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准备
霍子昂拿着半扇平头鲨的鱼鳍，兴高采烈的回了家。
当然，回家之前，他都替端瑞前前后后的忙好了。
所以，等他回到家中，夜色已深。
刚进家门，霍子昂他爹就开口训斥。
“都这么晚了，才回来，要是再晚点，我就要担心你是不是死在海里了。”
霍子昂说：“爹，别生气了，你看我带回来什么了。”
说完，提了提手里的半扇鱼鳍。
霍天正是个识货的老渔夫，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儿子手里提的是平头鲨的鱼鳍。
不仅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霍子昂笑道：“我哪有钱买这金贵宝贝，是船上客人送的。”
“糊涂！”霍天正不喜反怒：“你怎么可以拿人如此金贵的东西，你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爹，我不白拿，我拿我工钱抵的。”霍子昂还嘴道。
“还敢顶嘴了，你的工钱有多少我没数吗？抵的上这半扇鱼翅吗？”
老爹震怒，霍子昂不敢顶嘴，只能小声抱怨。
“我不是想给弟弟补补身子吗。”
一旁的小妹看不下去了，劝自己的老爹。
“爹，大哥也是好意，你就不要生气了，再说，大哥拿了自己的工钱抵，不够的话，干活的时候上点心，多给客人帮衬着点。”
被自己女儿一劝，霍天正气消了一点，但依旧板着一张脸。
“仔细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客人会给你半扇鱼翅。”
这句话，算是霍天正给自己儿子的一个台阶，霍子昂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放好鱼翅，绘声绘色的讲起了今天端瑞打法神威的一幕。
独自一人钓起一条平头鲨，也就只有真正的修仙者才能办到。
这边霍子昂说着端瑞的事迹，那边端瑞正舀起一碗鱼翅，赞不绝口。
“这鱼翅就要吃刚出锅，炖的烂糊的，不然等凉了，风味大减。”
端瑞席地而坐，一旁是曾盐和谷康平两人。
曾盐有些拘谨，自从知道了端瑞是修士之后，他再也不敢大大咧咧的跟端瑞说话。
端瑞说：“愣着干什么，自己动手舀啊。”
谷康平没什么，爽快的舀了一碗开吃，只是曾盐少少舀了一点，然后问。
“仙长，你怎么会来我们这儿？”
端瑞摆摆手：“不用喊我仙长，跟以前一样，喊我客官就行。我都说了，我是来钓鱼的。”
曾盐不相信，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匆匆吃了点，就借口离开了。
端瑞摇摇头，跟一旁的谷康平说：“是不是我太严肃了？才会让人怕成这样。”
谷康平笑着摇头。
“上仙，不是你太严肃了，而是你没有上仙的架子，所以那人才会怕。”
端瑞问：“奇怪，没有架子不是更好相处吗？还有，上仙的架子是什么样的？”
谷康平虽然是水匪出身，但他也知道，那些修士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哪一个看百姓不是眼高于顶。
哪里会向端瑞这样，坐在地上，跟人分食同一锅。
谷康平没有回答端瑞的第一个问题，而是说道：“上仙的架子我曾经见过一次，那时候是在临江城的收徒大会上，我还记得，那位上仙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我们看牛羊一样。”
端瑞说：“人人生来平等，哪有那么多的高低贵贱。在我看来，没什么上仙不上仙的，都一样。”
端瑞洒脱的很，给他一根鱼竿，天涯海角也走得，给他一片湖泊，茅草破屋也住得。
接下来的几天，端瑞沉迷钓鱼，东海之广，哪怕只是一片渔村的地界，也足够端瑞每天钓上不同的鱼。
他的钓王之王系统，也快升级了。
45065/50000
现在端瑞钓上一条鱼，就能获得十点左右的经验，算下来，也就不过区区五百条鱼。
不过眼下端瑞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做，升级系统的事暂时放到一边。
现在已经是三月十七了，他们是时候前往东海之遥，准备钓上神鱼。
说实话，端瑞对囚牛的礼物还是很期待。
霍子昂一听端瑞想要出海前往东海之遥，立刻说：“出海没问题，可我们要在五月之前回来。”
“不行，我们要在那儿待到六月初三以后。”
“六月三？”霍子昂眉头紧皱，转头问曾盐：“雇你之前，你没跟客人说过规矩吗？”
端瑞问：“什么规矩？”
曾盐小心翼翼的说：“五六月我们基本不出海，就算开船也是近海。”
“为什么？”
曾盐咽了一下口水，紧张的回答了两个字。
“台风。”
整个东海的五、六两月都是台风季，这么说吧，一个月里面能有二十多天刮台风，剩下的几天不是下雨就是打雷，没有一天好天气。
每年台风都有船被吹翻的事情出现，所以，久而久之，海石村的船夫渔民定下了一个规矩。
五六月不得出海，就算出海，最多不能超出十里。
不过无论如何，端瑞都是要出海的，囚牛的神念中提到六月三，肯定不能错过这个日期。
端瑞说：“如果我非要出海呢？”
要是一般客人说出这句话，霍子昂绝对扭头就走，好端端的没必要去送命。
可霍子昂欠端瑞人情，他弟弟吃的鱼翅还是端瑞送给他的，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左思右想之下，还真让霍子昂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们提前出海就行，在东海之遥待过台风季再回来。”
按照霍子昂的意思，最近几天买好物资，准备好一切事宜，然后出海开船，到了东海之遥估计应该在四月末，到时候就找个小岛待着，等六月台风季结束，他们再返航回来。
这个办法好，曾盐也在一旁点头同意，端瑞当即拍板，就用这个办法。
可问题还是来了，另外一名船夫不同意，一听说要去东海之遥，还是在台风季的时候，立马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说什么都不答应出海。
无奈之下，霍子昂找到了自己的老爹，希望他的老爹能帮下忙。
霍天正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按理来讲，我应该阻止你出海，台风有多凶险，你自己也知道。可我们家欠了上仙的人情，若是这一次不帮忙，恐怕以后就没机会能还这个人情了。”
“罢了，我这个老骨头就陪你们跑一趟吧。”
霍天正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提了几点要求。
船要重新去租，租最大的帆船，太小的经不起风浪。
还有，船上的缆绳、绳帆、铁锚、索套之类的工具杂物，要多备一套，万一遇到大风，还能靠这些东西自救。
端瑞无一不准，很快就备好了一切。
第三十一章 台风
四月七，无风，无云，宜出行远航，忌婚庆宴喜。
有了霍天正这名老渔夫，端瑞的这次远航仪式感十足。
霍天正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个香案，三根长香，朝着东方祭拜上香。
端瑞问向一旁的霍子昂。
“你们每次出海前都要这样吗？”
霍子昂说：“不是的，只是船队出海前才这样，不过我爹很少出海了，每一次都是跟着船队去的。”
端瑞尊重这个习俗，也不差这一时半伙，耐心的等待着香烛烧完。
香灭烛熄，霍天正恭敬的搬走香案，然后握住船帆一角，猛的向上一扬，大喊一声。
“起帆咯~！”
霍子昂跟曾盐两人，也跟着一同应和，扯着嗓门吼。
船帆缓缓开启，霍天正这才过来拜见端瑞。
“小民霍天正，叩见上仙。”
说完，霍天正作势要跪。
端瑞怎么可能让一个老头来跪自己，立刻伸手搀扶，说：“不用那么多礼数，霍大叔。”
“万万不敢，”霍天正急忙说：“小民如何能当上仙的叔辈。”
霍天正是个固执的老渔夫，他有着传统且坚定的认知，在他看来对修士就要毕恭毕敬。
端瑞无奈，只能任由霍天正这么喊他。
…………
刚刚出海的头几天，风平浪静，驶在苍茫无际的海上，时不时的钓上几条鱼，端瑞很是享受如此时光。
离东海之遥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船上的五个人，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轮流钓鱼。
船里物资储备充足，淡水、蔬菜什么的完全足够，唯独肉食这一样，船上没有准备多少。
这一路上的肉食，全部需要他们自己获取。
不过在大海上，他们还能因为吃不到鱼肉饿死，那也别出什么海了，直接投海死的更加痛快。
随着越来越接近东海之遥，海上的风浪也越发的猛烈了。
这天，霍天正朝着东南方眺望，眉头紧皱。
“霍大叔，看什么呢？”谷康平问道。
霍天正说：“看风向。”
“风向还能看出来？”
“当然了，海上的海鸥，天上的云彩，还有海浪卷起的形状，都能看出风向。”
端瑞插嘴问道：“那霍大叔你看出什么来了？”
“或许，今年的台风要提前了。”
霍天正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一脸深沉。他肯定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这么说来，端瑞他们要提前面对疾风了。
当天晚上，霍天正就指挥众人，加固船帆，然后用绳子把自己给固定住。
果不其然，深夜时分突然雷霆大作，接着，飓风来袭。
海面上的状况是瞬息万变，上一秒还风平浪静的海洋，下一秒就狰狞的昭示出它的真面目。
端瑞差点被剧烈的风浪甩离床，他们身上的绳子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死死固定住了他们的身位。
瞬间醒来的端瑞，听见了霍天正的大喊声。
“收紧绳子，码死船舵。”
端瑞赶紧出去看看，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脚一踩地就感觉到了一阵猛烈的晃动，也就是端瑞艺高人胆大，敢解开绳子走出舱外。
霍子昂正在船舵上，死死握住舵盘。要是船舵被风吹乱，风帆调转，很容易翻船出事。
现在他们能够抵抗住台风，完全是靠了风帆迎风保持平衡的关系。
“上仙，你怎么出来了，这里危险。”霍天正看见端瑞，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回去。
端瑞说：“没事，这点风浪吹不走我，倒是你们，能撑得住吗？”
“还行，这风不算太大。”霍天正不自觉的抬高了嗓门：“要是再大点，就不能用风帆了，船会被吹翻过来，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看命了。”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端瑞问。
“不用，上仙，你就好生去舱里待着，这里交给老头子。”
霍天正哪里敢让端瑞帮忙，再者说，一个啥都不明白的新手，能帮上什么忙。
论海上的本事，十个端瑞加起来，都没有霍天正一个厉害。
端瑞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有继续说话，不过他没走进船舱休息，而是跟霍天正他们一起，迎接风浪。
海上的风浪来的快，去的也快，大约肆虐了两个时辰左右，突然间，又变的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此时，天色中刚刚露出一缕破晓霞光，映照在甲板上。
这场台风，用霍天正的话来说，只不过是毛毛雨，真正恐怖的还在后头。
按照霍天正的推断，今年的台风季是提前来了，端瑞他们运气不好，刚好碰上了第一波台风。
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尽快找一个地方，躲避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台风。
听起来很简单，可要知道，现在他们是在东海上，一望无际的海洋，哪有地方成为他们的避风港。
只能全速前进，将风帆开到最大，朝着东海之遥进发。
等他们看见东海之遥的某座小岛时，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在路上，他们还遇上了一次更为凶猛的暴风雨。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东海之遥。
“上仙，东海之遥有小岛不下数百座，不知上仙要找的是那座小岛。”
这个问题端瑞也没有办法回答，只能说：“先就近找个能避风的小岛，其他的再说吧。”
不是每一座岛屿都是天然的避风港，霍天正挑选了整整三天，才找到一处满意的小岛。
这座小岛正好有个凹陷的滩涂口，适合停锚驳船。
踏上地面的那一刻，谷康平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踩在地上了。”
端瑞笑道：“怎么，你还不习惯水上的生活？”
谷康平知道端瑞这是拿话笑他，没有接茬，只是笑着摇头。
两人说起的是谷康平以前的经历，当过水匪的谷康平应该早就习惯了甲板上的生活。
这座小岛挺大的，出了滩涂就是一片丛林，各式各样的野树上长满了不知名的野果子。
曾盐眼疾手快，利索的爬上树，摘下了几个野果。
“这些都是能吃的，放心，没毒。”
野果个头不大，入口酸涩微甜，别有一种独特风味。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就在这座岛上住几天，等再过去一次台风，然后起航。
端瑞趁着空档，在海岛上走了一圈。
他其实不知道应该选哪一座海岛，东海之遥那么多的岛屿，想要一座一座找过去，绝对不现实。
可万一没找对岛屿，错过了囚牛的指引，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端瑞犯了难。
第三十二章 技艺精湛的钓鱼佬
端瑞这几天心神不宁，他总觉的自己没想对囚牛的指引。
‘东海之遥，六月三，神鱼现，鱼拓出，天书得’
这句话端瑞记得一清二楚，东海之遥他已经到了，鱼也钓了好几天，离六月三还有一个多月。
按理说，事情正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端瑞只需要等待六月三的到来就行。
可端瑞总有一种直觉，他在这座岛上，绝对钓不上所谓的神鱼。
于是，端瑞决定，离开这座岛，继续深入。
“起航？”霍天正沉声说：“上仙，这天气恐怕接下来几天都会有台风，不能出海啊。”
端瑞说：“那就等这次台风过去。”
“上仙，别怪老头子多嘴，冒昧问一下，你到底要去哪座岛？”
端瑞想了想，没有继续瞒着他们，便说出了囚牛传给他的那句神念。
霍天正听了，嘴里重复着：“东海之遥……神鱼现……，上仙，老头子好像知道你要找哪座岛了。”
“什么？”端瑞觉得不可思议，问：“霍大叔，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上上一辈人称呼的东海之遥，其实只有一座岛，那座岛据说是有仙人留下的宝贝。”
曾盐一听仙人的宝贝，就有些激动，问道：“大叔，为啥我们都不知道。”
“你们这些小屁孩知道个啥。”霍天正白了曾盐一眼，继续说：“我小时候，村子里的男人们出过一次海，去了七百六十八个，回来了五十四个。从那以后，东海之遥就变成了一片群岛，而且，大人们不许小孩子提起。”
端瑞问：“霍大叔，你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天正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小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候霍天正不过就是七、八岁的小娃娃，能记得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数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们无从得知。
不过，端瑞不想追究历史，而是想问下，霍天正口中的东海之遥到底在哪儿。
霍天正指向了一个方位，说：“就在那儿，在群岛之中。”
…………
东海之遥群岛遍布，可只有一座岛屿被霍天正认可，在那座岛屿中，有整个海石村先辈的骨骸与亡魂。
当端瑞他们踏进这座小岛，霍天正肃穆的走下船，朝着东面跪拜了三下。
曾盐和霍子昂两个人也不敢马虎，恭敬的跟随霍天正，跪拜了三下。
海风吹动，带起了一群海鸥惊鸣，地上的沙硕略微烫脚，岸边的几块石堆布满了青苔和藤壶。
这个岛屿荒无人烟，一草一木，一景一色都是自然雕琢的极致。
等霍天正他们跪拜完成之后，端瑞才开口。
“霍大叔，接下来一个月我们都要住在这里，需不需要把船上的东西搬下来点？”
霍天正点点头：“上仙考虑的周到，等会我就让子昂去把粮食和淡水给搬下来。”
这时候，谷康平插嘴道：“那我们晚上住哪？住这片沙滩上吗？”
霍子昂连忙摇头：“这里可不行。”
“为啥？”谷康平问。
霍子昂指了指不远处的大石头：“看见上面的藤壶了吗？晚上一涨潮，这里就都是水，住不了人。”
见霍子昂如此认真的解释，谷康平哭笑不得。
他哪里不知道这里会涨潮，他只不过想跟众人开个玩笑。
端瑞拿了主意，说：“我们往里走，我看这里多有石崖峭壁，岛上有山峰连绵，应该有合适的地方让我们避避风雨。”
在靠近东海之遥前，端瑞就在远处观察过这座岛屿，所以，他指了一个方位，众人紧跟而上。
出了沙滩口，就是一片荒草野地，没走多久，众人就看见了一处小山坡。
山坡上杂草遍布，霍天正拿着一把镰刀开路，走过了山坡，又看见高矮不一的树林。
好在这里有一个半挨的山洞，正好处于背坡，众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把这个地方当作暂时的歇脚点。
选好了地方，剩下的其他工作自然由霍子昂和曾盐完成。
端瑞要做的，就是拿上自己的鱼竿，然后选个地方去钓鱼。
山坡的不远处就是海崖，低头看下去，大概有十多米的距离。
海崖下面倒是挺适合钓鱼的。
端瑞仗着自己的气盾，直接从高处跳下，十多米的距离一蹴而就。
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端瑞便开始了今日的闲暇时光。
鱼钩一起一落，鱼线一张一弛，对端瑞来说，钓鱼这项活动，永远不会腻。
第一竿，照例试试深浅，端瑞连鱼饵都没用。
或许是这片海岛太久没有人类出现，这里的所有动物都没有任何警觉性。
端瑞的第一竿竟然钓上了一条大鱼。
身长如条带，浑身银色反光，一条一米多长的东海带鱼，成为了端瑞今天的首个战利品。
带鱼端瑞见不过不少，也吃过不少，今天钓上来的这条，算是肥的。
或许今天端瑞的手气爆棚，接连的几竿他都收获满满。
不是肥美醇厚的比目鱼，就是鲜嫩活泛的青朗鱼，端瑞甚至还钓上了一只大虾，足足他一个手臂那么大。
而钓王之王系统，距离升级就只差318的经验值。
只要再努努力，说不定今天就能升级。
一想到能升级系统，端瑞就来了劲，装好鱼饵，继续下竿钓鱼。
直至天色渐黑，谷康平找来，端瑞这才依依不舍的收起鱼竿。
还差29点经验就能升级，明天再钓几条鱼系统就能升级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端瑞又来到海崖下的滩涂，这一次他终于升级了系统。
【技艺精湛的钓鱼佬】
做为一名资深的钓鱼佬，所有钓鱼的技术仿佛在你身上篆刻一般，无论任何的地点，任何的天气风向，都不能阻挡你。
这一次的系统升级，端瑞的头衔终于变了，成为了一名技艺精湛的钓鱼佬。
同时，这次升级还让端瑞多了一个技能。
【两联发】
特殊的钓鱼技法，在钓上一条鱼之后，无须填饵，直接甩钩入水，极大概率钓上另一条品质相同的鱼。
两联发技能的冷却时间是18天，光看技能描述，端瑞就想到了一个用法。
在使用了大力出奇迹之后，接着用一次两联发，这样是不是就能有两条好鱼上钩？
光想没用，不如直接试验。
端瑞当即就用了大力出奇迹，鱼钩沉声入海。
第三十三章 六月三
在一阵等待之后，鱼竿上传来咬钩感，提起来，却发现是一只大螃蟹。
为什么会钓上螃蟹？
端瑞暂且按耐住吐槽的心，直接使用了另一个技能。
【两联发】
这一次，鱼钩下水不朝过十秒，端瑞就感觉又有东西咬钩。
从来没有过这么快咬钩的记录，端瑞都不敢相信。
提起线，又是一只螃蟹。
一大一小，两只螃蟹。
端瑞有些无语，今天是什么日子，光钓螃蟹了。
这两只螃蟹长的有些独特，圆圆滚滚的，不像是梭子蟹的模样，反倒是有些像椰子蟹。
端瑞用识鱼技能观看，这才知道，这俩只螃蟹竟然还有些关联。
【鸳鸯蟹】
海蟹中的另类，一生一世，一雄一雌。鸳鸯蟹一生只会有一个配偶。配偶死后，另一只螃蟹也会立刻死亡，故而得名鸳鸯蟹。肉质细腻，蟹黄丰腴，数量稀少，是海蟹中千金难求的美味。更有人将鸳鸯蟹的蟹壳当作求亲的聘礼，寓意一生一世，共比鸳鸯。
看着自己手里挣扎的两只螃蟹，端瑞哭笑不得，没想到他竟然会被两只螃蟹给塞了一嘴狗粮。
回到休息的山洞，端瑞将螃蟹扔给了霍子昂。今天的晚饭，就是烤螃蟹了。
“这是鸳鸯蟹，上仙运气真好，今晚我们有口福了。”曾盐不动声色的拍了句马屁。
端瑞则问道：“对了，你们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在东海之遥的这几天，端瑞除了钓鱼就是钓鱼。可霍天正他们不同，他们三个人在探索这座岛屿，希望能够找到先辈的遗骨。
怀念先祖是人之常情，何况霍天正的父亲和爷爷都死在了这座岛上。想要去找一下遗骨，也很正常。
端瑞只是叮嘱他们，遇到危险一定要确保自身的安全，如果有什么猛兽，先回来，第二天端瑞会陪着他们去的。
霍天正谢绝了端瑞的好意，经验老道的他有自信能够保证安全。
以至于，每天晚上，端瑞都会询问一句。
霍子昂说：“没啥发现的，岛上路不好走，走了一天，才走了两三里路。”
按照他们现在这进度，估计等台风季过去，都不可能探索完这个岛屿。
其实，霍子昂压根就不抱有希望，这么大的岛，上哪去找先祖遗骨。就算找到了，多少年过去了，还能剩下个啥？
可谁叫他是霍天正的儿子呢，半个‘不’字都不能有，什么话都必须憋在心里。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六月三。
只是天公不作美，这几天的天气一直阴沉的可怕。
霍天正说：“上仙，这几日恐怕会有超强的台风，要不我们还是躲躲吧。”
天地伟力真的不是人可以抗衡的，霍天正担心端瑞钓鱼的时候刮来台风，直接把端瑞刮走了怎么办。
端瑞笑了笑，没有否决霍天正的好意，只是说自己会多加注意。
他千里迢迢来东海之遥的目的，就是为了神鱼。
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了，让端瑞放弃？
哪怕端瑞钓鱼的时候，真的有台风肆虐，他也会顶着台风，亲自钓上神鱼。
今天，端瑞挑选了一处好地方，特意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钓上囚牛口中的神鱼。
有一句俗话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
霍天正一语成谶，端瑞刚下钩没多久，四周就刮起了猛烈的风。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这是即将形成剧烈台风的前兆。
端瑞只是淡定的望了天空一眼，然后便专心钓鱼。
他选的这个位置，在于海崖半空中一个凸起石块，刚刚好能容纳下两三个人，位置不大不小，足够放下他和他的鱼篓。
垂竿入水，鱼还没有钓上呢，率先迎接端瑞的，是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
瞬间，大雨就打湿了端瑞的衣服。
接着，是狂风大作，吹起了端瑞的衣角，吹走了端瑞的鱼篓。
最后，是狂躁的电闪雷鸣，数道雷电就在端瑞眼前劈入海中。
可这些，都不能让端瑞的姿势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他宛如一块风雨中顽固的礁石，任凭天地昏暗，风吞云灭，端瑞依旧一动不动。
整整三个时辰，端瑞又一次感受到了天地伟力，他似乎融入了天地间，又似乎置身于天地外。
这种感觉，比端瑞钓起扁首环鳍乌时，还要强烈。
端瑞在等，等一个冥冥之中钓起来的机会，等一条不一样的神鱼。
台风越来越猛，就连端瑞脚下的崖石都在风中晃动。
耳边传来阵阵哭嚎之声，这是台风太过凶猛，空气被不停带动、撞击、压缩，才会引起的声响。
又过了三个时辰，台风依旧没有减弱之势，谷康平等几人虽然十分担心端瑞，但又不敢走出山洞。
端瑞走之前，特意嘱咐过谷康平，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台风天出去找他。
这次的台风远超霍天正的预料，他这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夸张的台风。
山洞外的树木被吹的倾斜欲断，暴雨如同水帘一般倾盆而倒。
霍天正看着山洞外的状况，眉头紧皱，担心的问：“上仙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什么事？”
谷康平说：“相信我的师父，他一定没问题的。”
“谷大哥，我问你件事。”曾盐问道：“为什么你也跟我们一样喊上仙，上仙不是你的师父吗？”
谷康平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师父还不打算收徒弟，我属于厚着脸皮硬蹭上去的，所以，师父才让我喊他上仙。”
一听这话，曾盐来了兴趣，问：“那我们厚着脸皮，是不是也能跟着上仙修道？”
话音刚落，就被霍天正赏了一个脑瓜崩。
“一天到晚的，净想着什么美事，好好的待着，等风停了，一起出去找上仙。”
曾盐乖乖闭嘴，揉着自己的脑袋，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场惊骇的台风总算过去，留下一地狼藉。霍天正他们刚走出山洞，想要去寻找端瑞，却看见不远处，端瑞正朝他们走来。
端瑞右手拿着鱼竿，左手拖着一条鱼。
那是一条有三、四米长的大鱼，整个身子还在不停的挣扎。可惜，它遇上了端瑞，注定徒劳无功。
端瑞将大鱼甩到众人面前，吩咐谷康平：“去把准备好的墨水和纸拿出来。”
谷康平急忙跑进山洞，而其他人也总算有机会端详一下，端瑞所说的神鱼。
第三十四章 太上诀
如果光从外表上来看，不讨论大鱼的体型，这条鱼霍天正熟悉的很。
应该说，整个海石村的人都熟悉。
这就是一条海骨鱼。
海骨鱼随处可见，整个东海就有成万上亿条。可海骨鱼并不受渔民们待见，甚至可以说，看见海骨鱼就代表着遇到了晦气。
究其原因，还在于海骨鱼没多少肉。
拿一条正常的海骨鱼来说，一斤左右的鱼，能有六两的骨头，关节又多，骨头又重，鱼鳞还难处理，鱼皮苦涩发臭，就连剩下的几两肉也因为腥臭肉散，不能食用。
这样的一条鱼，不论哪个渔夫看见，都会暗道一声‘晦气’，然后扔回海里。
可……这就是所谓的‘神鱼’吗？
霍天正几人的心情七上八下，他们怕端瑞辛苦钓了一整天，硬扛着台风，就钓上了这么一条‘晦气’的鱼。
不过端瑞却很肯定，这就是他要钓的神鱼。
谷康平很快从山洞里出来，手上多了两样东西。
端瑞接过墨水，亲自操刀，均匀的涂抹在海骨鱼的身上。
等一圈涂抹完，端瑞拿起纸就往海骨鱼的身上拓印。
端瑞将全身的灵力发散，平稳的压在纸上，只是为了让拓印更加清楚，完整。
如此，海骨鱼的鱼拓就完成了。
海骨鱼粗壮的骨头，在拓印上反而成了一个又一个形态各异的小人，或是挥拳，或是劈砍，又或是大步流星，每个小人之间截然不同。
而鱼肉和鱼鳞，在拓印上却淡了许多，围绕着一个又一个的小人，就像是气息的运转之法。
这张鱼拓，有完整的动作和气息运转之法，活脱脱就是一本‘无字天书’。
说是无字天书也不对，海骨鱼的鱼尾部分有不规则的凹陷，拓印下来，就是三个字。
端瑞拿起鱼拓，仔细钻研了起来，这一看就是整整三天，三天的时间，端瑞水米未进，终于将《太上诀》看明白了一些。
太上诀是一本无上的功法，其中包含天地万象，只是限于端瑞的境界，他只能悟出太上诀的心法。
想要继续参透太上诀，端瑞就要突破炼气期，成为筑基期的修士才行。
要论体内的灵力多少，端瑞远远超过了炼气期该有的灵力，就算一般的筑基期修士，体内蕴含的灵力或许还没有端瑞多。
再加上太上诀的心法，使端瑞吐纳天地灵气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现在的端瑞，就像一个正在不停充气的气球，除非端瑞突破到筑基境，把气球换成气体罐，否则的话，总有一天会炸。
当然，端瑞也可以选择停止运转心法吐纳天地灵气，重新做回一名凡人。
他知道自己现在急需要做的，就是早一日筑基。
可筑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端瑞太缺乏修士的基本知识，就连如何筑基，他也不甚了解。
等回去之后，端瑞恐怕要去一趟云鹤派，问一问水柔，该如何筑基。
第二天，端瑞将太上诀拿了出来，准备教谷康平这门心法。
端瑞没有藏私的打算，谷康平多年来不辞辛劳的跟随自己，完全可以称得上端瑞的关门弟子。
现在他俩之间，只差一个师徒名分罢了。
端瑞认认真真的向谷康平讲述了太上诀的心法，可谷康平却听的一头雾水。
在他看来，鱼拓上并非心法，而是半套刀法，劈砍竖挑，身形灵动，一招一式自有变化奥妙。
端瑞让谷康平照着鱼拓上的刀法演示一遍，谷康平便以树枝为刀，当场就打了一遍。
半套刀法打完，端瑞这才开口发问。
“康平，你说说看，为什么你只看见半套刀法。”
谷康平指了指鱼拓最后面，说：“刀法到这里戛然而止，明显还有一式动作没有完成。”
端瑞又问：“那你看鱼尾巴上的三个字，是什么字。”
“天刀决。”谷康平脱口而出。
…………
端瑞猜测，这本太上诀千人千面，每个人去看都会有不同的感悟。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端瑞又让霍天正他们来看一眼鱼拓。
起初，霍天正是不敢来看的，他怕泄露了天机，自己无福消受。
在端瑞的一劝再劝，霍天正还是带着俩后辈来看鱼拓。
霍天正看了半天，却看不住个所以然来。曾盐也一样，他左一圈又一圈的走着，急的抓耳挠腮，可就是看不明白鱼拓上的东西。
在他们两人看来，这就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鱼拓，上面的东西就是墨水印。
唯独霍子昂，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响之后才缓缓开口。
“这天书……是不是叫清心诀？”
好家伙，果然如端瑞所猜测的一样，千人千面，各自不同。
霍子昂看见的是一部心法，跟端瑞的太上诀不同，清心诀这部心法是辅助修炼的，能让修炼者的灵气吐纳速度提高数倍，并且以后修炼其他功法，也会事半功倍。
端瑞一时兴起，便教了霍子昂一个手诀，就是当初在临江城，端瑞获得的手诀，可以测试自己的灵蕴如何。
一道明绿色的灵蕴乍现，这道灵蕴比当初端瑞的还要粗上不少。
看来，霍子昂是个修道的好苗子。
端瑞把实情告诉了霍天正，并且告诉霍天正，如果需要，他可以代为引荐霍子昂去云鹤派。
至于这父子俩会如何决定，不是端瑞要操心的了。
既然鱼拓已经到手，那么东海之遥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看天色风向尚好，众人便起航返程。
回到海石村，霍子昂向端瑞说了自己的决定。
他还是要在村子里待一段时间，父亲年迈，弟弟又有手疾，妹妹尚未长大，这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离开这个家。
端瑞有些欣慰，留下了一封书信交给霍子昂。
信是交给云鹤派水柔的，什么时候霍子昂想要修道了，拿着这份信去云鹤派找水柔。
端瑞相信，水柔肯定会卖这个面子给他。
又在海石村叨扰了几日，端瑞和谷康平再度踏上了路途。
端瑞打算先回远凌镇，钓上一段时间的鱼，再去云鹤派求教。
不急，反正求仙之路漫长无期。抽空钓钓鱼，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三十五章 送菜
“上仙，为啥用同样的鱼饵，你上钩的鱼就比我多呢？”
在连天河的河岸上，谷康平不禁提出了这么一个疑问。明明都是用同样的鱼饵，端瑞钓上来的鱼，怎么就比他钓上来的多了许多。
端瑞笑着说：“康平啊，这就是钓鱼的技术，你还要学，慢慢来。”
端瑞绝对不会说，这是系统给的加持，而且，自己还用了技能，大力出奇迹和两联发都正好冷却结束。
距离东海之遥回来，已经过了半年，端瑞享受着在连天河钓鱼的时光，要不是自己身上有筑基的问题要解决，端瑞多想一直钓下去。
是时候去一次云鹤派了。
当天下午，端瑞跟谷康平两人就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出发。
还没离开远凌镇呢，就看见有人敲锣打鼓，大声呐喊。
“招工了，招工了，菜行招工了。”
端瑞和谷康平正巧走过，招工的人立马朝着他们喊。
“两位小哥，要不要过来看看，这可是好营生啊。”
端瑞摇摇头没有搭话，谷康平则回了一句。
“不用。”
招工的人不死心，继续说：“我们菜行可是给青云派送菜的，万一你运气好被仙师看上，那就是平步青云，得证大道。”
这句话让端瑞停下了脚步，转头问：“给青云派送菜？”
招工的人以为端瑞心动，立马接着说：“是啊，每七日一轮，送菜上山，每一个月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的工钱，在远凌镇属于低工资了，怪不得没人应聘。哪怕随便找家酒楼当伙计，也有二两五钱银子一个月。
那人还以为端瑞会被这么低的工资给吓住，急忙补充道：“只要换了轮，就能休息七天，别看工钱低，算下来也一样啊。”
对于话里的偷换逻辑，端瑞没有拆穿，只是问：“那在山上的七天呢？”
“自然是住在山上了，吃喝都包了，就是空闲的时候帮忙处理下杂物。”
有一点招工的人没说，上去的七天基本上每天都要负责青云派的杂物，挑水、扫地、劈柴等等。
这是一个又苦又累的差事，哪怕有青云派这个仙门加持，每年都招不到几个人。
端瑞想了想，既然能混到青云派去，又何必舍近求远，去云鹤派找水柔帮忙。
没错，端瑞就是想去偷师。
先上青玉派去看看，不行再去云鹤派，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
“上仙，真的要去青玉派送菜？”
谷康平十分不解，他们跟青玉派又没什么渊源，去云鹤派至少还有水柔这一层关系在。谷康平想不明白，端瑞为什么舍近求远。
端瑞却说：“这一路去云鹤派估计又要三四个月，三四个月不能钓鱼……”
后面的话端瑞没有说，谷康平却很明白。
端瑞这是嫌走的时间太久，没办法钓鱼。
可钓鱼是端瑞生平最大的喜好，既然眼下能有就近解决的办法，端瑞自然不会跋山涉水去云鹤派。
得，谷康平没啥办法，只能陪着端瑞一起，去青玉派送菜。
上工的第一天，管事的就交代他们，运一车蔬菜前往青玉派，有人会带路，老老实实的跟着走，千万不能自己瞎走，迷路就完了。
菜行每七天给青玉派送一次菜，每次大概有十车。
端瑞跟谷康平就混在其中，名正言顺的来到了青玉派。
青玉派山门宏伟，一架玉雕的巨大门牌夺人眼球，就连两边支撑的立柱都是玉雕的，足足有一人多粗。
玉雕上有淡蓝色的灵气环绕，生生不息，久久不滞。
管事的说：“进了山门之后，就是真的到了青玉派，记住，不要乱说话，少听，少说，少问，多做事。”
说完，管事的就带着车队，走进了山门。
山门似乎有一层无形的气罩，端瑞走进去的时候，能明显的感受到一股黏着感。
走出山门，端瑞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却没有发现任何奇特的地方。
看样子，这个山门也不简单。
“愣着干什么，推车啊，”
管事的见端瑞发愣，喊了他一句。
一行人由山门大道而上，走到了半山腰，这才见到了这次接引他们的人。
一身青袍，一个发髻，一把利剑。
这就是青玉派年轻弟子的打扮。
管事的看见青玉派弟子，满脸堆笑，说：“裘上仙，人我带来了，剩下的就劳烦你了。”
裘达冷着脸，也不作声，扭头就走。
管事的习惯了青玉派的作风，知道这是看不上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挥手示意其他人赶紧推车跟上。
一路上，裘达只顾着走路，完全不理会后面的推车跟不跟的上。
除了端瑞和谷康平之外，其他推车人用尽了力气，才勉强跟上裘达的步伐。
等到了地方，所有人都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端瑞和谷康平为了不露出破绽，用手沾了一些水，抹到自己头上。
其实端瑞的举动完全多余，裘达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凡夫俗子。
端瑞他们住的地方，是一排平房，里面就有当值的人，出来交接。
只有这一批人上山，前一批人才能下山休息。
至于在山上要做什么，当值的人也悉数交代了。
他们要做的，是在青玉派早课之前，把山门的课堂给打扫干净，然后去后山劈柴挑水，等到晚课结束，他们则需要收拾好各个门房的卫生。
每周要替弟子们浆洗衣服，还要处理一些五谷轮回之物。那些年轻弟子又做不到辟谷不食，自然会有头疼脑热，拉肚窜稀。
每人选一样事情负责，两人一间房。
端瑞立刻选了打扫，每天早起晚睡，也好过替人倒大粪。
当天晚上，端瑞跟谷康平一人一根扫帚，来到了青玉派的讲课大堂。
讲课大堂常年不闭门，里面的杂物就是一些灰尘和树叶，并没有其他东西。
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端瑞他们扫完。
谷康平一边清扫，一边说道：“上仙，这讲课大堂看上去就贵，光是玉柱就有四根，修士就这么有钱吗？”
不怪谷康平大惊小怪，他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水匪，跟着端瑞修道，也尽是一些‘野狐禅’的东西，没门没派的，自然不知道修士的高贵。
修士跟凡人息息相关，不可能完全的脱离凡界。
任何一名修士，首先都曾经是一名凡人。
而绝大部分的凡人，都将长生不死的修仙求道当成最高的梦想。
这样就有了凡人供奉修士，修士庇佑凡人，各取所需。
第三十六章 藏书阁
每天的寅时三刻端瑞就要起床，准备去打扫早课要用的道场。
青玉派讲课的地方可不止一处，整座山峰连绵皆是青云派的地盘。
光是讲课大堂这样规模宏伟的地方，就有不下数十处。
端瑞故意扫的很慢，等到即将要上早课，还有一半没有扫好。
落叶遍地，尘土颇多。
今天授课的慈珠道长，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今日怎么扫的如此之慢？”
端瑞急忙回答：“仙长，小人这就加快些。”
说完，大力的挥动扫帚，扬起漫天尘土。
这么大的尘土，别说教课了，就是站在这里都有些难挨。
慈珠道长伸手一挥，一股劲风突现，将尘土吹散。
“慢慢扫吧，不要再有尘土蔓起，记得洒点水。”
说完这些，慈珠道长就不再理会端瑞，而是准备授课。
青玉派的弟子接二连三的进来，对于打扫的端瑞视而不见。
等弟子们坐下，慈珠道长拧了个手诀，便开始了讲课。
“今日，我讲道法三千，神形变幻……”
整整一节课，端瑞听了个七七八八，要不是怕拖延一节课，目的太过明显，端瑞还想继续听下去。
就这样，端瑞出没在各个大小讲课堂上。
今天，他是扫地的杂工，明天，他是拖地的杂工，后天，他是来帮忙的杂工。
整整七天的时间，端瑞硬是蹭了许多课。
可惜，蹭的再多，也没有蹭到关键点，没有一堂课讲的是如何筑基。
想想也对，这些来听课的弟子，大多都是刚步入炼气期不久，筑基对他们来说，还早的很。
端瑞需要换一种思路。
第二批送菜的人如期而至，端瑞跟谷康平两人可以休息七天。
回到远凌镇，谷康平问端瑞。
“上仙，这七天有什么收获吗？”
端瑞摇摇头：“暂时没有。”
“上仙，我倒是听见几个人在商量，说是要去藏书阁翻找秘籍，尝试筑基。”
“还有这事？康平，你知道藏书阁在哪吗？”端瑞问。
“知道，我负责扫藏书阁。”
“那正好，下一次我去扫藏书阁。”
七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端瑞他们一次推着车来到了青云派。
这一次，端瑞主动请缨，要求负责清扫藏书阁。
别以为这是美差，藏书阁占了整整一个山头，来来往往的弟子众多，基本上每天都要打扫一遍，扫一遍就要花上两三个时辰。
端瑞来到藏书阁的第一天，除了扫地别的事啥也没干。
这样下去不行，端瑞拖慢了自己扫地的动作，直至日落黄昏，藏书阁的门庭还没有扫完。
“怎么这么慢，一天了还没扫完？”
裘达不知何时来到了藏书阁，见端瑞还在打扫，不耐烦的出言呵斥。
端瑞说：“上仙，这里风大树叶又多，中午还要去吃饭。要不上仙让我带饭来这里吃得了，也省下来来回回的麻烦。”
“嗯，以后再有拖沓就不用来了。”
裘达才不关心这些凡人怎么吃饭呢，只要把地扫干净了就行。其实他这次来，是想要从藏书阁借一本书。
越过端瑞，迈进藏书阁，裘达换了一种恭敬无比的态度。
“虞师叔，我想借一本《御苍烁心录》。”
藏书阁的守卫论辈分，是裘达的师叔，他并没有放裘达进去，而是看了裘达一眼。
“《御苍烁心录》是前辈的筑基心法，怎么你能筑基了？”
裘达低头恭敬的说：“不敢欺瞒师叔，弟子正有精进，所以想尝试一下冲击筑基。”
听到这话，虞师叔笑了，笑的乐不可支。
“就凭现在，你想筑基？”
说完，轻轻的推了一下裘达。
看似轻柔的一推，裘达却感觉到一座大山迎面而来，无形的压力将他推飞，直至飞出藏书阁所在的山峰。
一掌之威，竟能如此？
端瑞都看懵了，轻轻一碰，竟然把弟子给推出了山外。
要知道，这是推，不是打，其中力量的控制完全是天差地别。
裘师叔摇头走回藏书阁，心中暗想，年轻人都是一样。以为自己在炼气期有所长进，就想一蹴而就，冲击筑基。
以裘达体内的灵力，再练上个二三十年，或许差不多可以试着筑基。
至于现在，对他来说还为时尚早。
端瑞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他也听到了《御苍烁心录》这个名字，说不定这本书对自己会有所帮助。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混进藏书阁，翻阅《御苍烁心录》。
偷偷摸摸潜行进去？
这个想法刚冒出脑袋，就被端瑞给否决了。
看门的什么虞师叔那么厉害，端瑞也不会隐匿的术法，偷偷进去只能是找死。
倒不如，先去混个脸熟，然后找个借口去打扫藏书阁内部。
这样一来，端瑞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翻阅《御苍烁心录》了。
接下来的几天，端瑞差不多每天都在藏书阁泡着，从一开始恭敬的跟虞师叔问候，到后来能随意的聊上几句。
到了第七天，端瑞就被喊进了藏书阁，帮忙打扫卫生。
原本，藏书阁的卫生都是由青云派的新晋弟子来打扫的，只是每一次至少时隔一年，所以地面看上去还是有些脏。
“小端，只用扫一楼和二楼就行，三楼你上不去的。”虞师叔善意的提醒道。
端瑞点点头：“多谢上仙，给我换了个差事。上仙放心，我一定把地扫的干干净净。”
“行了，认真打扫就是。”虞师叔不在意的摆摆手，接着便坐回了位置上打盹休息。
藏书阁每天都有人来不假，但偌大的地方，来几十个人根本算不上拥堵，端瑞可以通过视线的死角来偷看藏书阁里的秘籍。
所有人都不会对一个扫地的杂工上心，哪怕这名杂工时常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一天的时间，端瑞粗略的扫过藏书阁一楼的书籍。
虽然一楼的书籍都是些常见之物，但这也是对修仙的门派来说，要是换成端瑞，那么这些书籍都是宝贝。
可惜，端瑞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不能老是逗留在一个地方。
他要找的就只有那本《御苍烁心录》。
一楼没有，端瑞祈祷能在二楼找到这本书。
第三十七章 莫名的比试
刚走上二楼，端瑞就在第三排的书架上，找到了《御苍烁心录》。
翻开第一页，就写着一句话。
‘人定胜天，亦是天定胜人乎？’
落款是：苍炎居士和晋。
虽然不知道和晋是谁，但端瑞翻看的飞快。
在这本《御苍烁心录》记录了和晋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心得，并且还详细记录了筑基该需要准备的一切。
时间有限，端瑞匆匆翻看了一遍，便将《御苍烁心录》放了回去。
他是上来打扫的，不是上来过夜的，太长时间没下去，肯定会惹人心疑。
反正不急于一时，端瑞有的是时间来这里偷学。
日复一日，端瑞过着七天偷师，七天修炼的日子。
当然了，钓鱼这种事完全不能少，在远凌镇休息的七天，每天雷打不动，至少两个时辰的钓鱼。
奈何在系统的加持下，特别是【钓鱼佬什么都懂】这个技能，让端瑞不必苦恼《御苍烁心录》晦涩难懂的文字和绕口到不行的句式。
好比今天，端瑞正在不停的汇聚灵力，准备筑基。
对这一次筑基，端瑞还是有信心的。
体内的灵力不断汇聚灵台，只要灌满灵台，这次筑基便稳了。
可到了一半，端瑞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的灵力好像进入了无底洞一般，任凭端瑞如何催动灵力，都无法让灵台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就算端瑞的灵力比一般修士还要多上许多，可也架不住黑洞般的灵台吸引。
到最后，端瑞体内没有任何灵气，不得不停止催动灵台。
这一次，筑基失败了。
端瑞脸色煞白，谷康平在一旁担心不已。
“上仙，怎么了？”
端瑞说：“没事，就是灵力枯竭，有个两三天就缓过来了。”
“可明天就要上山，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谷康平担心端瑞，可端瑞却还是要去青玉派，他也必须去。
筑基失败，一定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问题存在，不把这个问题搞懂，下一次筑基还是会失败。
所以，端瑞必须去青玉派，偷偷摸摸的再看一回《御苍烁心录》。
如法炮制，端瑞在第二楼翻阅着《御苍烁心录》，可自己灵台的问题，在书上没有任何解释。
就在端瑞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灵台清重，不能一味的灌输灵力，还需要引导灵力在灵台内运转，否则的话，犹如入海之水。”
端瑞猛的一转头，看见虞师叔正站在自己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端瑞装傻充愣，说：“上仙，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虞师叔依旧笑着说：“说这话之前，你先把手里的《御苍烁心录》放下，才有点说服力。”
自知暴露的端瑞，索性也不装了，摊牌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虞师叔说：“灵气四溢与吐纳浑然一体，你的功法已经修练至了化境，可以自行运转，我说的没错吧。”
端瑞点点头，示意说的没错。
“灵台空泛，灵力全无，这就表示你最近冲击过一次筑基，可惜失败了。我说的又没错吧。”
端瑞无言以对，都被别人说中了，他还能狡辩什么呢。
“既然我都说对了，那道兄可知擅闯我青玉派，偷学本派秘籍，是在与本派为敌。”
虞师叔的身后有青色雷芒若隐若现，要是端瑞的回答不能够令他满意的话，这些雷芒就是招待端瑞的‘礼物’。
瞎编乱造不是端瑞的性格，既然被人发现，索性就直接说。
“我是个散修，来贵派也是想偷学秘籍，让自己筑基。”
话说完，虞师叔反倒是愣了一下。
“完了？”
端瑞点点头：“我说完了。”
“哈哈哈，有点意思，我还以为你要扯上一整圈的关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端瑞说：“本来就是偷学功法，何来清白之有。”
“爽快。”虞师叔赞叹了一声：“在下青玉派虞城臬，不知……道兄高姓？”
“端瑞……惭愧。”
虞城臬接着说：“潜入山门一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偷学秘籍，总要有个说法。”
“虞兄直说就是，不必拐弯抹角，我都能接受。”
“痛快！”
虞城臬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叹端瑞，青玉派历史悠久，不是没有散修来偷学过秘籍功法。
可能像端瑞这般痛快直接的，还是头一个。
说起惩罚，虞城臬有些犯了难。
按照规矩，偷学秘籍的散修都要被废除功法，打散灵台。
可端瑞连筑基都没有，灵台无所谓散不散。至于废除功法嘛……一本《御苍烁心录》更像是注释解析，怎么废除？
难不成用搜魂夺魄的法子，洗了端瑞的灵智？
这种阴毒的法子虞城臬压根就不屑去用。
左思右想下，虞城臬竟然想不出一个法子惩罚端瑞。
就在虞城臬苦恼之际，裘达来到了藏书阁二楼。
一见面，就开口呵斥端瑞。
“怎么扫地都不会扫吗？还在这儿发呆偷懒。”
骂完端瑞，则转头向虞城臬问好。
“弟子见过虞师叔。”
虞城臬问：“你这次来，又为什么？”
裘达拱手行礼，说：“自从上次师叔教诲之后，弟子铭记在心，只是弟子灵台涌动，似有突破筑基之象，故而来借《御苍烁心录》。”
虞城臬眉头微皱，裘达这个弟子，始终是自视过高了。
对了，虞城臬灵光一闪，相出了一个惩罚端瑞的点子。
“你要借《御苍烁心录》？”虞城臬问裘达。
“是。”
“确定？”
“弟子确定。”
“既然如此，《御苍烁心录》借你也行，不过……”虞城臬顿了顿，说：“你要赢过一个人。”
这下轮到裘达皱眉头了，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裘达知道他在新一批的弟子中只能算中上。
要是虞城臬选一个比他强的弟子，那该怎么办？
虞城臬看出了裘达的担心，直说道：“放心，我不找那些成名的弟子，你的对手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谁？
虞城臬笑着拍了拍端瑞的肩膀，说：“就是他，一个扫地的杂工。”
裘达一听，顿时脸红气胀，语气十分生硬：“师叔不想借直说便是，何故拿一个杂工来羞辱与我。”
拿自己和杂工比，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裘达作势欲走，却被虞城臬喊住。
“站住，谁说我羞辱你了？”
“拿一个杂工与我较量，不是羞辱又是如何？”
虞城臬冷笑着说：“你信不信，你任选一本书，让这杂工修炼，三个月之后，比武场上，他能赢你。”
“信，当然信，有师叔帮忙，如何赢不了我小小一个入门弟子。”裘达冷声说道。
“我不欺你，放心，这三个月全凭他自己的本事，没有人会教他。”
说完，虞城臬又给赌注加码。
“只要你赢了他，我便收你为亲传弟子，藏书阁三楼任凭你来去自由。”
第三十八章 八石图录
藏书阁三楼可是个好地方，里面存放的秘籍都是一等一的宝贝。
各种不传之秘也被放在藏书阁三楼，说实话，这个条件对裘达来说，十分有诱惑力。
裘达心中忐忑，一方面，他是真的想成为虞城臬的亲传弟子，在藏书阁的三楼来去自由。另一方面，他害怕虞城臬使什么手段，当众让自己难堪。
犹豫许久，裘达终于做了决断。
“虞师叔，是否由我任意选一本功法，什么功法都行？”
“当然。”
“好，弟子便应下了。”
虞城臬满意的点点头，要是裘达怂了，那才真的让他失望。
裘达去了一楼，找了一本功法，递给了虞城臬。
虞城臬接过来一看，哑然失笑，他手里的竟然是一本《八石图录》。
不得不感叹，裘达太会选了。
虞城臬最终还是同意了裘达选这本书。
“行，就这本，三个月之后，比武场上见。”
裘达拱手行礼，说：“弟子告退。”
等裘达恭敬的走出藏书阁，虞城臬这才看向端瑞，说：“看来道兄，怕是要有一场苦战了。”
端瑞有些不悦：“你问都没问过我，就替我下了一个赌注，恐怕不合适吧。”
虞城臬无所谓的说：“要是道兄赢了，偷学功法一事就当没有，我还恭送道兄下山。”
“那我要是输了呢？”端瑞问。
“相信我，道兄你不能输。”
虞城臬说的是不能输而非不会输，哪怕他说的轻巧，端瑞也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不过端瑞没有打算输，自己是炼气期，裘达也是炼气期，没理由自己会输给他。
一本精装的书册被扔到了端瑞的怀中，正是裘达选的《八石图录》。
“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可以问，等出了藏书阁，再问可就没人教你了。”
端瑞没有翻书，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端瑞有些不明白虞城臬的动机，让自己去和青玉派的弟子比试一场，到底要干什么。
难不成真觉得端瑞他会输？
虞城臬长叹一声：“哎，所谓不破不立，裘达一路顺风顺水，他需要一些挫折。”
有些话虞城臬没有明说，不止是裘达，所有青玉派的弟子都有这个毛病。
天下大定，世间安平，他们各个眼高于顶，心态膨胀，几个炼气期的弟子，不过稍稍有些进步，就想着突破筑基。
他们才修炼几年啊，就想着筑基了。
与实力不匹配的心态，注定他们会摔得很惨。
虞城臬爱才，不愿意青玉派的弟子最后落一个伤仲永的下场，所以才有了端瑞和裘达的比试。
他要裘达承受挫折，顺便告诫所有弟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听了虞城臬的言辞，端瑞默不作声的应下了这场比试。
没办法，说来说去，谁叫他理亏呢。
端瑞临走前，虞城臬还交代他，不能使用自己的功法，必须用这本《八石图录》里的功法。
不管怎么说，端瑞算是白赚了一门功法。
回到居住的平房，端瑞这才翻开《八石图录》仔细看。
等端瑞通篇看完，发出了跟虞城臬一样的感叹。
裘达太会选了。
这本《八石图录》说白了，就是一本防御性的功法。
八石对应灵穴‘开、休、生、伤、杜、景、惊、死’这八门，又应灵力属土，专门强化防御，所以便叫八石图录。
裘达的算盘打的挺好，八石图录原本就是专门提升防御的功法，就算端瑞侥幸练成了，也没有任何杀伤力。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人，裘达自问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端瑞本身的防御就有点夸张。
一气通玄法的气盾，哪怕站着让裘达打也打不破。
现在又给端瑞一本《八石图录》，算是让端瑞的抗揍程度又强上了一分。
依照功法内的诀要，端瑞开始将灵力引到对应的八门灵穴。
不一会儿，端瑞就成功引导出一门一石。
如法炮制，只不过是短短一天的时间，端瑞就可以催动四门四石。
而这一天的时间，让端瑞跟裘达比试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想来看看，这个不起眼的杂工到底长啥样。
端瑞也第一次受到了围观的待遇。
他去扫地，一堆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去挑水，一堆人跟在后面指指点点，他去劈柴，总有人漫不经心的走过。
“我说……你们要实在想看，可以出来，没必要躲在树后面。”
端瑞停下了手里的斧头，无奈的说道。
紧接着，不远处的树后走出来一男一女。
“嘻嘻，我来看看，能让裘师哥气成那样的杂工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女的一身山青色软袍，其余装扮也跟其他弟子一样，唯独头发梳了两个马尾辫。
男的看上去则比女的严肃的多，第一句话就是向端瑞赔礼。
“对不住，我家师妹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位兄台见谅。”
难得碰上这么有礼貌的，端瑞也好声好气的回了一句。
“没事，看呗。”
这话让女的更加来劲，蹦蹦跳跳的跑到端瑞附近。
男的赶紧追了上来，说：“乔师妹，不得无礼。”
“聂师哥，放心吧，我没打算怎么样。”乔冉笑着说：“我就想问问他，八石图录练完了吗？”
聂人杰急忙道歉：“我师妹不是这个意思，兄台勿怪。”
端瑞无所谓的摊手，说：“还行吧，反正三个月后的比试我不会输。”
“哟，可以啊，我没看错你。”
说完，乔冉开心的拍了一下端瑞的肩膀。
聂人杰急忙拉过乔冉，再一次的对端瑞致歉。
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俩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一个温润而雅，一个古灵精怪。
端瑞没有理睬他们，继续自己的砍柴事业。
这时候，乔冉说：“对了，我们下注你赢，你可以一定要赢哦，保持刚才的气势。”
等等，下注？
端瑞问：“赌注是什么？赔率多少？”
聂人杰想要劝阻乔冉，可惜嘴长在乔冉身上。
“赌注是灵石，没有灵石的用黄金来替。赔率我就不说了，担心伤你的自尊。”
乔冉很‘贴心’的没有说出赔率。
第三十九章 输赢
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被人下注，端瑞总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
“你下了多少？”端瑞问。
乔冉抬头盘算了一下，说：“不多，两枚灵石。”
端瑞可没灵石，只能接着问：“换算成黄金多少？”
“一百两。”乔冉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五十两黄金一枚灵石，算下来就是一百两。”
一百两黄金，端瑞可拿不出来。想不到这些人竟然这么有钱，随手就是一百两黄金。
乔冉接着说：“不过我的聂师哥可没下注，他不喜欢跟人赌。”
聂人杰有些尴尬，只能用假笑来掩饰。
端瑞接着乔冉的话茬说：“这样，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帮我去下注两个灵石，也赌我赢。”
乔冉白了端瑞一眼，说：“灵石呢？想空手套白狼，做梦。”
“灵石我没有，但我有别的东西啊。”
“有什么？”乔冉问。
“有你们虞师叔欠我的一个人情。”
端瑞开口就是忽悠，反正把锅甩到虞城臬身上，他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乔冉又翻了一个白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怎么可能让虞师叔欠你人情。”
这话说得，看来端瑞不露一手，是震不住这小丫头片子。
端瑞不废话，直接运功催动灵力，八门八石其中的生、惊、休三门显现。
“直接打过来，不用客气。”
乔冉被端瑞的表现吓了一跳，八石图录这门功法她也知道，可一个杂工，不过几天的时间，竟然能练出三门三石，这也太吓人了吧。
难不成，这个杂工真的跟虞师叔有关系？
乔冉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手里却没有停下。
一道青色凌冽的剑气直刺端瑞的面门。
三石运转，很轻松的替端瑞挡下了这一道剑气。
乔冉两眼放光，惊喜的说：“可以啊，能挡下我的剑气，看来我那两枚灵石不会白白送人了。”
说完，又是数道剑气射出，一一被端瑞挡住。
这下乔冉彻底相信了端瑞的说辞，要不是虞师叔的特意安排，这样一个天才怎么可能会是杂工。
一旁聂人杰也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场比试只是虞师叔收徒的一个借口，谁知道端瑞竟然真的天资过人。
他不是没有练过八石图录，只练到五门五石便不再精进。主要这门功法需要太多的灵力，而且还是个纯防御的功法，精进缓慢。
这门功法，聂人杰足足修炼了两年，他才不相信端瑞只用不到七天的时间就能修炼到三门三石。
不用说，肯定是虞师叔故意为之。
至于虞城臬的目的是什么，聂人杰不得而知，但他相信，裘达并非胜券在握。
乔冉又射出几道剑气，都是无功而返，并端瑞的三门三石轻松挡下。
“行了，我不试了。”乔冉嘟着嘴说：“你要拿虞师叔的人情给我，我也不敢要，不过两个灵石嘛，我还是有的，记住，这一次你要是输了，我饶不了你。”
乔冉的家世深厚，这几个灵石对她来说，就是一年的零花钱罢了。
但她跟裘达不对付，原本下注端瑞也只是气不过裘达的嘴脸。
乔冉跟聂人杰两人回去听课，端瑞在砍完柴之后想了想，既然自己都成了名人，索性也不去做杂工的工作。
每天就捧着一本《八石图录》做做样子。
有长老讲课，端瑞就去听课。
每天固定的几堂课，端瑞一节都没落下。
虞城臬的面子还是很足的，毕竟他是青玉派的大师叔。
所以，端瑞到哪儿都没人赶他，任凭他在那儿听课。
长老讲课的时候，端瑞在一旁听课。
弟子比武的时候，端瑞在一旁听课。
讲解道法的时候，端瑞在一旁听课。
总之，三个月的时间，端瑞走遍了青玉派的上上下下。
今天，也到了虞城臬跟裘达约定好的时间。
比武场上，裘达一身劲装，翠绿的衣裳噌噌发亮，手中的宝剑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趾高气昂的站在比武场中央，向虞城臬抱拳行礼。
“今日弟子斗胆赴约，请虞师叔见谅。”
话里说着斗胆，神态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今天这场比试，裘达势在必得。
虞城臬笑了笑，转过头跟掌门说道。
“掌门师兄，你看这些娃娃像不像我们当年。”
掌门没好气的说：“他们可比不上你，当年你可是差点拆了大殿的主，师尊见你都害怕。”
虞城臬尴尬一笑，说：“不是说好不提这茬，怎么你又提了。”
“你先告诉我，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掌门询问道。
“这些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安逸太久，不知艰险二字。”虞城臬轻微的叹息了一声，接着说：“是要有个人来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掌门说：“所以你就找了这么一个杂工？”
“看着吧，我找的可不是普通的杂工。”
在裘达上场之后，端瑞这才慢慢走进比武场。
直至端瑞站在裘达面前，裘达都没有拿正眼看过端瑞一眼。
好大的心气。
端瑞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虞城臬非要自己来跟裘达打上一场。
眼高于顶，说的就是现在的裘达。
比试的双方都到了，四周也围满了观众。毕竟这么特殊的比试，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怎么可以错过。
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虞城臬便宣布比试开始。
“此次比试，以道法会友，不得杀人，点到为止。”
虞城臬的话音刚落地，裘达便朝着端瑞冲来。
裘达整个人压低，配以青玉派独有的身法秘术，端瑞眼前竟然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裘达。
一真一假，两个裘达同时朝端瑞发起攻击。
利剑出鞘，一剑刺向端瑞的喉咙。另一剑，则刺向端瑞的脚踝。
别看朝着要害攻击，就连裘达自己都知道，这一招不可能奏效。
果然，端瑞使出二门二石，精准的挡下了这两剑。
不过，这两个裘达都是假的，一击不中之后，立刻化成了一团雾气散去。
接着，裘达出现在端瑞的身后，灵力凝结成一道剑气，朝着端瑞的后背斩去。
这一剑，用了裘达五成的灵力，他自认为，端瑞挡不住这一剑。
可惜，端瑞还是轻松的挡了下来。
三门三石。
看着端瑞周围浮动着的三门三石，裘达略微有些惊讶。
三个月的时间能修炼出三门三石，光是这份资质就不弱于自己。
第四十章 一切，皆有可能
三门三石的出现，让裘达吃惊，但也仅限于吃惊了。
他手里还有一个法宝没用，那个才是决胜的关键。
裘达接着使出剑气，这一次，是三道。
三道剑气，迅如急雷，端瑞刚将三门三石运转，就撞上了这三道剑气。
接着，又是三道，随后，还有三道。
裘达催动着体内的灵力，不停递招，连续十二道剑气过后，他的杀招图穷匕见。
是第四道剑气，比之前的十二道剑气还要凌冽，从端瑞的视野死角突然杀出，为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掌门乐真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颔首赞许，裘达能催生出第四道剑气，可见他在年轻一辈当中，属于佼佼者。
围观的弟子们也在私下惊叹，裘达一直以来都只能催生出三道剑气，没想到竟然还藏有一手。
剑气由下而上，直指端瑞的右眼，只要再进三寸，端瑞的右眼就会彻底变瞎。
就在裘达认为自己已经获胜的时候，第四门四石替端瑞挡住了这道剑气。
“怎么可能？短短三个月，竟然练出第四门。”
裘达说的咬牙切齿，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画面。
可他要是知道，三个月的时间，端瑞已经练出了七门七石，不知会有何感想。
端瑞从始至终未动一步，并且保持着覆手的姿势。
这让裘达心中火起，摆明了是看不起他。
怒火中烧之下，裘达也管不了许多，将手中的宝剑缓缓抽出。
从比试开始，裘达手里的宝剑一直都未出鞘，只因为这柄剑裘达自己都控制不好。
连刃，是这柄剑的名字，准确的说，是这件法宝的名字。
连刃是裘达家中长辈所赠，以前一直是筑基期修士所用的法宝，能白地生刃，瞬斩万物。
可裘达的修为不够，灵力不足，只能使出连刃最基本的一招。
白地生刃。
连刃一出鞘，裘达就感觉到一股子压迫力，似乎手中剑有万钧重。
剑尖朝下，裘达将全身灵力灌入连刃当中，接着，便向地面轻轻一刺。
下一秒，端瑞所在的位置破地而出数十把剑刃，每一把都由灵力所化，坚韧无比，削铁如泥。
端瑞被困在利剑牢笼之中，稍有不慎就被会利刃穿心。
既然裘达祭出了他的杀招，端瑞也没有藏着的必要。
七门七石，全力发动。
端瑞灵力全开，在一片惊呼中，挡下了这一招。
裘达不可置信的看着端瑞，伸出手颤抖着指向端瑞。
“怎……怎么可能。”
这时候，端瑞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一切，皆有可能。”
端瑞修炼至七门七石，引起了所有人的惊呼。这下没人能忍住，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个不起眼的杂工。
就连掌门都跟虞城臬说道：“不错，能找到这么有天赋的弟子，不错。”
掌门以为这是虞城臬替端瑞办的一场造势比试，只要端瑞赢了，虞城臬就能名正言顺的把端瑞收入门下。
虞城臬只能尴尬的陪着笑，今天这场比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原本在他的设想中，裘达最多使出三道剑气，可今天竟然连法宝连刃都用出来了。而端瑞更加出乎虞城臬的意料之外，三个月的时间，竟然练出了七门七石。
想当初，虞城臬练出七门七石花费了整整大半年的时间。
虞城臬还真的动了收端瑞为徒的心思，等到比试结束，他要去探一探端瑞的口风。
比试还在继续，裘达仍不死心。他游走在端瑞的四周，伺机而动。
能修炼出七门七石确实令人惊讶，可说到底，《八石图录》也只是一门防御功法，大不了，耗成一个平局。
裘达算盘打的好，要是端瑞真的只练过一门功法，或许还就让裘达耗到平局。
不过端瑞没有平局的打算。他可是下注了两枚灵石，赌自己赢的。
端瑞的方法也很简单，一个字，揍。
就用蛮力揍。
裘达离端瑞太近了，一时不注意，被端瑞贴近了身。接着，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突兀的出现在裘达眼前。
一声闷响，裘达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在地。
这种街头斗殴的打法，让裘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挨了端瑞一脚。
拳打，脚踹。
端瑞才不讲究什么章法，饱以老拳照面就打。
虽然裘达试着运用防御法术来抵挡，可架不住端瑞的灵力深厚。
直接用灵力来硬冲破裘达的防御法术，一拳又一拳打的那叫一个结结实实。
不一会儿，裘达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掌门也在这个时候喊停。
“胜负已分，比试完毕。”
端瑞有模有样的向四周拱手致谢，全然忽视了背后裘达憎恨的眼神。
乔冉是第一个跑上来恭喜端瑞的，可她话还没有说出来，有人却大喊了起来。
“这不公平，裘师兄输的冤枉！”
循声望去，竟然是刘祈年。
刘祈年一早就认出了端瑞，只是他原本以为裘达必胜无疑，所以就没有声张，现在裘达输了，他便没有忍下去的道理。
“这人不是杂工，当年就是他，在远凌镇不肯交奉钱，我去好言相劝，反而出手伤我。”
好一个好言相劝，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刘祈年说的也没啥错。
端瑞无奈的摊手，示意虞城臬该怎么办？
虞城臬看着有些骚动的弟子们，说：“他叫端瑞，确实不是一名杂工，而是我请来特意磨练你们的。”
虽然虞城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接着说：“裘达，你可是负责每七日的杂工交接？”
裘达站起来回答：“弟子确实每七日就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虞城臬粗暴的打断。
“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裘达回答道。
“既然是，那你就看不出来，端瑞小友，也是修道之人吗？”
“弟子愚钝，看不出来。”
“你并非愚钝，而是不屑。”虞城臬的声音掷地有声：“你不屑去看那些凡夫俗子，不屑去看那些不如你的师弟，不屑去看那些古言经义。所以，你才会看不见一个炼气期的修士，所以，端瑞道友才可以堂而皇之的成为青玉派的杂工。是青玉派，怠慢了别人。”
字字诛心，字字要害。
虞城臬指出了裘达的眼高于顶，也让裘达无言以对。
这场闹剧的谢幕，是在虞城臬的劝诫中结束的，以裘达一人之败，替所有青玉派弟子上了一课。
第四十一章 京城
“道友，真的不留在我们青玉派？”
比试结束之后，端瑞就以客卿的身份落座青玉派。
只不过，端瑞待了一个月，便启程辞行。
在虞城臬的帮助下，端瑞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筑基失败的原因。
简单来说，就四个字：灵力不够。
端瑞修炼的《一气通玄法》能够迅速的汇聚天地灵气，以自身灵力为基，吐纳吸引。
这样的功法能保障端瑞体内灵力磅礴浩瀚，但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筑基需要的灵力对比其他人，简直是天文数字。
解决方法也很简单，找个灵气多的地方继续修炼《一气通玄法》，直至灵力达到筑基的要求。
并且，筑基也不是一味的灌输灵力至灵台，需要特殊的心法运转。
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
虞城臬索性卖个人情给端瑞，特意附赠了青玉派的筑基心法。
至于灵气充沛的地方，大梁国境内，只有一个。
国教山门。
国教是大梁皇室亲封，作为与人间联系最为密切的仙门，千百年来，人们早已把国教当成了一种尊称。
国教山门位于天行山脉中的一处，不远处就是大梁国都。
天地灵气，人间气运，全都汇集与一处。
要论哪里的灵气充沛，整个大梁国境内除了国教山门没有第二个地方。
端瑞辞行也正是为这，他要远行去国教山门看看。
虞城臬有些不舍，端瑞天资过人，要是留在青玉派，虞城臬有信心，端瑞可以成为青玉派第一个突破元婴境的修士。
可惜，端瑞自在惯了，不喜欢被限制在一个门派里。
而最主要的是，国教山门有一道灵泉温润整座山峰，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灵鱼神物。
端瑞在听过虞城臬介绍之后，心下痒痒，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灵泉钓鱼。
告别了虞城臬之后，便跟谷康平两人，再次踏上了路途。
一路上不大太平，端瑞在一些村子都会遇上妖怪，虽然两三下就能打发，但遇上的次数一多，就难免令人起疑。
“康平，你有来过京城吗？”
谷康平笑着回答：“上仙，我以前就是一个水匪，哪里有福气来京城。”
“我们一路走来，差不多遇上了十几个妖怪，我还在想，是不是京师附近一直不太平。”端瑞说道。
谷康平说：“是二十三个妖怪，打死了十七个，剩下的都被跑了。”
端瑞心算了一下，发现谷康平没有说错，不由感叹。
“看来还是临江城安稳，我在哪儿住了四年，都没有遇上一只妖怪。”
其实，端瑞不知道的是，京城附近其实在一年前还国泰民安，只是最近这一年，妖怪突然的多了起来。
朝廷甚至派出过三万人的大军，就为了围剿这些肆虐在京城附近数百里的妖怪。
这种行动无疑属于大象踩蚂蚁，吃力不讨好。
很快，朝廷叫停了大军，转而求助国教山门。
由国教山门派出修士，替大梁朝剿灭境内的妖怪。
要是没有国教山门派出来的修士，现在这条官路上的妖怪，会多出一倍。
个中缘由，端瑞不得而知。
花费近两个月的时间，端瑞总算来到了大梁的国都——汴梁城。
大梁的国都不愧为一国之都，城高千尺，宏伟不凡。城门口，还有一排雕塑耸立，供后人观瞻。
一队队披甲执戎的军士，守在城门口，盘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端瑞和谷康平两人排在队伍的中间，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来国都干什么？”士兵问道。
“仰慕国教山门，特意来观瞻。”
“哼。”
士兵冷笑了一声，仔细检查完就放端瑞过去。
只是在端瑞走远后，轻声的说了一句。
“又来个不自量力的。”
…………
汴梁城物价颇高，一间普通的客栈住一晚就要三两银子。端瑞看着自己兜里的一袋灵石，有些犯了难。
赢了裘达之后，乔冉送给他一袋灵石，说是赢来的赌注。
端瑞也没有拆开细数过，跟银两放在一起就上路出发。
等端瑞走进客栈要住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兜里只剩下灵石了。
正纠结这个客栈收不收灵石，谷康平替端瑞解了围。
“掌柜的，两间上房。”说完，掏出一锭银子。
“好嘞，两间上房里边请。”
客栈掌柜笑着迎客，只有端瑞尴尬的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天晚上，端瑞就打算去找个地方，把灵石给换成黄金。
“掌柜的，这儿附近可有黄金换灵石的地方？”
这个问题让掌柜有些犯难，地方倒是有，只是……
“客官，不知你为啥要去换灵石？”
一听掌柜这么说，端瑞就知道掌柜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不是的，我是想拿灵石换成金子。”
“灵石换金子，那就更不能去换了。”
端瑞问：“掌柜的，为什么这么说？”
客栈掌柜看了一下周围，没什么旁人在，便拉着端瑞往柜台里走了几步，然后压低了声音。
“附近倒是有一家店铺，叫做灵蕴坊，专门做灵石的生意。只是……”
“掌柜的，有话但说无妨，我不外传。”
“那里黑的很，去了肯定会吃亏。”
端瑞有些疑惑，灵石生意还能有黑的？
“怎么个黑法？”
“一枚灵石成色好点的，大概能值七十两金子，成色差点的呢，也值五十两金子。可那灵蕴坊只给这个数。”
说完，掌柜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三十两黄金？”
掌柜的点点头，接着说：“这还不算，你要是拿黄金去买灵石，那才是真的吃了大亏。”
端瑞直接问：“多少一枚？”
“一百两一枚。”
就连端瑞都有些诧异，这一来一回，净赚七十两黄金，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掌柜的，灵石可都是修士需要，灵蕴坊这么黑，就不怕惹上了不能招惹的人？”谷康平询问道。
掌柜摇摇头，说：“灵蕴坊的背后可是国教，谁敢那么不开眼，去找国教的麻烦。”
接着，掌柜的话锋一转。
“要是两位信得过鄙人，鄙人倒是可以替两位牵线搭桥，有个买主最近正好要买灵石。”
原来，掌柜的在这里等着他们。
端瑞哑然一笑，得，就在这儿卖吧，也算不浪费掌柜的口舌之利。
端瑞当即掏出一枚灵石，问：“掌柜的，你看看，这枚灵石值多少？”
掌柜小心翼翼的接过灵石，端详了半天，然后开了一个价。
“五十五两，金子。”
价格不贱不贵，端瑞点头应允，算是完成了这笔交易。
端瑞感叹，早知道这客栈收灵石，自己也不用让谷康平来出这房钱。
第四十二章 天地会
掌柜见端瑞答应了下来，便把灵石还给端瑞，自己则去找买主过来详谈。
一盏茶的工夫，掌柜就领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端瑞一看就看出，这个人并非修士。
没有灵气环绕，没有灵力流动，脚步轻浮不稳，面有饥色，脸颊深陷。
端瑞不明白，这样一个人需要灵石做什么？
又或者，他是替别人跑腿办事的？
男子坐下，说：“灵石呢？”
端瑞递过灵石，男子顺手接过，放在桌面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晶片，仔细观察。
在看见琉璃晶片的时候，端瑞都被惊到了。他在想，这个世界上也有单片眼镜吗？
琉璃晶片透明无色，被打磨的光滑洁净，原本就是当做眼镜来使用，难怪端瑞会吃惊。
男人左看右看，将灵石看的仔仔细细。
“这枚灵石不错，就按掌柜说的价钱成交吧。”
说完，男人就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端瑞接过银票，问：“你这镜片……”
男人看了端瑞一眼，可能是因为端瑞卖给了他一枚灵石，耐着性子解释。
“这是琉璃晶片，我们发现，只要打磨到一定的角度，看东西就可以放大。说起来，我这人眼神不好，离不开晶片。”
好家伙，都发现了凹透镜原理。
“我们？不是你一个人要灵石吗？”
“我一个？”男人苦笑一声：“我不能修炼，要灵石干什么？”
这句话引起了端瑞的兴趣，不由追问了一句。
“恕我冒昧，敢问兄台，你要这灵石做什么？”
男人说：“当然有用，真金白银买的东西，总不能扔了吧。”
男人不肯细说，端瑞只能换一种方式询问。
“兄台高姓？我这里还有一枚灵石，不知兄台还要不要。”
“免贵姓高，单名一个衡字。”
“高衡兄，这枚灵石可以做价几何？”
端瑞一边说，一边又掏出一枚灵石。
这一枚，比刚才那枚灵石质地还要好。
其实，灵石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并非单纯的石头。如果要找一个类比，玉则更为相像。不同的玉，质地不同，价钱也不同。灵石也是这样，质地不同的灵石，能提供的灵气，也大不相同。
高衡接过灵石，拿出琉璃晶片，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枚灵石成色更好，应该聚集更多的灵气，价格至少值七十两黄金，不过……”
“不过什么？”
高衡面露难色，说：“不过我们天地会囊中羞涩，吃下一枚灵石已经是极限了，第二枚恐怕短时间内吃不下。”
噗，端瑞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这名字起的，是要去造反吗？
高衡没有关注端瑞的表情，自顾自的说：“要是你能给我们留一段时间，等筹到了钱，我一定第一时间来买。”
端瑞笑着摆摆手，说：“钱不钱的另说，我倒是很好奇一个问题，只要你能替我解惑，这枚灵石我给你们留着。”
“什么问题？”
端瑞指了指高衡，说：“你不是修士。”
“不是。”高衡点点头。
“那要灵石做什么呢？还是说，你替别人跑腿办事。”
高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告诉端瑞，反正他们在做的事光明正大，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
“我们在研究灵石。”
高衡向端瑞讲述了他们天地会的由来。
这是一群由不能修炼的文人墨客组成的文会，一开始只是写写小诗，做做小词，来抒发一下心中志向。后来，有人提出了仙与凡的区别，一些人认为仙人和凡人没什么区别，而另外则认为，仙凡不同。
可天地会里的都是受过圣贤书教诲的人，哪一个愿意承认自己低人一等呢？
所以，仙凡相同的理念在天地会传播，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开始研究天地灵气和自身灵力，想要找出修士跟凡人的区别所在。
这种理念让人惊讶，但端瑞却十分赞同他们的理念。
不知不觉，端瑞跟高衡谈了一个多时辰。
等到高衡兴致勃勃的将往天地会理念，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
“不行了，我得赶快回去，要不然他们该等急了。”临走前，高衡还不忘对端瑞说：“下次，下次我们再好好聊聊。”
直至高衡急冲冲的走出客栈，端瑞这才忍不住摇头。
其实，端瑞对高衡并不反感，反而很支持他们的理念。
倒是全程旁听的谷康平，有些不忿。
“这些酸学究，整天只会说些不着边际的空话。上仙，不要被他们搅了兴致。”
“搅了兴致？”端瑞反问：“康平，你为什么会觉得高衡的话，会搅了我的兴致。”
谷康平说：“我听不懂他们那些之乎者也，但我知道，他们说上仙跟凡人相同，这不是屁话嘛，上仙就是上仙，不说万民景仰，也不是几个凡人能比的。”
在谷康平的眼里，端瑞已经被神话了。突然有人说，他跟随了这么多年的端瑞，其实跟凡人一摸一样，要是谷康平不生气，那才有鬼。
对于谷康平的想法，端瑞没有去纠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没必要去强求别人接受自己的理念。
有了钱之后，端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一张面额最大的，递给谷康平。
“万万使不得，上仙，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谷康平连忙摆手拒绝。
端瑞佯装不悦，道：“康平，这钱你要是不收下，那以后咱们就不住店了，省的花钱。”
在端瑞的强硬要求下，谷康平这才无奈的收下了银票。
今天晚上，端瑞原本的打算是好好休息一碗，第二天再启程前往国教山门。
可当天晚上，两名不速之客的拜访，让端瑞好好休息的愿望落了空。
“嘭！”
一声巨响过后，一只巨大的蝙蝠妖，冲进了端瑞的房间，直奔端瑞而来。
躺在床上休息的端瑞，听到动静之后立刻起身，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巨大的爪子。
妖爪削铁如泥，朝着端瑞的肩膀狠狠抓去，蝙蝠妖还大声喊叫道。
“交出灵石，饶你不死。”
可惜，蝙蝠哪怕成了妖，视力依旧不行，它看不见自己的爪子，只抓在了气盾上。
第四十三章 黑蛟
听到灵石两个字，端瑞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巴掌饱含符箓之力，直接把蝙蝠妖拍在地上鬼叫连连。
一只脚踩在蝙蝠妖的头上，端瑞稍稍用力，就听见蝙蝠妖的求饶声。
“饶命，饶命。”
“说，谁派你来的。”
“没……没人派我来。”
鬼才信，端瑞脚下继续用力。
“要是不说实话，你猜你的脑袋会不会被我踩烂。”
“我说，我说。”蝙蝠妖大声求饶，急忙说道：“我是灵蕴坊派来的，为的是吓唬吓唬你，让你交出灵石。”
灵蕴坊？
听到这个答案，端瑞轻蔑的笑了笑。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灵蕴坊跟端瑞压根没有任何交集，这个名字还是下午的时候，从客栈掌柜那里听到的。
知道端瑞有灵石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客栈的掌柜，另一个则是天地会的高衡。
突然扯出一个灵蕴坊来，端瑞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脚下越来越用力，端瑞就不信了，这个妖怪会守口如瓶，不说出真正的主使。
蝙蝠妖的额头已经渗出鲜血，它也艰难的将眼神看往窗外。
“救……救命。”
话音落地，一声叹息传来。
“哎，要老夫说你什么好，这么点事都办不成，真替大王丢脸。”
这声音端瑞有些熟悉，就是早上客栈掌柜的声音。
掌柜走进了端瑞的房间，只是此时此刻，掌柜的神态已经完全不同于早上的时候。
额头上青筋乍现，布满了大半张脸，双眼血红狰狞，最为夸张的，是掌柜的额头上，长出来一个黑色的犄角。
“既然你不想活命，那就别怪某家心狠了。”
端瑞只觉得好笑：“就凭你头上有犄角，装什么小龙人。”
小龙人三个字让掌柜脸色一沉，说：“我乃云河黑蛟，不是什么小龙人。”
端瑞笑着点头，说：“对，你角是挺黑的。”
无礼的态度彻底惹恼了掌柜，掌柜对准端瑞，张大了嘴巴，而在它的嘴中一团凌冽的妖气正在凝聚。
蛟吼，是黑蛟的成名绝技之一，被黑蛟吼中，非死即伤。
而就在黑蛟嘴中妖气凝聚到最高峰时，一声怒吼打断了它。
“妖孽，看刀！”
谷康平跃起跳劈，正是天刀诀中的一招，堕山华。
刀刃狠狠地斩在了黑蛟的犄角上，黑蛟聚集的妖气也在瞬间消散四溢。
端瑞之所以激怒黑蛟，就是为了替谷康平吸引注意力，能让他打一个出其不意。
黑蛟用手捂住额头，暗红色的鲜血流淌了一地。谷康平那一刀，差一点就能斩断它的犄角。犄角对于黑蛟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犄角受伤，功力大失，黑蛟现在只能先行撤退，再寻办法。
“后会有期。”
黑蛟现出真身，一条黑色的蛟龙夺窗而逃。
黑蛟飞的很快，端瑞跟谷康平两人都及时出手，可也只能在黑蛟身上留下两道伤罢了。
眼睁睁看着黑蛟逃走，谷康平有些不忿。
“要是再让我砍一刀，它绝对走不了。”
天刀诀也是天书的一部分，单论威力，可比端瑞只练了一层的太上诀强多了。
端瑞却说：“不慌，还有一个呢。”
说完，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蝙蝠妖。
蝙蝠妖自知被抛弃，立刻坦白道：“上仙饶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哟，还能拽文。”
“跟在大王后面，听大王学过几本诗经。”
端瑞问：“你口中的大王到底是谁？你们来汴梁城又做什么。”
蝙蝠妖为了自保，一股脑的将所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我们大王，叫兀鹫……”
兀鹫是十万大山中的大妖之一，又称金喙大王。手底下有四万多小妖，在十万大山中，也算是一方诸侯。
十万大山有妖不下千万，各个大妖掌管着各自的地盘，和人类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甚至不会去人类的地方。
十万大山就像是人类和妖怪的分界线，楚河汉街，魏晋分明。十万大山的妖怪突然出现在人类的城市，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而这一切端瑞都不知道，不明白事情的严重，只当是一般的妖怪入侵城镇。
端瑞脚下稍稍用力，问道：“这间客栈是你们开的？”
“疼，疼，疼。”蝙蝠妖喊着疼：“上仙，松松脚吧。”
“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这里的掌柜被黑蛟吃了。”
“你们大费周章的潜入汴梁城，到底想要干什么？”
“上仙，我只知道，大王要我们在汴梁城闹起来，闹的越大越好，别的都不知道。”
“闹起来？”端瑞问：“那你们潜伏在客栈，也没闹起来啊。”
蝙蝠妖说：“这是黑蛟的意思，说是大王交代过它，要它暗中陷害国教山门。”
如果蝙蝠妖没说谎的话，那么端瑞能明确感受到阴谋的味道。
又问了蝙蝠妖几句，可做为一个小妖，它知道的实在有限。
既然问不出什么，端瑞索性就给它个痛快。
脚下一用力，踩爆了蝙蝠妖的脑袋，黄的白的红的，流了一地，腥臭难闻。
“这里是住不了了，走吧，收拾行李，去国教山门。”
端瑞和谷康平两人连夜离开了汴梁城，原本最近不太平，汴梁城的城门街道都实行宵禁。唯独通往国教的路，不设限。
等端瑞他们来到国教山门前，已经是三天后了。
国教山门有奇峰巨石，哪怕没有走上山，端瑞都可以感觉，这里的灵气比其他地方还要浓烈。
不同于青玉派，国教山门并没有巨大耸立的玉柱牌架，任由人们随意上山。
只是谷康平走到半山腰处就走不动了，他需要坐在原地运转心法，吐纳天地灵气。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国教山门的灵气充沛，这些充盈的灵气对凡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过度充沛的灵气，会对人的五脏六腑造成压力，一般人走到山脚下，就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谷康平现在算是炼气期的修士，可他未经锤炼的身体只能支撑他走到山腰。
山腰就山腰吧，端瑞索性就选一个附近的地方，在这里修炼，早日突破筑基期。
端瑞选的地方，正好有条小溪，溪水的源头，就是一眼灵泉。
两人就近搭了一个草屋，便打算在这儿修炼一段时日。
第四十四章 剑仙
“上钩！”
端瑞钓上了一条觅灵鱼，今天的午饭算是有着落了。
觅灵鱼是国教山门内灵泉特有的鱼种，通体白色，一个巴掌大小，肉质细腻，除了刺多一点，没什么其他毛病。
这种鱼依附灵泉而活，吃下去能够提供微弱的灵力。
有时候，寻常人头疼脑热就买一尾觅灵鱼来吃，当作一味食补的药。
当然，觅灵鱼的价格不便宜。
等谷康平把柴火背回来，就可以生火做饭了。
不一会，谷康平就背着一捆柴火，来到了他们俩的草屋。
“上仙，我又碰上于老头了。”
谷康平的话里透露出一股无奈，打又打不过别人，只能向端瑞诉苦。
端瑞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还是那几句老话，说我们修仙修仙，还要吃东西，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端瑞冷笑一声，说：“他也是炼气期的修士，又不能辟谷不食，下次看见他，直接当着他的面吃东西。”
国教山门宽阔无比，主峰高耸入云，其他山峰也颇为雄伟。这样一处灵气充沛的修炼圣地，又不可能只有端瑞两人来修炼。
整个大梁国，接近一半的散修，都在国教山门修炼。
他们不会自讨没趣的去山巅修行，那里是国教的地盘，全部分散在各个山峰的山腰处，大大小小，好几百处。
谷康平口中的于老头，就是一名散修，恰好住在附近。有一天看见端瑞他们吃鱼之后，就不屑与端瑞来往。
用他的话来说，修仙求道自当以浩然正气为食，以日月精华果腹。
说白了，就是吃一些花露、果子充饥。
端瑞对此嗤之以鼻，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所以，这两人的关系不怎么对付。
吃完了鱼，夜色降临，一堆篝火配上漫天星光，端瑞拿出了一个地瓜，架在篝火上烤着。
“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烤地瓜，那时候家穷，没啥好吃的东西，唯独这烤地瓜，可以吃到撑。”
端瑞一边跟谷康平说着自己儿时的往事，一边翻动着地瓜，不至于被猛火烤焦。
谷康平搭话道：“我小时候也喜欢吃地瓜，只是常年在水上，吃一次地瓜就算过年了。”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突然间，远处传来的一声惨叫，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谷康平问：“什么声音？”
端瑞则直接站起来，把地瓜放到一边。
“别管什么声音，就在不远处，走，过去看看。”
循着声响，端瑞只看见了一个浑身冒血的老头。
端瑞喊道：“于老头，你怎么样？还活着不？”
“还有口气，死不了。”于老头说：“还能跟你吵架。”
端瑞人还没靠近，一个气盾已经护住了于老头，防止被别人补刀。
等到端瑞走近，这才发现，于老头气若游丝，面如金纸，状态不太好，全然靠着一点灵力撑着。
端瑞搀扶起于老头，问：“怎么会这样，你遇上什么了？”
老于头苦笑道：“想不到老夫英明一世，却在这儿被几个小妖偷袭，让人耻笑。”
“别拽文了，快说怎么了？还有，你身上有药吗？”
老于头摇头，说：“我们都是散修，这点伤扛过去就行了，用什么药。”
这不是老于头吝啬，而是他真的没有药。
散修跟那些有仙门的修士不同，走遍天下全靠着自己，没有仙门的资源支持，或许在青玉派中寻常不过的治愈药丸，在散修眼里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端瑞急忙将自己的灵力传渡到于老头身上，这才让老于头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没用的。”于老头说：“老夫伤势过重，还是别浪费你的灵力了。”
“老实闭上嘴。”
被端瑞这么一呵斥，于老头还真乖乖闭上了嘴巴。
谷康平这时候问道：“于老头，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东西，搞的这么狼狈。”
一提起这，于老头又是一声哀叹。
“还能有什么，老夫被几个妖孽偷袭，为首的是一只蛟妖，额头上有个显眼的犄角。”
老于头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端瑞跟谷康平对视一眼，他们俩都想到了一个妖——黑蛟。
“后面呢？”谷康平接着问。
“后面，还哪来的后面，那几只妖来势汹汹，要不是老夫刚好有一手逃命的本事，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俩了。”
于老头原本修炼的就不是斗法作战的路数，修心修行不修法，要论战斗力，老于头甚至比不过谷康平。
端瑞问：“那个蛟妖，你还有印象吗？”
“有，老夫过目不忘，曾经考取过状元郎。”
“蛟妖的头上有没有伤？”
老于头思考了一下，果断的回答。
“有，有一道伤疤，看上去像是新添的伤。”
不用想，肯定是黑蛟无误。只是不知道，这些妖怪闯入国教山门到底是什么意思，真当国教好欺负，随便来几个妖怪就能横着走。
又或者，这些妖怪不想活了，组队上山送死？
这一夜不大太平，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夜深之时传荡在群山之间。
而国教山门的人也终于忍不住了。
只见一柄巨剑从顶峰乍现，刺透云霄，将这漫漫长夜照亮，所照之处犹如白日晴天。
接着，一声怒喝回荡在山岚间。
“妖孽，通通受死。”
言毕，巨剑化成漫天剑雨，每一柄剑气都精准的朝着一个妖怪。
顷刻间，袭击国教山门的小妖，死伤殆尽。就连黑蛟，身上也插了三柄利剑，毫无阻挡的办法。
漫天剑雨宛如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端瑞看的有些出神。
这一招完美的符合了端瑞心中对剑仙的定义，如果有机会，端瑞也想学这一招。
青玉派的法术多以剑招为主，可论剑仙，整个大梁国境内，除了国教称第一之外，其他仙门只能争抢第三的位置。
因为国教山门内，有两位剑仙。
掌教公山志，是大梁国第一剑仙，一身修为惊绝天人，渡劫初期。
副掌教公山承，与掌门是亲兄弟，幼时一起上山修道，元婴后期。
有这俩兄弟在，所有使剑的，都只能争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