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伊奥温
宫廷里的争执惊动了一个人,她是伊奥温(éowyn),伊奥梅尔的妹妹。
第三纪元3002年,伊奥温的双亲去世,希奥顿王收养了伊奥梅尔与伊奥温兄妹。彼时,由于从她母亲那里继承了优雅高贵的气质,长大后的伊奥温既美丽又无畏,比一般的男人都要高大,因而她又被称为“洛汗的白公主”或“执盾女士”。
她找到与那个毒蛇一般的男人手下纠缠不休的伊奥梅尔,大声说:“当心!这是王上唯一的继承人!雄狮再勇,亦有逝去之际!毒蛇再毒,亦有褪牙惨状!若是你们不想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被新王砍下脑袋,当知晓,在落难的王子遭遇困境时保留一丝敬意,并没有坏处。”
彼时,佞舌手下的那些流氓、恶棍们被女士的高贵与威严吓住了,他们中有人转身就走,有人哼哼唧唧地骂了一阵,自以为彰显了一番英勇后,阴狠狠地瞪了兄妹俩一眼,急速地回去向他们主子报告去了。
当现场只剩伊奥梅尔,伊奥温才对兄长说:“我糊涂的兄长啊,难道你不曾听说,王上变得日愈昏聩且不理朝事?如今美杜塞尔德宫里里外外皆由佞舌一人把控,他的耳目遍布埃多拉斯,他的爪牙充盈着王上的宫殿!只为找出不肯听从他命令的忠诚之人。”
伊奥梅尔说:“我只是不曾预料,王上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伊奥温叹息:“这非王上本意,他的心依旧有你,也有我。只是他被毒蛇的毒液侵害太久也太深,已无力分辨谁人才是忠诚良将,谁人是朝中蠹虫。”
“佞儿(worm)岂敢害人!”伊奥梅尔大怒,那一刻这名英勇、但冲动的王子几乎恨不得返身冲进美杜塞尔德宫,杀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国王的首席顾问。
但一来他的宝剑被守卫收走了,二来,洛汗的白公主也在劝阻他。“如今你寸铁皆无,而且被判流放,如果你再冲回去,只能白白送死。现在,听我说!”伊奥温说:“我在深宫内院之际,听到一个声音说:银白之王已然向黑暗宣战!北方的大军即将南下!”
“是的,确实如此。”伊奥梅尔说,“只因我想将这一好消息告知王上,意想让埃奥尔子孙抓住这一良机,重拾逝去的荣耀,不想却被王上逐出了宫殿,放我于天涯海角。”
“这或许正是转机。”伊奥温急匆匆地说:“王都中充盈着太多敌人的间谍与爪牙,我的兄长!汝在此地毫无用武之地,但如今你可以骑上最快的马,带上忠诚的勇士,像我们祖父那样,去追随那位至高的君王,如此,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可以辖光明,重返埃多拉斯!”
伊奥梅尔沉默良久。似乎在思索,又似乎惊讶于一母胞妹的远见与果敢。
“请跟我走,妹妹。”伊奥梅尔说:“正如你之所言,美杜塞尔德宫中被毒蛇的毒液浸透了,我实不放心让你一人在此。”
可伊奥温却不愿离去,她回答说:“我们的舅舅还需要我的照顾,兄长。虽然他已不认得旧日的亲人、往昔的辛贝穆奈(Simbelmyn?:注);但我不能丢下他。我还记得你我、希奥杰德,我们三人在王上的膝下嬉戏吵闹的日子,还记得一切未曾崩溃前的美好;所以,请你快走,去寻找拯救我们国家,我们人民的方法!而我则在此地照顾我们可怜的舅父,让他不至于孤苦一人、举目无亲。”
据说,那一刻伊奥梅尔显得犹豫不决。因为他不肯留下至亲的手足让她一人去面对那阴险恶毒、卑鄙无耻的敌人,可他的心又知道,伊奥温说的是对的。
“大人,请放心。”一个声音骤然响起,近卫军队长哈马从角落中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伊奥梅尔的宝剑:“我会保护公主,保护王上的。”
说着,他弯下腰,献上了王子的宝剑。
伊奥梅尔接过佩剑,说道:“希望我的长剑依旧锋利。”
“一如既往。”哈马直起腰。
很快,一阵轰隆的马蹄声打破了常年笼罩在埃多拉斯上空的哀伤与绝望,伊奥梅尔率领的约一百骑,从大门冲了出来,向西方而去。
于是,王子被放逐、银白大军即将南下的消息不胫而走!
终于,这座常年被哀伤与绝望笼罩着的洛希尔人王都开始喧闹起来,很多人用希冀的目光,注视着远去的王子身影,盼望着光明的早日重归。
与此同时,佞舌及他背后的主子也听到了伊奥梅尔离去前,伊奥温说的话,结果佞舌及其背后的主子愤怒地派出了信使和杀手,想趁伊奥梅尔脱离洛汗的势力范围前,杀死希奥顿王唯一的继承人,彻底摧毁洛希尔人的希望。谷
但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彼时伊奥梅尔在忠心的臣属护卫下,穿过雪界河,沿着南北大道,急速向北。途中,伊奥梅尔可以清楚地看到,战乱给予洛希尔人带来的无尽苦痛。
原本富饶的西伏尔德地区如今除了茂盛的野草和荒凉的草原,早已百里无人烟。路旁的灌木丛、零星的枯树下,遍布惨死之人的骸骨。
更有甚者,一些新的尸体被挂在大道路口,在风中飘荡着,以此来警示所有胆敢反抗的洛希尔人、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是敌人的。
而在左边远方,大约三十多里格开外,白色山脉巍然耸立,蓝紫缤纷,群峰宛如黑玉,尖顶覆着皑皑白雪,被旭日晨光映得绯红。大片翠绿漫过洛汗辽阔的草原,白雾在河谷中闪闪发亮。
那是圣盔谷,洛希尔人最后的希望之堡。地形及坚固的防御工事,让这座历经无数战斗堡垒依旧屹立在白色山脉以北,即使面临着敌人十多倍的兵力,亦可坚守。
但伊奥梅尔没有停留,他甚至没有转过头去看一眼。从身后吹来的风,带着另一阵马蹄声。伊奥梅尔知道,那是追兵。敌人自他逃离埃多拉斯后,一直在捕杀他。
这让英勇骄傲的伊奥梅尔极度的愤怒。
和担心。
他害怕妹妹已遭遇不测,他想过停下来和敌人一决生死,但伊奥温的话语不时地在他耳边响起。
“你必须完成你的使命,正如同我们祖父做的一样。追随银白的君王,然后拯救我们的人民!”
想到离开前,伊奥温脸上的那抹微笑,伊奥梅尔不禁咬紧了嘴唇,铁锈的味道充盈着他的口腔。
我一定会的!
伊奥梅尔攥紧了缰绳,让风在他耳边吹得更响。在那之后,或许他可以卸下所有,和敌人痛快决死。
“伊奥梅尔大人,艾辛河渡口有敌人驻守,我们无法直接通过。”
前方的骑士折返喊道。
庆幸于他们骑得都是洛汗最好的骏马,几乎每一匹都是千金难换的国王之宝,伊奥梅尔他们奔跑了半天一夜,终于,美杜塞尔德峰的阴影跃然眼帘。
而峰下,艾辛格那邪恶的火光,阴森的嘶喊依稀可见、隐约听闻!
伊奥梅尔一拉缰绳,胯下追风神驹立即停下脚步,乌黑的嘴角挂着几缕白沫,通灵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疲倦。在他身后,这支伊奥雷德人人疲倦又饥渴。但这些洛希尔人的骑士努力的挺直腰,一言不发,在他们身上,随身携带的刀枪盾斧并未丢弃。
“我们从阿多恩浅滩过河。”伊奥梅尔看着西北方向的那抹火光与大山的阴影,又看看一里格外的渡口,大声道:“那里距离白袍巫师更远,他不会想到。”
然而就在这时,艾辛河北岸响起了激烈的喊杀声。
第六十二章 大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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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纪元3002年,伊奥温的双亲去世,希奥顿王收养了伊奥梅尔与伊奥温兄妹。彼时,由于从她母亲那里继承了优雅高贵的气质,长大后的伊奥温既美丽又无畏,比一般的男人都要高大,因而她又被称为“洛汗的白公主”或“执盾女士”。
她找到与那个毒蛇一般的男人手下纠缠不休的伊奥梅尔,大声说:“当心!这是王上唯一的继承人!雄狮再勇,亦有逝去之际!毒蛇再毒,亦有褪牙惨状!若是你们不想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被新王砍下脑袋,当知晓,在落难的王子遭遇困境时保留一丝敬意,并没有坏处。”
彼时,佞舌手下的那些流氓、恶棍们被女士的高贵与威严吓住了,他们中有人转身就走,有人哼哼唧唧地骂了一阵,自以为彰显了一番英勇后,阴狠狠地瞪了兄妹俩一眼,急速地回去向他们主子报告去了。
当现场只剩伊奥梅尔,伊奥温才对兄长说:“我糊涂的兄长啊,难道你不曾听说,王上变得日愈昏聩且不理朝事?如今美杜塞尔德宫里里外外皆由佞舌一人把控,他的耳目遍布埃多拉斯,他的爪牙充盈着王上的宫殿!只为找出不肯听从他命令的忠诚之人。”
伊奥梅尔说:“我只是不曾预料,王上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伊奥温叹息:“这非王上本意,他的心依旧有你,也有我。只是他被毒蛇的毒液侵害太久也太深,已无力分辨谁人才是忠诚良将,谁人是朝中蠹虫。”
“佞儿(worm)岂敢害人!”伊奥梅尔大怒,那一刻这名英勇、但冲动的王子几乎恨不得返身冲进美杜塞尔德宫,杀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国王的首席顾问。
但一来他的宝剑被守卫收走了,二来,洛汗的白公主也在劝阻他。“如今你寸铁皆无,而且被判流放,如果你再冲回去,只能白白送死。现在,听我说!”伊奥温说:“我在深宫内院之际,听到一个声音说:银白之王已然向黑暗宣战!北方的大军即将南下!”
“是的,确实如此。”伊奥梅尔说,“只因我想将这一好消息告知王上,意想让埃奥尔子孙抓住这一良机,重拾逝去的荣耀,不想却被王上逐出了宫殿,放我于天涯海角。”
“这或许正是转机。”伊奥温急匆匆地说:“王都中充盈着太多敌人的间谍与爪牙,我的兄长!汝在此地毫无用武之地,但如今你可以骑上最快的马,带上忠诚的勇士,像我们祖父那样,去追随那位至高的君王,如此,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可以辖光明,重返埃多拉斯!”
伊奥梅尔沉默良久。似乎在思索,又似乎惊讶于一母胞妹的远见与果敢。
“请跟我走,妹妹。”伊奥梅尔说:“正如你之所言,美杜塞尔德宫中被毒蛇的毒液浸透了,我实不放心让你一人在此。”
可伊奥温却不愿离去,她回答说:“我们的舅舅还需要我的照顾,兄长。虽然他已不认得旧日的亲人、往昔的辛贝穆奈(Simbelmyn??);但我不能丢下他。我还记得你我、希奥杰德,我们三人在王上的膝下嬉戏吵闹的日子,还记得一切未曾崩溃前的美好;所以,请你快走,去寻找拯救我们国家,我们人民的方法!而我则在此地照顾我们可怜的舅父,让他不至于孤苦一人、举目无亲。”
据说,那一刻伊奥梅尔显得犹豫不决。因为他不肯留下至亲的手足让她一人去面对那阴险恶毒、卑鄙无耻的敌人,可他的心又知道,伊奥温说的是对的。
“大人,请放心。”一个声音骤然响起,近卫军队长哈马从角落中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伊奥梅尔的宝剑:“我会保护公主,保护王上的。”
说着,他弯下腰,献上了王子的宝剑。
伊奥梅尔接过佩剑,说道:“希望我的长剑依旧锋利。”
“一如既往。”哈马直起腰。
很快,一阵轰隆的马蹄声打破了常年笼罩在埃多拉斯上空的哀伤与绝望,伊奥梅尔率领的约一百骑,从大门冲了出来,向西方而去。
于是,王子被放逐、银白大军即将南下的消息不胫而走!
终于,这座常年被哀伤与绝望笼罩着的洛希尔人王都开始喧闹起来,很多人用希冀的目光,注视着远去的王子身影,盼望着光明的早日重归。
与此同时,佞舌及他背后的主子也听到了伊奥梅尔离去前,伊奥温说的话,结果佞舌及其背后的主子愤怒地派出了信使和杀手,想趁伊奥梅尔脱离洛汗的势力范围前,杀死希奥顿王唯一的继承人,彻底摧毁洛希尔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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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彼时伊奥梅尔在忠心的臣属护卫下,穿过雪界河,沿着南北大道,急速向北。途中,伊奥梅尔可以清楚地看到,战乱给予洛希尔人带来的无尽苦痛。
原本富饶的西伏尔德地区如今除了茂盛的野草和荒凉的草原,早已百里无人烟。路旁的灌木丛、零星的枯树下,遍布惨死之人的骸骨。
更有甚者,一些新的尸体被挂在大道路口,在风中飘荡着,以此来警示所有胆敢反抗的洛希尔人、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是敌人的。
而在左边远方,大约三十多里格开外,白色山脉巍然耸立,蓝紫缤纷,群峰宛如黑玉,尖顶覆着皑皑白雪,被旭日晨光映得绯红。大片翠绿漫过洛汗辽阔的草原,白雾在河谷中闪闪发亮。
那是圣盔谷,洛希尔人最后的希望之堡。地形及坚固的防御工事,让这座历经无数战斗堡垒依旧屹立在白色山脉以北,即使面临着敌人十多倍的兵力,亦可坚守。
但伊奥梅尔没有停留,他甚至没有转过头去看一眼。从身后吹来的风,带着另一阵马蹄声。伊奥梅尔知道,那是追兵。敌人自他逃离埃多拉斯后,一直在捕杀他。
这让英勇骄傲的伊奥梅尔极度的愤怒。
和担心。
他害怕妹妹已遭遇不测,他想过停下来和敌人一决生死,但伊奥温的话语不时地在他耳边响起。
“你必须完成你的使命,正如同我们祖父做的一样。追随银白的君王,然后拯救我们的人民!”
想到离开前,伊奥温脸上的那抹微笑,伊奥梅尔不禁咬紧了嘴唇,铁锈的味道充盈着他的口腔。
我一定会的!
伊奥梅尔攥紧了缰绳,让风在他耳边吹得更响。在那之后,或许他可以卸下所有,和敌人痛快决死。
“伊奥梅尔,艾辛河渡口有敌人驻守,我们无法直接通过。”
庆幸于他们骑得都是洛汗最好的骏马,几乎每一匹都是千金难换的国王之宝,伊奥梅尔他们奔跑了半天一夜,终于,美杜塞尔德峰的阴影跃然眼帘。
而峰下,艾辛格那邪恶的火光,阴森的嘶喊依稀可见、隐约听闻!
伊奥梅尔一拉缰绳,胯下追风神驹立即停下脚步,乌黑的嘴角挂着几缕白沫,通灵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疲倦。在他身后,这支伊奥雷德人人疲倦又饥渴。但他们都努力的挺直着腰坐在他们的战马上,刀枪盾斧并未丢弃。
“我们从恩特滩过河。”伊奥梅尔看着西北方向的那抹火光与大山的阴影,大声道:“那里距离白袍巫师更远,他不会想到。”
然而就在这时,艾辛河北岸响起了激烈的喊杀声。
第六十三章 艾辛河渡口战役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
皇帝率领第二纪元之后最庞大的一支军队抵达迷雾山脉最南端的美塞德拉斯峰。彼时,距离埃尔隆德会议才过去二十天,距离大军开拔也才过去十九天。
敌人不曾预料大军行进速度如此之快,对皇帝的果敢与决心亦错估失误。
美塞德拉斯峰距离南库茹尼山谷已不到四十里格。往东是洛汗隘口,往北正是白袍巫师的老巢艾辛格。
但萨鲁曼却依然困守欧尔桑克,构建着他不为人知的阴谋与邪恶计划,不曾露面。
时已恢复刚铎王位继承人身份的埃斯泰尔·泰尔康塔(Estel·Teltar,即阿拉贡二世)敏锐的察觉到敌人的松懈,提议率领一支部队,攻击艾辛河渡口,以此隔绝敌人在东方的援军。
战斗在黎明前爆发。
双方甫一遭遇,便爆发出了惨烈的厮杀。
敌人是黑蛮地的野人和一些被招募的流氓地痞,根本不是阿拉贡率领的游民部队和埃尔佩拉王国战士的对手,一个晚上过后,洛汗隘口被攻下,敌人失去了来自东方的援军。”
——《龙裔皇帝·艾辛河渡口之战》
彼时,艾辛河渡口以北飘来大朵的黑云,那是白袍巫师那永不停歇的熔炼冒出的黑烟与粉尘。它们不详的笼罩着这片大地,却成为了他们死亡的催命符。
几乎没人想到攻击来的那么突然。黑蛮地的野人纪律与智慧比刚铎人类差远了。比洛希尔人亦多有不如。
他们中很多人或者懒懒散散的靠在火堆般打着瞌睡,或干脆直接躲到肮脏的帐篷里偷懒,根本没有注意到北方吹来的希望之风。
突然,一阵浩大的号角骤然响起。很多人从梦乡中被惊醒,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什么。黑暗中便飞出了大蓬的箭羽。
“敌人,是敌人。”有人大喊。
穿着暗灰色斗篷与盔甲的游民及埃尔佩拉的战士从黑暗中涌了出来。游民羽箭又快又急,暴雨般袭来;敌人一阵混乱;埃尔佩拉王国的将士趁机推到鹿角与栅栏,涌入营地。他们举着巨大的盾牌,就像涨潮的海水,每进攻一次,敌人便溃散一次。
“看啊。此乃西方之焰,它将饮尽敌人之血。”
阿拉贡自黑暗中跳了出来,手中安督利尔冒出火焰一般的光芒,一剑把一名野人的头颅给砍了下来。彼时,其脸上惊恐的表情甚至还历历在目。
波洛米尔吹着镶银的大号角,恢弘的、激励士气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法拉米尔就着忽明忽暗的夜色与火光,一箭又一箭的将敌人射倒,神准无比。
于是,敌人最终溃败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到底是从何而来,有多少人。
他们丢下营帐与兵器,逃入山谷之中。但更多人死在了那晚的突袭之中。清晨,当旭日升起,厮杀了一个晚上的阿拉贡收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你是说:他们自称洛汗骠骑?”狼藉的营地中,阿拉贡擦拭着安督利尔那依旧亮白如新的修长剑身,丝毫不顾他身上那些污秽血迹,埃兰迪尔之星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天上的星辰。
在他周围,遍地是各种套着皮甲与破麻布的野人与面目狰狞的堕落人类尸骸。
但阿拉贡并未骄傲,因为他知道,白袍巫师的王牌还未曾露面。那些树人口中的强壮兽人还未露面。
也许是藏在了那座山谷之中。
阿拉贡转头看向西北方向。那里,欧尔桑克黑黝的身影在晨光中高高的耸立着。
“确实如此。”传令官回答:“他们中的一个人戴着洁白翎尾装饰的头盔,眼神威严又自信,手中宝剑成名已久,非是英雄不可佩戴。”
“那么,他有可能是伊奥梅尔。”阿拉贡将安督利尔修长的剑身放回剑鞘中,转过头来:“我曾听说他的名字,他是洛希尔人中的英雄。”
彼时,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站在他身旁。他们身上的战斗痕迹不比阿拉贡少。
“但也可能是敌人的探子。”波洛米尔提醒说:“我曾听闻,希奥顿王已经昏聩不明,洛希尔人极有可能投降了敌人。”
“也许。”阿拉贡说,“但我听说的却略有不同。在我的情报中,洛希尔人依旧还在抵抗,埃多拉斯与圣盔谷依旧还是自由民的堡垒,正如埃奥尔子孙这数百年来做的那样。”
彼时,波洛米尔已经彻底被埃西铎的后人的勇武及胆气折服,他不再争辩,而是说:“那么,希望他不会让您失望,大人。”
“请不要叫我大人。”阿拉贡说:“我们是兄弟,刚铎的子民在这个时代需要团结,而这场战斗证明了这点。”
波洛米尔看着他,露出了笑容。
然后,他们便在才战斗完的战场中接见了伊奥梅尔一行。
此时天空已经足够明亮,游民的羽箭不至于把这群仿佛骑了数天马的披甲骑士错认成敌人的爪牙。
伊奥梅尔惊异的看着身穿银色及灰绿色盔甲的战士在尸横遍野的营地中走来走去,寻找及救助受伤的队友,杀死残存的敌人。伊奥梅尔沉默不语。
他们穿过大半个营地,然后见到了为首的阿拉贡几人。
“玛哈尔在上,我看到了什么!”伊奥梅尔被埃西铎后人那宛如上古圣王般威严的身姿震撼住了,他情不自禁的垂首抚胸:“向您致敬。埃兰迪尔之星。”
阿拉贡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站在阿拉贡身后,一言不发。但伊奥梅尔直起身,说:“那么,圣白之城迎来它真正的主人了?”
“还不是,但很快。”阿拉贡说:“埃奥尔的子孙啊,你们行色匆匆,却又紧握斧刃,来此所为何事?你亦看到,我们正处于战争之中,白袍巫师的阴谋已然暴露,游民与北方王国正在讨伐他,你们此时前来是友是敌?”
据说,彼时,随着阿拉贡的一声喝问,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同时亮出了刀剑与利箭,似乎他回答如非正确,那么冰冷的箭矢与利刃将降临彼身。
但伊奥梅尔表现得很自如,他说:“洛希尔人与白袍巫师亦是敌人,我们到此如果有所求,只为亲眼目睹他之结局。”
“我能听出汝等有所隐藏。”阿拉贡说。
“那是因为,这个世上心思狡诈之人太多,言表不一有时候并非恶意。”伊奥梅尔说,“而且,你不能要求一个被人用利箭与刀剑逼问的人会把心底的话全说出来,那很蠢。”
“确实很蠢。”阿拉贡说,身上那股肃杀与威势减弱许多,他看了伊奥梅尔一会,然后示意他人收起武器,“我是阿拉贡,阿拉松之子。这两位是波洛米尔和法拉米尔,德内梭尔之子。”
伊奥梅尔立即弯下腰,向埃西铎与胡林的子孙行礼:“果然是刚铎王室之后,威严刚毅非常人所有。我是伊奥梅尔,伊奥蒙德之子。”
图尔卡是在早上十点左右,见到了伊奥梅尔。彼时他和他的部下已经被卸下了武器,然后赤手空拳带到了他面前——对此,伊奥梅尔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营帐前的禁卫们可不会惯他。
“阿拉贡说,你们所来乃是助战。”银白君王坐在一张华丽的椅子上,略带好奇的打量着他,似乎在回忆,又仿佛在考量。身前摆着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书信、与地图之类的小玩意儿,“但我记得,洛汗与北方断盟已有数十年,并且这里面不是北方的错。”图尔卡说:“所以告诉我,伊奥蒙德之子,伊奥姆加之孙,你们真正目的是什么。你们想要什么?”
伊奥梅尔无法在银白君王面前说谎,没人可以。他不安的低下头,回答:“我们所求只是当您的大军横扫世间的邪恶,埃奥尔的子孙能重回他们祖祖辈辈放牧之地,为此所有的洛希尔人愿为您而战!陛下。”
摩尔莫彼时亦在王的营帐,他说:“南方人狡猾,陛下,您不必接受他们虚伪的效忠。”
“埃奥尔的子孙不会允许此等侮辱!”伊奥梅尔立即怒视埃林沃恩人的首领:“我希望你的脖子比你的唇舌要坚硬!以埃奥尔之名,我……”
“闭嘴。”
图尔卡一声历喝,威严如山一般压在这些好斗的家伙身上。不但唬得他们脸色大变,还避免了伊奥梅尔说出无可挽回之言。
“智者当知晓,敌人是谁!朋友是谁!”图尔卡站了起来,伟岸的身躯甚至在伊奥梅尔头上遮蔽出了一片阴影。同时他发现精灵的智慧在埃林沃恩人的身上沉浸得不够多也不够久,以至于他们比刚铎人类更好斗。
“另外,在我的营帐中,没有人可以出言不逊!也没有人可以不经我的允许,拔剑相向!”
阿拉贡、波洛米尔、摩尔莫、伊奥梅尔全都垂首不言。摩尔莫心中更是惶恐。
而直到银白君王重新坐回他的座位上,伊奥梅尔才敢开口说:“但我并没有剑。”
“因为你不需要。”图尔卡很惊讶,对于这位胆气及样貌都为一时之选的伊奥蒙德之子颇为喜欢,他说:“在我的宫殿与营帐中,谁又可以伤害到你呢?除非你本身心怀不轨,但我怀疑,你是否有这个勇气。”
“勇气我不缺,陛下。但我确实不会对您不忠,这点我敢保证。”伊奥梅尔说。
图尔卡盯着他看了一会,“奋格尔之子当年亦是如此说。”他叹息,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幕,“人类的誓言并非牢不可破,他们的友谊亦如此。”
“不过我不怪他。”图尔卡说:“因为他遭遇的事岂非有我一部分原因?但如今,一切都已落空,回忆往昔只是令生者痛苦罢了。”
彼时,伊奥梅尔和摩尔莫皆不知晓王话里深意——伊奥姆加死的太突然,他没有将人类九戒的秘密告知其子伊奥蒙德。
阿拉贡与波洛米尔知道,但他们不说。只因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不过,虽然图尔卡成功调解了摩尔莫与伊奥梅尔之间的关系,但埃林沃恩与洛汗的不和也是在那一次开始。并以此牵扯出了以后的很多事情。
但那时,已经与图尔卡无关了。此刻,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第三纪元3019年5月15日。
图尔卡·阿拉卡诺率大军包围了南库茹尼山谷。白袍巫师与银白君王的战争一触即发。
但令人惊讶的是。原本销声匿迹——很多人认为白袍巫师会逃跑,没人会认为萨鲁曼能打赢与北方王国的战争,艾辛河渡口一役后这种想法来到了顶峰——的萨鲁曼居然现身了。
“你们这群贪婪、卑鄙的野狗,一群小人!你们大老远跑到我家里来,采用暴力的手段,欺辱一名可怜的老人,并企图掠夺一个老人仅有的一丁点儿财产,汝等岂不心虚?”
彼时,曾经蓊蓊郁郁,林荫大道纵横,果树成林,从周围山上流下的多条小溪灌溉着这些树木,最后注入一个湖泊的美丽平原早已经变了个样。
似乎是以此作为他邪恶的巢穴,旧日的果树与草地已全然不见,环形石墙的内侧挖凿出了无数石室、厅堂和通道。平原上也挖出了许多坑洞,用以豢养着狼群。从地面往下开凿了许多深深的通道,通道顶端用低矮的土墩或垒起的石圆顶掩盖着,地面震动不停,这些通道经过多处斜坡和螺旋梯向下通到地底深处的洞穴里。
那里面有萨茹曼的宝库、仓库、兵器库、打铁坊,还有巨大的熔炉。有昼夜不停旋转的铁轮,叮当敲响的铁锤。
每到夜晚,通风口便排出一缕缕的蒸汽,这些蒸汽被底下的光焰映得有红有蓝,还有如毒药般的青绿。
所有这些以铁链拦护的道路,都通往平原中心,那里矗立着一座造型特异非凡的高塔。那塔出自古时那批抚平艾森加德环场的建造者之手,然而看上去不似人类的工艺造就,而像是在古时的地动山摇中,从大地的骨架上撕扯出来的。
它是一座岩石筑就的岛屿和山峰,漆黑、闪亮、坚硬:四根巨大的多棱石柱结合成一个整体,但在接近顶端时又张开成四根尖角,每根都是尖端锐利如矛,边缘锋利如刀。四根尖角中间有个窄小的空间,在打磨光滑的石地上刻写着奇怪的符号,人若站在上面,距离底下的平原就有五百呎高。
白袍巫师正是站在这座高塔之上,杵着一根黑色的手杖,仿佛在云层中向人类联军喊话。
“图尔卡·阿拉卡诺就是一个骗子、战争犯,他利用你们的无知与善良,让你们为了他一己之私,掀起无端的战乱,让你们踏入死地而不自知!”
第六十四章 萨鲁曼之戒
弗罗多在多年以前曾见过双胞胎。袋底洞巴金斯家族与阿拉卡诺家族的友谊超出人们所想,比尔博甚至还当了双生儿的教父。
在那段时日里,比尔博一直和图尔卡一家居住在一起,并持续的写他的书,直到他再也按抑不住对旧日朋友的思念,与对大山与森林的冲动,比尔博才在一百二十岁的时候,离开了安努米那斯,进行他此生最后一次远行。
但弗罗多从未想象过,有一天他会那么高兴的再次见到双胞胎。
那个魔性的声音一直的拷问着他的内心,脖子上的戒指变得又重又滚烫,他几乎无法持续的思考。他只能隐约的看到,甘道夫与阿拉贡在四名黑骑士和更多的古冢尸妖的围攻下变得岌岌可危。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
弗罗多彻底陷入昏迷前,看到小伙伴皮平、梅里和山姆正拼了命的用石块丢、在高大的黑马胯下钻来钻去,以此来阻碍那名黑骑士。
他们确实不是敌人的对手,但霍比特人体量矮小,脚步灵活,黑骑士想要抓住他们,必须花费一点儿的功夫。
夏尔。
弗罗多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中攥着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眸中希冀的光渐渐变得灰暗。
就在这时,弗罗多双眼的余光却看到一道恢弘的白光自巫师的杖中亮起,紧接着两道矫健高挑的身影从光中跳了出来。
“YolToorShul!”(梗)
两道煌煌的火焰把十数头古冢尸妖席卷其中。恐怖的龙焰正是这些堕落生物的克星,几乎才沾上,这些浑身萦绕着死气与阴影的怪物立即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嚎叫,顷刻间便全都化成了一团团焦臭的灰烬。
“哈。”
三名霍比特人精神大振,他们惊喜的大喊大叫:“看哪,北方之炎吞没东方的魔影!是银白君王!弗罗多,快看啊,我们得救了。”
但阿拉贡却比他们更快的看清了来人,他说道:“凯勒多力恩,你们来得真是时候,我几乎以为死亡就在今日了。”
人影这才停下了攻击,他们掀开头上的兜帽,露出了年轻朝气的脸庞,那标志性的金色竖瞳之下,灼热的气息不断的从他们口鼻间溢出,心脏擂鼓般强劲的跳动着。
“米斯兰迪尔大人,阿拉贡大人。”阿拉图冲巫师与游侠点了点头。
“滚开!滚回你们和你们主子本应该待着着虚空!”诺拉图紧握宝剑凛吉尔,冲黑骑士们喊道,雷霆般的呼声在山谷中回荡。
黑骑士们大吃一惊,因为这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特别,可哈穆尔明明已经让那些废物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了,可双胞胎却依然神兵天降的出现在这里。
加上,这些邪恶的爪牙们发现,巫师和阿拉贡比他们想象的要难缠的多——此时地上的那四名霍比特人已然没有被他们放在心里——他们变得迟疑起来。
“别害怕。”他们主子的声音就像毒蛇吐信一般,气急败坏的在他们冰冷干枯的内心响起:“他们只是一个老货,一个落魄的游侠和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杀死他们!把戒指夺回来!”
黑骑士听闻,内心的邪恶再度涌上来,只见他们聚集在一起,身上浓郁的阴影越拉越长,一股冷风从前方大山吹下,朝甘道夫他们迎面吹来。
“你的计划已然落空!索伦!”
甘道夫手持利剑与手杖,内心即欣喜,又担忧。似乎没想到,双胞胎会出现在此地,但他没表露出来,而是警惕又威严的对索伦的爪牙们喊道:“正如同你无数次的阴谋!离开!否则等待你的将是来自诸王诸神的审判!”
黑骑士们背后的主子却透过一名黑骑士,发出愤怒的嘶吼:“老东西,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的助力无法对抗我的力量!他们还太年轻,你的选择会让他们步上死亡!他们的父亲会收到丧子之痛!”
说着,五名纳兹古尔发出了刺耳的嘶鸣,这叫声就仿佛一把把尖刀,在山姆与皮平他们的心上来回的刺拉着,恐惧与痛苦同时涌上他们的心灵。
但阿拉图与诺拉图却丝毫不惧,诺拉图甚至嘲讽他:“你不敢面对我们父亲,如同一只地洞里的老鼠只会东躲XZ!”
“如今却大言不惭,自以为得意!殊不知,巨龙虽幼,利齿已丰!”
彼时,诺拉图手中凛吉尔修长的剑身荧光大放,一双威严的金色竖瞳迸发出浓郁的星光,他大声说:“魔君,你的末日即将来临!图尔卡·阿拉卡诺之子将成为你邪恶统治的终结者!”
索伦又惊又怒,因为他完全错估了新生龙裔的力量与胆气。只见双胞胎虽然年齿不高,但他们的身心俱已长成,父母英勇的血脉在他们身上流淌,欧洛芬威的教导也让他们在技艺上比当初的图尔卡更为娴熟,于是诺拉图威严而浩瀚的大吼一声,英勇无畏的像敌人发起了冲锋,其气势让可哈穆尔他们都不禁为之震动。
阿拉图不肯让胞弟一人独自面对敌人,于是也手持佩剑阿兰如斯,紧随其后。
“图尔卡大人后继有人!”阿拉贡长叹一声,从地上拔出阿尔诺王室之剑,没有加入战局,反而是小心的护住了四名可怜的霍比特人。
倒是皓首苍颜的巫师振奋精神,与双胞胎一起向敌人发起进攻。
彼时,钢铁交击的啃咬声,魔法与火光的轰鸣声不断的响起,阴影褪去,光芒大放,激烈的战斗让风雨雷电都为之失色。
那一天,索伦及其麾下的爪牙们真切的感受到了新生龙裔的力量,那是一股虽还稚嫩,但却前途无量的希望之光。
恢弘的吼声惊动了前来寻找两位王子的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彼时,他正奉银白君王之命,一路东来的追寻两位王子殿下的踪影。但都未见兄弟俩的身影。
当他来到东西南北大道的交汇,立即看到了古冢岗山脉中那不断冒出的火光与听到了风中那雷霆般的怒吼,于是他立即知道,双胞胎已经遇敌。
吉尔多·英格罗瑞恩立即拿起腰间的号角,连吹三下。谷
精灵那浩大连绵的号角声从天边一直传到了昏暗弥蒙的古冢岗,加上远方那铁骑的轰鸣声,战斗的双方立即知道,光明方的援兵已至。
“看啊!”
甘道夫大喊:“索伦,你永远无法消灭希望,正如同你永远无法直视光明!”
据说,当索伦听到精灵的号角以及巫师的宣言,几乎愤怒得恨不得亲自出马,把所有胆敢与之作对的敌人通通摧毁。
只是虽然索伦的力量在中洲也曾冠绝一时,但这名魔苟斯的副官更擅长实施各种阴谋诡计,挑唆蛊惑精灵、人类甚至矮人的堕落,并且他也确实享受这一切,正面对敌非他所长。
所以最终,索伦对亲身冒险一事疑虑重重。他害怕北方之王的威势,不敢直面银白君王的怒火。
于是最终索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拉图一剑把其中一名黑骑士的黑色大马的马头给砍了下来。
失去动力的马匹轰然倒塌,把马背上的黑骑士压在了身下。
可哈穆尔与其他两名戒灵们一看,只能愤怒又恐惧的尖叫连连,山姆与皮平、梅里立即痛苦的捂上了耳朵。
而阿拉图疾走两步,一脚踩在这名敌人冰冷的胸膛上,一边倒转剑尖,一剑刺入了其空洞的面部。
这名黑骑士立即发出了嘶哑的嚎叫,阿兰如斯修长的剑身上冒起蓝红二色火光,这火光刺破了这具邪恶的躯体,延烧着他的灵体。
诺拉图张口一道煌煌的龙焰,横扫半个战场,把想要围攻他兄长的敌人通通隔绝在火圈之外。
最终,那名戒灵化为一股阴风,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些骑着马的邪恶之徒一看,立即转身就逃。
谷口方向,吉尔多·英格罗瑞恩率领的精灵骑兵背对着天边的太阳,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了进来。
当弗罗多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起初他以为自己是睡晚了,还做了个又长又不愉快的梦,梦境犹在记忆的边缘徘徊。
或者,他病了?
可是天花板看起来好奇怪:它是平的,深色的梁上有着繁复的雕刻。有一小会儿,他就躺在那里看着阳光在墙上投下的斑驳光影,聆听着瀑布的声音。
“我在哪儿?几点了?”他揉着头,喃喃说道。
“你在幽谷,埃尔隆德大人的家,现在是早上十点。”一个声音应道,“而今天是四月二十四号早上,你睡了三天四夜了,弗罗多。”
“甘道夫!”弗罗多喊了一声坐起来。老巫师就在那儿,坐在敞开窗边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他的长烟枪,上面一缕白色的烟雾冉冉上升。
“是的。我在这儿。”巫师露出一个非常温和的笑容,“很高兴你精神不错,弗罗多,特别是遭遇了那么沉重的精神摧残过后,你能恢复如初,可真是幸运。埃尔隆德大人用尽全力,才把你混乱的脑子重新变得平静下来:自从你被送进来,他一连照顾了你好几天。”
弗罗多又躺了下来,只觉得阳光照在洁白的床上,太舒服太祥和。他已经完全清醒,渐渐记起这趟旅程了。他想起了:自己一行遇上了传说中的尸妖,和此前在林尾地见过一次的黑骑士,想起了那个冰冷、阴沉、恐怖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荡,想起了光中出现的那两道人影。
他试图回忆自己是如何来到幽谷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屋里好长时间一片寂静,只听得到甘道夫抽着烟斗,将白色烟圈吹出窗户的轻微噗噗声。
“那我必须要好好感谢他才行!那时候我甚至以为我的头要裂开了,它一直灼烧着我的胸膛,又重又沉,让我痛苦不已。”弗罗多摸了摸脖子,发现那里被灼伤的皮肤已然恢复如初,仿佛此前的痛苦不过是一场幻觉。
但弗罗多却知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当他摸到颈脖间的那枚冰冷的戒指,某种刺骨的寒意直冲他的心头,哪怕精灵之家这阳光明媚的小屋都无法将其驱散。
“埃尔隆德大人会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但他救助你只是本着良善的心在行事,非图你的感激,弗罗多,你明白吗?”甘道夫盯着他看。
“山姆在哪儿?”好一会儿之后弗罗多问,“其他人都没事吗?”
“没事,他们都好得很。”甘道夫回答,“山姆一直在这儿,半个钟头前我赶他去休息,他才走。”
“他们救了我。”弗罗多放开那枚戒指,说:“虽然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们会是我们路上的累赘,但他们在关键却没有抛下我。如果不是他们,我无法撑到援军的到来!救我们的是精灵吗?我仿佛看到了精灵那美丽的、被星光萦绕着的身影。”
甘道夫先是紧紧的盯着他胸口的手,直到他松开,老头儿才柔声的笑说:“是,也不是。敌人会那么快察觉我们的行动,这确实出乎我的预料。我以为,阿拉贡和我已经能够安全的把你带到幽谷,但显然,我轻敌了。而同时的,我们的援军能那么及时的出现,也出乎敌人的预料。救我们的是凯勒多力恩,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银白君王之子。你见过他们,虽然那时候他们还幼小。”
巫师抽了一口香醇的烟草,幽幽的吐了出来,似乎在感慨,又似乎在思索:“但显然,龙裔与精灵的孩子比普通的精灵成长得更快,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我有预感,他们的力量是决定你和中洲大陆命运的关键。”
“阿拉图殿下和诺拉图殿下?”弗罗多惊讶无比。脑海中隐约的出现了那两个几乎一模一样,有着和他们父亲同样颜色眼眸的、可爱调皮的小家伙。
“看来你还没忘记他们。”甘道夫笑说:“巴金斯家族和阿拉卡诺家族的缘分确实令人羡慕,多年前比尔博如此,如今你亦如此。”
“我很好奇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弗罗多说,他实在很难想象,当初那么小的孩子如今居然能和那些恐怖无比的邪灵战斗得不相上下:“我想当面对两位殿下说一声感谢。”
“会有机会的。”甘道夫答道:“但不是现在。你现在需要休息,还记得吗,弗罗多,一场会议正等着你出席呢。”
弗罗多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你说得对。”
第六十五章 迷咒环带
没人理解树须为什么那么生气,正如同没人会理解森林的伟大。但当你面临一群愤怒的树人,一切都不重要了。
“老友,你好。”萨鲁曼却丝毫不急,或者,他早有预料。他说:“欢迎,今日确实是一个访友的好日子。但请原谅,我不能下去和你喝个茶啦,我想你应该会谅解。”
“老友?谅解?”树须大踏步的走到环形墙壁边上,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黑塔上的巫师,“呼姆,白袍巫师,我们曾经是朋友,但现在,森林除了愤怒,什么都没有!”
萨鲁曼却注意到,树人占据了原本南库茹尼尔山谷的那个湖泊上游的大坝。白袍巫师特意用此来蓄水作为他地底邪恶工厂的动力。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萨鲁曼嘲讽图尔卡,嘲讽树须,他张大双手,让风将他看似白色,实则多彩绚丽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
“你们以为,这就能打败我?”白袍巫师声如雷霆,自天空传来,大股的阴影迅速笼罩着整片山谷,“不,我是铸戒者萨鲁曼,诸色兼具的萨鲁曼!我存在于世界之初,知晓万物之源!我曾行走于西方蒙福之地,也曾见证远古的恶战!日月在我之后,大地皆我臣属!”
“杀死他!”
图尔卡是真的惊讶了,他没想到,萨鲁曼居然还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举目望向天空,只见苍穹之上,大片的阴影盖住了南库茹尼尔山谷,明亮的闪电匹练般的呼啸着,电闪雷鸣之下映衬得整片山谷宛如末日。
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及其他几名强大的高等精灵立即捻弓搭箭,眼中亮起了强烈的星光,然后他们手一松,射向了塔顶的巫师。
但巫师的咒语显然已经完成,他高举带着萨鲁曼之戒的右手,戒面上的黑水晶发出了宛如太阳般的光芒,把他映衬得如同天神一般。几道匹练的闪电轰然劈下,击碎了吉尔多他们射出的箭矢。并分出数道分支,瞬间击中了大片穿着钢甲的战士。
好些人连声都未曾发出,便一头栽倒。那种烤肉的焦臭与肉香迅速弥漫。
于是混乱就此发生,不但是因为山谷的天空电闪雷鸣,阴影密布,更因为一股浓郁的白色迷雾由无到有的迅速占据了整座山谷,并向外蔓延,直至来到艾辛河渡口,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驻守于此的法拉米尔惊讶的望向了电闪雷鸣中的南库茹尼尔山谷,一股不详的黯影涌上心头。“那边发生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好事!”波洛米尔说,显得极为严肃。因为他发现,他无法再看穿迷雾的东西。而胆敢进入这片迷雾的人也很快消失其中。哪怕你明明能听到他的喊声,但他就是走不出来。
然后,兄弟俩明显的听到了山谷的方向骤然爆发出了轰然的厮杀声,其中还混杂着传出来了某种高昂的嗥叫。“他们需要帮助。”波洛米尔飞快的对胞弟说:“我们都需要帮助!”
“打造三戒的人们,并不渴望力量、统治、聚敛财富,而是渴望理解、制造和医治,以保存万物不受玷污。”
埃尔隆德曾这样说。
然而它们具体有什么样的力量,以及它们与构建他们本身的三种元素具体有什么关系,却都不为人所知。图尔卡只知道,灰袍巫师手中的火之戒具有鼓舞人心的力量。即使在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候,持戒者都能以此让人重燃希望。谷
而至尊戒,它的能力更是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比尔博和弗罗多都不曾发挥出过至尊戒的全部力量。隐身不过是它最不起眼的功效之一。其他诸如能让佩戴者理解他不懂的语言、蛊惑人心、控制其他戒指、窥视常人不可见之物,听到他人想法等等神奇的功效更是最基本的操作。
战斗对于这些权能之戒和至尊魔戒并不是主要的力量表现。
图尔卡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可让图尔卡惊讶的是,拥有权能之戒的白袍巫师居然会这么难缠。一开始图尔卡确实看到萨鲁曼手中那枚奇异的戒指,再联想到他口中的称呼,图尔卡于是明白,白袍巫师极有可能自己锻造出了一枚属于他的戒指。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陷入到了一团看不见的、充满迷惑与阴影的迷雾中——他本人不受影响,但包括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在内,俱无法看清他们眼前一臂之外的事物。
而无数的比图尔卡曾见过的半兽人更强壮,也更面目狰狞的乌鲁克族自艾辛格那个布满了坑洞与隧道的地底涌出。
这些强兽人穿着铁靴与铁甲,戴着只露出眼睛与口鼻的头盔,上面还印着一只巨大的白色手掌。手中拿着黑色的宽刃大剑与弯刀,发出各种凶狠的嘶吼,向北方大军与树人杀来。并未受迷雾的影响。
而无论是树人还是北方大军,却深陷迷惑与阴影中,不分敌我。不辨方向。
“迷咒环带。”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失声道。
图尔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不妨碍他第一时间做出应对。只见他举起手中的艾格洛斯长矛,一甩,至高王的武器如同一道光般的刺破浓雾与阴影,直飞塔顶,击中了上面的白袍巫师。
然而这并未要了萨鲁曼的命。
因为他从未小觑银白君王的力量,并一直警惕着。所以,图尔卡的攻击虽然很猛烈,但萨鲁曼却在紧急关头,利用他强大的力量,扭转了艾格洛斯长矛的方向,让它只刺破了他身前的空气。
“杀死他们!”萨鲁曼得意又阴森的大喊,“我的大军,我的力量,在这里是无可抵挡的!”
“我王,我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作战!”吉尔多焦急的大声说道。此时他已经听到半兽人那恶心的嘶吼,敌人的攻势非常的猛烈,很多人甚至刚发现敌人的踪影,便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阿拉贡甚至因为额戴埃兰迪尔之星,被数倍于他的敌人包围。若非他武艺高超,且眼神锐利,几乎殒身于此。
树须被众多举着火把的半兽人围着,明晃晃的火焰不断的在他身上亮起,情况岌岌可危。
人类与树人的大军几乎人人陷入混乱与惊恐之中。
第六十六章 美丽安
正文稍后更新。
没人理解树须为什么那么生气,正如同没人会理解森林的伟大。但当你面临一群愤怒的树人,一切都不重要了。
“老友,你好。”萨鲁曼却丝毫不急,或者,他早有预料。他说:“欢迎,今日确实是一个访友的好日子。但请原谅,我不能下去和你喝个茶啦,我想你应该会谅解。”
“老友?谅解?”树须大踏步的走到环形墙壁边上,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黑塔上的巫师,“呼姆,白袍巫师,我们曾经是朋友,但现在,森林除了愤怒,什么都没有!”
萨鲁曼却注意到,树人占据了原本南库茹尼尔山谷的那个湖泊上游的大坝。白袍巫师特意用此来蓄水作为他地底邪恶工厂的动力。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萨鲁曼嘲讽图尔卡,嘲讽树须,他张大双手,让风将他看似白色,实则多彩绚丽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
“你们以为,这就能打败我?”白袍巫师声如雷霆,自天空传来,大股的阴影迅速笼罩着整片山谷,“不,我是铸戒者萨鲁曼,诸色兼具的萨鲁曼!我存在于世界之初,知晓万物之源!我曾行走于西方蒙福之地,也曾见证远古的恶战!日月在我之后,大地皆我臣属!”
“杀死他!”
图尔卡是真的惊讶了,他没想到,萨鲁曼居然还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举目望向天空,只见苍穹之上,大片的阴影盖住了南库茹尼尔山谷,明亮的闪电匹练般的呼啸着,电闪雷鸣之下映衬得整片山谷宛如末日。
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及其他几名强大的高等精灵立即捻弓搭箭,眼中亮起了强烈的星光,然后他们手一松,射向了塔顶的巫师。
但巫师的咒语显然已经完成,他高举带着萨鲁曼之戒的右手,戒面上的黑水晶发出了宛如太阳般的光芒,把他映衬得如同天神一般。几道匹练的闪电轰然劈下,击碎了吉尔多他们射出的箭矢。并分出数道分支,瞬间击中了大片穿着钢甲的战士。
好些人连声都未曾发出,便一头栽倒。那种烤肉的焦臭与肉香迅速弥漫。
于是混乱就此发生,不但是因为山谷的天空电闪雷鸣,阴影密布,更因为一股浓郁的白色迷雾由无到有的迅速占据了整座山谷,并向外蔓延,直至来到艾辛河渡口,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驻守于此的法拉米尔惊讶的望向了电闪雷鸣中的南库茹尼尔山谷,一股不详的黯影涌上心头。“那边发生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好事!”波洛米尔说,显得极为严肃。因为他发现,他无法再看穿迷雾的东西。而胆敢进入这片迷雾的人也很快消失其中。哪怕你明明能听到他的喊声,但他就是走不出来。
然后,兄弟俩明显的听到了山谷的方向骤然爆发出了轰然的厮杀声,其中还混杂着传出来了某种高昂的嗥叫。“他们需要帮助。”波洛米尔飞快的对胞弟说:“我们都需要帮助!”
“打造三戒的人们,并不渴望力量、统治、聚敛财富,而是渴望理解、制造和医治,以保存万物不受玷污。”
埃尔隆德曾这样说。谷
然而它们具体有什么样的力量,以及它们与构建他们本身的三种元素具体有什么关系,却都不为人所知。图尔卡只知道,灰袍巫师手中的火之戒具有鼓舞人心的力量。即使在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候,持戒者都能以此让人重燃希望。
而至尊戒,它的能力更是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比尔博和弗罗多都不曾发挥出过至尊戒的全部力量。隐身不过是它最不起眼的功效之一。其他诸如能让佩戴者理解他不懂的语言、蛊惑人心、控制其他戒指、窥视常人不可见之物,听到他人想法等等神奇的功效更是最基本的操作。
战斗对于这些权能之戒和至尊魔戒并不是主要的力量表现。
图尔卡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可让图尔卡惊讶的是,拥有权能之戒的白袍巫师居然会这么难缠。一开始图尔卡确实看到萨鲁曼手中那枚奇异的戒指,再联想到他口中的称呼,图尔卡于是明白,白袍巫师极有可能自己锻造出了一枚属于他的戒指。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陷入到了一团看不见的、充满迷惑与阴影的迷雾中——他本人不受影响,但包括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在内,俱无法看清他们眼前一臂之外的事物。
而无数的比图尔卡曾见过的半兽人更强壮,也更面目狰狞的乌鲁克族自艾辛格那个布满了坑洞与隧道的地底涌出。
“杀死他们!”萨鲁曼得意又阴森的大喊,“我的大军,我的力量,在这里是无可抵挡的!”
这些强兽人穿着铁靴与铁甲,戴着只露出眼睛与口鼻的头盔,上面还印着一只巨大的白色手掌。手中拿着黑色的宽刃大剑与弯刀,发出各种凶狠的嘶吼,向北方大军与树人杀来。并未受迷雾的影响。
而无论是树人还是北方大军,却深陷迷惑与阴影中,不分敌我。不辨方向。
“迷咒环带。”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失声道。
图尔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不妨碍他第一时间做出应对。只见他举起手中的艾格洛斯长矛,一甩,至高王的武器如同一道光般的刺破浓雾与阴影,直飞塔顶,击中了上面的白袍巫师。
然而这并未要了萨鲁曼的命。
因为他从未小觑银白君王的力量,并一直警惕着。所以,图尔卡的攻击虽然很猛烈,但萨鲁曼却在紧急关头,利用他强大的力量,扭转了艾格洛斯长矛的方向,让它只刺破了他身前的空气。
“我王,我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作战!”吉尔多焦急的大声说道。此时他已经听到半兽人那恶心的嘶吼,敌人的攻势非常的猛烈,很多人甚至刚发现敌人的踪影,便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阿拉贡甚至因为额戴埃兰迪尔之星,被数倍于他的敌人包围。若非他武艺高超,且眼神锐利,几乎殒身于此。
树须被众多举着火把的半兽人围着,明晃晃的火焰不断的在他身上亮起,情况岌岌可危。
第六十七章 萨鲁曼的失败
正文稍后更新。
当旧日的美善,带回新生的希望,命运的轨迹在此发生改变。——精灵史诗《nak-ruste》最后一章·结尾。
第三纪元3016年,当澳阔泷迪那美丽而圣洁的白色船帆刺破天边的海平线,从贝烈盖尔海的西边返回中土,整个灰港都轰动了。
大量的法拉斯精灵与少部分的诺多精灵们聚集在洁白的堤岸上,向西方远眺。很多人的脸上与眼中俱浮现出激动的神色,内心雀跃。
自双树纪元1497年,费艾诺率领的诺多精灵从阿门洲返回后,很长一段岁月以来,只有精灵从中土返回西方,逃离这个世界的樊笼。
如今,无数的岁月过去,那些远古时期就存在于西方蒙福之地的卡拉昆迪(光明精灵、高等精灵)再一次自维林诺返回,带来了预言中的希望与纪元变更的讯号
于是,一首非常古老的精灵诗歌被唱响。那是诺多、凡雅、泰勒瑞三族精灵还共同生活在维林诺;黑暗中的龌龊与流言并未显露之际;悲伤的第一次亲族残杀发生之前,英格威、芬威与欧尔威还英明的领导着他们子民的时代,流传于阿门洲关于三族精灵和谐互助、幸福满足的欢快音符。
欧尔威的使者非常惊讶能在中土听到如此久远而美好的歌声,他登上灰港的码头,竖起泰勒瑞精灵一族的王旗,上面是一艘洁白的天鹅船,说:“我是欧洛芬威(Orophinw??),欧尔威之子!我仅代表西方的王族,向滞留中土的亲族们致以我王久违的问候。”
他是赛洛斯与加利安的兄弟,埃雅玟的长兄。欧尔威的儿子们与菲纳芬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外出打猎与饮乐。埃雅玟后来甚至嫁给了菲纳芬。只是,由于第一次亲族残杀,泰勒瑞精灵与诺多精灵的关系变得恶劣,他们便减少了交往。
直到后来引发动乱的费艾诺与其七个儿子们一一魂归曼督斯的殿堂,两族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彼时,奇尔丹非常高兴的在洁白的台阶上欢迎了侄子的归来。(奇尔丹原名是Now??,后来因其高超的造船技术而被称为Círdan,即造船者。)并派出使者,一同跟随欧洛芬威前往北方王国埃尔佩拉,与龙裔会晤。
当这些俊美高大,身上与脸上俱闪耀着维林诺之光的高等精灵打着王的旗帜,自西方而来,安努米那斯响起了盛大而嘹亮的歌声。
“白帆再现,西方之民重归中土!”
当日灰袍巫师的预言犹在耳边,所有人都不曾忘记。如今,欧洛芬威及其他使节的到来,似乎无不在证明,巫师的预言已然应验!
数不清的七彩石城的居民推开自家的窗户与大门,站在洁白宽阔的街道两侧,怀着激动而骄傲的心情,目睹着这些传说中的种族抵临银白君王的都城。
欢呼与洁白的花瓣从城门一直延伸到最顶层的国王之环。
中土的百姓用此等方式来表达他们对传说之民的欢迎与雀跃。这和多年以前,诺多精灵在费艾诺及其七个儿子率领下第一次返回中土的待遇差了十万八千里。
事实上,当图尔卡在王庭中见到这些妻子的亲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欢迎。”王说:“埃尔达的光辉重临中土,此乃这个纪元最令人雀跃的消息。”
彼时,高等精灵们也被龙裔身上那股比远古的那些精灵王们都要炽烈与浩大的力量所震慑,只见一如的祝福如今愈发的璀璨,浓郁的命运之光在龙裔的身上流转,金色的竖瞳流光四溢。
配合他那伟岸的身躯,在欧洛芬威眼中,图尔卡·阿拉卡诺甚至比很多迈雅都要神圣。
因而欧洛芬威深深的低下头,向这名即使在蒙福之地都声名远著的至高君王行以精灵的礼节:“我王深感彼之同族孤怜之苦,特令他的族人重返中洲,让他们不至于失去亲族的眷顾。”
而彼时双胞胎站在王的宝座下的第一阶台阶上,好奇而又欣喜的张望打量着这些母亲的族人。只见这些西方的高等精灵们比之他们在东方的亲族们更加的高大和俊美,也更优雅与伟大。他们眼中闪烁着维林诺之光,谈论间自有精彩,望之令人心仪。
欧洛芬威也注意到了两位王子。他们同样惊讶于阿拉图与诺拉图兄弟眼中的那股宏伟的命运之力;也注意到了兄弟俩身上的那股源自于海洋精灵追寻自由的心。
“这便是我的儿子们。”图尔卡说:“他们将继承精灵中泰勒瑞一族与龙的力量,希望他们母亲的亲族们可以好好的教导他们,让爱与希望不曾从他们身上流逝,同时也让远古的知识与力量在他们身上得以延续。”
彼时欧洛芬威很喜欢双胞胎们身上那股自由与光明的气息,他欣喜的说:“他们的族人会追随并保护他们,直到世界尽头。”
“我可不需要保护。”诺拉图小声嘟囔着。他性格上更像当初的芬娜,是家中活跃气氛的那个。不过他的恶作剧一般只止于兄长,不会涉及他人。所以埃尔佩拉的民众都很喜欢银发的诺拉图。
相对而言,作为长兄的阿拉图更恬静一些。也更威严。但他的发言总是能直指事情的本质,而且对事物阿拉图也有他的看法,因而朝臣们更喜欢黑发的大王子。
兄弟俩性格上的差异并没有阻碍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的父亲不允许他们争吵,而是要求他们相亲相爱。而图尔卡也公平的把他的爱给了给双胞胎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很好,而且他们都对他们的父亲充满了爱。
图尔卡有些无奈的说:“那么,埃尔佩拉将永远为精灵敞开,在我的命令抵达之地,欧尔威与他的族人们享受与王室一样的待遇。”
虽然欧洛芬威并不是很在意王许下的地位,但他依然很欣喜的从银白君王这里收获珍贵的友谊。
还想说什么的诺拉图得到了来自父亲的警告,于是才悻悻然的闭上了嘴。至于阿拉图,他更关心他们这些西方的亲族带来的知识。他没忘记塔丘上的那颗帕蓝提尔,对远古精灵们的知识极为好奇。
就这样,欧洛芬威在安努米那斯居住下来,并担任起教导两位王子的重担。
这极大的让埃尔佩拉变得更加伟大起来。
因为正如图尔卡所言,这些从西方返回的高等精灵们带来了自远古以来就诞生于蒙福之地的种种新奇而又强大的事物与知识。
其中,欧洛芬威向银白君王进献了很多被打磨得无比瑰丽灿烂的宝石。它们是无色的,但在阳光下却会激发出蓝色与银色的火光。中洲的精灵与矮人们都无法打造出这么美丽的事物,哪怕第一纪元时的精灵与矮人的工匠都不行。
因为此等技术早已在中洲失传。
而且这些美丽的事物是精灵们在双圣树还存在于维林诺时打造的。它们内里蕴藏的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一股股圣洁的维林诺之光。
费艾诺是精灵中最杰出的工匠,他打造出了蕴藏着双圣树光芒的宝钻,从而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惨事。而其他精灵工匠虽然没有他那么技艺高超,但他们同样打造出了许多蕴藏着维拉圣光的美丽事物。
诺多精灵叛逃时曾带走了很多类似的珍宝,可惜最终存留下来的已无多少,甚至就连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与埃尔隆德的宝库中,都已找不到一件旧日精灵们锻造的美丽事物。
而这些珍贵的宝石与事物在维林诺却被精灵们用它来装饰他们的宫殿与大地,这让他们的城镇与港口光辉闪耀如同曼威的殿堂。
澳阔泷迪的海岸就是由各色宝石与珍珠铺就的,在日光与月光的照耀下,比天上的星辰都要耀眼。
作为欧尔威派遣返回中土的使者,欧洛芬威只是带了一小部分作为礼物赠予了银白君王。可即使如此,它们的光辉依然照亮了王的宫殿。
传言图尔卡很喜欢这些美丽的宝石,他把其中最美的三颗宝石嵌于王座之上,以代表阿拉卡诺家族。它们散发着中洲上最美的光,比大山之心都要漂亮。同时,图尔卡又命精灵工匠与索林的族人们,用剩下的宝石锻造出了很多具有力量的饰品与武具。
而这些强大的武具与饰品在日后光明与黑暗的大决战中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
就在北方变得越发的荣耀与伟大之际,就在埃昂威与灰袍巫师的预言开始实现之时,索伦也注意到了自西方传来的那股充满了希望与变化的风,知晓了高等精灵们乘着白色的帆船,重返中土!
传闻,这极大的令黑暗魔君变得愤怒、变得不安、变得嫉妒起来。因为每当他费劲时日的布局,谋划诡计,北方的那位伟大的君王就收获比他更强的力量:如今,就连索伦都开始畏惧龙裔的力量,他的力量甚至开始超出维拉与一如定下的规则。
甚至,那些美丽又快乐的埃尔达们也回来帮助他——虽然只是他背后那个主子一向看不起的‘水手’们,但作为次一级的迈雅,索伦可没有挑战一整群自远古时期开始就沉浸在维林诺之光中的精灵的底气。
于是在那段时间里,索伦日渐变得焦躁,变得恐惧。因为他能感觉到,他的末日就要到来了。在这股迫切的不安中,索伦做了一件不理智的事。
他谋杀了德内梭尔二世。
彼时,由于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的失踪,曾目睹过某件隐秘之事的德内梭尔变得一蹶不振,他不再关心国政与民生,也不关心人类世界会变得怎样,而是整日的躲在国王的寝宫之中,自艾自怜。
但只要他一日在位,他依旧是全刚铎之主。刚铎的人类也依旧还抱有一丝的希望,不至于彻底堕落。
然而在欧斯吉利亚斯之战后,索伦觉得胡林家族已经没用了,也不希望当他掀起对北方的攻击时,有人在一旁节制甚至妨碍他。于是索伦在一个没有月亮与星光的夜晚,谋杀了这位备受争议的国王。
并在事后,一直在追杀后来重新出现在世人视野之内的王储及其胞弟——虽然彼时化身为奥兰迪尔的索伦号称那是心怀奸邪的卑鄙小人冒充的,但依旧有很多人认为那就是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兄弟俩。
于是,人群中谣言四起,很多人都在议论,是宰相谋杀了国王。毕竟王室与宰相的争斗由来已久,如今国王又死得不明不白,那最有嫌疑的自然是彼时化身为奥兰迪尔的宰相大人了。
加上宰相府对那对号称是冒充之人的兄弟俩的追杀,很多人开始涌起对宰相的不信任。
不过,那个时候索伦已经不在意人类的想法了。毕竟他虽然忌惮中洲大陆上的良善阵营联合起来,但如今人类的潜力已经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而矮人一向更喜欢躲在大山中挖石头。于是索伦错误的认为,他的敌人就只剩那些美丽的精灵。
而当刚铎重新失去了它的国王,权柄再度回归到执政宰相之手的消息传来——这确实很讽刺,也不知道心心念念想要重振国王权柄的埃克塞里安听闻是什么心情——几乎所有关注中土大陆的有心人们都猛然发现,世界的风向变了。
南方吹来的风更急,也更令人不安。
连带就连从西方吹来的暖风都被影响了。
在那个时间段里,天空变得更阴暗了,而寒风呼啸、没有星光的夜晚也变得更长。
野外,某些邪恶也重新出现在广袤的北方大地与南方荒野。仿佛它们一直潜伏在地底最深也最阴暗的洞窟里。
如今黑暗滋长,它们立即从地底钻了出来,再度作恶起来。
它们甚至越过灰水河与苍泉河,窥觑起美丽富饶的北方王国。
于是夏尔以南的土地变得不再安全,笑容与欢乐重新从人们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消失已久的恐惧与戒备。
从蓝山到铁丘陵、从乌姆巴尔到多温尼安,从魔多到灰色山脉,皆开始等待着战争的号角,整个中洲大陆风雨欲来。
第六十八章 第二次光明战争
正文稍后更新。
当旧日的美善,带回新生的希望,命运的轨迹在此发生改变。——精灵史诗《nak-ruste》最后一章·结尾。
第三纪元3016年,当澳阔泷迪那美丽而圣洁的白色船帆刺破天边的海平线,从贝烈盖尔海的西边返回中土,整个灰港都轰动了。
大量的法拉斯精灵与少部分的诺多精灵们聚集在洁白的堤岸上,向西方远眺。很多人的脸上与眼中俱浮现出激动的神色,内心雀跃。
自双树纪元1497年,费艾诺率领的诺多精灵从阿门洲返回后,很长一段岁月以来,只有精灵从中土返回西方,逃离这个世界的樊笼。
如今,无数的岁月过去,那些远古时期就存在于西方蒙福之地的卡拉昆迪(光明精灵、高等精灵)再一次自维林诺返回,带来了预言中的希望与纪元变更的讯号
于是,一首非常古老的精灵诗歌被唱响。那是诺多、凡雅、泰勒瑞三族精灵还共同生活在维林诺;黑暗中的龌龊与流言并未显露之际;悲伤的第一次亲族残杀发生之前,英格威、芬威与欧尔威还英明的领导着他们子民的时代,流传于阿门洲关于三族精灵和谐互助、幸福满足的欢快音符。
欧尔威的使者非常惊讶能在中土听到如此久远而美好的歌声,他登上灰港的码头,竖起泰勒瑞精灵一族的王旗,上面是一艘洁白的天鹅船,说:“我是欧洛芬威(Orophinw?),欧尔威之子!我仅代表西方的王族,向滞留中土的亲族们致以我王久违的问候。”
他是赛洛斯与加利安的兄弟,埃雅玟的长兄。欧尔威的儿子们与菲纳芬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外出打猎与饮乐。埃雅玟后来甚至嫁给了菲纳芬。只是,由于第一次亲族残杀,泰勒瑞精灵与诺多精灵的关系变得恶劣,他们便减少了交往。
直到后来引发动乱的费艾诺与其七个儿子们一一魂归曼督斯的殿堂,两族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彼时,奇尔丹非常高兴的在洁白的台阶上欢迎了侄子的归来。(奇尔丹原名是Now?,后来因其高超的造船技术而被称为,即造船者。)并派出使者,一同跟随欧洛芬威前往北方王国埃尔佩拉,与龙裔会晤。
当这些俊美高大,身上与脸上俱闪耀着维林诺之光的高等精灵打着王的旗帜,自西方而来,安努米那斯响起了盛大而嘹亮的歌声。
“白帆再现,西方之民重归中土!”
当日灰袍巫师的预言犹在耳边,所有人都不曾忘记。如今,欧洛芬威及其他使节的到来,似乎无不在证明,巫师的预言已然应验!
数不清的七彩石城的居民推开自家的窗户与大门,站在洁白宽阔的街道两侧,怀着激动而骄傲的心情,目睹着这些传说中的种族抵临银白君王的都城。
欢呼与洁白的花瓣从城门一直延伸到最顶层的国王之环。
中土的百姓用此等方式来表达他们对传说之民的欢迎与雀跃。这和多年以前,诺多精灵在费艾诺及其七个儿子率领下第一次返回中土的待遇差了十万八千里。
事实上,当图尔卡在王庭中见到这些妻子的亲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欢迎。”王说:“埃尔达的光辉重临中土,此乃这个纪元最令人雀跃的消息。”
彼时,高等精灵们也被龙裔身上那股比远古的那些精灵王们都要炽烈与浩大的力量所震慑,只见一如的祝福如今愈发的璀璨,浓郁的命运之光在龙裔的身上流转,金色的竖瞳流光四溢。
配合他那伟岸的身躯,在欧洛芬威眼中,图尔卡·阿拉卡诺甚至比很多迈雅都要神圣。
因而欧洛芬威深深的低下头,向这名即使在蒙福之地都声名远著的至高君王行以精灵的礼节:“我王深感彼之同族孤怜之苦,特令他的族人重返中洲,让他们不至于失去亲族的眷顾。”
而彼时双胞胎站在王的宝座下的第一阶台阶上,好奇而又欣喜的张望打量着这些母亲的族人。只见这些西方的高等精灵们比之他们在东方的亲族们更加的高大和俊美,也更优雅与伟大。他们眼中闪烁着维林诺之光,谈论间自有精彩,望之令人心仪。
欧洛芬威也注意到了两位王子。他们同样惊讶于阿拉图与诺拉图兄弟眼中的那股宏伟的命运之力;也注意到了兄弟俩身上的那股源自于海洋精灵追寻自由的心。
“这便是我的儿子们。”图尔卡说:“他们将继承精灵中泰勒瑞一族与龙的力量,希望他们母亲的亲族们可以好好的教导他们,让爱与希望不曾从他们身上流逝,同时也让远古的知识与力量在他们身上得以延续。”
彼时欧洛芬威很喜欢双胞胎们身上那股自由与光明的气息,他欣喜的说:“他们的族人会追随并保护他们,直到世界尽头。”
“我可不需要保护。”诺拉图小声嘟囔着。他性格上更像当初的芬娜,是家中活跃气氛的那个。不过他的恶作剧一般只止于兄长,不会涉及他人。所以埃尔佩拉的民众都很喜欢银发的诺拉图。
相对而言,作为长兄的阿拉图更恬静一些。也更威严。但他的发言总是能直指事情的本质,而且对事物阿拉图也有他的看法,因而朝臣们更喜欢黑发的大王子。
兄弟俩性格上的差异并没有阻碍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的父亲不允许他们争吵,而是要求他们相亲相爱。而图尔卡也公平的把他的爱给了给双胞胎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很好,而且他们都对他们的父亲充满了爱。
图尔卡有些无奈的说:“那么,埃尔佩拉将永远为精灵敞开,在我的命令抵达之地,欧尔威与他的族人们享受与王室一样的待遇。”
虽然欧洛芬威并不是很在意王许下的地位,但他依然很欣喜的从银白君王这里收获珍贵的友谊。
还想说什么的诺拉图得到了来自父亲的警告,于是才悻悻然的闭上了嘴。至于阿拉图,他更关心他们这些西方的亲族带来的知识。他没忘记塔丘上的那颗帕蓝提尔,对远古精灵们的知识极为好奇。
就这样,欧洛芬威在安努米那斯居住下来,并担任起教导两位王子的重担。
这极大的让埃尔佩拉变得更加伟大起来。谷
因为正如图尔卡所言,这些从西方返回的高等精灵们带来了自远古以来就诞生于蒙福之地的种种新奇而又强大的事物与知识。
其中,欧洛芬威向银白君王进献了很多被打磨得无比瑰丽灿烂的宝石。它们是无色的,但在阳光下却会激发出蓝色与银色的火光。中洲的精灵与矮人们都无法打造出这么美丽的事物,哪怕第一纪元时的精灵与矮人的工匠都不行。
因为此等技术早已在中洲失传。
而且这些美丽的事物是精灵们在双圣树还存在于维林诺时打造的。它们内里蕴藏的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一股股圣洁的维林诺之光。
费艾诺是精灵中最杰出的工匠,他打造出了蕴藏着双圣树光芒的宝钻,从而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惨事。而其他精灵工匠虽然没有他那么技艺高超,但他们同样打造出了许多蕴藏着维拉圣光的美丽事物。
诺多精灵叛逃时曾带走了很多类似的珍宝,可惜最终存留下来的已无多少,甚至就连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与埃尔隆德的宝库中,都已找不到一件旧日精灵们锻造的美丽事物。
而这些珍贵的宝石与事物在维林诺却被精灵们用它来装饰他们的宫殿与大地,这让他们的城镇与港口光辉闪耀如同曼威的殿堂。
澳阔泷迪的海岸就是由各色宝石与珍珠铺就的,在日光与月光的照耀下,比天上的星辰都要耀眼。
作为欧尔威派遣返回中土的使者,欧洛芬威只是带了一小部分作为礼物赠予了银白君王。可即使如此,它们的光辉依然照亮了王的宫殿。
传言图尔卡很喜欢这些美丽的宝石,他把其中最美的三颗宝石嵌于王座之上,以代表阿拉卡诺家族。它们散发着中洲上最美的光,比大山之心都要漂亮。同时,图尔卡又命精灵工匠与索林的族人们,用剩下的宝石锻造出了很多具有力量的饰品与武具。
而这些强大的武具与饰品在日后光明与黑暗的大决战中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
就在北方变得越发的荣耀与伟大之际,就在埃昂威与灰袍巫师的预言开始实现之时,索伦也注意到了自西方传来的那股充满了希望与变化的风,知晓了高等精灵们乘着白色的帆船,重返中土!
传闻,这极大的令黑暗魔君变得愤怒、变得不安、变得嫉妒起来。因为每当他费劲时日的布局,谋划诡计,北方的那位伟大的君王就收获比他更强的力量:如今,就连索伦都开始畏惧龙裔的力量,他的力量甚至开始超出维拉与一如定下的规则。
甚至,那些美丽又快乐的埃尔达们也回来帮助他——虽然只是他背后那个主子一向看不起的‘水手’们,但作为次一级的迈雅,索伦可没有挑战一整群自远古时期开始就沉浸在维林诺之光中的精灵的底气。
于是在那段时间里,索伦日渐变得焦躁,变得恐惧。因为他能感觉到,他的末日就要到来了。在这股迫切的不安中,索伦做了一件不理智的事。
他谋杀了德内梭尔二世。
彼时,由于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的失踪,曾目睹过某件隐秘之事的德内梭尔变得一蹶不振,他不再关心国政与民生,也不关心人类世界会变得怎样,而是整日的躲在国王的寝宫之中,自艾自怜。
但只要他一日在位,他依旧是全刚铎之主。刚铎的人类也依旧还抱有一丝的希望,不至于彻底堕落。
然而在欧斯吉利亚斯之战后,索伦觉得胡林家族已经没用了,也不希望当他掀起对北方的攻击时,有人在一旁节制甚至妨碍他。于是索伦在一个没有月亮与星光的夜晚,谋杀了这位备受争议的国王。
并在事后,一直在追杀后来重新出现在世人视野之内的王储及其胞弟——虽然彼时化身为奥兰迪尔的索伦号称那是心怀奸邪的卑鄙小人冒充的,但依旧有很多人认为那就是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兄弟俩。
于是,人群中谣言四起,很多人都在议论,是宰相谋杀了国王。毕竟王室与宰相的争斗由来已久,如今国王又死得不明不白,那最有嫌疑的自然是彼时化身为奥兰迪尔的宰相大人了。
加上宰相府对那对号称是冒充之人的兄弟俩的追杀,很多人开始涌起对宰相的不信任。
不过,那个时候索伦已经不在意人类的想法了。毕竟他虽然忌惮中洲大陆上的良善阵营联合起来,但如今人类的潜力已经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而矮人一向更喜欢躲在大山中挖石头。于是索伦错误的认为,他的敌人就只剩那些美丽的精灵。
而当刚铎重新失去了它的国王,权柄再度回归到执政宰相之手的消息传来——这确实很讽刺,也不知道心心念念想要重振国王权柄的埃克塞里安听闻是什么心情——几乎所有关注中土大陆的有心人们都猛然发现,世界的风向变了。
南方吹来的风更急,也更令人不安。
连带就连从西方吹来的暖风都被影响了。
在那个时间段里,天空变得更阴暗了,而寒风呼啸、没有星光的夜晚也变得更长。
野外,某些邪恶也重新出现在广袤的北方大地与南方荒野。仿佛它们一直潜伏在地底最深也最阴暗的洞窟里。
如今黑暗滋长,它们立即从地底钻了出来,再度作恶起来。
它们甚至越过灰水河与苍泉河,窥觑起美丽富饶的北方王国。
于是夏尔以南的土地变得不再安全,笑容与欢乐重新从人们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消失已久的恐惧与戒备。
从蓝山到铁丘陵、从乌姆巴尔到多温尼安,从魔多到灰色山脉,皆开始等待着战争的号角,整个中洲大陆风雨欲来。
第六十九章 索林的陨落
瑟兰迪尔与索林最先看到一阵黑暗以可怕的速度掩了过来,黑云瞬间便布满了天空,冬雷挟着狂风在大山里隆隆翻滚,闪电照亮了山峰。在雷声隆隆之中,十多团黑影旋转着急奔而至,但它不是被风卷来的,而是来自东方,如一团鸟类构成的巨大的云,稠密得没有光线能够穿透它们的翅翼。
那是北方山脉飞来的十多头巨龙。其中最大的一头从头到尾约60米左右,双翼张开将近40多米。
“巨龙,巨龙来了。”索林厉声大喊。
埃瑞博与两侧山峰的守卫立即紧张起来。瑟兰迪尔命人架起矮人风弩。
但这些魔苟斯制造出来的战争兵器并未直接攻击孤山,而是在天空中不断的盘旋着,发出阵阵的嘶吼。大门及两侧的山峰在这可怕的吼声中瑟瑟发抖。巨大的回声在矮人厅堂中不断回荡。恐惧在精灵与矮人还有人类的心中蔓延。
紧接着,一阵令人绝望的号角声自东方响起,所有人不禁举目东眺。只见先是一小撮,然后无数面目狰狞、口中喷吐着臭气,手持致命的长矛与弯刀的半兽人及恶狼骤然从东面的山坡上跳了出来。红黑色的旗帜多到难以计数,部队像一股怒潮般杂乱无章地奔涌着。
他们奔跑时引发的轰隆声如同天边的雷霆,发出的嘶吼几乎比得上天空中的巨龙。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向山谷而来。甚至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分出一支部队,向右边的山峰发起了攻击。
“他们来了!”
索林大喊:“所有人,准备!”
而这个时候,天空中的巨龙也俯冲而下,一口炽热的龙焰就喷了下来。
于是,战斗就这样爆发了。
在东面的山峰,精灵们在山脚的岩石间与稍微上面一点的斜坡上布置好了兵力;二十多座矮人风弩几乎是毫不停留的射出了专门的巨大铁箭;
铁箭划破漆黑的夜空,发出嘶嘶的破风声,从一头巨龙的腹下穿了过去,并未命中;它也许心中还有所得意;但另一支铁箭却准备的命中了一头略小一点的灰色巨龙的胸膛,它惨叫一声,从空中掉了下来,摔了个半死。
敌人不曾预想到,矮人打造了如此多的风弩。几头巨龙急忙展翅急速上升,根本来不及看他们的成功,便飞到了那些可怕的巨大铁箭所无法抵达的高空。
另外,精灵的箭矢如雨般飞下,每一支箭仿佛都带着刺人的火焰,闪烁着微光。很多正在爬坡的半兽人与恶狼立即被射翻,倒了下去。
但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使精灵神射,但在敌人不计战损的疯狂冲击下,依然有很多半兽人爬上了东面的那座山峰。
于是,一千名精灵换上近战的长剑,一跃而下,发起了冲锋。他们喊声震天,岩石立时便被半兽人的血给染黑了。
在此同时,大门和西面的山峰也同时遭遇了攻击。战斗几乎一开始便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最大的那头恶龙企图做下他前辈的那番事业,他俯冲而下,向矮人喷射出了一道亮如白昼的烈焰洪流。但索林和菲力他们却早有准备。他们躲在冰冷的石头后面,在射击孔后向敌人发射致命的铁箭。
那头巨龙没有斯毛格那么坚韧的鳞甲,黑箭刺破了他的双翼和腹部,吓得他急忙愤怒又惊惧的掉头就跑。
但无数的半兽人却趁机靠近了大门。索林甚至能看到他们嘴里流着恶心的口涎及暴虐的黄眼睛。
他们擎着盾牌和梯子,在几名食人妖的陪同下,向大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英勇奋战!”索林大喊,佝偻的身躯变得如同钢枪一般挺直:“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中土!”
杜瓦林与菲力他们立即发出了响应的怒吼。用石头和利箭,把这些敌人消灭在了大门前的那道护城河边上。
而西侧的山峰也在瑟兰迪尔的守卫下,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无数的半兽人和恶狼倒在了山坡之下。
当然,许多本可以在森林中颐享长生的精灵也献出了他们的生命。因为虽然有矮人风弩,但那十几头巨龙可不是只会喷喷火的大玩具,他们中有的非常狡猾,趁着矮人风弩发射的间隙,他们降到了山峰上,在人群中肆意的吞噬着生命,然后又逃之夭夭。给精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但彼时所有人都还精力饱满,战意盎然,剑斧弓矛都还锋利,所以,在英勇奋战了一个晚上后,索林他们终于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波攻击。
终于,乌云被风吹散了,一抹红红的旭日狠狠地砍破了西方的黑暗。借着这骤然出现的光亮,浑身上下几乎被血液浸透了的瑟兰迪尔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随即精灵王发出一声大喊:在远方光亮的映衬下,出现了一群黑色的身影,虽然暂时还是小小的,却显出了一种磅礴的气势。
“大鹰!大鹰!”他大叫道,“大鹰们来了!”
精灵看东西很少出错。于是许多好奇的目光朝西面的空中望去,矮人什么也望不见,但东西两侧的精灵却看到大鹰们乘着风势自西方飞来,一行接着一行,数量之多,似乎把整个北方鹰巢中的鹰都集结到了一起。
于是很快,很多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喊声响遍了山谷。“大鹰来了!大鹰来了!”
黎明的到来和巨鹰的加入,给了敌人巨大的打击。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地形上,精灵和矮人占据优势,所以彼时,很多敌人被滞留在山谷之中。
他们听到这充满的希望的喊声,又看到天边飞来的巨鹰,不禁产生了一丝动摇。
这时,鹰王率领他的族人,加入了战局。他们在空中与那些巨龙搏斗,激昂的鹰唳和巨龙的咆哮不断的在空中、在山谷间回荡。
然后更多的巨鹰从空中俯冲而下,巨大的翅翼掀起了飓风把他们全部掀飞;锋利的钩爪抓住不及逃跑的半兽人就飞上了天,然后狠狠的甩了下去,摔了个粉碎。
和矮人一同战斗了一夜的拉达加斯特立即高兴的大喊:“大鹰之王,你来得可真是时候!你带来了希望!”
索林与瑟兰迪尔皆是久经战阵的将领,知道一味困守孤城非长远之计,于是他们立即从大门、从山峰中冲了出/下来。
彼时,洪亮的号角被吹响,那是反击的讯号!
“跟我来!跟我来!精灵和人类!跟我来!同胞们,冲啊!”在晨光之中,埃瑞博那坚固的大门被打开,身披钢盔与铁甲的索林第一个冲了出来,他的喊声在山谷中如同号角一般震荡着。
瑟兰迪尔咬着牙,眼睛中绽放出复仇的怒火,他骑着一头巨大的角鹿,从西面的山峰中疾冲而下,手中双刃旋风般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几无人可挡。
在他们的身后,所有的精灵和矮人,还有人类发出震天的吼叫,惊风怒涛一般的撞入了敌阵。
这攻击是如此的迅猛,敌人睁大了眼睛,惊恐得你推我攘,尖叫着与之对撞在一起。但下一瞬间,无数的头颅及鲜血飞起,难以计数的半兽人被当场杀死,谷地中因为堆满了半兽人的尸体而变得黑暗可怕。座狼群完全被冲散。
无主的狼群凄厉的嗥叫声此起彼伏。
就这样,敌人几乎一波被带走。可就在这时,东面的那道山坡再度响起某种令人心惊肉跳的吼声。
索林几乎绝望的转过了头,赤目欲裂的看向了东方。
只见,更多的敌人从那座山坡后爬了出来。领头的正是远古的恶魔,巴尔洛格(balrog)。
他们从山坡上冲下来,推到一切胆敢站在他们面前的半兽人、恶狼、食人妖,杀死矮人、人类还有精灵。来到索林的面前。
“是吗?原来今日正是我的死期。”彼时索林周围的守卫已经不多,而且很多人都已经战斗了一个晚上,包括索林在内,大家都感到又累又渴,双脚如同灌铅一般。但索林依旧握紧了那柄名为奥克锐斯特的宝剑,头盔下的眼睛变得火热又坚毅:“但我可不会束手待毙!BarukKhazad!Khazadai-mênu!”
据说,那一刻,索林的吼声如雷,仿佛祖先之灵降临到他的身上。他英勇无比的向敌人发起了冲锋,奥克锐斯特在一头炎魔那粗壮的脚上砍了一剑,几乎把敌人的腿给砍成两截。成为少数能伤到炎魔的英雄之一。
但最终,索林·橡木盾,山下王国的国王,第一位响应银白君王的矮人,经历了无数战阵,有过辉煌,也曾低黯的伟大君王还是战死在了他心心念念最爱的家园门口,享年273岁。
彼时,随同索林战死还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杜瓦林和比弗。另外,菲力看到舅舅战死,也是悲痛的冲入敌阵之中,企图抢回国王的尸体,但最终也一同殒身于此。
至此,曾参与过孤山冒险的十三名矮人中,邦伯因为已经太肥胖,无法再上战场。欧因与欧瑞跟随巴林前往了卡扎督姆,格罗因参加幽谷的埃尔隆德会议未回,奇力和多瑞、诺瑞作为使者前往林地王国搬救兵并留在了森林,战场上就只剩下的波弗还存活。
在战场另一端的瑟兰迪尔看到索林战死,不禁也是长叹一声:“如果这是矮人的命运,那么精灵又能如何呢?瑟罗尔之孙,瑟莱因之子,索林·橡木盾,山下之王,愿大山永护汝心!”
据说,瑟兰迪尔内心曾涌起过退兵的念头。但最终,精灵王咬着牙,驱使着角鹿,冲向了那头杀死了山下之王的炎魔。
第二头炎魔则被拉达加斯特拦下。
他们展开了激烈无比的战斗,瑟兰迪尔一度被炎魔砍掉了一条胳膊,但最终他被林地王国的精灵不顾生死的从战场中抢救了下来,陷入昏迷。
拉达加斯特则在大鹰和巴德之孙,河谷城国王布兰德的协助下,杀死了一头炎魔。但巴德之孙,人类英雄布兰德也因此而死。拉达加斯特甚至因伤势过重,几乎死去。
关于索林、瑟兰迪尔、布兰德还有拉达加斯特在孤山大战炎魔的事迹,有很多歌谣传唱;矮人甚至在战后在埃瑞博的大门前建立了4座巨大的雕像,以此纪念这些英雄。
这条由雕像及石板构成的通道,日后也被称之为英雄谷。
但在当时,联军几乎绝望了。就在这时,一阵恢弘浩瀚的号角声自天边炸响,如同雷霆般的传遍了中土大陆!
所有人不禁停下来,望向了遥远的天际。
闭上眼睛前,褐袍巫师仿佛看到了一个威严伟岸的身影自南方闪电般的飞跃而来。而在他身后,是无尽的钢铁洪流。于是,他想:看哪,希望未绝!
……,……
据说,在第二次光明战争前夕,图尔卡收到了来自众水主宰的警示。梦中,一个声音对他说:“当心,命运的眷顾者,大海能洗涤一切邪恶,但大海也能承载黑暗。”
醒来后,图尔卡一直思索着关于未来的战事。也是那时候起,他留下了双胞胎和神圣号角,并秘密的嘱咐彼时一直待在安努米那斯的欧洛芬威,请求他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双胞胎。
欧洛芬威答应了下来,并说:“精灵的誓言不会褪色,我王。除非我的刀剑折断,否则芬娜之子将不会受到伤害。”
于是,图尔卡这才放心的率大军南下。
而当图尔卡与白袍巫师在艾辛格大打出手,当戴因、索林、瑟兰迪尔、布兰德、拉达加斯特在铁丘陵,在孤山,与来自乌图姆诺的地狱大军展开旷世大战。
索伦,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也开始了他的行动。——实际上,事后看来,他也只是某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
他派遣乌姆巴尔的海盗率领全部的船只,穿过茫茫的贝烈盖尔海,从泷德戴尔港逆流而上,直扑幽谷!
另外,一支由可汗德与哈拉德民组成的大军也走莱本宁——长滩——德鲁怀斯荒野(此三者皆为刚铎南部地区),从西方堵住了南下大军的后路;
而罗瓦尼安及洛汗境内的战车民与堕落的洛希尔人则渡过欧诺德罗河与雪界河,准备前后夹击银白君王。
第七十章 幽谷保卫战
事后看来,爆发于第三纪元3019年的第二次光明战争的楔子虽然是至尊魔戒,但最终形成的风暴却又不单单是一场战争那么简单。那几乎是一次波及中洲所有势力的大决战。
四月二十四日,埃尔隆德会议在幽谷召开。
五月二日,蓝袍巫师阿拉塔尔在乌图姆诺现身,并率地狱大军南下。
五月十四日,艾辛河渡口之战爆发。次日,艾辛格和铁丘陵之战爆发。图尔卡遭遇了生平的第一次失败、戴因战死。
五月十八日,白袍巫师萨鲁曼在图尔卡、埃昂威和美丽安的围攻下,失败被擒。
五月二十四日,孤山大战爆发,索林战死,瑟兰迪尔、拉达加斯特昏迷。
同一天,乌姆巴尔海盗自泷德戴尔港上岸并沿着灰水河溯流而上,包围了幽谷。
与此同时,东夷民和战车民自东西两个方向,围堵埃尔佩拉与树人的大军。
也是这一天,图尔卡·阿拉卡诺之子,日后的第二任皇帝阿拉图·阿拉卡诺率领高等精灵、北方树人、中土精灵、卡扎督姆矮人、霍比特人、人类齐聚最后大桥,并在布茹伊能河口大败索伦的乌姆巴尔海盗。
彼时,当听到索伦派遣他麾下的那些堕落的黑努门诺尔人沿着灰水河溯流而上,攻击幽谷。阿拉图与诺拉图这才知晓为什么父亲将神圣号角留在安努米那斯,并嘱咐他们,当情况变得危急,便吹响它。
“父亲已经预见了这一切。”诺拉图即兴奋又严肃,他对兄长说:“我们不可使父亲之威名坠灭。”
然后拿起那支用黄金镶嵌的海螺号角,站在国王之环洁白的台阶上,大力的吹响了它。
嗯呜。
恢弘威严的号角声在时隔七十八年后,再度的响彻了中洲。
几乎所有听到这个号角声的精灵、矮人、人类、霍比特人、巫师,甚至索伦及他麾下的所有邪恶大军皆知晓,决战来临了。
安努米那斯以北,旧日荒凉的伊顿荒原,如今葱葱郁郁的森林。
多年前率领一部分树人北迁的三个最为古老的恩特之一,树皮王弗拉德利夫自沉睡中惊醒,他嘟囔了几句无人能懂的话,然后舒展他高大修长的枝叶和根须,发出了如同号角一般的悠长的吼声。
“约定之日已经来临,北方树人们,醒过来,让我们共赴旧日之盟约!”
轰隆。
轰隆。
森林发出了回应的声音。无数新生的、古老的树人自沉睡中苏醒,他们将粗壮强劲的根须从大地中拔了出来,舒展茂盛的枝叶,望向了南方。
西方,林顿。
米斯泷德(灰港)的奇尔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老不年轻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怀念。他站在政务大厅前的高台上,风把他的胡子吹得微微颤动。
在高台下的广场中,所有自第一纪元起,便滞留中土的法拉斯、辛达、诺多精灵们齐刷刷的全副武装的看着他。
于是奇尔丹大声说道:“纪元前进的声音在号召,兄弟姐妹们,当此战过后,便是我等回归西方之日。”
这些精灵们当即竖起长弓与长矛,发出震天的响声。
卡扎督姆,所有矮人的圣地。
一名和巴林有着几分相似,但更年轻,非常年轻的粗壮矮人身披钢甲,头戴铁盔的站在宏伟的都灵三世雕塑下,手持钢斧与战锤——彼时,巴林已死,他的儿子芬丁二世继承了他的位置。
“矮人应约之日到了,我的同胞们。伟大的洛尔欧德贡需要我们的帮助,山下之王需要我们的帮助!”年轻的巴林继承人大声道:“为了国王!勇往直前!Durinai-mênu!”
欧因、欧瑞等追随巴林重新建立起卡扎督姆的矮人们立即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他们打开西门,从卡扎督姆鱼贯而出,奔赴他们允诺的战场。
彼时,大鹰怀特希尔已经把地狱大军重现的消息告诉了中洲所有良善阵营的首领。
于是,埃尔佩拉王国第一顺位继承人,日后的第二任皇帝,阿拉图·阿拉卡诺在安努米那斯誓师,剑指南方。
他对所有应约而来的盟友说:“我们中很多人都曾遭遇过难以想象的残酷大战,也有人只是新上战场之人,但我们皆允诺了忠诚!如今命运来到了关键时刻,让我们一同赴约,彻底终结这一黑暗的纪元!”
彼时,图尔卡的次子诺拉图,欧尔威之子欧洛芬威,王国两位副相哈尔巴拉德和加尔多、灰港的盖米尔、树皮王弗拉德利夫、安努米那斯的人类俱围绕在他身边。
他们皆愿意追随图尔卡之子。
于是,阿拉图率领着包括西归的泰勒瑞精灵、灰港的法拉斯、辛达、诺多精灵,北方树人,埃尔佩拉王国的五千名近卫军直奔幽谷。
其中,西归的泰勒瑞精灵脸上闪耀着非常强盛的维林诺之光,身上穿着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精美盔甲,白色的披风在他们身后飘荡,威严又强大。
这些高等精灵是继第一纪元后,中土最强大的一支武力。当世不会有任何势力能抵挡他们的冲击。
大军沿着东西大道,急速的进军,第三天就抵达了最后大桥。然后在下午时分,大军越过苍泉河,在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在布茹伊能河口与芬丁二世前后夹击,击败索伦麾下的这支堕落的人类。
彼时,敌人被埃尔隆德利用精灵三戒中气之戒的力量拒绝在幽谷之外,不得进入。
尔后,阿拉图与芬丁二世及时赶到。
看着弥漫在布茹伊能河口附近的敌人,和河道中的那一艘艘黑船,阿拉图命人吹响反击的号角。
于是,在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精灵、树人还有埃尔佩拉王国近卫军发起了攻击。
欧洛芬威率领的泰勒瑞精灵第一个射出他们又急又准的箭矢。
敌人突然遭遇袭击,又不知道联军的数量,一下子陷入了惊恐与混乱之中。谷
面对混乱的敌人,诺拉图趁机挥舞着宝剑凛吉尔,第一个冲入了敌阵!
据说那一晚,所有站在他面前的敌人都被他那勇猛无比的气势震慑得两股战战,几不能言。
很多人说,他甚至比芬国昐还要勇猛。
只见继承了龙裔和精灵力量的诺拉图一人一剑,杀到统领这群乌姆巴尔海盗的首领提提迈尔一世跟前,一剑削去了他的首级,极大的振奋了联军的士气。
无数的精灵,树人还有人类的大军冲入敌人的阵营,大杀特杀。
见到北方的渡口燃起大火,芬丁二世也率领卡扎督姆的矮人从南方发动攻击。
加上从幽谷中冲出来的埃尔隆德等人。
自南方乌姆巴尔远洋而来的黑努门诺尔人几乎全灭于此。很多人不是被愤怒的树人和欧洛芬威率领的泰勒瑞精灵杀死,就是被赶下了布茹伊能河,也就是响水河,存活者十中无二。
而那些黑色的船只也大部分被焚毁。
当旭日升起,幽谷外尸横遍野,几乎没有一个敌人能再站着,所流的血液甚至将响水河河水为之染红。
当这个坏消息传回米那斯提力斯,令索伦极其的愤怒和恐惧。
因为彼时,他的所有计划中,最关键的环节都未曾按照他预料的进行。他取得的都是些小胜利,而且还很快被翻盘了。
如今,他马上就要面临自第一纪元后,最强大的攻击了。
弗罗多和山姆、皮平和梅里整晚紧张无比的听着山谷外那可怕的吼声,及漫天的火光,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霍比特人从未不是合格的战士,所以没人要求他们披上盔甲去战斗。
他们被安置在一处舒适安全的房间里,等待战事的结束。
不过,比尔博却表示的极为平静,此刻他居然在窗户前的那张靠椅上睡着了。但请原谅他吧,自从他选择放下至尊戒,老比尔博一日一日的变得衰老,即使幽谷停滞的时间,都无法彻底扭转这一自然规律。
很多时候,他不是在沉睡,便是低着头,静静的构思着他的著作。有时候,这二者你甚至无法区分开来。
从西面的窗口,弗罗多可以看到山谷外那可怕的景象,只见他的心被恐惧紧紧的攥着,几乎不能呼吸。
这几天,几乎所有的精灵都不再歌唱,而是带上弓箭和锋利的刀剑,准备着厮杀,欢乐与喜悦从本该美丽祥和的谷地中消失。
“我不知道这次前来幽谷的决定是否做对了。也不知道我接过这个戒指是否明智。”弗罗多说:“听听这声音,我无法想象夏尔遇到这些事情时的景象。山姆,想到我们所熟知的一切美好都有可能全部消失,我的心几乎不能跳动。”
山姆担心的看着他,眼中泛着泪光,“亲爱的弗罗多少爷,甘道夫和埃尔隆德大人会解决这个麻烦。事实上,他们已经在做。”
梅里也说:“图尔卡大人和精灵似乎有他们的计划,甘道夫虽然没说,但他一向值得相信,所以我觉得也许我们不用担心。”
皮平也跑过来,说:“正是如此!也许此战过后,我们就能回去夏尔了。”
弗罗多沉默不语。由于山姆、皮平、梅里他们都不曾出席埃尔隆德会议,所以,小伙伴们并不知晓接下来的计划,不知道弗罗多将要面临的困境。
比尔博却突然醒来,“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谈论夏尔。”他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是的,夏尔,弗罗多,我很怀念那片土地,我怀念我种在门前的那颗橡树,怀念老宅子里的那张座椅,怀念风吹过窗前的声音,甚至怀念我的地窖。你知道的,曾经矮人可是把它们都给搬空了。那真是一段又久远,又不错的岁月。但我很久没有回去过了,我甚至忘记了壁炉的模样。”
弗罗多走上前,轻轻的拍着他苍老的手,说:“也许我们可以回去一趟。你知道的,幽谷距离夏尔并不远。”
但所有人都知道,比尔博再也看不到他熟悉的那个温暖舒适的家了。因为很久以前,弗罗多就把袋底洞卖给了萨克维尔·巴金斯一家。但他们不忍心把这一事实再重新说一遍。
就让他沉湎吧,这是他的权利。
弗罗多他们这样想到。
比尔博却定定的看着弗罗多,布满了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过:“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待在这里还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离开埃尔隆德的家,也许我很快就死去了。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好,但总归我还要写完我的书,还要见证最后时刻的到来。”
然后,他耳朵动了动,说:“如果我所料不错,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精灵的号角变得短而急促了,还有矮人的咆哮。他们总是大呼小叫,喜欢用斧头撕裂敌人的盔甲,用锤子敲扁他们。”
皮平变得极其好奇,连恐惧都淡化了。他说:“比尔博,你能从声音听出这么多东西?”
比尔博笑说:“如果你也经历过我这么多东西,你也可以。”
然后他便又说起了他这些年的趣事,很多弗罗多他们早就听过了无数次的陈年旧调。
但没人会去打断他,哪怕他说着说着,又沉沉的睡去;然后又骤然跳醒。
他们都紧紧围绕在这个令人尊敬的老头儿的身边,听着他漫长又传奇的一生。直至他们所有人听到一声充满了喜悦的欢呼。
我们赢了。
弗罗多还有山姆、皮平以及梅里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的欢呼起来,又跳又叫。比尔博微笑的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次日,弗罗多见到了阿拉图。并和埃尔隆德还有甘道夫他们谈论了很久。
山姆和皮平,还有梅里并不清楚弗罗多和他们都谈了什么,他们被摒弃在这次计划之外。
但他们惊讶的看到,欧洛芬威和他的族人以及神奇的树人,还有芬丁二世他们并未在幽谷停留,也没有大肆庆祝,而是稍事整顿后,便直接开拔南下。
期间,诺拉图留在了幽谷。
阿拉图独自率领这支集合了北方所有精灵和矮人,还有树人及巫师的大军南下。
数日后,斯毛格自北方飞来,降落到幽谷之中。诺拉图携同弗罗多,登上了老斯毛格那巨大的背脊,飞向了魔多。
第七十一章 驰援孤山
先前已述,白袍巫师萨鲁曼在埃昂威和美丽安及图尔卡的围攻下,落败被擒。为了祈求宽恕,萨鲁曼不是心甘情愿的透露了一场更大的阴谋。
正当图尔卡准备向白袍巫师求证更多的敌情时,一股大风骤然从东方吹来。梭隆多(Thorondor)的后裔,风王怀特希尔自天边飞来,停在了已然成为废墟的欧尔桑克上。
“尊敬的北方之王,你好啊,我奉命给您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敌人已然在乌图姆诺现身,并率领一支庞大到令人绝望的邪恶大军南下,准备攻击矮人的故乡,还有幽暗密林。如今纳因之子,铁丘陵的戴因已死,森林精灵驰援孤山,但褐袍巫师和鹰王都不看好他们能守住北方战线。”
图尔卡立即看向了一旁的埃昂威。
曼威的传令官却选择闭口不言。
美丽安更是垂下绝美的臻首。她不曾忘记,正是矮人杀死了她的丈夫埃尔威·辛葛,哪怕摧毁多瑞亚斯王国的矮人非都灵矮人,但她心中对奥力的造物并没有多少的爱。所以,最终,她并未参加北方的战事,而是携战败的白袍巫师,返回了阿门洲。
图尔卡沉吟片刻,似乎在思索这个消息造成的影响。彼时,东方的旭日正高挂天际,暖和的光撒在他银白色的盔甲上,锃亮一片。艾辛河自北面高隘口奔流而下,沿着环场的东侧山障流下,然后继续向南流去,听起来格外喧闹;西南面美塞德拉斯峰云雾缭绕,锯齿般的峰顶却终年覆盖着积雪,在尘世之上高高闪耀:东面一片暗青,范贡森林最南端若隐若现。
无数的银白大军在阿拉贡和吉尔多·英格罗瑞恩的率领下,正漫山遍野的追杀着残存的强兽人和黑蛮地的人类。大地上黑色的小点肉眼可见的变得稀少,银白色的光点却越聚越多,直至占据了整座南库茹尼尔山谷。
这让萨鲁曼极为的怨恨与嫉妒,他用仇恨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银白君王,还想喷吐他险恶的毒液,但奥力锻造的铁链威能远超他想象,埃昂威一拉链柄的另一端,萨鲁曼的阴险计划顿时胎死腹中。
不过,这却让图尔卡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他对怀特希尔说:“很感谢大鹰的警告,如果瑟兰迪尔也能抛下往日的恩怨,那么我又怎么能退缩呢?况且我已答应了,矮人不会一个人,对抗邪恶正是吾辈之责。”
说着,他唤来阿拉贡和吉尔多·英格罗瑞恩。把将率领全部的骑兵赶赴孤山的决定告知他们。
他说:“敌人将从北方和东西三个方向齐攻我们,孤山将是另一个战线,我们必须援助索林。现在,阿拉贡,我将剩余的兵力交付于你,请你率领他们击破东面的敌人,待到我的儿子率领北方诸族齐赴米那斯提力斯,你们将一同解救那座古老的圣白之城,届时,光明与荣耀会再度布满南方大地。”
阿拉贡是少数知晓埃尔隆德会议全部计划的首领之一,又看到战舆紧急,瞬息万变,因而他承诺会把这个重任担负起来。
于是,图尔卡不再停留,他率领近一万两千骑的钢铁洪流,在埃昂威与格罗因等矮人的陪同下,离开大队,奔赴孤山。
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长途奔袭,一路上,他们马不停蹄的穿过长长的山谷,越过隘口,横过艾辛河,穿过了西伏尔德,又渡过了欧诺德罗河和安都因河,沿着危险的罗瓦尼安大荒野一直往北而去,一个钟头接一个钟头,一天接一天,途中却很少休息。
但那时候,埃尔佩拉的骑士们士气都很高昂,他们都有着作为结束这个纪元的主人公的气概,哪怕他们可能奔赴的是死地。他们依旧不知疲倦,挺直了身躯,咬着牙,跟随王和埃昂威,一同奔驰在大荒野。
有时候,图尔卡甚至能看到为祸罗瓦尼安的那些蛮族,他们乘着巨大的战车,穿着有异于西方人类的袍饰,使用弯刀和长矛,无论男女老幼,脸上皆画着怪异的图腾,显得杀气腾腾而又粗鲁。
不过,不一而足的是,所有他们路上遇见的这些蛮族远远看到这支可怕的钢铁洪流,皆转身就逃。只因为他们看到,率领这支可怕大军的正是宛如天神的银白君王和埃昂威。
对此,图尔卡亦不曾过多理会,他们的目的是去援助矮人和精灵,没有时间浪费在追捕这些蛮族身上。
事实上,图尔卡心中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他可能已经晚了。特别,他联想到了萨鲁曼和埃昂威此前的谈论,他心中不免暗暗叹气。
索林,我的朋友,坚持住。
图尔卡率领埃尔佩拉的骑军一路向北,心急如焚。
结果,在距离孤山还有两天路程的时候,也就是靠近广袤的幽暗密林东侧,离奔流河不远的地方,图尔卡遇见了洛丝罗瑞恩的援军。
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是中土最强的精灵之一,同时,卡拉斯加拉松的灰精灵也一直密切的注意着来自极北之地的敌人。但洛丝罗瑞恩距离孤山还是太远了,从得到消息,到几乎全员出动前往支援,他们还是比瑟兰迪尔慢了许多。
“向您致意,图尔卡陛下。”
统领这支超过八千名西尔凡精灵和辛达精灵,还有诺多精灵大军的正是凯勒博恩。他少见的穿上了金色的铠甲和头盔,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透着浓郁的星光。
传说中,凯勒博恩对矮人无甚好感,因为正是矮人杀死了他的伯父,多瑞亚斯的埃尔威·辛葛。但最终,凯勒博恩还是选择了放弃成见。
彼时,他对妻子道:“索林·橡木盾将完成他的责任,瑟兰迪尔也坦然赴死,剩下的我们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而加拉德瑞尔回答说:“这是洛丝罗瑞恩最后的绝唱,此战过后,关于黄金森林的传说不再,所有此地美好的事物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于风中,但你我终将在提力安再见。”
于是,凯勒博恩率领卡拉斯加拉松的大部分精灵奔赴北方战场,只为完成精灵在这个纪元的责任。
“向您致意。”图尔卡坐在呐哈尔那宽厚的背脊上,金色的竖瞳在阳光下散发着炽烈的光芒。他看着眼前这支几乎人人着甲,神情平静的精灵大军,不禁道:“愿你我还能再见。”
凯勒博恩于一匹马上微微躬身,一言不发。
就这样,图尔卡汇合了洛丝罗瑞恩的大军后,再次将部队扩大到两万人。他们一同渡过奔流河,沿着旧日长湖镇人类开拓出来的大道,一直向北,终于赶在矮人与林地王国的精灵崩溃前,抵达了孤山战场。
彼时,神圣号角乌路慕瑞那恢弘浩荡的声音响彻中土,图尔卡·阿拉卡诺率领最先抵达的一万二千名重装骑兵出现在原河谷城废墟前的平地,紧接着,八千名洛丝罗瑞恩的援军也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们占据了原本的河谷城废墟——在多年以前,这座城曾被重建了,但在黑暗纪年漫长的战争中,新的河谷城最终还是被废弃了。彼时,此地的领主,巴德之子,巴因甚至因此而死。
于是,号角万声齐发,颂赞上升的太阳;旗手升起了银白君王的军旗,西边则布满了卡拉斯加拉松的旗帜。从埃瑞博城墙上放眼望去,新的援军分列在南方的山谷与平原中,金色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威势惊人。他们身著闪亮的盔甲,手中所持的长剑与长枪蔚为一片雪亮的剑戟之林。
敌人不禁为之震动。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是该继续攻击山谷中的矮人与精灵,还是调头逃跑。他们人数确实很多,甚至比林地王国、山下王国、洛丝罗瑞恩加上埃尔佩拉王国加起来还要多,满满当当几乎将整片山谷都填满了。
可他们依旧感到极度的不安和恐惧。
因为他们认出了那面旗帜代表的人,也看到了那个端坐在圣灵之上的伟岸身影。于是原本几乎崩溃的战线由此得到短暂的恢复。
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大声喊道:“utulie'naure!aiyaeldaliearatanatari,utulie'naure!看啊,森林的子民和大山的子民,援军已至!希望降临了!”山岗上和大山中所有听见他这声嘹亮呼喊的人,齐声大声回应:“autailome!黑夜已经过去了!”
“全军突击!”
没有废话,图尔卡举起艾格洛斯之矛,指向北面的敌人。他已经看到山谷中那头依旧在疯狂屠戮着矮人与精灵的炎魔,也看到了天空中大鹰与巨龙的战斗,但他并未在人群中看到索林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潜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他心中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霎时间狂喊四起,这浩大的声音仿佛与此前那个声音相辉映,极大的振奋了光明阵营的一方的同时,也让无数的半兽人几欲撒腿就跑。
只见银白的骑士放平他们的战枪,高大的骏马由慢及快,自南面杀来。东方,雅瑞恩的光芒刺破灰蒙的山脉,洒落此间。
但最先攻击到他们的还是左边的凯勒博恩的军队。卡拉斯加拉松的灰精灵射出了他们雨一般的箭矢,数千支利箭瞬间带走了最前面的上千名半兽人和恶狼,让厚实的阵势都为之一松。
紧接着,埃尔佩拉的骑上踩着轰隆的马蹄声,狠狠的撞入了敌人之中,并且水银泄地般的清扫着战场上的一切。
这一幕几乎就是电影《魔戒:王者归来》时,佩兰诺平野之战的翻版,甚至更残暴和血腥。
图尔卡一边挥舞着锋利无比的艾格洛斯之矛,在敌群中肆意的杀戮中,一边大喊:“索林,你在哪,我应约前来了!”在他的冲击下,几乎毫无阻碍的便杀到了那头凶猛狂暴的炎魔面前。
然后他悲伤的看到,旧日的朋友,山下之王的尸体就这样凄惨的躺在冷冰冰的土地上,死在了他心心念念的最爱的家园门口。
那头可怕的炎魔看到银白君王伟岸光辉的身影,不禁也是发出了一声可怖的咆哮,挥动有着无数鞭梢的火焰长鞭,向他袭来。但他的右脚明显有些踉跄。
图尔卡认出了炎魔腿上的伤口正是精灵宝剑奥克锐斯特砍出来的。山下之王倒下前,勇猛的砍伤了他。
于是,图尔卡变得愤怒,变得狂暴,他的眼中爆发出强烈无比的光芒,他驭驶着圣灵呐哈尔,挥动艾格洛斯长矛,与这头来自地狱的恶魔奋战在一起。
啊。
他们的战斗是如此的激烈,如此的可怕,几乎没有人胆敢靠近他们周围。他们以吼声对抗吼声,以长矛对抗长鞭,又以钢剑对抗火焰长刀,几乎每一次的攻击都给这片大地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
最终,愤怒的银白君王显然比炎魔更胜一筹,在呐哈尔的帮助下,图尔卡用佩剑卡拉斯亚一剑砍下了这头炎魔硕大的头颅,取得了此战的胜利。
在他身后,来自洛丝罗瑞恩和林地王国,还有都灵矮人、埃尔佩拉王国的人类汇集在一起,向敌人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无数的敌人尸骸沿着冲锋的路径,一直延续到东面的山坡。
而当杀死了战场上最后一头炎魔的银白君王正准备扭头东望,一道乌黑的利芒刺破混乱的战场,如同毒蛇探头般的狠狠击中了坐在呐哈尔背上的图尔卡。
这攻击是如此的迅猛且突然,乃至就连图尔卡都不曾反应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一直潜伏在人群之中的阿拉塔尔击中。
那是一柄散发着不详黑光的长剑,来自魔苟斯的力量甚至让剑尖瞬间刺穿了精灵大师锻造的重甲。
“阿拉塔尔,汝之行为已然背叛了大君王的谕令,现在跟我返回维尔玛(Valmar),接受众神的审判。”曼威的传令官埃昂威适时的出现在图尔卡身前,替银白君王挡下了蓝袍巫师的偷袭。
并把堕落的蓝袍巫师从阴影中抓了出来。
第七十二章 崩灭之战
当旧日的美善,带回新生的希望,命运的轨迹在此发生改变。——精灵史诗《nak-ruste》最后一章·结尾。
第三纪元3016年,当澳阔泷迪那美丽而圣洁的白色船帆刺破天边的海平线,从贝烈盖尔海的西边返回中土,整个灰港都轰动了。
大量的法拉斯精灵与少部分的诺多精灵们聚集在洁白的堤岸上,向西方远眺。很多人的脸上与眼中俱浮现出激动的神色,内心雀跃。
自双树纪元1497年,费艾诺率领的诺多精灵从阿门洲返回后,很长一段岁月以来,只有精灵从中土返回西方,逃离这个世界的樊笼。
如今,无数的岁月过去,那些远古时期就存在于西方蒙福之地的卡拉昆迪(光明精灵、高等精灵)再一次自维林诺返回,带来了预言中的希望与纪元变更的讯号
于是,一首非常古老的精灵诗歌被唱响。那是诺多、凡雅、泰勒瑞三族精灵还共同生活在维林诺;黑暗中的龌龊与流言并未显露之际;悲伤的第一次亲族残杀发生之前,英格威、芬威与欧尔威还英明的领导着他们子民的时代,流传于阿门洲关于三族精灵和谐互助、幸福满足的欢快音符。
欧尔威的使者非常惊讶能在中土听到如此久远而美好的歌声,他登上灰港的码头,竖起泰勒瑞精灵一族的王旗,上面是一艘洁白的天鹅船,说:“我是欧洛芬威(Orophinwë),欧尔威之子!我仅代表西方的王族,向滞留中土的亲族们致以我王久违的问候。”
他是赛洛斯与加利安的兄弟,埃雅玟的长兄。欧尔威的儿子们与菲纳芬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外出打猎与饮乐。埃雅玟后来甚至嫁给了菲纳芬。只是,由于第一次亲族残杀,泰勒瑞精灵与诺多精灵的关系变得恶劣,他们便减少了交往。
直到后来引发动乱的费艾诺与其七个儿子们一一魂归曼督斯的殿堂,两族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彼时,奇尔丹非常高兴的在洁白的台阶上欢迎了侄子的归来。(奇尔丹原名是Nowë,后来因其高超的造船技术而被称为Círdan,即造船者。)并派出使者,一同跟随欧洛芬威前往北方王国埃尔佩拉,与龙裔会晤。
当这些俊美高大,身上与脸上俱闪耀着维林诺之光的高等精灵打着王的旗帜,自西方而来,安努米那斯响起了盛大而嘹亮的歌声。
“白帆再现,西方之民重归中土!”
当日灰袍巫师的预言犹在耳边,所有人都不曾忘记。如今,欧洛芬威及其他使节的到来,似乎无不在证明,巫师的预言已然应验!
数不清的七彩石城的居民推开自家的窗户与大门,站在洁白宽阔的街道两侧,怀着激动而骄傲的心情,目睹着这些传说中的种族抵临银白君王的都城。
欢呼与洁白的花瓣从城门一直延伸到最顶层的国王之环。
中土的百姓用此等方式来表达他们对传说之民的欢迎与雀跃。这和多年以前,诺多精灵在费艾诺及其七个儿子率领下第一次返回中土的待遇差了十万八千里。
事实上,当图尔卡在王庭中见到这些妻子的亲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欢迎。”王说:“埃尔达的光辉重临中土,此乃这个纪元最令人雀跃的消息。”
彼时,高等精灵们也被龙裔身上那股比远古的那些精灵王们都要炽烈与浩大的力量所震慑,只见一如的祝福如今愈发的璀璨,浓郁的命运之光在龙裔的身上流转,金色的竖瞳流光四溢。
配合他那伟岸的身躯,在欧洛芬威眼中,图尔卡·阿拉卡诺甚至比很多迈雅都要神圣。
因而欧洛芬威深深的低下头,向这名即使在蒙福之地都声名远著的至高君王行以精灵的礼节:“我王深感彼之同族孤怜之苦,特令他的族人重返中洲,让他们不至于失去亲族的眷顾。”
而彼时双胞胎站在王的宝座下的第一阶台阶上,好奇而又欣喜的张望打量着这些母亲的族人。只见这些西方的高等精灵们比之他们在东方的亲族们更加的高大和俊美,也更优雅与伟大。他们眼中闪烁着维林诺之光,谈论间自有精彩,望之令人心仪。
欧洛芬威也注意到了两位王子。他们同样惊讶于阿拉图与诺拉图兄弟眼中的那股宏伟的命运之力;也注意到了兄弟俩身上的那股源自于海洋精灵追寻自由的心。
“这便是我的儿子们。”图尔卡说:“他们将继承精灵中泰勒瑞一族与龙的力量,希望他们母亲的亲族们可以好好的教导他们,让爱与希望不曾从他们身上流逝,同时也让远古的知识与力量在他们身上得以延续。”
彼时欧洛芬威很喜欢双胞胎们身上那股自由与光明的气息,他欣喜的说:“他们的族人会追随并保护他们,直到世界尽头。”
“我可不需要保护。”诺拉图小声嘟囔着。他性格上更像当初的芬娜,是家中活跃气氛的那个。不过他的恶作剧一般只止于兄长,不会涉及他人。所以埃尔佩拉的民众都很喜欢银发的诺拉图。
相对而言,作为长兄的阿拉图更恬静一些。也更威严。但他的发言总是能直指事情的本质,而且对事物阿拉图也有他的看法,因而朝臣们更喜欢黑发的大王子。
兄弟俩性格上的差异并没有阻碍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的父亲不允许他们争吵,而是要求他们相亲相爱。而图尔卡也公平的把他的爱给了给双胞胎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很好,而且他们都对他们的父亲充满了爱。
图尔卡有些无奈的说:“那么,埃尔佩拉将永远为精灵敞开,在我的命令抵达之地,欧尔威与他的族人们享受与王室一样的待遇。”
虽然欧洛芬威并不是很在意王许下的地位,但他依然很欣喜的从银白君王这里收获珍贵的友谊。
还想说什么的诺拉图得到了来自父亲的警告,于是才悻悻然的闭上了嘴。至于阿拉图,他更关心他们这些西方的亲族带来的知识。他没忘记塔丘上的那颗帕蓝提尔,对远古精灵们的知识极为好奇。
就这样,欧洛芬威在安努米那斯居住下来,并担任起教导两位王子的重担。
这极大的让埃尔佩拉变得更加伟大起来。
因为正如图尔卡所言,这些从西方返回的高等精灵们带来了自远古以来就诞生于蒙福之地的种种新奇而又强大的事物与知识。
其中,欧洛芬威向银白君王进献了很多被打磨得无比瑰丽灿烂的宝石。它们是无色的,但在阳光下却会激发出蓝色与银色的火光。中洲的精灵与矮人们都无法打造出这么美丽的事物,哪怕第一纪元时的精灵与矮人的工匠都不行。
因为此等技术早已在中洲失传。
而且这些美丽的事物是精灵们在双圣树还存在于维林诺时打造的。它们内里蕴藏的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一股股圣洁的维林诺之光。
费艾诺是精灵中最杰出的工匠,他打造出了蕴藏着双圣树光芒的宝钻,从而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惨事。而其他精灵工匠虽然没有他那么技艺高超,但他们同样打造出了许多蕴藏着维拉圣光的美丽事物。
诺多精灵叛逃时曾带走了很多类似的珍宝,可惜最终存留下来的已无多少,甚至就连黄金森林的加拉德瑞尔夫人与埃尔隆德的宝库中,都已找不到一件旧日精灵们锻造的美丽事物。
而这些珍贵的宝石与事物在维林诺却被精灵们用它来装饰他们的宫殿与大地,这让他们的城镇与港口光辉闪耀如同曼威的殿堂。
澳阔泷迪的海岸就是由各色宝石与珍珠铺就的,在日光与月光的照耀下,比天上的星辰都要耀眼。
作为欧尔威派遣返回中土的使者,欧洛芬威只是带了一小部分作为礼物赠予了银白君王。可即使如此,它们的光辉依然照亮了王的宫殿。
传言图尔卡很喜欢这些美丽的宝石,他把其中最美的三颗宝石嵌于王座之上,以代表阿拉卡诺家族。它们散发着中洲上最美的光,比大山之心都要漂亮。同时,图尔卡又命精灵工匠与索林的族人们,用剩下的宝石锻造出了很多具有力量的饰品与武具。
而这些强大的武具与饰品在日后光明与黑暗的大决战中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
就在北方变得越发的荣耀与伟大之际,就在埃昂威与灰袍巫师的预言开始实现之时,索伦也注意到了自西方传来的那股充满了希望与变化的风,知晓了高等精灵们乘着白色的帆船,重返中土!
传闻,这极大的令黑暗魔君变得愤怒、变得不安、变得嫉妒起来。因为每当他费劲时日的布局,谋划诡计,北方的那位伟大的君王就收获比他更强的力量:如今,就连索伦都开始畏惧龙裔的力量,他的力量甚至开始超出维拉与一如定下的规则。
甚至,那些美丽又快乐的埃尔达们也回来帮助他——虽然只是他背后那个主子一向看不起的‘水手’们,但作为次一级的迈雅,索伦可没有挑战一整群自远古时期开始就沉浸在维林诺之光中的精灵的底气。
于是在那段时间里,索伦日渐变得焦躁,变得恐惧。因为他能感觉到,他的末日就要到来了。在这股迫切的不安中,索伦做了一件不理智的事。
他谋杀了德内梭尔二世。
彼时,由于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的失踪,曾目睹过某件隐秘之事的德内梭尔变得一蹶不振,他不再关心国政与民生,也不关心人类世界会变得怎样,而是整日的躲在国王的寝宫之中,自艾自怜。
但只要他一日在位,他依旧是全刚铎之主。刚铎的人类也依旧还抱有一丝的希望,不至于彻底堕落。
然而在欧斯吉利亚斯之战后,索伦觉得胡林家族已经没用了,也不希望当他掀起对北方的攻击时,有人在一旁节制甚至妨碍他。于是索伦在一个没有月亮与星光的夜晚,谋杀了这位备受争议的国王。
并在事后,一直在追杀后来重新出现在世人视野之内的王储及其胞弟——虽然彼时化身为奥兰迪尔的索伦号称那是心怀奸邪的卑鄙小人冒充的,但依旧有很多人认为那就是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兄弟俩。
于是,人群中谣言四起,很多人都在议论,是宰相谋杀了国王。毕竟王室与宰相的争斗由来已久,如今国王又死得不明不白,那最有嫌疑的自然是彼时化身为奥兰迪尔的宰相大人了。
加上宰相府对那对号称是冒充之人的兄弟俩的追杀,很多人开始涌起对宰相的不信任。
不过,那个时候索伦已经不在意人类的想法了。毕竟他虽然忌惮中洲大陆上的良善阵营联合起来,但如今人类的潜力已经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而矮人一向更喜欢躲在大山中挖石头。于是索伦错误的认为,他的敌人就只剩那些美丽的精灵。
而当刚铎重新失去了它的国王,权柄再度回归到执政宰相之手的消息传来——这确实很讽刺,也不知道心心念念想要重振国王权柄的埃克塞里安听闻是什么心情——几乎所有关注中土大陆的有心人们都猛然发现,世界的风向变了。
南方吹来的风更急,也更令人不安。
连带就连从西方吹来的暖风都被影响了。
在那个时间段里,天空变得更阴暗了,而寒风呼啸、没有星光的夜晚也变得更长。
野外,某些邪恶也重新出现在广袤的北方大地与南方荒野。仿佛它们一直潜伏在地底最深也最阴暗的洞窟里。
如今黑暗滋长,它们立即从地底钻了出来,再度作恶起来。
它们甚至越过灰水河与苍泉河,窥觑起美丽富饶的北方王国。
于是夏尔以南的土地变得不再安全,笑容与欢乐重新从人们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消失已久的恐惧与戒备。
从蓝山到铁丘陵、从乌姆巴尔到多温尼安,从魔多到灰色山脉,皆开始等待着战争的号角,整个中洲大陆风雨欲来。
第七十三章 波洛米尔的陨落和洛希尔人的挽歌
当洛汗的白公主在埃多拉斯掀起一场拨乱反正的政变时,远方的战事却遇上了麻烦。
彼时,由于比原本历史中的佩兰诺平原之战中多了树人的参战,阿拉贡率领的北方大军比敌人更加的勇猛、精锐。广袤的西伏尔德平原上,白银和灰绿的大军潮水般的冲散了斑驳不齐的敌人,战争的天平在开战的两个小时后,开始向北方大军倾斜。
但就在此时,敌人的统帅终于现身。
彼时,所有人皆听到了一声十分恐怖的嘶吼,然后恶风丛生,吹拂得大地上的阿拉贡等人不禁大为惊恐。
所有人不禁举目远眺。只见一蓬巨大的阴影就像一片乌云,自天边飞来,带来了令人膝盖发抖的惧意和恐怖。
看哪!那是一只只有翼生物:它们不是鸟,因为它比其他所有的鸟都大,而且全身光秃,既无翎管也无羽毛,阔大的翼翅有如绷在尖长指间的皮膜,还臭气熏天。
也许它是诞生在世界更古老时的生物,它这个族类在月光下被遗忘的寒冷山岭间苟延残喘,苟活过了它们的时代,在丑恶的巢穴中孵育出这不合时宜的最后一窝,性喜邪恶。
黑暗魔君索伦捉了它们,用腐肉喂养它,直到它长得极其庞大,远超过其他一切飞禽,然后他把它给了自己的仆人当坐骑。
啊,是的,索伦麾下最强的部下,黑暗统帅降临了。
他们乘坐着变异的飞兽,自天俯冲,最先的那只飞兽背上坐着一个形体,通身罩在黑斗篷中,巨大且充满威胁。
他戴着一顶钢王冠,但冠缘和黑袍之间空空如也,只有一双闪着致命光芒的眼睛:这就是那兹古尔之首。
先前他多次失败,此刻他卷土重来,挟来毁灭,将希望化为绝望,胜利转为死亡。
“纳兹古尔!”
阿拉贡厉声大喊,几乎盖过了战场的厮杀:“小心!敌人终于露出最后底牌了,所有光明的战士啊,坚守你们的本心!”
却见那恶毒的异兽收拢指爪撑起的皮膜,粗哑地号叫一声,冲入联军,巨大的翅翼一震,直接吹飞数以十计的战士。
而且异兽的声音很可能蕴藏着某些恶毒的魔法,因为几乎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都不禁捂住耳朵,头疼欲裂。邪恶之人不受影响,因为他们的心原本就是黑的,所以并不惧怕这可怖的黑暗。
于是,联军的攻势停滞了,因为声音传播的速度比战士们挥舞刀剑的速度要快多了,很多人甚至痛苦的丢下武器,倒在地上。
戒灵还带来了巨量的蝙蝠,它们就像一团团黑风,席卷了光明联军的阵势。
“吉尔多!吉尔多!”阿拉贡在人群中大喊:“精灵的箭矢可否刺穿敌人的心脏!”
混乱中,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先是一剑削掉一名堕落人类的脑袋,然后回鞘、反手掏弓、引箭,一箭射了出去。
看。
精灵那带着星光的箭矢飞过数百米的距离,刺向了敌人跳动着的心脏。
叮!
为首的安格玛巫王挥动一柄长长的流星锤,击飞了精灵的箭矢。他发现了人群中的埃西铎后人,巫王立即驭驶飞兽向联军统帅飞来。
“小心!”
波洛米尔纵身一跃,扑倒了马上的阿拉贡。但恶风吹拂,飞兽自天而降,逐渐落下,接着收拢指爪撑起的皮膜,粗哑地号叫一声,扑落在人王的坐骑身上,爪子深埋进马的体内,光秃的长脖子弯曲下来,抓住它便飞了起来。
待飞到一定高度后,飞兽又利用风力与惯性将阿拉贡的坐骑给甩飞了出去,砸倒一大片。
这让联军产生了一定的混乱,很多人涌向他们的统帅,祈求他没事。
在远方,随着黑统帅的到来,原本溃败的敌军变得振奋起来。他们在一名黑骑士的督促下,重整军势,并准备反推。
吉尔多射出他的第二、第三乃至第四、第五、第六支箭,终于,一支利箭划破茫茫天际,刺穿了敌人的心脏。
那头飞兽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的嗥叫,从空中一头栽了下来,砸在了人群之中。
但黑统帅并未死去,也不会死去。他自宛如小山般的飞兽尸体中站了起来,高大的披着斗篷的身躯就像铁塔一般,他是落日的阴影,死亡的具现。所有目睹到戒灵之首的人类皆恐惧又不安。
巫王挥舞着巨大的流星锤与盾牌,在人群中拼杀,人类的勇士遇上他无不兵刃折断、盾牌破碎,尽皆俯首。
树人可以与他一斗,但同时巫王还是一名妖术师,他放出恶毒的绿色火焰,树须与他的族人在这火焰中无法存活,噼啪的火星从一小点迅速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炬。于是,树人们也退却了。
最终,他杀到了被近卫与游民拥趸着的阿拉贡与波洛米尔跟前。
“阿拉贡。”
巫王那带着钢王冠的空洞头部里发出一声嘶哑阴森的呐喊,就像毒蛇吐信,又像洞窟的回声。
很多人类的勇士膝盖发软,两股战战。
只有游民和阿拉贡,还有波洛米尔并不害怕他。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不是戒灵之首的对手,波洛米尔急声对阿拉贡说:“凡物无法杀死他,没人可以。阿拉贡,我的兄弟,小心。”
阿拉贡握紧人王之剑,大声道:“安督利尔非人间俗物,我们还有胜机!来吧,让我们在此见证人类的勇气!”
然后率领他的族人与波洛米尔,冲向了敌人。
这是一场注定了荣耀与死亡的战斗,安督利尔的光辉与巫王的绿火相撞,兵器撕咬的声音不断响起,盔甲被烤得滋滋作响,人类死去,巫王站立。
德内梭尔之子,波洛米尔的剑刺中了敌人的心脏,但无法伤害对方,巫王巨大的链锤砸中了他,波洛米尔倒飞出去,胸膛的盔甲陷进去一大片,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但他和其他人的英勇奋战给了阿拉贡机会,安督利尔一剑刺中了敌人钢王冠和斗篷之间。霎时间火星四溅。
一声嚎叫蹿升到战栗的空中,衰减成尖厉的哭号,随风飘散。一个没有形体可依附的薄弱声音渐渐消逝,彻底湮没,在世界的那个纪元里再未得闻。
王冠哐啷落地滚远。
但是斗篷和锁子甲底下空无一物。此刻它们堆在地上不成形状,破损、凌乱。
阿拉贡却不及高兴便悲伤的爬到波洛米尔身旁,扶起他道:“波洛米尔,睁开眼,别离我而去。圣白之城近在眼前,我们不该在此分别。”
波洛米尔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他吃力地开了口,声音平静。
“永别了,我的国王!我的兄弟!”他说,“我的身体已废,我要去见我的先祖了。虽然宰相家族曾经堕落,但如今,我纵是跻身伟大的先祖行列,也当无愧。我击中了巫王。所以,请别为我伤心,只是我不能再看到夕阳下的圣白之城了,希望重铸的安督利尔能拯救我们的国家,拯救我们人民!”
阿拉贡说不出话来,他悲伤的抓住波洛米尔的手。“我会的,我的兄弟。”他终于开口说,“圣白之城会重新荣耀,我保证。”
波洛米尔露出了微笑,说:“那么就这样吧。别难过!你曾经救过我一次,现在我还给你啦。”说完他合上双眼,永远的离开了。埃克塞里安之孙,德内梭尔之子用他的勇武与忠诚,洗刷了盘踞在胡林家族头上的阴影与背叛。
阿拉贡垂下头待在他身边。心中无比的哀伤。
然而就在那时,他们四周鼓噪大作,号角喇叭齐鸣。阿拉贡转头四顾:他完全忘了战争,忘了周围整个世界,从波洛米尔倒下的那一刻起其实只过了片刻,感觉上却像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
但此时他意识到,敌我双方即将再度交锋,大战也未完结,敌人已经重整旗鼓,正准备发起反攻。
黑统帅虽死,但其他八名黑骑士仍在。
敌人的生力军正从魔古尔与魔多的大军沿着大道急急开来,哈拉德的大军从平野南边过来,骑兵当先,步兵在后,步兵之后还现出了背上负着战塔的庞大猛犸的身影。
“请驻足片刻吧,我的朋友。”阿拉贡站起来,拾起地上的安督利尔,低头最后看了同伴一眼:“请看我们击破敌人,或被敌人杀死!”
与此同时,在阿拉贡与东面的敌人展开生死大战时,我们不该忘记,北方的另一支援军也在行动。
彼时,伊奥梅尔正率领埃肯布兰德为首的洛汗军队在狭长艾辛河渡口西南隘口布下阵势,堵住了哈拉德大军东进的道路。
战斗异常惨烈,敌人用尸体堆叠,像一波波的大浪不断击打一块岩石,冲击着甬道口另一侧的伊奥梅尔等。期间号角吹响,喇叭声不绝,猛犸被驱赶上战场时也粗声咆哮,一度盖过了艾辛河流淌的声音。
在东面,白色山脉那崇峻的阴影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压低,压低,再压低,沉甸甸的压在了伊奥梅尔他们的心上。
而洛希尔人除了勇气,和狭长的甬道,别无援军。
于是,在一次冲击中,埃肯布兰德眼睛中了一支毒箭倒下,圣盔谷领主家族最勇敢的一群人围在他身旁全部战死,尸体堆叠成山,在夕阳下宛如一垛黄金小丘。
最后,只剩伊奥梅尔一人面对群敌。他抛下盾牌,挥动宝剑古斯奈威,杀死了一名又一名的敌人;歌谣中说,砍到最后,这位洛希尔人的王子剑口都崩成了锯子,几乎折断。
而伊奥梅尔每砍倒一个敌人,他就高喊:“奋战!这是埃奥尔子孙最后的挽歌!古斯奈威,古斯奈威!”如此他一共喊了二十次。
敌人认出了这位勇敢的洛希尔人王子,他们蜂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企图生擒他。
但最先触碰到他的人胳膊瞬间被砍断。
不过,古斯奈威也因此而折断。据说,这是人类锻造的最著名的一柄武器,它因伊奥梅尔的英勇奋战,而名流千古。
敌人用盾牌将他压制到无法动弹,然后哈哈大笑,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
伊奥梅尔虽然不肯服输,但此时也只能受此羞辱。
就在这时,阿拉图率领的精灵、树人、矮人还有埃尔佩拉的近卫军在经过数日的急行军后,终于赶在大战开始后的第四个钟头抵达了西面战场。
当阿拉图看到,洛希尔人奋不顾身、拼尽全部力量,守住了北方联军东进的道路,守护住了阿拉贡他们的后路,他即感动又愤怒。
他奋力的吹响了神圣号角乌路慕瑞,用力之大,连群山都在这宏大磅礴的号角声中震颤、诸河为之断流。
“所有人,刀剑出鞘、盾牌敲响!”阿拉图高举佩剑阿兰如斯,在阳光下绽放出耀眼的红蓝二色光芒:“让我们勇往直前,冲啊!冲向毁灭,冲向世界的尽头!”
然后率先冲了出去。
他吐出一道煌煌的烈焰洪流,犁庭扫穴般的横扫战场,几乎所有胆敢站在他面前的敌人通通瞬间化为了一团团大火球。
在他身后,高等精灵、中土精灵、树人、矮人及人类的联军如潮水般的涌过了艾辛河,涌向了西面的狭长甬道,涌向了敌人。
其中,欧洛芬威率领的西归精灵最令人震撼。
因为他们一直沐浴在维林诺那神圣的光芒之中,比第一纪元的那些叛逃诺多精灵还要强大,或者说,一样强大。除非用无尽的人海磨去他们的生命,否则中洲根本没有可以人对抗他们的威势。
于是,敌人几乎是转身就逃,即使猛犸,都在他们的刀剑及利箭下纷纷轰然倒地。
有人也曾尝试奋力反抗,但都被打倒在地,丢掉了性命。
树人在弗拉德利夫的率领下,咆哮中掰开山岩和地面的石块,抛石机般的丢出去老远,中者无不骨断筋折。
矮人也不敢落后。芬丁二世极其勇猛,他挥舞着斧头和战锤,几乎是继阿拉图之后,第二个冲入敌阵的。他砍下一名敌人的头颅,砸扁第二名敌人的脑门,哈哈大笑。
“一个,两个,哈哈,矮人的斧头永远饥渴!”
伊奥梅尔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正是敌人仓惶逃命的景象,于是伊奥蒙德之子仰天长出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他没死,命运并没有让他死于这场战斗之中。
事后,他被人从尸骸堆中扒了出来。
第七十六章 金殿之主
这声音让阿拉图有些惊讶,他把佩剑阿兰如斯收回来,在哈马和伊奥梅尔的带领下走入了美杜塞尔德宫。
经过大殿中央正用木柴燃着明亮火焰的长形火炉,他们停了下来。
“公主殿下。”
哈马恭敬地向上面台阶上矗立着的女子行礼。她美丽异常,长发宛如一条金色的河流。她身穿一袭白袍,腰系银带,苗条又高挑,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她还很强壮,坚定如钢铁,如同一位真正的战士。
事实上,正是因为她的坚毅果敢,伊奥梅尔才会选择出奔投靠彼时的银白君王,而在艾辛格之战爆发后,也正是由于她的果决,美杜塞尔德宫才会重新焕发光彩。
她是伊奥温,洛汗的持盾公主。
“伊奥温,怎么是你。”
伊奥梅尔惊讶地脱口而出。
公主却比她的兄长表现得更加地得体,她淑女的向远来的贵客行礼,并未回答她兄长的疑问。
“向各位致意。洛汗欢迎每一个善意的朋友。”
就这样,阿拉贡第一次在明亮的天光下见到了洛汗的公主伊奥温。此时,王座上空无一人,只有伊奥蒙德之女如同白色的永志花一般,美丽又冰冷地矗立在王座之旁。又如同尚未成熟的初春清晨。
而伊奥温这时也突然察觉到了阿拉贡的存在——一位高大的王者后裔,身披黑色斗篷,银色盔甲,饱经风霜,却又智慧过人,尽管他隐藏着自己的力量,但她却感觉到了。
似乎觉察到两人间的情愫,甘道夫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此时,阿拉图他们纷纷向台阶上的公主回礼。
“你好,伊奥蒙德之女。”阿拉图说:“我是阿拉图,这位是欧尔威之子欧洛芬威,还有巴林之子芬丁二世,阿拉松之子阿拉贡,灰袍圣徒甘道夫和灰港的使者,盖米尔。”
然后他说:“请问:希奥顿王在哪?我们所来,有事与骠骑王商议。”
“率大军而来吗?”彼时,伊奥温居然不怕银白君王之子身上的那股威严,她气势突然一变,变得像一名战士,悍不畏死的战士,“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洛汗的土地,而你们却不问闯了进来,阿拉图殿下,这可不是友好的象征。”
伊奥梅尔惊讶于妹妹的变化,他着急地说:“妹妹……”
但伊奥温却扬手制止了兄长,她直视着阿拉图那冰冷威严的金色竖瞳,自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
她勇敢的样子落入欧洛芬威他们眼中,颇为惊异。
“这是战士的眼神。”芬丁二世嘟嘟囔囔道,心中涌起了对眼前女士的敬意。
灰袍巫师甘道夫轻咳一声,解释道:“正如我在希奥顿王的宫殿门前所言,在场的都是朋友。我们听说希奥顿王深受奸佞之徒的毒害,特来为其祛毒,但看样子,洛汗已经找到了他的救赎之道。”
说着,他还向阿拉图使了个眼神。
阿拉图想了想,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他无意为难一位女士,而且他也相信,眼前的女士不是一个冲动任性的人,她不会看不到眼前的局势。阿拉图更愿意相信,她只是用此等方式来获得洛希尔人的尊严。
果然,伊奥温定定地看着阿拉图,说:“毒蛇已被清除,但余毒依在!如果灰袍巫师能够拯救国王,埃奥尔的子孙之刀剑愿意为北方之王而挥舞!”
她向近卫队长点了点头。
哈马立即派人将被囚禁起来的佞舌给拖到了国王宫殿上。
看着像条死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哀哀求饶的佞舌,伊奥梅尔大为惊异。
“你这只蠹虫却也有今日。”他一脚将佞舌苍白的脸踩入尘泥,厉声说:“这是清算的日子,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你们这是叛乱。”佞舌抬起沉重的眼皮,黑眼睛盯着陌生来客,嘶哑地喊道:“我是国王的首席顾问,你们不能未经过审判便定我的罪!我要见国王!”
面对洛汗宫廷内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阿拉图确实感到一丝惊异,但他不曾多言。精灵和矮人,以及阿拉贡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只有巫师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笑眯眯地看着在台阶上发号施令的伊奥温。
“你会见到的。”洛汗的白公主这样说,她命侍卫与侍女将希奥顿王抬出来。只见一个年老佝偻,白发苍苍,眼中除了暮色与茫然,几乎一丝生气都没有的老人躺在一张软塌上,对外界的事物毫不关心。
“陛下。”
佞舌如同一条赖皮蛇似的,在地上挪动挣扎,想要鼓动他那有毒的舌头,动摇希奥顿王的心智,却被伊奥梅尔很不客气地一脚踩在地上,无法动弹。
“闭嘴吧你。”
看着希奥顿王那目光呆滞,哀哀将死的模样,阿拉图看了眼巫师。甘道夫上前查看骠骑王的情况,仔细的扒开老人的眼口,闻着他呼出的带毒的气息,然后说:“这是一种黑暗魔法,混合了毒药的效果,这非人类手段。是的,萨鲁曼,只有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希奥顿王下此毒手,佞舌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你能治好他吗?”伊奥温蕴含泪水的说道,那心碎的模样令矮人都不禁为之动容。芬丁二世说:“巫师的手段千奇百怪,他肯定有办法治好希奥顿王的,我的女士。”
“确实如此。”
灰袍巫师甘道夫将斗篷往旁一甩,整个人气势骤然一变,不再倚着手杖,而是挺起身来,开口用清晰冰冷的声音说话:“萨鲁曼的力量已经在中土消失,他遗留下来的余毒祸根已然成为无根浮萍。希奥顿啊,森格尔之子,你活在阴影底下太久了,今日我将把你从黑暗的咒语之中解救出来,醒来,回到光明中来!”
巫师历喝着,身影在光中暴涨,手中法杖指向软塌上的希奥顿,一股属于迈雅欧罗林的力量降临此间。
希奥顿枯瘦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一声凄厉的哀嚎自他身体中响起,就像毒液被挤出来,慢慢地,希奥顿睁开了眼。大殿中再次亮起了淡淡的光。
伊奥温匆忙走到国王身旁搀扶,老人颤颤巍巍地从软塌中坐了起来。生机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虽然还很虚弱,而且还有毒在体内,但他的眼中不再有迷茫,而是泛着某种威严的光彩。
“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他盯着公主的脸,叹道:“但我不曾忘记你的脸,伊奥温,我亲爱的侄女。”
公主眼中的泪水如同珍珠般落了下来。
然后,希奥顿王的目光落到了伊奥梅尔与佞舌的身上,但很快他便移开了。他盯着巫师及他的同伴身上,特别是阿拉贡——希奥顿认出了他头上的那枚埃兰迪尔之星,轻声说道:“灰袍甘道夫!还有你。你让我想起了某些古老的传说,但据我所知,埃西铎的王权早已坠落!”
“我只能这样说:断剑已然重铸,旧日的血脉也再度复兴。”阿拉贡说。
希奥顿沉默不语。
紧接着,他又看向了阿拉图:“而你,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了流传在洛希尔人诗歌中的那个人,那名威严的君王。但如果我还没有彻底老眼昏聩,你不是他。”
阿拉图微微的颔首,说:“是的,我不是他,但他是我最爱之人。我是阿拉图,图尔卡·阿拉卡诺之子。”
说着他挺起身,虽然没有他的父亲那么高,但他眼神同样那么坚毅而又威严。
“是吗,那我不禁要问,你来到我的国度,所为何事?”希奥顿王不愧是久厉风雨的智者,即使他才从无边的黑暗中清醒过来,极为虚弱,但他依旧敏锐地察觉出了事情背后最关键的问题:“我在那场很长很长的噩梦中,仿佛听到北方号角声声,战事重燃,传说中的君王向黑暗宣战,艾辛格下,光明绽放,萨鲁曼败退,我的儿子希奥杰德的大仇因此得报。”
“汝之先祖肯定在庇佑着你。”阿拉贡开口了,他神情威严,自有气度,在诸位宛如君王般的使者中亦不逊半分。
他说。
“你预见的并无差错,希奥顿王。银白君王已然亲率大军抵临北方孤峰,去阻拦远古的恶魔。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自己去做,图尔卡之子为联军统帅,正号召所有心向光明的战士,去推翻盘踞在米那斯提力斯的阴影,解放这个纪元。”
“如果阿拉贡的解释还未能让你满意,那么我不禁要说:人类需要团结!伊奥梅尔和埃肯布兰德用忠诚和生命证明了洛希尔人的英勇,也为洛汗争取来了联军的一个位置。”彼时,阿拉图虽然才成年,但他眼中的光芒是列王中最为锋利的,即使欧洛芬威,都不如他威严而又气势。
他越众而出,当面质问希奥顿。
“现在,我正式向你,森格尔之子,洛汗的国王提问:你的选择是什么?是继续窝在病榻上,日渐腐朽与衰败,还是跟随全中洲良善阵营,一同向黑暗宣战!”
甘道夫也说,“黑暗并未笼罩一切。希奥顿王,振作起来,你不可能找到比北方王国更好地援助。”他举起手杖指向一扇高窗,那里的黑暗便似乎消退了,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遥远的高处是一片明亮的天空。
“我请你出去,走到你的殿门外,向外看看。你在阴影中坐得太久,听信歪曲编造的谗言和煽动太久了。不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剧烈的变动,人类再次来到了他们的命运十字路口,如果你任由洛汗堕落下去,等待埃奥尔子孙的将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希奥顿先是沉默不语,然后冷笑说:“我从你们口中听出了浓浓的威胁。甘道夫,我十分感激你为洛汗,为我做的一切。但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国家,我才是洛希尔人的王!而且,是谁在洛汗遭遇百年大灾的时候,袖手旁观?”
“但也请别忘了,和北方断盟可不是我们的错!”阿拉图比他父亲略输一筹的地方在于,他的战绩还不足以让他威压诸王。但雏龙再幼亦可食人,阿拉图反驳道:“而且,北方可从未收到过来自洛汗的求援。”
欧尔威之子欧洛芬威也说:“人类,你或许在这里是王,但出了这座所谓宫殿,你的头衔不过是虚幻的,你该庆幸,今日敲开你的大门的是我们,而不是那些挥舞着刀剑的恶徒。”
随着双方的相互指责,现场气氛徒然变冷,哈马及伊奥梅尔,还有门外的卫士们皆面带不安与恐惧。伊奥温也攥紧了老国王的手。
诸将中芬丁二世最为兴奋,他知道这样并不太好,但他还是忍不住摩挲着手中的战斧与锤子,用砍树的目光一直在希奥顿王他们脖子上瞄来瞄去。
“好了,好了。”
甘道夫不愿双方因此而交恶,便劝慰双方道:“忠言逆耳,今日所有人出口之言皆为公心,如果有人觉得只有甜言蜜语才能入耳,那我们中有谁比得过地上的那条毒蛇呢?”
啊。
可怜的佞舌。
灰袍巫师不提还好,他一提,希奥顿王想起了旧日的宠臣,“你说的不错,其他人也许可以原谅,但你,格里马。”老国王呼喊着佞舌的名字,眼中的怒火几乎将他点着:“只有你,决不能饶恕。”
“不,陛下!”
佞舌在王的怒视下瑟瑟发抖,他流泪哀求道:“从始至终,我并没有背叛您的意思!难道不是在所有人都离你而去的时候,是我一直在您身边,逗您发乐,宽您心扉吗?”
“如果你指的是,利用妖术和毒液,让我像条狗一样爬在你脚下,那么你做的很好!”希奥顿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他剧烈咳嗽起来。
伊奥温急忙拿过一枚蜜酒,给他灌了一口,老国王才踹过气来,不过这时他居然神奇的冷静下来。
他说:“拖下去,砍掉他的脑袋。”
哈马立即上前,把那条毒蛇给拖了下去,丝毫不听他的那些恶毒又巧妙的哀求,还有诅咒。而这一次,不会再有人给他求情。
甘道夫没有,阿拉贡更没有。
至于阿拉图,他全程冷眼以对。他知晓,希奥顿王这是杀给他看的。但希奥顿不知道的是,对于鲜血和死亡,阿拉图可比图尔卡更加适应这个世界。
于是,佞舌格里马就这样死了,死得毫无价值。
第七十四章 援军与胜利
听到洛汗隘口传来的浩大号角声,东面战场的其他人立即知道援军已至。
“稳住,所有人稳住。”阿拉贡骑过另一匹无主的战马,在混乱的阵中来回的策马呼唤:“西方援军已至,决胜就在眼前!”
于是,大军重新变得镇定起来,战士们纷纷在将领们的督促下,排列成行,重整队列。树人也在树须的率领下,占据战场的北面。
敌人在平原的东面汇聚。天空中,黑骑士率领的黑蝠,及飞兽的嘶哑嗥叫不绝于耳。一时间,风声呼啸,旗帜飞扬,天地间除了彼此间的呼吸及战马焦躁不安的响鼻,寂静无声。
尔后,双方齐齐大喝,战斗再度爆发。
这一次,敌人率先发起进攻,失去了黑统帅的战车民和蛮族大军在剩余八骑士的率领下,擂响了冲锋的战鼓,一时间,闷响的咚咚声声震寰宇。号角与喇叭齐鸣。
堕落者埃克塞里安是一名合格的统帅,他知晓敌人援军即将抵达,但魔君的命令乃是阻止并消灭埃西铎的后人,让重铸的安督利尔重新折断。
于是,他在空中指挥着所有堕落一方的人类发起了声势浩大的攻击。
天空中,黑蝠唳叫着扑向了人类一方的弓箭手,迫使他们无法射击;地面上,来自鲁恩地区的战车民驭驶巨大的战车轰隆隆的奔跑在阵前,作为箭头撞散敌人的钢铁洪流;
来自魔多东南部可汗德地区的瓦里亚格人和远哈拉德地区的如同食人妖一般长着白眼红舌的黑人紧随其后,插入敌人阵中。
光明一方,阿拉贡剑指东方,厉声大叫:“光明而荣耀的战士们,这是光荣的一战!这是胜利的一战!为了死去的、还活着的人们,死战!死战!”
“为了中土!”
埃尔佩拉与树人的联军齐齐咆哮一声,发出了赴死的呐喊。
然后大军开始移动。但人类与树人都不再歌唱。他们齐声呼喊着“赴死”,声音洪亮可怖,他们越奔越快,犹如一股大浪从阵亡的波洛米尔身边一扫而过,咆哮着向东袭去。
这一战的悲壮与哀伤无法用言语表达。
战车隆隆,冲入阵中,树人援手,掀翻巨轮。这些古老的生物,像防御塔一样屹立,勇敢的撞上了奔驰而来的战马与金属车轮。但敌人依旧潮水般的涌进了北方大军厚实的阵容。
霎时间,广袤的西伏尔德平原上兵器交击声愈发高亢,其间夹杂着人的呐喊与马的嘶鸣。号角吹响,喇叭声不绝,黑蝠与飞兽的嘶吼如同魔神的呢喃,削弱着战士们的勇气与希望。
而且,更多的东夷民从魔多开出,源源不断的向西方而来,准备彻底剿灭中土人类的希望。
但人类并未认输,只因为一面大旗始终迎风招展的冲锋在最前方。旗上是一棵繁花盛开的白树,那是刚铎的标志;但白树还有七颗星环绕,上方又有一顶高王冠,那正是埃兰迪尔的标志,不知多少年岁里都不曾由任何一位王侯打出。如今阿拉松之子,阿拉贡重拾人类荣耀,拼死血战,誓要与黑暗对抗。
七星在阳光下流光璀璨,王冠在晨光中明亮无俦。一如上个纪元,人类还未堕落之时;一如第一纪元时,那些光辉的人类之祖。
于是,光明一方的战士与树人皆受鼓舞,他们努力奋战,只为追随人类中最无私无畏的君王,推翻这个黑暗的时代。
埃林沃恩的摩尔莫最先战死,他用生命践行了对银白君王的誓言,当他从战马上跌落,他的周围尽是被其杀死的敌人。足足有十九名之多。
紧接着,悲伤的法拉米尔也重伤昏迷。他在大军第二次集结的时候,知晓了兄长的战死。于是,他丢弃了长弓,换上了冰冷的长剑,然后亲自背负刚铎宰相家族的旗帜,勇敢的厮杀在最前方。
冲出疑虑,冲出黑暗,冲向破晓。
我身披阳光,策马且歌,长剑在手。
跃马直到希望终结,生命终点:
此乃仇愤之时,战毁之时,血战直到暗夜!
他边朗诵这些诗句,边放声大笑,渴望复仇。他独自迎上了敌人的副统帅,他的祖父。并举起剑向他发出了挑战。
敌人也察觉到了他的血脉,但埃克塞里安的心已经彻底死去,他驭驶飞兽,自天而降。
据说,那一刻,混乱的战场上无一人去打扰他们。
看着对方那冰冷的铁头盔空洞的面部,难以言喻的悲伤在法拉米尔心中涌起。
至圣的一如啊,难道这便是我们的命运?
但他们最终皆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战斗在了一起。
铁剑对铁剑,飞兽对战马,死亡的嗥叫压过了愤怒的怒吼,法拉米尔从马上摔落,但他的长剑划破了飞兽的无甲胸膛,污浊的黑血汩汩直流。
敌人的副统帅跌落凡尘。
但他们是不死的戒灵,阴影的背负者,凡人无法杀死他们。堕落者埃克塞里安从尘泥中站起身,手中握紧了冰冷的魔窟古剑。高大如同铁塔般的身躯散发着惊人的黑暗。
他看着重伤昏迷的后裔,心中所想无人知晓。但最终,他没有亲手终结法拉米尔的性命,这名黑骑士大步的走开,在人群中奋力厮杀。
另外,战死的还有掌旗官:埃尔,传令官:布茹尼,精灵:吉尔多·英格罗瑞恩,和很多著名的无名的英雄。阵亡的人实在太多了;这是一场真正的大战,没有一则故事说尽它的全貌。
其中芬罗德家族的吉尔多奉命保护阿拉贡,于是他率领他的族人与多名戒灵周旋,他们中很多人甚至参加过第一纪元的那些大战。而且,精灵的武器也不算是凡物,所以,最终,精灵消灭(放逐)了其中两名纳兹古尔,但吉尔多本人也在最后一击中,被堕落的森格尔一斧头劈碎了头盔。
彼时,这名英勇的诺多精灵最后的看了一眼这片他曾深爱的大地,一声不吭的倒下了。
但他的尸体最终被赶来的阿拉图等人抢回,埋葬在了安努米那斯的皇家墓室中,永远被阿拉卡诺家族缅怀。
终于,太阳沉落到白色山脉背后,霞光将整片天空烧成一片通红,丘陵和山岭都如同染上了鲜血。东西两面的艾辛河与欧诺罗德河上波光如火,黄昏中西伏尔德的青草也一片猩红。
双方已经被死亡彻底淹没,倒下的人流出的鲜血让这一带彻底变成了西伏尔德最肥沃的土地,在来年的春天,这里长出的青草与野花硬是比同一地区的要茂盛,要鲜艳。并在多年以后依旧能渗出战死之人的鲜血。
也正是在这时,阿拉图率领的高等精灵、中土精灵、树人、矮人和皇室近卫军终于赶到。
据说,那一刻,双方尽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敌人转身就逃,哪怕还残存的多名黑骑士如何的逼迫,哪怕背后魔君再如何的威势无双,都不再让他们迟疑。
彼时,已经被鲜血与汗渍浸泡得浑身湿透的阿拉贡在精灵与树人的围绕下抬起头,他放声大笑,原本蒙尘的埃兰迪尔之星再度放出耀眼的光芒。佝偻的显得高大又骄傲。
“看啊,此战是我们胜了!”
正与之对此的埃克塞里安惊疑不定的扭头张望,却看到无数高大又威严的高等精灵与树人,还有卡扎督姆的矮人在阿拉图的率领下,如同一道希望之光般,自西方杀来。
胜利的欢呼此起彼伏。
于是,堕落者埃克塞里安知晓,的确是他们败了。
但他依旧不发一语,只是奋力拼杀,直至被后续赶来的灰袍巫师及欧洛芬威消灭(放逐)。
彼时,甘道夫与阿拉贡终于在战场中央相会,他们倚剑互望,彼此欣喜。
“阿拉贡,做的好!”甘道夫说,“当日你离开幽谷时,我岂非不是这么说过?人王之名,正如此时。”
“你确实这么说过。”阿拉贡说,“可是我宁可希望不用背负这个责任,因为这是用无数的鲜血来铸就的,这不会让我感到欣喜,相反,此刻我的心中除了悲伤与疲倦,别无他想。”
“人类想要重新崛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甘道夫说,“而且,我们还未彻底胜利,想要松懈还需努力。来吧,埃多拉斯是一个休息的地方,我有预感,洛希尔人也在黑暗中寻得了他们的光明。事实上,伊奥梅尔和他的祖父一样,做出了最佳的选择,洛汗的王权将由弗雷亚拉夫(Fréaláf)一脉,传到埃奥佛(Eofor)一脉。”
弗雷亚拉夫是洛汗的第十代国王,也是洛汗诸王第二脉的首位国王。他奇袭埃多拉斯、诛杀伍尔夫,最终击溃了入侵洛汗的黑蛮地人。他的统治期为第三纪元2759年-2798年,凡39年。在他的统治时期,洛汗虽然因战争、饥荒而积弱,但已开始渐渐恢复。
而埃奥佛洛汗第二任国王布雷戈(Brego)的次子,奥德堡初任领主。布雷戈是洛汗开国君主埃奥尔的长子。也就是说,洛汗的王权要从嫡子传到庶子的庶子一脉了。
“可为什么我没看到他?”阿拉贡不禁揪心的问:“请不要告诉我悲伤的事,我们今日已经蒙受了惨重的损失,经历了巨大的悲痛。我实在不忍心再听到朋友逝去的消息”
“伊奥蒙德之子还未蒙受召唤,这算是此战中不多的好消息之一。”名义上的全军统帅,埃尔佩拉第一顺位继承人,阿拉图·阿拉卡诺也赶到了此处,身披银白战甲与蓝色披风的他显得是那么威严与高大,几乎与他父亲一般。似乎短短的一个月内,他便成长得令人瞠目结舌了。
“我们找到他时,他正脱力昏迷,但他英勇的杀死了数十倍于他的敌人,是我所见最令人敬佩的战士之一。”
彼时,欧洛芬威、芬丁二世、埃尔隆德的两个儿子埃尔拉丹、埃洛希尔,王国的两位副相加尔多和哈尔巴拉德,灰港的盖米尔,北方树人首领弗拉德利夫皆聚集在他身边。
阿拉贡立即向银白君王的长子行礼,他不卑不亢的说:“此战英勇的战士岂止伊奥梅尔一人?但我不愿多说,只因他们的事迹不该由我传述。但我有预感,有关他们的传说必不会少。”
阿拉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么,谈论之前,我们就先去复仇吧!”然后他们一同骑马重返战场。
就这样,在集合了几乎所有中洲良善势力的全部力量后,这场波及中洲所有种族的大战就这样结束了。
除了死在逃命中的,以及淹死在欧诺罗德河的红色泡沫中的,所有参与这一战的黑暗一方的人类全数被斩杀,往东回到魔古尔或魔多的寥寥无几。只有一则遥远的故事传回了哈拉德人的地界,一则关于北方人类和西方精灵的愤怒与恐怖的传说。
但他们仍有艰难又漫长的一仗要打,幕后的索伦依旧盘踞圣白之城,魔多的死亡灰烬亦未熄灭。极北地的那座远古地狱烽烟再起。
而银白君王却受伤昏迷,中土世界的未来如何,依未可知。
事实上,当崩灭之战失败的消息传回米那斯提力斯,索伦即愤怒又恐惧。他已经手段尽出,但除了失望,他一无所获——事后他才得知,图尔卡遇袭昏迷。
于是,他开始思索退路。
他先是派人传信给魔多,让彼处的军团不再穿过黑门;然后又暗暗的在米那斯提力斯及刚铎各处散播流言,挑唆蛊惑刚铎的人类,言北方大军非是来解救他们的,而是准备灭绝自埃西铎与阿纳瑞安传下的人类法统,让龙裔帝国的旗帜彻底取代刚铎白旗,成为这片大陆的真正主宰。
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被他的谎言所欺骗,很多人由欣喜变得不安,他们对北方向无好感,认为他们都是一些粗鄙的家伙。龙裔的传说不过是他们用来糊弄人的。
但也有很多人认为这则谎言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很多人开始自发性的武装起来,准备保护自己,以及这座自第二纪元起就一直矗立于南方的人类圣城,无论它的敌人来自何方。
正是在这样混乱而暗潮汹涌的局势下,阿拉图一行终于抵达了埃多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