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被迷惑
第五十三章被迷惑
程文白和苏曼想探听明白,到底是谁要对付他们,在马上就要知道答案的节骨眼上,那小偷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四方火起,岩石与地面都被烧得通红,从裂开的地缝中,不时的喷发出火焰,如同阿鼻地狱。
盛德龙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大叫一声就要坠下去了。
程文白手疾眼快,飞身扑过去一把抓住盛德龙的手腕,苏曼也俯下身,拉住盛德龙的另一只手,两人合力把盛德龙救了上来。
刚刚塌陷的地方流动着粘稠滚烫的熔岩流,三人都瞧见,男女老少数不清的鬼魂在熔岩流中承受着煎熬,痛苦的哀嚎声连连不绝,随着熔岩流向远处飘去。
程文白突然瞪大了瞳孔,在熔岩流中看见了那念念不忘的人,钟雪。
“文白,救我。”钟雪哭着向文白求救。
“小雪,小雪。”程文白趴在边缘呼喊。
“文白,我受不了了,救我啊,文白。”钟雪哀求道。
“忍耐一下,我来救你。”程文白向后退了几步,欲要冲刺跳下去。
盛德龙和苏曼听见程文白在自言自语,又见他退了几步,已经意识到程文白“中招”了。
苏曼赶紧拦住程文白,抓着他的肩旁问道:“文白,你要干嘛?”
程文白的眼睛一直盯着熔岩流,面色凝重的说道:“钟雪在里面,我要救她。”
“那是假的,是幻象。”苏曼解释道。
程文白心中不悦,推开苏曼怒道:“闪开。”
苏曼被推翻在地,盛德龙把她扶起来,挡住程文白说道:“你被迷惑了。”
程文白瞪了一眼盛德龙和苏曼,避开两人,刚要准备助跑,又被两人拦住道路。
“别挡着我。”程文白咬牙说道。
“你醒醒,文白。”苏曼急道。
“钟雪正在饱受煎熬,我得去救她。”程文白对苏曼吼道。
苏曼回头看了眼熔岩流,劝道:“钟雪姐姐不会在这的。”
“滚。”程文白表情凶狠,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苏曼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呆立在原地。她不敢相信,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文白,此刻会变成眼前这副凶狠恶煞的样子。
程文白绕过苏曼,开始向熔岩流跑去,刚跑出两步,就被盛德龙拦腰抱住。
“你跳下去就死定了。”盛德龙喊道。
“我要去就钟雪。”程文白抵着盛德龙向熔岩流艰难地迈着步。
盛德龙本就没有程文白的力气大,再加上肋部有伤,更是难以阻挡了,但此刻是真的拼了。
“苏曼,帮忙啊。”盛德龙大喊。
苏曼感觉天旋地转,耳边依旧回想着从文白嘴里说出的那个字,她的心像被石化了一样,然后随着一阵微风,飘散不见。
“苏曼,你想什么呢,过来啊。”盛德龙再次呼喊道。
苏曼思绪被盛德龙的喊声打断,打了个冷颤,回身看去,程文白和盛德龙撕扯在一起。
“滚开,放开我。”程文白疯狂地捶打盛德龙,可盛德龙就是不松手。
苏曼冲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撞向纠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也正好撞在盛德龙受伤的肋部,差点昏死过去,但依然抓住程文白的衣服。
三人一起摔倒在地。
“文白,快救我,我不想死。”程文白听见钟雪依然在向自己求救。
盛德龙躺在地上,一脚蹬在刚刚起身的程文白小腿上。
程文白吃痛,单漆跪地,盛德龙向后用力一拉程文白的衣服,程文白顺势倒在了盛德龙的身上。
盛德龙敏捷的用双腿盘住程文白的腰腹,让他发不出力,双手套过程文白的双臂,就这样牢牢的锁住了他。
程文白倒在盛德龙的身上,双脚拼命地刨着地想要挣脱控制,怎奈苏曼翻身骑在他的身上,帮着盛德龙一起控制住他。
苏曼捧着程文白的脸,看着他那布满血丝,满怀愤怒的眼睛,安慰道:“文白,文白,看着我。”
程文白脖筋爆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口中的唾液随着呼出的气,喷溅在嘴角处,扭动的身躯和挣扎的怒吼是现在唯一能做到的。
苏曼流着眼泪,轻声说道:“文白,你这样会死的,我不想你死。”
“放开我。”程文白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
“钟雪已经死了。”苏曼大声的在文白的耳边喊叫道。
“你骗我,她没死,她在等我救她。”程文白眼神无措四处游走,呼哧带喘的说道。
“她死了,死了。”苏曼也疯了似的,哭着拍打程文白的脸和胸膛。
程文白放弃了挣扎,他是真的很想念钟雪,很想再次见到她,哪怕只是一面,也就知足了。闭起眼睛,泪水滑落,在向上天哭诉,为什么不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苏曼停下了拍打文白的手,再次捧着他的脸,趴在他的胸膛哭泣。
最下面的盛德龙翻了个白眼,勉强从喉咙里说出一句话:“你们能先起来吗?我快要断气了。”
苏曼恍然大悟,摸了一把眼泪,赶紧拉起文白,又与文白合力搀扶起盛德龙。
“对不起,盛先生。”苏曼十分尴尬的抱歉道。
盛德龙无力的摆摆手,说道:“他没事就好。”
钟雪呼救声在程文白的耳畔消失了,
“谢谢你,盛先生,要不是你我可能回不去了。”程文白紧握着盛德龙的手说道。
“人之常情,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盛德龙说道。
“文白。”苏曼拉住要走向熔岩流的程文白。
程文白回身说道:“我知道我刚才被幻象迷惑住了,现在不会了,放心。”
“那你······”苏曼紧张的问道。
“我只是去看看。”程文白轻拍苏曼的手解释道。
苏曼还是有些担心,挽着文白的手臂,跟在他身边。
“别看了,快走吧。”盛德龙大声催促两人。
两人一左一右搀着盛德龙,忽然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刮起了一阵狂风。
离开了这恐怖的幻象,回到现实中的三人东倒西歪躺在地上。
苏曼迷迷糊糊的最先坐了起来,想刚睡醒一样,捂着头观察四周,狼藉一片。又看见文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慌忙的跪爬过去查看情况。
“文白,醒醒。”苏曼轻声呼唤着。
“啊,头好痛。”程文白晃晃头,也看见了苏曼。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发现都无大碍,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痛哭流涕。
“我说,能不能先把我送医院啊。”盛德龙倒在地上呻吟道。
“盛先生,你怎么样。”程文白和苏曼站起身,来到盛德龙身边,蹲下查看盛德龙的情况。
盛德龙捂着肋部,说道:“肋骨断了,帮我叫救护车行吗?”
第五十四章 忆往事
第五十四章忆往事
救护车的司机接到指派,顿感诧异,送人倒是送过,去那接人这还是头一次。
等到了殡仪馆化妆间,护士和司机都愣住了,更感到不可思议和毛骨悚然。
桌子椅子全翻了,还有一张椅子碎了,满地的白色粉末,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石灰味道,蜡烛被碾成了饼状,室内的三人身上都带有伤痕,唯独那个为逝者化妆的入殓师伤得最重,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种事你们还是先报警吧。”一位医护人员说道。
“用不着,先去医院。”盛德龙躺在地上说道。
“肯定是两男争一女打起来了。”其中一个医护人员跟司机小声嘀咕。
“我看是这女的一脚踏两船。”司机小声反驳道。
苏曼回头瞪了一眼碎嘴子的两人,怒道:“说什么呢?”
程文白拍拍苏曼的肩旁,说道:“算了,咱们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盛德龙躺在那,抬头对小声嘀咕的两人,说道:“能不能省点说话的力气,在抬我上车。”
“你们打架斗殴,得报警啊。”医护人员声明道。
程文白心中也十分不悦,但还是压压怒火,说道:“先去医院,其他事然后再说好吧。”
医护人员相互看了一眼,把盛德龙抬上担架车,程文白和苏曼也跟着坐上救护车直奔医院。
医院中,躺在病床上的盛德龙和坐在一旁的程文白、苏曼三人目送着警察的离开,都长出一口气。
那个救护车司机到底还是报警了。
不过,幸好盛德龙与前来询问的警察认识,而这个警察了解盛德龙的“副职业”。
“盛先生,谢谢您救了我。”程文白深深的给盛德龙鞠了一躬。
“连累您了。”苏曼说道。
“我收了钱,这是我的工作,不用这么客气。”
几天后,盛德龙出院回到了家,身为主人的他,热情地款待了程文白和苏曼。经历过生死后,把这两人当成了朋友,程文白和苏曼也有同感。
盛德龙之前也有个幸福的家庭,妻子端庄贤惠,并不介意盛德龙这份入殓师的职业,结婚第二年,妻子为他生了个大小子,这让全家都非常高兴。
可自从盛德龙接触灵媒开始,妻子经常去派出所将他保释出来,而且大伤小伤不断,久而久之,夫妻俩吵得不可开交,陷入了冷战。
在一次帮助别人通灵后不久,盛德龙的儿子在小区内玩耍,结果在喷泉池中溺死,那年他们的孩子才六岁。
妻子终于爆发了,责怪盛德龙,都是因为管了不该管的事,被讨债上门,孩子才会出事。
而盛德龙却不这么认为,大骂妻子没有照顾好儿子,并动手打了妻子。
在孩子发丧出殡的次日,妻子冷冷的撇下一句“离婚”后就收拾衣物离开了,与盛德龙成了路人,直到如今,也没有再见上一面。
席间,盛德龙想起了小偷莫名消失前说的话,问道:“除了前几天的那个恶灵,你们的仇家不少啊。”
“我们真不知道得罪谁了。”苏曼强调道。
“我们不敢自称是大善人,但对得起天地良心。”程文白发誓道。
“我看到了,你们帮助那个妇女找到了她女儿的尸体。”盛德龙点头称是。
“那女孩死的太惨太冤了。”农家院中酱缸碎裂的情景,直到现在,苏曼依然历历在目。
程文白搂住苏曼的肩旁,安慰着她。
“那恶灵消失前说过,还有要对付你们的东西,还记得吗?”盛德龙问道。
苏曼点点头,说道:“只是他没有说完就消失了。”
“看来还要再通灵一次。”盛德龙望着程文白和苏曼果断的说道。
“那就能知道是谁了。”程文白分析道。
盛德龙摇头说道:“也不一定,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能说先试试。”
经过前些天,盛德龙拼了命阻拦被迷惑的程文白去送死这件事,苏曼心中十分敬重他,随即说道:“盛先生,我们信得过您。”
程文白非常赞同苏曼的话,遂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借花献佛,敬您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盛德龙也同时端起酒杯,听了程文白和苏曼对自己肯定的话,扭头瞧了一眼电视柜上那早已夭折多年的儿子的照片,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都信不过我自己。”随即眼中泛起淡淡的泪光,抬起袖子遮挡住脸,仰头将杯中酒一口干掉。
程文白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盛德龙扶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苏曼收拾完残席,两人在走到门口,将要离开的时候,听见盛德龙在床上,伴随着哭泣声喃喃呓语“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两人相视一眼,又看看墙上挂着的合影,轻叹一声,关上了门。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叫醒了还在熟睡的程文白和苏曼。
“这么早,谁打来的?”苏曼闭着眼含糊的说道。
程文白摸索着抓过手机,使劲的揉揉眼睛,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不到六点半,又发现是盛德龙的号码,马上睡意全无,回答苏曼说道:“是盛先生。”便接通了电话。
“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们。”盛德龙抱歉道。
“没什么,盛先生。”程文白坐起来,点了支烟说道。
“呃,昨天喝醉了,有些失态。”盛德龙有些尴尬。
“谁又没喝醉过呢。”程文白忙打圆场。
手机里,盛德龙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我今晚有事,明晚我们继续。”
“好好,没问题。”程文白连忙称好。
“实在是抱歉,今晚单位领导找我,没法推脱,两位见谅。”
“没关系,这些都可以理解。”
“就定明晚了,不会有插队的,放心。”
“那谢谢您了,盛先生。”
“那好,不打扰了,明晚见。”
“好的,明晚见。”
挂断电话后,文白跟苏曼说道:“盛先生今晚有事,定在明晚。”
“我还以为要等几天。”苏曼向文白的怀中挤了挤。
“盛先生还真是雷厉风行。”
“我还是有些害怕。”
“我会保护你的。”
苏曼点点头,撒娇微笑道:“有你在就是好。”
“你才知道。”文白拽着苏曼的耳朵佯怒道。
苏曼轻打着文白的胸口,娇嗔:“疼。”
文白哈哈大笑,帮苏曼揉了揉耳朵,哄着她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
苏曼嘟着嘴,说道:“不行,得惩罚你。”说着翻身骑在文白的身上。
“别闹了,这大清早的。”文白抓着苏曼光滑的肩旁说道。
苏曼不等文白说完话,一片朱唇贴在了他的嘴上。
说是说,文白终究无法抗拒苏曼那与生俱来的魅力。
第五十五章 三只狼
第五十五章三只狼
文白和苏曼在黄龙溪古镇疯玩了一整天,回到酒店后的两人,筋疲力尽瘫倒在大床上,就连吃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两人倒是玩的挺嗨,可另一头的盛德龙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忙的是焦头烂额,还差点弄出大乱子。
侯宪平是盛德龙单位的一把手,是盛德龙的上眼皮,单位的人见到这位领导都是毕恭毕敬的,只有盛德龙,不管是任何场合都直接称呼“老侯”。
这不,老侯的亲娘舅去世了,找到了盛德龙,让他帮忙操办一下,也好让自己的舅舅风光体面的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盛德龙不好推辞,只好把程文白和苏曼的事向后延期一天,这才驱车跋山涉水地来到这偏远的山沟沟。
开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等到了老侯舅舅家所在的村子,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将车停在了门口,盛德龙下车后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车旁,活动活动僵直的脖子和有些酸疼的老腰,并向里面观察着。
院中,摆放着几张大桌子和数不清的椅子,男女老少,人来人往能有几十号,有的坐在桌边抽烟聊天,有的蹲在墙角嗑瓜子。
“德龙,来了。”老侯无精打采的说道。
“没来迟吧?”盛德龙说道。
“就等你了。”老侯摸了一把眼泪。
盛德龙拍拍老侯的肩旁,安慰道:“节哀。”
老侯点点头,说道:“拜托你了。”
“放心吧,一定让老人家走的风风光光。”盛德龙叹气道。
“谢谢。”说完,老侯在前拨开纷乱的人群,将盛德龙引到主房门前的台阶下面。
台阶之上小平台的正中,摆着一张供桌,各种各样的祭品罗列在遗像前,透过燃烧着的贡香散发出的淡淡烟雾,老人面带慈祥的微笑,看着这些前来送行的人们。
“人在那间房。”老侯指着正房西侧的一间屋子说道。
盛德龙点点头,便向停尸的屋子走去。
屋子的窗户捂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盏长明灯在不断的跳动,两张长凳搪着一块门板,老人冰冷的尸体就静静躺在上面。
老侯看到舅舅的尸体,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盛德龙经常听老侯谈起面前这位已经死去的老人,老侯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买吃食或日用品来探望舅舅,有时还陪着老人小酌几杯,临走时还给老人留些压兜钱。感情甚好。
老人的妻子因病亡故十余年,膝下两儿一女,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分别为他们在村里盖了二层小楼,又给女儿陪送了不少的嫁妆,老人为三个子女花光了几十年的积蓄。
但老人自己却一直住在养育子女们的老房子中。
大儿子在城里打工,把妻儿留在村中,小儿子和女儿虽在本村,但都是不管老人死活的主,老人一年也见不了他们几面。
只要老侯来探望舅舅走后,这些人全都来了,把老侯送来的东西几乎全都拿回自己家中,说什么老人年纪大了,吃用不了这么多东西,放着就浪费了,钱也都被搜走,更声称老人容易犯糊涂,要是弄丢了就不好了。
还经常因为瓜分这些东西,兄弟姐妹间闹得很不愉快,也成了村中人的笑柄。
村中邻里都非常看不惯这种行为,但终究是别人家的事,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自己的日子都没过好,怎么会管别人家的事。
刚开始老侯开了家庭大会,教训过这些兄弟姐们,让他们专心照顾老人,这些人也都痛哭流涕,发誓要报答父母的养育恩。
老人还替子女们遮掩,忙打圆场,否认了这些事。
可是当老侯也是前脚刚走,随后这些人的毛病又犯了。甚至大儿媳对着老人破口大骂。
老人看在大儿子和孙子的份上,也只有忍气吞声的受着了。
老侯本想把舅舅接到城里,自己的家中,可说出天花来,来人也不愿意离开这居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时间久了,老侯知道他们恶性难改,也就不怎么来了。
实在想念舅舅,也就带些许吃用来看望,也不再给老人压兜钱了。
看着老人在自己面前摆出“无忧无虑,幸福万年”的样子,老侯心中不是滋味。
依然照旧,老侯走后,这些子女们又都来了,见没有找到想要拿走的东西,非常恼怒,责骂老人听从老侯的主意,把东西全都藏起来了。
老人含着眼泪解释,可就是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所谓贼不走空,这些子女四处寻摸,拿点别的吧,舀几勺米,抱几捆老人砍的柴,也能求个心理安慰。
就在前几天,老侯来探望舅舅,发现屋中无人,房前屋后寻找也没有找到,不抱任何希望地又去到这些兄弟姐们家中寻找,果如所料,舅舅根本就不在他们家。
这下老侯可是真的着急了,他想到舅舅不会是受够了,想不开吧。
邻居们也听说老人不见了,自发的组织起来,帮忙寻找。由于碍着面子,这些子女无奈,磨磨蹭蹭地加入到寻找的队伍当中。
最后在一处偏僻的河边,找到了老人,尸体僵硬,早已死去多时。
经过警察的勘验,老人是失足跌倒撞到头部,昏倒在小河中溺死。
不管如何,表面功夫要做足,子女们孝心发现,离着老人尸体五米开外,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就在出事的现场,老侯看着他们怒不可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的砸在了老二的头上,紧接着一脚将其踹倒。还想再砸老人的女儿时,被警察和村名们给拦住了。
这些子女史无前例的将矛头一致对准老侯,满地撒泼,要求警察将老侯抓起来。
有几名村名终于忍不住发火,将所有事都一一讲述,指责他们,老人在世的时候不尽孝心,现在却表现的如此伤心,早干嘛去了。
在场的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老侯此刻根本听不进去那些替舅舅讨回公道的声音,默默的走到尸体旁边,将舅舅背在身上,向那所老人居住了几十年的房子走去。
第五十六章 死后孝
第五十六章死后孝
盛德龙迈步进了屋子,把背包放在地上,走到尸体旁边,说道:“老侯,开灯。”
崭新的日光灯将整间屋子内的摆设,完全暴露在盛德龙的面前,原本这间屋子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泡,新灯管还是前不久老侯买来安装上的。
屋子里有些阴冷,墙角的木凳上放着塑料袋称着的散装大米,紧系的袋口边缘被人掏出一个豁口,应该是有人伸手进去抓米。
一张落满灰尘的破旧木床摆放在窗边,床上的木箱被四把锁头锁住,这让盛德龙觉得很奇怪,究竟里面是什么东西,能让老人如此的谨慎。
老式挂钟依旧不落一丝尘埃的挂在墙上,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停止了摆动,指针在快走到两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定住了,是午后还是凌晨,可能只有老人自己清楚了。
盛德龙看看老人身上的衣服,回头问老侯:“寿衣呢?”
“在那间屋子,我去拿。”老侯欲要转身去取。
“不用。”盛德龙摆手叫住老侯,接着说道:“把儿女们叫进来。”
“叫他们干什么?一群狼。”老侯恨恨的说道。
“今天就让他们尽尽孝心。”盛德龙打定主意,准备教训他们一番。
“老大还没回来呢。”老侯解释道。
“这都几点了还没回来,明天就出殡了。”就连盛德龙这个外人都十分不满,继续说道:“赶紧打电话问问。”
“你来之前我打过电话,说是快到了。”
院中一阵嘈杂声起,紧接着传来妇女的哭嚎声,屋中的两人听的清楚,这分明就是老大媳妇的声音。
盛德龙跟在老侯的身后,快步来到院中。
老侯站在供桌旁,怒目看着“女演员”的表演,气得七窍生烟。
院中立刻肃静下来,前来吊唁的宾客们全都闭口不语,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你可回来了,咱爹过世了。”老大媳妇满脸泪水的站在自家男人的身后。
“行了,别没完没了的。”老大一脸严肃,坐在桌边抽着烟劝道。
“大哥。”老二头上缠着纱布上前打招呼。
“大哥,你回来就好了。”老丫头说着斜了一眼老侯。
“嗯,咱爹什么时候的事。”老大翘着二郎腿问道。
老二上前抢道:“和我被打是同一天。”
“对,没错。”老丫头附和道。
“嗯,没事吧。”老大抬眼看看老二头上的伤。
老二见哥哥关心自己,嬉皮笑脸的说道:“没事,好多了。”
还没等说完,老二就觉得腿上被人瞪了一脚,原来是自己的亲妹妹。
“刚才还流血呢,总是感到头晕。”说完老丫头瞪了二哥一眼。
“是,对,刚才我蹲那一起来还感觉有点脑袋迷糊。”老二指着大门口说道。
“老大,老二,老丫头,你们过来。”老侯气冲冲的说道。
“哦,大哥,你也来了。”老大马上从凳子上站起来,满脸堆笑地说道。
“平时我都经常来,如今舅舅过世我能不来吗?”老侯冷冷的说道。
“是,是。”老大毕恭毕敬的念叨着,转而又看见了盛德龙,接着问道:“大哥,这位是?”
“别问了,你们三个都过来。”老侯没好气的说道。
“哎,好。”老大答道。
老二和老丫头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事,硬着头皮跟在大哥的身后,向台阶上走去。
“现在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老侯指着身后的盛德龙命令道。
老二和老丫头看向盛德龙,惊讶的叫了一声“啊?”
老大回头瞪了他们两一眼,两人吓得立即收声。
“没问题,这位朋友怎么说,我们哥儿三个怎么做。”老大迎合道。
老侯瞥了他们一眼,扭头对盛德龙说道:“德龙啊,交给你了。”
盛德龙点点头,对三人说道:“你们跟我进来。”
听说要进屋去,老二和老丫头可不干了。
老丫头用手肘怼了一下二哥,递了个眼神过去。
老二心领神会,马上翻脸嚷道:“有事就这说,进去干什么。”
老大也学着老侯那样称呼盛德龙,说道:“是啊,德龙兄弟,就在这说吧。”
盛德龙蔑视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怕啊?”
三人均不满的瞧着盛德龙,老二拍着胸脯说道:“你什么意思?我们怕什么?”
“闭嘴。”老大呵斥弟弟,随即又笑着对盛德龙说道:“德龙兄弟,我们不怕,只是这进去干什么,你得告诉我们对不对。”
“给老人换寿衣。”盛德龙冷冷的说道。
这句话一出,可把三人吓得不轻,尤其是老丫头,惊恐地倒退几步,差点踩空从台阶上滚下去。
老大有些结巴的问道:“德龙兄弟,这换寿衣,我们······”
盛德龙马上抢道:“你们是子女,你们不去谁去?”
“大哥,你看······”老大用求助的眼光看向老侯。
老侯面露愠色,怒斥道:“按德龙说的办,哪那么说废话。”
这时,院中的宾客有的窃窃私语,议论哥三个心中有愧,不敢面对老人的尸体。
老大皱着眉咬了咬牙,心想,就这一晚上,忍了吧。随即狠狠道:“哎,知道了,大哥。”
“大哥。”老二急道。
“大哥,真进去啊?”老丫头吓得面色铁青问道。
“那是咱爹,怕什么?不争气的东西,让人笑话。”老大摆出一派长者气势。
两人吓得不敢再言语,老二的头上冷汗直流,老丫头早已吓得双腿迈不开步了。
“进来吧。”盛德龙和老侯领着三人回转到屋里。
站在屋门口,三人都不敢进去。
老大虽然面不改色,但心脏狂跳不已,盛德龙听得清清楚楚。
老二拧着身体,面朝尸体,脚尖却向着院中的方向,生怕自己的爹会突然坐起来追他,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老丫头躲在老大的身后瑟瑟发抖,紧紧抓着大哥的衣服,牙齿打颤,连看都不敢看。
“进来呀。”老侯故意大声喊道。
老丫头被老侯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连连尖叫,也吓得那些宾客以为屋中出了诡异的事。
老二的裤裆已经湿了,难闻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内飘散,其余的四人都闻到了。
老大回身狠狠地怼了老二一拳,怒道:“滚,回去换裤子去。”
“快去快回,还有你的事呢。”盛德龙强忍住笑。
老二低着头十分尴尬的捂着裤裆,在众人的小声嘲笑中快速的奔回自己家中。
“干什么?”老大把躲在身后的老丫头拽到身前。
“不,别不,大哥。”老丫头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现在有你给老人换上寿衣。”盛德龙指着老丫头的脸说道。
听到这,老丫头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快,眼睛向上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第五十七章 心中鬼
第五十七章心中鬼
老丫头的突然晕倒是盛德龙始料不及的,屋中的三个男人顿时慌了,都围过来查看情况。
老大搂着妹妹的肩旁,焦急的在耳边呼唤。
“我看看。”盛德龙也怕担责任,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摆脱不了干系。
“怎么样,德龙。”老侯关切的问道。
盛德龙又是号脉又是掐人中,经过一番折腾,可老丫头就是没有反应。
“行了,别装了,起来吧。”盛德龙气不打一处来。
老侯和老大听盛德龙这么一说,都愣住了,装的?目光全都聚集到老丫头的脸上。
盛德龙见她耍赖就是不起来更气了,怒道:“再不起来,我可把你放你爹旁边了。”
老丫头激灵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吓得老大摔了个屁股墩,目瞪口呆的瞧着她。
老侯显得颇为无奈,遇到这么个滚刀肉也真是没办法。
老大从地上站起来,指着老丫头的鼻子,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哥,我是真怕。”老丫头尴尬的说道。
“那是你爹,没做亏心事怕什么?”老侯插嘴道。
老大对这个妹妹是又疼又气,也附和老侯,说道“大哥说的对,难道咱爹还能害你?”他之所以这么恭维老侯,是因为老侯帮他在民政局找了份不错的差事,给办公室领导开车,虽然工资不多,但是油水倒是不少,只要老侯不高兴了,歪歪嘴,他这美差事就没了。这也是他惧怕老侯的原因。
“别磨蹭了,赶快为老人更换寿衣。”盛德龙没时间听他们闲扯。
老丫头战战兢兢,慢慢地向前挪步,想着能腾一会儿是一会儿。
“去呀。”老大推了一把妹妹。
“快点,一会天亮了。”老侯催促道。
盛德龙伸手抓住老丫头的手臂,拉到尸体旁边,同时塞给她一块毛巾,说道:“先帮老人净面。”
老丫头手里拿着毛巾,紧闭双眼,惊恐不已的站在尸体旁,浑身打着哆嗦,并没有照着盛德龙的意思去做。
盛德龙斜眼瞧着她,叹口气,随即扣住她的手腕,没好气的说道:“我帮你。”
老丫头闭着眼,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人住,吓得大叫一声,颤声哀求道:“爹,爹,放开我,别抓我。”边说边用力,想要甩掉被盛德龙抓住的手腕。
盛德龙看着老丫头的种种丑态,真替过世的老人感到心寒。
老大觉得很没面子,手掐着腰,转过脸去,妹妹实在是太丢人了。
老侯走到跟前,怒斥道:“嚎什么,好好看清楚是你爹吗?”
盛德龙依然抓着她的手腕,怒目盯着她,并没有说话。
老丫头慢慢的睁开眼,看见是主持的先生,心中的恐惧消失了少许,渐渐的平静下来。
“先生,真要这样?”老丫头轻声问道。
盛德龙没有理睬她,目光聚集在老人的脸上,控制着老丫头颤抖的手,说道:“我说一句,你学一句,听明白了吗?”
老丫头咽了口唾沫,不敢正眼去看他爹的尸体,快速的轻轻点了几下头,算是回答了盛德龙。
“拿好了。”盛德龙将老丫头握着毛巾的手,轻轻放在尸体的脸上。
老丫头此时胆战心惊,已经忘了闭眼,直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毛巾,擦拭父亲额头上那冰冷的,皮开肉绽的伤口。
然后是没有一丝弹性的两腮,再向下,让老丫头的手触碰到尸体下巴的时候,好像有一道气吹在了手背上,她清晰的感觉到,这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冰冷的凉气。
老丫头吓得顿时缩手,眼睛仍旧斜视盯着父亲的脸,颤颤巍巍的说道:“他,他,喘气了。”
听到老丫头的话,老大登时吓得头皮发麻,四肢向桩子一样杵在地上不会动了。
“别胡说。”老侯呵斥道。
老侯话音刚落,四人都听见屋中响起一声轻轻叹息,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同时屋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只有盛德龙泰然自若,其余三人均打了个冷颤。
老大和老侯面面相觑,老丫头更是不知所措,不敢转头,只有眼睛悄悄地向周围的扫视着。
其实盛德龙早已预料到会发生这诡异的一幕,他觉得老人死的并不甘心。
这一刻,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觉得是多余的,甚至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院中传来“咣当”一声巨响,随着这声巨响,屋中的老大和老丫头彻底奔溃了。
两人同时大叫一声,撒腿便向院中奔去。
老侯和盛德龙也被这“咣当”一声吓了一跳,紧跟着逃出去的两人身后,来到院中,要看看到底怎么了。
等来到院中,老大还算好,坐在桌边的凳子上脸色煞白,颤抖着双手想要点燃嘴中叼着的烟,但手中的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
还有几名男女宾客围在一张桌子旁,向桌子底下说话。
“你先出来。”
“老丫头你怎么了?”
“有事出来说。”
“老丫头出什么事了?”
桌子下面的老丫头任谁怎么说劝,就是不出来。
再看大门口,老二瘫坐在大铁门下,抖如筛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面,头上汗如雨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宾客们虽然不了解在这哥三个的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猜到,这最后一晚,可能要不太平。
此时,院中虽然站了很多人,但安静得像是一个人都没有似的,气氛登时变得压抑。
“慢点跑。”老侯看着老丫头四岁的儿子跑进屋,首先打破沉寂。
盛德龙向前迈步说道:“没事,没事,稍安勿躁。”紧接着,给老侯递了个眼神。
老侯会意,马上厉声说道:“老二,你还在那磨蹭什么呢?赶快,老大和老丫头也都快来。”
三人依然分别在门口,桌边,桌子下,像是没听到一样,寸地儿未敢动。
老大终于点燃了烟,夹烟的手抖动不停,勉强送到嘴里,盯着烟头,连着吧嗒两口,说道:“大哥,还是让德龙兄弟帮帮忙,处理这一切吧。”
盛德龙耐心的解释道:“这是儿女最后尽孝道的时候,我怎么代替?”
“我给钱,多少钱说个数,德龙兄弟就算帮帮我们吧。”老大哀求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盛德龙强调道。
老侯刚要说话,感觉身后有人拽自己的衣服,回头看去,发现是老丫头的儿子,小名“小宝子”。
“小宝子,快回家去,这不是你玩的地方。”老侯伸头摸摸小宝子的小脑袋说道。
小宝子口齿含糊,用小孩子特有的清脆奶萌的声音说道:“大舅,姥爷说让妈妈帮他换衣服。”
这句话一出,院中的所有人都汗毛倒竖,你看我,我看你,更也不知道是谁,一嗓子“闹鬼了”,顿时炸了锅,宾客们都疯了似的跑到院外,四散奔逃。
第五十九章 未了愿
第五十九章未了愿
天色渐渐放亮,盛德龙站在门外,仰头注视着东方,时间刚刚好,转身回到院中的小平台上,整理了一下衣服。
老侯和三兄妹低垂着头,站在棺材前,静候盛德龙的安排。
前来的宾客也都停止了闲聊,扔掉手中的烟头和瓜子,站立于棺材的两旁。
“众位,时程已到,盖棺启程。”盛德龙大声道。
随着盛德龙话音刚落,三兄妹跪地嚎啕大哭,老侯伏拜于地掩面痛哭。
分立于两旁的人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纷纷流下伤心的眼泪。
从人群中走出四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起棺材盖,缓缓的由老人脚至头,将棺材封严,接着把早已打好结的绳子套在了棺材上,最后用两根粗壮且韧性十足的竹竿穿进绳圈中。
四个年轻人分别抬着竹竿的一头,老侯在前手里拿着很多冥纸,三兄妹站在棺材的两旁,一只手搭在棺材盖上。
盛德龙见一切就绪,拿起长明油灯走下平台,交给老丫头后来到老侯的身边,向四周打量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后,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体。
“起”。
抬棺材的人听到号令,同时叫力将棺材抬了起来,跟随盛德龙和老侯的步伐,混乱的哭声连成一片,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向着后山的墓地缓步前行。
远远的就能看见后山山坡上分散立着的墓碑,为数不多的白色石碑与翠绿的树木形成鲜明的反差,寂静的矗立在泥土中,孤独地经历着四季更替。
后山上,老侯早已安排人挖好了墓穴,队伍驻足在墓穴旁,等待着盛德龙的指挥。
鞭炮燃放过后,浓浓的烟雾升上天空,顺风飘散,上坡上又恢复了平静。
“咚”
一声闷响将人们的视线拉到了棺材上,三兄妹的手清楚的感觉到震动,似是触电般同时缩回了搭在棺材上的手。
抬棺材的四个年轻人也感觉到肩上竹竿传来的震感,虽然他们依靠接这种活讨生计,但像刚才棺材里传来闷响,还是第一次遇到。
毕竟是年轻胆子大,而且在场人多势众,心中虽是一颤,并没有扔下棺材跑开。前面的两个人回头看看后面的两个兄弟,四人面面相觑。
盛德龙非常自然的走到棺材旁,把手放在棺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感觉什么。
寂静的墓地会令人感到非常的不安,那种寒是从内心发出,散到全身。尤其是这么多人在场,却没人敢说一个字,甚至是大声的呼吸,全部陷入深深的恐惧中,却没人在意林中的鸟语虫叫,也都随着那声闷响安静了下来。
片刻过后,老侯忍不住凑上前轻声说道。“德龙,要不打开看看?”
身边的人听见老侯的话,都吓得倒退几步,躲出很远。
盛德龙摆摆手,睁开眼盯着棺材说道:“棺材抬起,不可二次落地,先入穴再说。”说完走到棺材头,接着大声宣布道:“入穴。”
四个年轻人收到命令,小心翼翼的将棺材架在墓穴的上方,慢慢的向穴中落下。
“咚”的一声棺材踏实的落到穴中,四个年轻人抽出竹竿,又跳到墓穴中解开绳结,刚要上来,被盛德龙叫住。
“开棺。”
“啊?”墓穴里的四双眼睛先是看看盛德龙,又瞧瞧老侯,看样子是有些不情愿。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解释道:“这开棺对死者不敬啊。”
“没事,虎子,让你开就开。”老侯说道。
虎子有些犹豫,回头看着三个兄弟。
“放心,不会出事的,有我呢。”盛德龙说道。
虎子还是没动,搓搓手掌,瞧着老侯。
老侯心中明白,随即说道:“每人加一百行了吧。”
虎子微微一笑,说道:“哎呦,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不加这一百,我们也得配合主家的要求,对吧。”说着回头看向其余三兄弟。
“是啊,没错。”其余三人附和道。
“那好,打开。”盛德龙说道。
“哎,好嘞。”虎子转身又对几个兄弟说道:“来,哥几个,动手。”
虎子跟几个兄弟缓缓的将棺材盖打开,取下来横着放在地上靠在棺材旁,盛德龙纵身一跃,跳入到墓穴中察看。
有些胆子大的人,都围在墓穴的旁边,探头向坑内瞧着。
盛德龙扳过棺材盖倚在腿上,仔细地观察发现,在棺材盖的偏下方位,有一处淡淡的印记。向前轻轻一推,把棺材盖又重新靠在棺材上。
来到尸体的脚下,盛德龙伸手抬起老人的小腿,又看看老人所穿的鞋底花纹,果然与棺材盖上的印记相符。
盛德龙的双手扒着棺材边沿,眼神专注地在尸体上一寸一寸的仔细搜索。盛德龙知道,刚才棺材内突然的闷响绝不是为了吓唬人那么简单,一定是老人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所以才会踢那一下,给人以警示。这种事他经历的太多太多了。
因此,他需要认真的察看,尸体的双手依然摆放在腹部,但尸体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一个小小的浅蓝色的布袋,在盖棺前盛德龙同样检查过,清楚的记得老人的手中什么都没有,而此时却握着这么个布袋。
盛德龙没有声张,从尸体的手中把布袋拽了出来。布袋中似乎有东西,感觉零零散散的有些分量,还有金属碰撞的清脆声。
布袋上一面印着党旗,翻过来,另一面印着***的头像,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袋口用拉锁封着,盛德龙拉开拉锁向里面瞧着,看见里面只装有四把钥匙,其余什么都没有。
盛德龙将拉锁封上,想起之前在老人停尸的屋中床上有一个大木箱子,用四把锁锁着,这四把钥匙应该就是开那四把锁头的。
“拉我上去。”
老侯和老大伸手将盛德龙从墓穴中拉了上来。
“这应该是开那箱子的。”盛德龙将布袋交给老侯。
所有人的目光早被就盛德龙手中的布袋吸引住了,都在猜测布袋中到底是什么。也有的人眼尖,看见布袋当中是钥匙,悄声议论,这一定是老人留下的财富。
盛德龙站在墓穴边,向棺内看去,不知老人的脸上是一直都保持着微笑还是刚刚泛起的笑容,这些都不重要了。
总之,盛德龙敢确定的是,老人眼角的那滴泪水,是在自己上来之后才流出的······
第六十章 重如山
第六十章重如山
盛德龙站在墓穴边,向老人的尸体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冲虎子几兄弟点点头,示意他们把棺材盖上。
棺材再次被缓缓的封上了,在叮叮当当的镶嵌完了铆钉之后,虎子几兄弟也纷纷的爬了上来。
“你们哥三过来,每人抓把土撒在棺材上。”盛德龙说道。
三兄妹的耳畔依然回响着刚才棺材发出的闷响,直到盛德龙第三次叫他们,才回过神来。
走到墓穴边跪倒在地,三人分别抓了把土撒在了棺材上,随着土的落下,都泣不成声。
“封土。”盛德龙喊道。
在一旁负责干这些活的几个人,拄着铁锹等得有些不耐烦,听到喊封土都想快点干完回家,谁愿意这个时间在坟地杵着,何况刚才还发生了那么恐怖的事情。
封了土,立完石碑,三兄妹又在旁边母亲的坟前烧了将近半小时的冥纸,给二老上了柱香磕了头,众人这才托着疲惫的身体,无精打采地向山下走去。
回到村中,老侯安排的厨师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人们一回来就开席。
盛德龙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太阳,心中感慨万分,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有好长时间没回去看望他们老两口了。
“老侯,我先走了。”盛德龙跟老侯说道。
“别啊,吃完饭再走啊。”老侯拉着盛德龙的手臂不放。
“我还跟你客气嘛?回去补个觉,晚上还有事呢。”盛德龙解释道。
老侯会意,说道:“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过几天我请客。”
“那是自然,你可欠我一顿饭。”
“德龙,这次谢谢你了。”老侯拍着盛德龙的肩旁。
“德龙兄弟,谢谢了。”老大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
盛德龙摆手说道:“不能送,你们忙吧。”
“那你慢点开,注意安全。”老侯嘱咐道。
“知道了。”盛德龙拉开车门,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后来,老侯请盛德龙喝酒,席间聊起了那大木箱子,老侯讲述了详细的经过。
三兄妹和老侯送走了宾客,回到屋中,老侯从兜里拿出那个布袋,将钥匙从袋中倒在手心,又把钥匙交到老大的手里,说道:“你是长子,你开吧。”
老大坐在满是灰尘的木床边,看着手中的钥匙有些犹豫,打开之后会有什么?
“快打开呀,大哥。”老丫头猜想应该是老爷子这些年的积蓄,所有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我来开。”老二伸手欲要夺过老大手中的钥匙。
“滚。”老大怒目道。
老二吓得缩手,不敢再言语了。
“大哥,我看这是咱爹的小金库,打开咱们分了。”老丫头凑近老大悄声道。
“你也离我远点。”老大瞪了她一眼。
老丫头顿时收声,灰溜溜的站到了门口。
“打开吧,不管里面是什么,总归是老爷子给你们留下的。”老侯哀伤的说道。
老大点点头,叹气道:“好,打开。”
说完,老大向箱子跟前凑了凑,展开手掌看着钥匙,每把钥匙上都标记着数字,和箱子上的锁头标记的数字相对应。
一把锁,两把锁,三把锁,四把锁打开之后,老大的手按在箱子上,没有急着去掀开箱盖,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掀开后会看到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老二盼望着大哥快点打开,急切地恨不得一下就钻进去,然后看见一份遗属,上面所标注的继承人都是自己的名字。
老丫头见大哥逐个的开着锁,也在门口站不住了,凑到近前,伸着脖子向箱子里面巴望,似是能透过箱子,看见里面盛满了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钞。
老侯站在一旁,瞧着老二和老丫头的样子,心道:看看你们的样子,这几天真是丑态百出。
老大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睁开眼,向上一抬箱子盖,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
老丫头看了之后,像泄了气的皮球,失望地堆坐在满是灰尘的木床上,皱着眉说道:“我还以为咱爹留下一大笔遗产呢,结果是个空箱子。”
老二倒没有像老丫头那样失望,因为他看见箱子里有个信封,也许信封中的遗属,真的如自己心中所想的呢。
老大看着箱子里的东西,顿时心中五味杂陈,看着箱子中的两张照片,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
老侯也很好奇,曾经好几次爷俩喝酒时问过,这箱子上了四把锁,到底是什么值钱的宝贝?
舅舅的回答显得非常自豪:“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宝贝。”
老大从箱子中把没有封口的信封拿出来,抽出折叠着的信纸,展开观瞧,认出了是父亲的笔记,并不多的几句话:
孩子们,我直接了当的说吧,自从你们的妈过世之后,其实我的魂也就跟着去了。看着你们为了那些东西吵个不停,我不怪你们,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没脸去见你妈,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这都怪我,我对不起你们。我只求你们以后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就行了。这几年你们平哥送来的东西有些我用不着,让我换了点钱,就给我的孙子们分了吧,小平子希望你别怪我。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就到这吧。我估计跟你妈会合的日子不远了。
三兄妹看完了这封信,都默默的低下头,眼泪垂直地掉落下来。
老大含泪伸手又从箱子中把两张照片拿了出来。
左手拿着的是张黑白结婚照,照片中的新郎十分帅气,笑得是那么的得意。美丽的新娘依偎在新郎的肩旁,挽着新郎的手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同样笑得非常甜美。
右手拿着的同样是黑白照片,依旧是结婚照中的两人,只是多了三个小孩子,夫妻两坐在椅子上,丈夫怀里抱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妻子的怀里坐着个稍微大点的小男孩,这三个孩子中最大的男孩,被夫妻俩拥在中间,紧紧的搂抱着。
老大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了,滴落在照片上,他清楚记得那五口之家的照片,因为那是他第一次拍照。
“啪,啪······”
老大把照片放在一边,左右开弓,狠狠的抽自己耳光,嘴里还不断的说道:“我不是人,我混蛋,我白活。”
老丫头赶紧抓住老大的手臂,急道:“大哥,你这是干嘛呀?”
“大哥,怎么了你这是?”老二也抽泣着制住老大还在抽自己的另一只手。
“大哥,别打了。”老丫头哭着劝道。
老侯站在一边并没有阻拦,他也看到了这两张照片,擦擦眼中的泪水,说道:“你们知道吗?我之前问过舅舅箱子里是什么。舅舅说,这是他的宝贝,钱都买不来的宝贝。”说完,走出了屋子。
第六十一章 工作室
第六十一章工作室
盛德龙开车回到家,当迈进家门的时候,顿感全身无力,勉强把背包甩在沙发上,晃悠着走到卧室的床边,一头栽倒便呼呼大睡,直到手机响起,才揉揉睡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凭借睡前的一丝记忆摸到手机,睁眼看去,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喂,您好,盛先生。”程文白终于拨通的电话。
“睡得太死了,没听到。”盛德龙的语气充满了歉意。
“哦,没关系。”
“你们在哪?”
“已经到您家楼下了。”
“稍等片刻,我这就下来。”
“好的,不急,我们等您。”
挂断电话,盛德龙感觉头疼欲裂,用力晃了晃脑袋,走进卫生间,抬头看着镜子中有些憔悴的自己,洗漱一番,整理整理仪表,抓起沙发上的背包,蹬上鞋乘电梯下楼去了。
实际上,程文白和苏曼两人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瞧见盛德龙走了过来,心里踏实不少。
“睡过头了,让你们久等了。”盛德龙微微一欠身。
“没有,我们也刚到。”程文白笑道。
苏曼还是有些畏惧通灵的过程,想延后又很难开口,遂说道:“您今天好像有点精神不佳。”
盛德龙的头确实还有些疼,感觉有点晕,控制住微微摇晃的身体,说道:“可能是起猛了,一会就没事了。”
“开我们的车吧。”程文白也察觉到盛德龙有些抱恙。
盛德龙轻轻叹口气,点头答道:“嗯,好吧。”
殡仪馆,盛德龙的工作室中,程文白和苏曼背靠着墙壁盘膝坐在地上,身上错综复杂的红绳缠绕成某种结界保护着两人。
盛德龙点燃一根白色蜡烛立在面前的工作台上,一碗毫无波澜的清水中,三枚铜钱沉在碗底,手中的红绳上挂着五个上了锈的铃铛,连接在程文白和苏曼两人的身上。
石灰粉画成的圆圈将站着的盛德龙围在当中,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视着两人。
程文白的左手紧握着苏曼的右手,两人十指相扣,感受着彼此手心传来的温度。
“准备好了吗?”盛德龙问道。
两人相识一眼,微笑着齐声说道:“开始吧。”
“咣咣咣······”
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吓得三人神色慌张,大概砸了七、八下,就没有了动静,又恢复一片死寂。
程文白和苏曼刚要站起来,被盛德龙制止,说道:“您们别动,我去看看。”盛德龙控制住紧张的情绪,向门口走去。
程文白和苏曼屏住呼吸,瞧着盛德龙蹑手蹑脚地一步步向门口靠近。
走到门口,盛德龙将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还是死一般的沉寂。
“咣咣咣······”
又是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又大概砸了七、八下,苏曼吓得惊呼一声,赶紧又自己的手捂住嘴巴,瞪大了双眼紧盯着被砸响的门。
程文白紧闭双唇,眼神不错地盯着门口,与苏曼十指相扣的手传来一股凉意,那是苏曼冰凉的手。
不知盛德龙是被震得还是被吓得,倒退数步,胸部的起伏程度非常大,脑后的冷汗顺着脖子流至脊背,浸湿了衣服。
“小盛,小盛,你在里面吗?”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盛德龙听见有人叫自己,这声音很熟悉,是门卫值班的王老伯,这才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没事,别紧张,是门卫。”
程文白和苏曼也长出口气,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恐怖气氛一扫而光。
盛德龙打开门,果然如自己猜想,正是门卫的王老伯。
“王叔,你吓死我了,有事吗?”盛德龙的右手放在狂跳的心脏处问道。
“大门口有人找你,你出去看看。”王叔解释道。
盛德龙看看手表上的时间,说道:“这个时间谁找我?”
“不知道,带着个帽子没看清。”
“哦,好,我这就出去。”
“那我去告诉他一声,让他别急。”
“谢谢了,王叔。”
“没事,别客气。”说完,王叔转身离开了。
盛德龙回到程文白和苏曼的面前,说道:“我出去看看谁找我,你们稍等。”
苏曼向周围打量着,有些为难地说道:“在这儿等?”
“不能让他进来吗?”程文白也有些害怕。
“我们这有规定,晚上九点以后不能随意让人进来,你也看见了,咱们进来的时候还需要我做证明。”盛德龙解释道。
“好吧,那您快去快回。”程文白说道。
“知道,很快,稍等片刻,我不关门就是了。”盛德龙又安抚两人几句,便离开了工作室。
工作室中只剩下程文白和苏曼,两人背靠墙壁坐着,等待盛德龙回来。
此刻,文白为了不让苏曼害怕,便找了个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轻轻用力捏着苏曼的脸蛋,说道:“你看看你,这几天都吃胖了。”
苏曼被掐得有些疼,抓着文白的手,叫道:“哎呀,疼,快放手。”随后把文白的手放在嘴里轻轻的咬了一下。
“那还不是你让我吃的。”苏曼反驳道。
“吃货。”文白笑道。
苏曼用力掐住文白肋部的不多的赘肉,嘲笑道:“你还说我,看看你自己。”
“痒。”文白被掐得向侧面躲开。
“哐”
文白和苏曼正坐在墙边嬉笑聊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全身一颤,仔细看去,原来是工作室的门关上了。
门怎么会突然间自己关上的,刚刚没有风,更何况,那扇门看起来很厚实,怎么会被风吹动呢?
程文白和苏曼对视一眼,意识到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恐惧的表情再次浮现在两人的脸上,几乎同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撤掉身上绑着的红绳,迅速的跑到门口,想要打开门,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该死的门。
“外面有人吗?开门。”苏曼带着哭腔拍打着。
“开门,开门。”程文白发狂似的用脚猛踹。
任两人怎么折腾,门,就是打不开。
一阵持续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文白和苏曼两人顿时对门的攻击,安静了下来。慢慢的转身,循着响声看去,两人张大了嘴巴,吓得呆若木鸡。
工作室里,一台专门推死人用的手推车,居然自己动了,像是被推动一样,速度很慢。
文白和苏曼瞪着双眼,看着手推车规规矩矩地停靠在两人坐着的地方。不一会,又缓缓的掉转反向对准了门口。
手推车又动了,还是那样很慢的速度向两人靠近。
文白拉着毫无反应的苏曼躲开很远,手推车直直的撞在了门上,发出了轻微的撞击声。
工作室里的温度急剧下降,不知从哪里飘出一层淡淡的雾气,透过雾气,苏曼貌似看见有个人站在墙角处,手里拎着一根棍子拄在地上,再仔细看时却不见了。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鬼上身
苏曼后脑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已经浸红了衣服,整个后背都黏糊糊的,再这样下去她就会慢慢的失血过多而死。
程文白把有些体力不支的苏曼护在身后,匆忙地从裤兜里掏出电话,极力控制住颤抖的双手,拨通盛德龙的号码,可手机中却什么声音都没有。试了几次依然如此,气得他狠狠的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尸体冷藏柜其中的一屉猛然间弹射了出来,吓得苏曼顿时清醒了许多。
而更可怕的一幕接着出现了,“噌”的一下,从这弹出来的屉中站起来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光着身子的女尸。
雪白的身躯玲珑有致,有些泛白的长发披散在肩,可那种白不是肌肤应有的白,而是周身上下挂着一层薄薄的冰霜的白。
程文白的脑袋现在一片空白,从脚底寒到头发,苏曼后脑的鲜血也瞬间凝固不再流了。
那女尸动了,一只脚踩在地上,紧接着似圆规一样转过身面向两人。
当苏曼看到女尸那恐怖的脸的时候,吓得根本就叫不出声了,她能做的只是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做不出任何反应。
程文白和苏曼的反应差不多,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似是女尸的脸上又某种魔力,吸引住他的目光。
女尸的右眼被戳穿,透过右眼的窟窿能看见后面的冷藏柜,左面的脸颊皮肉不见了,碎裂的颧骨裸露在外,左眼如睡着了一样紧闭着,下嘴唇连带着下巴仅有一些皮肉相连,晃晃荡荡地垂在胸口。整张脸血肉模糊,甚至已经算不上是张人脸了。
女尸又动了,如同企鹅走路般晃着僵硬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向程文白和苏曼靠近。
两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女尸那消失不见的右眼,他们被吓傻了,已想不起来逃命。
女尸走到苏曼跟前,突然像木偶一样低下头,用右眼的窟窿“盯着”苏曼,随着这个动作,不知是颈椎骨头的声音还是仅有皮肉相连的下巴发出的声音,“咔咔”声连响。
猛然间,女尸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探出如同钢钳般冰冷的双手,紧紧扼住了苏曼的喉咙。
瞬间,苏曼的脸憋得通红,渐渐变得铁青,黑色的眼球也很害怕,迅速地躲到上眼皮中。
当程文白瞧见女尸扼住苏曼的脖子,才缓过神来,使尽全身力气欲要掰开女尸的双手,但这根本没起到作用。
程文白又抬起脚猛踹女尸的头,即使女尸被踹倒也没有松开那掐着苏曼的手。
苏曼感觉自己就要断气了,她知道文白正在努力救自己,但也看见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就在这紧要关头,工作室的门开了,盛德龙出现在门口。
“快救苏曼。”程文白吼道。
盛德龙不由分说,抬腿踹在女尸的手臂上,这一脚如同踹在石头上,没踹动不说,还差点崴了脚。
苏曼已经没有气力反抗了,双臂无力的垂在两侧,头向一边歪着,鼻孔已经有一些血迹渗出。
盛德龙一眼瞥见被扔在地上挂着铃铛的红绳,连滚带爬的过去一把抓起来,瞄准女尸的头就扔了出去。
红绳不偏不倚的整罩在女尸的头上,那女尸被罩住的同时,一声惨烈的吼叫过后,立即松开了掐着苏曼的双手,软趴趴的躺在地上。
程文白赶紧抱起奄奄一息苏曼,呼唤着她的名字。
“喊有屁用,人工呼吸。”盛德龙快速地说道。
程文白立即照做,将苏曼平放于地,抢救苏曼。
“小曼,小曼你醒醒。”程文白的泪水滴落在苏曼的脸上。
“走开,我来。”盛德龙单膝跪地,一把推开程文白,将苏曼抱起来面朝下放在膝盖上,拍打着苏曼的后背。
“咳,咳”
苏曼终于醒了,一阵剧烈的咳嗦,随即大口大口的呼吸。
“小曼。”程文白见苏曼醒了,激动地想要将她抱在怀里。
“别动她,让她缓一会。”盛德龙提醒道。
“文白”苏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在这,我在。”程文白马上回答。
“我是不是死了?”
“别胡说,没有,你没死。”
“先别说这些,门怎么会关上的?”盛德龙问道。
提到这茬儿,程文白一腔怒火,怒道:“这么时间你去哪了?”
“文白,有话好说。”苏曼有气无力的说道。
盛德龙见程文白向自己发火,并没有生气,解释道:“我们都被骗了,外面根本就没人找我。”
“什么?”程文白不解。
“看来都是这恶灵捣的鬼。”盛德龙说道。
程文白冷静了一下头脑,说道:“你走后,我们正在聊天,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我在门外听见这里的动静了,使劲的砸门,你们这么不开门?”盛德龙问道。
苏曼勉强从地上坐起来,微声的说道:“没听到没有砸门声。”
盛德龙点点头,盯着一处墙角说道:“看来那恶灵不好对付,太狡诈了。”
程文白指着地上恐怖的女尸说道:“那她······”
“那恶灵只是上了她的身,控制了她。”盛德龙解释道。
苏曼费力地揉着脖子说道:“把她抬回去吧。”
盛德龙走到冷藏柜,抬起弹出的屉,放回的柜中,接着又对程文白说道:“来,帮个忙。”
程文白和盛德龙两人合力把女尸又放回的柜中,盛德龙接着说道:“我打不开门就去楼上取钥匙,回来的时候也着了道。”
盛德龙把自己在楼中迷路和被幻象迷惑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先送小曼去医院吧”程文白看着盛德龙说道。
“我也这么想,不过它不会答应的。”盛德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谁?”程文白问道。
“它不会让我们走的,被红绳罩住并没有逃跑,一直在窥视着我们。”盛德龙指着一处阴暗的墙角说道。
程文白和苏曼扭头看向盛德龙所指的地方,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在那?”苏曼瞧着盛德龙问道。
盛德龙冷笑着,轻声说道:“它被红绳罩怕了,也被激怒了。”
“要怎么对付他?”程文白问道。
盛德龙并没有回答程文白的问题,而是反问苏曼道:“你感觉如何?坚持得住吗?”
苏曼轻轻的点点头,说道:“好多了,没问题。”
盛德龙微微一笑,接着问道:“你们怕吗?”
程文白和苏曼都被问愣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怕。”
“怕也没用了。”盛德龙挽了挽袖子,接着说道:“那好,今晚就是今晚了,是死是活就看咱们的命够不够硬了。”
第六十四章 六号屉
第六十四章六号屉
盛德龙挽起衣袖,若无其事地走到尸体冷藏柜其中一个没有标号的尸屉前,摘下系在手腕上的钥匙,打开锁拉出这格尸屉。
程文白和苏曼第一次来这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不寻常的尸屉,不但没有标号,还上着锁。五号之后,直接跳到了七号,这没有标记的六号尸屉,随着今晚盛德龙的打开,两人才知晓,这是盛德龙的私人“军火库”。
盛德龙拉开六号屉,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把大约三十厘米、锈迹斑斑的铁杵别在腰间,再次伸手进去抽出两把大小不一的金钱剑,最后抓了一把不知名的黑色颗粒揣进兜里。
“拿着,等下我全力对付他的时候,可能没时间照顾你们俩。”盛德龙将两把金钱剑交到程文白和苏曼的手中。
“一起收拾它”程文白手握金钱剑,站在盛德龙身旁说道。
盛德龙从腰间抽出金刚杵,反握在手中,瞧瞧苏曼,对程文白说道:“你女朋友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照顾她吧。”
“盛先生,我也能帮忙。”苏曼摇晃着身体,欲要扶墙站起来。
“你还是老实坐着看戏吧。”盛德龙依然谈笑风生。
此刻,程文白却倔劲上涌,回头看看苏曼,说道:“小曼差点没命,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盛德龙瞧瞧一片狼藉的工作室,说道:“现在不单单是你们的事了,这的一切他都得付出代价。”
“闪开。”
盛德龙突然一把推开程文白,随后自己也向后跌倒。
“哐”
地上的瓷砖不知被什么东西击碎,渣滓四处飞溅,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坑。
苏曼惊恐地握紧金钱剑,看向盛德龙问道:“怎么回事?”
“苏曼,向前刺。”盛德龙喊道。
“什么?”苏曼不解其意。
程文白似乎听明白了,手中的金钱剑立即横着扫向苏曼面前的空气。
“啊”
一声渗人的嚎叫,程文白的金钱剑所过之处一道绚丽的火花闪现即灭,紧接着冒起一阵黑烟夹杂了刺鼻的腥臭味。苏曼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盛德龙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足下发力将身体弹射出去,手中的金刚杵向程文白与苏曼之间的空气刺下。
“嘭”
令盛德龙失望的是,并没有听见似方才那般的嚎叫声,而是自己摔在地上的声音。
盛德龙趴在地上扭头看向苏曼的身旁,发现那恶灵已经举起大锤就要砸向坐在墙角的苏曼。
想要起身阻挡来不及了,盛德龙伸手抓住苏曼的裤子,用力向怀中一带,苏曼被拉得整个人躺在地上。
“哐”,又是一下。
几乎同时,适才苏曼脑袋位置的墙壁上也出现了一个坑,被震裂的墙皮和脱落的白灰散了苏曼满头满脸。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苏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由坐着变成了躺着。
程文白急挥金钱剑,再次向苏曼身边的空气斩去,可这次什么情况都没发生,没有闪现的火花,更没有凄惨的嚎叫。
盛德龙见为了恶灵躲避程文白的攻击,没有继续袭击苏曼,也顾不上许多,抓住苏曼的衣领,奋力的向后甩去,紧跟着也站了起来。
程文白愣在原地,轻轻的挪步向苏曼靠拢。
“快过来,躲在我身后。”盛德龙急道。
程文白像是得到军令的士兵,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苏曼切近,两人躲在盛德龙的身后。
“他在哪?”苏曼问道。
盛德龙摇摇头,答道:“不见了。”
“跑了吧?”程文白说道。
“我猜那家伙不会这么放弃的。”盛德龙肯定的答道。
“你怎么样?还疼吗?”程文白问苏曼。
“这么折腾好多了。”苏曼皱眉揉揉脖子说道。
盛德龙边扫视周围,边向两人问道:“一个壮汉,拿着把夯土的锤子,这人你们认识吗?”
听盛德龙这么一说,程文白和苏曼惊愕不已,前不久才刚刚“请走”赵阿姨母女俩,而小雅的死因他们清楚记得,那个拿着夯土锤要杀人灭口的壮汉子这辈子都不会忘。
“记得,这恶灵是他?”程文白觉得不可思议。
“那女孩就是被他强奸杀害的。”苏曼说道。
盛德龙也很惊讶,问道:“你们杀了他?”
“被判死刑。”程文白解释道。
“难怪脑袋上有个窟窿。”盛德龙说道。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报复我们?”苏曼说道。
“他认为你们多管闲事了。”盛德龙解释道。
“生前为恶人,死后为恶鬼。”程文白这样说道。
“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苏曼说道。
盛德龙一晃头,意思是让两人跟着他慢慢的走到门口。
刚迈出一步,半空中疾速飞来一把剪刀,直奔盛德龙的心脏。
“蹲下。”盛德龙大喊。
程文白和苏曼听到口令,迅速的蹲下身,那把剪刀贴着三人的头皮而过,就那样直直的钉在了墙里。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几块碎掉的凳子碎片,再次漂浮于半空中,随着三人移动的脚步,这些锋利的碎片也都跟着移动。
“慢慢走,沉住气。”盛德龙提醒道。
程文白和苏曼跟随盛德龙的节奏,一点一点的向门口靠近。
盛德龙把刚手放在顶住门的手推车上,那些碎片似子弹般迅猛的向三人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程文白立即把手推车掀倒,用力按下盛德龙和苏曼的肩旁,三人躲在了后面。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锋利的碎片均被挡住了。
躲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盛德龙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向外看着。
眼前倒没发现任何情况,可头顶齐刷刷的飘着盛德龙平日用来缝合尸体的针,针尖已经瞄准了下方的三人。
盛德龙的动作十分迅捷,伸手又将手推车扳了起来,还没等他说话,程文白和苏曼也机敏的钻了进来。
与此同时,那些针如同冰雹,击在手推车上。
程文白的小腿收的慢了些,被两根针刺中,没入到肉里,皮肤外只露出针尾端的线。
苏曼瞥见文白呲牙忍痛,便问道:“怎么了,文白。”
程文白拽住针线,把针从腿上拔了下来,说道:“只是被它刺中了,没事。”
“没事?”盛德龙看着程文白,把手里的金刚杵递给苏曼,接着说道:“在腿上开个小口,给他放点血。”
“没出血,还放血?”苏曼也是很不明白。
“一点都不疼。”程文白说道。
“现在是不疼,弄不好几天后你就得截肢,那是缝死人的针,虽然消了毒,但阴气重。”盛德龙解释道。
程文白刚要跟盛德龙说什么,腿上传来疼痛感,再一看,苏曼已经在他腿上的两个浅浅的红点处,划开了两个大口子,鲜血登时流了出来。
第六十五章 吊死鬼
第六十五章吊死鬼
盛德龙吃惊地看着苏曼在程文白的腿上划开的伤口,问道:“你在解恨吗?”
苏曼歪着头,用询问的眼光回看盛德龙,问道:“什么意思?”
“轻轻点一下就可以了,不是让你做手术。”盛德龙无奈道。
“啊?”苏曼尴尬的看向程文白,指着盛德龙说道:“他没说清楚。”
“好吧,怪我。”盛德龙拍拍程文白的肩膀。
可程文白没时间没在乎这些,他的目光已经被悬在冷藏柜前的一双脚吸引住。
“看那。”程文白惊恐的用手指着这双脚。
盛德龙与苏曼也扭头看去,那双脚在空中静止不动,当盛德龙俯下身体想要看清这双脚的主人的时候,却消失了。
“不见了。”苏曼轻呼道。
“嘘,别吵。”盛德龙示意苏曼禁声。
“嘭”的一声,有东西重重地砸在了手推车上,三人躲在下面被震得一闭眼,接着苏曼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挂住了,没有在意也没回头,只是用手这么一撩。
很凉,有些僵硬,这是苏曼撩头发那一下的触觉。
“什么东西?”苏曼念叨着回头看去。
盛德龙和程文白听见苏曼说话,都把目光投向苏曼。
在同一时间,三人瞧见一只泛着黑青色的手臂耷拉在手推车的边沿,而苏曼的头发正挂在手指上。
“啊”苏曼大叫一声,从手推车下快速往外爬。
盛德龙和程文白也是如此的,都被这突然出现的手臂吓得从下面爬了出来。
当他们从手推车下逃出来后,回身再看时,却发现手推车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片寂静,此时,在工作室中,背靠着背的三个人心情很矛盾,既需要这种静,又恐惧这种静,因为他们知道这短暂的静不会持续多长时间,马上就会被打破。
“咯吱,咯吱”
轻微的声音在三人的头顶响起,声音虽小,可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如同炸雷一般。
“什么声音?”苏曼颤声问道。
“我也想问,哪里来的?”程文白也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但我猜到应该在咱们头上。”盛德龙同时回答了两人。
苏曼听到盛德龙的答案,低下头紧闭着双眼,慢慢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程文白有些多余的用力咽了咽嘴里分泌的唾液,好奇心驱使着他的眼球缓缓向上移动,却看不到,随即又缓缓的仰起脖子向上看着,终于看到了,但他也后悔了。
“别看。”盛德龙的提醒还是晚了些。
程文白认出就是刚才一闪即逝的那双脚,不过不单单只是脚了,而是一个挂在房顶吊扇上没有头发的女人。
肮脏的白色连衣裙沾染着些许血渍,眼睛瞪得很是诡异,黑色的眼球好似米粒般大小,布满血线的眼中流下两行血泪,从青紫色的脸上滑落到裙摆。
程文白只是看了那么一眼,立即吓得收回了视线,在他收回视线的刹那,吊着的女人猛地又出现在面前,脖子上的绳子深深嵌进肉里,那恐怖的脸紧贴着程文白鼻尖,可就是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苏曼听盛德龙说不要看便没有去看,可现在女鬼就在身边,这可由不得她了。
女鬼转动僵硬的脖子,扭头看向苏曼,随着女鬼渐渐张开的嘴,令人作呕的血沫子从口中淌出,嘴还在奋力张着,两侧的嘴角已经一点点撕裂,向脑后延伸。
“咔”,女鬼的脑袋像是被掀开的盖子向后仰去,露出似喷泉一样的喉咙,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血沫子。
盛德龙听见身后传来的异响,回身一瞧,他倒是没有像程文白和苏曼那样害怕,只是感觉胃中翻腾,有种要吐的冲动。
苏曼最先崩溃了,大叫一声,抱着脑袋奔到墙角,蹲在那里瑟瑟发抖。
而程文白直挺挺的躺倒在地,双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睛向上翻着口吐白沫。
“都说别看了。”盛德龙忍住想吐的冲动,以极快的手速,从兜里抓出一把黑色颗粒,扬手向女鬼甩去。
“呃啊······”
女鬼惨叫一声被击飞,在撞翻了很多东西后,消失在墙中。
盛德龙蹲下身查看程文白,见他被自己掐的面色铁青,嘴中吐得已不是白沫,而是变成了红色。
程文白的两条手臂已经被盛德龙控制住其一,可程文白的另一只手,仍旧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放,盛德龙只得坐在地上,抬起腿用脚去蹬程文白的这条手臂,但根本就用不上力。
盛德龙冲墙角的苏曼喊道:“过来帮忙。”
苏曼蹲在墙角,呜呜地哭着,依旧抖个不停,像是没听到一样。
盛德龙急了,从地上抄起一个塑料瓶子扔向苏曼,喊道:“他中招了,快死了。”
瓶子正砸在苏曼的肩上,瓶子砸中苏曼的同时,苏曼不抖了,也不哭了,而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怪异,因为盛德龙听出,那不是苏曼的笑声。
“完了,这个也中了。”盛德龙目瞪口呆地自语道。
苏曼那怪异的笑声响起,地上躺着的程文白停止了自残的行为,双手一松,原本用力蹬着他手臂的盛德龙,脚下一滑差点扭了腰。
苏曼低着头站起身,喉咙里依然咯咯的怪笑着。
盛德龙见程文白昏死过去,心里清楚,他嘴里的血沫子随时会呛死他,立即站起来扯着程文白的手,把他拉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边往程文白的脸上淋水边紧张的瞧着一点一点走过来的苏曼。
“卑鄙龌龊,有本事现出身形较量一下。”盛德龙对中招的苏曼说道。
苏曼没有回答,依旧怪笑着,当她走到盛德龙更衣柜的时候,竟像撕报纸一样,硬生生的扯掉了更衣柜的小门,紧接着似揉面团般,毫不费力地将小门拧成了麻花状,握在手里继续向盛德龙和程文白靠近,锐利无比的铁尖对准了两人。
“咳,咳”
程文白终于被盛德龙淋醒了,咳嗦过后,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随即趴在地上一阵狂呕,吐出黑色粘稠的呕吐物。
“我怎么了?”程文白看着自己吐出无法形容的东西,更觉得恶心,可已经吐不出来了。
“你中招了,现在没事了,但她可有事了。”盛德龙指着走过来的苏曼说道。
“谁?”程文白扶着墙站起来,发现苏曼不在眼前,马上问盛德龙:“小曼呢?”
“她来了。”盛德龙说道。
程文白转身看见苏曼,刚要过去抱住她,就被盛德龙拉了回来。
“回来,她中招了,已经不是苏曼了。”盛德龙说道。
苏曼缓缓抬起头,脖子多出的一截绳子尤为显眼,诡异的笑容挂在脸上,可这根本就不是苏曼的脸。
第六十六章 被操纵
第六十六章被操纵
苏曼被鬼上身控制住了,手中握着锋利的武器,向盛德龙和程文白靠近,欲要杀死两人而后快。
“小曼,我是文白。”程文白想要唤醒苏曼。
“没用的,她现在被控制住了心神。”盛德龙说道。
“快想办法就小曼。”程文白急道。
“别催,我正在想。”盛德龙也很着急。
距离两人不到三米的地方,被控制的苏曼停住脚步咧嘴笑了,暗红色的血从嘴里喷出。
苏曼突然袭击,挥舞手中的利器刺向盛德龙的心脏,被盛德龙闪身躲过,紧接着又横着扫向程文白的咽喉,程文白迅速低头,这一击又落空了。
两人动作敏捷,纷纷躲到苏曼的身后。
苏曼转过身,伸出舌头,笑着舔了舔手中的武器,随即又面目狰狞地舞动手中的利器扑向程文白。
见程文白正在与苏曼撕扯间,盛德龙脚下使了个绊子,一脚绊翻了苏曼,同时程文白也被拉倒。
眼看苏曼的头就要撞地,程文白伸出手臂垫在了地上,苏曼的头正好躺在手臂上。
这个苏曼不但不领情,还张开嘴咬住程文白的手臂不松口,鲜血顿时顺着苏曼的牙缝与嘴角直流。
程文白痛得龇牙咧嘴,用手抵着苏曼的头,叫道:“小曼,松口。”
苏曼被绊倒咬住程文白,手中的武器可没散手,躺在地上直刺程文白的眼睛。
程文白腾出抵着苏曼脑袋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锋利的尖端距离眼睛只差分毫的时候被制住了,程文白保住了眼睛,更是保住了性命。
原来是盛德龙帮忙,他一只脚蹬住苏曼的后肩,两只手扳着苏曼的手臂,向后拉拽,这才又救了程文白一次。
“你轻点,别弄伤小曼。”程文白勉强说道。
“我尽量吧。”这几个字也是盛德龙勉强从牙缝挤出来的。
但这两个健壮的男人,终究还是没有苏曼现在的力气大。
猛然间,只见苏曼就那样直挺挺地站起来,身体倾斜四十五度角的瞬间,身体转动用力一甩,将两个男人全都甩飞了出去。
程文白的背部重重地撞在了工作室的门上,掉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搬家一样,全都移了位。
盛德龙更惨,跟贴大饼差不多,被苏曼甩得正面与尸体冷藏柜来了个亲密接触,脸完全撞在柜上不说,裆部正好磕到冷藏柜的把手上,一手捂着流血的鼻子,一手捂着裆,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程文白的浑身上下像散了架,挣扎着爬起来,靠在门上,活动活动肩膀和腰,“嘎巴嘎巴”直响。
而盛德龙窝在冷藏柜下呻吟着,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苏曼的手中依然握着武器,看看躺着的盛德龙,又瞧瞧靠在门上的程文白,似是在考虑要先对付谁。
她选定了,程文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苏曼向自己走来。
程文白是真的怕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倒不是怕女鬼,而是不能动手反击,要是伤了苏曼他会后悔一辈子。
苏曼举起手中的武器,脸上挂着笑容,瞧准程文白的太阳穴,由上自下地便刺。
程文白机敏地弯腰躲过这一击,脚下快速的蹈了几步,来到盛德龙近前。
苏曼这猛力的一击虽然落空,但在门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至于这道划痕,盛德龙一直没有去修补,闲来无事他就会欣赏这道划痕,就会想起这恐怖的夜晚。他觉得,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太想留作纪念了,也是日后与同行吹牛的证据和资本。
“盛先生您伤哪了?”程文白边回头注意苏曼边问道。
盛德龙没有说话,连摆手带摇头。
“还能起来吗?小曼过来了。”程文白紧张地说道。
盛德龙还是没有说话,紧皱眉头闭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又指指身后。
“什么?”程文白不明白。
现在的盛德龙是真说不出话来了,鼻子的血止住了,可裆部依然很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废了,可现在又不是看这个的时候,又向后指了指。
程文白看出来盛德龙伤得挺重,随即说道:“那您缓一会,我先拖出小曼。”
盛德龙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程文白见苏曼手里拿着武器过来了,自己空手难能打得过,正看见金刚杵在盛德龙的脚边,迅速从地上捡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苏曼看见面前的人手里拿着法器,不敢靠近,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嘴里发出愤怒的低吼。
“小曼,是我,我是文白。”程文白还在呼唤着。
程文白的话语换来的却是苏曼恼怒的表情,进而向前一步步挪着。
“小曼,我不能伤你,你醒醒。”程文白继续说道。
而苏曼依旧十分愤怒,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程文白的左侧挪步。
程文白也学着苏曼那样,舞动手中的金刚杵,阻止苏曼的靠近。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盛德龙还是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程文白干着急,但是没有办法,只有盛德龙能救下眼前的苏曼。
苏曼没有什么耐心了,突然暴起向程文白发起攻击,挥动武器疾速刺向程文白的腹部。
程文白被吓了一跳,没有反击,也没有防守,而是向后退去,却把盛德龙暴露在苏曼的攻击范围内。
苏曼的眼睛顿时闪烁着亮光,马上又把目标转移到卧在地上的盛德龙身上,举起武器狠狠地刺向盛德龙的腰间。
程文白再想要过去救盛德龙已经来不及了,一闭眼,心道:完了,盛先生我对不起您了。
哪成想,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原本卧着的盛德龙突然翻身,架起双脚顶在苏曼的两条臂膀处,两只手准确无误的扣住苏曼持武器的手腕。
苏曼本以为地上这人已是囊中之物,没料想会有这么一招,登时愤怒不已,疯狂的挥舞另一只手,抓挠盛德龙,无奈臂长不够,就差那么一丁点扣进盛德龙的眼睛。嘴里滴滴答答的淌着鲜血,滴落在盛德龙的脸上,似野兽看见嘴边的猎物般口水四流地疯狂吼叫着。
“愣在那干嘛呢?把她弄走。”盛德龙就要支持不住了。
程文白认为盛德龙死定了,之后就是自己也会死在这,苏曼也会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他已经放弃了抵抗,只希望不被折磨,像盛德龙一样死的痛快点。当他听见盛德龙微弱的说话声,立即睁开眼,瞧见盛德龙不但没死,而且还制住了苏曼,又使他希望重燃。
“弄走。”盛德龙把头扭到一边,带着哭腔催促道。
苏曼并不放弃马上就要到手的猎物,仍旧奋力地伸手要抓盛德龙的眼睛。
第六十七章 心中计
第六十七章心中计
程文白见盛德龙危在旦夕,立即转到苏曼的身后,使出擒拿中的一招锁技——穿臂锁颈,即使这样,也没有完全的制住苏曼。
但下面的盛德龙可缓解不少,虽然苏曼仍在全力的想要先把盛德龙收拾了。
苏曼的嘴里仍然在喷着血沫子,喷得盛德龙满脸都是,与他被撞破的鼻血混合在一起。
盛德龙看着苏曼嘴中的血,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之前和一位同道聊天,听那位同道说,舌尖血能驱邪,只要咬破舌尖喷在邪灵的脸上,就能让其痛苦难当。
想到此,盛德龙毫不犹豫,上下牙齿叫力,咬破了舌尖,顿时觉得舌尖发麻,但舌尖的这点痛跟裆部撞伤的痛,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后来盛德龙跟程文白和苏曼谈起这感觉,只说了两个字“酸爽。”
盛德龙咬破舌尖后,对准苏曼的脸,“噗”的一大口,毫无保留地全都喷在了苏曼的脸上。
苏曼被盛德龙喷了这么一口,登时愣住了,紧接着苏曼的脸上渐渐的冒起白烟,手中的那件武器也撒了手,奋力的挣脱开程文白,双手捂脸,躺在地上来回翻滚,痛苦难忍,惨嚎之声由小至大,持续不断。
“小曼。”程文白刚要奔过去,就被叫住。
“她没事,是那女鬼难受。”盛德龙说道。
程文白扶起盛德龙,紧张苏曼的状况,急的他在苏曼身边来回走动,不知如何是好。
盛德龙站起来后,原地蹦了几下,顿感轻松多了,转身面向冷藏库,悄悄的解开裤子,仔细的观察一会后,十分满意地重新系上裤子,来到程文白的身边。
这时,地上的苏曼不折腾了,睡觉似的静静地躺着,而苏曼的身边多出来一个人,仍然在旁边翻滚,惨叫连连。
程文白赶紧抱着苏曼远离女鬼,躲到墙边呼唤着苏曼的名字。
“她只是虚脱了,睡几天就好了。”盛德龙指着苏曼解释道。
“真的没事吗?”程文白依然很担心。
“被鬼上身就这样,常有的事。”
程文白点点头,探探鼻息,果然还有气,万分心疼地抚摸着苏曼的脸颊。
不多时,女鬼的全身都在冒着白烟,抽搐不停,片刻之后,女鬼随着白烟的飘散消失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个挣扎的人形印子。
盛德龙从地上捡起金刚杵,在程文白和苏曼坐着的墙边用杵尖画了一个结阵,将两人护在当中,喘着粗气说道:“在这等着,是时候解决所有事了。”说完,再次把金刚杵别再腰间,脱掉上衣,露出健硕的胸肌和腹肌,还有那满身的伤疤,用上衣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随后把衣服甩在地上。
“还等什么?出来见见吧。”盛德龙摇晃着身体大喊道。
盛德龙来回踱着步,见没有任何反应,再次笑道:“怕了?当初杀人和刚才那股劲头哪去了?”
“哐”
冷藏柜其中的一个格子被砸出了大坑,工作室内的灯不断闪烁,随即显出一个鬼影,肩上扛着夯土锤,脑袋上的窟窿还在渗着血。
盛德龙抬头看看闪烁的灯,呵呵笑了,淡淡说道:“行了,别闪了,你是电影看多了吧,不嫌晃眼吗?”
“我警告过你,别多管闲事。”鬼影怒道。
“你应该去该去的地方。”盛德龙劝道。
“我还有未了的心愿。”
“杀了他们?”盛德龙指指结阵中的程文白和苏曼。
“他们该死。”
“他们要是该死,那你就更该死了。”
“我劝你还是赶紧滚,我打算留你一命。”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鬼影哈哈大笑,说道:“跪下磕头吧。”
“好,那你看好了。”说罢,盛德龙后退了几步,单膝点地。
程文白坐在墙边看着盛德龙的举动,心中顿生狐疑,难道就这么认了?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果如程文白所料,盛德龙单膝点地,但却没有碰到地,因为他无意间脚下踩到了金钱剑,他要是明目张胆的捡起,鬼影不会放过这个进攻的好机会,所以他决定先麻痹对方。
鬼影蔑视地瞧着盛德龙扬天狂笑,脑袋上的窟窿皮肉,随着他的狂笑一张一合,显得十分渗人且恶心。
盛德龙趁他得意忘形之际,迅速捡起金钱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鬼影的心脏。
“嘡,哗啦”
鬼影的夯土锤正砸在金钱剑上,金钱剑顿时散掉飞溅,这令盛德龙十分意外,本以为会错不及防的给他致命一击,结果被他察觉失败了。
“这点小心思,也拿出来卖弄。”鬼影彻底怒了,举起夯土锤二次进击,直奔盛德龙的头顶。
盛德龙赶忙闪避,鬼影的这一锤用力过猛,砸在瓷砖上,地面登时碎裂。
未等鬼影撤手,盛德龙手中的金刚杵已经直刺鬼影面门,从他的脸上滑过。
可并不像盛德龙期待的那样,鬼影哀嚎,全身起火只剩灰烬。
鬼影竟然凭空消失了。
“我给了你机会,可你不要,那就别怪我手狠了。”整间工作室都在回荡着鬼影的声音,根本无法知晓他在哪?
“你除了逃,就是利用别的鬼,你也就这点伎俩。”盛德龙讥笑道。
“你错了。”
盛德龙准确无误地判断,声音肯定会从身后传来,而且身后还传来阵阵寒意,盛德龙想到了,脚下也已迈出去了,这种反应就连一旁的程文白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鬼影拦腰的一锤击空,紧随盛德龙身后,向前飘去,再次举锤击向盛德龙的后脑。
盛德龙在向前奔跑的同时,手伸进兜里,想要摸出那黑色的颗粒,可惜兜里什么都没有,这顿折腾早已撒的一干二净。
盛德龙的心中顿时有些慌了,但表面上依然装作有东西的样子,握着拳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对准鬼影的脸,张手扔了出去。
鬼影上当,误以为真,轻飘飘的飞到房顶上,向下看着盛德龙的下一举动。
可此时,盛德龙随着一张手,猜到鬼影定会向上躲,马上来到冷藏柜前,拉出“六号屉”能拿几样拿几样,像抢劫似的,把里面的东西尽量都带在身上。
鬼影见什么都没有,又瞧着盛德龙将一样一样的法器全都武装在身,更是愤怒了,转头看见一旁的程文白和昏睡的苏曼,怒火中烧,举起夯土锤直奔两人。
“嘭”一声闷响,锤子砸在盛德龙所布的结阵上,程文白顿感周围的空气都颤抖了。
鬼影怒不可遏,再次举起锤子砸了下去。
“嘭”又是一声闷响,四周的空气再次颤抖,连带着地上散落的物件,也都跟着跳了起来。
而地上盛德龙刻画的结阵痕迹,随着这两下的锤击,暗淡了许多。
第六十八章 小伎俩
第六十八章小伎俩
鬼影连续两次的砸击没有见效,已经疯狂到了极点。仇人就在眼前,那个碍事的通灵人现在无暇分身,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可就是不能得手。
程文白紧紧地抱着沉睡的苏曼,咬牙切齿地怒视着鬼影,吼道:“来杀我呀,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你,你现在死了我会怕你?”
“我这就成全你。”鬼影狞笑道。
“来杀我,来。”程文白从地上抄起一个玻璃瓶子,扔向了鬼影。
但这并没有任何作用,鬼影丝毫不躲闪,玻璃瓶子穿过鬼影的身体,飞了过去。
鬼影第三次举起夯土锤,砸在了结阵上,结阵彻底被破坏了。
“嘭”
地上的结阵以程文白和苏曼为中心,暴起一阵气浪向四周扩散,鬼影和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均被震飞了出去。
盛德龙听见声音,知道结阵已被破坏,立即蹲在地上护住脑袋。
程文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鬼影自作自受,居然砸爆了这颗“炸弹”。
结阵破裂产生的气浪使工作室里尘土飞扬,呛得盛德龙一阵剧烈的咳嗦,呼扇着面前的灰尘,快步走到程文白近前,拍拍他的肩膀,还不忘调侃鬼影道:“这滋味好受吧?”
“嗞”
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之声透过尘土形成的迷雾,钻进程文白和盛德龙的耳朵,两人猝不及防,赶忙捂上耳朵。
苏曼也被这种痛苦难当的声音折磨而醒,躺在地上捂着耳朵。
盛德龙的更衣柜从尘土中快速冲出撞向三人。
程文白手疾眼快,迅速推开盛德龙,然后敏捷的躲向另一边,伸手揽住苏曼的腰,将她抱了过来。
“哐当”
柜子撞在了墙上,紧接着又倒向程文白和苏曼两人,欲要将他们拍死在下面。
盛德龙见身旁有张椅子,伸手抓住椅子腿,将椅子甩了出去。椅子贴着地面滑到柜子下,正好卡住倒下的柜子。
程文白的双手同时推苏曼的肩膀和胯部,将她推离将要砸下的柜子,而那张椅子也为程文白争取了一点时间,在地上一滚,从下面滚了出来。
“小曼。”程文白激动的上下打量着醒过来的苏曼。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苏曼说道。
“你刚才吓死我了。”程文白惊魂未定地说道。
苏曼疑惑地看着程文白,问道:“嗯?刚才怎么了?”
“先把它解决了,咱们再聊家常。”盛德龙说道。
尘土落定,鬼影再次浮现于三人眼前。
盛德龙心中承认,这是自从接触这行以来,头一回遇到这么棘手的事,但是他没怕过,现在满身的“家伙”更是信心十足。
鬼影喘息的声音在工作室里回荡,突然间迅猛地冲了过来,举起锤子砸向盛德龙的脸。
盛德龙也迎了上去,右手金刚杵刺向鬼影的心脏,左手从裤兜里抓出一把香灰撒于自己面前,紧接着从腰间拽出八卦镜,持在手中照向鬼影。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无半点迟钝,身手之敏捷令人叹服,可美中不足的是,这一系列满分的动作做出来之后,鬼影却凭空消失不见了。
盛德龙也对自己的这套动作十分满意,可目标不见了,这令他十分的灰心丧气。
程文白和苏曼见鬼影又玩起突然消失的惯用伎俩,也是见怪不怪了。两人默契的背靠背,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脚下寒意骤起,盛德龙低头一看,地面露出鬼影的上半截身体,正挥锤欲砸自己的双腿。盛德龙小腿肌肉铆足了劲向上一窜,同时,左手的八卦镜送出,射向鬼影。
这一锤,鬼影没有伤到盛德龙,可盛德龙再次失望,鬼影又不见了,恨得他牙根直痒痒。
“注意脚下。”盛德龙提醒两人。
刚说完这句话,盛德龙就觉得后脊背发凉,腰腹发力迅速向前倾倒,这过程中,盛德龙感觉后脑勺的皮肉被剐蹭了一下,卧倒在地,回手摸摸,果然后脑破皮流血。惊了盛德龙一身的冷汗,差点没命。
当他再回身的时候,鬼影又消失了。
“盛先生,你受伤了。”程文白扶起盛德龙。
“皮外伤,不要紧。”盛德龙满不在乎。
“小心头顶。”苏曼惊呼道。
程文白和盛德龙听到提醒,都没有抬头去看,立即迈开脚下的步子,各自向一边退了几步,躲避了这次攻击。
鬼影又不见了,盛德龙把手中的八卦镜交给程文白,从腰间拽出一个罗庚。
瞬间,随着罗庚上指针的疾速转动,发出“嗡嗡”之声。
指针定格在了侧后方,盛德龙随即转身举起金刚杵,程文白和苏曼也跟着转身,指针又是一阵狂转,定格在身后,盛德龙又迅速的转回来,程文白和苏曼也跟着转了回来。
可盛德龙刚站稳身形,马上意识到不好,随即将罗庚立在身前,护住胸口。
“咔”
程文白和苏曼不知道盛德龙将罗庚立在胸前是什么意思,但接下来,他们看见罗庚在盛德龙的胸口被击碎了,要不是盛德龙用罗庚护住身体,被击碎的可能就是他的胸骨了。
盛德龙被砸得向后飞退,撞在程文白和苏曼的身上,三人一起摔倒在地。
还好身下有两个“垫子”,要不然盛德龙连挨揍再摔这一下有可能昏过去。
虽然盛德龙用罗庚护住,但也感觉胸口闷热,喉咙发甜,紧闭双唇咬紧牙关,将这口鲜血含在了嘴里。想要站起来,只觉得双腿发软,头昏脑涨。
鬼影没有因为砸中而得意忘形,抡起锤子再次恶狠狠地砸向盛德龙的胸口。
眼看锤子就要落在盛德龙的胸口,程文白想都没想,便把手中的八卦镜对准鬼影扔了出去。他本是想扔点东西砸向鬼影解解气而已,可扔出去之后,程文白有点后悔了,他想起来,刚来盛德龙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盛德龙记得将八卦镜交到了程文白手里,本想在这关键时刻让他扔出去,见从程文白的手中飞出去一样东西,清楚瞧见正是八卦镜,心中暗道:这小子真聪明。
鬼影的心中也非常兴奋,把这个碍事的解决了,剩下的那两个就如同锅里的鸭子,该如何收拾,全凭自己的心情了。
可他高兴的有点早了。
突然间,一个物件直直的飞向自己的脸,他并没有在乎,以为是玻璃瓶子,心中正在嘲笑程文白的白痴程度,刚才扔那一下难道忘了?
鬼影觉得越来越刺眼,飞来的物件渐渐的亮了起来,眼神也由刚才的喜悦转变为疑惑,直到看清八卦镜上映出自己的脸以及眼神中的恐惧。
第六十九章 鬼打鬼
第六十九章鬼打鬼
“嘶”
白烟升腾,工作室中充斥着恶心刺鼻的味道,还有撕心裂肺的嚎叫。
八卦镜如同磁铁般吸附在鬼影的脸上,想要抬手去摘下,却似烧红的烙铁一样烫手,忍受着剧烈痛苦,终于将八卦镜从脸上取了下来,扔在一旁。
那张原本还能看出模样的脸,此刻变得破烂不堪,脸上的皮肉已经被烧没了,鼻子只剩下两个小窟窿。一只眼睛连接着几根神经和血管,晃晃荡荡地耷拉到嘴角处。
苏曼闭上眼,将脸埋在程文白的胸膛,她不想看,那是在是太恶心了。
盛德龙瞧见鬼影一点点地飘了过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嘴角边的眼珠被吹得来回飘荡的幅度更大了。
“我要让你们的脸和我一样。”鬼影的声音也变得更诡异了。
盛德龙将程文白和苏曼护在身后,边后退,边点头说道:“那我是不是该祝你成功?”
鬼影指着盛德龙,说道:“尤其是你,我要掏光你的内脏,抽出你的脊椎鞭挞你的尸体。”
盛德龙呵呵笑道:“吓唬我?”
鬼影抬手将那只掉出来的眼睛捧起来,小心翼翼地安了回去,随后伸出食指,勾搭盛德龙,说道:“过来,让我尝尝你的眼睛味道如何。”
盛德龙的嘴也是不饶人,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来,就在这,很好吃。”
鬼影怒吼一声,探出钢钩般的鬼爪,直扣盛德龙双眼。
盛德龙没有急着躲闪,他已经想好了要如何给鬼影致命的一击,但这也是兵行险着,如果真的成功,幸运的成分占了大半,这些他自己心中明白。
就在鬼影的爪子离盛德龙几厘米的时候,却停在了半空,而鬼影的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盛德龙刚要做动作,发现鬼影那皱皮的手停止了前行,想要继续行进却做不到。
这时,在鬼影的手臂上出现了一只手,控制住了鬼影的瓜子,渐渐地,在鬼影的旁边,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鬼影。
这女鬼看着有些眼熟,右眼不见了只有一个窟窿,血红的左眼瞪得很大,要撕裂了眼角,白皙的颧骨裸露着,上面布满了裂纹,下巴没有完全脱落,在胸口处晃荡着。
“是她。”程文白指着刚才被抬回冷藏柜的女尸叫道。
女鬼听见程文白说话,冷不防转头看向他,顿时吓得两人惊呼,护着苏曼频频后退。
苏曼真的要疯了,盛德龙对付一个都有些吃力,这又来一个,看样子今天就是死期了。
盛德龙倒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是好事,最起码这女鬼阻止了鬼影对自己下手。
“滚开。”鬼影抡起手臂,欲要把女鬼甩飞。
可令鬼影没想到的是,不但没有将女鬼甩出去,反倒是女鬼一抡,把鬼影甩了出去。
鬼影稳稳身形,浮在半空中,威胁道:“还想再死一次吗?没你的事。”
女鬼缓缓抬起手臂,指着冷藏柜,幽幽地说道:“刚才是你动了我的身体?”
盛德龙十分震惊,她的嘴都伤成那样了,是怎么说话的?遂壮着胆子,悄悄地向前迈了一步,侧过身子瞧着女鬼的嘴。
鬼影经过刚才的交手,知道这个女鬼不好惹,有些犯怵,说道:“我的目标是他们,和你无关。”
“回答我的问题。”女鬼不依不饶的说道。
盛德龙终于看明白了,女鬼居然和正常一样,上下嘴唇还是一起在动。
“不可思议。”盛德龙摇头自语道。
女鬼突然转头看向盛德龙,似乎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盛德龙有些尴尬,做出十分抱歉的表情,随即点了下头,摆手搭了个“请”,示意,你们继续聊。
鬼影乘着这个空档,突然飘到女鬼身前,伸鬼爪扣住女鬼的下巴,向下拉扯。
女鬼被拉扯的向下弯腰,一声暴吼,立即伸手抓住鬼影的脑袋,两个大拇指死死的扣进了鬼影的眼睛。
鬼影拽了一会女鬼的下巴,发现拽不动,眼睛又被女鬼扣得疼痛无比,遂收回双手,要扳开女鬼的手。
女鬼的脑袋向前探出,抱着鬼影的头就咬。
鬼影也不甘示弱,一把抓住女鬼的头发向后拉扯。
女鬼被拉扯的有些受不了,抡起鬼影就将他扔了出去。
盛德龙见有机会,抄起金刚杵就要跑过去结果了鬼影。可刚跑了两步,就觉着裤腰被人抓住,接着被甩了回去,重重地摔在程文白的身旁。
程文白和盛德龙面面相觑,磕磕巴巴地问道:“盛先生,什么情况?”
盛德龙摇摇头,说道:“可能是私人恩怨。”
“她是来帮我们的。”苏曼抬头说道。
“你不怕了?”程文白问道。
“我刚才以为他们是一伙的。”苏曼心有余悸的说道。
三人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一男一女两鬼的打斗。
女鬼把鬼影骑在身下,挥舞长长的指甲,疯狂的抓挠着鬼影的脸。
鬼影被女鬼抓得惨叫连连,想要控制住女鬼的手,却始终不能如愿。
女鬼停止了抓挠,伸手扣住鬼影的下巴用力掰着,想要把他的下巴也扯断。
鬼影抬腿卯足了力气蹬在了女鬼的肚子,将女鬼踹了出去。
女鬼从地上爬起来,身体起起伏伏,急促的喘息着,双手的长指甲在手指的带领下来回活动着。
鬼影深沉的低吼着,脸上一道道深深的血痕,被女鬼抓得已经看不出那是一张脸了,耷拉下来的那只眼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嘴角被女鬼撕开了,差那么一点,下巴就被撕掉了。
女鬼一点点地向鬼影靠近,鬼影有些害怕地躲到了墙角。
这是,角落里的三人全都看见,在鬼影的下方,又冒出来一个人影,伸手抓住了鬼影的脚,向下拉着,接着又是一个人影,也同样伸手向下拉鬼影的脚。
一个、两个、三个······
太多了,男女老少,根本数不清到底多少个在拉拽鬼影,总之很多人影和很多只手。
鬼影恐惧的嘶吼着,极力地挣扎,想要摆脱这些手,但越挣扎身上的手越多。
这些手臂渐渐的淹没了鬼影,直到眼前全都是手臂。
女鬼没有借着这个机会攻击鬼影,更不可能会去救他。
慢慢地,这些人影的手臂,将鬼影拉进地面,最终真的是彻底地消失不见了。
程文白和苏曼被惊吓之余,也深深的松了口气,这件事终于解决了。
至于那些人影,盛德龙全都认识,这些人都是经过盛德龙精心打扮,非常完美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女鬼转过身,对着盛德龙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后,渐渐的消失了。
墙上的石英钟指针指向了五点,天亮了,盛德龙无精打采地看看脚下的一片狼藉,暗自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