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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金风玉露txt下载     金风玉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秘密承诺

    叶明闻冷下脸来,“小玉,娘走了之后,那个地方就不再是我们的家。哥哥在想,我们要不要把它夺回来,再把它变成我们的家园。”

    听着就是一场辛酸血泪史啊。

    石中玉想着,上前拉住叶明闻,“哥你坐下慢慢说,之前的事我一点不记得了,你要说得详细点。”

    叶明闻点点头,“叶家,本是熙海十三岛的百年望族,近十年来,更是成为熙海首富。那个人……叫叶仲普,是叶家现在的家主,叶氏一族的族长。”

    “那个人?父亲?”石中玉看到叶明闻眼中的一抹恨意,猜测道。

    果然,叶明闻咬紧牙关,用力呼吸好几次,才恨恨地道,“那个人不配为人父。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还算个人吗?”

    听这意思,是那老家伙追杀他们兄妹?

    石中玉略蹙起淡淡的秀眉,感觉到哥哥的悲愤,上前握住他一只手,轻声道,“哥,你还有我呢。”

    叶明闻拍拍妹妹的手背,神色缓了一缓道,“我只有你了,所以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或者拿走属于你的东西。甚至,只要是你喜欢的,他们的东西,哥哥也会给你抢来!”

    “那娘,是什么样的人?”石中玉转移话题,因为感觉那个未曾谋面的爹是个禽兽不如的老家伙,只能让哥哥激动、气愤。

    “娘出身于北元都的望族石家,却是旁支。无论身份、地位、家世、本人的相貌才学,绝对配得上叶仲普。只是因为娘家和熙海一南一北,相隔何止千万里,加上家人淡泊于名利,又人丁单薄,所以没有助力,才能任由父……叶仲普随意欺侮。”

    北元都?那不是慕容恪的封地,也是已故元后的家乡吗?石中玉心头一动。

    “老叶为什么欺侮娘?”她问。干脆连便宜爹的名字也省了,倒显出一分轻视来。

    叶明闻听着颇解气,又想起过往种种,痛心地道,“因为他贪花好色、不讲信义、卑鄙无耻、没有气节和操守,是一个黑心肠的小人!虽然叶家是百年望族,但交到了老……老叶的手上,已经败落得差不多了。他娶娘,就是为了娘的丰厚嫁妆,还有北元都那边独大的生意。他借着娘的势,把叶家送上熙海,也就是大燕首富的宝座,可却不知道感恩,娶了一个又一个不算,还任由那些妾室骑到娘的头上来!”

    “娘怎么……”石中玉想说:娘怎么这么软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性格决定命运,但她也不能说出谴责的话。毕竟,这是封建年代。像金旖晨那样可以肆意生活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那也只是在婚前而已。

    “娘出身书香门弟,性情温良,加上生下你我后,身体一直不好。老叶就把家里的事全交给他的宠妾姜姨娘来管。那女人口蜜腹剑,惯会两面三刀,深得老叶的信任,渐渐的把整个叶府都把持着手里了。那时,你我还小,没有力量反抗,也连带着被轻视,就连家中下仆,也不甚尊敬咱们正房。”叶明闻沉浸在回忆中,脸上尽是痛楚和屈辱的神色,害得石中玉连叶仲普那老家伙的面儿也没见着,就开始厌恶他。

    “那时我不懂事,经常和姜姨娘……”

    “她这样,你还叫她什么姨娘,直接叫贱人!”石中玉打断哥哥,“姜贱人怎么了?”

    “对,贱人!”叶明闻受的教育太好了,不似石中玉这么随意,此时听妹妹改了父亲和那女人的称呼,他感觉心中的恶气都舒缓了那么一丝丝似的,“我和那贱人屡起冲突,连累了娘的日子更不好过,为了从老叶的棍棒之下救我,经常要低三下四的去苦求。我觉得娘丢人,对她很不谅解。加上她怕我这样下去,早晚会死在姜贱人手中,就求了朋友,让我拜了师傅,外出游学。那时,你才只有六岁。我,十一。”

    说到这儿,叶明闻露出痛苦和内疚的神色。

    他是在后悔,为什么不体谅娘的苦处,为什么身为男子,却抛下孤母弱妹,只求自己能有一口自由呼吸的空气,只求眼不见、心不烦,离开那个花团锦簇、却又肮脏龌龊的家。如果他不离开,说不定妹妹不会养成那么胆小怯懦的个性。说不定……母亲不会早死。

    想着想着,他眼里蓄起泪光,望向妹妹。

    小玉,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或者,妹妹本来就是一块美玉,只是被叶府那个地方掩去了光华。这次死里逃生,她固然受了很多折腾和苦楚,这个性却也历练得坚强独立,勇敢机敏。

    他感觉妹妹陌生,像另外一个人,可因为失忆后的相处时光,觉得又特别熟悉。也许,这才是妹妹真正的个性吧?不管如何,他喜欢。

    “哥,这并不怪你。”石中玉看出叶明闻的心意,劝道,“你若觉得以前亏欠了我,以后加倍疼我就是。欠娘的,我们拉着那群狼心狗肺的一起还!”

    听这话,叶明闻顿觉心中的抑郁有了出口,重重地点头道,“说得对。娘的仇,我一定要报。当年我跟师傅离开,四年后才回来。那时你们的日子过得愈发不堪,我甚至看到,仆人的孩子抢了你的吃食,还把你推倒在地,居然都没人管的。我说要带你和娘走,我们不要这个家了。可是娘不肯,娘说,若她跟我走了,老叶一怒之下会把我们从族谱中抹去,那以后我的亲事、你的亲事就难了。我问她,父亲对她那么不好,为什么她还要守在这儿,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北元都去?她说她对一个朋友有过诺言,除非达成一个愿望,那么她永远不会踏出熙海一步,至死方休。”

    “什么诺言?”石中玉大为好奇。

    叶明闻摇摇头,“娘不肯告诉我,还叫我别恨老叶。她说:他也好过的。他对我真的好过的。不然,怎么会有了你,有了你妹妹?”说到这儿,叶明闻的眼泪突然迸流。

    石中玉也跟着落了泪。

    虽然她和那个娘亲从未曾见过面,但听哥哥说起这些往事,心也跟着酸。不仅是生养这个身体的女人颇为可怜,还因为她在那种逆境中养大了孩子,一心为孩子着想。更因为,血浓于水,很多感情是从心底冒出来的,自然而然。

    多悲哀又多伟大的女人哪,仅凭着“他好过的”这几个字活着。那个老叶,他怎么能忍心让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正妻受委屈。

    他居然!他居然宠妾灭妻!

    不可原谅!

    还有那个诺言,是什么?那是什么样的一句话,让娘亲死守在叶家,直到香消玉殒。

    “后来呢?”泄愤似的抹了泪,石中玉问。

    “后来……那时我十五岁了,想留在家里,可姜贱人的儿子已经十九岁,正接手家里的生意。她怕我插手,自然容不得我,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着娘谴走了我。等我再回来时,就是娘弥留的时刻……”叶明闻再度落泪,“娘说,她去了,这府里没人再护得住我们兄妹,让我带你走。说那个盒子,只要送到约定人的手里,我们兄妹就算没有叶家,也会过得很好。”

    那个盒子?原来这么关键。

    “哥你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吗?”她问。

    叶明闻一愣,“我不知道,娘没和我说,只说那盒子不能强行打开,否则里面的东西就毁了,又说放钥匙的地方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还有,她千叮万嘱那盒子必须要当着正主儿的面儿才能打开,否则不管是找不到正主儿,或者打不开盒子,这秘密就不能透露半点,不然那灾祸不是你我兄妹二人可以承受的。”

    石中玉心都凉了。

    藏钥匙的地方告诉她了!是告诉这身体的本主儿了!可是原本的叶明玉已经不知投胎到哪里,她到哪儿去知道那个秘密啊。如果那盒子打不开,是不是他和哥哥的未来就很艰难?

    “娘有没有说过,这盒子要送给谁?”她含糊着问。

    “送给……”叶明闻犹豫着,看向石中玉的眼神有点奇怪,“送给裕王殿下。”

    石中玉猛然抬起头,为这个答案而震惊。

    那盒子是关系到慕容恪的大秘密吗?她在这个世界的娘亲,死守的又是什么诺言?现在那个盒子被她藏起来了,而且根本打不开,依娘的意思,就是不能再送给慕容恪。否则,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可是那盒子如果真的那么重要,她必须要想办法打开才行啊!

    想到这儿,她猛地捶捶自己的脑袋,烦躁不安。虽然她并不是真的失忆,而是灵魂占据了人家的身体,但她真的想挖开脑袋,看看有关钥匙的记忆。

    “小玉!”叶明闻拉住她的手,“我知道失忆的苦,你别这样对自己,哥心疼的。”

    “可是钥匙在哪里?”石中玉急得要哭。这身体,甚至一点残留记忆也不给她。只有心的反应,见到亲人或者讨厌的人,本能的反应。

    “放心,一定会想起来的。”叶明闻心疼地安慰着。

    “如果想不出来呢?”这是肯定的,因为根本石中玉不是叶明玉。

    “想不出来,就让那秘密死去!”叶明闻斩钉截铁,“小玉,我们不是为那秘密而活!如果实现不了诺言,那就是天意。我们尽最大的力量,至于结果……不论!”

    石中玉说不出话,心里像火烧。

    本来,她不在意什么秘密,可是那事关慕容恪,她就淡定不起来。她知道他身处什么样的政治漩涡,娘这么郑重,万一是很重要的呢?万一事关他的生命呢?她不能伤害他,哪怕是无意的,也不能!

    可是,她到哪找钥匙?怎么才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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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其实,这两天的章节都比较紧张,因为会透露很多影响未来的大事。

    这一两天吧,有件婚事要提出了。敬请期待。

    还有,小粉快360张了。可是明天是周末了。咱们周一双更好不?

    另,石中玉的名字,决定保留。我也觉得突然换名字很奇怪。再者,反正昵称全是小玉嘛。

第十九章 禽兽不如

    “再者……”耳边传来哥哥的声音,“当时咱们出来的仓促,你对哥哥说过,钥匙还在老宅,你根本没有机会带出来!”

    “什么?”石中玉差点跳起来。

    叶明玉啊叶明玉,你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带出来?如果藏在身上,她一定能找得到并且保管好,现在还用纠结吗?

    “看来,你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叶明闻轻轻抚过石中玉的额头,心疼又爱怜。

    “是,我怀疑我永远也想不起来了。哥,你就都告诉我吧。”石中玉拉着叶明闻的袖子摇。

    叶明闻摸了摸石中玉的头发,脸色转冷,“娘的五期还没过,老叶就逼我们交出娘亲的遗物。我虽有武功在身,但他身边也有高手,背后又有大靠山。不得已,我只能带你逃出来。”

    “那老家伙知道盒子的事?”石中玉很意外。

    叶明闻看了妹妹一眼,心中有些疑惑。妹妹是很胆小温顺的,对那个愧为人父的老叶怕得什么似的,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躲起来。可现在……他毫不怀疑,老叶如果就在眼前,妹妹会上去对他拳打脚踢。什么父女之礼、什么人伦纲常、都必不在她的考虑之内。这变化,让他感觉有点不安,却又无比痛快。

    是裕王殿下对小玉的影响吗?谁不知道裕王有名的任性妄为、嚣张霸道。如果真是受裕王的影响,冥冥之中,他们母子三个和裕王似乎很有缘分。母亲的盒子是为裕王保有的,而妹妹流落太府都,偏偏是隐身在裕王门下。而且裕王和小玉……关系很不一般。

    “小玉,满叶府,全是老叶和姜贱人的人,咱们母子三个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那些人都会知道。娘亲能把这个秘密瞒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叶明闻一说起过去,就难免愤恨,“我不知道老叶了解多少,但肯定不是全部。不然他也不会逼问你娘亲的遗物里有什么特殊的,直接抢夺了就是。我想,他甚至不知道那盒子的存在,他只是觉得娘亲留了重要的东西给我们。”

    “他怎么逼我了?”

    听石中玉这么问,叶明闻的牙咬得嘎吧嘎吧响,好像要把仇人的骨头咬断似的,“那不是人的,先是借机调开我,随后把你囚禁在院子里,与那姜贱人轮番逼问。因你不肯说,居然禁了你的食水,几天不让你睡觉。我若再晚一步动手,你可能死在他手里!”

    特么的,熬鹰啊。这种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连对犯人都不用,那老叶居然用在亲生女儿身上?想来叶明玉也真是柔中带刚的个性,受到这样的逼供也没说。

    “这还不算,他忌惮我有武功,也有江湖上的朋友,不仅请了高手把我困住,不让我们兄妹见面,还在我的饭里下了毒。”叶明闻说出更惊悚的。

    石中玉无语,惊得目瞪口呆。

    真不是人!真不是人!真不是人!这是亲生父子吗?简直是世代宿仇啊。若说叶仲普是禽兽,全世界的禽兽会觉得受到侮辱的!

    终于,她对叶老头变态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简直骇人听闻!难道他们兄妹不是老叶亲生的吗?她不怀疑能以死来信守诺言的女人,她的娘亲在私生活上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娘嫁给了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哥,你现在没事了吧?”虽然事隔了几年,这事听起来还是让人不放心。

    叶明闻冷笑,“这就叫天意。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知道了。一定是娘,一定是她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们兄妹。你知道,我们在叶府时,受不到任何尊重,所以老叶给我的那些加了料的食物被一个有权势的管家婆子替换给了她自己的儿子吃,我这才逃过一劫。那时,老叶已经失去了耐心,我知道他会对咱们兄妹下黑手,于是装着中毒昏迷,连夜带你逃了。”

    “然后我们上了那条船吗?”

    “小玉,你不知道叶家在熙海的势力,也不知道老叶背后的靠山。”叶明闻摇头,“我们前脚离开叶府,后脚老叶就派人来追了,把港口也封了。熙海孤悬海外,没有船,根本就不能离开。幸好事先我有个秘密的落脚地,也有不少江湖朋友,就这么连躲了十几天,等你的身体恢复了些,等到因封锁港口导致民怨沸腾,不得不重新开启,才在朋友的帮助下找到了船。可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所以才有了那场海难。”

    石中玉越听越迷糊,越听越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为什么,她觉得老叶就是一个无耻走狗呢?熙海首富,说得好听,官与商不结合,哪来那么顺风顺水的?熙海是什么地方,全大燕最富庶的所在,四方通商的港口,若没有官府势力撑着,他怎么能让一个败落的士族在短短二十来年内就重新崛起?而且,他那副赶尽杀绝的态度,也不是只有变态二字就能解释的。他根本就是想舍弃亲生儿女去邀功,去保住叶家的荣华富贵。

    反正,他老婆那么多,儿女多的是,损失一两个他不待见的,也不是多大的损失。

    再者,那盒子是要交给慕容恪的。娘亲还说,如果有问题,灾难会很大,那就是必与朝堂有关。这么一解释就通了,那盒子必关系到江山社稷,所以幕后有巨大的黑手在追逐。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落到一个弱质女流手中呢?

    “他的靠山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只不过为了追杀咱们兄妹而已,却让一船的无辜之人都陪葬!”石中玉想起她重生时见到的那可怕一幕,不禁打了个寒战。

    “熙海,四面环水之地,有最大权势的人,还会是谁?”叶明闻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金敬仕!”石中玉脱口而出,惊诧莫名。原来,是那个号称熙海之王,宠爱女儿,长得像弥勒佛一样善眉善目的人!连皇上都在通过联姻来笼络的人。

    “正是他。”叶明闻幽幽地道,“那晚的海盗,明明就是化妆的官军。所以他们才不留一个活口,要把这件事全部抹干净。”

    “那金敬仕认得你吗?”石中玉突然感觉到了危险。

    喵的,她记得当时逃上岸时,水军还去搜捕海盗,明明是要清理战场,不留半点痕迹。真是……真是太特么的狠了。

    叶明闻却还淡定,“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见过我,想来应该知道我的容貌。”

    “那他还收留能幸运活下来的你?”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肯定是确认了我失去记忆,才会如此。只要我装作还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他以前不动我,暂时也不会。”

    暂时不会,但却不是永远不会。石中玉明白这个道理,一瞬间就觉得时间紧迫起来。也许就是金敬仕想要那个盒子,他留下哥哥,是想抓着最后一丝得到那盒子的希望。

    得离开太府都!但不能莽撞,必须有周密的计划,想好往后几步甚至几十步要怎么走,不然就是从一个虎狼之地,逃到另一个虎狼之地去。可是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所。瞬间,石中玉就深深有了这种感觉。

    “小玉,别怕。”叶明闻看石中玉的小眉头皱得死紧,安慰道,“事情没有揭开,就还有缓冲的余地,容我们慢慢布置。”

    “虽说哥继续失忆,金敬仕就暂时不会动。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疑心,又什么时候失去耐心?这太危险了,就好像你脖子上一直悬着一柄剑。”

    “小玉,我的脖子上一直有一柄剑。如果冒失行动,剑可能落下来的更快。”

    “我知道。可是还有那个陵王……”

    说到慕容楚,叶明闻连忙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石中玉很惊讶,因为她一直把那个白袍胡子男当坏人、当反派。若照他的解释,一切只是个误会吗?看哥哥的样子,有几分信任陵王,可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观点,总是不大相信。

    “事关你的安全,哥不会掉以轻心的。就算……陵王殿下曾经是我肝胆相照、以命相交的兄弟。”叶明闻又摸了摸石中玉的头顶,“不过,如果你还记得当初那两个声称卖女人的无赖的模样,告诉哥哥,我会去查他们到底是不是陵王的人。”

    石中玉当然记得,时间也不是很久,那么惊悚的事如何能忘记。她也不用描述,反正她工笔画不错,当即就提笔,把那两个人的样貌画了出来。

    “哥是要陵王做靠山吗?”把画递给叶明闻,石中玉问。

    叶明闻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小玉,哥哥想给你平静快乐的生活,可是恐怕很难。我们已经注定要卷进一个漩涡,所以哥哥必须争取最大的力量才能保护你。楚兄说得对,逃避不是办法,因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我们就逃不了了。不过你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石中玉站起来,拉住叶明闻的手臂,“我不怕。咱们是小人物,身为小人物,就是要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生存。借力打力并不是软弱,而最聪明呀。”

    兄妹两个又谈了会儿,直聊到夜幕低垂,叶明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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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叶老混蛋变态吧?

    我看书评区,有朋友说想妖孽了。表担心,他明天就出场。

    哼哼,恪恪,领盒饭好几天了,休息够了吧?

第二十章 赐婚

    石中玉回到裕王府,把自己关进房间,把所有的事都细细想了一遍。下午时她和哥哥说过了,不打算换回原来的姓名。于她而言,她知道自己不是叶明玉,还是叫自己的本名更有自然感。况且,这一世的娘亲本就姓石,她对哥哥说憎恨叶仲普,决定从母姓。

    叶明闻早就打算把母亲和妹妹从那个家中带走,所以落脚地及路引什么的也早有准备,这就是为什么叶仲普撒下天罗地网,仍然让他们逃掉的原因。其中石中玉选的那张江原路引,是伪造得最完美的,当地甚至有“石家”的户籍记录,“邻居们”也记得这家人的事,因为这是陵王帮助得到的。

    江原是陵王的封地,也只有他能只手通天。所以,慕容恪派人去查石中玉的底,却完全查不到什么异常。当时石中玉偏偏选了这张路引,可见冥冥中似有天意。

    叶明闻本也想改母姓,却被石中玉拦住了,“若我们选择回熙海去,哥你要当未来的叶家家主,不管你多恨那个叶老混蛋,这姓氏却是你应得的。”她说。

    自从重生以来,她很想过平静的生活,最好是没有存在感的小小草民,不想卷入家族争斗或者诡谲险恶的朝堂风潮中。可是,天不遂人愿,因为那个盒子,因为娘亲的神秘谎言,她生来就在那个局中,已经注定摆脱不了。

    怎么办?隐居起来,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她穿越回去,而且还得带上哥哥,不然藏到天涯海角也得给抓出来。

    她可以说那个盒子掉到海里了,这谎言很可信。谁也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没用的东西。只是叶仲普以及他背后的势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允许他们兄妹活下去。还有慕容恪,他半年多没理会她的,但他会允许她离开吗?绝对不会的!

    所以,她真的需要一个巨大的力量,大到足以和慕容恪、金敬仕抗衡,大到足以令敌方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他们,大到给予他们力量反击,大到可以抹去他们兄妹在太府都的一切痕迹。

    陵王,是那个人选吗?

    哥哥信任陵王,是因为他们有交往的经历,而她觉得这实在是冒险。

    只是现在的局势还有缓冲,她可以选择。但当局势紧迫,就算是冒险也没有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她只好接受冒险。

    好在叶明玉就是石中玉这件事有视觉盲点,金敬仕和陵王只认识叶明玉,慕容恪只知道她是石中玉,若没有三方对证,熙海首富家的嫡正大小姐与裕王的贴身家丁是同一个人这件事不会被揭穿。而那三方是对立的三方,绝不会合作的。

    这,是她唯一的优势。

    至于金敬仕……若陵王站在他们兄妹一边,金敬仕对叶仲普就会撒手不管。他不动,陵王也不会动,那么就看他们兄妹和叶老混蛋各自的本事了。

    而盒子的事那么秘密,金敬仕暗中想夺取,明显是不怀好意的。那么,他自然会保密,不把这事捅到慕容恪面前去。

    前后想通透了,石中玉心中有了计较。

    按原来的计划,卖身契到期再想办法离开是不可能了,因为金敬仕不是个好东西,哥哥每天待在狼窝里太不安全。可是走?前提是慕容恪没机会逮她回去,而且还必须得有一个恰当的机会,让慕容恪也好,金敬仕也好,都暂时顾不上他们兄妹。

    必须,有那样一个契机才行。所以她目前能做的就是等,并且做好一切准备。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石中玉忙得脚不沾地。

    她先是去了趟田庄,把那边的事梳理梳理,顺便见见兰望夫妇。毕竟,她不知哪天就会突然离开,又不能明说,只能把这次见面当成道别,也要把他们一家的生活安排好。夏公公早就催着把庄契地契全改成她的名字,她以隐蔽身份为借口,改为了姐夫兰望的。

    随后她盘点了西山堂的资产,惊讶的发现才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她已经赚了近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在之前几乎是无法想象的,原来在大燕,做文化事业是暴利行业。而西山堂不是租的铺面,整个房契都是苏仪的,当然后来转到了她手中。如果她离开,西山堂就意味着关门大吉,这房子能出手最好。看地段,至少也值个三五百两,如果加上招牌,可能价钱更高。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动静大了,就会引来各方注意,只得忍痛割爱。

    那笔银子,她分为了五分,屈忽昀和牛蛮各一千两,康涵柏出力小,是五百两,剩下的她全换成多个通存通兑银号的小面额银票,平均分成两份,她和哥哥各带一份,万一路上谁丢了钱,或者哪家票号倒闭,另外的人手中还有钱。

    这就叫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现代人最好的理财观念。

    而在她秘密忙着转移财产期间,叶明闻来找了她两次。一是告诉她,她画的两个人并不在陵王的亲卫之中,证明一切都是个误会。当时,可能有流氓追别的女孩,误打误撞的让她听到对话,以为他们是陵王的人。第二次叶明闻来找她,兄妹两人商量了半天,决定今后不再躲躲藏藏,而是回到熙海,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陵王那边,叶明闻已经谈妥。他会以陵王义弟的身份出现,这就是最大的靠山。

    “他还会拔几名亲卫,随我调遣。”叶明闻说,“从太府都到熙海本就不远,路上陵王也会做出安排。”带着妹妹,人身安全就很重要了。

    “他为什么帮我们?没有条件?”石中玉始终不信任陵王,“难道只是因为他和哥哥是结义兄弟?”想必那几名随行亲卫,也有监视的意思吧?

    其实她也愿意回熙海去,一来慕容恪不容易找到她,二来她想得到叶家的家产,如果能当大小姐,谁愿意当乞丐,既然两条路风险一样大的话。三来,得到叶府后,她会挖地三尺,找出那把钥匙,然后取出盒子,当面交给慕容恪。

    那时,应该是很久之后了,慕容恪对她的爱也好、恨也罢也淡了。而她真的想帮助他,或者说是保护他。她有直觉,那盒子说不定是慕容恪的护身符。

    “这件事是互利的。”叶明闻犹豫了一下道,“陵王不是当今亲子,没有夺位的可能,但他旗帜鲜明的是保东宫一党,而熙海是很重要的力量,不能……不能让裕王党得到。这件事,他并没有瞒着我。”

    因为说明他有目的,我们才会相信啊。石中玉想。越无私,就越容易让人怀疑,倒不如摆明目的更容易令人接受。这个陵王,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好歹是个聪明人。

    “金敬仕号称熙海之王,东宫党是怕裕王和金氏联姻吧。”石中玉冷笑,“官商勾结,虽然官以权铺路,但也需要商来提供利益。军队,永远是需要金钱来支撑的。而叶家是当地的百年望族,人脉根深蒂固,民望也高。所以如果我们夺了叶家的掌控权,再联合几大家族,拒绝和金敬仕合作,背后又有陵王的力量,金敬仕就是掉了牙的老虎,他对熙海的控制会慢慢丧失。”

    “小玉,你很聪明。”叶明闻赞叹。这才几年,那个胆小怕事的妹妹,已经能分析局势了。

    “天天在王府里,听多了朝堂的事,好歹了解一点。”石中玉含糊过去。对她能经营西山堂,哥哥有过怀疑,她以在火中救过慕容恪的命,慕容恪格外恩典遮掩了过去。

    “哥去和陵王殿下说,我们可以夺下叶家,断了金敬仕的后路。但是,我们也不会成为他的势力。我等小民也好,熙海也罢,保持中立,两不相帮,行吗?”石中玉想了想,说。

    管他东宫党还是裕王党,她都不想掺和。而且……尽管两不相见,但伤害慕容恪的事,她绝不做。当真到了熙海为必争之地的时候,谁想夺得控制权,自己来拿吧!

    “好,我去和他谈。”叶明闻答应妹妹,“我想,他是会答应的。”

    妹妹和裕王的关系很不一般,这也是他急着离开的原因。很多苗头,要在发芽时就连根拔起,不然时间长了,就会造成大的伤害。妹妹和裕王,他和金小姐,不都是如此吗?

    壮士断腕,可能会疼,但,那是必须的。

    大位之争,本来就是东宫略占上风,因为明正言顺,皇长孙又很得臣民之心,更得朝堂上的文臣拥护。裕王殿下所有的,不过是军中的势力,还有皇嫡子的身份。但陵王掌握西军,若再断了裕王夺取熙海之几财力和水军力量之路,东宫就稳坐宝座,并不需要熙海真正倒戈。

    在这种情况下,陵王是会同意熙海中立的。

    他了解妹妹的心,尽管不能在一起,也不想伤害对方。就像他,明明金敬仕是仇人,但他仍然不能憎恨金旖晨。

    于是只好……离开。

    他们兄妹在西山堂详谈很久,而在皇宫中的云津殿,当今圣上的寝殿中,那对皇室父子正在手谈,或者说是在交锋。

    “昨儿金敬仕来请旨。”皇上看了看自己的七子,轻声道,“他女儿看上了你,求朕下旨赐婚呢。”

    慕容恪正要落下黑子,闻言又把棋子丢在紫玉雕龙的棋笥中,眼也不抬地道,“儿臣拒绝。”

    “若真下旨赐婚呢?”皇上的目光冷冷盯来。

    慕容恪又冷冷地顶回去,“儿臣一样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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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这么紧要的关头,明天我居然是双更。

    66太厚道了,呵呵。

第二十一章 拒婚,石中玉死

    “你敢抗旨?”

    慕容恪不说话,来了个默认。抗旨这种事,他也不是没有做过。龙椅上那个人为了自己的明君之名,为了心里的那根刺,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看到慕容恪的样子,皇上叹了口气,“为什么你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呢?”

    “儿臣明白。”慕容恪抬起眼睛,“父皇是在安排很久以后的事,想让儿臣无论如何也能逍遥自在。”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身后名吧?如果骨肉相残,大燕史上,他的名声就不完美了。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像现在龙椅上的那个老人那么爱好声名,那么想名垂青史。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拒绝?”

    “既然父皇那么偏爱儿臣,那么为什么不给儿臣更好的东西呢?比如说,这个江山?”忍不住,慕容恪的语气中带了讽刺。

    皇上大怒,把桌上的东西一把扫于地下,黑白子混落于地,四处飞溅。

    纵然这大位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却没人有敢!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为了宠得这小子无法无天,彻底断了他在朝中文臣老将的支持,他已经太纵容了!可是,当暴怒的他看到那双眼睛,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却染上了挑衅和恶气的眼睛,他的心底又凉了下去。

    “你那么聪明,就说说这桩婚事的好处。”他的声音很疲惫。

    “活着。”慕容恪直言不讳,“活着,就是最大的好处。”他想说,他不稀罕这个天下,就算他坐了龙位,也必然不会杀掉长天。可那两个女人若得了势,却必除他而后快的。但,他没有说,毕竟他也不想揭太多的龙鳞。

    “好好娶一个正妃,其他的……就不要想了。”皇上也干脆明言。

    慕容恪笑起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想着龙位?其实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倘若他真想要,就会自己动手拿的,不屑这样遮遮掩掩。

    “这桩婚事,儿臣不乐意。”他拢起手,眯着眼睛,慢慢地道,“父皇惩治了皇后娘娘和皇嫂的那件事,您忘了吗?儿臣再不济,也不会娶一个失贞的女子,就算她的父亲是熙海之王也是一样。”

    “老七!”皇上略有点尴尬,“金小姐算不得真正失贞,当时甘家小子不是摔婚了吗?能做出什么事?顶多是些假凤虚皇的罢了。”

    回禀这件事时,因石中玉的请求,把马夫阿忘,也就是叶明闻的情况略掉了。此时回忆起那个小人儿,心里立即揪紧了。半年多了,以为不见面就可以淡去,可结果……恰恰相反,这么久强行不相见,只是令他的心火闷烧得更厉害而已。

    “那儿臣也不要金氏女!”他打定了主意拒婚。

    没想到皇上倒笑了,看起来欢畅,却让他从心底到骨头缝都发冷,莫名其妙的。

    “你不想娶正妃,只怕不是为了那件事吧?”皇上一顿一顿地说,字字敲在他心上,“你心里,怕是有别人。不过,他是男人,难道你要娶个男王妃吗?别说古今往来没有那个例,就算有,朕也不允许,何况他的身份根本够不上资格。老七,正妃只是正妃,你只要娶了金敬仕的女儿,以后爱养多少小倌,爱娶多少小妾,朕不管你,也没人敢管。”

    慕容恪别过头去,不让皇上看到他的表情。为了那个小家伙,他已经失去了控制力。他讨厌别人说石中玉是小倌,那种侮辱性的词汇,只要有人说,他就想杀人。

    “正妃的位子,早晚有人坐的。不是金氏女,就是其他豪门贵族出身的小姐。”皇上耐下心来劝,“金家的丫头我见过,也派人查过,很不错的,你何不就势而为?”

    他不愿意。或者隐约中,他就是想让那个位置空着,因为某人坐不了。那么,别人也别坐。

    “朕意已决,选好黄道吉日就会下旨。”皇上见慕容恪以沉默拒绝,拖长了调子,毫不掩饰其中的威胁之意,“如果你执意抗旨……朕说不定迁怒你身边的人。”

    慕容恪要拼尽全力才没有突然站起来,尽管如此,脸上的表情却掩盖不住了。

    皇上暗中舒了口气。

    他对了,他永远是对的,他找到了治服小七的弱点。那个小家丁!究竟有什么本事,那个家丁能把他这桀骜不驯儿子的整颗心都生摘了去。果然,这七子是喜欢男色的吗?也好。大位不传给他是对了,就算丽华的在天之灵,也没什么好说的。

    “父皇,您是什么意思?”慕容恪咬着牙说,身上冷意四散,令那位贵为天子的人,心头都有了些不自在。

    “老七,朕知道你本事。不过,朕是一国之君,是天子,朕要谁死,谁不得不死,就算是你,就算你有通天本领,也保不住他。”皇上感觉到自己拿回了主动,立即强势起来。

    “与他无关。”事情说到这个份上,慕容恪藏着掖着也没用了,干脆挑明了说,“儿臣已经厌烦了他,扔到一边去了。”

    “那岂不正好?”皇上冷笑,“直接杀了了事,免得身为大好男儿,却要行那妖媚淫邪之事,丢他祖上的脸!”

    “不!”慕容恪终于坐不住了,额头隐有冷汗冒出。

    他知道这样一来就被父皇抓到了把柄,从火烧宝和轩那次,他就知道石中玉成为了他的弱点,能被人利用的弱点。他已经摆出姿态了,半年多都没理会那小子,并让消息传了出去,可为什么仍然保不住他?

    “与他无关!”他只能徒劳地说出这四个字。

    事实上,自他懂事那天起,他们父子二人,这天底下最高贵的父子就一直在角力。他没有赢过,可也从没退过半步。但今天,他一败涂地。

    因为他不能让石中玉死,不能让石中玉受到半点伤害。不管承不承认,不管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但那小子已经是他心里最柔软而不可触碰的部分,是他身上最脆弱的弱点,甚至……是他的……生命。

    “你母后的大祭日就要到了,是不宜见血光。”皇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个从不服管、从来只顶撞他、忤逆他的儿子,心情一时大好,“不如把石中玉召进宫来,净了身,当太监,就在朕身边侍候,让朕看看他有什么宝贝,能让朕的儿子为了他一个低贱的草民、家丁,居然不肯娶正妃!”

    不娶金旖晨,就是石中玉死吗?

    慕容恪望向皇上,父子二人的目光激烈交锋,他的心里也在瞬间转了好几个来回。

    最后,他不得不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因为知道那威胁太切实,“既然父皇这么疼儿臣,儿臣领旨,迎娶金氏女为正妃。”说出这句话时,心底像漏了一个洞似的,所有一切美好的、他所珍视的东西,都似流失了。

    “有一天,你会感激朕的。”

    “不过……”慕容恪没有回皇上的话,而是话题一转,“儿臣的贴身家丁不能有事,不然不管是谁的错,儿臣都会立即杀了金旖晨!或者,还有很多人要一起陪葬!”

    拿住他的弱点是吗?那他也要让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明白,他也有不能触碰的底限!就像这个天下,那人绝不会让他染指一样。

    “混帐,你敢威胁朕!”皇上本来已经平静下来,闻言先是一愣,等回过味儿来,立即就被气得七窍生烟。

    那个石中玉,莫非真的留不得了?他应该早就动手。可是老七虽然透出风来,似乎不再宠爱石中玉,但实际上护得死紧,就算贵为天子,也没办法顺利下手。现在老七为了那家丁,居然敢如此顶撞他,让他如何不杀意满胸!

    妖孽!魔鬼!他的皇后没有说错,对这样的孩子,不管他多么用力,总也捂不热那颗心。

    “儿臣不敢。”慕容恪直挺挺跪在地上,“儿臣只是让父皇明白儿臣的心意,若儿臣身边的人有事,儿臣哪怕天翻地覆,也绝不原谅!”

    皇上俯视着这个儿子,心情很复杂。他喜爱他,却也有点忌惮他。对他心存内疚,却又想打压他的气焰。现在他公然顶撞,却竟然不能以雷霆之力,让他俯首。因为他羽翼已丰,叫人立毙于殿前?他以大燕第一高手之能,定然逃脱。调兵讨伐?只能逼得他造反。

    况且,他怎么公然杀掉自己的儿子,落得父子相残的千古骂名?

    从没有一刻,他感觉这样无力。他为天下之主,掌控万民江山,一言断人生死,却不能彻底左右这个儿子。他能搬来五岳之山,却真的,压不倒老七的气势。

    终究,他是老了,只能尽力让身后平稳过渡,不要乱了大燕世代基业。

    “你这是和朕摊牌吗?”他站起来,冷冷的俯视着自己的第七子。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要平安。”慕容恪知道不能逼皇上太紧,低头道,“儿臣在意的人平安,儿臣就平平安安娶了金氏女。愿我大燕平平安安,千秋万代。”说完,他匍匐在地。

    “回家等旨吧。”皇上冷哼下了声,“这几天就不用来上朝了,朕看着你就生气!”

    “儿臣遵旨。”慕容恪起身,慢慢退出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皇上低低的喊了声,“方清。”

    一个中年太监立即上前,“皇上,奴才在。”

    “说说,裕王是怎么护着那个石中玉的?”他问,声音阴沉,因为他没有胜利的快乐。今天,只不过是激化了父子间的矛盾而已。他看似占了上风,拿了把柄,却又被将死在棋盘上了。

    “裕王殿下的人只是远远护着,即不上前,也不让别人上前。”方清低声答,“好像自己不想和石中玉有瓜葛,却也不让别人伤害到他。”

    “你先下去,朕要想想,好好想想。”皇上无奈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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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到月底,下月初什么的,剧情会比较激烈。

    66最后再说一次,以后再不说了,大家不管看到什么,都要相信这是一本河蟹的书。所以不管看到什么,也要坚持看下去啊,不然会错过最美好的。

    呵呵。另外,今天双更,第二更在下午五点前。

第二十二章 是男人也没有关系

    离元后大祭礼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石中玉犹豫良久,还是选在早朝没退的时候,抱着一大摞册子,来到久思院。那是她半年来抄的佛经,虽然慕容恪只是以这个为借口,把她打发到醉醒院去,但她却真的认真做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写一个时辰,之前还要焚香洗手,就算她忙起来连觉也不够睡,但却从不间断。

    她觉得,慕容恪一定想为母亲抄写佛经。可是,他不能写字,心里肯定很难过。她懂得他的心,于是,她替他做。

    “银盘姐姐,好不好把这些抄好的佛经交给殿下。等元后娘娘大祭礼的那天,方便让殿下焚于灵前。”石中玉笑眯眯的说,直感叹自己运气好,遇到了温柔大方的银盘,而不是泼辣的轻烟,或者冷淡的素裹。

    “小玉怎么不自己交给殿下?”银盘笑问,虽然并不接手,但语气间很客气。

    石中玉和自家殿下之间的情形,外人不知,就连凡夫人都怀疑殿下私下与石中玉会面,不然为什么单独拨个院子给他?但四大侍婢却是清楚的。

    真的是半年多不曾相见,好像殿下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一般。可是,殿下的脾气一直很坏很暴躁、还很阴沉,时常会坐在屋顶上,望着醉醒院的方向发呆。这让人看得很明白,殿下是恼了石中玉,可心里却放不下。

    这样的石中玉,她们谁也得罪不起。毕竟侍候了殿下七、八年,她们从没看过殿下这个样子,足以说明石中玉的重要。但是,石中玉和殿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她哪敢冒然收下他送来的东西?

    “我要潜心抄经,只有这时候才能出来。偏偏,殿下没有下朝啊。”她每天泡在西山堂的事,大约除了几个有心的人,不会被觉察,因为她一直行动隐秘。

    “小玉不知道吗?殿下好些日子没上朝了,你干脆放下东西等会儿,殿下这会儿该从湖边练剑回来了。”银盘笑盈盈的。

    石中玉却心头一凛。

    就是要避开他的,哪知道他没上朝还不敢来呢,这不是事与愿违吗?。他说过,不让她再出现在他面前,因为……他会疯狂。而疯狂的他,她招架不住。

    “算了,抄经的吉时到了,我还是先走,待会儿叫人送过来吧。”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然而一回头,门边的一条身影就撞进她眼瞳的最深处。

    那人穿着血红色紧身短打劲装,一丝绣迹也无,除了一块九龙佩,身上也无半点饰物,墨色长发高高束起,衬出他高大矫健的身材,偏偏视觉上还那么修长。大约是才练剑归来,汗水浸透了上等的丝绸料子,贴在他隆起的肌肉上,形成特别的阴影……

    石中玉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很久不见,偶尔想念时,似乎连他的相貌都模糊了,但再见到的这一瞬,却发现原来他的影子深深刻在心里,只是刻得太深了,深到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看不清而已。而这突然的相见就好像心底发生了十级大地震,整颗心都翻转扭曲,体无完肤。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之于慕容恪而言,更为强烈。

    他对自己真的很狠,半年多来真的逼着自己没见那小东西一次。虽然有时候,他期望石中玉不要那么听话,最好像以前一样反抗他、违背他,突然跑来找他。而此时骤然重逢,那感觉格外新奇,就像胸口被洞穿,所有的坚持都流失得一干净。

    银盘在一边,看到他们二人诡异的对视着,似乎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似的,干脆开溜,免得出了什么事被波及。

    “你来干什么?”半晌,慕容恪开口,嗓音低沉得好像呼吸不畅似的,“本王说过,你不许出现。”

    “我不知道殿下会在。”石中玉连忙解释,手一软,那些抄好的佛经差点掉到地上,“我立即、马上就消失。”说完,她有点慌张地往外跑。

    该死的,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听话!

    慕容恪的眼睛近乎贪婪的锁住那条娇苗条的身影。可能因为急、可能因为累,也可能因为别的,石中玉的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在这美妙的夏日时光,说不出的动人。

    “站住!你违背了本王的命令,难道想逃脱惩罚吗?”慕容恪喝了一声,身影晃动,片刻就拦在石中玉面前。

    石中玉紧急刹车,这才没有撞到,但两人相对而立,中间只隔着那些经文册子。

    她低垂着头,等着那惩罚的命令。可她只听到头顶上细细的喘息声,然后面前的身影倒退了一步,“你……走吧。”声音矛盾,鼻音浓重。

    “殿下不责罚我了?”

    “本王说了,让你走!”慕容恪微微有点发怒。

    “那殿下,请您收下这个。”心里百转千回,却只出口这一句。

    纸张是很重的,尽管她经常搬书,锻炼了臂力,抱着这么一堆东西到现在,双手也开始发酸,额头也微微见汗。

    而慕容恪眼光下,正是她饱满的额头,因阳光的角度问题,令人看得见一层绒毛,可爱得想让人吻上去。

    “这是什么?”略翻了翻,那一笔簪花小楷,跟眼前人一样秀气中带着风骨,圆润中有着倔强和不屈服。

    “我为元后娘娘抄的佛经。”石中玉恭敬地说。

    慕容恪冷冷一笑,“扔着吧,为元后做这些的人很多。京里那些夫人小姐,为表哀思,大多写上十几二十本。其实,有谁是真正怀念元后的,要的,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我是真心的。”石中玉听他冷漠的语气中带着悲凉,心头和眼眶都是一热,急道,“我知道殿下心念元后,所以以殿下的心意来抄写,每研一次墨,都要滴上指尖血,以表锥心之痛。”

    慕容恪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捉住石中玉的双手。精心抄录的佛经,忽啦啦掉了一地,像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雪似的。

    石中玉想躲,可慕容恪的力气太大,掌心太热,似乎把她因突然相见而惊得冰冷的小手全部粘连住了。任他近乎于懵懂的看着那十指的指尖,然后贴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她的指尖上,全是针孔,看得他的心都抽紧了,“你抄经文时想着本王吗?”

    “是。”她迷迷糊糊地就回答了。

    “你真心哀悼元后,我的母后?”他同样迷迷糊糊地问。

    “是。”

    “为什么?”

    “因为我感谢元后,全身心的感谢。”石中玉的眼前景物有点模糊,“感谢她生了殿下。”

    “谁在乎呢?我的出生。”

    “我在乎啊。殿下对别人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没有殿下,我一定不能平安活到现在,过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殿下的出生,是我的幸福。”

    慕容恪哆嗦了下。

    不该触碰她的,因为一旦碰上,就再放不开手了。好不容易,他困了自己半年,可只用了不到半息,所有的努力全部瓦解。而当他望着石中玉的泪眼,听着她发自内心的话,他感觉整颗心都柔软了下去,向着一切他曾拒绝的信念投降!

    他伸臂,把石中玉扛在肩头,一路向小道场飞奔。

    久思院让他压抑,唯有那个湖边的居所才是他感觉真正安全的地方。大白天的,他穿房越脊,因为武功高强,一路上的下仆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没有人看到这府里的天,最大的主子,眼睛发红的扛着石中玉,直入小道场的最深处。

    “殿下,你要干什么?”最初的迷惑和不知所措后,石中玉惊问。

    所说的全是真话,只是不该出口。她确实想念他,也确实想要为他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付出代价也无所谓,因为她知道他对她的好,却没办法报答。

    “本王要你。”慕容恪咬牙切齿地说,若非如此,他胸中和身体中的一股热流,就要喷涌而出了。哪怕,这是大白天的。

    他直接带石中玉到了后面一间冥思室,那里什么家具也没有,只地上铺着上好的草席,柔软干燥又凉爽。然后,直接把石中玉压倒在地上。吻,倾刻而落。

    不见,是个最差的办法。令他的心像被关起来的猛兽,甫一释放就无法阻挡。

    “殿下,殿下你……啊,冷静点。”石中玉拼命推拒着。

    她已经决定要走了,只是等时机而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生纠缠?所以尽管她被雨点般落下的吻闹得全身酸软,却仍然把双手挡在胸前,尽管躲避。

    一晌的贪欢就会铸成大错,若她走不成了,难道就不明不白的当个妾室吗?哥哥又怎么办呢?难道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要哥哥落在危难之中吗?还有对那未曾谋面的母亲的承诺,那个有可能是慕容恪护身符的盒子还没找到,她要看着他陷入朝局,不能自拔吗?

    她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理智,想的那么多。而且,她明白所有事还不到告诉慕容恪的时候,否则以他的脾气而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殿下,我是个男人啊。”情急之中,她大叫。因为她知道,这是慕容恪心头的坎儿,过不去的坎儿。

    果然,慕容恪停下了,却没有放开他,就那样俯视着,也是平视着她,眼里的两簇黑蓝之火似乎要吞噬一切。

    “是男人,也没有关系!”慕容恪瞪大眼睛,仿佛自己也震惊于这句话。可一旦把藏在心头的这句话说出来,他感觉无比的轻松。

    “小玉,我喜欢你。就算你是男人,也没有关系。”说着,他深深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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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死就死了吧

    石中玉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慕容恪整个人像一团妖艳狂热的火,把她烤得酥软,而后融化。她徒劳的推挡着,但就算翻到了上面,也仍然被牢牢固定在一个怀抱中,酥麻的感觉自舌尖迅速传遍全身。渐渐的,不管她的u女灵魂还是萝莉身体,都像被唤醒了某种意识似的,只循着本能行事。

    死就死了吧身体永远比大脑更忠实。

    她突然有豁出去的感觉,开始由躲避、被动,变为了热烈回应。

    而她身体的暗示给了慕容恪相当大的刺激,他不是未知人事的少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热情所蛊惑,怀抱着那苗条柔软的身体在席子上翻了几个滚,一手仍然扣在石中玉的后脑上,不让那热吻有片刻停息,另一手蜷起了她的腿。

    天气炎热,裤管是宽口的,抬腿时,裤管瞬间滑了上去,他灼热的掌心贴在那光滑纤细的小腿上,令石中玉从喉中溢出小猫喵呜似的呻吟。

    男人之间要怎么做?

    浑身发烫到大脑停摆的慕容恪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后……菊花吗?心中还在疑惑,手中却有了动作,把怀中的石中玉翻了个个儿。

    石中玉惊喘一声,趴在柔软的草席上,心头也是惴惴不安。第一次,就要……就要这个姿势?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虽然没有实际上的经验,但理论知识是很丰富的。

    第一夜这样,会很疼的吧?

    想像中的疼痛令她身子一缩,可就在这时,她只觉得颈背上发凉,接着嘶啦一声,整件衣服被慕容恪撕成了两半。

    迷蒙和一种略带兴奋的惊恐中,她侧过头,讶然发现她的衣服完整时,裹胸却不知何时已经诡异地松脱下来,丢到了一边。此时,她的衣服向蚌壳一样向两侧剥离,露出她大片细瘦却光滑有雪背。

    慕容恪火热的唇舌吻在她的背上,一手捏住她的裤带,正要扯断,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大叫,“裕王殿下,皇上有旨有圣旨到”

    那声音有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两人的头上。

    石中玉一滚,仰面朝上,就势把丢在地上的裹胸压在身下。

    谢天谢地,衣服只是撕裂,却还套着,并正巧因为她的姿势而拥在胸前,遮挡了一些绝对的事实。不过两人刚才那么亲密接触,现在被热情冲晕的头脑早晚会清醒,男女之间不同的触感,在这么贴近的情况下是无法被忽略的,难道慕容恪不会回想,并且最后再来验证吗?

    她的秘密,只怕保不住多久了

    石中玉很慌乱,但却根本不能思考,只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慕容恪。慕容恪艳绝的脸上还带着情欲的潮红,上衣也脱掉了,健美结实的身形和男人光滑的皮肤蒙上了一层细汗,令他像雕塑般美丽。

    他单膝跪在地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石中玉,现在见她的模样,又是另样的诱人,令他不想理会什么圣旨,只上前一步,伸手要把她抓过来。

    这时,那声音却再度响起,“裕王殿下,宫里的圣旨到。宣旨的人已经进了二门,请殿下速速相迎。”

    “等我。”他恼火地甩甩头,哑着嗓子说,很难割舍的样子,却不得不咬牙站起。

    没消褪的情潮不止是他的脸,他背对着石中玉站了良久,才迈步走出。而当他一走,石中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抱着衣服往外跑。

    幸好她在小道场侍候过慕容恪好一阵,知道他的卧房和放衣服的地方在哪里。而且这阵子四大美婢都在久思院,她可以自由行动。

    胡乱把裹胸穿好,又套了件慕容恪最普通的衣服,天青色绸衫,也顾不得那件长衫拖在了地上,抄偏僻的小道,磕磕绊绊的跑回醉醒院去。尽管如此,守在连接内外的穿山游廊院的婆子还是看到了她的情形。

    再普通的衣服,质料也是内造的,这王府里都是有眼力的人,怎么会认不出?何况从衣服的大小就可以看出所有者的身量。放眼满府,除了裕王殿下,这衣服的主人不做第二人想。大白天的,醉醒院那个男宠形容狼狈,脸色泛红,头发凌乱,身上穿着殿下的衣服,婆子们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白昼宣yin的不堪画面,而且在第一时间就传到赵碧凡的耳朵里。

    先不提石中玉回自己的院子后,如何惴惴不安,就说赵碧凡所居的尚美院,在送走宣读圣旨的太监后,兵部尚书赵知信就以道贺的名义,第一时间赶到了。

    “金老儿果然选了裕王,还请了圣旨赐婚裕王和自己的女儿。”赵知信一脸喜色,没有半点女儿被抢了正妃之位的苦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宽宏大量,但赵碧凡却知道她的爹高兴在哪里。

    裕王争位,多了一大助力啊。

    “你放心。”赵知信看到女儿的脸色,劝慰道,“守得云开见月明,能忍耐的人,就能笑到最后。先让金老儿得意去,但最终,爹会送你做到皇后之位”

    “爹怎么这么有把握?”赵碧凡问,实在忍不住,语气里有讽刺之意。

    赵知信有点恼怒,但随即释然道,“有很多事,你不知情。你道金老儿为什么这样给女儿择婿?表面上,是他纵宠女儿,不攀龙附凤,实际上,她女儿的选择范围很小,到头来不是嫁给皇太孙,就是裕王。他手握全大燕的水军,还有熙海的财盾做后备,已经是实际上的熙海之王了。但你不是男人,你不明白,只要尝过权利的滋味,野心就会越来越大。可惜,不管他娶多少娇妻美妾,也生不出半个儿子来。就连女儿,也这么一个而已。所以,他想当的就是手握大燕重权的外戚。”

    赵碧凡不说话。

    权利的滋味,可不止男人懂得。这内宅,一样是权利的争夺场。只可惜,她助力不足,天生就落后人半步。金旖晨,皇上已经赐婚裕王为正妃,在她看来,那个金氏并不是好对付的。

    可父亲呢,一点帮不上她不说,还把她当成棋子,要她发挥更大的作用。

    “金老儿看似没有立场,其实立场很鲜明。”赵知信继续说,“谁让她女儿做正妃,做未来的皇后,他就帮谁坐上那个龙位。他要的,只是外戚能专权,谁做皇帝倒无所谓。所以,金氏女就重要在这儿,就连甘老头子都想插一脚,为东宫党添下筹码。”

    “那他干吗不选皇太孙?裕王,岂是他好拿捏的?”赵碧凡冷笑。

    那个男人的心,也只有那个下溅的家丁才能贴近一丝吧?旁人若想左右他,那是找死

    “这你就错了。”赵知信摇摇头,“裕王是个任性妄为的人,眼睛里就没有理法二字,这样的人做了皇帝,才可能被权臣把持了朝政。而且民间早有他是妖孽转世一说,还有他残酷暴戾的手段,若善加利用,钳制他很容易。一个人再强,又如何能与整个天下为敌呢?皇太孙就不同了,从太子到他,本来民望就高,又有一大众文臣拥护,得位后必励精图治,加上他上面还有两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他做上皇位,第一外戚也是夏家。说不定,夏家又塞过来个什么女儿,顶了正妃及皇后之位。那时候,金老儿还有什么想头”

    赵碧凡心念微闪,从没想到这一层,“这么说,金敬仕早就盯上了裕王,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走个形势?”也是,裕王殿下那般人品相貌,在金敬仕看来,女儿不倾心的可能性为零。

    “你想到这一点就好。”赵知信冷笑,“他这番做怪,也正和了皇上的心意。皇上心里全有数,他归天后,天下太平不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把熙海从大燕割离。皇上想把熙海给裕王,这样皇太孙就能平稳接下这江山。有谁比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知道裕王现在并无反意。这样做一来保着儿孙不骨肉相残,他在史上留下美名,二来到地下也见得了元后。说来,他可真对不起元后,圣心……也是害怕的吧?”

    “那我们赵家有什么好处?爹要做熙海的外戚吗?”赵碧凡再度忍不住讽刺。

    “小小熙海,怎么装得下赵家?”赵知信狂妄地道,“皇上想用熙海换和平,可我们就要想办法让裕王反。只要他肯反,加上金老儿的助力,这天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爹以前不是说有件东西?”

    “对,元后留下一件东西。有那个,裕王不反也得反了。”

    “可是爹,你在裕王背后做怪,若让他知道,女儿倒霉便罢了,整个赵家也承受不了他的雷霆一怒。”

    “他不会知道的。”赵知信阴下脸来,瞄了一眼女儿的脖子,“你也要争气。只要你生下儿子,等天下大定,爹一定能灭了金老儿,扶你上后座。”

    只怕是想借她,当第一外戚吧?或者,还有更深的心思?赵碧凡想到这里,心尖一抖,生出些可怕的想法来。裕王易立,也易废,金敬仕没有儿子,她爹可有好多个。

    只是裕王,她嫁了这么多年的裕王,真像外界所知的那样,是个只凭好恶、随心所欲的人吗?为什么她觉得,他若精明厉害起来,所有人都不够死的呢?是欲望和野心,蒙蔽了很多朝廷大员的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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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为了防止挨揍,为了防止大家血压升高,我我我……剧透一下。

    大家最渴望的那一刻,明天就来了。所以,明天再决定打不打我吧。今天下午那章,是很重要的前兆。

    所以,表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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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新婚之夜

    “殿下偶尔来我屋里,不过也去其他姬那儿,只是不经常来。”赵碧凡别过头去,“他若不来,我也不能绑着他。再说,说不定他命中无子呢,就算他不好女色,可也这么多年了,他膝却无一儿半女。”

    “若真如此,金氏女也未必能生出儿子。”赵知信露出嘲弄笑意,“裕王娶金氏女,全是皇上的意思,他不喜欢金家的丫头。”

    “爹怎么知道?”

    “从宫里传出一件秘事……皇上想捂,但没捂严实。”

    赵知信低声把金旖晨在明月宫几乎失贞的事说了,虽不大全面,但却足以让赵碧凡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心里不会有他的正妃的。”赵碧凡想,忽然很畅快,“她的敌人,也只有石中玉一个而已。可是一个男人,是做不了皇后的。”

    而此时,那个“男皇后”的人选,正呆呆地坐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心中五味杂阵。

    宣旨的太监走后不久,全王府就传来皇上赐婚的消息,石中玉当然也就知道了。本来,金旖晨嫁给慕容恪不是她所期望的吗?为此,她还替慕容恪泡妞来着。可为什么,当这个消息确切传来,她心里却特别难受,空洞的疼。

    或者,是因为早上那差点走火的一刻,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软弱。

    想到这儿,她站起身来,脱掉了衣服,从镜子中观察自己的后背。那上面,有他留下的吻痕,就好像盖章一样,似乎宣布着所有权。

    可是,他们终究是有缘无份的吧。和金旖晨算是朋友,抢朋友的男人,这种事她不做。跟朋友共侍一夫,她也绝对不愿意。女人,也是应该骄傲的,不然就不值得他喜欢。

    还有七天,元后的大祭礼就开始了。为时三天。然后再三天后的九月初二,就是裕王大婚的日子。他和她,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可以相聚,因为她选择,在他大婚的那天离开。

    无关乎感情,全是因为理智。那一天,慕容恪也好,金敬仕也好,全在忙着婚礼。而陵王做为贵客,出了什么事也扯不到他身上。那一天,说不定举城欢庆,谁会注意两个失意的人呢?

    她会永远失去裕王殿下吧?而她可怜的哥哥,也将永远失去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想来他们兄妹还真是悲催,有爹是禽兽,有家不能回,各自的心上人凑成了一对儿。

    幸好,他们都陷得不深。

    石中玉穿好衣裳,对着镜子狠狠拧了下自己的脸。求仁得仁,这正是自己希望的,有什么好难过呢?一直寻找逃走的契机,上天不就给了一个?如果再熬下去,她真怕金敬仕哪天会对哥哥下毒手。

    她叫上屈忽昀和牛蛮,三人偷偷溜到西山堂。正愁怎么把哥哥叫来,没想到哥哥已经等在那儿了。一看哥哥的脸色,就知道赐婚的事,金府也知道了。

    而他们兄妹,不约而同的把出走日定在了那一天。

    “来之前,我见过陵王。”叶明闻说,“他说裕王有可能到成亲第二日才能回府,皇上怕他闹腾,直接关在宫里了。”

    石中玉闻言,心就扭起来了。本以为还能相见,难道说早上那一幕是最后的相聚?

    “他为什么会闹,娶个正妃而已。”石中玉无意识地问。

    “听说……他有喜欢的人。”叶明闻说着,瞄了妹妹一眼。

    石中玉的心扭曲得更厉害,似乎都翻转了过来,脑海中浮现那句话:小玉,我喜欢你,就算是男人,也没有关系。

    他为了她,不肯娶正妃吗?可那时,他并不知道她是女的。他要为了个“男人”抗旨?现在又为什么遵旨了?他遭遇了什么事?

    一连串的疑问,她却不敢想。

    “虽然婚礼要在皇宫中进行,但王府也一样会忙碌,当天……确实是最佳时机。如果你同意,哥哥自会去同陵王商量。”叶明闻见石中玉不语,连忙把话题扯开。

    妹妹的心思,他了解一点。因为,他的心在同样疼痛。可同样,他们全都要割舍。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要不要……见陵王殿下一面?”石中玉问。

    虽然哥哥信任陵王,可她持保留意见。只是他们兄妹现在没有选择,而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再嘀嘀咕咕、瞻前顾后就太小家子气了。

    “不,这件事陵王表面上不插手,全是他的暗中力量在帮我们。”叶明闻说,“你和他不宜在太府都见面,一切由哥哥居中联络,你只要安排好你的事就行。另外,我们得研究那天你怎么从裕王府出来而不怕发现。”

    “走后街的西角门,我弄来了那边的钥匙。”石中玉早就想好了,“西角门是走死去的妾室和夭折的婴儿的,有点不吉利,没人看着,好几年也没开过了,更不会有人过去。”

    “可是……真的很不吉利。”叶明闻有些犹豫。他毕竟是古人,而且太在意妹妹,听说是走死人的地方,就有点不太乐意。

    “一不忌,百不忌,那是死门,对我却意味着逃出生天。”石中玉劝道,“再者那天,虽然全府里有地位的人都去皇宫观礼,但越是这个时候,王府的门禁越森严,除了西角门,别的地方难以出去。”她没说的是,她担心那天赵碧凡会派人盯着她,老实了很久的魏锁魏大管家也不是吃素的。

    叶明闻想了想,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兄妹俩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约定九月初一再到西山堂相会,确定最后的行程,然后就是行动了。

    随后,兄妹二人各自回府。

    石中玉怕自己胡思乱想,找各种事让自己忙碌起来。可她想念却又不敢想念的那个人,此时就在宫中,像困兽一样,不停的转悠,不断回忆着父子交锋的情景。

    “朕不拦着你,以你的武功,满宫的侍卫加起来,也未必拦得住。只是朕的人就在你府里潜着,你敢走出皇宫一步,你的心肝宝贝就没命了。”皇上说。

    “父皇,你何必如此。”慕容恪冷笑,“我已经答应父皇,娶金氏女为妻了。”

    “你就当在宫中多陪陪父皇吧。”皇上这回出奇的强硬,“先沐浴斋戒七天,等着为你母后主持大祭礼,然后修心养性三天,在宫里成亲后,第二天就可以带着新妇回府了。”

    慕容恪一口气闷在胸中,可是有没有办法。

    事关石中玉的命,他不敢赌。和他的父皇不一样,那个老头子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但他不同,他有失去不起的。

    殿下的出生,是我的幸福。

    那几个字好像咒语,瞬间刻在他的心上,让他悲,让他喜,让他绝望,也让他快活。

    他没有什么好责怪的,一切全是他的错,他永远错误估计父皇狠毒程度。从母后的死,到他幼年的大火,现在再到小玉的生命。就因为他的疏忽,造成他有那么多人好用,那么多暗中的保护网可以张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玉处于危险之中。

    不过,自怨自艾没有用,他得想办法联络到他的人,查查潜伏在王府中的人是谁。在抓出那个人之前,就算他派人保护小玉,他也不能冒险回去,因为有隐藏在暗中的人,他不能轻举妄动,也绝不能冒险。

    可是他的心一直像被火烧,强烈的思念令他坐立不安。现在回想起那差点燃烧的一幕,他忽然想再验证一下:小玉,真的是男人吗?没错,他上回看到了男人的胸,可是……可是……兴许是他那天眼花了。因为,早上抱着小玉的感觉……太不同了。

    那腿、那腰身、那皮肤、那唇舌、那雪背、还有身上那奇异的香味……

    他强烈的渴望脱掉那小东西的衣服,这回要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他突然想到一件从没有想过的事,戏子可以男扮女装,为什么女人不可以扮男人?

    这想法一生出,就让他坐立不安,盼着日子过点过去。

    “就依父皇。”他阴沉着脸说,“不过,儿臣府里有人抄了佛经给母后,着墨时掺了儿臣的指尖血的,父皇派人给儿臣拿来,好在母后灵前焚化。”

    皇上沉吟不语,目光闪烁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父皇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不答应吧?”慕容恪脸带嘲讽,“父皇对不对得起母后,儿臣不知道,但儿臣的一片孝心,难道父皇不愿意成全?”

    小玉抄的佛经,掉在了久思院的地上,相信四大美婢定会收起来。只要府里来一个人,或者有皇宫中的太监回王府,他就有办法通知孙福珩,保护小玉,并找出潜伏者。

    而他这话,正刺上皇上的心。元后经常入梦,令他寝食难安,这才办大祭礼,并着手妥善安排老七的生活。现在听七子这么说,虽然恼火,阻拦的话却就是说不出来,只得答应。

    十三天的时间,转眼即过。各方人马都为了自己的事忙碌着,直到裕王的大婚日。

    连日来,裕王府的上下人等都要忙翻了,却不包括醉醒院和水局院的人。夏公公态度平静中带着古怪,似乎一切与他无关,可偏偏又似乎注视着一切。石中玉则是紧张起来,因为她未来的人生,在这一夜将有定数。

    就在那九月初二的晚上,慕容恪的新婚之夜。

    石中玉,终于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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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好吧,明天早上11点见。

    谢谢大家,顺便再说一句,粉票明天投,一张当两张,多划算哪。

第二十五章 终于露馅了!!

    九月初二。

    日央时分(未时)。庆祝裕王殿下大婚的民间表演队,通过裕王府大门前。石中玉挤在众下仆间,观看那些高跷、旱船及各式杂技艺术的恭贺表演,没心没肺的笑着,毫无异状。

    日铺时分(申时),魏大管家带领全体家仆以及没有资格参加大婚典礼的侍妾,在裕王府向皇宫的方向遥拜,以感谢圣主隆恩,并祝愿裕王殿下和裕王妃幸福美满。石中主混在男仆中间,规规矩矩。

    日入时分(酉时),裕王府大排宴席,就算正主都不在,但家仆们也欢聚一堂,取普天同庆之意。石中玉和水局院的人坐在一桌,言笑晏晏,不用人劝,就自动吃好喝好。

    日夕时分(戌时),满王府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但大门紧闭,侍卫守卫严密,府内众人三三两两,八卦着新主子、裕王正妃的事。石中玉沐浴后换上居家的衣服,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写字,与往常无异。

    定昏时分(亥时),大红灯笼依然高高挂着,除了守门的婆子家丁们聚在一起偷偷补酒打牌外,全府的人都歇下了,方便第二天早起迎接新主子。醉醒院吹灯安歇,房间内漆黑一片。

    事实上,石中玉的房间内亮着灯火。只是她在窗子和门上都挂上了厚厚的棉帘子,四边还堵得严严实实,一点光亮也透不出。

    她在收拾简单的行装,然后静等子时到来。她观察了很久,在子时,王府的巡夜侍卫们轮换班次,别说西角门那种长期无人的地方,就算正大门,也有片刻的防守漏洞。

    那时,她就会离开。悄无声息的离开。而且,抹掉一切痕迹,令某些人找不到她。

    其实她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银票缝在了腰带里,其余的不过几件衣服。这让她感觉心里怪怪的,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两年多,从十三岁长到快十六岁,如花的年华,若在现代,会是多么珍贵难忘的时光,可在这里,居然什么也没留下,好像她从没有出现过似的。

    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虽是入秋的天气,可今天却有些暑热,加上她把门窗封得死死的,静坐着也汗流浃背。听到更漏声,知道至少还得等上半个时辰,干脆脱光衣服,用冷水擦一遍身子。不找点事做,实际上是很紧张的。

    冰凉湿润的帕子,贴在微微发烫的皮肤上,令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头脑却也清醒了。

    别想他别想他别想他

    这个时候,大概是酒宴结束,洞房花烛。他的怀里,抱着别的女人。他的嘴唇,在亲吻着别人的肌肤。他的温存,在给予着别人。她也不是石头,怎么会无感?那妒忌,像世界上最强悍的病菌,腐蚀着她所有的准备和坚强。

    真气人,干吗掉眼泪啊,没出息的

    石中玉有点生自己的气,把帕子丢进水盆里。冷水,溅在她胸前,令她一哆嗦,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水也太凉了可是……不对,这感觉……并不是因为冷水与热皮肤的刺激,而是危险临近的感觉。想起某人从来不会敲门,拴上门也无济于事,石中玉惊慌得倒退了好几步。

    不不不,也不对,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皇宫中,在婚床上,在做那些少儿禁止的事情

    犹豫间,她抬头望向房门。

    咔的一声,崩断的不仅是她心头的弦,还有门栓。接着,缠裹着风的味道,陌生而意外的味道,一身新郎喜服的慕容恪就那么闯了进来。不期而然

    石中玉吓呆了。她强烈的认为是幻觉,太过真实的幻觉。所以她平时的机灵劲儿半点没剩下,甚至没有跳回床上,拉点什么盖住赤lu的身体,只本能的抬起双手,徒劳地遮住…。

    “殿……殿下”

    “你……你……”慕容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美景。

    熟悉的脸庞,因惊慌带着一种天然的诱惑;少女青涩半熟的身份,别样的风情。小玉,果然是个姑娘吗?他最好的梦想就是这个了,但突然间,他觉得不可信,用力眨了下眼睛。

    在皇宫被关了十几天,就在他的大婚之日,在进入洞房之前,孙福珩查到了潜伏者。他点倒了洞房中所有的人,包括新娘在内,像出笼的猛兽一样,直扑自己的王府,亲手杀了那个已经被控制起来的奸细,然后来找小玉。

    自宣圣旨那天,他对小玉的身份就有了怀疑。这怀疑伴随了他这么久,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过来确认。可现在……那身子没有变化,只是以前他太相信小玉是男人,这会儿仍然不敢确定。

    他怕。他很怕。他很怕这一切都是他想象出来了,因为他太过渴望。

    “这是什么?”反手关上门,他向前一步,指着石中玉的胸前。

    纤细的手臂,挡不住那优美的隆起,反而因为这一挤,显得更加丰满。

    “没……没什么。”石中玉惊觉眼前的不是幻影,吓得又倒退几步,跌坐在床上,随手拉过帐子,胡乱挡着。

    不是吧?不会吧辛苦瞒了两年多,期间多少险情都熬过了,却在最后关头,在她就要离开的一刻被揭穿吗?

    慕容恪不说话,只缓步向前。他走得非常慢,因而威胁力十足,眼睛瞬也不瞬的在那胸前盯着,好像一错开目光,它就会发生变化,又变得平了似的。

    而面对着慕容恪的逼近,石中玉连忙往床里缩,“殿下,殿下,您别过来,啊”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因为慕容恪已经爬上了床,按倒她,一手就把她的双手全举起来,固定在头顶。动作并不粗暴,但却十分坚决。

    石中玉羞得别挝头去。

    天哪,她失守了,让人家看得通透。胸前的小白兔终于见了人,还有下……下面。她试图挣扎,可双腿也被慕容恪的大腿压住,动弹不得。那新郎袍服下摆上的刺绣摩擦着她柔嫩的皮肤,带来别样的惊恐和刺激。

    “告诉本王,这是什么?”慕容恪低着头。

    石中玉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小白兔也似乎在微微弹跳。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被揭穿得太突然,她完全不知所措。

    慕容恪见石中玉咬着唇不说话,伸出了手。

    石中玉身子一哆嗦,感觉热流乱窜。不是没被他摸过,这对小白兔还是兔崽子时就被他下过毒手。但那时不同,那时他是酒醉的,现在他是极清醒的,被这样……握在他手里,她的心都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了。

    “上回,不是这样。”妈啊,他还轻捏了两下。

    “我骗您的我骗殿下的上回我做了假胸,骗殿下的。”石中玉的意志很不坚定,一下子就全招认了,只求他把手挪开,“殿下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终于露馅了她能怎么办,求饶是唯一的办法。

    “真本事。哼哼,这回不是骗本王吗?”慕容恪眼神迷离,有什么东西开始点燃,并以很快的速度狂烧。

    “本王不信,本王要证实。”他说着,俯下头,吻住,轻咬。

    石中玉被突袭得抵受不住,大声呻吟,腰身弓起,恨不能蜷成一团。可身上那个人压着她的四肢,令她动弹不得,只能地无力的甩着头。同时,慕容恪的另一只手向下伸去……

    “天阉的,嗯?”在石中玉又惊恐又紧张,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中,慕容恪的手停在那处,眼睛眯起来,挡住那狂燥的情欲,“你骗得本王好苦。石中玉,你得付出代价”

    “殿……下,我真……的错了,再也……再也不敢骗你。”石中玉破碎虚弱地叫着,“您放过我吧,今天是您的大婚之日,洞……洞房……”

    “对,今天是本王的洞房花烛。不过,本王的女人却是你”他咬着牙说,否则他会立即疯狂。

    她是女人怪不得自始至终都诱惑着他,令他无法自拔。他就说他是正常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好男色了?这小东西胆子太大,撒下这弥天大谎,让他根本想不到,也让他很生气,但心底却又有压抑不住的狂喜。好像一个噩梦,他本来已经要接受,醒来后却发现无比美好。

    他要她现在就要她赔还他的洞房之夜。

    yu火焚身,心火焚情,他猛然扯掉身上的大红喜袍以及内衫,俯下身去。激烈的吻,一触即发。石中玉根本没办法抵抗,干脆双手攀紧他强健的肩膀。而当慕容恪狂乱的轻咬着她的颈侧时,迫得她大口呼吸,转过头去。

    也被情欲染红的眼中,那件大红的喜袍更红。如血般刺目,尖锥一样扎入石中玉已经融化的心中。也正因为心头柔软,那痛是如此尖锐。

    今夜,他是别人的新郎。凭什么,要她与他洞房?就算再喜欢他,天底下也没有这般道理

    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从心中升起,石中玉咬紧牙关,趁着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一手勾紧慕容恪的脖子,让他更深的沉迷,一手在床上摸索着。

    她怕热,夏天的瓷枕还没有撤下。奋力抓起,并不敢太用力,却还是砸下。

    身上的人身子一僵,好像瞬间了然,眼神中流露着愤怒和忧伤,还有点莫名其妙、动人心魄的温柔,“小玉,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逃不掉的。”

    轰然倒下,头枕着她左边的小白兔,手,还宣誓似的抓着另一只。

    喵滴,好好的小白兔被他压成了兔子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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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各位,我从没说过今天会,只说今天会爽一下。

    但有肉汤,有真相,是个不错的情节吧。

    其实,从写这本书的第一天,就定下在这种情况的发现真身,因为这是最激烈,最不期然,最冲突的时刻。

    恪恪娶了别人,却发现他爱的小玉其实是女人。所以真不是我前面拖,是情节使然。

    恪恪的婚姻怎么解决,小玉会怎么样?请大家继续看。我说过,跌宕起伏的情节不会少的,66怎么会食言呢?

    另外,月票双倍开始了,大家尽量投吧。

    我也别说多少票一加更,因为突然有紧急的工作,但大家用力投,我会从明天开始到下个月七号,一直保持双更,对应月票双倍。

    谢谢大家。明天请早*

第二十六章 色女

    奋力从慕容恪身下逃出,赤lu的身体和他赤lu的胸膛擦过,仍然令她心火升腾。伸手摸了摸,他后脑并没有出血,却迅速肿起一个包。

    石中玉松了口气。

    这种程度,伤不到他的根本。可是,他应该很快就会醒。而他不能醒,他若醒了,她就肯定走不了了。

    再补上一下,舍不得。

    捆上他,以他的武功,肯定轻松挣脱。

    点穴,她不会。

    那怎么办?搞不定床上的半裸美男,不能让他睡到明天早上,她的计划就会失败。

    本来以为,选他的新婚之夜是最佳时机,毕竟男人进了洞房,还能出得来吗?哪想到他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偏偏在这一夜跑出来,丢下如花美眷,来找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丁。

    石中玉望着慕容恪,急得团团转,无意间瞄到桌子,灵机一动。

    为了庆贺裕王殿下大婚,府里的仆众,每人赏了一小瓶酒。当然不是什么好的,但越劣的酒越烈,对那种吃一碗酒酿圆子都能人事不知的人来说,简直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她本来还想先穿上衣服,但此时慕容恪突然动了一下,把她吓坏了。再不多想,拔开酒瓶塞子,站到床前。

    可是……怎么灌进去?

    正在她犹豫的时间,慕容恪翻了个身,长长的睫毛抖了抖,似乎就要醒了。仓促之间,石中玉也来不及多想,先自己喝了一大口酒,含在嘴里,然后吻在慕容恪的唇上。

    以口哺之吧,没办法。

    慕容恪在半迷半醒之间,对那唇齿间的温柔触感似有所感,没用石中玉费力,张开口,唇舌缠绵,把石中玉的气息和那劣酒,一起吞了下去。

    烈酒像刀子一样滑过喉咙,那痛,令慕容恪有瞬间的清醒。他半睁着眼,正看到石中玉赤lu着身子,俯在他的上方。他愤怒得伸出手,想把这个人死死按在怀里。没人,没有人能把他的心硬生生摘走后,还要逃跑。他要惩罚她他要惩罚她

    可手才伸到半空,就跌落了下来,无意中抓到石中玉鬓边的一小缕散发,直接扯掉,疼得石中玉轻叫,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他拼命想保持清醒,却感觉温腻的舌头和冰凉的液体又出现了几次,随后就彻底地陷入黑暗。

    石中玉站在床边发愣,心跳得乱糟糟的。

    一口酒就能令他醉得不省人事,有必要喂好几口吗?其实,她只是想吻他吧?色女

    她骂了自己几声,连忙穿起衣服,却发现手都抖了,折腾半天才收拾好。眼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一步窜到门口,却又折回床边。

    “殿下,我也喜欢你。”她以为慕容恪听不到,于是吐露心声,不知怎么,眼泪不断涌了上来,好几滴落在慕容恪的脸上,“谢谢你能让我喜欢,可是,我要离开你。”说完,她在慕容恪额间落下告别吻,一咬牙,转身出了房门。

    又有什么崩断了,似乎是她左肋下一根看不见的弦,与他割断,血肉模糊。每走一步,她都强烈的感觉,她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生命中不可或缺乏东西丢失了,就在她身后,再也拿不回来。

    她告诉自己不许哭,面对未来的生活要保持笑容,可不管她怎么咧开嘴,落到唇角的是热辣咸涩的泪水。她喜欢慕容恪,她提醒自己不要爱上他,她以为自己没有深陷,可在这即将远离的时刻她才发现,她早就陷进去了。一切自我保护,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殿下,再见。”两生两世的真正初恋,系在一个人身上,在此刻,嘎然而止。

    石中玉抑制不住的哽咽着,从怀里拿出两个信封,悄悄来到东厢和西厢,分别塞到下面的门缝中。幸好她的房门关得紧,幸好她从没有大声呼叫,不然吵醒了屈忽昀和牛蛮,麻烦事就更多。信封中是一千两银票和只字片语,对她重生在这世上真正的好友,她要有个交待。

    做完这一切,她再没有留恋,凭借着地形的熟悉,趁黑来到穿山游廊院。

    内外院的连接处是有人看守的,到了时辰也会落锁,除了能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要到外院去,就要通过此院的大门。但王府内定期修缮的款项给魏大管家贪污了不少,石中玉无意中发现东边墙角处有破洞一个,被花木掩映着,久没有修理,这十几天她哄着看门婆子吃酒,已经暗中扩大到她一个人勉强能通过的程度了。

    此时隐约听到守门的婆子不知在和谁小声吆喝着什么,明显在喝酒赌钱,当下轻手轻脚的钻出洞去。到了外院,她沿着花径小路走,避开来回巡视的府卫,顺利来到后边西角门处。

    因为是走夭折的婴儿和死去姬妾的地方,西角门白天就给人感觉阴森森的,何况晚上?那扇大门看起来黑暗无比,门上的大锁似压在人心上似的,犯着暗红色,好像被血浸过。

    其实慕容恪成亲多年,从未有过一儿半女,姬妾不多,更没人死掉。就算是仆役,基本上不管是生病还是打杀,不等人死就抬出府,所以这个门很久没开过了。锁链颜色不正常,只是因为生绣的缘故。但不知怎么,到了此处,一向大胆的石中玉有些害怕起来。

    哆哆嗦嗦掏出提前搞到的钥匙,插在锁孔里,搅了半天也没打开,大概是长期不开,锈住了的关系。而钥匙和铁锁碰撞,发出哗啦的声音,尽管轻微,但在漆黑无人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更加惊人心魄。

    “快开快开”石中玉正满头是汗的继续努力,却忽然看到大门上映出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就站在自己身后。

    这下子,她可吓坏了。

    之前不信鬼神,但穿越让她改变了看法。这地方是极不吉利的,现在又是子时……她吓得头也不敢回,正冷汗直冒的时候,突然有只手掌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再也控制不住,吓得尖叫一声。不过那只手迅速蒙上了她的嘴,把她的惊恐闷在喉咙里。

    “是我,蛐蛐。”屈忽昀的声音传来。

    若不是被拉着,石中玉差点腿软得坐在地上。回过头,她气得拍了屈忽昀一巴掌,低声怒吼,“你想吓死我啊,哪有人走路像你这样没声音的。”

    “逃跑的话,不能让人知道,当然要轻手轻脚的。”屈忽昀很委屈,“你看馒头,为了避免出声,把脚用棉布包上了。”

    石中玉目光一转,看到牛蛮也站在一边。和屈忽昀一样,身上背着一个简易的包裹。

    “你们这是去哪儿?”她惊问,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跟你走”屈忽昀一脸坚定。

    不会是刚才她塞信封的时候,这两位知道了吧?不对,看他们衣着整齐,连行装也收拾好了,神态半点也不惊慌,明显是早有准备。难道说,他们早知道了?如果这两个傻蛋都知道她要逃,那么全天下的人大概都知道了。

    天哪

    “你们怎么知道我要走?”她惊得三魂七魄都掉了一半。

    得想办法通知哥哥,若被人发现,她自己倒霉就算了,不能把哥哥,甚至他身后的陵王牵扯进去。她不在意陵王的生死,但他暂时是哥哥的靠山,不能倒的。

    “夏公公告诉我们的。”牛蛮有点委屈似的,“你太过分了,大家好朋友,你居然偷偷溜走也不说一声。只给这个,是怎么回事?”说着,他还晃晃手中的信封。

    看来,他们是早准备好,刚才她塞了信封后,他们就一直跟在她后面出来。他们两个习武时已经晚了,成不了武林高手,但在夏公公的调教下,等闲五、六个人进不了身,而且也变得身轻如燕了。她要钻狗洞,这两人要翻内院的墙是没问题的,所以她才什么也没发现。何况他们还学习马匹,在蹄子上绑棉布。

    “夏公公怕你疑惑,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你翻过这道墙,他就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信得过他,就别犹豫。”屈忽昀说。

    石中玉迟疑不定。

    她搞不清夏公公的意思。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这么隐秘的事,夏公公是如何得知的?更不明白夏公公让蛐蛐和馒头跟着她的用意。

    而正在这个时候,子时的更漏声响起。此时,哥哥正在墙外等她。她若晚一步,错过了府卫巡房的时辰,有可能置哥哥于危险之中。她若返回,全盘的计划就失败了。

    赌了吧

    咬紧牙关,她回过身继续开锁,屈忽昀却拦住她,指了指墙头,也不把钥匙拔出来,拉着她就走。裕王府的外院院墙很高大,屈忽昀和牛蛮单独行动的话,谁也翻不过墙去。但两人合作,就容易多了。

    牛蛮力大无穷,双手一拖,屈忽昀就跃上了墙头。接着再托起石中玉,上面的屈忽昀猛地一拉,石中玉也上了墙。然后屈忽昀掏出腰间的绳子,丢下去,牛蛮借着这力量第三个上来。

    下去的时候,是屈忽昀和牛蛮先下,然后石中玉往下跳,被两个人合力接住。

    三个人顺利脱离了裕王府的范围,迎着扑面而来的夜凉之风,石中玉突然感觉到从所未有的自由和舒畅。

    终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殿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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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还是那句话,大家有票的,尽量支持66.在月票双倍期间,66会一直双更。顺便,下午第二更…。

    再顺便,感谢大家昨天投的票,真给力。另感谢反求诸己的和氏璧*

第二十七章 恩爱夫妻

    除了叶明闻见到屈忽昀和牛蛮异常吃惊外,石中玉的逃亡之路很平顺。

    果然,背后有大人物撑着就是不一样啊。

    太府都没有宵禁,但入夜后,五城兵马司也有官兵巡逻,城门也是要关闭的。但他们一路上没有碰到半点兵影,马车的安排,城门处不惊动别人的悄悄打开,官道上连夜驰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太府都离熙海边不远,当初她来时,马车不算慢,也走了三四天,现在是逃命,所以只用了一天半就到了。之前一天的行程是骑马疾行,期间还路过了兰望夫妇的庄子,之后半天到了人烟稠密的地方,他们混进了一个足有五六十人的大商队里。

    当然,这个商队也是陵王的手笔。而这么多人中混进两三个人,根本没人能注意得到。就是牛蛮个头儿太大,将近两米的身高,跟大鲨鱼奥尼尔似的,太引人注目,无奈之下,只好把他关在货车里。

    到海边接受盘查也同样顺利,之后便登了船。因为是人货两用船,船速缓慢,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到达熙海。上岸后,他们并没有直接返回叶家,而是从码头悄悄下船,到了叶明闻的秘密落脚地,就在长图街。

    这边的房子都收拾好了,衣食用度一应俱全,连下人们也是特殊安排的。直到此时,不管石中玉对陵王信不信任,她都得承认,这个陵王实在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太府都是京城,熙海是金敬仕的地盘,在这两处,他仍然能安排好几个人而做到滴水不漏,在他的封地江原,指不定有多么厉害呢。

    他可是藩王啊。不奉是不得入京,也不得到别的地方去,就算他以江湖人楚天阔的身份偷偷行事,若没点能耐,又怎么能把黑白两道吃得死死的?

    所以至少从目前看,哥哥找他当靠山是对的。也只有他,才能抹去一切痕迹,让京中的某人,找不到她。当然,他们一回叶家,金敬仕就会知道,可金老头会帮着捂这件事。因为,他想要那个盒子嘛。

    无欲则刚。这起人都有太多的欲望,所以弱点也不少。

    另一个了不得的人是夏公公,在熙海歇了三天后,石中玉仍然搞不懂,夏世雄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她能进裕王府,就是夏公公的助力,后来她调到水局院,人生路一步步走开,好像都有这个老人的身影。甚至现在想来,屈忽昀等三人,似乎是他一手培养起来,专门送给石中玉的。他的目的何在?

    若说他是裕王一系的,为什么对她的逃走不闻不问,还暗中安排?他们出城后,连马匹都为屈、牛二人备好了,不然突然多出两个人,大家要怎么走?

    若说他只是想帮石中玉,为什么?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难道他是陵王,或者皇上的人?

    石中玉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干脆放下不想。陵王,她也不知道底细,可照样得借助陵王的力量。既然如此,再多几把未知的刀架在脖子上也没什么。反正暂时也砍不下来,以后行事小心,慢慢解开困局就行了。

    她和哥哥被保着,就是仍然有被保护的价值。但是早晚有一天,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摆布!

    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回叶家,是因为之前在太府都,她和哥哥连见个面都要小心,很多事并没有充分研究清楚,当然不能冒然行动。现在正好有这么个秘密的地点,他们要好好安排一下,要么就不动手,要么就得让叶仲普措手不及。

    而她在熙海安排对付叶家的事,太府都却乱了套。

    不知是不是心里的愿望太强烈了,慕容恪半夜就突然惊醒了过来,虽然还有点头晕,但他感觉得到,石中玉走了,只留下那缕秀发在他的手心。

    第一件事,他立即回到皇宫,因为他要调动暗卫找人,必须有孙福珩协助。而昨晚为了掩护他跑回王府,孙福珩和四大铁卫等人都留在了皇城内外。

    他不敢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找,要知道皇上还惦记着石中玉的小命,暗中也不知还有多少人想杀掉她。他把事情闹大,结局就难料了。其实她是被他牵连的,可如今她却如他心里的某个部分,疼痛不止,偏偏触摸不到。

    第二件事,他回了新房。前一晚他点倒众人走的,皇上大约以为尘埃落定,并没有太严密的关注,加上他的人精心布置,洞房花烛夜,新郎跑掉这件事,居然没人知情。

    他回新房后,“战场”干净,红烛就要燃尽,新娘半歪在床上,惊恐地瞪着他。

    他随手一挥,隔空打穴。

    金旖晨恢复了行动自由后,蹭一下跳到桌边,把蟠龙烛打掉,以烛台尖利的一端对准自己的脖子,“裕王殿下,请你别过来!”

    这情形,出乎慕容恪的预料。

    “本王没想过去。”他冷冷地看着他的正妃,心里一阵厌恶。他想娶的女人不在这儿,而是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想到这儿,他格外生气,身上不自主的带出暴戾之气来。

    “为什么你不早寻死呢?”他冷酷无情的说,“那样大家干净。”

    小玉为什么走?会不会就因为他娶金旖晨?既然如此,干脆杀了这女人吧!

    这念头一起,目光就向金旖晨望去,令后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那种滚过尸山血海的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有,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他向前走了一步,金旖晨吓得跌坐在椅子上,烛台的尖端刺入皮肤一点,渗出血来。

    如果她自杀,就与他无关了吧?他想着,又上前走了一步。可满心的杀意在突然想到石中玉后,突然消弭于无形。小玉和这个女人关系很好,如果知道是他逼死了这女人,说不定她会闹腾不止。再着,金氏女死了,龙椅上的老家伙肯定有动作。但凡涉及到石中玉安全的,他都要小心行事。

    看他停下脚步,身上的杀气蓦然消失,金旖晨并不知道自己在死亡线上走了个来回,却感觉浑身的冷汗落了下来,“你不想娶我?”她大着胆子问。

    “那个破熙海,本王不稀罕。”他直言这婚事的重点,“所以你给本王安份点,别逼本王使出非常手段,那时你会后悔生在这个世上。”他语气淡淡的,但威胁力十足,令人不由一哆嗦。

    “怎么才算安分?”金旖晨并不傻,并且出身将门,有点胆识。她看得出慕容恪对她的厌恶,不但不伤心,反而感到一阵高兴,因此问道。

    “把烛台拿下来。”慕容恪鄙视地说,“若本王有心思动你,你以为那管用吗?”

    金旖晨聪明地选择了合作,把烛台放好,规规矩矩的坐着,再不多话。

    本来已经认命了,自从被赐婚,她就逼自己连阿忘记的一面也不见。可是穿上喜服,坐在喜轿,以亲王正妃的仪式踏入宫门,她突然就后悔了。那悔意如此强烈,令她暗暗发誓,如果再有选择,她将不顾一切!

    为什么她的人生要由父亲摆布?为什么她不让阿忘带她私奔呢?她是女人,心里有明确的感觉,阿忘也是喜欢她的,从他两次舍命救她,从他无意中看她的眼睛中,她觉察得到。

    所以她冲动的想以死捍卫自己的清白,虽然知道那并没有很大的可能,但她想以这个方式告诉阿忘,她为了他,抗争了。

    她的心一直很乱,整夜的脑子都僵着,什么理智的思考也做不到,偏偏在这时候她突然清醒了,裕王殿下新婚之夜丢下她跑掉了,现在又这幅模样,难道说……也有心爱的人?和她成亲是被逼的吗?看样子,别说碰她一下,连看她一眼,裕王都很不耐烦。

    很好,她的清白能保住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最重要保持现状,慢慢再想办法。

    “殿下请吩咐,小女要怎么配合。”她问。

    “还算明智。”慕容恪从鼻子中哼气,“暂时,和本王做一对恩爱夫妻吧。”

    金旖晨大为吃惊,浑身紧绷了起来。但随后,她明白这是名义上的,表面上的,立即释然地笑道,“谨遵殿下的命令。只求殿下,哪天时机成熟时,就休了我。”

    这是赐婚,休她不是那么容易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裕王殿下是谁,他胡闹的事迹大燕闻名,总会想办法做到的。至于她,被休在家,闺誉尽毁,没人要的时候,再想和阿忘在一起,就容易多了吧。

    除非,连阿忘也嫌弃她。那她就绞了头发,到庙里当姑子去,也胜于给这样一个长着玲珑观音相,却有一颗嗜杀魔鬼心的男人当老婆强。

    “看来,你也不想嫁给本王。”慕容恪冷冷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早早在娘家自杀呢?”说这话,语气还有些惋惜似的,令金旖晨气得不行,偏偏又不敢发作。

    裕王殿下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啊。能令他把别人的生命视若无物?她不禁好奇。

    “到时候殿下休了我就是,小女绝无二言。”她强调。

    呼,人要豁去出的感觉真好。她从来不像大燕的贵族女子似的,把名声看得那么重要。她心里明白着呢,若得真心人,名声算个屁。想来她也算是个疯子了,被相公厌弃,为什么她还觉得高兴?事实上,自从她订亲以来,今天头一回感觉心都亮了。

    “准备一下,要面圣了。”慕容恪正眼也不看一眼金旖晨,慢步走到门边。

    可正当金旖晨完全松气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回来,粗暴地把她拉到床边,抽出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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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如下:她助他得到富贵,却在他权势滔天时,被活活逼死。

    重生回到当初,她将步步为营,借那倾城男子之势,为自己谋一个富贵悠闲。

第二十八章 私奔

    在金旖晨的惊叫声中,慕容恪毫不留情的割破她的手,滴血在元帕上。

    “夫妻么,至少得有个样子。”慕容恪冷哼。

    他的血不会随便为哪个女人流的,除非他自己愿意。想到这儿,心里突然又冒出石中玉那青涩的媚态来,心头火立即往上猛蹿。他烦躁的转身出屋,把满脸通红的金正妃扔到原地。

    皇上为了皇七子的大婚,居然罢朝两天,朝堂也好,民间也罢,都说皇上把裕王殿下都宠上了天。人人都心道,这样娇宠出来的孩子,必定不是个明理的。皇上成功的又把慕容恪的名望降低了一分,好在慕容恪并不在乎。

    而不上早朝的后果是不用等到下朝再喝媳妇茶,天才大亮,慕容恪就带着新婚的金氏正妃到皇上的寝殿去请早,完全不管皇上是不是想多睡会儿。经过繁冗的礼仪后,又听皇上和“大病初愈”的皇后训戒了半天,才急火火的出宫。

    “皇上看老七,阴沉着一张脸,哪有半点新婚之喜的样子。”当慕容恪的身影消失,皇后就不乐意地说,“给他指了这么好的亲事,他居然还没有半点感恩,真是喂了白眼狼了。”她与皇上青梅竹马,十四岁就嫁了他,那时皇上还郁郁不得志,因着从小到大的情分,还有年轻时那点子腌臜事,说话很是随意,人后就像普通夫妻,并不遵守君臣之仪。

    “他从小就这样,强按他做的事,哪一回得了好脸。”皇上叹息,说话的样子哪里像一国之君,却像是宠爱儿子的普通老者,“等他别扭劲儿过去,自然知道朕是为了他好。”

    “是。皇上总是偏疼他,他若真心孝顺,别闹腾出大事才好。”皇后又说。

    皇上皱了眉,听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隐隐有些生气,冷言道,“皇后管好内宫就行,别再让吴氏做出那种龌龊勾当。君不君、臣不臣、国不国、法不法!其他的事,朕自有计较,你先回去吧。”

    皇后还想说什么,终究不敢激怒皇上,上前行了礼,气咻咻地走出了大殿。皇上不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朕这番苦心安排能有效果。”话是这么说,但他有很不好的预感,皇后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次揭了老七的逆鳞,得防着他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啊。

    另一边,慕容恪满心想的都是石中玉,根本不思及其他。

    暗卫都派出去了,他暗中布置的情报网也动了起来,他急着想知道结果,虽然他心里有一个感觉:他恐怕很难尽快找到小玉。他不明白这感觉从何而来,但他就是有一种和小玉心灵相通的默契。

    他快步走着,也不管身后的新王妃跟不跟得上。不过在御花园附近,他迎面撞上了他的三哥,陵王慕容楚。

    小时候,太子还在,他和这位年长五岁的三哥是很处得来的。他喜欢三哥的豪爽脾气,喜欢他做事不拖泥带水,少了皇家子弟的臭毛病。可长大后,他们之间越来越疏远,因为皇后和三哥走得很近,对他……却是杀之而后快。

    长大了就要站队,不在一个队的,不管彼此是否欣赏,都不能是朋友。或者,兄弟。

    “七弟,这么早就出宫?”慕容楚率先打招呼。

    “三哥,你进宫可也很早啊。”慕容恪微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反倒显得冷漠。

    “左右闲着无事,不如陪父皇打打拳,活动筋骨。父皇安康,天下太平哪。”

    “某些人不搞小动作,天下本来就太平。”慕容恪又是一笑,“三哥忙着吧,我先回府,改天再请三哥喝酒。”说着,欠了欠身,大步离开。

    慕容楚神色平静的望着七弟的背影,摇了摇头,向反方向走去。

    回到裕王府,早有手下去通知过府中众人,按照规制进了大门,满府的仆佣跪了一地。金旖晨神态端庄,跟在慕容恪身后,由二门步行到久思院,赵碧凡也早带着侍妾和内院的丫环婆子们守候在一旁了。

    见过礼,又各自寒暄后,慕容恪就匆匆离开,留下女人们自己相处。临走时,他只留下一句话,“王妃初来王府,很多事不清楚,府中的中馈,还是赵氏先领着吧。”

    一句话,各人表情不一,跑来看风向的各管事妈妈和大丫头们多数暗舒了一口气。

    赵氏把持王府内府多年,她们多是赵氏安排的人,如今正牌王妃来了,还以为会经过一番动荡,心里正不安呢,没想到殿下一句话,以前的章程便不会动。这是不是意味着,虽然没见过殿下宠爱谁,但凡夫人却还是被重视的?难道金王妃并不合殿下的心意?这可是皇上赐的婚呢,无比的荣耀和尊宠。

    其实对于金旖晨本人来说,她根本就不想插手裕王府的事,也知道慕容恪肯定不放心将内府交给她,因而一点儿也没有不开心,反而觉得轻松。她脸上挂着毫不在意的微笑,倒令众人琢磨不透,还以为她城府太深呢。

    “殿下,不如让臣妾先帮着点手,等王妃慢慢熟悉起来,再交与王妃如何?”赵氏心头大喜,脸上却诚惶诚恐。

    两个妾室卫氏和顾氏、四大美婢都低头不语,从侧妃位子上被贬的贵妾宗正弥也则暗暗地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到时候再说吧。”慕容恪模棱两可。

    赵氏从这句话中听出慕容恪根本不想把内府的管事权交给新王妃的意思,暗暗高兴。她爹说了,殿下若夺大位,皇后就是她的,那现在就忍忍这金旖晨又如何?看这样子,金氏定是不受宠的。她只要牢牢抓住内府的权利,表现得大方得体,不斤斤计较,那殿下的恩宠少些也无妨,反正她不是唯一被冷落的。

    想到这儿,她见慕容恪的一脚已经迈出门槛,连忙又道,“殿下,还有件事要您定夺。今天早上召集各人来拜见王妃,本想叫着您的贴身家丁石中玉,可结果,到处找不到他。不知……”

    “昨晚本王派人把她送到封地去了。”慕容恪从容答道。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不可能不引起注意的,何况因着他的宠爱,石中玉始终处在风口浪尖上。而为了石中玉的安全,他不想让她失踪的事被人知道,至少不能让别人确认,所以路上早想好了借口。

    屋内外所有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一愣。有那心眼儿活络的就立即想到,石中玉是殿下的男宠,现在殿下娶了正妃,定是不容于人。偏殿下又舍不得扔了,只好送到封地去,等以后再召回来,或者在封地等着殿下就是。再或者,从此后殿下就忘了,让他自己在封地自生自灭去。

    过后不久,这种想法成了主流,纵然有怀疑的,比方赵碧凡,但既然石中玉离了殿下,还有谁会认真追究?加上慕容恪寻找石中玉的事是暗中进行的,她离府的事就这样压了下来。

    不过当天,他才走出久思院大门,迎面就见夏世雄走了过来,先是恭贺他新婚之喜,然后报告了自己有两名手下失踪。

    “谁?”慕容恪皱紧眉头。

    “屈忽昀和牛蛮。”夏世雄脸现羞惭之色,“恕老奴无能,手下居然出了逃奴。”

    这两个小子是小玉得用的人,小玉跑了,这两个小子也消失了,其中没有联系吗?夏世雄做事有多精明,他不是不清楚,那么,这两个小子和小玉一起失踪,夏世雄真的不知情?

    慕容恪很怀疑,但夏世雄面上半点不露,反而一个劲儿的要求惩罚,让他感觉很烦躁。除了找小玉,其他的事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而且就算夏世雄知道又如何,要想从这老家伙嘴里撬出东西是不可能的,他何必浪费时间。

    “跑就跑了吧,两个家丁而已,回头夏老自己找人补上就行。”他冷冷地看着夏世雄。他不信任这个老人,他觉得夏世雄知情不报,但有之前的恩情在,大家两不相干就是。

    “谢殿下不怪罪。”夏世雄说着,情不自禁捏紧了手心中的钥匙。

    本来借机可以栽到魏锁的身上,小玉把钥匙留下,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但现在看来,殿下不欲将小玉失踪的放在明面儿上,他也就不多事了。只但愿,小玉他们别被抓回来。他是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想来,应该是个暂时安全的地方,不然殿下不可能现在还得不到半点消息,急成这个样子。

    慕容恪确实很急,可小玉就是跟凭空消失了似的,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让他不由得想到,小玉必定是有人帮助的,而且事先经过了谋划。然后金旖晨三天回门的时候,得知她们家的马夫阿忘也在同一天不见了。

    “殿下没把小玉送到封地对不对?”金旖晨思来想去,把两件事联系到了一处,“他们……不是私奔了吧?”她成天想着被慕容恪休了后,和阿忘私奔,这会儿自然就套用在了石中玉的身上。

    难道,阿忘也是好男色的人?难道,之前大家传言石中玉和裕王殿下的关系也是真的?不然,殿下为什么那么焦心呢?原来是她错了,阿忘喜欢的不是她,而是小玉。可是这能怪别人吗?她从来没说出过自己的心意,再说小玉那么可爱,她会喜欢,为什么阿忘不可以?金旖晨的脑海里展开了丰富的想象,一时觉得绝望极了。

    慕容恪却恼火无比,哪有人私奔还带着两个帮手的?也许阿忘的失踪不是巧合,毕竟阿忘和小玉走得很近,一起逃跑是可能的。小玉不肯让他碰她,居然用瓷枕打他,用酒灌他,所以也不会喜欢别的男人的,也不会和别的男人私奔的。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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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双更期间,如无意外,第二更都安排在下午三点到四点,就不每天说了。

    另,今天是9月最后一天,没投小粉的抓紧了,不然就浪费了啊。

    谢谢。

第二十九章 叶家三少

    “找!继续找!”他就不信,小玉能上天入地。

    即便如此,他也一定找到她!

    可是匆匆一个多月过去了,慕容恪动用了更多的暗中力量,差点悄悄地把全大燕都给翻过来,石中玉却像一颗落入海中的小石头那样无影无踪。屈忽昀、牛蛮和阿忘也是如此。这充分说明,这几个有是在一起的。这么多人同时消失,却没有痕迹,令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慕容恪渐渐冷静了下来。

    关心则乱。不管多么精明的人,遇到自己真正挂心的,就难以保持理智。而他手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愿意触他的霉头,包括孙福珩在内,只按他的吩咐做,却不敢提醒。现在静下心来,他发觉这件事实在是有漏洞的。

    首先,他清楚自己的力量,不管石中玉安排得多么周密,计划得多么详尽,也不可能抹掉一切痕迹,除非有人帮她,而且帮助者的力量应该与他相差无几。第二,石中玉进府时的记录说明是江原人,他派人详细查过,资料近乎完美,完美得倒像是假作出来的。而江原,是他三哥陵王的地盘。第三,所有的事都发生在陵王进京之后……

    “把人力分成两部分。”想通这关节,他对孙福珩说,“一部分继续查,哪怕一点点可能也不许放过。另一部分,给我盯着陵王。”也许,他也要和这位三哥多“亲近”才行。

    可是三哥为什么要帮小玉?金府也丢了一个人,金敬仕为什么没有动作?阿忘和小玉的关系,难道仅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吗?

    “殿下,最近属下发现,皇上的人和陵王的人都注意到我们了,所以属下想,最好大部分人按兵不动,因为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反而太早暴露了我们的实力。”孙福珩终于硬着头皮建议道,“小玉……肯定是躲起来了,还可能换了身份,若真是陵王暗中帮着,我们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你的意思呢?”

    “殿下稍安勿躁,属下觉得,小玉暂时是没有危险的,不如我们徐徐图之。若太急,万一伤到小玉可怎么好?正如殿下所判断的那样,盯住陵王,说不定机会更大。当然,属下会暗中派派我们的精英继续查找,不会停下的。”

    慕容恪的心像被火烧一样,找不到小玉,那灼烤的痛苦就不能停息。可是他没有办法,也知道孙福珩说得是对的。他逼得太紧,反而令绳子拉得越紧,若退后一步,机会反而会大。

    “就照你说的做。还有,盯着陵王的同时,也盯着金敬仕。”他沉着声音吩咐。

    “那王妃……”

    “本王没有王妃。”慕容恪果断打断孙福珩,“你跟四大铁卫记得,本王承认的,才能是本王的王妃。至于金氏,毕竟是金敬仕的女儿,派人注意她,别让她接触到府里真正的机密。暗中关注就好,目前赵氏和金氏势均力敌,府里乱不了。”

    “是。”

    “整个大燕,就差熙海没派人去吧?”临了,慕容恪突然问。

    “是,我们人手不够,熙海孤悬海外,岛外人很难逃上去,所以还没派人跟近。”孙福珩老实回报道。

    “立即派个能干的去,别惊动四方,只把那边发生的大事,全部回报回来即可。还有,再查查西山堂。小玉以前在那里卖书,听说生意极好,看看她都卖的什么,或许有线索也说不定。”

    “是。”孙福珩低下头。

    小玉会在熙海吗?若真是陵王暗中撑腰,倒不是不可能的。可她去那儿干吗?若跟陵王有瓜葛,就应该是江原人才对呀。难道小玉要跑到海外去?

    这想法吓了孙福珩一跳。

    若真去了海外,那就肯定找不到了。那时,看裕王殿下的样子,非得发疯不可。不行,一定要找到小玉。谁能想到,那样一个小小的少年,居然是这裕王府的定海神针。少了小玉,裕王殿下的狂燥性子就没人能拦得住了。

    其实石中玉根本没想过去海外他国,反而心心念念要在熙海站稳脚跟。之所这么久还按兵不动,是要等各方的安排。

    据之前陵王透露给哥哥的消息,可以得知,熙海本是大燕的小金库,但最近却成了最敏感最重要的地方。因为,皇上铁了心要把皇位传给皇太孙慕容长天,可又要顾忌皇七子慕容恪的安危,于是起意要把熙海割给慕容恪,但不能在自己当位时失了国土,所以才有了那场赐婚。

    熙海,皇上是不允许任何人染指的,所以陵王虽然是他们兄妹的靠山,却不能明面儿上支持。另一方面,金敬仕号称熙海之王,又掌握着全大燕的水军,皇上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以后看岳父的脸色,因此破坏一下金敬仕对熙海的掌控力,也是被默许,甚至是皇上乐见的。

    这样一来,熙海的局势就微妙了。对于帝王来说,力量的平衡最重要,叶家……是商会的首领,又因为是百年世族,民望很高,在这种海岛之地,政令阻隔,民间之力就成了平衡的焦点。也就是说,叶家作为商户,就算轻如鸿毛,却是天平两端能压倒一切的最后力量。

    金敬仕被皇上以各种借口,调回了太府都,但他的实际控制力还牢牢存在。这时候,如果叶家换个家主,削弱金氏的权威,必定是皇上最爱的结果。至于整个熙海十三岛,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方势力纠缠,如果利用得好,就能在不动摇根本的情况下,得到自己的利益,也就是……夺回叶家。

    至于叶家以后和谁合作,在皇上的眼里,再有钱也毕竟是草民,到时候哪个强大,叶家就会依附于谁。自己的儿子强到什么地步,他比谁都清楚。让慕容恪先占住金敬仕的力量,然后再夺取整个熙海的支持,是皇上打得如意算盘。

    金敬仕怕是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想要更多的筹码,比如……那个盒子。至于他知道那盒子的多少事,就不得而知了。

    就是说,只要不触犯到皇上的利益,夺回叶家控制权、继承权、消弱金敬仕对熙海的掌控力,但却不能完全推开他,就会平安无事,也会得到陵王暗中的帮助。轻不行,重不行,力道的掌握是关键。

    熙海是海洋气候,但纬度偏北,十月底的时候,天气又湿又冷。加上大燕永隆二十六年冷得早,在阴了三四天之后,才进十一月,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因为不是内河航运,反而因为冬季的季风,熙海十三岛最大的岛,天一岛的港口更加繁忙热闹。

    “快看,那艘是军船吧?”一个脚行(jiǎoháng)的运工指着不远处的锚地,“在那边下了锚,可是没挂旗子,还规规矩矩地等着进港,好奇怪。”

    他这一嚷嚷,好多人都向不远处的锚地望去。

    脚行的包掌柜走出来,手里的算盘当当当地敲了敲门边,恨恨地骂道,“大忙忙的,都干活去,还有很多货要卸呢,一点眼力价儿也没有,活该你们一辈子当苦力!”

    众运工一哄而散,那包掌柜的却站在高处远眺,拿着个很古老的单筒望远镜边看边自言自语,“果然是军船,怎么到商船那边排队去了?老天保佑,可别摊上我们卸货。”

    军船上的货物一般是军用物资,搬动的时候得特别小心,略有个轻微的磕碰,本来没什么的,也得让军爷们扒掉一层皮,没个千把两银子平不了事。而且有的军官还得夹带私货,若没人发现倒好,赶上哪位正直的官员找茬,若被发现了,脚行经常会替背黑锅。所以,脚行都不愿意接这样的生意,于是叶老爷立下了规矩,大家轮着来,赶上谁是谁。

    熙海十三岛的码头,一大半是叶家控制,另一半由包家和蒋家分割。包掌柜,就是包家本家的偏支子弟。

    偏偏,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过了小半天儿,码头上的管事来告诉包掌柜,今天那般军船正赶上他们脚行负责。

    包掌柜没办法,叫来了运工和脚夫,嘱咐了老半天,又亲自在袖筒里装下两大锭银子,第一个迎上去,打算先贿赂押船的军爷,免得他们故意找麻烦。除了叶家的脚行,就算在叶家的码头,该烧的香也得烧到了。

    可是他才走到舷板边,就觉得率先下船的人很面熟。没穿军装,风姿儒雅,是一个翩翩美公子。再细看,竟认得的。

    “叶……叶三少?怎么是您!”他惊问。

    据说,叶老爷仲普这位唯一的嫡子是个极不孝的,自己娘亲五期未到,就出门游历,两年多没回来。这这……难道这时候回来了?难道是听说他嫡亲的妹子病重,来见最后一面?

    “原来是包掌柜,您好。”对方温文微笑,哪有半点忤逆子的模样。

    来者正是叶明闻。

    其实他九月初四就悄悄回到了熙海,两个月来一直在自己的秘密落脚地猫着,为回叶家做着积极的准备。现在时机正好,他前晚偷偷回到了熙海内陆边的镇上,然后大大方方的出现。

    “您怎么乘的军船?”包掌柜惊异地问。

    谁都知道叶家和水军总都统金将军的关系,但就算是叶仲普叶老爷,也没坐过军船。朝廷有规定,非军中人士,是不得用军船的,除非有功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明闻微笑,但还没有答话,就听到岸边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像打雷似的。这下,码头上的所有人,不岔贵贱或者军民,全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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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国庆快乐。

    出去玩的,在家宅着的,通通吃好喝好。

    谢谢大家这个月的支持。下个月66继续努力。

第三十章 做人要高调

    两只队伍,一左一右,分别从码头两侧而来。两队人马当先的都是一辆骡车,车上一面大鼓,那咚咚声就是从那大鼓而来,鼓槌奋力敲下,鼓声震耳欲聋。骡车之后,是吹乐手,再后面居然是舞龙、舞狮队。远远看去,热闹非凡,可即不像婚娶,又不像办丧,不伦不类的。

    不过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令全岛、甚至另十二岛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这热闹。熙海距内陆有点距离,但十三个小岛间相距很近,有的才百来丈的样子,水性好点的,都能直接游个来回。

    “这是干什么的?”包掌柜情不自禁地问道,其实只是自言自语。

    叶明闻却红了脸,嗫嚅道,“可能……是来接我的。”

    包掌柜以及站在附近的人都很吃惊,再看那队伍,打出了一个红绸布的横幅,上面以绢秀中带点倔强的字体写着:恭迎叶三少为国尽忠、载誉归来!

    “叶三少在叶夫人七期未满就离家,难道是为国效命?”包掌柜更为吃惊。

    叶明闻近乎羞涩地点了点头。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身后有一人钻了出来,赞叹道,“唉,叶三少宁负污名,也不忘叶夫人生前的谆谆教诲,在孝期为国效力,这才是大气节,也是大荣耀。”

    包掌柜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小兵打扮的年轻人,对于当兵的来说,个子实在有点小,偏偏老气横秋的样子,就是声音听起来闷声闷气的,不似普通军爷们粗豪。

    而从这小兵的话里,能听出三层意思:一,叶夫人五期时,叶三少离家,明知道会落个不孝的罪名,还是这么做了,实在是就太义而舍小义。第二,这是叶夫人临终前教导的,说起来顺者为孝,听从母亲的教诲,矢志不忘,即全了忠,又尽了孝,实在难得。第三,叶三少立了大功回来了。

    包掌柜肃然起敬,心想叶家本来势大,再出个朝廷看中的人,那还了得,立即起了巴结之意,露出打报不平的样子道,“我本来就觉得叶三少虽然在少时外出游学了几年,但绝不是人品低劣之人,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令堂五期日就无故离开呢?传这种话的人也太该死了,反正我是不信的。”

    “多谢。”叶明闻淡淡的,神色间抹过一缕哀凉。

    “人家承受着丧母之痛还要保家卫国,传这种谎话的人还是人吗?都不得好死。”那小兵跳着脚说,显得特别气愤,“说不定是叶府里哪个上不得台盘的人造谣生事,想恶心叶三少罢了。哼,等我看到有人再敢这么说,先抽他两嘴巴,再给他讲讲做人的道理。”这话又暗指了叶府的内府争斗。

    “抽的时候叫上我!”包掌柜义愤填膺。

    他和周围的许多人一样,是土生土长的熙海人,自然知道叶府的那点事。现任的叶家家主叶仲普做生意的手段是狠辣果决,又能攀附权贵,但为人好色,家里七、八房妻妾,只儿子就十来个,最大的已经上了生意场,最小的上个月才办的满月酒。但他的嫡子就叶三少一个,还有个病在家里足足两年,听说就快死掉的嫡女。所谓上不得台盘的人,就是说的那一窝子妾室庶子女吧?听说有个姜姨娘是最得宠的,生了庶长子和长女,模样又勾人,在叶府,之前比正牌夫人还有几分面子,后来叶夫人去了,有传叶老爷有意扶正呢。

    不仅是现代,古代也有仇富心理,特别是在熙海生活的人,多少要仰叶家的鼻息,于是对叶府总有些不满,又有对叶三少身为嫡子却不受宠而打抱不平的心理,潜意识里希望叶家斗起来,看个乐呵,所以就生出些幸灾乐祸,外加同仇敌忾的意思来。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这些人必定会把叶三少归来,并且受到朝廷褒奖的事迅速宣扬得尽人皆知,对叶家形成预期的舆论压力。

    “叶三少这文采、这武艺、这气度、这品格,再加上这样的正宗身份,若将来做了叶家下一任家主,必能引起朝廷的看中,在海事管理上有所优惠,那真是造福熙海了。”那小兵又说。

    其实,他说得有点不像话,简直是妄论叶家、熙海以及朝堂形势了,而且言语幼稚。但他是个不懂事的小兵,这话又正合熙海众人之意,不禁纷纷点头。

    叶明闻脸皮儿薄,脸色还能保持正常,但耳根子却悄悄红了。趁人不备,略转过头,对妹妹使了个眼色,叫她适可而止。

    没错,这小兵就是石中玉易容装扮的。

    窝在熙海两个月,他们兄妹没有闲着,分析了整个熙海,甚至大燕的形势不说,还暗中调查了叶家这两年来的作为。由于有金敬仕撑腰,叶家在生意上继续做大,打压得熙海另两大家族包家和蒋家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渐有垄断之势。

    至于叶家内部,三房人家和族中分支表面上倒很和谐,叶家的庶长子叶明识已经接手部分家族生意,虽然做得并不太出彩,好在中规中矩,有能守成的水准。

    倒是最根正苗红的叶明闻、叶明玉(石中玉)兄妹二人,好像是叶家的污点。当哥哥的被传出大不孝的罪名,在亲生母亲五期时就外出游学了,两年多不见人影,被百姓们指指点点了好久,成了逆子的反面教材。那个嫡正的小姐,却是个病秧子,本来身体就不好,族老们之前都见过,面青唇白的瘦丫头,母亲故去后更是一病不起,据说得了时疫,传染的,两年多来就没有人再见过她。

    倒是有人夸赞叶老爷是个慈父,嫡子嫡女这样,他也没有嫌弃,即没将不孝子从族谱中除名,也没把女儿丢到尼姑庵去养病,还每天大人参、大灵芝的喂着,盼着能康复。但据说,这女孩福薄,只怕不久于人世了。

    听到这些民间议论的时候,石中玉只剩下冷笑了。

    慈父?就算外人不知道他杀子逼女的恶行,也不想想他在悲痛之中连娶了两房小妾,又生了两个儿子。最小的那个,是在石中玉兄妹到了熙海快一个月时生的,前几天才摆的满月酒。这是一个伤心的鳏夫,一个忧愁的父亲所为?

    所有这些消息,自然是叶家放出来的。为的,无非是抬高叶仲普的形象。在这老混蛋的认知中,他的嫡子嫡女已经葬身大海,他以儿女的死,换来了金敬仕的绝对信任。不过,他又不想宠妾灭妻,迫害亲生子女的行为传出去,一来不好听,严重点会影响他的家主之位,二来怕被人追究出真相,所以才隐瞒了一切。

    估计是想再过个两三年,宣布儿子死在外面,女儿病死家中的消息,整件事就能平复了。

    让叶明闻背负骂名,最后死得不明不白,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弄个假女儿,关在院子里,一病就病了两年多,最近才要死要活,而不是早就让“叶明玉”死去呢?这样做不仅麻烦,时间长了风险还大,不符合叶仲普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有其他目的的。

    为什么呢?又是什么目的呢?

    石中玉想不明白,但她知道,他们兄妹如果正常归家,老叶说不定又使什么阴招。就算哥哥是武功高手,但老叶保镖护院一大堆,他们又是在他的地盘,万一他再来把狠毒不是人的办法,把他们兄妹二人害死怎么办?

    偏偏,他们不能宰了叶仲普。

    且不说叶明闻下不下得了手,毕竟叶仲普再不是人,叶明闻也不能跟他一样禽兽。单从利益的角度讲,叶仲普死了,就意味着熙海的权利结构发生了彻底倾斜,皇上不会坐视,到时候叶氏兄妹倒霉。可如果他们夺下叶家,却让叶老家伙活着,消弱金敬仕的力量而不是剥夺,朝堂上的眼睛就不会看过来。

    国事,石中玉没兴趣也不想掺和,她只想有个小人物的活法,在夹缝和权利的平衡中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所以,他们要大张旗鼓的回去,闹到全熙海的人都知道。而且借助了陵王的力量,为叶明闻杜撰出一个不会引起朝廷注意,却又能镇住平民的功劳。再加上部分陵王那边,反对金敬仕的力量隐晦的支持,叶仲普不但不能暗害他们兄妹,还要保住他们的安全才不致被怀疑和诟病。

    当然,石中玉还用了不少小花招,保证对叶明闻不利的传言,迅速扭转。

    “做人要高调。”她对哥哥说,“尤其我们还有所图。”

    这一招叫大象闯进瓷器店,对他们兄妹二人来说,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也没有任何根基和势力,那么不如硬闯硬扛,阴来阴去的斗心眼儿没意思,直接让叶仲普秀才遇到兵,别说他还没理,有理也让他说不清。

    “看哪,那不是冷县令和他小舅子吗?”包掌柜有个舶来品的低品质望远镜,眼睛远比其他人尖得多。当他看到那两队欢迎队伍的首领,不禁惊叫。

    熙海名为岛,但却是大燕一府之地,正名是熙海府。不过知府大人的官衙却在内陆上,十三岛的一般行政管理分属下面的七个县,不过有几个岛太小,并为一县了。叶家所在的岛是最大的,叫天一岛,县令名为冷霄楼,他的小舅子也是他的师爷,叫来如风。如今这两位来亲自迎接叶家三少,充分说明了朝廷的嘉奖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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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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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串表:

    天一岛县令冷宵楼:由书友冷宵楼扮演。

    冷县令的小舅子来如风:由书友仙家有田扮演。

    谢谢。

第三十一章 靠,是一种语气

    众人正议论着,冷霄楼已经带着来如风走上了栈桥,见了叶明闻就亲切地拉住他道,“叶三少可回来了,本县收到邸报多日,一直等到今天。可惜你不欲张扬,不然就组织本地乡绅前来迎接了。”

    “有劳冷县令,小人区区寒民,怎么敢劳动您的大架?”叶明闻客气着。

    “自古英雄出少年,本县岂可怠慢?”冷县令三十来岁,生得讨喜的相貌,本来是客套的话,却让他说得很是真诚。

    他小舅子来如风也伸出手道,“为国分忧,都是慷慨豪杰之士,正为我所敬仰。快快,这边请,县令大人在海月楼摆了酒,给叶三少接风洗尘。”

    “多谢冷县令好意,本来是却之不恭。”叶明闻不卑不亢地答,神情大方磊落,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心生好感,“不过外出两年有余,又因所行之事隐秘,连一封信也没给家父传过,实为不孝,想立即回去领罚。”

    “真是忠孝两全之士!来某一定要结交,叶三少不要看不起我啊。”来如风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的,不过脸皮比石中玉还要厚,夸起人来,语气夸张之中带着真诚,周围的人倒都点头称是,却把谦谦君子叶明闻闹得非常不自在。

    可为了妹妹的计划,他也只好……忍了。

    在码头众人的目光中,冷县令和来师爷亲自送叶三少回了叶府。一路上照样吹吹打打,闹到街道两侧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那样子倒像叶明闻中了状元,或者娶了公主似的。

    叶家是大族,而且分院不分地,占据了熙海天一岛最长最大的暮远街整整一条街。因为送行的队伍走得很慢,又不断有人上来打探消息,结果在街口堵了有半柱香有余。借着这么点子时间,叶府正府的外院管事得了消息,立即飞也似的报进去。

    此时叶大老爷仲普正和叶二老爷仲勋在外书房里商量事情,乍听到这消息不禁大惊。那逆子和孽女不是早就死吗了?当初金将军亲自派了亲信去动的手,虽然没找到尸首,可那是在海里,尸骨无存才对的啊。

    “你可看清了?”叶仲普腾地站起身,脸上变色。

    他祸害自己儿女的事极其隐秘,除了姜姨娘和心腹管家,就连叶仲勋也不知道。此时他也不用控制情绪,反正那逆子不孝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他激动也好,生气也罢,都是正常的。

    “虽然离得远,又隔着这么多人,但确实是三少爷没错。”那管事地道,还施了一礼给叶仲普道喜,“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冷县令和来师爷亲自送三少爷回来的,排场挺大,听说三少为大燕立了功,皇上还奖赏了呢。”

    怎么回事?叶仲普暗中吃惊。那逆子没死,还得了富贵吗?那这是找他算帐来了?他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惧意,觉得这可能是个噩梦,于是狠掐了自己一把,结果疼得叫出来。

    “大哥,这不是梦,快点把明闻叫进来,问个清楚。他这二年,到底去了哪里,当初怎么就那么走了,连个话也不留。”叶仲勋见到自家大哥的小动作,以为是喜的,连忙提醒。

    其实叶仲普当年迫害自己的儿女,就算瞒得再紧,也是有些风声的。毕竟全熙海为了这件事而关闭了港口,身为叶家权利中心的人,怎么可能无感?但叶家和金将军素有瓜葛,暗地里也有不少秘事,再加上虎毒不食子的伦常,谁也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而叶仲普毕竟是经过大风浪的,以为死了的儿女突然出现的消息令他暂时失了章法,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二话不说,快步向府外走去,看样子竟要亲自迎接似的。

    他这一走,得了消息的人在后面跟了一串,包括闻讯而来三老爷叶仲谈和大小管事。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在海月楼正会朋友,就听说明闻风光回家,据说为朝廷立了大功,是军船亲自接送的,知府大人那边还特地宴请过。”叶仲谈紧走几步,问。

    叶仲普脚下一窒,胸口窝着的那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好小子,才两年多不见,果然长成精了。以前,就只是一味的横眉冷对,只要掐住他的弱点,也就是他母亲和妹子就能治得他服服帖帖,现在都懂得利用悠悠众口了。从码头上张罗着一路过来还不算,连酒楼里的人都在说这件事,可见提前就派了人宣扬啊。现在人人都知道叶三少荣归故里,就算他想动手脚也不成了。甚至这逆子有个三长两短,三灾六难的,他都摘不干净自己。作为叶家家主,熙海商会的首脑,他不能有任何把柄被人捉住。

    “这不肖子,走了这么久,连半点消息也没有。你问我?我又问谁。”他忍不住火大。

    “还是看看人再说吧。”叶二老爷道。

    叶仲普哼了声,走得更快了。

    到了门口,正赶上欢迎的队伍到了。越过冷县令和来师爷,父子二人的目光蓦然相撞,都是冷光一闪。但叶明闻早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这般情形,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深施一礼,“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叶仲普冷哼一声,摆足当爹的面子。

    “我还真差点就见不到父亲了。”叶明闻微笑着,“幸好我娘在天之灵保佑,天意使然,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父亲。”

    “叶老爷,三少当日离开是身负重任,如今看来不仅无过,而且有功。您是我们大燕商户的楷模,定然知道这个理儿,就原谅三少当日不告而别吧。”来师爷嘴头甜甜地道。

    身边的冷县令也不住点头。

    叶仲普这时候哪能摆得起架子,连忙上前几步,扶住冷县令的手,“犬子无状,还劳烦大人亲自送来。和朝中官员比起来,他能做什么事,不过运气好罢了。冷大人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喝杯水酒,等这小子收拾利落了,再去拜谢大人。”不管他多有财势,也不管他和金敬仕的关系多么密切,冷霄楼毕竟是地方父母官,表面上绝不能怠慢。况且,这冷霄楼虽然顺服于金将军,却总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的,实在难琢磨。

    冷县令始终笑眯眯的,当下也不推辞,抬步进了叶府。

    叶家三位老爷在一旁陪着,叶仲普忙乱中回头看了叶明闻一眼,父子二人之间又是火星四溅,但除了扮成小兵的石中玉,根本没人发现,到处一片花团锦簇的模样。

    这就是他的便宜老爹啊,果然皮相生得好,四十来岁的年纪,白面无须,神情文雅,身材挺拔,没有半点商人的市侩感,顶多是个儒商,看着倒像大学教授似的。这种,就叫衣冠禽兽吧?其实所谓相有心生,仔细看他那双眼,半分不磊落,反而有些阴狠之色。

    “走吧。”只听叶明闻微微叹息着说了一句,连忙跟紧在后面。

    她是小兵的打扮,叶府的下人以为是有来头的,又见她和自家三少爷很亲近的样子,就没人敢多看一眼,也不拦着她。

    “不用跟着侍候了,我回自己的院子。”进了内院,叶明闻就吩咐道。

    簇拥着他的人中,肯定有心思灵活,不用叶老爷吩咐想就监视他的。可毕竟,叶老爷没有下过命令,此时见三少冷下脸来一说,仆人们就施了礼,又说了好多吉祥话后就散开了,只剩下叶明闻和石中玉兄妹两人。

    他带着妹妹来到自己住的石泉院,驻足,不过短短两年,竟有恍然隔世的感觉。很多事都变了,妹妹变得坚强聪明,可母亲却永远的离开。而他,一颗心扔在了太府都,带不回来。

    “这是哥以前住的地方?”石中玉见左右无人,低声问。

    叶明闻半转过身,爱怜的抚摸着石中玉的头发,“小玉,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以前我出门的时候,都是你带人打扫哥哥住的地方。”

    “那些过去,不记得也罢。”石中玉含糊着,“不过我连人也记不得了,哥哥要记得提醒我。”

    叶明闻微笑着推开院门,只见满院破败,似乎两年来从没打扫过,院内的杂草都长得很高了,到处布满灰尘。

    “靠,直接能当聊斋的外景地了。”石中玉冲口而出。

    “聊斋?外景地?靠是什么意思?”虽然经常听妹妹说出几个不懂的词,叶明闻还是不太习惯。

    “靠,是一种语气,表示叹息和愤怒。”石中玉尴尬的抓抓头发,“聊斋嘛,是一个鬼故事的集子,我打算记录下,刻印成书的。外景嘛,就是外面的景色嘛。”

    石中玉四处望望,“哥,娘的寒山园在哪里?”

    “就在隔壁不远。怎么,你想住在那里?”叶明闻瞪大眼睛,讶然道,“那是当家主母住的地方,就是那姜贱人也没有资格。”

    “我一定要住进去。”石中玉很坚决,又靠近了叶明闻,低声道,“我想,钥匙说不定在娘的院子里。”

    叶明闻吸了口气,“你还没有放弃那个盒子?”

    石中玉摇摇头,却不说话了,而是眼神向四处飘。叶明闻得到暗示,闭了嘴。要知道老叶身边有很多能人,现在他虽然在前面陪着客,却未必腾不下手来安排人,好监视他们兄妹。

    还是小玉聪明谨慎啊,他这个当哥哥的,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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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激烈的斗争就要来了,恪恪那边又怎么样呢?

    小玉:初到贵宝地,面对着一堆极品,大家多来两张小粉,给我力量吧!

    谢谢。

第三十二章 见不得人

    从码头回叶家时,天空只是飘雪,但到了晚上,已经成了鹅毛大雪。不过,熙海毕竟是海洋气候,被湿润的海风一吹,地上的积雪并不厚。

    叶仲普一直留冷县令和来师爷到很晚,虽然他心急火燎地想见见自己的嫡子,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仍然要装得兴高采烈,顺便探探官方的口风。只是冷霄楼和来如风看着客气得紧,却态度严谨,半点端倪不露。

    另一边,叶明闻却撑着一柄油纸伞,带着石中玉在府内闲逛。经过的仆人看到,还说他们家三少离家太久,这是想家了,才四处看看,只有叶明闻清楚他有多厌恶这个家,但是必须给身边“失忆”的妹妹讲解遗忘的一切。至少,恢复身份后,不要在园子里就迷路吧。

    他住的石泉居旁边,就是叶府的正院,母亲所居的寒山园。叶仲普好面子,尽管他对正妻十分不好,但在虚伪的礼数上却尽量周全。而寒山园的后方,就是妹妹住的芳草斋。这三处地方地势好,可惜往日里格外冷清,因为叶家的家主,叶家大老爷常年在府内西南角活动,他的宠妾美姬全住在那一边,中间隔着一个很大的花园。

    倒和裕王府分为东西两路的格局差不多。石中玉心想,但又立即甩了甩头,把有关太府都的一切都抛开,因为她每天都在想念那个人,可必须逼迫自己不去想念。不能成就的东西,不忘记又能怎么办呢?

    “怎么了?”注意到妹妹颇为烦恼的样子,叶明闻问。

    “没什么。”石中玉掩饰着,“就是觉得不必去那边看了,想必我以前也不常去的,就算迷了路也是正常对不?”

    “你以前胆子很小的,除了哥哥和母亲那里,几乎足不出院。”叶明闻轻轻叹口气,“哥哥以前只顾着自己的心气儿,对你关心不够。那时,你天天做女红,咱们母子三人的衣服鞋子都是你经手,若不是母亲从小教你念书写字,只怕你会闷死自己呢。”

    石中玉闻言吓了一跳,赶紧打预防针道,“都说了,以后哥多疼我就算补偿了。不过……我似乎连女红也忘记了,如果有什么事,哥你要帮我遮掩,顶多……我努力恢复就是。”

    “不恢复也没关系,我倒喜欢你现在的性子,鬼心眼儿多,做事又不拖泥带水。”叶明闻抬手想摸妹妹的头发,又看到她小兵的打扮,硬生生把手又收了回去。

    兄妹二人边走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叶明闻还不忘感知四周,注意有没有人跟踪。简单四处看了一遍,两人来到寒山园门前。

    不同于石泉居,寒山园的大门外竟落着锁。但不管什么样的锁,也阻挡不了武林高手,于是叶明闻手托着妹妹的腰,轻松跃过墙头。

    “后面那位呢?”石中玉努努嘴。

    叶明闻已经暗示她,后面有人监视,想来老叶绝不放心哥哥自由走动,却又脱不了身,只得让自己的狗来尾行。

    “别管他。”叶明闻微微冷笑。

    石中玉点了点头。

    她这个哥哥,基本上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但偶露峥嵘的时候,还真是有点高手的气派,帅得很。

    随即,她就发现寒山园和石泉居不同,并不是面积大了很多,也不是园中有数株待放的寒梅,而是这里干净利落得很,似乎有人打扫照料,就连门窗,也似乎才粉刷过。

    “这里才修缮过。”叶明闻皱着眉,眼底深处,有深深悲伤,“熙海首富之家,自然是得起玻璃的,可全叶府,却只有咱们母子三人节俭。”

    石中玉四处环顾,发现这院子所有的窗子全奢侈的用着玻璃,而且擦得非常干净,又扒着往里看了看,各色摆设也是簇新,想了想,心头就有了数,“看来,老家伙要扶正姜贱人的事不是空穴来风。”

    叶明闻的脸色也阴下来,“娘走了还不到三年。”按规矩,正妻亡故后三年,男人是不应该娶妻纳妾的,叶仲普纳妾生子还不算,居然已经开始着手把姨娘扶正,还要搬到正妻的院子里来住,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这不正好?”石中玉摊了摊手,“这院子我要了,难道哥不愿意我住好屋子吗?走啦走啦,到我的‘芳草斋’去看看。”

    叶明闻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兄妹二人都知道,后面跟着的人是不会让他们去芳草斋的,因为里面还有一个得了传染性很强的时疫的叶明玉嘛。但既然跟着了,不让人家跳出来表演一下怎么行?借此,也好让老叶感觉一下压力嘛。大忙忙的,他肯定来不及转移生病的“女儿”。

    果然,叶明闻带着石中玉跃墙离开寒山园后,才往芳草斋走了不远,一条人影就挡在两人面前。

    “伍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明闻皱着眉,身上隐藏的贵气和威压散发了出来,更衬得低头垂目的石中玉毫无存在感,就像个小跟班。

    “三少,六小姐病重,见不得人。再者,万一传染上三少,老爷可要心疼了。”伍先生不冷不热地说。他四十来岁年纪,双目精光四射,浑身上下给人以枯瘦支有力的感觉,此时身子站得笔挺,表示绝不让人过去。

    叶明闻并不恼怒,而是冷笑道,“可不是见不得人么?不过,告诉我爹一声,今天我非要见到‘妹妹’不可,不然爹可能更心疼。”他话中软中带硬,意有所指,当下就令伍先生的扑克脸露出一道裂缝似的。叶氏兄妹如何,是病着,还是应该葬身海底,做为叶老爷的头号心腹手下,伍先生不可能不知道。明人不说暗话,叶明闻要借伍先生刺刺老叶。

    说完,他拉着石中玉就走,“走,咱们去厨房找点吃的。”

    “雪后路滑,三少小心。”伍先生阴阳怪气地在后面来了一句。

    “怎么能不小心?我外院还那么多兄弟,我要有个闪失,伤心的人可多呢。我不替自己想想,还要替我爹想。”叶明闻不软不硬地顶回去。

    石中玉暗暗对哥哥挑了挑拇指。

    说得好!让老叶掂量掂量,全熙海的人都知道三少回来了,屈忽昀、牛蛮和陵王赐给的侍卫还在外院候着,要真乱来,大不了鱼死网破,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不过从这几句话也看得出来,叶氏兄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连一个保镖也敢这么和嫡正的少爷说话,叶家的纲常实在乱了套。而且他们刚才在石泉院半天了,连个来打扫的个人也没有。干什么?下马威吗?还不知道到底谁会吓一跳呢。

    叶明闻因为没有了老母弱妹的牵制,反而有变得强悍的妹子出谋划策,硬气了很多,当下再不理伍先生,直接到了大厨房,并不捡精美菜肴,只拿了几笼热乎乎的包子,坐在角落的炉火边,就着红豆小米粥,和妹妹舒服地吃了一顿。厨房的婆子得了上面的暗示,别说搭话,连看也不看叶明闻一眼,完全当二人是透明。

    吃了饭,身子热而有力,连心也坚强了不少。叶明闻带着石中玉直接去了内书房,也不理看院子的小厮的丫头阻拦,直接闯进书房去,坐等叶仲普。

    叶仲普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自己的嫡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桌前,悠闲的翻看着一本书,而一个小兵模样的人则坐在临窗的塌上,见了他就低下头,也不起身行礼。

    经过一下午,他的心思已经转了无数个来回,考虑过各种可能,此时仓促间也没注意石中玉的长相,只怒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问我?”叶明闻放下书,却没有起身,就那么坐着回话,“爹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毒不死我,就弄沉了我的船,可惜我没如爹的愿,于是回来认祖归宗。”

    “那是你忤逆!”叶仲普暴怒,把书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以愤怒来掩饰心慌,“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你从小就处处违背我,你娘又藏了能祸及全族的东西,若不除了你们,整个叶家都会受牵连,怪不得我心狠!”

    叶明闻哈哈大笑,拍了拍手掌,“爹,我真的很佩服您,怎么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还这么理直气壮呢?不怕告诉您,您说的祸害东西已经掉到海里,无影无踪了,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想,您其实也不知道。至于我回家……”

    “你要如何?”

    “我不要如何,因为……我已经到家了。”

    叶仲普深深吸了口气,“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赶紧离开熙海,永远不要回来!”

    “爹想把我从叶氏宗谱中除名吗?可我是叶家家主唯一的嫡子,这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事实,而且我于国有功,朝廷下令嘉奖,爹,你能赶这样的我出门吗?”

    “你想把持叶家?”叶仲普的目光阴冷,“有我在,你休想!”

    叶明闻并不回答这话,只笑道,“我累了,今天就歇在爹的书房,还请爹明天找人收拾下我的院子。我生是叶家人,死是叶家鬼。不过还是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好,人若是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说不定还霉了全家。爹,您说对吗?”

    “哼,儿子,我有的是。”

    “可惜嫡子就我一个,而且还是在朝廷里露了脸的。对了,陵王还赐了我几名手下,爹明天给安排下住处,都是我的私卫,怠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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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昨天看到有朋友问,这本书是不是宅斗书的问题。

    我只能说,本书有斗争情节,毕竟是个人就有家庭,小玉的家还这么复杂,但个人觉得不是纯宅斗。其实66不喜欢一大家子女人叽叽歪歪,怪小家子气的。

    所以,请大家看下去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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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675/ 第一时间欣赏金风玉露最新章节! 作者:柳暗花溟所写的《金风玉露》为转载作品,金风玉露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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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介绍:
宅门里,夫人吵小妾闹,小小家丁可笑可笑。
朝堂上,你也争他也抢,叫声王爷提防提防。
某女:(得意洋洋)学了一身泡妞的本事!
某王:(长眉微挑)如何?
某女:(垂头丧气)自已是个妞……
某王:(不怒自威)还不给我过来!
某女:(双手抱胸)干吗?我不要!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某女假扮男装,卖身王府,从最低等的家丁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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