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再死一个
“大家不要喝这里的水!快吐掉!有毒!”
妮可站起身就开始喊,一边喊一边朝汉克斯那里跑。
“汉克斯,这里的水有毒!快让人停下来!”
很显然,妮可在队伍里并没有多少威信。原来汉克斯和妮可带的人,这时候已经没几个了,就汉克斯和他的影子还在,而那个影子也跟安德罗带的人很熟。
妮可的喊叫,除了汉克斯疑惑的看着溪水,又看自己的水壶,没人在意。
从安德罗的队伍到来后,妮可就一直是陪着许天二人的。
“汉克斯,我没骗你,这水真的有毒!”
妮可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一味的对着汉克斯解释,却对那些还继续添水,继续饮水的人无能为力。
“那小妞说话不管用!”
“非同一族类,很正常。”
“水真的有毒?我也喝了。”
“那草叶子就是解药。”
罗兴见许天就跟那些队员一样,自顾自不搭理妮可的喊叫,继续往嘴里灌水,嘻嘻的笑两声,也照常喝水。
“汉克斯,真的有毒!就听我这回!我是这支队伍的医生,有必要提醒你······”
“现在已经不是我带队了,是安德罗的队伍。”
汉克斯是看见许天和罗兴添水的,也看见许天和罗兴依旧在饮水,直接将妮可的警告无视了。
“汉克斯······”
妮可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归还是没有继续。
灰溜溜的回到许天身边,一言不发的捡起绑绳,再将她跟许天连起来。
“我说小妞,感觉还可以吧?以前的汉奸是不是也是这样?”
妮可回头瞪罗兴,却无言以对。
坐在许天旁边,低着头,把脑袋都埋进双膝间了。
当队伍中出现第一个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别处跑时,妮可抬头了,眼里还带着泪,脸上却是笑着:“为什么不信我!”
“你是黑头发黄皮肤!”
许天难得跟妮可搭一句话。
“可我是他们的队医!”
又有人站起来了,来不及跟安德罗和汉克斯打招呼,就着急忙慌的往外跑。
一个接一个,都急匆匆的站起来······
“噗···噗噗····”
这声音不只是许天能听到,都听到了,没有风,一股恶臭也瞬间弥漫了整个休整地。
汉克斯跑起来了,安德罗也跑起来了。
人们向四面八方跑去,多数人几乎是在跑动中就开始脱裤子,有人甚至来不及脱裤子,“噗噗”声连绵不绝,此起彼伏,将许天三人彻底给包围了。
罗兴使劲扇动这手掌:“许天,要是被熏死了,那才叫死得冤呢!”
没法待了。
许天也起身了,装着很着急的样子,拼命的往外跑。
二十多人,围绕着休整地,成散兵阵型,隔一段就有一个光屁股蹲着努劲的。
罗兴想笑,实在是太臭,不敢张嘴,捂嘴的手都不敢放开,跟着许天往外跑。
妮可这时候也顾不上说话,捂着嘴埋头跑。
终于走出恶臭圈子了。
“难得一见的好景观呀!”
漫坡的绿草丛中,点缀这白花花的光屁股,噗噗声此起彼伏,确实是少见的景观。
“许天,我需要救他们······没了他们,我回不去,即便回去也是死!”
许天没回应。
“许天,我有苦衷!必须救他们,请你相信我。”
许天依旧没有吭声。
“许天······”
妮可应该是跪下了,从罗兴这个角度看,妮可是跪在许天身前的,双手扶着许天的膝盖:“许天,求你允许!他们活着我才有命,甚至······许天,看在这些天的缘分上,求你允许!”
妮可仰着头看着许天,神情是真诚的,看的罗兴都有些不忍了,特被不忍那小妞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的那副画面。
但罗兴一切都听从许天的,若没有相认之前,罗兴或许会多嘴,这时候罗兴只会看着,由许天决定。
“你只有一片叶子!”
“谢谢!”
罗兴看着妮可将许天给她的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碎,然后一口一口的吐进自己的水壶里。看着许天,带着祈求,缓缓的解开两人之间的绑绳:“等我一会儿。”
这感觉吧,让罗兴觉得很怪异。
“老许,这妞不对呀······”
“到底还是狠不了心,过不了自己的操守和道义。”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妞看你不对劲。”
许天扭头看了看罗兴,懒得搭理他了。
确实不对劲,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的,反正这妞有点大变样了,完全没有了在莫斯科那时候的强势和镇静。
这妞似乎背负着什么,心事重重。虽然让人觉得六神无主了,却又让人觉得她很清醒,时时都有主见,哪怕是低三下四,都会达到自己的目的,锲而不舍。
“这妞就这样看了所有人的光屁股?”
罗兴的思维还真奇葩,这转折也没谁了。
妮可走向了汉克斯:“喝水······”
“妮可你什么意思?我知道我不该不听你的······”
“我配了解药。”
在汉克斯面前,妮可还是挺干脆的。说完话,把水壶丢在汉克斯跟前,转身就离开了。
这样的角色,这样的处境,这样的身份,妮可真的有点无措。
若不出手,这些人都会活活拉肚子拉到死,许天会带着罗兴和她走出这片困境,这一点妮可很确信。
若不出手,自己在许天那边也不会进退不是,亲疏难为。
可是,若不出手,远在亚美利加的家族,家人即将会面临什么,会遭遇什么,妮可不敢去想。
丢给汉克斯解药水壶,她季希望汉克斯继续质疑她,又盼着汉克斯赶紧喝了解药,再去救下其他人。
妮可又回到许天跟前了,默默的坐下,默默的绑好绑绳。
汉克斯到底没扛住翻江倒海的肚子,带着质疑喝了妮可水壶里的水,很见效。
汉克斯从安德罗开始,每人都灌两口水······
等走到最后一个,也就是第一个拉肚子的队员跟前,那人躺在自己的大便上,双手都是大便,身旁的痕迹显示他努力了,多次想起身,终归是拉到了一定的程度,拉的让自己无力起身了。
汉克斯能忍住恶臭,却忍不了满手抓大便,抓着那人的头发,想让他半卧位,也好能灌进去水。
人,已经死透了,拉屎拉死了。
又死掉一个。
汉克斯真的胆颤了。从进入肯特山区域,就一直在死人,一个一个的,被狼群撕咬致死的,被大鸟啄死摔死的,闯进狼窝被分尸的,被蛟龙吞没的,摔死的,毒死的,咬死的······他怕了,真的怕了。
“安德罗,这是片被诅咒的地方,我们会都死在这里!不能继续了!”
“汉克斯,我相信你的话,可是,现在我们想离开都无法走出去!”
“只能靠许天!他肯定能带着我们走出这片死地!”
“你说那个黄皮猴子?”
“嗯,自从进入肯特山区域,遭遇了无数险境,他毫发无损,就连在索降时,我将他俩的绳索隔断,依旧没能对他们有所伤害!”
“他们没有中毒?”
安德罗最后的这一声声音很高,让所有活过来的人,都看向了许天。
都不用号召,安德罗和汉克斯里许天远一些,有挨得近的。
“咔嚓咔嚓”的上膛声,然后就是叽哩哇啦的喊叫声,不约而同的,全部冲向了许天三人。
第六十二章 又死六个
“我又错了!”
那些止住拉肚子,活过来的队员,全部带着上膛的枪冲向许天三人时,妮可颓然的说了这句话。
“解开绑绳!”
“许天,你要抛弃我了?诺言在解开绑绳的那一刻就算是结束了是吧?前几次解开,都是我祈求的,这一次是你让解开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对不起,我错了。但绑绳我不会解开!”
妮可说完,相当壮烈的站在许天身前。
“你有病呀?不解开绑绳就特么是靶子,想死别拖着许天!”
罗兴直接劈出一刀直接将绑绳砍断了:“是小爷我砍断的,不算许天解开,傻缺!”
“天哥,怎么搞?”
“先下手为强!”
许天说完,手里的匕首飞出去了,直插最先跑过来那人的脖颈,顺势踢开身边的妮可,自己也一个侧翻。
罗兴手中的枪响起,学着许天一个侧翻,两人都滚进了灌木丛。
妮可被踢翻,是被动的,整个过程就在眨眼间,她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方就已经上手了。
也就在这时候,密集的枪声响起来,子弹在妮可的眼前飞过,都是朝许天和罗兴扑倒的位置而去的。
妮可拔出枪,却不知道该射向那边。
一阵激射,枪声停止了。
那些队员成战斗队形,交叉前进,往许天和罗兴的位置包围。
“砰······”
妮可看着一名队员的脑袋被爆,鲜血四溅。
这是许天开枪了。
再找开枪的方向,却发现早里原来他俩跃倒的位置很远。
“砰······”
又一枪,妮可又看到一人倒地,枪击的部位是胸口,这应该是罗兴开枪了。
同样,罗兴开枪的位置也离他跃倒的位置很远。
许天和罗兴射击的位置形成了交叉射击。
妮可站起来了,端着枪,傻愣愣的站着,茫然的看着已经是战场的山坡。
“哒哒哒哒哒”
又一阵激射,分别射向了许天和罗兴的位置,子弹将灌木丛直接打烂了,能看到子弹打在山石和泥土上溅起的碎屑。
一阵排射过去,刚才出枪的位置都已经能看到裸露的地面了,却见不到许天和罗兴。
“砰······”
又一枪,枪声是从侧翼射出的,又是一次爆头,子弹打中了太阳穴,脑浆又一次喷射四溅。
“黄皮猴子!滚出来!”
“轰······”
有人丢出去手雷了。
“轰轰轰······”
接连几声,无数的手雷在周围炸响。
“哒哒哒哒······”
队员们围成圈,向四周不停的射击。
真的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从妮可被许天踹到一边,再到妮可站起来,双方已经战在一起了。
许天和罗兴毫发无伤,甚至连两人的踪影都找不见,而这边以及被干掉了三个。
妮可知道,再下去,哪怕是安德罗和汉克斯一并算上,哪怕是他们都是经历过海湾大阵仗的精锐,也根本不够许天和罗兴两人玩。
别说是他俩,就是自己,也能在这样适合隐蔽的环境下将所有人击毙。
“砰······”
果然,又是一枪,又一人被击中了,只是打中了胳膊。
“咦······居然躲过去了?”
罗兴在枪声过后,还不忘自己调侃一句。
然后,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朝罗兴的位置射击。
妮可知道,白浪费。
这些白人永远不知道内家拳达到一定程度后,在腾挪时是多么的急速,反应又是多么的灵敏,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想象到的。
“许天,求你!先别开枪······汉克斯,你想你们所有人都死在这吗?”
“安德罗,你是想所有人都死掉吗?”
“快让他们住手!快让他们停下!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永远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将你们全部杀死,他们连皮都不会擦破!”
“汉克斯,我跟你说过,我了解他们,我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能力!汉克斯,维克托在莫斯科势力有多大,他的杀手比你这些人如何?可曾对许天有丝毫伤害?”
“汉克斯,不要负隅顽抗,你们打不过许天!”
“汉克斯,许天答应帮你,那是诺言,他会信守诺言,却不包括危及自己的性命!”
“汉克斯,让你的人放下枪,否则再无挽回的余地!”
妮可一句接一句,根本就没有停顿,很快。
自己劝说汉克斯,她可以确定,汉克斯的人在这时候不会开枪,却不敢肯定许天会给她这个面子。
所以,妮可需要讲明白,是讲给汉克斯说的,也是讲给许天说的。
这真的就是一刹那的时间。
汉克斯和安德罗交谈,听到这边的动静,他俩没有在意,本来想着队员们激愤,然后围上去,可以逼迫许天做些什么,就没有阻拦。
甚至两人都没有往这边看。
本以为,十几人围攻许天和罗兴两人······妮可绝对不敢对他们的人开枪。本以为这是手到擒来的事。
结果,只是一个接触,己方瞬间被秒掉五人,却连人家的影子都找不见。
“许天,弗兰克陈,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对你没有恶意!请原谅这些人的鲁莽,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弗兰克陈,我的人死了,我相信对你没有任何损伤!还望看在我们都处于险境的基础上,咱们应该同舟共济!”
妮可的话刚停,汉克斯就接上了。
汉克斯拼命的往这边跑,安德罗也在跑。
眼看自己的人就要被全歼了。
“汉克斯,弗兰克陈是怎么回事?”
“许天在莫斯科黑拳的名声······被认为是弗兰克陈,唐龙一样的高手!”
“你······你害死我了!”
安德罗和汉克斯很快就跑到他们队员跟前了“快放下枪!都特么放下枪!对面是弗兰克陈!弗兰克成知道吗?唐龙!”
安德罗喊叫的声音都破音了,粗暴的抢下自己队员的枪,丢在一旁。
“弗兰克陈,请原谅我对您的傲慢,原谅他们的鲁莽,这绝对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汉克斯的意思。”
“那边有队员拉屎拉死了。生命至上,我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弗兰克陈,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错。”
“请看在妮可的面子上,看在我们还需要同心协力走出这片诅咒之地的基础上,原谅我们的过激行为!”
安德罗是打黑拳出身,关于弗兰克陈的传闻,他比汉克斯知道的更多。
当停到汉克斯说许天有弗兰克陈的称呼后,就彻底缴械了。
“许天,求你!真的是误会!他们真的不是要怎么样。在这样的困境下,人心的躁动的。看到咱们没有中毒,或许······或许他们只是想问问······”
“小娘皮子滚一边去!谁特么问话还把枪都上膛了?确实是个狗日的汉奸!”
罗兴开口了,声音却来自汉克斯和安德罗的身后。
妮可看过去,汉克斯和安德罗也转身了。
许天和罗兴就站在他们背后不远处。
可以想象,如果他们不低头,不叫停这次意外,下一个就是他们两个,一个爆头,一个击中。
“弗兰克陈······”
安德罗早没了原来的趾高气扬,说话都是颤抖的:“我······我们放下枪了······”
许天和罗兴突兀的出现在背后,所有人都是一身冷汗。
这时候,没人怀疑妮可的话,这两个人,这两个东方人,真的可以将他们都留在这里,真的能做到毫发无伤的将他们全部击毙。
就因为想问问他俩为什么没中毒,就这样死了五个······不,是六个,还拉死一个。
第六十三章 完整的曾经
看到许天现身,妮可连滚带爬的跑向他。
靠近许天的第一件事,便是拽出许天身上的绑绳跟自己连起来。
这动作,让安德罗有点羡慕。
“弗兰克陈,是我们的错。请接受我代他们向你道歉!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制止他们的鲁莽!”
汉克斯也向许天走去。
安德罗,汉克斯,妮可三人,将许天跟那些队员隔开,似乎是在保护许天不会被打冷枪。
那些队员也一个个捡起自己的枪,将弹夹卸下,声音搞的很大。
至于说对许天打黑枪的事,想都不敢想。
队伍离开这片满是屎尿的地方,安德罗和汉克斯围着许天和罗兴,仿佛许天才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眼巴巴的看着许天,欲言又止。
原来是想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现在许天却跟他们来了一次面对面的硬抗,尽管并不是对方刻意,许天却让一次恐吓,直接变成了战斗。
同时,许天和罗兴又做到了适可而止。
这一切的行动都源自于妮可所说的那则消息······从这里走出去七个,旅居亚美利加的,还有还活在东洋的。
从妮可一点一点透露的消息看,那些东洋人,也就是当初围攻许天他们的关东军伍幸存者,将许天他的那些老兄弟身上的物件都搜捡了。
整个九鼎十二金人的遗物、信物都可能存在于那些活着出去的人身上,还有可能流落到亚美利加的。
这些,都是许天不容有失,必须要找回的。
所以,许天跟罗兴商量后,决定震之以威,强势占据主动,显示自己的能力,在留下部分人的性命后,尽可能的获得更多的消息,以图将来找到曾祖一代的遗物信物。
而这一连串的事故和意外,安德罗也绝了继续探索这处所谓皇陵的想法,一心想要走出去。
这时候,许天就彻底占据了主动。
“汉克斯,事到如今,希望你能全盘的,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的信息告知,否则,我无法保证能带你们出去。”
“弗兰克陈,你真的可以带我们走出去?”
“看你们是不是坦诚,是不是真的有价值的信息。”
许天没有透露他从妮可那里知道的内容,很含糊。
“这一切都源自于森田刚······”
原来,森田刚因为癫狂发作逐渐频繁,有控制不住的迹象,便转道亚美利加就医。
在亚美利加那些年,森田刚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和缓解,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被迫谈起在这里曾经发生的事······他实在忍受不了癫狂。
无论他们从任何一个方向行军,都会再一次回到原点。曾经尝试过用炮弹打出一条通道来,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
在整个过程中,不停的有人死掉,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慢慢的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就像他们今天这样,死法诡异,各式各样的死法,甚至出现了人与人之间的互殴和对射。
到了后面,不知道是他们自己情绪引导了,还是这个环境导致的,他们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幻觉,就像坠入了无间地狱。
据森田刚所说,他们遭遇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如今根本就想不起来,只记得很恐怖,让人不敢再去想。
森田刚有很多都记不清了,不知道是自己不敢去回忆,还是他没有经历。
这些消息,被亚美利加的一名医生从森田刚那里获得,而这名医生是安德罗他们组织的一员知森田刚的信息后。
为此,几年前,亚美利加人就筹备了一次所谓的科考。
那一次科考,整支队伍都没有进入核心区域,就出现了车辆被坍塌的地坑淹没,队员被毒蛇咬伤咬死的现象。
亚美利加人认为,是被漠北的向导带进了陷阱中,根本就没有抵达森田刚所说的位置。
总结那次科考的教训,安德罗他们的组织,安排治疗森田刚的医生出访东洋,并且接触到了从这里逃出去的所有人。
可惜,在那些东洋人口中,医生并没有获得更多的信息,只要提及这里,那几人都会癫狂,无论怎样使用药物控制,依旧无法让他们平静。
医生说:眼神里的恐惧,是我见过所有病人中从未有过的,他们的经历一定是恐怖到了极点。
那医生得到了羊皮地图,是当初东洋人意外获得的,也是因为这个,东洋人才策划了那次的围攻。
这一次,先后派了汉克斯作为先遣队,再有安德罗随后,后面还有考古等各类科学家等着信号。
这一次,亚美利加人使用了如今最顶尖的科技产品。
这一次本来是准备一举拿下的。
现在,安德罗带着的卫星电话失效了,根本就无法联系外面后随队伍,甚至在沙漠战争中的单兵电台,单兵电脑,单兵雷达设备,在这地方都成了废物。
“弗兰克陈,这就是所有的信息。我相信,这地方确实是受到了诅咒。”
“几十年了,那些逃出去的那些人,无时不在承受着诅咒的折磨,时时癫狂,不敢或者说根本记不清当初的事······”
安德罗的讲述,跟许天的经历记忆是契合的。
当年,就在炮火开始在头顶炸响时,许天凭着听声辨位,带着兄弟们往外冲。
没冲出去多远,便遭遇了第一拨二百多人的武装。许天一直以为就这二百多人。
那是真正的在枪林弹雨中穿插躲避。
老兄弟们也一个个的倒下,眼看所有兄弟们都要死去了。
就在那关键时刻,兄弟们用身躯挡住了枪火,让许天逃生······
第六十四章 天河惊魂 星兰镇魄
“真的要带他们出去吗?”
“咱们九鼎十二金人信物的线索,必须从这些人身上查询。他们一旦都死去,我们也将失去线索。”
许天和罗兴靠在一起用唇语交流,妮可虽然挨着,无从知晓许天和罗兴一直就没有停止过交流。
“少几个也无所谓。”
“咱们出手的机会没有了,这时候即便是咱们挑衅,估计那安德罗也会压下去,最起码在这里,他们已经臣服了。”
“不过,过了今晚应该剩不下几人了······”
许天并没有跟罗兴具体说什么。
这是许天安排的,就在这边休整,待明天,他们必须返回原地,从那里才能走出去。
夜幕降临,空谷中溪流潺潺,映着月光波光粼粼。
听不到任何虫叫鸟鸣,几乎是一处绝对安静的地方。
休整处偏离了那片屎尿堆,也偏离了溪水,在两侧的漫坡上。
仅仅两天,已经耗尽了那些亚美利加人的精神,三三俩俩的躺在地上,绷紧着神经,不敢入眠。
汉克斯跟安德罗尽量靠近许天三人,又不敢完全接近。
这样的休整营地很散乱,可以说没有一点训练有素的体现。
许天打坐入定,罗兴也有样学样,妮可紧张的靠着许天,始终不敢入定,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安德罗和汉克斯也时不时的看过来,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妮可。
所有人,除了许天和罗兴,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没有理由,莫名其妙的都这样,都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事实上,这里很安静,安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偏偏就是让人不安宁。
许天突然睁眼了,罗兴仿佛有所感应,也同时睁眼了。
“把叶子含着,不要嚼也不要咽。”
许天掰了一截天河星兰的草叶,递给罗兴,用唇语告诉他怎样使用。
扭头看了看妮可,见那妞抱着汉克斯还回来的水壶,就没有动作。
快子时了······
“啊呔······”
几乎是绝对安静的空谷,突然传来一声兴奋的嚎叫。让整个空谷瞬间就活了。
在抬眼望去,就见安德罗队伍的一名队员,突然就起身了,卸下自己满身的装备,一件一件的很细心。
卸完装备便开始扭动起来。
似乎是衣物让他感觉扭动的不尽兴,于是便一边扭动,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这只是第一个。
就在这人扭动开始,一声又一声的“啊呔”传来,一个接一个队员开始进入了狂欢状态。
卸装备,扭动,疯狂的撕扯衣服,连自己的皮肤都挠伤抓破也不知觉,扭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多的人进入扭动中,仿佛到了酒吧,仿佛是一场摇滚的现场。
妮可惊恐的看着这些处于癫狂的队员,手脚都是冰凉的。
她想到了,安德罗说过,所有出去的那些东洋人,都有了癫狂的毛病,相伴终生。
“许天,救我!我不想这样!求你,许天,救救我,我不想这样······”
妮可的话不是带着哭腔,是已经哭了。死命的抱着许天,手指都扣进许天的肉里了。
“呜呜呜,许天我知道你有办法,千万不要让我这样,求你!实在······若我真的那样了,许天,求你杀了我!”
这时候,汉克斯也喊叫了,一声“啊呔”然后开始下装备。
妮可知道,接下来汉克斯就会撕扯衣服······
安德罗也喊叫了。
妮可越来越怕,抱的许天越来越紧,人都要钻进许天的怀里了,嘴里不停的呢喃着:许天,救我,救我呀!
“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呀!”
“许天,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哎哎哎,妮可小妞,少借机占便宜呀!你看你,都让许天把你抱起来了!”
“你以为你真的比那些男人意志力强?女人这脑子呀!”
罗兴的声音在妮可耳边响起,她猛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从许天的怀里闪出来:“天河惊魂,星兰镇魄······许天,这是真的?”
“可是,天河是······”
就在此时,妮可顺着许天的手臂指向······月光照在下面的溪水上,在此时,溪水中看不到月亮的倒影,整个溪水就是整片的月光,白花花的。
这那还是溪水,这完全就如同天上的银河。
妮可瞬间明白了。
“啊呀!”
一声惊叫。
妮可再看去,那些脱光了自己的队员,不再扭动了,开始互殴了。
先是拳脚。
再然后······有人开始拿起自己的匕首,不管不顾的对着自己面前的人劈砍。
“许天······”
妮可又想祈求许天救人。
妮可明白了,应该早应该想到的。在天河星兰出现的地方,就绝对会出现天河惊魂,也只有星兰可以镇魄,让这些癫狂的人清醒了。
“天河星兰的价值有多大你应该明白!你水壶里的水你自己做主。”
“既然你知道天河惊魂,想必就知道如何使用。”
罗兴饶有兴趣的看着一群白皮斗殴,真正的白刃不相饶,打的那叫一个精彩。
“你倒是捅呀!傻逼,就知道乱砍,捅一下就干死他了!”
“那个,那个,说你呢!真笨,稍微偏一寸,绝对能劈到他的脖颈······”
罗兴的喊声很大,那些斗殴的人似乎听懂了罗兴所说的,斗殴开始变得有血性了,不再是简单的劈砍,开始有模有样的对战了。
这时候,汉克斯已经和安德罗也斗在一起了。
“汉克斯,拿武器!快拿武器,先下手为强!你打不过人家安德罗,人家比你强壮多了。”
“哎呦,这一拳,要老命了。汉克斯,疼吧?我都觉得疼。后牙槽都被打掉了,你看看满嘴的血······”
“得,看不成热闹喽!”
罗兴嘴里就不闲着,不停的解说着这场光溜溜的互殴和对打。
当他看到妮可出现在被击倒的汉克斯跟前,就知道没戏看了。
妮可虽然是女人,也很瘦弱,却一只手就轻松的拿住了汉克斯,直接将水壶的口塞进汉克斯嘴里:“别咽下去,含着,否则你会彻底疯掉!”
就在此时,安德罗冲过来了,晃荡着满身的肌肉,朝妮可挥出一拳。
妮可轻轻一格挡,从汉克斯嘴里拽出水壶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直接塞进了喊叫着的安德罗嘴里:“含着,别咽下去,否则你会疯掉!这是许天在救你们!”
天河星兰的效果是惊人的,就在妮可靠近汉克斯时,天河星兰的气味就已经让汉克斯有转醒趋向了。
许天可以肯定,当初能活着出去的东洋人,绝对是挨着天河星兰的那几人。
安德罗也清醒了,就那么一口,立刻就清醒了。
汉克斯和安德罗都惊恐的看着对方,刚才自己看到的,脑子里想到的,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彼此看到只剩下内衬的身体。
“水壶里就这点解药了,是许天现场采集的,完了就完了,你看着用!”
“记住,只能含着,不能咽下去,一直到太阳升起以后才能咽下去!”
妮可将水壶再次丢给汉克斯,转身奔向许天······她离开自己的水壶,只有靠着许天才不会癫狂。
第六十五章 妮可带来的消息
相对于救人,汉克斯和安德罗的形象真的不怎么重要了。
眼看着,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已经有人在互殴中被捅死了,而捅他的人,还趴在死尸身上,不停的捅着。
汉克斯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甚至他都不知道面对的是谁。
刚才,自己也曾陷入那种癫狂,无知觉的癫狂,就是想杀,因为周围都是要杀他的人。
仿佛自己处于当初安南国的战场,自己被无数的安南人包围了,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敌人,到处是淋漓的鲜血。
那一刻,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爆发,唯有不停的战斗,不停的砍杀,才不至于让自己崩溃。
那一刻,那一阵的失魂,汉克斯不敢回忆,不敢再去想起。
终于明白,森田刚为何癫狂了。
汉克斯在救人,安德罗哆嗦着找到自己的背包,找出一件替换的衣服穿上·······原本的那件,已经被自己撕碎了。
想去回忆刚才自己脑海的呈现的场景,却不敢,担心下一刻自己再一次陷入那种无法自拔的状态。
安德罗看着许天三人自若的神情,一种畏惧萌生:东方的神秘,果然不是自己能染指的。
“谢谢你的仁慈,伟大的弗兰克陈!”
安德罗朝许天鞠躬,很尊敬:“我回去会告诉我的上司,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
其实,来就来吧,天河星兰被自己拿走了,再有人来,只会在这里活活的癫狂至死。
许天不可置否的摆摆手。
能救活的没几个,这一阵癫狂和互殴,已经有人彻底没了声息,死掉了。
汉克斯拿着水壶过来,脸上惊恐的神情还残留着,双手恭敬的递给妮可水壶:“许天,谢谢你出手相助!”
只是,没有人再离开许天周围了,那些救回来的,就穿着内衬的小衣,拖着自己的背包,先不着急穿衣服,而是先拼命的向许天这边跑来。
等到了让自己感觉安全的位置,才放下心慢慢的找出衣服穿上。
很奇怪,活着的人,除了许天三人,汉克斯和安德罗的队伍,只剩下七人,不多不少,跟当年东洋人逃出去的数目一模一样。
“七星固天河······是这样!这些都是真的!”
妮可呢喃着,似乎是在问,又是在巩固自己知道的。
许天和罗兴打坐,一班人眼巴巴的看着,眼睛都不敢眨,就这样熬到了天亮。
原路返回,原地休整。
许天很好心的让他们睡一觉,可惜,没人敢睡。
“弗兰克陈,求你带我们离开吧!我只要一闭眼,就是昨晚的情景!”
一个个带着祈求,看着许天。
这就是自己在吓唬自己了,或者说是心病郁结了。
他们不是那些东洋人,他们都多少服用了天河星兰,是不会癫狂的。
但是,人的自我暗示,自我恐惧并不由身体本身决定。
还是第一次出发的那个方向,还是那条路,只不过许天将自己的眼睛蒙上了,罗兴和妮可也学着将自己的眼睛蒙上了。
汉克斯将自己的绳索直接挂在了许天的腰间,然后一个个串联起来。
眼睛都自己蒙上了。
那条河就在不远处,许天一直都能听到河水流淌的声音,一刻都没有断绝过。
这里的阵法,罗兴懂,也知道怎样破掉。
但是,许天和罗兴商量过,阵法绝对不能破掉,更不能在这些白皮鬼佬跟前破掉。
于是,许天用最笨的办法,完全靠听声辨位来破阵。
这世上,除了许天一脉,没有谁还能做到,不担心被白皮鬼佬知道了。
一根绳连着十个人,就这样慢慢的挪动,或者说就是手脚并用的爬行,却没有一个人叫板。
这时候,只要是能出去这片鬼地方,其他的都无所谓。
黑河的水流声已经让所有人都听得很清了,却还是没人敢拆下自己蒙眼的物事,继续跟着爬行。
已经解开眼睛的罗兴,看着一群人这样蒙眼爬行的情景特别想笑,捂着嘴不好意思笑出声。
“都解开吧,出来了。”
这一刻,所有人那一声长叹,是那样的清晰。
许天这时候说的话,真的宛如天音。
一个个解开眼罩,看着眼前奔流不息的大河,安德罗颤抖着拿出单兵雷达,拿出卫星电话:“有······有信号了!”
“弗兰克陈,谢谢你!”
劫后余生,让一个个相当的激动,欢呼着,喊叫着,拥抱着,还有人跪在地上,仰天嚎啕。
时间没有多久,在这些人心里,仿佛度过了一生,让他们铭记的一生。
那个曾经用枪口指着许天的,居然也活着出来来,几乎跪行,手脚慌忙的爬到许天跟前:“弗兰克陈,我为我对你的不敬向你道歉!情收下我的道歉,原谅我的鲁莽!”
“事情过去了,不是嘛!”
许天没伸手,只是拽着流利的英语,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那人仿佛获得大赦一般,双手合十,再次向许天叩拜。
安德罗联系了外面的支援,很快就有直升机从天边飞来,六架直升机,很震撼。
然而,安德罗是落寞的,汉克斯也是落寞的,看着悬停在头顶的直升机,再看看身边就这十个人······
许天不知道安德罗他们是怎样解说经历的,直升机的轰鸣声让许天的听声辩位也失去了作用。
“还有机会坐这个玩意儿!”
罗兴在直升机上没闲着,左右不听的看,还不停的摸。
妮可到这时候,还是没有解开跟许天连接的绑绳,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直升机呼啸着,带着他们一直到了当初出发的那个山崖下。
车还在,甚至车辆多了很多,人也多了很多。
许天发现,这里聚集的人,不再是单纯的莽夫,多了很多文质彬彬,似乎是学者的人。
确实如此,真的是准备大规模的探索肯特山,确实是带着真正的科考人员来。
“你应该需要参加他们的会议,咱们的约定也到此结束了。”
妮可不舍的解开了绑绳:“我知道你要离开了,先不要着急,我帮你!”
可能是幸存者的传播,许天和罗兴在这个大本营里很自由,走到哪里都有尊敬的眼神和礼貌的招呼。
很多天没有吃一顿热乎饭了,可惜,营地虽大,也算是应有尽有,吃食却依旧不能让许天和罗兴合口。
一直磨蹭了三天,妮可来了。
“这是许天······就是那个北辽洋城许天的物品。我陪你到布林市······车子还需要有人跟着。”
妮可的话不爽利,应该是他们的商议不怎么愉快。
当晚,许天和罗兴就到了布林市,房间是妮可预定的,三间房,一人一间。
这一路罗兴没有继续他的碎嘴,就单纯的跟着。罗兴把自己的心里丢进房间,都没有停脚,就转身想去找许天了。
刚出门,就见妮可站在许天的门前,似乎很纠结。
许天的房门突然开了,侧身让妮可进去,同时向罗兴招手。
“许天,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回国。肯特山的计划是终止了,从肯特山逃出来的那些东洋人,带出来的消息不止肯特山,似乎还有许多。”
“我不清楚,他们也没有让我知道。但我肯定,他们会针对国内展开一些行动······我只知道这些。”
“车里我不敢确定是不是装了窃听器,只能在这里告诉你们。有些事我无能为力,很多事我也需要回去后再做了解。”
“希望再相遇的那天,我们不会是敌对方!保重!”
妮可这次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很干脆,又恢复了她那个爽利的个性。
第六十六章 山水有相逢
妮可的那个官家还是下人,早就在许天的房门外候着了。
当许天将妮可送出房门,看到那老头恭敬的守着,向许天致意。
“这就走?不跟他们一起?”
“我真的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这一次行动结束,就意味着相互的契约终止了······以后再说吧。”
妮可欲言又止,许天无心打探:“山水有相逢!”
回到房间,许天和罗兴相对无言。
妮可带来的消息看似缥缈,可对于许天和罗兴而言,却是惊天。
没有比许天更了解那些遗物和信物的作用了,就是罗兴也只是知道片言只语。
九鼎十二金,两千年的传承不绝,信物和衣物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古玩古物,而是他们百世珍藏的钥匙。
这一直是他们九鼎十二金内部的机密,许天不知道怎么会引起亚美利加人的注意。
原本,许天对于那些遗物信物,只当是丢失了遗物信物,因为作为勾连九鼎十二金的枢门,有所有各脉的备用。
现在,哪怕是仅仅有一丝的机密泄露,许天也不敢怠慢。
时间很紧。
次日,许天和罗兴登上了回国的列车。
“许天,曾祖在六十年前一去不返,就是祖父也只是了解皮毛,亚美利加人怎么可能知道确切的信息?”
“他们不会了解很多。但是,只要他们知道有这样一个传承两千年的组织,两千年,多少个王朝更迭,而我们的传承从未断绝,这本身就是疑点,就是诱惑。”
除了九鼎枢门一脉,也就是十二金中的金影是了解整个组织所有机密的,金影的存在,即便是九鼎十二金的传人,也都不是太清楚的知道。
许天不相信整个组织的机密会被泄露,除非金影一脉出意外了。
可是,倘若真的是金影一脉出意外,亚美利加人就不会不去怀疑许天,枢门许,这是所有传人都知道的。
仅仅许天一个姓氏,就足可以让他们引起重视。
也就是说,金影一脉暂时不会有问题。
这会是那一脉出意外了?亦或是仅仅是亚美利加人的猜测,毕竟那些遗物和信物,都是统一从先秦传下来的,还有每个人身上的饰品,几乎贯穿了整个历史过程。
“许天,会不会只是亚美利加人,或者东洋人的推测?我听说咱们的信物组合起来是一副完整的图案。”
“有这个可能,或许这是最大的可能。我也不希望组织中间出现意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完全都是用唇语。
国际列车,从布林市到哈市需要几天的时间,一直都有人上车,也有少量的人下车。
“听说了吗?红姐发了,玩大发了!听说这次的买卖差不多五十万!”
“红姐干大了!人家都成立外贸公司了,正儿八经的做外贸,不再是跑单帮的了。”
“可是,她不是在伯力那条线起家的吗?怎么又回到这条线了?当年她可是失手杀了漠北人了。”
“红姐也是刚烈!”
“什么屁话!狗日的漠北人就是劫匪,劫财不说还劫色!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红姐威武!一刀捅死那狗日的,连货都不要,直接跳车逃了。”
“唉,红姐也算是这条线上的大拿了,据说她那次就有十多万的货,结果一遭回到旧时代了。”
“丢货不丢人!红姐是个人物。”
“只是她这次高调回来这条线,不担心报复?”
“谁说不是呢,那些劫匪现在成气候了,二十多人!”
许天不是要偷听什么,事实上上了车以后,许天完全就是过耳不闻。可这些议论就在耳边,议论的人就在身边。
“快别说了!”
“啊······漠北的要上车了!”
车厢里的人都往车窗挤,看着外面二三十匹骏马飞驰,速度都赶上火车的速度了。
那些漠北人呼喝着,一点一点在靠近火车。
看到这些情景,车厢里动起来了,都在想着法子藏钱。
都是跑单帮的,赚到的钱也就万儿八千美金,或者几万美金。
一个脱裤子的脱裤子,脱鞋的脱鞋,想尽一切办法藏钱。
这时候没人笑话谁。
“兄弟,你们是第一次跑单帮吧?赶紧的,把钱藏起来,记得要留下三五千呀!否则命都会没了!”
“小兄弟,别不信!这已经过境了,漠北这边不配备乘警,只有进了咱们国境才有乘警上车!”
好心人一边提着裤子系裤带,一边好心的提醒许天和罗兴。
许天和罗兴的背包很大,看上去也很讲究,一看就是赚了大钱的。
“快点!小兄弟,他们很快就要上车了!”
“这是劫匪?”
罗兴一开口,大家都惊讶的看着他,觉得这娃很傻很天真。
“快···快······来不及了!算了,把你俩的背包塞车座下面,一会儿他们上来,你们别说话,就说是我带你们认路的,第一次出门!”
这中年人是真的好心,周围的也都是好心。根本就不管许天和罗兴是不是同意,直接就上手了,将他俩的背包扒下来,塞进了车座下面,人都还把这一桌全部挤满。
许天和罗兴就这样被挤在最里面了。
“他们上来你了千万别开口,有我们呢!”
这种感觉很新鲜,真的,许天这种老妖怪,经历算是三朝了,却从来不曾被人保护过,从来都是站在人前,他们扛着,后面的人躲着。
因为传承,因为身份,许天他们所做的,从来不被人知。
而就在你这时候,许天被一群人保护了。
罗兴在笑,或许这种感觉对罗兴而言只是新奇,对许天却不一样。
他曾经的那个时代,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情形,各安天命,各护自身,能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仁义了。
而现在,自己却被这样一群没有一点武力值的人保护。
许天这时候才觉得,他们这些人所肩负的,所守护的,所保护的,都是如此的有意义。
人不能浪费别人的好心。
许天用眼神制止了罗兴的嬉笑,很配合着让这些人保护起来。
车外的骏马还在奔驰,马背上的人不见了,只留下护着骏马的少数几人。
那些人应该是上了火车。
“唉,就这一截,是个漫坡,火车跑不起来。每一趟都会有漠北人这样做。”
“还好,一般情况他们不伤人,就是讨要点钱财。”
“也有伤心病狂的。”
车厢里大多数都是跑单帮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许天也大概听明白了。
从国内到北边老毛子的地盘,除了在国内那一截安全,从漠北这边一直到老毛子的地盘,整个列车随时都有爬上来的劫匪。
有点良知的,就是讨要点钱财,甚至不会过分强迫,每人都少都给点,就能过关。
丧心病狂者,不仅仅会将所有人搜刮干净,甚至一言不合就会杀人丢尸。所谓跑单帮,说白了就是把脑袋绑在裤腰上,挣这钱不容易。
许天也想起来唤醒自己的三哥他们······
按说这时间应该足够那些劫匪抢完整列车了,偏偏一直没有人到这节车厢来。
不断有人在车厢的衔接口张望,看相连车厢的动静,一直没有出现劫匪。
“红姐被劫持了!”
“他们这趟就是专门来找红姐的!咱们算是逃过一劫。”
“那红姐她······”
“不好说!很可能是来报仇的,凶多吉少呀!”
没人幸灾乐祸,都在兔死狐悲。一个个向餐车方向看着,不断有人走窜去打听消息。
“你们说的红姐是不是尹三红?”
“嗯,就是她。这一次怕是脱不了身了。红姐为人那叫一个仗义。”
“其实,那一次,劫匪并不是针对红姐的,红姐是老干家,怎么不懂掩饰自己?是另外一个跑单帮的,带着女儿长见识。结果被那劫匪······唉,红姐出手了。”
“她一个弱女子······唉,小兄弟,你干嘛?”
第六十七章 目标是许天
是那个尹三红,就是那个要给自己守五年的女人。
许天在确定是尹三红时,真做不到坐视不管了。
许天起身,却被挤着他的大叔们拽住了:“小兄弟,这不是逞能甩威风的时候。”
“小兄弟,若是他们在车厢里,或许群起而攻之还有可能,可是他们这是有备而来,就是冲着红姐的!”
“这是以命换命的营生,小兄弟千万不要冲动!”
许天起身,罗兴自然也起身了。只是很奇怪许天的行为。
他们这些人,多数情况,或者说没有发生在眼前的暴行,很少出手的。不是不做行侠仗义的事,是不专注于这些,他们肩负的更重。
许天这时候却因为一个名字就要出手了。
“认识?”
“有一段渊源。”
“那就干呗!闲着也是闲着。”
罗兴直接从大叔们中间挤出去了,很快,那些大叔都来不及阻拦。
就在大叔们发愣间,许天也跟滑溜的鱼一样,在大叔们根本无知觉间就到了走道上:“大叔,帮我看着点背包,去去就来!”
“小兄弟······”
这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跑到了车厢门那边。
也就在此时,许天的听声辨位集中在一个方向,已经听到了那边的喧闹声。
穿过一节车厢,许天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
“听他们说应该是漠北的劫匪,可我听到了有东洋人在!”
“另有目的?”
“应该是。”
只是一下停顿,许天和罗兴就继续朝餐车跑去。
许天和罗兴的身后,跟着原本保护许天他俩的人,也跟着其他车厢看热闹的。或许是想帮忙的。
整个火车,许天他俩穿过一节车厢,后面就缀着一大溜的人。
“怎么了?”
“这俩娃要救红姐!”
“快······快劝住他们。这回不一样,那些人带着枪,全都带着枪的!”
“谁不想就红姐?不能呀!”
“红姐不让大家动!快劝下俩娃!”
可惜,声音传递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许天和罗兴的速度。
人们这时候才发现,这俩娃不简单。
于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跟着的人越来越多了。
罗兴很兴奋,可许天是真的不想这样,太高调了,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事。
自己原本所处的那个时代,这时候的人都只会明哲保身,顶多就是看两眼,谁也不会跟着跑动,生怕伤及自己。
而现在的人······许天真的没想到。
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停下来,关键是,许天听到的,尹三红已经在被折磨了。
尹三红没有喊叫,只有一声一声的闷哼。
每一句闷哼,都有一句问话:许天是谁?他在哪?
很显然,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说不清是自己给这妞带来的因果,还是自己沾染上了这妞的因果。
顾不上这些,许天脚下越来越快,罗兴也越来越快,后面跟着的人已经跟不上了。
“快······快跟上,这俩是高手!这帮劫匪要倒霉了,快快跟上!”
后面已经不是要劝住他俩了,而是转变成想看劫匪被揍的兴奋。
这些话从许天和罗兴的身后,一直传遍了整列车。
原本在帮忙许天和罗兴看背包的大叔,已经将他俩的背包拽出来,扛起背包,嘴里喊着:“这是那后生的背包,让我过去!”
过了前面的这节车厢就是餐车了。
到了这,就是罗兴都能听到餐车里的殴打声,还有一阵又一阵的闷哼声。
车厢门是撞开的,在撞开车厢门的第一时间,许天手里的硬币飞出去了。
“送我一程!”
罗兴喊一声,许天已经侧身。
罗兴往前疾跑,在许天身前突然腾起,踩在许天的双手上,许天突然躬身,身体斜着发力,将罗兴平行着就送出去:“走!”。
这时候,许天的硬币才刚刚飞到那两个守门人跟前,直接击中了咽喉。
硬币不是飞刀,许天还做不到像控制飞刀那样控制硬币。硬币也不是飞针,也无法按照飞针的打法出手。
不轻不重还没有开刃的硬币,穿过车厢的距离,并没能在第一击就将守门的两人干掉。
而此时,罗兴横着飞过来了,半程时还有一次加力,脚踢在两侧的椅背上,让自己几乎就是横着到了两人跟前。
而此时,两个守门人一手捂着被硬币击穿的咽喉,一手正想从腰间拔枪。
可惜,迟了,速度也太慢了。
罗兴已经抓住了两人的头,猛地将两人的头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太响了,掩盖住了跟着的那声“咔嚓。”
可以确定,两人的颅骨碎了,不是开裂,是碎了。
不仅仅有罗兴双手的力量,还有罗兴在抓住他们头颅时,将自己飞奔的力量也转换了,全部用在撞击两人头颅上。
守门的两人歪歪斜斜的倒地了。
罗兴并没有直接往餐车里冲。
这时候,许天已经踩着车座的椅背,极快的冲到了门前。
“多少?”
“九个!”
“怎么干?”
“多来两个,里面的人枪上膛了!”
罗兴这时候已经将守门两人的枪摸在手里,递给了许天一把,两人快速上膛。
也就在这时候,那些跟着许天罗兴的看客也冲到了这节车厢。
这节车厢的人还都发愣,左右惊讶的看着。
许天扭头:“都找地方隐蔽!”
说完,一脚踹开车厢门。
门后已经贴着门的人,直接随着车厢门被踹到了。
罗兴和许天仰着身体,全身铁板桥,手里的枪直接开火了。
在门外,许天已经完全感知了他们的位置。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放倒了四个。
“许桑,你来了!哈哈哈哈!”
是东洋话。
“许桑,还请你不要再开枪,否则你女人的脑袋就会像被摔烂的西瓜!”
还要四人,四把枪,所有的枪口都没有朝向许天和罗兴,而是全部顶在尹三红的脑袋上。
或许是刚才一瞬间干掉六人的动作让他们恐惧了,许天更相信是对方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
跟罗兴对视一眼,两人缓缓的起身。
“果然是九鼎十二金的传人,伸手确实高绝!”
很显然,对方这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许天,你他娘的就是个傻逼!你来干嘛?老娘不需要你来!你给老娘滚!”
“老娘欠你的,就想替你抗一次,你狗日的就不能满足老娘这点心愿?你特么给老娘滚!”
“来干嘛呀!他们······这些不是劫匪,是东洋鬼子,他们是来找你的!走呀!我知道你能逃掉,快走呀!”
“你饶过了马克西姆的亲信,他们出卖了你!三哥那些人都被杀了!都是他们干的,他们要找到你!他们要抓你!快走呀!”
尹三红鼻青脸肿的,满嘴的鲜血,一声一声的嚎啕着。
尹三红的嚎叫,那东洋人并没有阻止,反倒是笑眯眯的看着。
“许桑,请允许我自我介绍,鄙人是甲贺流派的六角三木,你应该知道吧?哦,也不一定,六十年前,你们的人应该都死绝了······哈哈哈哈。”
“听闻伯力出现了一个战无不胜的拳手,华夏人,还是姓许。我本来只是想来碰碰运气。”
“你打拳的录像我都看了,可以确信,你懂内家拳,而且至少在化劲以上的水准。我可以确定,你应该是那些人的传人。”
“是去肯特山的吧?哈哈哈哈!想找遗物?哈哈哈。”
“许桑,你们先辈的遗物、信物都在我们手里。时代不同了,现在给你一个合作的机会,只要你同意我们共同分享你们的珍藏,我们就是朋友,你的女人我会像公主那般恭敬!”
第六十八章 留一个活口
那东洋鬼子,甲贺忍者流派的六角三木嚣张的嘚不嘚嘚不嘚的说着,许天的嘴唇也不停的颤动,将那鬼子的话一句一句的翻译给罗兴听。
虽然是冲着许天的,却是他们九鼎十二金的事。
“你说怎么干吧。”
“餐车里一个都不能留!车外面那些也必须除掉!那个六角三木,留活口,得从他口中探消息!”
眼前只有四个,所有的枪口都对着尹三红。
也就是说,许天和罗兴一旦动手,必须在同一时间将四人全部制服或者干掉。
那个六角三木,却不能杀掉。
形势确实很严峻。
在六角三木跟许天嘚嘚时,尹三红仿佛能听懂,不再对着许天嚎叫了。
“六角古田还活着?他癫狂时会不会脱光衣服让你们看?是不是你的妻女也都见识过?”
许天突然很随意的拖了一把椅子,将手里的枪丢在餐桌上,以一种随意的语气说话。
“你······”
六角三木突然有些语塞,惊讶的看着许天。
“奇怪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们的先辈都死在了肯特山,我不应该知道的。”
“森田刚到了亚美利加······我知道你们东洋人的操性,亚美利加人绝对不会获得所有的信息,引导亚美利加人去肯特山,是你们的目的吧?”
许天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六角三木的表情。
“要不要我来帮你说下去?其实,你们到伯力打听我,纯粹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以此推断,你也就是个棋子,一个时刻想着登堂入室的棋子,对吧?”
“我再想想,六角家没落了吧?在甲贺没有什么存在感了吧?否则也不会把这种胡乱猜测的事当真了。”
“遗物?呵呵,隐藏这大秘密?看来你们六角一家还真是被丢出甲贺的核心圈了。”
“诺,让你看看······”许天从脖颈处拽出自己的青铜挂坠:“这就是一个身份的标识,一代有一代的印记!”
就在此时,许天突然暴起,罗兴也在同一时间腾起,两人几乎是同时,直接越过双方的距离。
枪声响起。
下一刻,随着三声倒地的声音,被许天忽悠着倾听故事的东洋人,都被击毙了。
而六角三木很幸运的被许天提溜着,拿枪的那支胳膊滴答滴答的流着血。
“你使诈!”
“切,小鬼子,多学学!一千年前就从我们这学了,还是没学出点本事来。”
罗兴将许天手里的六角三木接过来,把已经站不起来的尹三红交给许天。
“许天,对不起,我不想给你找麻烦,可是我管不住自己。”
“我一直守在哈市,知道你一直没回来。我就想在这趟列车上去遇见你······我到底还是遇到你了。”
“我说过我要为你守五年,可我忍不住,也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在意什么守五年。”
“我就想再看看你!”
鼻青脸肿的尹三红又开始絮叨了,这妞本来就是个絮叨的嘴。
“我在布林市听说了伯力那边出事了,活着的那些人出卖了你,听说了三哥他们几个遭遇了不测,猜测是有人找对你不利。我上当了,他们就是打草惊蛇,让我逃命,也好在火车上劫持我······”
“嘻嘻,你到底还是来了!他们都传的我是你的女人,其实我就是被你看光了而已······”
这妞絮叨的,让罗兴惊讶的看着许天······这也太劲爆了,居然看光了,没干什么?真是禽兽不如!
这时候,那些跟着许天和罗兴的看客,终于战战兢兢的走进了餐车,也终于让这妞闭嘴了。
看着血淋淋的餐车,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害怕的。
“这不是劫匪?”
“居然是东洋鬼子!”
“不是东洋很富有吗?他们怎么都做起无本的营生了?”
“小兄弟,小兄弟,你的包,你的包,我给你们拿过来了。”
那个试图保护许天和罗兴的大叔,这时候也到了餐车,高喊着小兄弟,那种与有荣焉的神情,简直太招人羡慕了。
“谢谢大叔。”
许天早年做过很多这样的事,却从来没有让这么多人见到过。
看现下的情形,许天有点不知道怎样处理。
关键是,他和罗兴还需要处理外面继续跟着火车奔驰的骏马,以及马背上的人。
“来来来,咱们把这些狗日的尸体丢出去!”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们还真就上手了。
“等等,等一下。”
“外面还有两人,需要······”
“你们办事,红姐交给我!”
还是那位大叔,赶紧把尹三红接过来。
紧跟着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六角三木也捆起来:“这是头头,我们肯定给小兄弟看好了!”
真想不到会是这样。
这时候真不是矫情的时候,许天和罗兴直接扒着窗户上了火车顶。
十多匹骏马,顺着铁轨,跟着火车依旧在飞奔。
这确实是一处漫坡,火车是客货双用,后面托挂着货车皮。
许天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些都是些机械,甚至是一些重工的成品。这都是这些倒爷们从老毛子那里换来的。
所以,火车在上坡路段跑不起来。
许天和罗兴顺着车顶,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往后跳。
骑马的人不管是东洋人还是漠北人,必须得干掉。许天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知道一些信息。
许天很庆幸自己掺合了亚美利加人的那次行动,让自己有机会接触这时代的枪械,否则,这时候对于骑着马奔驰的那两人,根本出束手无策。
火车眼看就要冲到山坡顶了,许天不再往后奔跑,蹲下身,端平枪。
“行不行?不行我就下去干掉他们。”
在疾驰的火车顶,并不稳定,而骑行人在马背上更是起伏不定。
许天单膝跪在车厢顶,纹丝不动。
枪随着火车的颠簸,一下一下的晃动,许天也随着晃动。
这时候,许天、许天手里的枪、火车,以及下面依旧在追赶着火车的骏马,在这一刻,仿佛处于同一个频率中。
“砰…砰……”
枪响了,不是一声,而是两声。
罗兴一直盯着那两人看,距离远是远了点,以罗兴的眼力却是清楚的看到,那两个人被爆头了。
“你牛逼!”
罗兴对许天这枪法惊的无话可说。
至于他自己,也就是在境外晃荡这三年才接触枪支的,还有就是在老家玩过几下民兵的那些老旧破烂玩意儿。
他以为,罗兴的枪法跟他一样,毕竟几次跟人枪战,都是近距离射杀。对于有内家拳功底的人,瞄准很简单。
没想到许天的枪法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算得上出神入化了。
一直听祖父父亲说过枢门许厉害,果然厉害。
就在许天的两枪过后,餐车的车窗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推出来……那些帮忙的同胞,一直就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许天和罗兴再次返回车厢,这帮同胞们正热烈的议论着…~想来也是,敢跑单帮,还是跑这个时候混乱的北地老毛子单帮者,谁没点见识。
一个个还都是人精。
见许天二人返回,将那六角三木送过来:“你们该干嘛干嘛,门口我们帮你们守着,绝对不会让人过来。”
“火车的司乘?”
“没人管,他们只管开车,根本就不管发生任何事。”
确实,这一阵乱战,许天和罗兴几乎穿过了大半个火车,没有见一个司乘人员出现。
许天本来想让他们把尹三红一并带出去。
“许天,你要是将老娘撇开,你试着看!老娘立马跳出去死球算了。”
罗兴噗呲一声就笑了。
第六十九章 到底活着出来多少人
一个鼻青脸肿都看不清模样的女人,对着许天喊叫,就许天那股无措的劲头,让罗兴实在忍不住。
似乎这女人不一般。
罗兴是见过许天对待妮可的做法的,那叫一个洒脱,玩的那叫一个自在。
可这个女人,居然能拿捏住许天。
确实,许天完全适应不了尹三红的做派。
原本的许天,经历的女人数不胜数,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那个时代的女人,何等的含蓄内敛矜持。
像这样曾经脱光了躺在自己房间床上,大言不惭的不吃亏,后来又实情相告,知无不言,甚至直言要为他看过的身子守五年,这样的做派,即便是当年江湖道,也未曾见识过。
许天是真的有点不知道怎样处理尹三红了。
“这女人不简单呀!”
“她跟咱是两个世界的,沾染不得。”
“还不如那个妮可水灵呢,就是有股泼辣劲,能看得开放得下。”
“还是尽量不要让她知道太多吧,她应该过寻常日子。”
“那你来?”
许天和罗兴两人继续用唇语交流。
许天走近了尹三红,这女人强撑着要起身······虽然连眼睛都睁不开,倒也不妨碍她的动作。
还在使劲的睁眼,凶巴巴的盯着许天:“老娘想知道!”
喊得还是很强硬。
“歇一阵!”
许天将手搭在尹三红的脖颈,没见什么动作,尹三红就睡过去了。
将那六角三木提溜的远些,靠近餐车的尽头,罗兴这时候已经查看了周围,可以确保,在火车哐当声下,不会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说说吧,少受点折磨。”
许天面对着六角三木,很平静,就跟跟朋友谈心一般。
罗兴拖了一把椅子,椅背在前,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椅背上,盯着六角三木,在找合适下手的位置。
“八嘎!甭想从我嘴里获得任何消息!”
嗯,声音很强硬。
许天就扭一下头,罗兴喜滋滋的起身,摸着六角三木的手:“这手听金贵呀,一点老茧都没有。”
“啊······”
紧接着就是六角三木凄厉的嚎叫,比他刚才的强硬要高出无数个分贝。
“说说吧,少受折磨。”
许天还是那句话,罗兴再一次坐下了,还盯着六角三木看。
“我······”
六角三木刚说一个字,罗兴又起身了。
“我说,我说······”
忒疼了,这种疼根本就不是人能忍受的,相对于胳膊的枪伤,被罗兴捏几下手掌,完全是两个层级的疼痛。
分筋错骨,还是十指连心的位置,将掌骨在一瞬间扯开,那种撕扯揪心的疼,让六角三木在一招下就投降了。
主要是,这两个人完全就不按剧本来,不应该有来有回,相互谈判嘛,就像刚才自己占据主动时那般。
可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上手,还是这样惨无人道的手法。
六角三木不敢继续硬抗了。
“我真的是无意中碰见的,不是专门的。我路过伯力,无意中听到你在马克西姆的拳场打拳的事,就随便追踪了这事。”
“别避重就轻,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罗兴又起身了。
“别···别······你想知道什么,你到底是问呀!我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呀······”
“从六角古田说起。”
从六角三木断断续续杂乱无章的讲述中,许天听到了六角古田居然活着走出肯特山。
六角古田从肯特山出来,却已经算是个半死人了,只剩下一口气。
当年那场大战,整个东洋的武士道,所有的高手几乎全部战死在肯特山,那些关东护路军,将所有半死不活的都带出来了。
当然,整个走出肯特山的过程是惊恐的,二百多人,兜兜转转,最后走出来的所剩无几,都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六角古田凭着甲贺一派的秘法,加上他天生心脏在右胸,硬是半死不活的活着出来了。
尽管活着回到了东洋,一生修为全丢了,再不能修行,甚至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由于六角古田是经历了那场大战还活着的忍者,当时又处于两国交战阶段,整个东洋上层都特别尊敬六角古田。
在那时,六角家在甲贺一派也是一时无两。
然而,也正是因为六角古田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六角古田对华夏的恐惧,没有让自己的后辈参与到进入华夏的战争中,没有介入寻常的官方战场。
这样的行为,在战后,也就在六角古田死后,甲贺一派将在华夏的损失归罪于六角古田一家,对六角一家开始排斥、清洗。
因为,在当时伊贺一派同样有一位老祖活着走出了肯特山,那一位却将自己的后辈继续往华夏派遣,独立于寻常的战场,一直在华夏的民间走窜。
两者相比,在六角一家被清洗时,东洋武士道保持了观望。
导致了六角一家在东洋的武士道失势了,落寞了。
六角三木在无意中发现了六角古田的回忆录,提到了很多的隐秘,包括肯特山,包括华夏九鼎十二金。
六角三木将他曾祖的笔记以及那些遗物勾连,大致勾勒出一个轮廓,比如说九鼎十二金的传承,比如说肯特山的诡异。
很兴奋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家族的长者,家族也甚为重视,准备以此再次进入甲贺流派的核心。
然而,从这件事操作开始,家族就开始不断的死人。
“是伊贺的柳川家出手的,因为只有他家才知道这些隐秘,他家活着走出一个老祖。”
“现在已经不是战争时代,是和平年代,是发展和发财的年代。这样的隐秘,柳川家绝不允许有其他人知道。”
“不管是肯特山,还是你们九鼎十二金的传承之物,都让人垂涎,柳川家要独吞!”
说道这里,六角三木脸上是带着狰狞的,相当的气愤,好像九鼎十二金的传承本来是他的,并柳川家侵占了。
“别扯没用的,说说你。”
“我无关紧要,对于柳川家我是无关紧要的,没人在意我。可我不服,我去伯力,是想召集人手,想自己独闯肯特山······”
“你知道森田刚癫狂的事?”
“知道,凡是从肯特山回去的,都癫狂。这正好说明,这肯特山存在惊天的秘密!”
“七个人,现在还活着几个?”
“哈哈哈哈,原来你也以为是七个人?哈哈!那都是说给外界的。我曾祖就不在这七人中,柳川丰男也不在这七人中。”
“从肯特山出来,就将这些消息都封锁了,没人知道到底活着出来多少人!许桑,留下我,我帮你!”
到了这时候,六角三木也知道自己在许天手下没活头了,开始求活了。
“这些都是甲贺的人?”
许天没搭理六角三木什么留下他的话茬,指了指窗外。本来想指尸体的,都被丢出去了。
“有三个,其他都是我从伯力招募的。许桑,我有钱,我的身份可以帮你招募到人,可以帮你打探柳川家的消息······”
应该差不多就这些了,许天摆了摆手,罗兴起身了。
“许桑,我可以帮你,可以帮你很多,在东洋我有朋友,我有渠道,我还有······”
在罗兴的手掌握住六角三木脖颈后,六角三木再也发不出声,脑袋缓缓的歪了。
罗兴单手提溜着,将六角三木丢出窗外。
“有多少可信?”
“不好说,这里面应该有编造,也有这傻缺的臆想,其中肯定是有实话的,一半一半吧。”
“到底活着出来多少人?”
“看来肯定要多过七人了。东洋人就这操性,亚美利加人也不会完全掌握所有的信息,恐怕恐怕亚美利加人只知道肯特山的相关传闻,其他的,东洋人不会透露。”
第七十章 再赴伯力
想让人相信,在讲述时真假参杂是最有效的办法。纯粹没有真话,无法在逻辑上说的通,纯粹全是真话,这不是东洋人的操性。
不管是亚美利加人对肯特山的科考,还是六角三木跟许天这看似全撂的交代,都不全真。
然而,不管从哪一点哪一方面看,许天都很紧迫,形势对于许天都很严峻。
本以为,这是一个和平的,安定的,国泰民安的时代,本以为,自己只需要将那些老兄弟的后人找到,都可以轻松的活着,不需要继续征战。
事实上,战斗依旧存在,或许是战场改变了,方式改变了,切入改变了,却还是无法避免战斗。
其实,从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见闻和记录,盛世,他们这些人也从来没有过停歇。
形势很紧迫,许天却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急迫。
“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这是九鼎十二金的事,也就是罗兴的事。
“需要将这条线彻底搞清,或者说,必须将这条线彻底掐断,只有这样,咱才有充足的时间来召集各门各脉。”
“你怀疑这个六角三木不是孤立存在的?”
“有一丝可能就不能大意。还有,因我而产生的因果,总是需要了结的。”
许天说完这话,两人都不再吭声了。开始打扫餐车,清理一些痕迹。
不管这列车的司乘是不是管事,他们都会将痕迹清除了,这是规矩,也是他们做事的习惯。
罗兴看着还在昏睡的尹三红:“老许,这女人还不错呀!要不收了吧,留个仔,也算是多个后路······”
又开始没正行了。
“真的,我祖父就说,老早以前,咱们的传承很多都是这样才得以存续的。”
“你也知道,现在的户籍很严格,还实行计划生育了,一家只能生一个,为枢门传承计,你就牺牲一下吧。”
“这妞的身材我看相当的诱人······”
说到这,罗兴还停在尹三红身旁,仔细的打量起来了。
“还别说,这妞的模样也绝对是一等一,虽然没有那个妮可洋气,皮肤稍微粗糙些,五官绝对算得上绝色了。”
许天也停下了,有点发愣。
当年,若不是自己一直荒唐四五十年,也应该有不少后人了,自己也不至于让老兄弟们舍身,只为让枢门传承不绝,老兄弟们为自己挡下攻击。
若不是当年自己的荒唐,自己应该与老兄弟们一起长眠于肯特山的,不至于留自己一个人独活。
若不是当年自己······
“许天你个王八蛋,居然打晕老娘!丢下老娘!又跑了!”
“王八蛋,老娘立马找十个八个男人,你看过的身子,让更多的男人都看看······咦,你还在呀?”
“那个······那个·····许天你饿不饿?”
尹三红醒来,接连的三句话,都没有停顿,这转换······罗兴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天哥,这妞太有意思了!绝,太绝了!”
“许天,这谁呀?傻不拉几的,你铁子?”
这下罗兴也被堵回去了,脸上的笑收回来半拉,很僵硬。
许天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见尹三红醒来,自顾自的背起包,看也不看,直接走向餐车的出口。
尹三红立马跳起来,紧跟上:“许天,我就是······就是担心又被你撇下了,你不要怪我行不行?你说吗,怎样你才能原谅?”
“许天,我这不是不听你的话,你可是说过的,让我跑这条线的······”
尹三红跟着许天身后,一直絮叨,一直絮叨。
罗兴再一次惊讶了。
一个泼妇,一个娇柔温顺的小媳妇,两个样,尹三红就这样快速的转换,太意外了。
许天打开餐车,那些看客没见到东洋人一点都没奇怪,甚至餐车里洁净如初,也没人在意,只是恭敬的向许天和罗兴致意。
这种恭敬,让尹三红都不知道迈那只脚了。
许天和罗兴原本的座位周边,人们撤离的很干净,都隔着几个座位向许天二人致意,却没有一个人走过来套近乎,远远的看着。
列车就要进入过境了。
许天的心境并不想脸上表情那般平静,时隔六十年,再次回来,许天有点凌乱。
看着一个个乘警登上列车,没有人提起过沿路发生的事,都选择了缄默。
尹三红胖眉肿眼的,为避开乘警的注意,也再没有絮叨。
进入国内的这一段旅程是平静的,一直到哈市,没有任何意外出现。
尹三红要求许天二人到她的住所,许天没有拒绝。
在哈市待了半个月,许天和罗兴每天都会到车站转悠,只要有列车进站,他俩都会出现在出站口,听着那些旅客的议论。
没有人说起过东洋人,没人说起过伯力,没人提起过许天的名字,甚至没人提起过劫匪什么的。
到这时候,许天才算放下一半的心思。
这半个月,一直就在尹三红的住所。
尹三红有过想法,却始终没有走出那一步。这女人就是这样,真正到了关键地步,她却做不出让人惊叹的行为来。
当初是为生存,为了能活着。
如今,即便是回忆当初自己光溜溜的被许天看过,也有点娇羞。
这些天,尹三红真的就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忙乎着让许天和罗兴吃好喝好睡好,没有一点泼辣劲。
许天这些天也在通过电视、杂质、报刊,以及车站旅客的谈论,逐渐加深多这个时代的了解。
当许天开始整理行李时,尹三红知道,许天又要离开了。
尹三红不管罗兴是不是看着,从身后把许天抱住:“许天,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我也知道留不住你。”
“半个月,我真的希望这半个月就是一辈子······”
尹三红一边说,一边靠在许天的后背上擦拭眼泪。
“许天,我说过,这身子给你留五年,希望你不要忘记!”
“我没有期望你能娶我,我也知道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就是忘不了你······”
当一个泼妇一般的女人展现她的情深时,罗兴都有点感动了。
许天没有任何表示,尹三红好像知道会是这样,在许天背上把眼泪擦干净,推来许天,又用袖筒擦了两把脸:“许天,你记住,老娘就是要做你的女人!你要是不来,老娘就一辈子守活寡!你不信看着!”
“这房子老娘买了,就等着你!钱赚够了,老娘以后就守在这,争取活成个望夫石!”
不管尹三红说什么,许天都一声不吭,就和当初送她上车时一样。
不管尹三红说什么,许天还是要离开了。
“为什么?”
罗兴问的很莫名其妙。
“当时她输光了所有的钱,还是押我输。最后不得已接受了马克西姆害我的任务,她都跟我说了。”
“我给了她钱,让她离开。她在伯力守了很久,直到我返回去弄死马克西姆,她还在。她说我是第一个不馋她身子给她钱的男人,就这样。”
“多少钱?”
“万数美金吧。”
罗兴不再问了。七八万块钱,足可以娶两房媳妇了。
更何况,罗兴知道,这一次,许天又给那尹三红留下钱了,很多。
这女人估计废了,彻底死心了,是死心塌地的守着那房子,等着许天。
“咱们去伯力,有些债了结了,也彻底把这边这条线断了。”
第七十一章 听话
几天后,许天和罗兴出现在银龙岛,就在许天被唤醒的位置。
许天呆呆的坐着,罗兴搞不明白,见许天一脸的郑重,也没有调侃,就陪着他坐着。
很久,呆坐了很久,许天开始操起工兵铲挖河滩。
罗兴这时候才明白许天为什么要带着两把铲子。
许天要干,罗兴就陪着干。
“当时我差点死在这里,是三哥他们救了我,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相处的很短。”
“尹三红说的遭遇不测的三哥他们?”
“嗯。我进入肯特山,想找回曾祖的遗骸。是真的闯进了核心位置,结果地塌陷了,很深。”
“我不知道怎么就飘到这里了······”
这是许天思考很久的解释,也是相对能说的过去的解释。
自己是曾祖,曾祖是自己,就这样吧,自己总是需要一个身份,对于这个时代,对于这一辈九鼎十二金传人的身份。
罗兴的出现,让许天有了验证的机会。
河滩松软,不费力。
挖了一米多深,罗兴的工兵铲撞到了金属物。
罗兴趴拉开,一把匕首出现了:“许天,你的?”
许天接过来,抚摸着那把青铜的匕首。这是任何史料都不曾记载的青铜匕首,它却一直存在,传承两千年。
九鼎十二金不是同一时代,却都有相应的传承武器。
恐怕现在只有自己一脉还在自己手中,其他的······
“行了,走吧。”
许天不确定在这条线上跑单帮的人对自己的熟悉程度,记得自己登台打拳时,拳场里少说也有百十号同胞,所以,他决定潜藏进入伯力。
这一次重返伯力,许天本来就是要做些事的,也可能会对瓦西里,或者对整个存在于伯力的黑帮做些事。
他可以一走了之,这些跑单帮的人却需要靠这条线存活,不能连累他们。所以需要潜藏。
至于黑瞎子岛······
“干脆把整个黑瞎子岛清洗了算了!”
这是罗兴说的。罗兴对黑瞎子岛的状况也很清楚。
“清洗以后呢?北方的官面还乱着,咱们这边似乎对于黑瞎子岛的归属也只是争议,并没有管辖权。”
“这些劫道的,讨要过路费的,做不到禁绝。如其重新出现新的帮派,倒不如留着这些,最起码他们都对跑单帮的熟悉了。”
两人就这样避着黑瞎子岛的正常通道,避开黑瞎子岛上那些帮派,穿过不知多少年没有人迹的地方,向伯力进发。
甚至连过河,都是泅渡。
瓦西里现在过得相当滋润。
马克西姆被人灭了,死的稀里糊涂的,整个伯力都以为是他瓦西里下的手,瓦西里却是从维克托那里知道了些事情。
瓦西里能想到,这应该是那个叫许天的拳手做的。不过,这对于他瓦西里并没有坏处。
在请示维克托以后,瓦西里正式接管为了马克西姆的地盘。
瓦西里相对于马克西姆要温和一些,要精明一些,或者说狡猾些也对。
从维克托那里得到确切消息,知道那个许天被亚美利加人收了······在当下的老毛子眼里,对于亚美利加人还是相当羡慕推崇的。
所以,瓦西里才敢接管马克西姆的势力,确信那个许天不是要在伯力立威占地盘,是纯粹的私怨。
东洋人进入伯力所做的事,瓦西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把东洋人也看成跑单帮的对待。
特别是知道东洋人到处打听许天的事,瓦西里更不想掺和了。
不过,该发的财,该剥的皮,瓦西里一点都没有少,甚至将东洋人介绍给了维克托······
也因此,维克托正式的告知瓦西里,伯力以后只属于他瓦西里了,维克托不会再扶持势力与他抗衡。
所以,现在的瓦西里相当滋润。
许天对瓦西里并不熟悉,更谈不上知道瓦西里的老巢在那里,跟罗兴进入伯力后,只能继续隐藏着踪迹。
连续几天,两人闯了三四家弱小的势力地盘,却还是没有打听到瓦西里的老巢。
只是从这些小混混的嘴里知道有一批东洋人在伯力,却不知道东洋人的目的,更无从知道东洋人做过什么。
“实在不行我去打拳试试?”
实在要是还不能打听到瓦西里的老巢,也只能让罗兴进拳场试试了。
“今晚上再遇遇。这次咱们赶时间,打拳去结识瓦西里,恐怕会拖的很久。”
偌大的伯力,夜幕降临后空荡荡的。整条大街上,只有许天和罗兴两人背着大包晃荡。
进入伯力后,许天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来钓那些不长眼的,然后将人家干翻了,套问消息。
可惜,一直都是些小混混。
同胞跑单帮是不会在晚上出现的,这也是许天采用这办法的理由之一。
当时打拳,估计整个跑单帮的同胞都会记得自己,只能躲开同胞行事。
现在,许天尝试着往四海宾馆走,那里是瓦西里赚取跑单帮钱财的据点,想试试能不能在这条道上被劫,从而打听到瓦西里的老巢。
两人装的很谨慎,还专门找背街小巷,好像是为了躲藏。
“黄皮猴子?哈哈······”
突然钻出一群人,许天很高兴,罗兴也很高兴。
从人数上看,这股势力应该不小,不像这几天遇到的都是三五个打零食的,这一次被劫,有点帮派的气势。
“把背包留下,饶你俩一命!”
许天和罗兴还真的就听话,慢慢的放下背包,人却没动。
“这就对了。怎么还不走?想死呀!”
还在呼喝。
不过好像人挺聪明,并没有因为许天和罗兴听话的放下背包就跑过去,而是戒备的看着许天和罗兴呼喝。
“你过来拿。”
“你······”
这时候,突然有人的手电光照在许天的脸上:“你是弗兰克陈······他是弗兰克陈······”
有人在人群中惊叫了一声,接下来整个准备抢劫的人群全部转身,不管不顾的要逃命。
这些人,就是当初许天看热闹,收拾过的那个小帮派。
“站住!不想死就都站那儿别动!”
许天喊了一声,罗兴已经启动。
双方相距有十多米,在这些人开始转身逃跑时,罗兴启动了。当许天喊完,罗兴已经贴身了。
罗兴伸手拽了两人,直接甩回去,然后在混乱的奔跑着的人群中穿过,如进无人之境。
很短的时间,罗兴已经越过他们,直接站在他们面前。
“听话,都乖乖的回去!”
罗兴笑嘻嘻的看着已经停步的这些人,跟哄孩子一样,说的很温柔。
“你们的弗兰克陈哥哥要问些话,不会打你们,真的,不会打你们!乖乖的听话,都回去。”
眼前就一人,他们有二三十人,甚至更多,偏偏没有人敢动一下。
当初在巷子里看马克西姆和瓦西里火拼,被许天一人单挑后,一直就关注着许天,甚至许天在莫斯科的战绩,他们也打听到了。
很恐惧,很害怕。
弗兰克陈是来报仇的······这是他们所想的。
人都很惜命,连维克托想不能解决的人,他们真的不敢硬抗。想冲过去,却没有一人动。
许天手里提溜这两人的背包,已经缓缓的靠近了,整个巷子里只有许天一个人的脚步声,就跟踩在所有人的心口上一样,很压迫。
一部分人转身,一部门人继续面对罗兴,是一副要死战的架势。
许天又把背包丢地上了。
两只背包落地声很响,吓得一群人都攥紧了拳头。
“不要紧张,我就是问个话。”
第七十二章 还在伯力
瓦西里就在原来马克西姆的拳场里······许天早应该想到。
虽然伯力是被瓦西里和马克西姆共同把持,两人也算是势均力敌,这都是维克托操纵的结果。
在伯力,谁都知道马克西姆要比瓦西里心黑手狠。
瓦西里只不过比马克西姆成事早,比马克西姆的手下多,比马克西姆的地盘大。
要说捞钱和享受,瓦西里根本比不上马克西姆。
在接管了马克西姆的地盘和势力后,瓦西里也自然要选择来钱更快,更能享乐的拳场常住。
许天和罗兴不想耽误。
进拳场也很容易,在伯力,许天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那拳场了。
还是老路。
瓦西里占据了马克西姆的拳场,伯力也没有对头,也就根本就没有做改动······马克西姆在防御和享乐上已经做到极致了。
只是,维克托让自己接管了马克西姆所有的属下。
瓦西里也知道其中有维克托的眼线,还是有制衡存在,面对莫大的利益,瓦西里还是欣然接受了。
钱确实赚的多了,事也多起来了。
特别是拳场,维克托一直在拳场有分成,拳场的赌局真正的庄家也是维克托,所以,自己带过来的人总是跟马克西姆留下的人有争端。
又有一次争吵,瓦西里刚刚平息了,想着当初那弗兰克陈怎么就没有把拳场的人都杀光了。
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拳场后面最豪华,也是马瓦西里最喜欢的落脚处,想喝杯酒缓解一下,也想用这种享受麻痹一下自己的烦心事。
打开门,示意属下离开,瓦西里关上门刚转身,整个身体僵硬了,身后的冷汗不由的浸出来,也就是一眨眼,整个后背都是冰凉的。
“很意外?”
许天和罗兴就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看着瓦西里。
罗兴还举了举酒杯,透过猩红的酒映着瓦西里。
“过来坐,别客气!”
罗兴摇着酒杯,很是礼貌,仿佛瓦西里是来自己家做客了。
至于刚才钻通风管的憋闷,罗兴早忘记了。
瓦西里脸上堆着笑,都不知道怎样挪到沙发跟前的。
瓦西里也想过自己直接转身,然后喊人,可他不敢赌。
对于许天在莫斯科的一些事,他了解的很清楚,不止是拳台上,更是知道维克托曾派人暗杀过许天。
一个能在绝对杀手中轻松脱身的人,瓦西里不敢去赌自己能不能在他的眼前玩手段。
“弗兰克陈,我知道,按规矩这里该是你的产业,只是维克托让我暂管而已·······”
姿态放得很低,甚至屁股也都是沾这沙发一点点,斜着身子跟许天说话。
“拳场这段时间的收益,我都有账目可查。维克托拿多少,也是有记录的······”
早知道不沾这烂事了。
许天没有任何表示,让瓦西里心里甚是忐忑,真不知道是不是继续往下说,也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
至于恳求饶命的话,他也是混事的,知道所谓的恳求根本屁用不顶。要想杀你,根本不是恳求两句管用的。
“我不关心这些!”
“那······哦,密室我找见了,马克西姆的收藏我没有动······”
“这些我也不关心。”
瓦西里傻眼了,这不关心,那不关心,难不成想拿自己的命?暗杀是维克托的事,自己连掺和的资格都没有。
这弗兰克陈······
“听闻前段时间来了一批东洋人?”
许天一开口,瓦西里轻松多了,立马挺直了腰,让自己做的舒服一点,还套出雪茄,让了让许天和罗兴。
许天没接,罗兴倒是接过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还不客气的让瓦西里帮着点着:“这味道······抽不惯。”
这下气氛就不那么僵硬了。
“确实有一批东洋人进了伯力。这要从马克西姆这个拳场说起······”
东洋的黑帮由来已久,在北方大国混乱开始,便有东洋黑帮渗透到伯力,跟莫斯科这边的戒律匪徒有冲突。
莫斯科这边毕竟有本地优势,更是占据了火器上的优势,彻底灭了东洋黑帮渗透伯力的念头。
“东洋人就这尿性,想以伯力为支点,逐步蚕食我们律贼,岂能让他们得逞!”
瓦西里絮絮叨叨的讲述,许天也没有打断,也正好通过这些讲述,许天能更深的了解这个时代。
“那一次东洋人折戟沉沙,也有些东洋人武士流落在本地了。马克西姆收留一些,做拳手也好,做属下也罢,倒是有几分用处。”
“怎么说呢,东洋人的尿性我不太信,果然出事了。弗兰克陈在拳场打拳的录像,被马克西姆的那些东洋属下传出去了,或者说他们一直都就是东洋人留在这里的棋子。”
“具体不清楚什么原因,前段时间东洋人突然造访,直接向我申明,绝对不是要占据伯力,甚至也不会在伯力设置基地。”
“钱给的多,维克托那边东洋人也打通了,我就允许他们留在伯力······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许天在消化瓦西里说的这些信息,瓦西里突然不再继续了。
“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奇怪维克托居然直接为这点小事干预伯力,就多了个心眼,对东洋人监视着。”
许天没有再接茬,只是看着瓦西里。
罗兴把酒杯放下了,脚也从茶几上放下来,然后起身:“瓦西里是吧?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怎么?还想讨价还价?”
说完,罗兴横踹一脚,马克西姆不知道怎样收罗来的木质大床,就被罗兴一脚踹散了。
不是床腿断了什么的,真的是直接踹散了,四分五裂。
瓦西里突然就清醒了,忘记了虽然这是在自己的地盘,自己却不占一点主动,甚至小命都在这两人手里。
关键是,就罗兴这一脚,让瓦西里想起在西伯利亚训练营自己的华人教官,那是一个会内家拳的华人教官,瘸一条腿,却是在整个西伯利亚训练营无人敢惹的存在。
瓦西里也见过教官出手,比弗兰克陈身边这人的身手还是要差很多的。
瓦西里不敢再拿捏了,刚才见许天温和,他真的有心拿捏了。
“来了五十多人,我的人一直监视着。前些天有十几人出了伯力,可能是回国了。”
“五十多人?你确定?都是东洋人?”
“我确定!当初维克托让我接纳,东洋人是以人头付费的,有多少人在这里做事,就给多少钱。”
“只有掌握他们的人员情况,我才能确保他们不在伯力闹事。这也是维克托授意的。”
瓦西里是真的不知道这弗兰克陈找东洋人的目的,他的话也只能模棱两可的说。
“说说他们来伯力后做的事。”
“很规矩,确实是很守规矩。东洋人到了伯力,并没有掺和伯力的任何生意,就跟倒爷一样。”
“他们倒是来这拳场的时候最多,我派人打听了,他们特别关注倒爷,更是打听你的消息最多,甚至将你的那些伙伴带走了。”
“后来我听说你的伙伴遇害······这事我真的不清楚,只是后来听说的,也没有发生在伯力城。”
即便发生在伯力,只要不是在瓦西里的眼皮子底下,瓦西里也不会管东洋人和华人的纠葛。
瓦西里为倒爷提供保护,只是在特定的区域,出了这个区域,瓦西里没有义务掺和东洋人和华人的纠葛。
许天也知道这点,懒得搭理瓦西里嘴里的辩解。
“因此,我对他们的监视增加了人手······”
“他们还在伯力?”
“在,拳场里也有他们的人。”
许天跟罗兴对视了两眼······那个什么六角三木果然没有真的交代,这边也确实还存在纰漏,或许说这边还存在信息。
第七十三章 进入据点
瓦西里毫不犹豫的将东洋人的住所告知了许天,也是形势所迫。
“你知道撒谎的结果!”
留下这句话,许天就带着罗兴离开了,离开时还走的是通风管。
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打脸,瓦西里也只能憋着,还不敢在许天和罗兴离开后就将通风管封死了。
真要是封死通风管,这弗兰克陈再来见自己,估计会直接打进来,那样的情况,自己的脸更被打的狠。
瓦西里看着卫生间的通风管······想来马克西姆就是这样被弄死的吧?
东洋人给的利益和小命相比,瓦西里选择了小命,直接将东洋人在伯力的据点告诉了许天。
“怎么干?”
罗兴兴致很大。
自从父亲将一切根源交代给他,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是这一代阵门的创承人,由于找不到枢门人,罗兴这三年过的相当憋屈,很多事是能忍则忍,从来没有痛快过。
现在有枢门许天在,罗兴特别想大干一场,也好让整个江湖道知道他们九鼎十二金还在。
“火车上只有十来个,剩下四十多,硬干······”
“硬干也无所谓,就东洋人那点操行,还真不怵他们!六十年的仇,也该收点利息了。”
“我倒不是考虑能不能闯进去,是考虑东洋人手里到底有什么让他们到伯力?”
从那个六角三木的交代中,许天就考虑过,一个姓许的拳手,居然就让东洋人北上伯力,派出五十余人找自己,这是最大的疑点。
当年,即便是东洋人用了近百年的时间调查,也仅仅是知道九鼎十二金人,这一次仅从自己姓许、懂内家拳就这样兴师动众,是许天最不解的。
许天急切的想知道具体情况,却不是杀人就能解决的。
“你觉得东洋人手里有咱们的物事?”
“不好说,遗物信物之类的肯定有,至于其他的,不确定。”
遗物信物是不能知晓九鼎十二金人姓氏的,更不可能知晓组织架构,因为一个许姓而兴师动众,太诡异了。
最终决定,两人还是潜行进去,最好是能一击即中,直中核心。
许天对伯力地形也算是很熟悉了,而东洋人的据点也着实太偏僻了,几乎到了城郊。
“这地方倒是适合杀人越货……嘿嘿。”
夜色很暗,挡不住罗兴笑着龇出来牙。
“城里到底还是老毛子的地盘,这地方也有利于东洋人防御,还不引起人注意。”
“罗兴,要小心!”
对于东洋人,许天交手过,还不止一次。虽然武力值算不得高,却有点神出鬼没的意思。
忍术的来源许天也是清楚的,先秦时,中原地逐鹿,推崇君子之战,对于忍术唾弃,也导致忍术在发源地没落,被一些失势的流派和家族带走了,也就成就了如今东洋的忍术。
不过,忍术对于听声辩位而言,就是小伎俩,根本无从隐藏,或者说听声辩位就是忍术的克星。
入夜后,许天和罗兴开始潜行向东洋人的据点进发。
毕竟还是伯力城内,虽然算不上鳞次栉比,也有隐藏的遮掩。
溜墙根,走阴影,穿小巷,越家墙,二人慢慢的靠近据点。
悄无声息。
据点是一处古堡,俄罗斯式的建筑,围墙不算高。
根据瓦西里那边的交代,东洋人很警惕,安排有巡逻哨位。
许天二人到了围墙外,稍作停顿,准备翻越围墙。
突然,许天手里闪出匕首,冲着罗兴的面部扎去,很快,罗兴都来不及惊讶。
罗兴没躲,似乎对于许天绝对信任。
罗兴在转念间不是没有其他考虑,比如许天的身份是假的……枢门许若是变了,九鼎十二金人也彻底废了,自己又不是许天对手,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从心里上,罗兴更相信事出有因,许天绝不会对自己出手的。
许天手里的匕首已经扎到面目了,罗兴闭了眼,有些不甘,痛心。
“噗”的一声,是利器扎进皮肉的声音,罗兴却一点都没有感觉。
怎么回事?罗兴疑惑的睁开眼……不对,感觉自己身后有动静,呼哧呼哧声传来。
许天已经收回匕首了,罗兴都没有看到许天刚才是如何出手的,是如何贴着自己扎到自己身后的。
罗兴转了身,伸手去触摸身后,感觉有个物体再滑溜:“这……”
“是忍术!那瓦西里没撒谎,来对了。”
许天的话让罗兴惊了一身汗…~这玩意儿几乎完全贴着自己了,居然没有一丝感应。
罗兴下意识的扶着被许天刺死忍者,不让发出一点动静。
“只是下忍,算是哨位。忍术就这点,让人防不胜防,光线、位置,以及人的心理,他们都运用在战术中。”
二人处于一处拐角,利于隐藏身形,同样也是最佳的忍者哨位。
之所以这样做,许天是想提醒罗兴,不至于在进去后疏忽大意。
两人交谈声音很低。
“下忍呀…~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一个下忍,就差点搞死我。”
“没那个可能。十来个也不是你的菜,只不过他还没动,只要动了,你来得及反应。”
罗兴不怎么信许天宽心的话。贴身呀,已经贴身了呀,还没动,一动就是绝杀。
“看来这拐角处不止适用于藏身,更适用于忍术发挥。”
罗兴蹲下身,摸索着已经躺平的尸体,一边一边的摸:“没武器?”
许天也蹲下身,顺着那忍者的手臂,轻轻一扣,再一甩:“诺,这个……”
还是看样子,六十年没交手,东洋人这藏器的法子还如当初。
“许天,若是咱们替换他们这身装扮,是不是进去要容易?这玩意儿还真是看不出来。”
罗兴的话让许天发愣。
当年,这是很不耻的行为,不仅仅是扒拉死尸的行为不耻,更不屑借用忍者的潜藏之术。
甚至更多的是光明正大的闯进去。
“你不觉得恶心?”
虽然不理解罗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许天还是问了一下。
“没什么吧?好吧,确实有点隔应……嗯,是挺恶心的。”
撑着拐角的墙壁,两人很轻松越过了围墙。
“不太对。”
落地后,许天拦了一下急于出动的罗兴。
“怎么了?”
“东洋人似乎有防备。按说在伯力,东洋人已经交好了瓦西里,即便是警惕,也不至于防御这般严谨。”
“瓦西里通风报信?”
这点,就是罗兴也不怎么相信,根据瓦西里的表现,应该是对他俩很恐惧的,他俩也并没有针对瓦西里过分。
“不是,或许是火车上那批人失去联系的原因。”
听声辩位,将整个古堡里的动静都纳入耳朵里,许天详细的辨别东洋人的布置。
流动哨、固定忍者、室内有动静的屋子,许天需要一一辨认。
不是打不进去,许天想解开心中的疑惑,就必须确保这批东洋人手中的证据,或者物事不能毁掉…~东洋人的尿性,许天很了解,一旦盛势大了,东洋人自知脱不掉,绝对会将所有的物事毁掉。
从围墙到古堡室内,还有一段距离,都是空旷的,而在这一路空旷地带,东洋人布置了相当严密的哨位。
许天需要计算并选择出最合理安全的穿过路线。
“很紧我,不能超过一臂距离。明白?”
“明白!”
“好,咱们走!”
有急行,有停顿,有匍匐,有跳跃,罗兴跟着许天,就跟耍杂技似的,向古堡穿梭。
还奇了怪了,有些哨位,连罗兴都能看到,甚至几乎是擦肩而过,偏偏许天带着他就闯过去了。
第七十四章 谈什么都行
只是临时的据点,倒也没有东洋人居所的特点,还是保持着俄罗斯风格。
房间很大,床居于中间,四边不靠。
微弱的光亮能看到床上是两个人形的轮廓。
罗兴用手比划着长短…~这很正常,忍者的特性,对于身材的要求算严苛,过于高大威猛的身材,不适用于忍者。
床上两个人形轮廓的对比,确实有点笑人。
大洋马睡相实在不敢恭维,一条腿搭过去几乎把另外的人形轮廓覆盖了。
还好,光线很暗,看不太清,也不至于让两个小年轻失神……许天不算年轻,老妖怪了,可是经过跟尹三红和妮可的接触,许天感觉自己年轻了,萌动挺多。
许天先到了大床跟前,伸手捏了大洋马的脖颈,把被蹬开一边的被子帮大洋马盖上。
罗兴跟许天瞪眼…~还没看够呢,怎么就盖上了。
突然,原本还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另一人,以极快的速度从枕头下拖出一把利刃,快到让罗兴几乎没反应,刀尖已经劈到了眼前。
而此时,那人光溜溜的跃起。
罗兴铁板桥躲过一刀。
将罗兴劈开之后,从床上跃起的那人,空中转身,连人带刀,打着转刺向许天。
许天没动,眼睛瞥向已经脱险的罗兴,见罗兴起身直立,看不出有受伤的迹象。
室内太暗了,又是一眨眼的功夫,速度太快,许天不确定罗兴是否躲过那突如其来的攻击。
许天需要确认。
床很大,很宽,凌空飞跃的那人,攻击到许天眼前却很快,几乎跟罗兴起身没有时间间隔。
这时候,许天动了。
一个侧身,许天避开力量极大的直刺。
却见攻击的那人一个重坠,身体骤然停顿,脚轻踩下,本应该再次跃起,那人的身体却滑溜下去。
手持利刃,以相当诡异的角度再次刺向许天。
罗兴已经起身了,好像不怎么着急,反倒很悠闲的坐在床沿上。
也就在此时,许天手里闪现出匕首,就那么轻轻一划……“当啷”一声。
利刃被切断了。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利刃被切断的事实。
也就是这一愣,许天微微前倾身体,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那人的手腕,顺势逮住了往地上落下的刀把。
“你们是华人?”
“六角家的凌空三叠被你玩成凌空三截了,截断的截。”
“许天君?”
“你很聪明。怎样?谈谈吧?”
“相信你们也不喜欢我这样的状态跟你们聊天吧?太失礼了,还请允许我能穿好衣服。”
人很冷静,即便状况很恶劣,自己本身光着身子,对方还手持凶器,依旧很冷静。
许天把断了的倭刀丢给罗兴,还吭气。
罗兴端详着已经断掉的所谓武士刀,嘴里啧啧个不停:“也不怎么样呀?不是说很牛逼吗?”
也不知道他是说人还是刀。
“哦,我对蚯蚓不感兴趣,小时候玩的腻歪了,你还是穿衣服吧,好歹有个人样。”
许天瞥一眼,还真如罗兴所说,很蚯蚓,真心不感兴趣。
从状况看,还算平和,局势也应该控制住了。
两人都对穿衣服不感兴趣,很随意的打量着房间。
还是很暗,依旧看不太清楚。
那人摸索着穿衣服,好像衣服丢的很凌乱,那人转悠着找寻衣服。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深夜里相当突兀。
紧接着,刚刚穿好衣服的那人,双手双枪:“许天君,欢迎你的造访,只不过我不喜欢你打扰我的休息……”
枪口抬起,分别瞄准了许天和罗兴,很得意,从语气中都能感觉到心中的那份得意。
逼仄的房间里,两支手枪,几乎可以算是无敌了,哪怕在能见度很低的情况下。
确实应该得意。
只是…~在得意的话音刚落下,却发现自己本该瞄准的人,突然没影了。
“藏不住的!我的人马上就会包围这间房,你们跑不掉!”
“许天君,一直就想请你来,希望咱们能好好谈谈……”
“啊……”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包括这一声啊。
许天此时就站在那人的背后,匕首插在那人手腕处。罗兴手里的断刃轻轻的递过来,绕着他的脖颈:“小鬼子,挺狡猾呀!真当爷爷就那么相信你?”
虽然许天和罗兴装着不在意对方穿衣服的动作,许天的听声辩位却一直专注着。
从他捡衣服,穿衣服,到故意碰到床头的按钮。
在那人碰到床头按钮的当时,许天和罗兴就已经动了。
那人抬枪,所谓瞄准,也就是瞄准了某个位置,在他弯腰之前确定的位置。
当警铃响起,得意的说话时,许天和罗兴已经贴身了。
许天接住即将要落地的手枪,罗兴的断刃贴着脖颈,再将另外一支枪握住:“听话,把枪放开,别玩这个,很危险的,特别是我的手会颤抖。”
“六角君,发生了什么?”
已经有人冲到房门口了,并没有直接撞开房门,而是在门口喊。
“你不吭声会怎样?”
许天贴着那人的耳朵,枪口对着太阳穴,说的很轻很轻。
房门被撞开了。
在房门被撞开的同时,许天手里又丢出一枚硬币,硬币打在房间的电灯开关上,瞬间让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刚刚闯进门的人,不由自主的,很自然的反应,闭眼,或者捂着眼。
也就在此时,许天开枪了……
已经不再是前去了,变成了硬刚,就不再留手。
“留一个…~”
罗兴刚喊出话,冲进门的人,都已经被许天爆头了,没有例外,都是爆头。
真的很感激那群亚美利加人,让自己熟悉了所有的枪械,一点都不生疏。
“好歹让我也爆一个头呀,我还没准备好,就都打死了,没的玩了!”
罗兴还絮叨着。
只是这眨眼发生的事,让六角衡二彻底崩溃了,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尽管自己被挟持,他也觉得存在反扑的机会,或者对峙,相互谈条件的机会。
听说九鼎十二金人很在意规矩,很遵守诺言,他才在第一回合失利后,放低了姿态,想着扳回一局。
谁曾想……
“不要脸的做派还真的传承下来了,还有什么伎俩,一并使出来吧。”
刚打了五发子弹的枪管很烫,许天就那样又把枪口顶在对方的鬓角。
“嘶……烫……”
对方想躲开枪口,罗兴的枪都没开过,只能把断刃尖直接抵住另外一侧的鬓角:“嗨,再叫几个进来,让小爷也练练枪法。”
“好好谈,一定好好谈,枪口很烫……”
“我以六角家的荣耀发誓,一定好好谈!”
“你六角家有个屁的荣耀!”
“你不能侮辱我们六角家族…~啊……”
六角衡二想扭头怒怼罗兴,忘记了断刃尖顶着鬓角,就这么一扭,断刃尖划顺着鬓角划到眼角,生疼。
“小心点,怎么这样不小心。谈就谈吧,干嘛自残?”
枪口已经凉了点,许天拖着六角衡二,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门口……”
随着许天的话,罗兴直接抬手一枪:“砰……哎呀,打飞了!”
确实打飞了,没人应和着喊一声,这是没打中人。
“我们有四十人,即便你俩是神枪手,两支手枪也不够用,你们逃不掉的!我可以让他们不攻击。”
“哦,你倒是让他们攻击呀!”
罗兴也学许天把枪口顶着六角衡二的鬓角:“靠,这个枪口不烫。”
很有点遗憾的味道。
这时候,许天手里的匕首在六角衡二的眼前晃了晃,突然往下滑,猛得就扎进六角衡二的大腿上。
“啊……谈,谈,谈什么都行!都停止攻击,停止攻击!”
罗兴惊讶的看着许天……真会玩,老是差一步,学都学不来。
第七十五章 金匠丁的丁春峰
六角衡二终于不再拽牛叉了,嘴里嘶嘶,嘴脸抽抽。
左手被匕首插穿了,大腿被匕首插透了,鬓角被断刃划破了,很疼。
六角衡二强忍着。
“疼就要喊出来,不喊以为你不怎么疼。要不我再试试?”
罗兴又换上断刃,在六角衡二眼前晃了晃……
“不……疼,真的很疼。”
许天这时候却把床单拽出来,将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大洋马用被子裹住丢地上,将床单撕成条,给六角衡二包了伤口。
“说说吧。”
“从那说起?”
“你知道的所有。”
许天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让对方说。
许天也清楚,不可能从东洋人口中获得正确的信息,就像在火车上的六角三木一样。
不小看东洋武士的那股劲,他们妥协,只是为获得机会而不是完全屈服于折磨。
能训练成忍者,所经受的苦痛很残忍,绝不会被这点伤痛吓破胆。
这就是在火车上干掉六角三木后,许天决定走一趟伯力的原因。
“我家祖从肯特山回去了,时而清醒,时而癫狂,他留下了笔记。”
“我家祖是我家在伊贺流派的唯一高忍,家祖犯病,我家在伊贺流派中失势,家祖的笔记就没有让外人知晓。”
“家祖病故,即便是家里人也不知道家祖的笔记所在。父辈还在艰难的维持家族在伊贺流派中的地位。”
“我们兄弟二人无意中发现了家祖笔记,记录了当年在肯特山一战中,一名许姓武者脱身了,被其他中原武者掩护脱身了。”
“在北方老毛子官方混乱后,我们就一直意图渗透到伯力,虽然几次都被打退,但我们的人潜伏下来了。”
“听说在伯力有许姓的内家拳高手,我兄弟二人便赶到了伯力……事情就是这样。”
简单的几句话,好像完全说明了他们来伯力的目的以及原因,听不出有什么不合适来。
罗兴看着许天,好像是接受了六角衡二的解说。
“九鼎十二金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许天问了。
“狗日的,又扯谎!”
罗兴终于有理由也玩一下了,手里的断刃直接插进了六角衡二的另外一条腿:“咦……没你插的深呀!”
六角衡二居然没喊叫……这才符合一个忍者的做法。
许天和罗兴并没有在意六角衡二的前后反应区别,只是看着他。
“你们果然是九鼎十二金的传人!哈哈哈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知道?做梦去吧!”
六角衡二突然张狂,罗兴疑惑了。
很是开心的看着六角衡二。
许天看了看罗兴兴致勃勃的样:“交给你了。”
罗兴直接将手枪丢给许天:“瞧好了。”
“啊……”
六角衡二终于没忍住,在罗兴的断刃插进手掌背后的骨缝间后,凄厉的嚎叫着。
也就在此时,许天手中的枪响了。
窗口、门口,分别射出去,直到听到“咔咔”声,没子弹了。
这时候房间里是亮堂堂的,房间里的设施一览无余。
罗兴的断刃再一次抵住了六角衡二的鬓角:“我喜欢你的强硬,别让我失望。”
同时,罗兴一脚挑起茶几,让茶几遮住了他和六角衡二,让许天不需要顾忌这边,可以放手施为。
“别妄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六角衡二咬牙切齿的嚎叫,仿佛不是说给许天和罗兴,而是告诉外面的人:“子弹打完了!我的人马上就会冲进来,若你们不想死的很惨,我劝你们现在放下抵抗。”
“我们只对九鼎十二金人的宝藏感兴趣,对你们的人命不感兴趣。只要你们俩配合,我确保你们荣华富贵,不管在东洋还是这里,就是回你们的祖国也行!”
真的挺硬,只是有点看不清状况。
果然,在六角衡二这一阵嚎叫后,外面的人开始拼命的往里冲。
也就是在六角衡二这一阵嚎叫时,许天见罗兴做好了防御,自己就离开了沙发的位置,几乎是飘着,以极快的速度,从窗台到门边。
在六角衡二嚎叫结束,许天手里提溜着七八支手枪,再一次回到了沙发上,很随意的坐下。
“噗呲……”罗兴忍不住笑了,笑六角衡二惊讶的看着许天手里的那么多枪。
“许天,好歹给这六角兄弟留点面子呗,你看看人家这小脸气的。”
整个过程都是同时的,也就是一瞬间,也就是六角衡二把这些话刚说完。
这时候,窗口和门口再一次有人现身,许天手里的枪再一次爆射……
一串串的枪火在六角衡二眼前闪现,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停歇,许天换枪的动作他都看不清,只看到枪火没停。
一个个死命往屋子里冲的人,真正的成了死命。
这时候,六角衡二才想起祖父笔记最后一句话:没有必胜的把握,千万不要招惹九鼎十二金人,除非整个忍者流派整体行动。
六角衡二才后悔自己托大了,被所谓的九鼎十二金人宝藏迷惑了。
他们的战力,就是高忍也不可挡其锋芒。
“我谈,咱们谈!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完了让你们安全离开!快停手!”
两次冲锋,想冲进来的人都没来得及开枪,就已经被爆头了,枪枪爆头,没有例外。
几乎是在自己的露头的瞬间,这许天的枪就响了,毫无例外的爆头。
六角衡二真的怕了,太凶残了。
不管是整个古堡里的战力,还是想从窗台或者房门冲进来的人,所有的动静都在许天的耳朵里,几乎掌握着所有人的行为,许天怎么可能给他们开枪的机会?
整个想攻击和冲锋的人,他们的站位许天都能做到心中有数,怎么可能给他们冲进来的机会?
随着六角衡二再一次嚎叫,外面想冲进来的人终于消停了,也是因为看到了根本没有冲进来的机会,只有送死的份。
消停了,在被许天杀掉一半战力之后,终于消停了。
许天看都没看六角衡二,整理着枪械,将打空的枪支丢一边,详细的查验剩下那些枪支的弹药。
甚至起身,再把丢在窗台下和门口的枪支捡回来:“我俩能脱身不?”
“许天,六角君还是很配合的,不仅仅让人送枪,还送命……嘻嘻。”罗兴又把断刃在六角衡二眼前晃了晃:“是吧?六角君!”
说完,断刃猛地下划,又扎中了手背后的骨缝。
六角衡二咬着牙,硬是没发出声来。
“挺能抗呀!”
罗兴拔出断刃,带着血,还带着切断的筋脉,再一次晃动着断刃…~
“是丁春峰,是丁春峰告诉我们的!”
六角衡二说出这个名字,罗兴疑惑的看着许天,不确定这丁春峰是怎么回事。
听到六角衡二喊出丁春峰,许天的动作明显一滞,那停顿不止罗兴看见了,就是六角衡二也看见了。
许天丢下继续摆弄的枪械,抬头看着六角衡二:“继续。”
“丁春峰在东洋留学,与我六角家的旁系发生争端,失手杀死了我家旁系子弟,被家族抓了。这事是我和三木插手的。”
“他为了保命说是能炼制刀唐刀,这把刀就是他炼制的。”
“我让家族女人与他欢好,想留他在我家,给他办了东洋的身份,改名六角春峰。”
“是他告诉我,可能存在九鼎十二金人的二十一个人组织,传承久远,有宝藏流传至今,领头人姓许。”
“就是因此,家族让所有在外的子弟留意许姓高手……”
六角衡二在说这些话时,没有一丝的惶恐,反倒是一脸的奸笑,带着幸灾乐祸。
许天手起刀落,青铜匕首在六角衡二脖颈后插了进去,那头颅就歪歪的耷拉了。
人还活着,有思维,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颈部的神经被切断了,除了脑袋,全身所有的脏器都失去了功能,不呼吸了,心跳慢慢的停止。
“丁春峰是金匠丁?”
罗兴也很沉重。
“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