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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金风玉露txt下载     金风玉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去主院

    以前在军事报道中读到过一句话:现代战争靠的是什么?是信息!

    其实古代也是一样,并非只有战争,深宅的斗争更是如此。只有掌握了情报,再能妥善的安排细节,克敌制胜是必然的。

    宗政弥也输在,她以为自己对付的是身为江湖下九流的女先生梅小芳。而实际上,她斗的是正牌裕王妃石中玉。而裕王正妃的手中,还掌握着王府内被排挤的精英孙福珩等人,及其“家属”轻烟,反赵氏势力的中坚宁山老王派系,以及陵王慕容楚将给她使用的,大燕朝廷潜伏在明镜的整个细作暗桩。

    说白了,这些力量是宗政弥也斗不起的,虽然只能暗中进行,但只要石中玉合理运用,宗政弥也的失败也就是必然。

    首先,慕容楚给她的那三大护卫派上了大用。正是这几个人,盯梢叶明识兄妹和胡女,摸清了他们的行动,她才能从种种迹象中推测出,对方是要雇几个流氓污辱她,还由叶明珠向一个游方的野道士买了强力媚药。这让她动了真火,决定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目标对准了幕后主使的宗政弥也和叶明识。

    然后,三大护卫中的“宅男”易容成了那几个色胆包天的地痞中的一个,亲自由叶明识接进了府里。二门上的婆子和看守仆役出入角门的老张头,早就让胡女收买了。叶明识按照约定的时间把几个人安排在花园里,然后回到二门和角门处,毒杀两个知情人。而“宅男”,则借机杀掉其余的地痞,并故意让巡逻府卫看到,引起了“刺客”风波,并留下种种线索,指向宗政弥也的院子。其实当王府内的府卫开始搜查“刺客”时,“宅男”已经离开王府了。

    第三,再说说石中玉这边。她既然知道宗政弥也要给她下强力媚药,然后找人奸污她,又有胡女过生日这出戏,自然就知道对方是想在这一天下手,所以提前服了解药,也做了详细又完备的布置。事实上,她还真不知道宗政弥也什么时候会下药,因而处处小心,而且故意让宗政弥也和胡女发觉她的警惕,激得她们焦急起来。至于酒醉什么的,当然是装的,到后院里叶明珠喂她喝了那碗药,她更装得春情难捺,在酒醉中还要扯开衣服。如果她不表演一下,对方怎么能放心动手呢?

    然而在叶明珠离开的空隙里,她悄悄开了厨房的门,把存放的赤雪果的上面几枚,全用针管把媚药打入果肉中。所以中媚药的不是她,而是爱美成狂的宗政弥也。又因为那媚药经过加热,在宗政弥也身上发挥得特别快速高效。

    这么做当然不是无地放矢,她事先通过孙福珩和轻烟等人,得知了赤雪果的事和宗政弥也厨房的位置,以及看管的严密。还断定宗政弥也为了掩人耳目,当天必然不在厨房所在的后院留人,而是锁上。叶明珠也必然在给她灌了药后,要回去禀报。

    巧的是,三大护卫中的“小二”对锁艺很有研究,身上有一把类似于万能钥匙的东西,可以打开非绝密锁之外的所有锁。

    至于针管和针头,石中玉十天之前就派三大护卫中的“帮办”找能工巧匠来做了。这东西看似简单,但做起来特别麻烦而且废事,幸好那匠人不分日夜,实验失败了好多次,终于做出勉强能用的。虽然还是不够标准,但因为赤雪果的外壳坚硬,只要不打破,小小针孔是不会被发现的。不会被发现,果子就会被做给宗政弥也吃,她着了道也就神不知,鬼不觉。

    这也就是当时叶明珠觉得厨房有点不对劲儿的地方,因为被人打开过,还在赤雪果上做了手脚。不过,叶明珠到底什么也没发现就是了。

    另一边,“宅男”在离开王府之前,把跑进内院的叶明识打晕并喂了强力媚药,扔到宗政弥也的屋子里。其实叶明识不来内院,“宅男”也会去找他,再依计行事。他自己送上门,倒省了“宅男”的事。而胡女睡得这么熟,开始是因为酒醉,后来是“宅男”又小小让她闻了点迷香。

    三大护卫既然是慕容楚亲派的人,武功自然是极高,又各有特长。“宅男”轻功绝佳,设下诸般陷阱并搬送叶明识时,没有惊动任何人,然后在府卫们搜来前,飘然离去。

    当然,之前叶明珠跟随“酒醉”的石中玉和苏木、苏叶,听到的惊呼声确实是苏木和苏叶发出。但并不是她们和石中玉被地痞们拖进花丛,而是被“宅男”点了穴而已。随后又快速解开,让突然清醒的石中玉带着她们迅速回到彩云居。

    这一切非常复杂,要安排得细之又细,并且在脑海中演习过几个来回才能定下来。期间的配合,无论时间、地点和人物都很精巧,还要熟悉院里府卫的巡逻情况,有一项没达到,计策就不能成功。不过万一出了差错的话,石中玉也安排了后招,可以完全、彻底,说撤就撤,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就是了。而且参与她计划的所有人都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那点事,没有人能掌握全部。

    这是提防泄密。

    所谓秘密,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但现在既然已经事成,就没必要瞒着了。现在石中玉告诉戚老夫人,之后所有参与者都会知情。

    “难为你那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出来的?”戚老夫人听得惊喜几番,最后叹道。

    “我也是没办法。”石中玉也觉得头疼,“我不能暴露身份,府里咱们能用的人都是被排挤的,现拉拢收买都来不及,又要害人的人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只得借力打力了。”

    死了我多少脑细胞啊!她在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过几天还要好好感谢一下三大护卫,尤其是“宅男”,昨儿个一晚上,就数他就最忙活,来来回回跑了好多次。

    “这个宗政氏也着实可恨!”戚老夫人咬牙道,“就算恪儿对你有些个不同,她使什么阴招不得,非要坏人清白。要知道对女子来说,这是死也不能洗涮的。这么狠毒,也活该有那个下场。”想到宗政弥也被设计得和叶明识通奸,戚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也不禁老脸一红,又替他们羞臊,又觉得可恨异常。

    “不知道王对此有没有伤心?”石中玉低下头。五年不见,虽然慕容恪没碰过女人,但他身上的蛊,宗政弥也也以血饲养过。难道,真的没有影响?

    “男人嘛,生气是有的。伤心?反正我看不出来。”戚老夫人笑道,“一早就拉了左左右右去练功,还说下午到校场骑两圈小马,该干什么干什么,丁点反应没有。倒是那赵碧凡,老身还真好奇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当家主母,哈,哪是那么容易当的。”

    “她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和宗政弥也一样。”石中玉轻蔑地哼了声。

    “她们是没长好心眼儿。”戚老夫人啐了口,“一个成天价想着怎么害人,自己得不到恪儿的宠爱,就恨不得别人比她还惨,她才快意。另一个就想着借刀杀人,难道宗政氏买通二门和角门处的人,赵氏半点都不知情?这话说出来,连小狗也不信。可是啊,她倒忘了一宗,有宗政氏在,她做什么事还有人在前面给她挡,现在宗政氏再翻不了身,她倒被孤立了起来,凡事都要打头炮,放在明面儿上了。”

    “她是没想到宗政氏害我不成。”石中玉笑道,“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咱娘俩就等着看乐呵吧。再说了,宗政弥也还没死,她死前能不咬点什么人吗?这话说出来,小狗还是不信。”

    戚老夫人跟着也笑起来。

    宗政弥也费尽心机,以血饲蛊,现在她能让赵氏独享成果吗?她会怎么做?赵氏又会怎么做?宗政弥也肯定在王府待不了了,她和赵氏会达成什么默契吗?

    石中玉心里突然涌出几个想法,觉得现在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得提防着后果。还有,是不是要想办法见到关押的叶明珠,打听一些过去的事呢?比如,他们怎么和宗政弥也勾搭在一起的?现在的叶明珠一定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叶明识赤身裸体的享受他人生中最后的欢愉后,已经当场被慕容恪一剑杀了。和他的亲娘一样,虽然做了恶,死得倒是很快的。而叶明珠只剩下了自己,心理防线正是脆弱的时候。

    还有,宗政弥也会不会留有后手,伤害慕容恪?毕竟她是那种,我得不到,宁愿毁了,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变态个性。

    想到这儿,石中玉心中一惊,也不敢和戚老夫人说,怕吓到她,直接就跑出了院子。她先到后院的小厨房随便拣了两块点心,然后打着给孩子送吃食的名义,第一次去了主院。

    很奇怪,主院的大门也没人看,就这么大开着,好像随便出入似的。一时之间,石中玉倒不敢进去,在一边观察了会儿,发现并没有人来往,这才咬牙踏上台阶。

    或者,是因为没有慕容恪的命令,没人敢接近主院,所以干脆也没人把守?那她这样自己就溜进来了,会不会被罚?她犹豫了,于是进了主院的大门就站着不动,左右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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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枯燥,而且需要细看,因为是解释小玉将计就计划的细节,必须解释清楚。

    希望大家明白了这个复杂的连环套,精彩还在后面。

    谢谢。

第十三章 死妖孽如此猴急

    既然是主院,自然比一般院子要大。但是,院子里四处透着一种孤凉,明显是因为仆人太少的缘故。这个石中玉倒是知道,除了几个粗使的洒扫婆子,就四大美婢住在这院里。按说她们也是大丫头了,身边也没有小丫头侍候,凡事都是自己动手。好在慕容恪从来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围着,轻烟等四人平日里也不算辛苦。

    那她,是进,还是不进?

    正犹豫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石中玉心头大跳,因为不用回头,她也熟悉那脚步声是来自于谁。她强行克制着回过头去的冲动,故意做出东张西望的样子,嘴里还配合着询问,“有人吗?轻烟妹妹在吗?”

    奇怪的是,慕容恪停在她身后几步处,并不开口回答。两人诡异地站到那儿,气氛压抑沉重,却又有些痒痒的,最后到底还是石中玉绷不住了,蓦然转过身去,然后挺假的轻呼,“奴婢见过王。”没办法,还是得跪下。不过她动作比较慢,姿势摆个十足,期望慕容恪说声免礼什么的。没想到慕容恪理也不理,她终究还是得膝盖沾地。

    这死男人!

    “你不知道未得通传,主院是不得靠近的吗?”慕容恪缓步上前,问。

    “奴婢不知。”石中玉表现得诚惶诚恐,并不知道因为她骨子里对慕容恪的感觉,使得她无论摆出多么敬畏的样子来,慕容恪也觉察不到普通婢女应该对他的畏惧和尊敬,爱慕和仰视。

    这感觉令他有点不爽,但也很奇特、很熟悉。甚至,令他有几分喜欢。

    “来做什么?”他又问。

    “今天我们戚老夫人说,左左和右右要去骑小马,担心他们两个年纪那么小,体力上吃不消,特意派我送几块点心来,好歹垫垫饥。小孩子嘛,自然少食多餐的好。”

    慕容恪微皱了皱眉。

    这个女先生无意中自称“我”,显然不是经常处于低位的人。而且“少食多餐”这四个字虽然普通,但鲜少有人说过。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有一个人经常会冒出些奇怪的词汇。

    是谁呢?是谁?

    想到这儿,他又感觉心脏处那尖锐的疼了,无法描述,就像一根明亮的光针,直直刺入他心底的黑暗之中,有畅亮的感觉,却又让他痛到似乎接近死亡似的。他并不是个脆弱的人,算起来,他的意志和肉身还比常人要强悍得多,但每当此时,他却要死死咬住牙关才不痛叫出声。

    之后,他疑惑万分,本来有如永夜的漆黑回忆中,又像蒙上了层层迷雾般。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并不可怕。让人牵心挂肚的是……看不清。

    这个女先生到底是谁?如果是跟他从来没有过交集和关系的人,为什么他与她略亲近些就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这女人又不漂亮,虽然气质出众,尽管她极力隐瞒,仍然掩饰不住那自身的光华。但他身边的美人多了,不可能就些沉迷,何况他近几年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先生吸引,而后又疼得他恨不得死了。

    他不是白痴,他只是五年来对一切都感到厌倦,尽管活着,却和行尸走肉也差不多。除了战争之外,没任何事能让他费心多想想。而他自己也安于这种现状,只觉得人生在世也没有多少趣味,生死于他而言,不过是过场。不过现在似乎隐约有什么不同了,而一旦注意了周遭的事,他心里就涌出诸多疑点。

    为什么明明不喜欢赵侧妃和宗政侧妃,他却总是相信她们所说的话?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疏远的人,比如宁山王和最近调到主院的孙福珩等,却让他觉得心里很舒服稳定?为什么他近来时时觉得丢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女先生梅小芳不是常人,必定是与他的过去有关。

    不过,他告诉自己不能急,免得惊了那种叫“真相”的东西,令自己再抓不到。而且他失忆之后,身边就没有可用的人。那些所谓的贴身侍卫,四大美婢,府内的近侍,他都不能真心相待。就算对赵碧凡和宗政弥也,只是莫名其妙的相信她们的话,也没有那种非常珍贵的、可以以命相交的“信任”。

    没有可信任的人,就没人帮他查证很多事实,他得慢慢来。可五年来第一次对人生、对自己及身边的人产生了兴趣,蠢蠢欲动地想要挖掘出什么,令他感觉很好,似乎从死亡中苏醒了过来一般,又似乎种在心底的一棵枯树开始重新长出了新芽。

    从前,他自我放逐于混沌之中,不去怀疑,不愿怀疑,也没兴趣怀疑。现在,大不同了。

    “你觉得,本王会饿到左左右右?”压下心中涌动的、又很难忍受的疼痛后,他冷声道。

    “奴婢不敢。”石中玉感觉慕容恪在找茬,当下不卑不亢的答,“是我们戚老夫人关心干孙的一点意思罢了。您也知道,老人家嘛,就是爱瞎操心。再说,我们彩云居的点心很不错,不然王也尝尝?”

    “你不知道,本王不入口主院之外的吃食吗?”慕容恪退后两步,坐在走廊的木栏上,兴味的问。此时的石中玉低眉顺目,看起来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可他却注意到,这女人的脊背挺得很直,随时可能跳起来跟他对吵。

    “奴婢是新入府的,好多事不懂,请王恕罪。”石中玉恨不得跳上去掐死故意让她跪着不动、故意刁难她的慕容恪,却还是得规规矩矩的答。

    “怎么罚你呢?”慕容恪沉吟着,似乎在想什么,可目光却停在石中玉的红唇上。

    五年了,第一次被女人亲却是在那种情况下。算是偷亲吧?而且没经过他的同意。从这一点上看,这个女先生太无理了,当晚就应该杀掉。他乃堂堂扫北王,怎么能被“普通女人”占了便宜?可这时候他突然想再……

    “起身。”他微微一笑,“过来亲本王一下,就恕你无罪。”

    石中玉吓了一跳,顾不得礼节,猛地抬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太想念面前的这个死男人,所以产生了幻听。但一瞧见他脸上虽没有笑容,眼神中却含着一丝纯粹邪恶笑意,就明白他是说真的。以往,他跟她调情时,总是摆着一本正经的面孔命令她。

    再看慕容恪,身上穿着一件金红色绣龙纹长袍,腰系黑色挑翠的玉带,头发上束,戴着白玉雕龙小冠,两条墨色飘带系在他的下颌处,一双桃花眼,无意中施放高达十万伏的电波。

    喵滴妖孽,这样瞧过来,哪个女人能扛得住?

    石中玉心头暗骂,这死家伙头上再插两根长翎,干脆去演吕布算了!同从前一样,她真的没看过哪个男人打扮得如此花哨,穿得如此艳丽精美却丝毫不俗气土气、丝毫不女相、丝毫不做作,在这凉爽的秋日里像团火那样,却又毫无温度,遥远得令人想拼命捉住。

    “愣着干什么?难道本王的话在这府里不算数了?”慕容恪催促,脸上虽然不甚在意的模样,可心里却突然漏跳一拍。本来是想测试自己的感觉,可现在却期待起来。

    “王,奴婢卑微,不敢靠近。”石中玉嗓子眼儿发干,开始谀词如潮,从前哄他时是挺管用的,“王的光芒有如天上太阳,非我等小人物可以仰视。还有王的威严……”

    可没等她胡编完拍马之语,慕容恪一抬手,虚空一抓,她已经伏在慕容恪的脚下,头仰得高高的。

    四目对视,火花四溅。

    他又利用自己武功的优势,把她吸过来吸过去,完全不顾及她的意志和愿望。尽管,其实她喜欢慕容恪的提议,也有几分乐意他搞突然袭击。

    而慕容恪的举动令她的手一松,竹篮掉落于地,里面的小点心滚得到处都是。

    这场景……慕容恪又疑惑了,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个人被他吓得把手中东西丢在地上,还对他说,“殿下的出生,是我的幸福。”这话,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此时,他却迷惑了,或者说,被蛊惑了,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上去。

    双唇相贴的刹那,两人都震惊到无以复加,动也不动,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方,从对方的瞳孔中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这个女人,他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来明镜,来到他身边有什么目的?他要亲自查!

    慕容恪心里的念头,五年来第一次雪亮。随后,他试图加深这个吻。但当两人的舌尖才一接触,那温暖和湿润的感觉才一到来,两人就同时感到剧痛的袭击。慕容恪是来自胸口,石中玉是来自眉心。那痛是如此深刻彻底,闷声惨叫中,两人又同时晕了过去。

    虽然,那意识的失去与空白只有短短几秒,但足以令他们摔落在走廊的地上,滚做一团。

    “这个女人会让我疼。”慕容恪模糊的想。

    “死妖孽如此猴急!”石中玉隐约地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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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初七鸟,欢迎大家归来。

    大家归来,恪恪也归来了。

    对了今天是28号了,还有小粉的,抓紧投啊。

    呵呵,谢谢。

第十四章 当那啥还立牌坊

    不过晕倒只有片刻。

    很快,一声适时的惊呼令两人从那痛楚的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因为最后的动作定格是:慕容恪在下面当肉垫,石中玉则呈大字型,整个人趴在……或者说,很不雅观的跨趴在慕容恪的身上,所以石中玉只需要抬头,而慕容恪却要扭转脑袋,才看得到两张被惊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

    素裹和白芍!

    四个人,八只眼睛对视,一时僵住。到底还是慕容恪率先反应过来,从容起身……连着石中玉一起。还没忘记扶她站好,之后才问道,“何事?”似乎还有些不满,态度很冷漠。

    “回王,奴婢才从赵侧妃那里来。赵侧妃叫白芍过来讨王一个主意,看那件事要怎么解决才好。”素裹低下头道。

    不过,石中玉没有忽略素裹眼里闪过的一丝鄙视和……愤怒?而所谓“那件事”就是“刺客事件”,两院的心腹丫鬟都知道事情与宗政侧妃有关,但具体细节并没有扩散,又当着石中玉的面,只能隐晦提及。

    另一方面,白芍既然是素裹带进主院的,就不算擅闯,和石中玉的行为完全是两码事,因而慕容恪没有发火,只冷冷地对白芍道,“告诉赵侧妃,让她自己看着办。处理完事,你来通报一声吧。”

    白芍低头应着,心里又怒又喜。怒的是又看到梅小芳这个下贱女人勾引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席地幕天。喜的是,王叫她之后来报信,不是有机会再见到王一次吗?王从来没叫除四大美婢外的其他奴婢做些什么,说不定是王觉得她办事伶俐,她若做得好,以后就能调她到主院来侍候了。

    慕容恪吩咐完,再没有多说一个字,也没再看石中玉一眼,就那么转身离开,留下三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白芍的嘴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辱骂。毕竟,这里不是赵侧妃的院子。而素裹的脸色由白转红,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对石中玉以及她刚才行为的厌恶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在说:梅小芳你太下贱了!

    石中玉假装没看见,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点心重新收进竹篮里。

    “你在干什么?”素裹上前一步问。

    白芍没走,站在一边看热闹。

    “没看见?我在收拾掉落的东西。”因为素裹态度不好,石中玉心头有气,也不客气起来。

    素裹更怒,冷声道,“你以为,堂堂扫北王府的主院里,就没有人做洒扫活计的粗使下人吗?要你抢着赶着来做?真是天生的贱命。”这话,有点指桑骂槐了,明显是为刚才的事,而不是捡几块点心那么简单。

    石中玉也不拖泥带水,神情轻松地把手中的竹篮往地上随便一丢,刚捡起的碎点心又滚落了出来,耸了耸肩道,“既然如此,本姑娘不侍候了,劳素裹姑娘费心。”说着,目不斜视的抬脚就走,因为本来就在院门里面不远,很快身影就消失了,透着一股子傲慢来。

    素裹气得够呛,险得追出去动武,只死死地忍住。

    白芍在一边挑拨道,“这个梅小芳真是越来越嚣张了,青天白日的做那种事……生生把个王府弄得乌烟瘴气。真这么纵着,也不知道最后闹成什么样儿!”

    素裹哼了一声,“内宅之事,说到底是你们赵侧妃管着,她都没办法,怪得别人么?”

    “你这丫头,我不过多说一句,你也这样呛我。”白芍伸指点了点素裹的额头,“我不过是看不过眼么。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姿色,当狐媚子可也没资格,就是外面学得野路子,引着王觉得新鲜罢了。”她早知道跟着赵碧凡,这辈子也没机会接近王,更别说为王做妾了,于是心心念念的想调到主院来,所以并不敢得罪素裹。这是很多女人的通病,明明一个男人是不可征服的,但她们却总会觉得,自己出手,也许就会大不一样。

    素裹“呸”了声,“你快别说了,刚才看到那样……已经倒了八辈子霉,看在眼里都拔不出来了,你还要再说,没的污了我的耳朵。快走快走,既然得了王令,别在这儿耗着了。我还得找人打扫了这地方,冲上几遍水,还要关上大门。”

    “最好以后都这样,不然猫啊狗啊都自己跑上门。”白芍说了声,径自回去,心里揣度着要怎么把今天所见告诉赵碧凡。她一个奴婢,怎么除得了戚老夫人跟前的红人儿,还是得让赵侧妃动肝火才行。

    不过她回到院子里后发现赵碧凡并不在,立即知道赵碧凡是去审宗政弥也了。那件事的事实是怎么样的,知情人很少,就连她,算是赵侧妃的心腹,也只知道宗政侧妃和闯进府里的刺客大有关系,说不定沾点桃色的边,但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本以为,给王传话时会打听到些什么,谁知道王根本不欲插手此事,她自然也无从推测。而宗政侧妃院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困在院子里,根本不许出来,也没有人进得去。消息,算是全封锁住了。

    她知道的只是,宗政侧妃被关在府里东北角的一处无人院落中,有人秘密看管着,闲杂人等不能接近。赵侧妃处理这事时,身边只带着白薇还有一个婆子。那婆子是赵知信送来的,姓宋,看样子身上有功夫,有点女保镖的意思。平日里只在后院闲着,喝酒耍钱,没人敢惹,关键时才会跟在赵侧妃身边。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那些个腌臜事,不清楚也罢,白薇知道得虽然多,未必就落了好去。赵侧妃此人看着温柔慈和,实际上心狠手辣,不肯轻易给人占半分好处的,惯会让人看到希望,却永远也得不到实惠。只不知赵侧妃要如何处置宗政侧妃?若事情是不能轻罚的,借此整倒了宗政侧妃,虽然少了个强劲的敌人,看似占了便宜,但既然王不近女色,这胜仗又有什么意义?反倒是没人挡在前面,赵侧妃以后做事就失了迂回,做不成端庄贤淑的“好妻子”了呢。

    果然不出白芍所料,此时的宗政弥也正对赵碧由同样说着。

    “最看不得你那明明干了坏事,还要装贤良淑德的浪样儿。”宗政弥也不顾形象的爆粗口道,语气凶狠,“你这叫什么知道吗?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其实只要是明眼人,谁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怕警告你,你若借机灭了我,以后就没人替你顶恶名了。”她披头散发,才一天时间不到就容颜憔悴,像老了十几岁似的,身上胡乱套着一件衣袍,上面还有叶明识的血。

    “你若这么明白,以前何苦事事冲在前面。不过是你自己忍不住罢了,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大义凛然呢?”赵碧凡心里一抖,其实已经意识到宗政氏倒台的不良后果,但气势上,她不能被压住。

    也是怪她了,当初她太想找梅小芳的晦气,又顺便让宗政氏吃憋,所以明知道宗政氏买通了二门上的婆子和看角门的老张头也没有制止,还暗中推波助澜,但没想到宗政弥也这么塌台面,事情没办成就算了,还把自己给搭里头了,现在让她难做。

    “呸,说什么大义,不过为着一个男人,为着自己成为人上人罢了。”宗政弥也的性子一向光棍,大约也知道自己落不到好处了,干脆直来直去的说话,“我不像你,想要什么,想拿什么还绕着弯子。别以为我是傻得,或者是乐意给你当枪使,若然这事没有败,这凌厉手段成了气候,以后就没你的立足之地了。摆在明面儿上,自然有摆在明面儿上的好处,总躲在人家背后,吃屎也赶不上热的!”

    “可惜,你败了。”赵碧凡叹气,也不理会宗政弥也言语粗鄙,倒是真觉得惋惜。一来梅小芳没除掉,二来她的挡箭牌保不住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宗政弥也梗着脖子问,眼神里的恐惧和不甘一闪而过。

    “这是我能打算的问题吗?”赵碧凡苦笑,“事情惊动了王,你是死罪难逃,把事情交给我处理,不过是走个过场,再收拾收拾那些知情的下人。最多,看在多年同盟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被人陷害的原由,一个痛快的死法儿。或者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也可以帮你完成。”

    “我死?哈哈。”宗政弥也突然高声大笑。

    赵碧凡皱了皱眉,无意中瞄了眼身边的宋婆子。那婆子就站在她身边,泥胎木雕般一动不动,但若宗政弥也有异动,必然能护她周全。当初她爹把这婆子送来,就是提防宗政弥也这个疯女人来硬的。

    而把宗政氏关到这个无人前来的废院,就是怕她大喊大叫,惊动了旁人,自揭了丑事。庭深院广,最外围有心腹守着,屋外有白薇看着,屋里有宋婆子盯场,不怕宗政弥也翻出天去。

    不过,这疯女人得意洋洋,难道还有后招?

    “我若死,自然会找人垫背。”宗政弥也阴森森地说,“此生王不属于我,他也不能属于别人,就跟我一起赴黄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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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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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章节名本来是《当biaozi还立牌坊》,但怕被河蟹,于是用那啥二字代替了。

    谢谢。

第十五章 她哥哥就是J夫

    赵碧凡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就冷笑道,“你这是威胁我喽?可我看不出来,你已经是笼中鸟,瓮中鳖了,还怎么能伤害到王?”

    “我自有我的法子。”宗政弥也丝毫不退缩,冷笑道,“其实你何必在意?这世上,只有我是最爱王的,无论他对我如何,我都爱他。你呢?你已经不爱了是不是?你有的只是恨。除我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冷落成这个样子,所谓的爱也磨没了吧?”

    赵碧凡闻言愣住。

    现在的她,对王是什么感觉?她已经说不清了。恨吗?不知道。还爱吗?或许。绝望和怨怼?绝对有。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底限,保不住男人也得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的爹有野心却没有实力,不靠着王,不靠着那只蛊,很快就会被朝廷消灭,就算他夺了军中大权也是一样。

    可笑又可悲的是,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权利是不顶用的。

    所以,她必须要控制住慕容恪,就算永生也得不到他的爱也一样。她爹有权位,至少她还可以过养尊处优的生活。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必须。她很后悔年轻时的选择,让她一步步走过来,强求那个男人的爱怜,结果再回头也没有路了。但奇怪的是,假如给她重新再来的机会,她大概,还是会想嫁给他。

    “那又如何?你若想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提起太府都的往事,让他心痛而死。现在你都关在这儿了,还以为有机会见他?”赵碧凡突然感觉悲凉。

    其实,她和宗政氏一直抢夺的,从来都是得不到的东西。

    “别忘记我安排了人手,我出不去,我的人会接近他,跟他提及事情的真相!”宗政弥也咬牙道。

    这下,轮到赵碧凡笑了起来,“宗政,你到底要唬我到何时?不错,以前我确信过这招会管用,所以被你挟制住,生怕一拍两散。不过后来我明白了,必须以己身之血养过蛊的人对他提起往事,他才会心痛致死。换做是别人说,只能令他痛苦万分,却不会致命。若你想用刺杀的办法,你该知道他武功多高,除非你把整个北魏王庭的精锐带入府,否则就奈何他不得。何况,我不许你害他死!”

    “你!”宗政弥也的脸色白了。

    赵碧凡站了起来,“宗政,别挣扎了,你不累吗?命该如此也没有办法。谁说后宅的斗争比不得战场的?根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今你败,就不能再活下去,不然的话,岂不是王的耻辱?如果你做了别的事,我或者还可以留你一命,偏偏,你让王戴了绿帽子,这是死罪!”

    宗政弥也本来街头鄙妇一样席地而坐,满脸的泼相,听到这话时仍然硬挺了片刻,随后面色灰败的颓然瘫坐在地上。又见赵碧凡要走,立即滚爬着向前,抱住赵碧凡的小腿,大声哭叫道,“让我见王一面!让我见王一面!”

    宋婆子上前半步,打掉宗政弥也的手,把她和赵碧凡分隔开。

    宗政弥也却并不甘心,继续拦在前面,嘶声喊叫着,“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爱过我的!他爱过我的!他爱过我的!只要让我见他一面,只要他知道我是被陷害,他一定可以饶恕我!把我打发到庙里去,把我送回北魏,总之我不想死!”

    “别再骗自己了。”赵碧凡冷冷下视,满眼的怜惜,也不知是自伤心事,还是同情宗政弥也,“他没爱过你,也没爱过我。于你我而言,他的心是冷硬的石头,只为那个叫石中玉的贱人融化过。他爱的只有她!从头到尾,从开始到现在,即便他中了蛊,爱的也只有石中玉。而且说实话,他给过你我活路走,有好几次,可是你我都放弃了。所以,为自己的执念承担后果吧,你也醒醒吧!”

    “不!他既然给过你我活路,就还可以再给,只要你让我见他一面!”

    赵碧凡摇摇头,“我不可能这样做,即便他肯让你活,我也不肯,因为你活着对我来说也没有用处了。其实事情早就已经确定,审审你,不过走个过场。放心,黄泉路上会有无数人与你为伴。你院子中的人,一个也活不成,王府的丑事,绝不能泄露。”她语气温柔,神情就像平时一样端庄得体,可宗政弥也看着她隐现皱纹的脸,却突然打了个寒战,再也说不出话,眼睁睁看她走了出去。

    赵碧凡离开,宗政弥也匍匐于地,干嚎了好一会儿,真是不甘得锥心泣血。但很快,她却慢慢坐起,整理妆容,脸上露出几分狠毒而绝决的笑意来。

    “赵碧凡哪赵碧凡,你还是小看我宗政弥也了吧?难道你以为我只会胡闹吗?”她轻声呢喃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刻的她,幸好没有被石中玉看到,否则一定会感到恐惧。因为,美丽的脸一旦变得扭曲狰狞,就会格外的可怕。

    而赵碧凡走出关押宗政弥也的院子,脸色立即沉下来,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宋婆子送她进了屋,立即就退出,只有白薇沉默侍候她在塌上歪着,又捧上香茶水果,随后就侍立一边。

    半天,赵碧凡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白薇,你可是觉得我太狠?”

    “侧妃无能为力。”白薇斟酌着字句,脸上半点情绪不露。她知道赵碧凡是要和她说些事情,但不是要听她的意见,而是找个听众而已。只有她不表现出态度,才是安全的。

    “我哪里是无能为力,我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赵碧凡又叹了一声,“宗政氏的结局也不过是如此了,但这件事根本没有这么简单。王是根本不在意,若他有半分心思,就会知道宗政氏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力,把宗政氏给掀倒?”

    “照说,宗政侧妃要算计的是那个女先生梅小芳。”白薇适时插嘴,完全顺着赵碧凡的意思来,“所以跟宗政侧妃对着干的,也只能是梅小芳,别人犯不着这样。”

    “你觉得,一个江湖下九流有这等本事反败为胜,还治得宗政氏再无翻身之机?”赵碧凡双眼微微睁大,射出凌厉的目光来。

    白薇心中一抖,也觉出不对劲儿来,不由得惊疑地看向赵碧凡,“侧妃,您的意思是?”

    “宗政氏要害人,结果却被那个应当受害的人反噬,这说明什么?说明梅小芳必定不是常人!”赵碧凡冷声道,“或者,是王在后面支持她。想来,就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那到底是哪一种?”白薇冲口而出,有点失态。

    赵碧凡咬着牙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当然希望是前一种,也觉得前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后一种,对她来说就是绝望的结果。那证明王身上的蛊解了,只有解蛊,他才可能帮助别人这么处置了宗政弥也。另一方面,王是暴戾的人,不屑阴谋手段,他的强大实力就是他的保证,他若想灭了什么人,犯不着这么麻烦。

    而这种麻烦,充分说明反击的人没有明面儿上的绝对实力,但暗中的力量却不小。梅小芳来历不明,虽然身份证件滴水不漏,却只能更说明她背后势力的强大。

    会是谁?谁要来到王的身边?又有什么目的?王中蛊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是不是泄露出去了?毕竟王平时的失忆表现是瞒不了人的。何况,记得当年有个小太监失踪了,一直以为是卷了金银逃跑,现在却让她突然觉得是她大意了。那小太监大概叫小猴子,来得蹊跷,走得也蹊跷。再想想,自从梅小芳来到明镜,好多事依次发生,那女先生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她派去明镜的细作回来了,说裕王妃五年来足不出户,费尽心机的打探,得到的结果却是裕王妃还在裕王府中窝着,那对该死的双生子也还在。而在全大府都,也没听说过两位裕王的世子,也是朝廷质子的小孩子不见的消息。若真丢了孩子,不可能不找对不对?

    前些日子,她相信了这个情报,但今天忽然不确定起来。怎么会那么巧,王出门一趟就捡到了一对双生子?看起来年纪略大些,可小孩子的事本来就说不准。这些日子细看那两个小崽子的容貌,越看与王越像。除了王,谁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小东西?而且很快,女先生梅小芳就上门了,左左和右右对她格外的亲,尽管叫的是姑姑,可那感觉……冷眼旁观,是大不同的。

    还有,宁山王和戚老夫人是反赵派,这是谁都知道的。他们怎么就那么看中梅小芳,而且突然和王亲近了起来,戚老夫人更是搬回到府里住,认了左左右右当干孙?接着,孙福珩等人都慢慢回到王的身边了呢?

    要扳倒宗政氏,得有很多眼线才成,知己知彼,才能反败为胜。而且,那行事的手段如此诡异飘忽,根本让人无迹可循,却又如此配合巧妙。宗政氏是如何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她连夜查问过那院中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个叫珍珠的媳妇子。毕竟,她的哥哥就是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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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一环扣一环,一环扣一环,66说过后面会更精彩滴。

    另外,今天是1月最后一天,大家小粉没投的,抓紧。就算不投我,也去投了喜欢的作者,浪费了多可惜。

    谢谢。

第十六章 梅小芳就是石中玉

    那珍珠倒是个明白的,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所以她已经理顺事实,知道宗政氏中了媚药,必定从赤雪果上而来。但那些果子,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可据珍珠说,宗政氏一向小心看管厨房,唯一只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就是梅小芳醉倒的那刻。

    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以料想梅小芳定然是没有醉倒的。珍珠还说过,当时她尾随其后,听到苏木苏叶的惊呼。可是查问苏木苏叶,这二人只说绊了一跤,并没发现异状。如果苏木和苏叶说谎,也肯定是向着梅小芳。

    梅小芳!梅小芳!梅小芳!

    以前她没有注意,但通过这个事件,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都指向了梅小芳一人,令她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突然出现的孤身女人……双生子与她如此亲密……接近王……王莫名其妙的接受……宁山王和戚老夫人的支持……太府都消息的封闭……那些强大的暗中力量……大燕朝廷的缄默……

    最大的可能,梅小芳就是石中玉!

    只有她才有最强烈的动机!

    只有她才有如此行事的可能!

    只有她才能拥有一对年纪相似的双生子,并且轻易就俘获王的心!

    因为梅小芳和石中玉的面貌和声音完全不相同,她忽略了一些东西。但这世上奇淫技巧这么多,连断情蛊这种东西都存在,谁知道那贱人耍了什么花招?

    如果不是石中玉,那个对其他女人绝情,却对一个人痴情无比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本能的就对一个女先生感兴趣?!

    是她大意了!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对那个冷酷男人麻木得太久,对断情蛊的效用相信得太久,令她大意了!宗政弥也也大意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石中玉能隐忍五年不发,一发就击中要害!

    想到这儿,赵碧凡腾地站起来,脸白得血色全无,吓了白薇一跳。

    “怎么了侧妃?是哪里不舒服吗?”白薇急问。

    赵碧凡身子晃了两晃,反手抓住桌角才稳住。

    这推测对她是个绝大而绝对的打击!若说她对石中玉是恨,倒不如说是怕。石中玉好像是她的天敌,只要石中玉出现,她的一切都会被毁灭。何况,她现在拥有的是如此脆弱!

    可是,断情蛊是可解的吗?当年她父亲也是意外得到,从此再也打探不到别的消息,因为他们无法与西南蛮荒有所交集。照理说,这样的奇蛊断无可能解开。但若没有把握,石中玉怎么会大胆前来?

    不,等等,等等。她只是推测。梅小芳真是石中玉吗?她不能断定。可是,她同样不能冒险。不管她猜得对不对,梅小芳以及那对双生子都不能留,必须得死!

    “宗政氏的事先放一放,继续盯着主院那边。”赵碧凡想了想道,“王不催问,咱们也不报结果。另外,派个人把我爹找来,就说我病了。”

    “是。”白薇应了一声就要走。她就是这样好,不该问的,不该说的,永远分得很清楚。

    但赵碧凡叫住了她,“不,你自己亲自去请我爹,就说我气火攻心,昨晚连夜做事又染了秋寒,病得急,叫他立即就来!”

    “是。”白薇看出赵碧凡的急切,快步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生病”的可不止是赵碧凡,还有戚老夫人。

    因为,在赵碧凡揣测梅小芳的身份时,石中玉在屋里闷坐,心里却像划过闪电似的,突然就意识到她虽然压倒了宗政弥也,却也暴露了自己。对方又不是傻子,有可能从她的种种举动中怀疑她的身份。加上慕容恪和左左右右的行为,很容易联想到他们四个就是快乐的一家。虽然改颜蛊的事对方可能不知道,她的面貌声音也变了。但对方却是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人的行为模式啊!

    赵碧凡对她的诸多猜测,也是她同时意识到的自己的漏洞。这两个为敌的女人,在不同的地点却想到了一处。而石中玉思考的结果不像赵碧凡那样要杀人,却是要保护自己和孩子。

    尤其宝宝们!

    真是福祸所依,赢的同时又使自己陷入更深的绝境陷阱中,她要用更大的力气爬上来,还要保证左左和右右安然无恙!

    她发现赢了宗政弥也的同时,又暴露在赵碧凡的魔爪之下,急得冷汗直冒。她自身的安危倒罢了,宝宝们是绝对不能受半点伤害的。而在屋里转悠了好几圈后,她脑海中灵光闪闪,终于想出一个权宜之计。

    那就是……立即到慕容恪身边去!

    因为,只有靠近他,才不会被赵碧凡伤害,毕竟姓赵的女人还不敢公然在慕容恪眼皮子底下行事。只要慕容恪暂时撑起保护伞,她就可以争取时间做更多的布置。

    现在是SOS,慕容恪求救时间!虽然她还担心宗政弥也对慕容恪不利,但他们一家四口必须身在一处才能互相支持,不管这种支持慕容恪明不明白都一样。

    没想到,倒了一个宗政弥也,却似乎少了一个缓冲地带,矛盾瞬间就尖锐对立起来。

    “您得装病,立即。”她跑到戚老夫人房间,正好身边没有丫头们,于是开门见山地说。

    “好。”戚老夫人应得干脆,“但是你好歹告诉老身是为了什么?”

    “宗政弥也要害我,我反让她吃了苦果。”石中玉苦笑,“可是我忘记了,那会让赵碧凡怀疑我的身份。我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却没意识到更大的危机来了!”

    戚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也是吃了一惊,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道,“是啊,老身为什么也没想到?这事做得不严谨,看着占了上风,其实露出破绽来了!你年轻,经的事少倒罢了,我怎么也老糊涂了!”

    “所以,我们母子三人必须立即搬到主院去。因为不知道赵碧凡会什么时候动手,我们一定要快上加快。”石中玉握住戚老夫人的手,以肢体动作给予安抚,“我们只要缠住王,赵氏就有所顾忌,然后我们才好加紧布防。”

    “可是主院不是说进就进的呀。”戚老夫人发急道,但随即就明白了石中玉的意思,点头笑道,“所以老身会生病的!老身病了,不能过了病气给左左右右,王这么疼他们,必定接到自己院子里去。而你,就是我派去看护他们的。小玉,好计啊!难为你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露了马脚,您还夸我。”石中玉惭愧道,“只是您这么大年纪,装病很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的,一咒十年旺。我这装病,说不定还能添寿呢。”戚老夫人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下挥挥手道,“嗯,我得了伤寒,不能见风见人。这样赵氏就不好硬闯进来,为了保险起见,我立即叫苏木去宁山王府,把宁山王惯用的老大夫叫来,就住在咱们院子里。生病了嘛,自然得有个样子。还有,叫苏叶来嚷嚷一下,门窗紧闭,底下人都用白布蒙上口鼻,这样才够唬人。你呢,就亲自到院门口堵着。这个时辰,左左右右快回来了。”

    “好。”石中玉转身要走。

    戚老夫人拉住她的手道,“到了那边,好生看护着孩子,还有……恪儿。”说到这儿,不禁老眼通红,似乎就要落泪。

    “您看您,两院离这么近,我还得探您的病呢,有消息会亲自来说。”石中玉心里也有些发酸,“再说了,那两个小子还有大作用呢,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你又想什么鬼点子?”

    “您就瞧好吧!”石中玉眨眨眼,快步走出去。

    片刻,生病现场就布置好了,苏木去请大夫,苏叶制造紧张气氛,院里的人除了石中玉等三人,就连青黛青蒿这两个老太太的贴身丫头以为戚老夫人是生病了,急得不成。满院子人心惶惶的感觉,外人见了,瞧不出半分做假来。只半盏茶的时间,连窗户门上都糊了厚厚的窗纸。

    那边,石中玉远远见了轻烟带着左左和右右而来,立即抢上两步,就守在彩云居大门的门廊处,脸上的焦虑倒不是假装,而是因为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怎么了这是?”轻烟见状一愣,“刚我听解语说,在二门处碰到苏木。她虽然一向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不爱多说少道,但也不至于听到解语的招呼,却理也不理就跑到府外了。”

    “我们老夫人身子突然觉得不好。”石中玉伸手接住扑过来的两个宝宝,一手拉一个,暗中轻轻捏了捏他们的大拇指。这是他们母子间的暗号,那意思是:有内情,先不要着急,也不要多嘴。

    两个宝宝听说干祖母生病,本来急着就想扑进院里,但此时接到娘亲的暗示,立即机灵的对视一眼,依偎在石中玉身侧,大眼睛不住的往院里瞄,却没有缠人闹腾。

    “出了什么事?”轻烟大吃一惊。

    石中玉叹道,“这不,事情全赶在一块儿了。我虽然不是大夫,但好歹知道点常识。昨儿咱们去给胡女做寿,老夫人这边就青黛和表青蒿两个侍候着。两个丫头毕竟年岁小,一时没看住,由着老夫人贪嘴多吃点黏米面做的团子,还喝了半温的茶。谁想晚上又闹出那档子事,老夫人内里失和,心中担忧,又外受了风寒,看样子病势来得很猛。”

    “请了大夫没?”

    “戚老夫人原先住在宁山老王那里,有个极好的大夫是用惯的,苏木急着去请了,这时候大约快到了。”

    “我去禀报王。”轻烟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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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矛盾激化了哪。

    欢迎进入2月,那个保底小粉红……嘿嘿,抓头,不好意思。

    谢谢了。

第十七章 住得近些

    石中玉连忙拦住,“禀报王是应当的,但还请王不要踏足彩云居。王龙体贵重,现在正是戚老夫人病势沉的时候,若来探望,过了病气就怕不好了。”

    “这个我省得。”轻烟急忙点头,又看了一眼孩子们,“你守在这儿,是为了阻拦住左左和右右吗?”

    “正是如此。孩子太小,更容易被传染上,所以院门也不让他们进。”石中玉正色道,“还请轻烟跟王请示下,要让他们两个住在哪里?”说着,又轻掐了孩子的小胖手一把。

    左左右右鬼精鬼精的,虽然不知道娘亲唱的是哪一出,但考虑到游戏中随时都有意外,立即会意,又回扑到轻烟身边。

    左左拉住轻烟的上衣下摆,仰头道,“干祖母生病了,我们可不可以和王住在一起啊?我们好喜欢王哪,恨不能天天在一处。还有轻烟姑姑,我们也爱和你在一块儿待着。”

    “就是就是。”右右拉住轻烟的手摇晃,他在两兄弟中是心眼儿比较多的一个,因而演技也比较好,这时候大眼睛时还包了两泡泪,更是夸张地哽咽了声道,“每天回彩云居时,我就好想念王哪,如果住得远,我可能会睡不着的。”

    女人都有母性,何况这两个小妖孽的欺骗性相当强,轻烟一听这话,心都化成水了,本来也有此打算,此时就更摇不了头,只蹲下身子温言道,“放心吧,你们的话我会带到。王那么疼你们,必定是愿意的。你们就在这儿等着,轻烟姑姑禀报了王,这就来接你们。”

    “谢谢轻烟姑姑。”左左右右齐声道,更奉献湿吻两枚。

    此处的湿吻,是指他们沾着口水和些许鼻涕的吻,印在轻烟的脸上。搭配着小鹿般无辜温润的眼神,愈发惹人爱怜。

    轻烟摸摸他们的头,快步回主院。石中玉见轻烟人影消失,对两个孩子挑了挑拇指,又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左左和右右奔过来,双双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连亲了十来口。

    “这是做什么?”石中玉纳闷。

    左左见四下无人,低声道,“补偿给娘的。我们对别的女人都不爱,就爱娘一个。刚才亲了轻烟姑姑,怕娘不开心,这就补回来。”

    “就是就是。”右右猛地点头,犹豫了下,轻轻叫了几声,“娘!娘!娘!”

    石中玉见两个孩子每天见到自己却不能太亲近,一声娘也不敢叫,此时憋得狠了,才小小声的叫两句,不禁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可他们对自己这样爱,又颇为受用安慰。

    于是不禁暗骂:慕容恪你个死家伙,欠我们母子的太多,以后让你全部加倍补偿!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理智,轻声嘱咐两个宝宝,“记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待会儿到了王跟前,一定要想办法跟他住得近到不能再近。还有,要让娘,不对,要让梅姑姑亲自照顾你们!”

    左左和右右一听,很欢乐的应了下来。

    跟娘一起住诶!跟王离得好近诶!都是他们喜欢的。

    母子三人正说着悄悄话,那边轻烟已经快速返回,对石中玉道,“王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形,叫你带着左左和右右先到主院里去!孩子们和你的东西也不必拿了,回头添置新的就是。”

    啊?!

    石中玉确实是想借机混进主院,但她还没提出要求,慕容恪就答应了,倒让她感觉很被动很可疑。不过这时候也轮不到她说个不字,当下说了几句得体的感谢话,拉着左左和右右的小手就去了主院。

    “不知王安排我们住在何处?”才进了院门,石中玉就试探地问。如果安置在后罩房,跟粗使的婆子们住在一起,安全保障就要大打折扣。毕竟如果赵碧凡下了决心要杀掉他们母子三人,只要派出武功高强的刺客,等慕容恪听到动静赶过来,她的尸体早就冰冷了。

    主院的整体是“回”字形建筑,占地很大,但中间的“口”字型院落中间,以一道矮墙相隔,倒像个“日”字,前面是四大美婢的住处,比较小,后面是慕容恪独居,除了几间屋子就是一片大空地,倒像是演武场。整个回字型外围空着,只后面住几个粗使婆子。

    说到底,主院空着一大半,人气冷清。入夜后,慕容恪的内院就他一个人,旁边的厢房和耳房全空着。石中玉中意的就是那几间厢房,当然如果不能够入住其中,那么和四大美婢住在“日”字型的前半个院子住也将就了。

    “刚才回禀得仓促,王还没有示下。”因为孙福珩的关系,现在轻烟对石中玉态度好了很多,“你且在这里略站站,我这就去问。”

    石中玉规规矩矩地点头,手上却三度捏了捏左左右右。

    这两个小子反应奇快,这边轻烟还没动,他们两个已经挪动小胖腿跑得飞快。大约平时就这么无法无天的习惯了,轻烟居然没有阻止,任他们直接跑到内院去,一路跑还一路欢叫,“王啊……左左和右右有大事……找您商量!”

    “这两个,又玩什么花样?”轻烟笑道,“我去看看,你别随意乱走。王虽然说孩子需要照顾,叫你一起过来了,到底规矩不一样,还是小心些。”

    “轻烟姑娘请便。”石中玉欠了欠身子,轻烟就走了。

    轻烟才来到内院,就见王正站在射箭用的靶子前,一边把上面的箭只拔下来,一边听左左和右右说话。

    两个宝宝仰着头,一脸崇拜地望着对他们而言有如高山般的慕容恪,软语求道,“可不可以让我们住到内院呀?反正好多空房子嘛。”左左突然抱住慕容恪的大腿,看那意思是如果不答应,他就赖着不动了。

    “就是就是。”右右说着他独特的开场白,还煞有介事的皱着小眉毛,“王您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得有多寂寞呀。我们的娘曾经说,一个人最可怕的时候就是寂寞无人懂。”

    “你们的娘?”慕容恪反问了句,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但没抓住。

    这两个孩子的来历,他比谁都清楚,哪里是捡的孤儿,明明是绑架的大燕质子,裕王妃的心头肉。不过奇怪的是,这两个孩子除了路上闹腾过回家外,之后一直没提过任何要求。而他是一个从生下来就高高在上的人,好多正常的逻辑他根本不会注意,除非有特别的提醒。

    他本来是对那位裕王妃很好奇的,为什么把孩子带回来后就好像忘记那个女人了?为什么很自在的享受左左和右右围绕在身边?就没想过两个孩子才多点大,怎么可能不想家?最重要的是,虽然线报说陵王慕容楚暗中再寻找什么,但一个女人丢了孩子这么久,怎么还能稳如泰山?他平时的心思都没往这方面走,顺理成章的享受自己想要的东西,如今突然想起来,就觉得疑点实在太多。可同时,他的心脏有如灼烧般痛苦,不禁令他按住胸口。

    五年来,他对一切都感到厌倦,完全不感兴趣,甚至不去追究,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就像自我放逐、自我放弃。除了打仗时让他感觉到热血,其他时间他似乎喜欢沉浸在黑暗中。他为什么会如此,他也不愿意去想。但太府都之行后,他的心灵就像沉睡了很久,终于慢慢苏醒。

    他开始思考,开始好奇,为什么一提起太府都和裕王有关的事,他就心痛如绞?如果是没关系的事,不会如此吧?而左左右右是裕王之子,为什么跟他相处这么好,他的心里为什么自然就那么喜爱他们呢?喜爱到,这两个小子可以触犯到他很多底限,而他不忍责罚?

    现在,两个宝宝突然提及家事,他对裕王妃的兴趣突然回来了,并且放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跟他……有关系吗?

    “我们的娘是世上最美最美的女人,虽然脾气不大好,还经常会想出怪主意整人,我们还是很爱很爱她。”左左骄傲又认真地说。

    “就是就是。”右右照例以这四个字开头,然后道,“等王把我们放回去,我们可以介绍王认识我们的娘,她很会讲故事哦,身上又香又软。”

    “但咱们谈话的重点不在这儿。”左左拉回话题。

    “就是就是。”右右附和道,“王,您到底同不同意我们住在这里,离您近一些?”

    “王每天自己吃饭好可怜。”

    “王每天自己睡觉也好可怜。”

    “王没人说话好可怜。”

    “洗澡时没人给王擦背也好可怜。”

    慕容恪抬起手,阻止他们再说下去。低头望向那两张小脸,他竟说不出半个不字,尽管他不愿意任何人离他太近。但是……似乎……也不太反感。

    “戚老夫人病好了,你们就得走。还有,不许到本王的书房乱翻。非经许可,也不许到本王的卧房去。”他冷着声音约法三章,看着比较凶,但他的行为却是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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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真相逼迫。

    之前很多读者诟病本文,说是漏洞多多,我早说让大家耐心看下去,就像剥洋葱,一层层会揭开。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比方恪恪,他习惯什么事都理所应当,所以不去怀疑,但当他真正怀疑,离真相就不远了。

    再唠叨一句恪恪忘记小玉的初衷,我觉得真正的伤情不是撕心裂肺,而且是绝望。所以恪恪不会的尸体啊,什么掩埋了立坟哪。请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而不是咱们自己的哈。

    谢谢大家一直还支持我。

第十八章 食色性也

    轻烟走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些话,不禁大为惊讶,而后面的话却令她完全震惊了。

    “那梅姑姑呢?”左左道,“她一直照顾我们的。”

    “就是就是。”右右趁热打铁,“每天晚上她不讲故事,我们睡不着的。吃不到她做的好东西,我们可能会饿瘦的。”

    “那好吧,她也可以住进来,”慕容恪点头道,“只是你们要保证她不会犯以上三条错误。”

    左左拍手道,“交给我们啦!”

    右右难得的没说“就是就是”四个字,而是一撇小嘴儿,“王想把她要到主院里来,我们还不给哩。”

    轻烟怔住,一时不知进退。

    王到底还是喜欢孩子的吧,那些妃妾们又不能生,留在太府都的自封裕王妃虽然生了双胞胎儿子,王又不能知情。所以,王才会答应左左右右的要求。之前,没有人能在晚上还留在内院之中呢。

    太府都中裕王妃的种种消息,朝廷并没有封锁,而扫北王就是原来的裕王之事,明镜也尽人皆知。可是上位者就有这种苦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他就偏偏被蒙在鼓里。外人只道裕王无情,为了天下连老婆儿子都抛下不管。可她却明白,内宅由赵氏和宗政氏把持,谁和王提一点太府都或者裕王妃的消息,王就心疼得死去活来,哪有人敢造次?就连宁山王和她的心上人都不敢强来,只等机会罢了。

    上回她冒险引着王去太府都,是瞒着孙福珩的,之后很后怕,也不敢再做了。可是王那么喜欢孩子却不知道自己有孩子,真的很可怜,这对捡来的双胞胎也许是上天对王的补偿。

    她不是没把左左右右与裕王的亲子相联系,毕竟她知道王是从太府都回来的,而这两个孩子又恰巧是年纪差不多的双生子。不过她偷偷私下打听过,在她看来,小孩子哪能守住什么秘密的,可两个宝宝坚称是路上被捡,她也就放弃了原想法。她认为小孩子不会骗人,可其实她正是被小孩子所骗。

    正发愣,慕容恪却发现轻烟进来了,转头吩咐道,“你把梅小芳叫来,帮她收拾出一间大屋,就由她侍候左左和右右进食和晚上入寝。”顿了顿,又说,“教她些规矩,犯了府规,本王可不轻饶。”

    “是。”轻烟低下头去,心中却升起怪异之感。

    王不近女色,但对梅小芳似乎很不同。先是戚老夫人的寿宴上被误亲,后来听素裹说,王和梅小芳在主院的前院还发生了点不清不楚的事。现在,这位女先生又成为了首位能住进扫北王内院的女人。

    太奇怪了!

    不过她心里想着,脚下却没停,忙活着去办事。那边石中玉听了消息,心头的大石算是落下了,因为她终于可以真正的……接近了慕容恪。

    天擦黑的时候,在轻烟的大力帮助下,石中玉带着两个孩子入住了主院的内院。她选了西厢的房子,因为不知什么原因,西厢正中的两间大屋是打通的,母子三人住在一起也很宽敞。

    左左和右右都要乐疯了,毕竟在太府都的裕王府,自从他们懂事起,兄弟两个就分了个小院另居,身边只有丫鬟婆子们,并不和母亲同住。现在在他们的小小心灵里来看,简直算是因祸得福了,高兴得什么似的。何况,能和娘亲同睡一张床诶,这以前只在过年时才有的待遇。

    “娘啊,您能不能亲自做饭给我们吃?”左左小小声地道。

    石中玉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了声,“叫梅姑姑!这个游戏还没完呢,下午允许你们犯规,那是因为服务器整修,现在恢复运行,都给我小心些。”

    她经常说出些现代词汇,但两个宝宝早就习惯了,虽然半懂不懂,却还是连忙点头,右右还发誓道,“梅姑姑放心,我们一定会完成这个游戏,绝对绝对不会输的。”

    石中玉欣慰又心疼的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看着他们小小的讨好神态,不忍心拒绝他们的要求,于是微笑道,“你们先去洗手,乖乖在屋里等着。我去看看小厨房空出来没有,若得了空的话,就帮你们做点好吃的吧。”

    左左和右右欢呼一声,立即跑去外屋的盆架旁边。架上的铜盆中有水,旁边有皂角粉,雪白的面巾搭在一边。两个孩子从小被石中玉教育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不慌不忙的先搬了才尺高的束腰鼓腿彭牙小方凳,然后站上去洗手,举止稳重,连水也没有溅出来。也正因为他们没有皇家贵族子弟事事让人侍候的习气,所以很多人没有把他们同裕王世子联系起来。

    毕竟,在许多人眼里,裕王世子如此金贵,又是爹不在身边的孩子,裕王妃还指不定怎么个宠法呢,大约连衣带也不会系,哪想到他们会像平民家的孩子一样凡事自己动手的。

    “坐下自己玩一会儿,梅姑姑去去就来。”把两个宝宝抱上坑,石中玉出了门。

    慕容恪就在主屋的书房内,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变相的做了宝宝们的保镖,她这才放心到后面的小厨房去。

    之前打听过,慕容恪的饭食是大厨房的专门人做,端进来后银盘会亲自试毒,然后才送到慕容恪面前。但偶尔,他在校场操练兵将的时间太久,回来得晚,小厨房这边会给他单做宵夜点心,还是由手艺最后的银盘动手。而且四大美婢身份不同其他仆役,也会自己在院子里开小灶的。

    “小芳姐姐怎么来了?”一进厨房的门,银盘就迎上来,友好地笑道。

    风花雪月四大美婢中,轻烟是小辣椒型,素裹是冷美人,解语以温柔且善解人意著称,但若说脾气好,人缘佳,平易近人,就属团团脸,身段略有丰满的银盘了。

    “左左右右人来疯,住到王的院子里已经是天大恩典,居然还在那儿给我点菜!”石中玉笑着抱怨,“我想着,主院里人少,平时也没准备小孩子的吃食,还是不给人添麻烦了,我自己亲手来做就成。”说着,她略打量了下主院的小厨房。

    说是“小”厨房,但毕竟是主院,面积却不小,一应器物、食材、佐料应有尽有,而且收拾得分外干净,因为没有厨娘及打下手的小杂役,显得还格外清爽,看着就令人舒服。

    “不知,可以吗?”她加问一句。

    “主院的小厨房平时里除了我,是谁也进不来的。”银盘还是笑眯眯的,就算是拒绝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不过王吩咐下来了,小芳姐姐是戚老夫人的人,来主院就算是客,左左和右右更是戚老夫人的干孙,所以小芳姐姐要做什么,都要我们全力配合。这小厨房和里面的东西姐姐尽管用,只是那些粗使婆子都有点刁,不好使唤,就由我打下手如何?”

    所谓病从口入,内宅的厨房向来是重地中的重地,任谁都会看得紧紧的。若不是宗政弥也的厨房出了疏漏,让她在赤雪果中做了手脚,她还反克不了那个泼妇呢。因此,石中玉很理解银盘的意思,不就是变相监视她么?话说回来,就算在太府都的裕王府里,那个没有宅斗的地方,干爹夏世雄也专门派了小猴子,这个绝对信任的人看管。

    于是她假装受宠若惊地道,“那可要劳银盘妹妹了。妹妹是专门侍候王的,左左和右右这下子有福气了。”银盘见石中玉挺上道,也没再多说。又见天色晚了,炉火烧得正好,就问石中玉打算做什么菜,她准备食材。

    石中玉想了想,一一报上菜名,“烤土豆条、糖霜花生、暴腌糖醋仔姜、芹菜鸡蛋饼棒棒串,主食是红薯饼和细米粥。”说完,她心头热辣辣的,继而有点恍惚。

    这是她第一次为慕容恪做饭时的菜单。

    那时,他故意刁难,还纵着她摔了御赐的一整套茶盏。这些事似乎已经遥远,但今天想来却似发生在昨天。那么清晰,那么鲜活,她根本没有忘记,或者,永远也不会忘记。

    而之所以做这几道菜,是她想借此慢慢唤起慕容恪的记忆,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她和慕容恪肢体接触时,两人身上的蛊就有感应,这说明必须肌肤相亲,才可破解这奇特的蛊毒。可上回慕容恪在前院亲了她一下,结果两人疼得晕过去片刻。这说明硬来乱来直接来,都会十分冒险。所以她本来想干脆强了他,以唤醒他记忆的做法就值得商榷了。

    至少,让他先慢慢适应一下。至少,让他对过去产生点模糊的怀念。然后,试试勾引……

    现在他们都住在一起了,孤男寡女,还两个萌物般的小东西伴在身侧,她很有机会大展拳脚。所谓食色性也,所谓饱暖思那啥,想来那什么什么……应该先由美食开始。

    “倒真是给小孩子们吃的菜式。”银盘点了点头,最后一点疑虑也淡去。

    梅小芳冲口说出几道菜来,显见平时就给左左右右做来吃的。而菜的用料也符合两个孩子的身份……食材不算精致,却足够娇生惯养的做法。

    银盘并不知道,这几道儿童食品,当年堂堂的裕王殿下是很爱吃的。她甚至忘记了,曾经她也在裕王府的小道场侍候,却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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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争食

    这几道菜看着简单,做起来却蛮费事费时的。

    所以,当石中玉和银盘提着食盒进内院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结果一进院门,就见到一大两小三个男人,全部站在屋前的台阶上,呈45度角望天状,全背着手,姿态也非常相似。

    不过慕容恪是站在主屋门前,左左和右右站在西厢门前。而且两个宝宝看到石中玉后,热烈的欢呼一声,欢欢喜喜冲进屋,等着开饭。慕容恪则没有动,也没人发现他的鼻子耸了几耸。

    但不管他说不说话,或者看没看见来人,身为扫北王,他拥有绝对的权威,石中玉和银盘依然要行礼、问好,等他点了头,才进了西厢。

    摆饭时,石中玉趁银盘不备,冲两个宝宝使了个眼色。左左和右右本来正口水长流,见状虽然不大情愿,也只得先跳下椅子,跑到院子中,对着仍然无聊望天的慕容恪说,“王,我们想请您吃饭。”两人异口同声,因为惦记着快回屋,神情还异常坚定,急切。

    慕容恪犹豫了下,四只小胖爪子就抓紧了他的双手。

    “请本王吃饭?”他不禁感到好笑。

    “嗯。”左左重重点头,“非常正式的邀请。”

    “就是就是。”右右抹掉流到唇边的口水,“希望王不要拒绝。”

    他们两个突然一本正经,而且用词很古怪,慕容恪心头又升出奇怪的感觉。似乎,以前有个人经常用词奇怪,但说得还很自然。

    “王,求您快答应吧。”左左饿惨了,“不然我们明天就没力气骑小马啦。”

    “就是就是。菜凉了也不好吃呀。”右右补充。

    慕容恪是扫北王,不仅在明镜,以前就是在太府都,他是那个无法无天,无视世俗的裕王之时,也不会到下人的房间中去。不过他经常对眼前的两个孩子破例,此时神情略一松动,就被两个小家伙生拉硬拽,进了西厢。

    银盘刚刚帮着摆好了饭,正要出门,见状吓了一跳。王为两个孩子、一个走江湖的女先生表现出了诸多不正常的行为,不能不让人心生怀疑。

    “你先下去吧。”慕容恪对银盘挥了挥手,略感觉有点不自在。

    奇怪的是,当银盘退下,他登时就感觉舒服起来,很自然的在桌边坐下,也不管两个孩子要自己爬上椅子,动作有点艰难。

    石中玉连忙搭手,扶左左和右右坐好,随后又低头顺目地问慕容恪,“不知王用过晚饭没有?要不要再吃点……”话没说完,因为慕容恪已经下手了。

    记得,他最喜欢芹菜鸡蛋饼棒棒串,原本是小儿辅食的东西。石中玉暗想,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甜蜜,再抬头,慕容恪果然把手伸向那道菜。因为是串在竹签上的,吃起来倒也方便。

    “不知味道还好吗?”她狗腿地问。

    “勉强还能入口。”慕容恪似乎不耐烦地回答,可手上却没停。

    饭,是给宝宝们做的,只想让慕容恪看到,勾.asxs.感觉就行,回忆什么的,暂时都不敢奢望。所以,菜量不大。不过加上慕容恪这个大人就不同了,他似乎要品尝着过去似的,手里的筷子一旦开动就没停过,两个孩子哪抢得过他,顿时就急了。

    “哎呀,烤土豆条快没了!”

    “快抢,糖霜花生还有几粒!”

    “王,您慢点吃啦!”

    “坏了,红薯饼!”

    眼见慕容恪没有谦让的意思,左左和右右奋力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把小胖身子趴到菜上保护,另一个去拦慕容恪的手臂。

    石中玉实在看不过眼,大着胆子上前帮偏手,趁乱把盘子撤了,全部端到里间的小坑桌上去。左左和右右见娘亲帮他们,高兴得大声欢呼,立即跳下椅子往里间跑。

    慕容恪再过分也不可能追进去,但他突然玩心大起,伸出长腿绊两个孩子。偏偏两个宝宝平时跟他练武功多了,身子虽然胖胖的,却灵巧异常,机敏地躲过。慕容恪就再出脚,左左右右再躲,一时之间,屋内欢声笑语,把个在门外磨蹭的银盘听得目瞪口呆。

    王,很少这么高兴过。以前在太府都时,石中玉在时,偶尔会如此。到了明镜,就再没见过欢颜了。看来,这个女先生真是不简单哪,懂得利用孩子,利用王喜爱的东西。而且王表现得也太奇怪了,他一向对饮食不太在意,怎么今天会抢东西吃?

    且不管银盘怎么想,左左和右右终于摆脱了慕容恪的魔爪,逃进里间吃东西。慕容恪无意间抬头,见到石中玉笑魇如花,平平无奇的一张脸,端得生出妩媚万千来,突然就震动了他的心,随后就是痛,和那天亲她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必定和他生命中的某些东西联系密切!他断定了。他也必须,查清楚她是谁!

    而石中玉的目光和慕容恪撞上,心头一颤,若不是定力足够,差点扑上去,直接按住慕容恪,很匪气地说一句,“你是本妃的人了,还不给我记起来!

    “明天把左左右右的饭跟本王摆在一处。”慕容恪出声说话,打断了石中玉脑海中正在进行的某种幻想。

    她一愣,随即又欣喜,没想到让他吃自己做的饭,效果这么好。她和慕容恪之间,所有的进展都似乎超过想象的快。那再过几天宵夜,她是不是应该烤红薯吃?记得因为她第一次烤是请了现在的大燕皇帝,当年的皇太孙慕容长天吃的,某人还吃了好久的飞醋呢。

    “这个,于理不和吧?”好歹,还是要扭捏一下的。

    “本王说的话就是理。”慕容恪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过,他还是拂袖而去,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快,实际上是心有点乱,失了平日的冷静。

    这个时候,他突然有孤家寡人之感,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他无端就相信赵侧妃的话,赵氏说宁山王等人不忠,他很有好感的孙福珩曾经意图背叛,曾经是朝廷的人,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只是抓不到那个关键,于是就不敢轻信,所有的怀疑都埋在心底。

    这么想着,他莫名其妙的把目光移向了西厢,只见到烛光留在窗子上的模糊剪影,女人的侧脸、孩子圆圆的头、欢笑声传来、那是他从没有过的温暖和亲情。

    情不自禁地,他露出了微笑,没有人看到,包括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而此时,远在当家主母的院子内,赵碧凡正和其父赵知信密谈。听了赵碧凡的怀疑论,赵知信也感到事态严重。

    “我还不能确定,那个女先生梅小芳是不是石中玉,那两个小崽子是不是那贱人生的两个野种!”赵碧凡咬牙切齿地说。

    赵知信斥了一句,“糊涂!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管她是真是假,都不能留,那两个小兔崽子也一样!太府都有陵王坐阵,守得铁桶也似,我派出这么多细作,都没办法打听到最真实的消息,也渗透不到上层官员的身边,你派几个人去,能得到什么消息!你要记住,只要威胁到咱们赵氏的,别问情由,都要斩草除根!”

    “若是做不到呢?”赵碧凡突然有点拿不准了。

    “做不到,你我父女,整个赵氏就全完了。”赵知信直言不讳,“当初这蛊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或者是你弄错了什么步骤,或者是因为宗政贱人掺了一脚的关系,总之慕容恪没有完全成为我们的傀儡,结果就是你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为父我没有拿下天下!”

    “这怪谁呢?”赵碧凡冷哼,“明镜兵权尽在您手,可惜没有他,就是打不了胜仗!”

    闻言,赵知信倒也不怒,反而有点怅然。

    他弄权了一辈子,从大燕先皇夺位时就埋下钉子,可终究百密一疏。他拉拢和培养几个所谓将才全是饭桶,闹到如今被动不已。

    大燕的现任皇帝律下宽仁却奖惩有度,致使三军用命,死保京师。北魏本就武力强盛,大周与大燕有联姻之谊,算来算去,只有明镜军极不稳定,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完全凭借着军费充足,还有一个慕容恪。

    那一个人,顶得上千军万马。

    那一个人,使得他一直保有机会。

    那一个人……若失了,他会满盘皆输!

    他手下有兵、有钱粮,可就是没有可用之人。甘铎在协助慕容恪南逃后不久就死了,因为第一仗时就身先士卒,冲到最前面,死于严重是箭伤。他理解,甘老头是为了诺言而保护了慕容恪,但又觉得对不起朝廷,于是一心求死来着。而所谓虎父无犬子的话在老甘家不算数,他的儿子根本不顶用。

    他最悲哀的事就是这个:没有慕容恪,他永远无法成事。所以,控制慕容恪就是关键中的关键。哪怕那个妖孽不能帮他做事,至少也不能与他对立。若真到了那一步,就是逼他铤而走险。而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他绝不想看到那个局面。

    “谁在外面?”父女俩正诡异地沉默时,赵碧凡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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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二十章 最危险的地方

    “是我。”白薇低声答,然后推门走了进来,“赵大人,侧妃,奴婢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讲!”赵碧凡心里打了个突,有不祥之感。

    “奴婢听说,戚老夫人突然生病,已经请了宁山王常用的大夫来,还封了院子。因为怕过了病气给那两个孩子,由梅小芳带着他们搬到主院去住了。就住在……”白薇不敢抬头,小声地说,“就住在王的内院。”

    叮的一声,赵碧凡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上。而她的脸色,比鬼还要苍白。

    赵知信也是一惊,但镇定得很快。

    他挥了挥手,白薇巴不得这个命令,立即退了出去,连摔碎的茶盏也没有管。当她的身影消失,赵知信冷声道,“不用查了。梅小芳就是石中玉,那两个孩子就是两个孽种!”

    “为什么?”赵碧凡猛地抬头。

    “你推测出那女人的种种疑点,她自己也必定意识到了。你能装病,难道那戚老婆子不能吗?不然哪有如此巧法。”赵知信目光凶狠,但眼神有点不安,“梅小芳若没有动作,身份就还说不定,但她这番做怪,必是知道你我不能容她活着,这才去找保护伞。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是石中玉又是谁?如果她和两个孩子没关系,如果她是个普通女人,何必如此紧张?也不会想到这一步!”

    “那怎么办?咱们已经商量好找个高手进来做事,今晚就行动,保证干脆利落,但又让石中玉抢先了。如今她带着两个野种住在王的身边,处处警惕提防,我们若想不惊动王就杀了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赵碧凡本来还有侥幸心理,此时心全凉透了。还有……莫名的恐惧。

    “没办法也得想办法!”赵知信露出狰狞之色,“百密一疏,我就不信她能防得了多久!”

    “我担心的是,时间太长,那贱人会解了蛊!”赵碧凡使劲揪着帕子,“这个蛊是您无意中得来,后来不管再怎么到西蛮荒去打听,也没得到什么相关的情况。可是,谁知道这个蛊能不能解?要怎么解法?若真解了,王会知道所有的事,那我们……”

    “那就想办法不让她解开!或者,就算解开,还要慕容恪为我们所用!”赵知信恶狠狠的。

    “怎么可能?若真到那时,他不将全赵氏一族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就算是发慈悲了。”

    “怎么不可能?你别忘记,慕容恪有多宝贝那个女人。为了她,竟然痛苦得无法活着,于是自愿忘记过去,那样骄傲的人,却自愿行尸走肉。”赵知信突然又笑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天下第一的情种,自我惩罚到这个地步。他有这样大的弱点,我们何不利用?”

    “怎么讲?”赵碧凡疑惑。

    “大燕朝廷能利用质子,我们就不能吗?”

    “您是说,那两个小崽子和那个贱人,必须要留下一个?为我们以后做打算?”赵碧凡恍然大悟。

    赵知信却摇摇头,“不绝对。但你要把握时机,当机立断,若能一举全除,自然是好,那样的话,那蛊就不会被解,我们也就可以高枕无忧。可若失了手,或者我们动作慢了,那蛊竟解了,而那母子三人还没全死,你就必须留下至少一个,并且控制在手里,成为要挟慕容恪的棋子。有他的心肝宝贝在,就算让他当场自尽,他也会听从。他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成为我的威胁。总之,事情紧急,你要尽快下手。无论你要人要物,为父都会支持配合。实在不行……”赵知信招了招手,在赵碧凡耳边低语一阵。

    赵碧凡边听边点头,随后冷笑道,“这么说,我手里的筹码并不少?”

    “你可要好好利用,别浪费了。”赵知信看了女儿一眼,“我先走了,有任何消息都立即通知我。为了提防万一到了那地步,为父也要好好做准备。”

    赵碧凡点了点头,目送赵知信离开。

    只是当赵知信的脚步声远去,她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她真的很愚蠢,真的太大意,她早就该想到,王只会对那个女人有感觉。当梅小芳入了王的眼,她竟然浑然不觉。而她的疏忽,给了梅小芳,不,石中玉太多可乘之机,以至于现在的她被动不已。

    母子三人,要先除掉谁?照理,石中玉最危险,她死,王的蛊就可能解不了,否则她不必亲自涉险。石中玉冒险来,就证明那蛊非她解不可。但是那贱人太机灵,很难下手。到底,还是没什么力量,又比较容易蒙骗的小孩子更脆弱些。

    想到这儿,她露出阴险笑意,开口叫白薇进来,密谈了半天,好好设下了杀人陷阱。

    第二天一早,慕容恪去了军营,还带上了左左和右右。由于他亲自照顾孩子,还带了孙福珩和身为马夫的四大铁卫,石中玉很放心,早上打扫好房间,就去了彩云居。

    为了阻拦赵碧凡以探望为名前来找茬,彩云居封了整个院子,而石中玉为了做样子也不能进去,只隔着大门,从门缝中和苏木苏叶说话。表面上,她是关心自己的雇主安危,实际上由苏木苏叶在她和戚老夫人之间传话。

    “如今就连饮食也在院子里自己解决,小芳你只每天来请安,即全了心意,有什么事也自然能一并通报了。”苏叶道,“你且放心说话,我和苏木一起来,没有能凑近偷听的。”

    “那抓药和买食材要怎么办?”石中玉问。

    “咱们老夫人说了,只怕你经常要出门办事,正好顶了这个名,每天早上来这里拿药材吃食单子,出去做什么,自然就随你了。”苏木道,“不过药材还是要买,好歹装点样子。”

    戚老夫人想得周到,石中玉心里感动,不禁愧疚万分,“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整天闷在屋子里,对身子不好……你们放心,我必会很快解决外面的事,让‘老夫人的病’快点痊愈。”

    “咱们老夫人早猜到你会这么说,要我告诉你,她礼佛时能三年不出院门,谁也不见,如今为了干孙好,三五个月也不成问题,叫你千万别急,若乱了自己阵脚倒是麻烦。”苏木说。

    石中玉没回答,虽然觉得戚老夫人说得对,到底夜长梦多,这种权宜之计是不得长久的。

    “有没有想过,到宁山……”苏叶只说了半句话,想来是苏木阻止了她,但石中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能那么做。

    把左左和右右送到宁山王府,虽一时能保平安,但却是祸水东引,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连累了宁山老王。离慕容恪远了,只能令赵碧凡父女放开手脚,宁山王府的守卫再严,也抵挡不住手握明镜军权的赵知信的武力威胁。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杀手高手轮番上阵的话,早晚会找到漏洞。但在慕容恪身边就不一样,赵氏怕惹得他深究,行事会顾忌。这就是常言所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不过,她需要见宁山老王一面。

    又说了几句话,石中玉就拿了购物单子,到二门上说明以后要经常出入,帮彩云居购买所需物品。各门的守门人都顺利放行,还躲得她远远的,生怕会传染恶疾似的。戚老夫人的“病况”被苏叶嚷嚷得夸大了很多,府里的下人都传言王对戚老夫人恩典,居然这样也没被赶出府。

    石中玉先去药铺子买了药,然后就去了菜场,在熊氏摆的菜摊子上,她挑捡了半天,菜买了不少,另两尾鲜鱼,还把要传达给三大护卫的命令通知了熊氏。

    第一,分出一个人来,每天守在王府角门外。只要她出门,就远远吊在后面。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要在外面对她下手。她尽量不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因为只有保护了自己,才能去保护孩子和男人,保护家。

    第二,暗中联络宁山老王,安排见面的事。

    第三,打探明镜军中的消息。

    转天她出门时,如约看到了“帮办”的身影闪过,远远的护卫她。然后在买菜时,熊氏告知她,“宅男”负责与大燕潜入明镜军的细作联络,刺探赵知信的情况。而“小二”已经和宁山老王联络好,约定明天晌午时分在城东的细水桥见面。

    她很欣赏三大护卫的办事效率,又在街上逛了一阵,迷惑跟踪者,然后打道回府。眼看就到府门了,一匹拉了一车柴薪的老马突然惊了,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所拉的大车上,大火熊熊地烧着。

    惊叫声中,石中玉随着惊慌的百姓们躲避到街道两侧,可那街边店子的房檐也不知怎么就掉了块“葫芦万代”雕刻式样的青砖来,好巧不巧地砸向石中玉的头顶。

    尺长的青砖,密实沉重,别说人的头,就算是石彻的台阶只怕也得磕掉一个角来。石中玉避无可避,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在紧急中只觉得膝盖处被什么东西撞到,身子上前扑倒,那青砖险之又险的落在她的脚边,引来惊呼一片。

    再看前面,那老马狂奔中撞上了墙壁,以至脑浆迸裂而死。

    石中玉一阵后怕,继而愤怒。

    后怕的是,幸好她见机得早,安排人保护她,今天若没有“帮办”暗中援手,她就死在外面了,还死得不明不白。愤怒的是,为了除掉她,赵碧凡不顾无辜百姓的生死,还有那匹可怜的老马。它也是生命,却成为恶人手中害人的棋子。

    她一定,要那些幕后黑手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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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说要说………………

    感谢果然多的妈妈的万点打赏。

    谢谢。

第二十一章 和宁山王会面

    在现代时经常看到堵车,在古代时遇到过两回堵轿,而且全是在桥边。

    第一次在熙海,慕容楚出现。

    第二次在明镜,石中玉在“小二”的引领下,快速穿过一条无人小巷,上了一辆停在巷口的马车。车子是普通富贵人家的马车,人,却极不普通,是明镜的前城主……宁山老王。

    “四皇叔好手段。”石中玉才坐下,就大拍马屁。

    “你这丫头就是嘴巴甜,哄得我们一众老家伙为你们一家四口连老命也豁出去了。”宁山王笑道,爽朗中带着慈爱,“当初老夫答应为老七办三件事。第一件是保媒,要求娶叶家的六姑娘,也就是你这个丫头。可惜,老三横在那儿,事情没成。这第二件,老夫自作主张,要帮着老七恢复神智,说不得,什么事都得插上一手半手了。”

    “多谢四皇叔。”

    宁山王摆摆手道,“一家子骨肉,不说这个了。不过为了免得被怀疑,老夫才叫人制造混乱,把细水桥堵个水泄不通,马车停在这儿一两个时辰也没人注意的。”

    “其实就算我和四皇叔不说话,赵氏父女也知道我是您的人。”石中玉笑道,“只是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见了面,那样的话,他们就有了提防。”

    “什么我的人!”宁山王哭笑不得地道,“属猴子的呀,鬼精鬼精的,又会顺杆爬。左左右右两个小子就随了你的性子,尤其是右右。可惜现在不能相认,老夫我只能看着眼馋,抱一下亲一下两个宝宝都不成的。”

    “他们是您的侄孙,那还跑得掉吗?”石中玉讨好地道。

    “少废话,告诉老夫,您把老夫约来,要说些什么事?”

    见宁山王发了话,石中玉也不再啰嗦,当下把如何对付宗政弥也,但同时暴露了自己,恐怕以后要和赵碧凡直接对上,自己和宝宝们更要保证安全的事情说了。

    宁山王本来得到了这些消息,戚老夫人装病时,也明白石中玉恐怕无法再隐瞒身份,更清楚到头来蒙在鼓里,最后一个知情的,又是他那个任性、行事极端,痴起来没边儿的侄儿。

    但他老人家仍然听得认真,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等石中玉说完,轻轻皱皱眉头道,“丫头啊,你可知明镜的一切,是建立在谎言之上,所以那说谎的人,必会拼命让这个谎言维持下去。结果就是,要么你不动,只要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必须想好后面几步,甚至几十步的棋才行。你,懂吗?”

    石中玉认真点头,“这就是我要见您的目的,我需要您的帮助!”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四皇叔,内宅的事,有戚老夫人帮手,外面还有陵王给我的人,不需要劳驾您。”石中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若是要安排人手入府,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依我说,有多少水,就活多少泥,只要劲往一处使,赵碧凡?哼,我还不把她放在眼里。”

    “好丫头,有魄力。”宁山老王赞了一声,忽而想起当年在熙海第一次和石中玉见面时的那番对答。老七和老三都看上这个丫头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确是与众不同,那股子自信,还有平时糊涂,大关节处却清醒的劲头儿,实在让人心喜之。

    “我要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石中玉搬出***的名言。

    宁山王一听这几个字,更对石中玉刮目相看,又为慕容恪感到高兴,心叹若不是那解蛊难求,这五年的时光也不至于荒废,大燕天下又何必风雨飘摇呢?

    “如何重视呢?”宁山王问。

    “赵碧凡猜到我的身份,就能推测出我是为解蛊而来,不然我何至于亲身冒险,还搭上了孩子。”想到左左和右右,石中玉就算知道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磨练对男孩子来说,更是一件好事,但毕竟是慈母心,鼻子不禁有点发酸。

    但她很快克制住,又说,“我要解蛊,赵氏必想方设法的阻止。但我担心的不是她,而是赵知信老贼。解蛊的千难万难,我不怕,也有信心解决各种相关问题。我怕的是,当这蛊解的那天,就是赵知信狗急跳墙之日。人的心坏起来,可比蛊毒厉害多了。那时,四皇叔要帮我想个办法,保住一众人的性命。双拳难敌四手,慕容恪那死家伙武功再高,也没办法对抗明镜军队。我听说,虽然打仗时三军用命,但那是赵知信要倚仗他,其实真正握着兵权军权的,是赵老贼。”

    宁山王年事已高,一生中大风大浪经过无数,什么宫廷政变,什么边疆战事,什么争权夺利,都看得清楚明白。因而,话说到这儿,他就明白石中玉要他做的是什么事了。

    “老夫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正是这个意思。”他点了点头,“我们好像被困在水下,虽然喘不过气来,终究还是有办法的。你放心吧,老夫就给你家丫头看着背后。”

    宁山王这么说,石中玉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又凑近了些,鬼头鬼脑地道,“四皇叔,我已经叫人请示过陵王,得到他的首肯。大燕朝廷在明镜的力量,您可以动用。”

    “老三这么信你?”宁山王挑了挑眉。

    “他是信您,信我家那位。”

    “朝廷这是招安之举吗?”宁山王又问。

    “四皇叔,浪子回头,千金不换。”石中玉诚恳地道,“就算是国家大事,也是可以交托信任的。再说,我家那位是受了蒙蔽,才让事情百转千回,真正的害虫是赵氏父女。说句不好听的,大不敬的,这还不是先皇留的遗患?当初他若公平些,肯给一点信任,能认清好坏人,事情何至于此呢?”

    宁山王“唰”的收起扇子,敲了石中玉的头一下,却没有回话。他知道石中玉说得对,但他的封建观念根深蒂固,无论如何是说不出质疑先皇的话的。何况,先皇先皇,人都死了,再说别的也没有了意义。

    石中玉只不过是发发牢骚,见状吐了吐舌头,也就点到即止。

    车厢内沉默一阵,宁山王才再开口道,“怎么才能让老七醒过来呢?五年来老夫不是没有试过,真的是只要提到与他过去相关的事情,他就会犯心疾,疼得死去活来,所以我们只能先隐忍着,谁也不敢说出真相。”

    石中玉很明白这种心态,就像动画片《一休》里的桥段,两个女人争孩子,都说自己是母亲,但让两个女人拉扯孩子,谁抢到就把孩子判给谁里,反倒是松开手的女人是亲生母亲。因为……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舍不得,才会不忍心,也才会狠不下心。

    “我还在试探、摸索。”她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想尽快完成,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危险就越大。只是有时候欲速则不达,我现在开始用一些过去的事,比如吃食,或者经历的事情来慢慢让他适应。四皇叔,我真的说不准要到什么时候才成。”

    “别急。”宁山王伸出手来,轻轻拍拍石中玉的头,“天意自有定数,有时候机会会突然到来,你只要抓住就成。你只管做事,其他的,叔王给你担着!”

    若不是古代人不擅长表达感情,石中玉差点给宁山王来个大抱抱。她没有说谢谢,大恩不言谢,何况是一家人。如今她的后顾之忧解除了,真的要放开手脚斗斗赵碧凡。如果身份没暴露,她可能还采取稳守反攻的策略,现在事已至此,她要转守为攻了。

    “还有,我听说老三还没娶正妃。”宁山王犹豫了一下又道,“小玉,有时候希望并不是一件好事。当断则断,否则伤害更大。”

    “四皇叔……”石中玉有点发窘,想了想,才艰难地道,“若老天不怜惜我,让裕王殿下就此没了,我也不会再找别人。在我看来,女人没有男人也能活,我一生对他专情,为的只是我的心。陵王……知道的,只是他自己的执着,我决定不了。”

    “老夫只是可怜他死心眼儿。”宁山王叹气,“老七心里有事,会发作出来,不顾任何礼法世俗,所以人家才叫他妖孽。而老三,看似磊落大方,盖世豪雄,其实心事都自己承担。今天老夫多嘴,也是疼惜于他。不过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了。”

    “您别担心,等咱们救醒了我家那位,再给陵王说媒好了。”石中玉不想宁山王担忧,连忙把话题揽回来,“他是一叶障目,等有了好姑娘爱他疼他,他就会放开心胸的。”

    “说的也是。”宁山王眉头终于舒展了开。

    一老一少又研究了下以后联络的细节,石中玉就偷偷溜下马车。而此时,桥面上也疏理通了,怨声载道的百姓们纷纷离开,石中玉夹裹在人群中,快速回到王府。

    进府后,她有意四处逛了下,想从府内众人的反应中探听一些“风向和气味”,不过却没有什么大发现。只是当她往主院走的时候,看到白薇的身影在花园的夹墙处一闪而过,还东张西望的,看起来有些鬼祟。

    她连忙躲进花丛,等白薇走远后才绕到夹墙那边去,悄悄往墙那边看,结果发现是一个洗衣婆子在井边洗衣服,并无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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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希望大家今年的日子像元宵一样,团团圆圆,甜甜蜜蜜。

    谢谢。

第二十二章 王很奇怪

    那洗衣婆子心不在焉地撩着水,工作十分不认真。

    白薇是赵碧凡的心腹,在这府里的女人中,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宗政弥也也得给她三分面子,她怎么会屈尊和一个最下等的洗衣婆子说话?若说只是路过吧,她那神情又明显不对。

    石中玉一边想,一边悄悄离开,没让那洗衣婆子看到她。

    虽然不用草木皆兵,但现在她身处虎穴狼窝,本着安全第一的精神,对任何有一点点不自然的事都要注意,所以白薇的活动她不能小觑。

    “苏木,你还是想办法出院子吧,让大夫发句话就成。”石中玉当天给戚老夫人在院外请安时,对苏木说,“我有事要你帮忙,别人我信不过。再说,左左右右不在王身边的时候,得有人盯着,我有时候分不开身。”

    之所以叫苏木,是因为她办事稳重,存在感弱,不像苏叶那么咋咋呼呼的。因此,若由苏木偷偷注意那洗衣婆子,是最好的选择。当初慕容恪由甘家军护卫着南逃,除了贴身仆役,扫北王府现有的下人全是在明镜新找来,彼此间没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比较好控制,有时候拿钱就能买通。而宁山王府来的老大夫就住在了府里,随时能开药方并决定谁可以出门活动的。

    苏木应了下来,石中玉就回主院去了,准备两个孩子的晚饭。昨天慕容恪说了,要把孩子的饭跟他摆在一起,石中玉在菜式的选择下,颇费了一番心思。即要美味,还要保证宝宝们的营养,即要刺激慕容恪的记忆,还不能做得太明显,引起四大美婢的注意。

    四大美婢中肯定有赵碧凡的人,不然主院好多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透出去,她要当心。

    犹豫良久,她选了香酥肉松、时蔬烤鸡翅、玉米面发糕三道宝宝餐,盘边的配菜用胡萝卜雕刻成的小兔子形状,特别能刺激宝宝们的食欲。之后又选了金蒜生炒排骨、脆皮虾卷、枸杞木耳炒山药三道成人菜。

    其中第一道是慕容恪爱吃的,第三道是养胃的菜,特别适合秋天进补。第三道正和了慕容恪的怪异口味,那就是比较低龄化,好像自动想弥补幼年时缺乏爱与温暖的生活似的。这道菜外皮是炸得酥脆的馄饨皮,里面包的是绵软可口的土豆泥和鲜嫩的虾肉,再蘸点提前配好的酱料,有特别的风味。慕容恪比较爱吃酸甜中带点微辣的味道,她比谁都清楚。

    他对吃的方面不很在意,四大美婢料理他的一日三餐虽然精致,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所爱。

    照例,她在厨房忙活时,银盘也在,而且银盘得了指示,说以后要把王与宝宝们的饭摆在一处,就更特别注意了些。

    “两个孩子才多点大,吃得了这么多吗?”银盘怀疑地问。

    菜式一共六道,另一碗鲫鱼汤和放在竹编盒子里的雪泥豆沙当甜品。这在大户人家中并不算多,何况左左和右右还是戚老夫人干孙的身份,与王又那么亲近。关键是,石中玉用了石榴花配飞鸟纹的上等白瓷大盘装菜,菜量颇大。

    “吃饭不饱,不如活埋。”石中玉笑笑,“左左右右正在长身体,又与王去了军营整日,肯定又累又饿,宁愿让他们吃剩,也不能不够的是不是?”其实,是怕某个无良的当爹之人抢食。

    她这么说,王府又不是供应不起,银盘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眼见这几道菜都做完了前期准备,就等着慕容恪带孩子回府,他们洗澡换衣的时候,再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方便及时摆饭又不会令饭菜冷掉的时候,慕容恪带人回来了,而且情况不对。

    两个孩子看起来还正常,只是有些不安紧张样子,而随行的孙福珩等人的脸上则布满担忧之色。再看慕容恪,脸色苍白,像生了一场重病似的。虽然仍然挺直着脊背走着,虽然还是那骄傲又冷漠的神色,那妖孽异常的脸也同样夺目,可却掩不住憔悴之感。看到下人们前来迎接时,他还似有意无意地看了石中玉一眼,令后者突然有点心惊肉跳。

    “发生了什么事?”在慕容恪拒绝解语的搀扶,自己回到卧房后,石中玉立即把左左和右右拉到一边,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左左的小眉头皱着,“早上王带我们又去了军营,今天轮到我和王同骑一匹马。然后就是孙大哥带我们去骑小马,还看了士兵们射箭,什么事也没发生。”这里的孙大哥是指四大铁卫之首,如今是马夫之首的孙军,而不是寸步不离慕容恪的孙福珩。

    “就是就是。”右右点头,有点沮丧似的,“不过王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军营的帅帐里,一直也没有出来过。到回家的时候就变成这样子了,还是孙大叔扶上的马。”

    两个孩子因为担心,有点语无伦次。而且他们毕竟还小,再鬼灵精,好多事也不会注意到本质,更因为年幼好动,会忽略掉细节。

    不过有一点疑问石中玉从他们的话中捕捉到了:慕容恪待在军帐中没出来,这种情况证明他在做些秘密的事。从他这几天的行动来看,怕只有孙福珩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别怕,大人们有时候会心情不好,并不是生病了什么的。”石中玉微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你们先自己回屋去,骑了一天小马,不是总说屁屁痛吗?洗了手脸就在床上趴一会儿,待会晚饭做好了,娘来叫你们。”她小声的自称娘,知道这个简单的字对孩子们的心有极大的抚慰作用。

    果然左左和右右神色一松,虽然还是担忧的看了看慕容恪的房间,到底还是听了石中玉的话,乖乖回屋去了。

    他们两个躺在床上小声研究王的异常不表,这边石中玉守在廊下,见轻烟从主屋的卧房中出来就立即上前,低声问着情况。

    “像是受了内伤。”轻烟有点发愁,“不过王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回屋躺着了。”

    “我看王心事重重的样子……”石中玉拼命掩饰着过度的担心。

    “王的心思深。”轻烟叹了口气,“从前还好些,心里有火总会发出来,虽然行事有些荒诞嚣张,好歹不憋着。可自从来了明镜……罢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在厨房待命,也许王一会儿就传饭了。”

    石中玉点了点头,再没多嘴,转身就走了。不过她没有到后院的厨房去,而是跑到院外去守着。过了一会儿,见孙福珩和四大铁卫出来了,立即现身上前。

    孙福珩虽然还不知道眼前的女先生梅小芳就是石中玉,但总是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加之宁山王千叮万嘱说这位女先生是自己人,凡事听从她的吩咐,凡事不得隐瞒,见她迎上来,立即对现为马夫的四大铁卫挥挥手。

    四大铁卫训练有素,就算多年的不得志,也没有磨灭他们的忠诚感和纪律性,所以得到孙福珩命令,连一个字也没问就迅速执行,快速散去。

    “王那边,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吗?”石中玉上前几步,低声问,“轻烟说像是受了内伤,难道……有人刺杀?”

    孙福珩摇摇头,“没有刺杀事件,倒是王很奇怪。”

    “怎么奇怪?”石中玉好奇中有点紧张地问。

    “王在去军营的路上,命令我们偷偷抓了十来个百姓,打扮成王府侍卫和马夫的模样,带到主帐去。”

    “什么?”听孙福珩这么说,石中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抓百姓干什么?你确定那些只是普通人吗?”

    “我肯定。”孙福珩神情认真,“王根本没什么计划,就骑着马在街上乱走,抓的人也都是随意点的。有几次我听王问起左左,哪个人长得奇怪,有几个根本是左左点到的人。不过对于后来的抓捕行为,孩子们并不知情。”

    “那他……那他抓了那些百姓是做什么?”石中玉只觉得怪异非常,咽了咽口水。

    “我不知道。”孙福珩流露出苦恼难解的样子来,“王叫我把那些百姓安排在军帐之外,然后听他的命令,一个个送进去,再一个个送走,还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

    “人来人往的,怎么可能不惊动别人?”

    “因为在路上,王故意弄污了衣裳,到军营中就说要沐浴。那十几个百姓装的小兵,不断提热水进帐篷,虽然每次人都不同,有点怪异,但不会有人注意这些小事的。再说,我们把赵知信的人隔在外围了。”

    “怎么我感觉像王是要审问事情?”石中玉按了按眉心,“你就没听到什么?”

    “王叫我守在帐外五丈之地。”孙福珩正色道,“但就算我就在附近,也不会偷听什么。他是我的王,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心愿。”

    又是这愚忠啊!要不是因为这两个字,她和慕容恪五年的分别也许可以避免。可是,能说这是孙福珩的错吗?只能说,他已经完全把自己献给主上,没有了自我人格。

    “那然后呢?”她话题一转,“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受了内伤?”

    “并不比左左右右早。”孙福珩叹了口气,“快回府时,我去帐篷内接王,就见他歪在毡子上,通体都让冷汗浸透了,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我在想,那些百姓走后,王独自在军帐里待了很长时间,是不是练功走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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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大家昨天吃元宵了吗?

    话说我不知道元宵和汤园有什么区别,大家知道否?

    谢谢。

第二十三章 天大的好事

    好好的,怎么会跑去军营练功?还练到走火?

    石中玉暗中摇头,否定这个猜测。她本想问孙福珩,有没有问问那些抓来的普通百姓,帐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转念一想,孙福珩既然不肯违背慕容恪的意愿,自然也不会多这个事。另一方面,慕容恪既然放了那些人走,肯定也会威胁什么“不能说出去,不然杀全家,灭九族”之类的话。鉴于慕容恪在明镜的绝对权威,那些百姓恐怕打死也不会说出实情。

    怎么回事呢?慕容恪到底做了什么?她真的一点也猜不到。想了想,干脆不管了。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慕容恪对她们母子是最没有威胁的,他的举动虽然古怪,但他只是迷了心,却并不糊涂,所以不用她来多管闲事。

    或者,是慕容恪犯了心疾?在他的身体状况下,在没有动武的可能性下,除了他那因蛊而形成的心疾,似乎没有什么能把他折腾成那样。

    孙福珩离开后,石中玉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可为什么呢?他那心疾,只有在提到他的往事之时才会诱发呀!难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去,并且着手调查了?

    话说回来,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他为什么会对曾经深信的、曾经厌倦的、曾经不想回顾的过去产生了怀疑?又采用了什么办法解疑?难道因为断情蛊的作用,除了赵碧凡和宗政弥也,他信不过任何人,而今又对那两个贱人的说法有了疑问,结果在找不到可信之人的情况下,就随机找几个普通路人来询问他的来历和身世?

    这样说是说得通的。

    他是明镜的扫北王,威胁大燕的唯一力量,他的情况就算普通人知道得不详尽,大概总有个了解。既然身边没有信任的人,那么从普通人的话,就更能接近真相。甚至,为了防止坊间的传言太过偏离本来面目,他连找了十几个人,分别审问,听取各种可能。

    而只要提及过去,慕容恪就会心痛得死去活来。这事,王府中的人都知道,所以孙福珩等人宁愿被误会、被贬到低等家丁的地位,被威胁到生命,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可是普通百姓不知道,当这些人毫无顾忌的讲起扫北王殿下的过去,说明他就是裕王殿下的时候,慕容恪怎么会不经历极大的痛苦?

    他这样默默的折磨自己,忍受非人的痛楚,就是终于怀疑过去,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吗?

    石中玉理解他这么秘密行事的原由,说到底他是一个病人,病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大脑。他谁也不信,记忆一片空白,只能凡事靠自己。但是,这不能阻止她心疼。他采取那么激烈的办法,冒着生命的危险,也只有他自己才狠得下心。换做是爱他的任何人,也做不出来。

    重要的一点是,假如他听信了百姓的话,怀疑他就是裕王,那么他就应该明白,左左和右右极可能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把孩子掳来的!那么,他会对孩子采取什么态度?

    当然,她还是梅小芳,慕容恪还推测不到那么多事。再者,就算他恢复记忆,也不会认出她这变了的模样。改颜蛊和断情蛊一样,蛊不破,她就恢复不了以往的真实面目。而她最最关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他要记起,他们曾经多么的相爱。如果没有那部分回忆,一切都是浮云。

    就算是古代,就算在异时空,她要什么都能自己争取来。她要他的,不过是爱情而已。

    不行!无论如何,她要弄清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慕容恪有没有怀疑什么!

    想通这一点,她立即强行平息心中的波涛,镇静的回到厨房,打算先把菜做出来。

    慕容恪发疯,用自虐的方式寻求真相,孩子们却不能为此挨饿呀。其实她不太赞成这种方式,一来慕容恪本身会像受刑一般痛苦,二来那蛊才是关键,不然他就算打听到所有细节,有断情蛊阻隔在那儿,令他心中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苦也是白受。这件事唯一的好处是,她知道他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等于向真相迈进了一步。

    “小芳姐姐回来得正好。”才一进厨房,银盘就说,“王刚起来了,喝了茶,这会要摆饭呢。”

    石中玉一愣,来不及分析慕容恪的心理状态,连忙进入煎炒烹炸的事业中。很快,六菜一汤一甜品摆上了桌。比菜还早到的,是一大两小三个男人。

    “都下去,留她在这儿侍候就成了。”慕容恪指了指石中玉说。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看起来是强撑着起来吃饭的。照说他不用如此,除非他今时今刻特别在意左左和右右。

    “是。”银盘和素裹依言下去了。今天,是她们两个当值。

    石中玉低着头在一边站着,瞅准机会偷瞄慕容恪,却没想到他也正在看她,两下里目光接触,吓了她一大跳,连忙错开。

    慕容恪心头微颤。

    正如石中玉的推测,他今天确实抓了好多普通百姓,询问关于他的真实来历。在他强大的威压下,没有人敢撒谎,说的自然都是他们自己认为的事实。每一次提及太府都,提及裕王慕容恪,他的胸口就疼到恨不能拿刀把心挖出来。

    他忍受着那恨不得死去的痛苦,连续十几回,就像经历人间地狱一样,最后折腾到吐血不止,疼得晕过去,却终于听到了另一种说法、不同于赵碧凡告诉他的、他从前所深信的说法。

    裕王并不是那个同他一样反叛了大燕,结果却不知所踪的,害得老婆儿子被朝廷当了人质的倒霉蛋儿、窝囊废。他,也不是扫北王。而是这两个名号重叠了。扫北王就是裕王,他就是那个他曾深深看不起的人。

    这么说来,他去太府都的裕王府,劫持了裕王的两个世子左左和右右。其实,掳来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可以勉强解释为什么裕王妃没有大张旗鼓的找孩子,而是由慕容楚帮助在暗中进行。

    他并不知道,所谓暗中寻找也是做做样子。因为孩子的娘,就在孩子身边。

    但他不是没有怀疑石中玉的,因为他怀疑自己的身世,就是从与女先生的肢体接触,就会产生强烈的感应和痛苦所起。只是亲王正妃自行冒险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因而他把石中玉定位为一个与他有关系的女人。

    而且,他现在内心很混乱。坚信赵碧凡的话,是那只神奇的蛊所造成。而他自己调查的结果有如一片阴影,笼罩在“事实”之上。他半信半疑,意念受到了强烈的影响。

    他真的就是裕王吗?左左和右右是他的亲子吗?那个名为叶明玉的、他的正妃又是什么样的人?那些百姓说,是他反出大燕后,那女人才被封了妃,这是不是朝廷的阴谋?至于他为什么举起反旗,抓来的那些人说什么的都有,而且毫无逻辑。毕竟,那属于高层的秘密,民间只是猜测,确实是不可信的。

    从前的记忆没了,但就这五年的时光来看,他从没有这样无助和无措过,不知道要怎么将调查继续下去。他无法相信别人,目前只能再找机会试探。不过奇怪的是,自从知道左左和右右可能是他的亲生子,他觉得这两个小子长得很像他小时候,而之前并没有发觉。

    那让他心里总是涌动着莫名的温柔和狂喜,还有宠溺,刚才竟然怕他们饿着了,拖着像打了许久的仗,身上遍布重伤的身体,要求立即摆饭。

    两个大人各自转着心思,两个小的可不管那一套,生怕娘亲亲手做的好饭被抢光,吃得那叫一个投入专注,连带着畅快淋漓。不过毕竟人小,胃口没那么大,到最后慕容恪还是吃了不少,而且很满意。

    “明镜五年,没吃过这等美味。”临了,他难得的夸奖。

    这让来收拾碗筷的银盘心里不是滋味。梅小芳做得并不是山珍海味,不过是些家常菜,不可否认搭配得很好,也颇费了心思,但王这么喜欢,还是出乎她的预料。

    依她看,这根本不是菜的问题,是王喜欢梅小芳,于是爱屋及乌而已。

    而石中玉听了夸奖,略有些尴尬,只得嗫嚅着道了谢,然后带着两个孩子退出了房间。先是坐在屋里念了会儿书,又带他们在院子里消食散步,讲了讲秋天的花木和草虫,最后带他们去洗澡,然后哄着睡觉。自然,还是得讲睡前故事。

    在房间内时她不知道,但在院子中散步时,慕容恪的目光似乎一直透过窗子追随着。这让她忽然有点不自在,也更加相信,慕容恪真的怀疑左左右右是他的亲生子了。这样也不错,说明他离真相又进了一步,实质性的一大步。

    “好了,今天讲了五个故事了。睡觉!”石中玉哄了半天,可两个宝宝今天不知为什么那么兴奋,一直不肯闭上眼睛。

    “再讲最后一个。”右右恳求道。

    “不行,你从第三个故事时就这么说了。”石中玉站起来,把两个宝宝的被角掖紧。

    对孩子,要知道说不。否则他们会没完没了的要求,对他们的性格形成也不利。

    左左和右右无奈,只得安静下来。他们这一天其实很累的,心思又单纯,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石中玉松了口气,一转身,却突然看到慕容恪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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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说个题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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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提醒下,有的别浪费而已。

    谢谢。

第二十四章 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他身上有夜的气息。

    凉如水,又带着几分清爽和神秘。

    有那么一瞬间,石中玉有些恍惚,仿如又看到那片huā丛,那个玄衣散发的妖孽男子,赤着脚,戏谑的笑容,眼神里纯粹的邪恶。可是,那么动人的心。

    然后,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只穿着中衣,半截手臂和脚腕,连同随意套在绣鞋里的双足都暴露在外,实在算得上是衣冠不整。

    再看慕容恪,也是着中衣,上衣的纽襻只系了腰间一个,光着脚,连鞋子也没穿,头发半散着,就是没束冠,但头顶上扎了起来,其余发丝倾泻垂下,绝色的脸因为神色随意,透露出一种无形的诱惑来。

    喵滴,这是来引人犯那不〖道〗德的罪吗?话说半夜三更,他怎么穿成这样,闯到女人的房间里来?他不是不好女色吗?是的,以前他闯她的房间从来不敲门,还轻轻松松飞过墙,但她现在是梅小芳,不是石中玉好不好?

    联想到此处是西厢,难道他要上演大燕版《西厢记》?可若是唱这一出,不是应该她自荐枕席才是吗?好好的两夫妻,弄得像偷懒,造化也太弄人了。

    ,“王”她嗓子眼发痒,因为从心底认为慕容恪就是她的,属于她,两人连孩子都生下了,还长那么大了,自然也没什么〖道〗德约束感,此时多想了点,不禁口干舌燥起来。

    可是,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她心思转得向来很快,刚才还在有色思想上转,这会儿又严重怀疑起来。岂不知在慕容恪的眼里,她的态度一会儿热烈,一会儿又迷惑,编织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令他根本无法自持。

    五年来,他的那些女人和不是他女人”但想成为他女人的女人,想尽各种办法诱惑他,甚至还有人下媚药,行媚术,可他都无动于衷,好像本能的要守住什么。但是为什么,对着梅小芳,他就那么冲动,似乎那无形中的控制失效了?这不得不让他再度加深了对梅小芳身份的怀疑。甚至,梅小芳是裕王妃的怀疑也重现了。

    可是从理智上分析”那是不可能的,身为裕王正妃,赵氏和宗政氏都会见过呀,怎么会不认识,放任她进入王府?如果她对他是重要的,他们这间是什么关系?如果不重要,为什么亲她一下,或者〖肢〗体有接触就会感觉心痛呢?至于易容什么的,他可以肯定梅小芳的脸上没有面具。还有,他到底是不是裕王,他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现在要他怎么说?

    他只是睡不着”强烈的想来看看孩子,然后连理智也似乎不见了,直接下了床就来了,没留心衣服,也忘记梅小芳肯定会在屋里。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做吧。他本来就是行动派,内心深处没有世俗观念,此刻心动不如行动,他一伸手,就拉住了石中玉的腰,自然而然地往怀里带。

    石中玉一惊,双手撑在慕容恪的胸口上,低声急道”“有孩子!”

    她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有孩子!

    这三个字大有学问,意思是她不介意和慕容恪发生点什么,只要没有孩子在场的话。而她的手推拒着慕容恪,却因为后者的衣服没系好而直接按在他赤裸的胸脯上。

    秋夜微凉,她的手也微冷,碰到那火热的皮肤,令慕容恪一个激灵”欲火腾地窜上来。

    孩子们都睡了,而且很香很沉。

    石中玉恨得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但她还没这么做,慕容恪已经代劳。他突然就吻下来,在惊愕中长驱直入,上来就是舌吻,轻轻咬噬,激烈纠缠。而石中玉对他有感觉,所以很轻易就被挑动起来。

    两人之间是如此和谐,但同时也格外别扭,似乎像抗争着什么似的。因为,那扑天盖地的疼痛仍然如约而来。好在慕容恪经过一整天的痛苦锤炼,神经似乎麻木了很多,而石中玉发觉她眉心的痛感其实是一种眩晕,那盅在她的印堂突突乱跳,似乎要冲出来似的。另外,由于两人都穿得比较少,又贴得如此近,她能感觉到慕容恪心脏部位的盅也在不住颤抖。

    她不明白为什么慕容恪感觉不到,但那真的形成了一种致使的挑情之感,还有两盅间的热烈互动,竟然是如此奇妙,即排斥、又勾结,凭白就生出让人心痒痒的暧昧来。

    这哪里是断情改颜盅?明明是磁铁阴阳极盅,勾搭吸引盅!实在佩服炼出这种神奇盅的奇人来,它能让有情人两两相忘,永世分离。

    但若有心,却又强烈吸引,只要冲破阻碍,就可以重新在一起。

    甚至,更相爱。

    ,“你是谁?”慕容恪喘息着,情欲令他鼻音浓重。

    他额头的冷汗疼得冒了出来,迫使他不得不放开了怀中人,改为轻咬她的脖子。他对梅小芳太有感觉了,完全可以抵抗疼痛,进行下一步。但他心中的怀疑更甚,急于知道真相。

    这动作显得更为亲昵,石中玉打了个哆嗦,根本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

    “跟本王没有关系?还是不想说出你是谁?”慕容恪用力抱紧石中玉,虽然心痛不止,还是想把她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如果没关系,你怎么能允许本王这样?”他的声音却突然变冷”“是你太随便了,还是你也想攀龙附凤,像那些丫鬟们一样?”

    这问题,要她怎么回答?还有,他这种骄傲,是很触她逆鳞的。而此时的慕容恪正在她颈窝中蹭来蹭去,她歪着的头刚好凑在他的胸口,于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下。

    “王,有个问题您需要清楚。”在慕容恪本能的反应,放开她,

    却还没有来得及发怒的时候,石中玉扬着下巴道”“喜欢别人,女人也有这个权利。我喜欢王,并不是我的错”这和随便不随便没有关系。

    我可以负责任的讲,我不是个随便的人。而且那些〖道〗德礼法,在王的眼里真的重要吗?凭什么您可以蔑视,我就不能?就因为我是下九流的女先生?如果您这么想,那您也就没有我想得那么高贵,不过凡俗之人罢了。”

    这是气不过的话,但石中玉也没失了理智。她了解慕容恪,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他。如果敢于挑战他,他是不会为此杀人的。

    或者,还会另眼相看,有几分欣赏。当然,那挑战感必须是真心的,而不是装出来。还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攻击到他的尊严。而明明白白说喜欢,是个男人就不会有很大火气的。

    她还没有说:我确实不是个随便的人,但我随便起来不是人呢。

    果然,慕容恪挑了挑眉”并没有生气。于是石中玉趁热打铁,把话又拉回来”“至于我是谁,王应该会自己弄清楚的,何需我来多言呢?”

    她又自称“我”。

    慕容恪心想,断定眼前的女先生绝不是流落江湖之人。

    “你也会疼吗?”他突兀地问。

    如果不疼,那他上回在门廊处亲她一下,她怎么会也晕?而能说出刚才那番话的人,断不会因为羞涩或者紧张而失去神智。如果她也疼,就说明他们之间有更奇怪的联系。

    今天晚乒,慕容恪来得太突然,问的话,做的事更突然,又加上石中玉被男色袭击,脑筋有点转得不太灵活,所以一时之间没能回答上来。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尴尬为难,两个宝宝救了她。不愧是她的儿子,在老妈的危难关头,突然翻身,还说着梦话。也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恪怎么了,这点响动居然让他像做贼一样”“师”n下就人影不见。

    石中玉站在当地,一时之间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啼笑皆非的上前”把被两个宝宝蹬开的被子重新盖好,又在他们睡得红扑扑的小脸上,各自亲了一口。

    她对慕容恪感觉强烈,她绝不会否认的。她这个从现代来的女人,对慕容恪的感情和身体都非常专一。那不是因为贞操观念”而是因为她获得了真正的爱情。有人说过,真爱不是人人能遇到的,所以她一定会拼死保护。

    披上外衣,石中玉来到屋外,没想到慕容恪也没有回屋,正站在自己的卧房之外。她一时之间怔住了,不知是该回去,还是站着不动。

    夜色已经很深,凉意沁人肌肤,满天的星斗,在现代是绝对看不到的。

    慕容恪仰头望天,似乎没看到石中玉,却对她轻声道”“不知为什么,本王似乎记起,曾经上屋顶看星星。可是这种无聊事,本王怎么会做?”

    ,“越是无鼻的事,做起来越有意思。”石中玉意有所指的道,听起来像调情。

    ,“你说话很有意思。”慕容恪没有收回望天的目光”“不过,本王一定会弄清楚你是谁的。”

    “其实,你只要肯信任我。”

    “你要对本王说什么?”

    石中玉摇摇头。

    她不说,今天慕容恪已经知道得太多。说实在的,他迈出了很坚实很大的一步。早晚,他会自己发现,她若说了,反而不会让他相信。这又是基于了解,慕容恪是个别扭的人,某种程度上只相信自己。

    毕竟,盅还没有解。而她,还在寻找方法。

    欲速则不达!欲速则不达!她拼命告诫自己,阻止自己扑上去,告诉他:我是你老婆,你给我快点清醒,带我和儿子回家!

第二十五章 挡我者死!

    强行抵抗蛊力,从百姓中听到另一种说法,又强行和石中玉亲近后,慕容恪整整休息了三天才养好精神和体力。看来,那蛊对他的伤害很大。

    而他的身体才好,就又恢复了早上督促左左和右右练武,早饭后就带着他们去军营,一去就是整天的作息习惯。有时,下午到郊外去骑小马。

    晚上,他还开始给孩子们讲兵书,因为他把兵法融合于他常年的军旅故事中,男孩子又天生喜欢打仗游戏,有英雄崇拜情结的,所以左左和右右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天天缠着慕容恪聊天,倒省了石中玉每天晚上的睡前故事。当然,两个小子睡前兴奋的把当天的做过的事跟娘亲说一遍的程序仍然还在。

    还有,慕容恪现在一天三顿都跟孩子们一起吃。

    由此,石中玉更断定慕容恪是知道了自己就是裕王,左左和右右是他亲生儿子的事。可能他理智上还不能确定,但心里却相当接受了。因为他的行为,完全是父亲对儿子的塑造,父亲对儿子的管教,虽然外表上看是更严苛了,甚至严肃得没有当初的宠爱与纵容,但那份良苦用心,倒像是让宝宝们熟悉军中情况,掌握他所会的一切技能,将来好接他的班似的。

    所谓严父亲慈母,就是说得这种情况。

    这令石中玉更加紧张,因为她看得到这些,赵氏父女自然也看得到。就算他们猜不出左左右右的真实身份,也断不能容忍有人在慕容恪面前有如此的重要性。尽管慕容恪不动声色,但现在全明镜,谁不知道扫北王到哪儿都带着戚老夫人的干孙。再联想到王没有子嗣,民间甚至传出王会认这两个孩子当义子的传闻。

    而赵氏父女若怀疑了她,就不可能猜不出宝宝们是谁。

    于是,在这些日子里,石中玉很紧张的戒备着,生怕赵氏父女发大招,结果局面却平静到让人不安。

    同时,戚老夫人的“病”略有好转,虽然彩云居还是继续封院,到底里面的人能偶尔出来走走了。尤其是苏木,承担了石中玉一半的买药买菜任务。还领了那位老大夫的命,煮了大锅的药水,在彩云居外喷酒喷洒。其实,她是帮石中玉盯着那洗衣婆子去了。

    上回因为在背后嚼舌根,议论扫北王的家事,粗使的婆子们被打发了一大批,与白薇勾勾搭搭的婆子姓李,就是个新来的。因为粗使婆子都在外院工作,很多有家室的人,定期会出府回家。石中玉不仅叫苏木盯着李婆子在府内的行动,还动用了潜伏在明镜的大燕细作,打听李婆子家里的情况。

    李婆子是个寡妇,家里有三个儿子,分别十五、十一和八岁,她和王府外院的一个管事沾着远亲,托了人才进了王府工作,家里有个身体还硬朗的婆婆帮着管家。所谓半大小子,吃跑老子,三个儿子中只有老大在一家饭馆当小伙计,却又到了快说亲的年纪,家里更无余田,经济情况很紧张。

    这样的人,特别容易被收买。可是白薇想要李婆子做什么呢?李婆子连内院也进不了,更不用说接近慕容恪、左左右右和石中玉了。若不是石中玉无意中撞见白薇与李婆子鬼鬼祟祟的说话,她甚至无法注意到李婆子这个人。这算什么?天意?邪不胜正?

    “我盯了李婆子几天了,还请了与她相熟的几个婆子吃酒,根本没打听出什么。那李婆子平时话少,也不爱吃酒赌钱,做得活也简单,就是洗衣打扫而已。而且,打扫的是仆役们的院落,洗的也不是内院的衣服,是那群家丁府卫的。”这天,在石中玉例行请安时,苏木隔着大门对她说。

    “谢谢苏木姐姐,继续盯着她吧,千万不能松懈,只怕她们就等着机会呢。”石中玉嘱咐道,但自己心里也十分没谱。

    “我省得。”苏木低声应着,又说,“唉,我们老夫人就可怜了,天天在屋里装病,轻闲倒是享了,但想左左和右右想得什么似的,那天差点爬上墙头,就为着看一眼他们和王回府。”

    “我对不起老夫人。”石中玉很内疚,“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让她老人家不再憋屈在院子里。”

    苏木啊了声,好像很自责,“看我,跟你胡说什么。我们老夫人要知道我这样说话,肯定要抽我耳刮子。我可不是抱怨,就是……就是也想那两个小祖宗了。”

    “没事,我知道苏木姐姐的心。”石中玉微笑,“他们今天跟王去城外骑小马了,这才出去不久。还说要比赛,赢了彩头回来送给干祖母。苏木姐姐把这话递过去,包管老夫人高兴。”

    苏木一听,在大门内连嗯了几声,之后又道,“那马和马夫可要看管好,孩子太小,若从马上跌下来……呸呸……你看我说些什么,今天一直颠三倒四的,小芳你别怪我!”

    “放心吧。”石中玉当然不忌讳苏木的话,“四大铁卫正分到马房当马夫,我嘱咐他们分成几班,那两匹小马和王的骏马日夜有人看管,绝不离开视线,草料啊,鞍辔们也特别注意了。”

    生于现代的人,没那么多讲究,也不会觉得话不吉利,现实中就有倒霉的事发生。但是自从和赵氏、宗政氏斗起来,她从没疏忽过宝宝们的安全。大人再怎么样都可以,孩子绝不能受到伤害。谁敢对左左右右下手,她杀了敌人,吃其肉,喝其血的想法都有。

    对骑马的人动歪心思,无外乎从马匹上做手脚,让马儿吃坏了肚子,或者在马鞍上下利器,让马儿受伤受惊。再或者,从远处射箭伤马伤人。这几方面她早就想到了,也安排好了人手。再者,慕容恪又不傻,他自己的宝贝儿子,怎么可能不小心爱护?

    “那就好,那就好。”苏木长出了一口气,“我就怕那李婆子和白薇暗中做了什么,是咱们没想到的呢!那个赵碧凡,死不是个东西,阴心眼子让人猜不透。唉,不说了,小芳你快走吧,主院的事多着呢,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聊。”

    “好。”石中玉应着,转身要走。

    可是才走出一步,她又停下了。

    哪里不对劲!她心头突突乱跳,莫名其妙,而且没有来由。刚才和苏木说话,似乎有什么地方疏漏了似。又似乎母子连心,一想到左左和右右的骑马安全,她骤然紧张起来。

    照理说,各方各面都想到了,不会出状况。可是白薇和李婆子的事透着古怪,她至今猜不透,于是就觉得有地方她没想明白。李婆子是外院的人,对内院的人动不了手,那么也只有从外下手。总之,白薇不可能凭白结交一个最鄙下的仆妇,而且谁都知道白薇对赵碧凡有多么忠心耿耿,为赵碧凡做了多少暗事。

    但,在哪里呢?哪里不对呢?疏忽在哪里呢?石中玉苦思冥想,就觉得脑子里有一个黑点,明明看得见,可却抓不着。

    一低头,看到自己的素纱绣花裙的裙边脏污了一处,正懊恼才穿上就要洗,脑海中突然就像打了个霹雳似的,强光照到了那黑暗处。纵然只是一瞬,却让她抓住了。

    李婆子是洗衣妇,还会兼之缝补。下等男仆的衣服是她浆洗收拾的,若做点手脚……

    “苏木姐姐,马夫的衣服,可是那李婆子洗?”她连忙转回身问。

    “正是呢。怎么了?”苏木一时没明白。

    可石中玉却来不及对她讲解了,撒腿就跑。二门上的婆子依例询问,让她登记出入,她却理也不理,一路闯过,还嚷嚷着:挡我者死!那气势,居然吓得众人呆了,看她跑得一溜烟儿,人影也不见。

    到了外院马房后,她也不跟人打招呼,抢了一匹正要套车的老马,不管有没有鞍辔,骑上就跑,在院内闹得人仰马翻。车马门处的门子见状就要阻拦,石中玉毫不留情的一马鞭甩过去,抽得那人脸上鲜血直流。

    “梅小芳可不是疯了。”婆子家丁们凑在一处,跳着脚叫骂,“仗着王对她几分颜色,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

    “少废话,快叫人报告给赵侧妃。别在后面嚼这舌根,到头来自己倒霉!”

    府里一通乱,石中玉却根本不管。谁伤害她的儿子,她就要那人的命!有些草药能令马儿发疯,她只注意草料和平时的看护,却忘记那些药物若戴在人身上,就算马儿无意间闻得久了,效果也是一样!比起人的嗅觉来,动物的远远更敏锐。

    李婆子负责马夫们的衣服浆洗缝补,若在衣角处或者腰带中暗藏点东西,那可是防不胜防!而四大铁卫虽然忠诚,却可能无意识中穿了加料的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想到!赵碧凡个贱人实在太阴险,这样的招数也让她想得出来!绝对绝对不能原谅!

    之前赵氏一直没动手,肯定是因为没有准备好。可今天呢?但愿她不要晚一步!宝宝们告诉过她,他们今天要去哪儿,好必须赶在马儿发疯前,把孩子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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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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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把肉麻当麻药

    金风玉露5200

    石中yu骑马的技术并不好,何况没有马鞍,她只紧紧抱着马脖子,抓紧马鬃,一路拼命夺奔,不知撞倒了多少街市的摊子。

    可她顾不得。

    如果能让宝宝们安然无恙,她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而她这番举动甚至惊扰了明镜城的守军,派了军士拦截她。一个母亲的潜在力量能有多大呢直到这一刻,石中yu才清楚的知道。她居然在手无寸铁之下,横冲直撞的冲散了围过来的明镜兵丁,在城南mén关闭的一刹那,纵马跃了出去,根本不管身后luàn箭齐飞。

    她真怕来不及这三个字对于渴望守护着什么的人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出城后也不知奔出多久,终于远远的听到呼喝和欢笑之声。石中yu心头一喜,随后又是一紧,向着出声的地方而去。她瞪大眼睛,顾不得风吹得眼泪直流,才看清围在两匹小马身侧的四个马夫身影,就用尽一切力量狂叫,“四大铁卫,速离小马”

    她叫得锥心泣血,嗓子都破了,那尖利而惊恐的声音令在场的几个大人都吓了一跳。

    今天出城,慕容恪只带了四大铁卫和孙福珩在近身,外围还有百来个jing兵守卫,负责类似于清场和排查的工作。林中空地上,左左右右在四大铁卫的陪伴下,玩得正开心。慕容恪心里有事,引马于二三十丈之外静思,孙福珩陪伴在他左右。而四大铁卫也好,孙福珩也好,慕容恪也好,全是武功高强的人,耳力自然不同寻常,听到石中yu的叫喊,并认出她是谁之后,同时愣住。

    但他们到底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训练有素,应变能力超强。四大铁卫虽然不明白石中yu这话的意思,却在愣了片刻之后,立即向后疾退,离两匹小马远了些。

    与此同时,慕容恪已经扬声吩咐道,“让她过来,不得阻拦。”他内力充沛,这一声,令外围jing兵们听得清楚明白,石中yu也得已冲进空地。

    左左和右右才五岁多,玩心很重,注意力容易分散,这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异常,两个人还纵着小马在空地上跳跃腾挪。

    石中yu望着两个孩子,继续前奔,恨不能立即把他们抱在怀里才安心。

    二十米……十米……五米……

    眼看着距离宝宝们越来越近,她忽然感觉到,真的是感觉到,因为以她的目力和耳力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看到听到的,在她身后的树顶,有一条黑影跟踪而至,迅捷、轻飘、隐蔽如一朵yin云,突然就笼罩了过来。接着,一支带着风声的铁箭,闪电般出击。目标,左左

    石中yu大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还差了有三米多远,她竟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整个身子都横飞了出云。扑不到孩子身上,却足以当一个ru质,挡在铁箭与左左之间。

    此时的慕容恪也发现有刺客出现,不过他距离孩子们有点远,来不及救助。情急之下,随手扯下头上的王冠,向着那凛冽的风气袭去随后,身形飘起,向空地中心而来。

    叮噗咕咚三声响几乎同时响起,石中yu像个破碎的布偶一样重重摔在地上,一只铁箭擦着她的肩膀掠过,刺入旁边的土地之中,兀自颤颤巍巍。在铁箭旁边,有一只被斩成两半的紫金冠,正是慕容恪今天出mén时所戴。

    石中yu几乎感觉不到疼,只有焦急和不安。她奋力翻过身来,仰望着左左和右右,见两个孩子虽然吓傻了,但安然骑在马上,一颗心顿时松了下来。

    “你,怎么样”一团yin影伏在她身体上方,因掷冠以挡开铁箭,三千青丝如瀑般飘散下来,发梢拂在她的脸上,好痒。

    死妖孽,为什么长这么好看,让她永远也不会责怪他,一直一直爱他呢还有此刻他眼睛里的心痛和紧张,丝毫不是伪装出来的。这么说,就算那个蛊阻隔了他们之间的jiā流,他的心底,爱的仍然是她。只是,他不知道,不记得了。

    “王真可怜。”鬼使神差的,石中yu抬起手,抚在慕容恪的脸上,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眼神里满是心疼。她虽然痛苦愤恨,可她的心是满的。他呢心底全是空的,想想就替他难过。

    慕容恪一怔,心头突地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xing腔。他mi了,可正在这时,左左和右右终于反应了过来,同时跳下小马,同时围到石中yu身边,哭叫道,“娘”

    娘

    这一声,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情急之下,左左和右右忘记了游戏,也顾不得输赢,心里记挂着,担心着的,只有他们的娘亲。他们怕娘会受伤,怕娘会受苦,怕娘会死,于是,那一声纯出自然,撕心裂肺,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幸好,周围只有慕容恪、孙福珩,再远些,是四大铁卫。

    “娘没事,就像上回右右从槐树上掉下来。”石中yu微笑着安慰,想抬起另一只手,却疼得差点昏死过去。她怕孩子们会害怕,强忍着那痛楚,冷汗立即冒了出来。

    “孙福珩,抓住那个刺客,死活不论”慕容恪率先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吩咐,“你们四个,带人把此地围住,不许任何人出入”

    孙福珩连那声“是”字也来不及说,人影“倏”的瞬间不见,追向那刺客逃走的方向。四大铁卫也不多话,配合极好的向四个方向而去,组织jing兵们布防。

    慕容恪则随意把长发一拢,俯身下去,扶起石中yu。

    到这个时候,石中yu才感觉到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尤其腰胯,膝盖,左侧肩膀,手臂更是一碰就疼得钻心。

    “嘘嘘,忍一会儿,很快就好。”慕容恪的下巴贴在石中yu的额头上,轻声呢喃着。他那种强势的妖孽突然温柔起来,就显得特别动人心魄。石中yu此刻虽然由于身体上的痛苦,产生不了别的想头,但到底心境得到了抚慰,疼痛减缓不少。

    “我们娘怎么样了”左左和右右的眼睛似乎接了自来水管似的,眼泪落个不停,也不知哪来这么多泪水。

    “都转过身去。”慕容恪神sè间略有严厉,“要保护你们的娘,只会哭有什么用。给我戒备四周,不得再让你们娘再担心你们”

    左左和右右从小缺乏父爱,就算慕容楚和夏世雄百般爱护,到底是不一样的。这些日子以来,和慕容恪相处极好,他们崇拜王,又自然心生亲近之意,慕容恪说的话,他们总认为绝对正确,自然就服从。

    左左唰的cu出腰间的小竹剑,狠狠抹了一把泪道,“娘你放心疗伤,若有人敢接近,左左替您杀掉他”

    右右难得的没有废话,也同样cu出小剑,那恨不得把敌人嚼碎了,吞到肚子里的模样,已经很说明他的决心。

    石中yu很安慰。不愧是妖孽之子,绝对是两个小妖孽啊。才五岁而已,就已经懂得保护娘亲,遵守命令,尽快从伤心中站起来,并且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拖泥带水、哭哭啼啼。而他们才转过小胖身子,慕容恪的手就伸进了石中yu的衣襟。

    纵然知道慕容恪不会在这个时候调戏她,纵然疼痛令她断了其他念想,但男人的手,尤其是还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的手m到身上,还是会有点不适应的。只是她身子才一僵,头顶上的男人就严肃地说,“别luàn动,本王要检查你有何处断骨。摔得这样重法,没死就算你命大,再这样luàn动,难不成想残废吗”

    这里是城外,就算nng来辆平板车把她送到城内的医馆正骨,她也要多受苦楚。只是,这么只隔着一层内衣,他的手就在她身上捏来捏去……要是重手法倒罢了,偏偏轻心轻脚的,她的疼就几乎全变成了痒。

    抬头望去,见慕容恪到一脸正sè,直到他把她从头到脚m了个遍,才低声道,“此地野草丰厚,土地松软,你只是摔伤腰骨,扭伤膝盖,左手臂骨折,左肩脱臼而已。伤不重。”

    这叫伤不重她快死了好不好等等,慕容恪又是干什么

    石中yu才反应过来,慕容恪的手已经扯开了她的领口,俯下头,咬上她颈侧的动脉。重伤之中,她都感觉身上麻酥酥的,好不受用。正要骂慕容恪趁火打劫,左肩处却传来一阵短促的剧痛,咔的一声,脱臼的左肩已经回位。

    他这是拿ru麻当麻yà啊有这样疗伤的吗偏偏,慕容恪一脸正经,没有半分**的感觉在内,倒显得石中yu的思想极为不纯洁。

    然而,这一b麻yà的劝儿还没过去,慕容恪放在石中yu肩膀上的手突然下移,握住了她的……她的小白兔……不,现在是胖胖的大白兔了

    这样对待重伤患者很不人道,石中yu只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这身体五年多来没有被任何男人碰过,除了母ru喂养时的左左和右右。此时异常敏感,虽然还隔着一层里衣,却足以让她眼冒金星了。

    但在这个时候,她左小臂处的剧痛再次令麻意和火热退散。她骨折的左臂也瞬间就正骨接合,随后她腰间一松,腰带被慕容恪捏断,cu了出来,连着慕容恪靴筒里的短匕首,全固定在了她的断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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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感谢锦衣夜行méng面墨镜人大人打赏的和氏壁。

    感谢大家送的火玫瑰,也祝大家桃huā多多。

    谢谢。金风玉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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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介绍:
宅门里,夫人吵小妾闹,小小家丁可笑可笑。
朝堂上,你也争他也抢,叫声王爷提防提防。
某女:(得意洋洋)学了一身泡妞的本事!
某王:(长眉微挑)如何?
某女:(垂头丧气)自已是个妞……
某王:(不怒自威)还不给我过来!
某女:(双手抱胸)干吗?我不要!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某女假扮男装,卖身王府,从最低等的家丁做起……
金风玉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风玉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风玉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