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投资人会议
直到太阳快要偏西，在方木的催促下慕娉婷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赶回琼东县城已经是晚上六点，见到蒋小松，当听到华兴也要投资3000万，鼎诚还要追加1000万时，非常高兴。
资金暂时不愁了！
几人当天晚上就赶回椰城，约定第二天一大早九点，借用鼎诚实业的办公室召开几个投资人会议。
早上方木八点半就到了办公室，还带着田霞，让她帮马国庆收拾办公室，将四张桌子拼起来作为临时会议桌，倒茶添水、务会议。
慕娉婷是第一个来的，和昨天那一身随意打扮不同，今天穿着灰色OL制服，昨天的一头秀发也盘成发髻，恢复了平日干练和冷漠。
和方木只是微微打个招呼，就坐到会议桌边拿起昨晚蒋小松给的一堆资料认真看起来，完全没有昨天的疯劲。
吴倩作为投资人之一也参加，她一见到方木就叽叽喳喳说起来：“方木，我听我哥说你们去博鳌，那里风景非常美是不是？”
“嗯，那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就是交通不太方便。”
“我哥说你们去坐手扶拖拉机去的，我还没坐过拖拉机呢，下次你陪我再去一趟好不好嘛....”吴倩说着撒娇般摇起方木的胳膊。
坐在他们对面的慕娉婷面无表情，翻着资料，似乎根本没看到这一幕。
方木只好说等空了再去，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几分钟后蒋小松匆匆赶到，最后来的吴坤，还打着哈欠昨晚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一夜。
四位投资人到齐，会议就正式开始，蒋小松作为项目发起人先是介绍这个项目，其实这些情况大家都已经清楚包括那些资料里都有，所以没必要再说。
“慕总、方总、吴总，吴小姐。”蒋小松说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资金问题。”
原来蒋小松的思奥公司一共够得博鳌土地一共是1381亩，均价为5万一亩，共需要投资6905万元，他自己的公司自己筹得4000万元，原本只需要2905万资金就够。至于后期开发资金，可以将这1381亩地做抵押向银行贷款。
但现在包括鼎诚在内的三家公司共投资8000万元，超出预计5000万。
“各位老总，公司的股份分配就按照大家所出资比例计算，这个我想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但这多出来的5000万元除了必要的运营经费之外，其余的我建议再可以多购一些土地，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
“随便......”吴坤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说实在，这两千万他已经做好打水漂的准备。
前天到博鳌一游受到方木的巧舌如簧，一冲动扔出2000万回到椰城越想越不对劲。
他粗略计算了下，如果把博鳌水城开发成资料里所说的那样，没有十年功夫，十几个亿的资金根本不可能！
这他妹的纯粹就是无底洞啊。
他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不过吴坤可是个要面子的人，说出去的话咋能收回？
两千万就两千万呗.....
就算仍在万泉河里听水花声！
老子喜欢！
所以今天来开会，他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吴倩名义上投资200万，是这里最少的，虽然她觉得蒋小松的想法不错但是她还是把目光投向坐在她身边的方木。
“方木，你的意见？”
“我反对！剩余的5000万暂时不动，甚至我认为，这一次未必购买1300多亩土地，购买一半即可。”方木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同意方总的意见。”坐在离他们稍远的慕娉婷也开口了，面无表情。
“我也同意！”吴倩赶忙附和。
蒋小松顿时有点尴尬。
这投资人第一次会议就出现分歧，即便按照股份来说，这三个人的股份也超过他和吴坤！
不过蒋小松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方木是这些人中除了他以外投资最积极的，可以说其余几人都是他带动起来，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想到这里，蒋小松脸上露出微笑：“方总，说说你的理由。”
“很简单，琼省的房地产很快就要崩盘，到时候琼东的土地便宜的像大白菜一样，同样的资金我们能购更多的土地，何乐而不为？”
方木的话干脆利落，却让众人愕然。
这是方木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下，说琼省的房地产会崩盘！
“方总，那你说什么时候会崩盘？”蒋小松立刻追问。
慕娉婷和吴倩也看着方木，连刚才坐在椅子上有点打瞌睡的吴坤，这时候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明年。”方木轻轻吐出两个字。
明年？
几人听了面面相觑。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
再过半个月就是明年了！
“方木，你在吓唬人吧？”吴坤首先站起来质问：照你的意思说，再过半个月，琼省的房地产就要完蛋了？！”
他也知道这种击鼓传花的游戏不可能一直玩下去，但绝对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没说是明年年初。”方木很简单回答。
“那你说明年什么时候？年终还是年末？.....哦，我明白了！”吴坤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状。
“哥，你明白什么了？”吴倩问道。
“他现在说明年，到了明年如果没崩盘，他会狡辩说他说的“明年”，真是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啊。”
吴坤竟然挖苦起来。
方木听了微微皱眉。
这个吴坤，这个时候捣什么乱？
他刚想反驳，却听到慕娉婷冷冷说道：“吴总，请你保持安静，这是投资人会议不是你和你那帮狐朋狗友瞎扯，如果你不想参加，可以出去！”
草！
吴坤猛然站起来，狠狠盯着穆娉婷，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不过穆娉婷根本不再理会，而是看着方木：“方总，给出个理由。”
“别的我不说，我只想给大家念一组数据，去年（1991年）椰城市常住人口仅仅30万人，人均住房面积达到38平方米！而燕京、申城人均住房面积数据：燕京为7.4平方米，而申城仅为6.4平方米！”
“另外一组数据：89年，琼省房地产投资仅为32亿元，但90、91两年，投资比例增幅高达143%、123%，房地产投资占整个固定资产投资22%、38%，而今年预计高达66%！”
66%，也就是全省固定资产额绝大部分都投入的房地产！
慕娉婷听着听着，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107 元旦年会
她立刻明白方木话里的意思，号称中国人口最多的两座超级城市燕京和申城，人均住房面积不到八个平米，你椰城不到40万人口的城市，凭什么人均面积达到38平方米？
都卖给谁？
更可怕的后面一组数据，从某种角度上说，房地产已经绑架了琼省的经济！
“方木，你从哪里弄来这些吓唬人的数据？”吴坤有些不信。
“你可以去有关部门查，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方木淡淡说道。
会场上出现短暂的沉默。
“方木，我听我们银行内部人说，今年从各种渠道流入到琼省房地产市场的资金额不低于200个亿。”
吴倩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一下子又震惊了大家。
这么多资金流入琼省房地产，对内地来说绝对产生虹吸效应，国家焉能不管？
“方总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蒋总，我建议我们暂时尽可能减少拿地面积，等待琼省房地产降温！”慕娉婷说话干脆利落，语气显得不容置疑。
蒋小松沉默了下：“我同意，支持方总和慕总的意见。”
经过大家商议，综合考量，鉴于和当地政府要保持良好的关系，这一次拿地面积不能低于当初规划的二分之一。
最后还一致同意，成立新的公司——博鳌投资控股有限公专门负责博鳌建设，在座的都是董事。其中蒋晓松任新公司的董事长兼任总经理，负责日常工作。
华兴信托将派专门的高级财务人员入驻新公司任副经理兼任财务总监，而金龙公司则派人出任公司副总经理。
方木被选为副董事长。
“喂，我提前声明，我这个副董事长只是挂名啊......不参与具体运营。”方木笑道。
明年马上就要离开琼省，自己这一辈子不可能就拴在一个项目上，偶尔过问把握大的方向还是可以，但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偷懒。
特别是慕娉婷，还瞪了他一眼。
“吴小姐，你呢，是否愿意在公司担任具体职务？”蒋小松问吴倩。
“我就不用了啊，我还要上班呢。”吴倩甜甜一笑。
其实当初投资博鳌水城只是看方木要投资跟着好玩，现在方木说是挂名，那自己干嘛要去？
自己已经有一份很轻松的工作，何必要身兼两职这么累呢。
会议结束后，蒋小松就准备返回琼东，公司的总部也是设在琼东县城，招兵买马都要由他负责，还要和当地政府领导谈判，忙的不可开交。
慕娉婷说要赶回鹏城，马上就走。
“慕总，中午一起吃个饭？”方木招呼道。
“不用，谢谢你。”慕娉婷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匆匆离开，或许走的有点急，下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方木，她这是怎么了？”吴倩看着穆娉婷急匆匆的样子，低声问道。
“估计回鹏城处理他们华兴在琼省投资的事。”方木淡淡说道。
像华兴这样的信托公司，在琼省的投资绝对不止是鼎诚一家，这么多项目，这么巨量资金抽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作为总经理的慕娉婷必须要尽快作出规划，同时还得说服那些股东！
果然，慕娉婷下楼上了奔驰车，立刻通知已经车上等候的曹丽：“立即给杨铭打电话，下午召开公司高层会议，还有，给我订一张明天飞往燕京的机票！”
蒋小松和吴坤都已经离开，但吴倩去没走，还帮马国庆、田霞他们收拾办公室。
“你不去上班？”方木问道。
“我今天请了一天假，一会到你哪里去玩。”吴倩笑道。
好吧.....
我那里成了你的第二个家了。
“你这周周末有啥事不？”吴倩突然又问道。
“没啥事，咋了？跟你去游泳？水有点冷吧？”
“不是游泳，你陪我去逛博鳌！你刚才说过的哦......我可还没坐过手扶拖拉机呢。”
又去博鳌？
方木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这泥煤的，一周要去三次博鳌！
我估计那个划船的大爷都认识我了！
1992年就这么匆匆忙忙过去，1993年到了。
今天是元旦节，张建军提议咱们公司搞个年会，据听说外国大公司喜欢搞这个，咱们公司人少就不搞什么节目，干脆去晚上吃一顿再去唱歌歌什么的。
反正明年元旦就不在这里了。
方木同意，说道：“把魏旭亮也叫上，他现在还在办公室值班。等吃完饭再让他回校。”
“行，那我们干脆也让周姐参加，她也算咱们公司的编外人员嘛。”张建军笑道。
方木没意见，周姐这人不错，最起码做的饭好吃。
结果到了下午，吴倩打电话问方木元旦节怎么过，他如实说了安排，姑娘就嚷嚷着也要参加。
好吧......
也不是什么正式年会，一起开心就好。
地点就定在望海楼，既然大家都要吃饭喝酒，于是不开车，坐了两个三轮摩托车赶过去。
方木他们从芙蓉街出发赶到望海楼时候，马国庆和魏旭亮已到，包间和菜品都已经选好。
吴倩来的最迟，说是有点事耽误，大家入席，这里面除了魏旭亮大家不常见有点生疏之外，其余的大家都熟悉，说说笑笑吃吃喝喝，都很热闹。
“喂.....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有话要说。”吃到半晌，张建军突然端起酒杯站起来大声说道。
大伙顿时安静起来，看着他。
“各位，我和方木从秦省来椰城也整整一年时间，这一年来我们来，亏大家的努力和帮助，才有了今天！所以，我敬大家一杯！”
“来，来，干杯！”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连平时从不沾酒的周秀琴也被要求举起杯子。
“今年元旦一聚，明年的今天或许大家都天各一方，所以，我们要珍惜我们的缘分！所以，今晚大家要喝个够，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其实，大家心里已经明白明白，这个临时凑合起来的公司，没准哪天都要散伙。
他们甥舅俩守着那两块地升值，一旦差不多了就卖掉拍屁股走人。
可惜的是，再也遇不到这么慷慨大方的老板了。
但，刚才兴高采烈的吴倩，脸色却突然变了变。
108 无言的结局
吃完饭大家就去唱歌，歌厅就在一楼很方便，众人要了一个包间，又是啤酒果盘。
张建军非要拉着周秀琴合唱前几年流行的“西北风”《信天游》，寡妇推辞好几次执拗不过张建军，最后只好拿着话筒唱起来。
果然是出自秦北，声音高亢明亮，立刻赢得满堂彩，可惜张建军非要跟着合唱，他那公鸭子嗓音立刻降低了演唱水准。
吴倩紧紧依偎在方木身边，还给方木剥着荔枝。
“方木，你那天说明年琼省房地产会崩盘，你肯定会在在崩盘前将两块地抛掉.....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吴倩说着，把剥好的荔枝塞到方木嘴里。
方木的酒量一般，刚才喝了不少头有点晕乎，听姑娘这么问就答道：“还没想好......不过琼省肯定不能呆了。”
“不是博鳌还有项目吗？你也不管？”
“我说过，对于博鳌我只是战略投资，我相信蒋小松一定会干的很好。”
吴倩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咱们唱首歌吧。”吴倩拉起方木的手。
“什么歌？”
“《无言的结局》”
“哦.....这歌我会唱。”
吴倩从点歌台调出这首歌，投影屏幕上出现了泳装美女。
过门演奏完，吴倩看着方木，突然说道：“方木，你唱女声歌词，我唱男声歌词。”
“啊？好吧！”
方木头有点晕乎，反正歌词他已经忘的差不多，只记得旋律他看着屏幕上的歌词唱起来：
曾经是对你说过，这是个无言的结局
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
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
我将会离开你脸上不会有泪滴......
包间里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OK！
方木很潇洒做了请的姿势。
吴倩微微一笑，拿起话筒看着方木，跟着唱起来：
但我要如何如何能停止再次想你
我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埋藏一切回忆
啊让我再看看你让我再说爱你
别将你背影离去.......
（男）分手时候说分手请不要说难忘记
就让那回忆淡淡地随风去
（女）也许我会忘记也许会更想你
也许已没有也许
......
.....
两人你一段我一段，唱的很热闹。
“哎......悲剧啊。”坐在一边的马国庆听了两人的对唱，摇头晃脑来了一句。
“咋了？马哥？”
崔永浩问道。
他对唱歌不太感兴趣，这种软绵绵的情歌还不如军营中歌曲好听，也不如他们桂省的山歌。
今天不开车，放开肚皮喝。
“你没听出来，两人好像在分手道别。”马国庆压低声音回答道。
“嗯？”崔永浩马上明白过来。
“其实，我觉得方木和吴倩挺般配的，而且我听说吴倩的家庭背景很深厚，如果娶了吴倩，对方木的事业很有帮助。”
没想到马国庆摇摇头，“永浩，你错了，那是你不了解方木这个人。”
“哦？”
“一般人都认为，做某某高官的乘龙快婿，可以迅速提升你的社会地位，利用妻子家的资源有利于的事业发展。”马国庆喝了一口啤酒慢悠悠说道。
“难道不是吗？你看我们村支书的闺女，那么丑都有人娶。”崔永浩笑道。
“没错，好多人都是这么做的，可如果你真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这就是一把双刃剑，你将永远活着妻子家庭的阴影中，他无时无刻影响这你的行为和决策，当你的事业发展到到一定层次，这种影响有可能就是一种枷锁。”
“如果你想冲破这个枷锁，只有一条路可走：离婚，另觅新欢。”
“再说方木，就这两块地，按照现在的价格出售，他已经获得上亿的利润，这说明他已经完成原始积累。”
至于他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你说他还需要依附谁？我敢说他如果和吴倩结婚，将来反倒是事业的累赘，还有吴坤那个二世祖，搞不好那天就要暴雷。”
听着马国庆侃侃而谈，崔永浩挠挠头：“这么复杂？”“
不复杂.......这是人性，我在官场上看多了.....乘龙快婿不是那么好做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你说方木会找什么样的姑娘？”崔洪浩突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说不上来，其实田霞那姑娘挺不错。”马国庆看了一眼一个人坐在一边显得有点孤独的田霞，低声说道：“可惜做过小姐.....哎。”
两人正闲聊着，又听到掌声原来是方木和吴倩唱完了，马国庆赶紧停止聊天使劲拍起巴掌来。
方木当然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两个干将正在八卦自己，他刚坐下就看到吴倩端起一杯啤酒：“方木，我们喝一杯。”
“吴倩，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也喝的不少了。”方木皱眉道。
“方木......”吴倩依偎过来，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气吹如兰：“今天是元旦，新的一年第一天，就让我们放纵一下好不好.......好不好嘛......”
就这样，一杯接一杯，一首歌接一首歌唱，最后喝醉的吴倩如小猫般依偎在方木身边，竟然睡着了。
“喂.....醒醒，醒醒，吴倩，歌唱完了，我送你回家。”方木轻轻推着倒在他怀里的姑娘。
“回家....我不要.....我爸看我醉成这样，会打我的。”吴倩闭着眼睛，嘴里喃喃道。
你爸会打你？
方木搞不清吴倩说的是真是假。
“那我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把你接走。”方木又说道。
“我哥那暴脾气，看你把我灌成这样估计是对我要图谋不轨不和你打架才怪呢。”吴倩咯咯笑道。
“我去你那里。”
你到我那里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了？！
方木没办法，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抱着吴倩，最后只好抱着她和众人打的回到芙蓉街的小院子里。
“田霞，今晚就让吴倩和你睡，你照顾她下。”方木抱着吴倩进了田霞的房间，将姑娘轻轻放在她床上。
“你放心吧，老板。”田霞赶忙说道。
方木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吴倩，脸红扑扑的很可爱，然后才转身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屋子，方木简单洗漱了下，脱掉衣裤躺在被窝里很快进入梦乡。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一个温软的身体抱着自己，赶紧打开床头灯一看竟然五是吴倩，正深情得看着他。
109 既然我们都感到快乐，干嘛还想这么多？
“你没喝醉？！你怎么进来的？”方木失声问道。
“你忘记了，我有你房门钥匙。”吴倩回答了一句，嘴唇轻轻伏在他的耳朵边：“别忘了，女人自带三分酒量，我虽然没有田霞喝酒厉害，但这点酒......”
说着红唇向方木的嘴唇吻去，手也笨拙向下摸去。
方木正血气方刚，哪里能忍受住挑拨？立刻依一个翻身将吴倩压在身下。
房间里很快掀起狂风暴雨。
平日方木都是七点准时起床，但今天起床明显晚很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头乌黑的秀发正散落在被子上，姑娘还是酣睡，长长的睫毛上下还有一点泪痕。
一夜荒唐。
看着身边还在睡着姑娘，方木深深叹了口气。
“谈什么气？方木？”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倩醒了看着方木。
“吴倩......”方木心里总感到有些愧疚刚要说什么，却被吴倩制止住。
“方木！”
“嗯？”
“昨晚你感到快乐吗？”
“快乐。”
“我也感到快乐，既然我们都感到快乐，干嘛还想这么多？”
两人起床后，今天是元旦节，方木牵着姑娘的手，开着车到人民公园逛了一大圈，中午到椰城第一百货商场买了好多东西，晚上又去牌楼街吃烧烤，还去看了一场电影周星驰主演的《逃学威龙2》，直到晚上十点方木才送姑娘到大同路的家属楼。
“明天我要上班了，下班后我来找你。”吴倩说道。
元旦后的这段时间，吴倩每天下班后都腻在方木的房间里，经常彻夜未归，享受着欢愉。
1993年春节来的比较早，元月22日就是大年除夕，随着春节临近，在椰城许多闯海的人纷纷北上回家过年，没有了工地上的喧嚣，椰城显得比平常安静了许多。
和城市的冷清相比，椰城的房地产热度却没有丝毫减弱，无论是放假还是土地价格，一路高歌猛进。
房价从91年的1400元每平米，猛然增到5000元每平米，而地价更是以令人咂舌的速度增长，到了年底平均地价已经达到290万每亩，而白沙门一带的地价更是高的可怕，高达380万每亩！
今天是除夕节，晚上方木、张建军、田霞和周秀琴母女一块吃了年夜饭，几个人就开始在堂屋里看春晚，电视是张建军给出钱买的。
崔永浩前几天回家过年了，说回家看望自己的爹娘，看能把把家里房子重新修下。
方木和张建军没有回汉湖，火车票难买，再说明年就要回去，没必要现在回一趟，只是每月底雷打不动给家里寄五百块钱回去，偶尔也写封信报平安。
电视上演着冯巩牛群的相声《拍卖》，几个人逗得哈哈大笑，但方木却感觉没啥意思，就出了堂屋一个人坐在小院里的凳子上，点了一支烟看着漫天烟花。
房间里的大哥大响了，方木回去拿起电话。
不用想，肯定是吴倩打来的。
果然，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吴倩欢快的声音：“方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方木，本来晚上我想找你一块吃去放鞭炮看烟花，可我爸妈说大年三十团圆非要全家一块看电视，连我哥哥也不准乱跑，我用我哥哥的大哥大偷偷给你打电话呢。”
“没关系，以后有时间，除夕夜全家一块看电视是件很幸福的事，你看我，父母和我相隔几千里呢。”方木温柔安慰道。
“方木，如果明天春节你回家，我和你一块去你家好不好？”姑娘突然突然说道。
方木的心一颤，说：“好。”
“骗你呢，你们秦省那么远，听说冬天很冷，我才住不习惯呢。”姑娘在电话里咯咯笑道。
汉湖冬天确实比较冷，说南方吧不如江南暖和，说北方吧又不供应暖气，结果到了冬天屋里屋外一样冷。
但方木何尝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于是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买空调，我现在有钱了。”
“好啦，明年再说吧......方木，你还记的去年的现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吗？”
方木听了脸上露出微笑：“怎么不记得，我跑黑车在码头上拉的你，还多问了收了五块钱。”
“是呀......好拿出假文凭说自己的大学生骗我！”
“呵呵......要不你怎么会坐我的黑车？”
“哼......你太坏了！”
.....
.....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半个小时，大哥大的电量已经耗尽，吴倩那边才恋恋不舍挂掉电话。
方木摇摇头，又取出新电池换上。
除夕夜是相互问候的时候，这个年代流行电话或者BP机发短信拜年，但方木的朋友不多，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更少，刘雪、冯伦还有宋志东都通过CALL机留言祝福新年，马国庆不知道从那找的电话，发来新年问候。
慕娉婷也在BP机上发来的问候，很很简短四个字：“新年快乐”。
估计她回燕京了吧？
方木想着，一一回了过去。
不过，方木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杨丹打来的！
“方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方木回了一句，心里嘀咕。
这女人大年三十给不太熟的男人打电话，也不担心老公吃醋？
或者是她独守空房？
电话里，杨丹一口标准的燕京话，笑着说：“方木，你说的真准，股市现在猛涨，慕娉婷后悔死了，当初没听你的话加仓。”
是吗？
方木微微一笑。
深市股指在11月中旬触底反弹，已经快速收复实地，两个月时间股指涨了一倍！
许多在11月初割肉离场的人纷纷后悔，又开始跑步入场，听说深市交易大厅又开始热闹起来。
只是，怎么没听慕娉婷说？
“方木，什么时候抛？”杨丹又在电话中问道。
“过完年再看看......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到时候我CALL你。”方木想了想说道。
“好啊....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还有如果来鹏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呀，帮我赚了钱，我要好好请你！”
“好吧.....”方木只好答应了。
和杨丹通话比较短，只聊了几分钟，方木挂掉电话出了房间，看见张建军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110 再回鹏城
“小舅，怎么不去看电视？”方木招呼道。
“春晚也没啥意思，就出来走走，坐......”张建军说着，两人就一起坐在小院凳子上。
张建军递给方木一支烟，两人就抽了起来。
“方木，咱们两年没有回去过春节了。”张建军突然冒出一句。
“是啊......怎么，你想家了？”
“你别说，是有点，椰城虽好，但不是家啊。”张建军深深叹了口气。
“没关系，明年咱们肯定会离开。”方木笑道。
“那回去你准备做什么？”
“嗯？”
“你说咱们来琼省这一趟，每人至少赚好几千万，几辈子的钱都赚够了，将来干啥？难道一天混吃混喝直到死？”张建军谈起道。
“小舅，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你曾经说过，如果你有钱了等咱有了钱，喝豆浆吃油条，妈的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你有这样的外甥埋汰舅舅的吗？”张建军瞪了方木一眼。
方木笑了起来：“开玩笑，人这一辈子追求很多，也不单单是钱吧？”
“我这个人呐没多少追求，方木你想法倒挺多，到时候舅舅无聊了，就跟着你混。”
“好。”
春节很快过去，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大量的“闯海人”如候鸟般返回，数不清的工地上传来打桩声，轰鸣声。
整个椰城又恢复了生机，地价继续保持上涨势头，白沙门一带已经涨到400万一亩。
今天是阳历2月14日，也就是所谓的西方情人节，在这个年头已经进入国内，特别是一些大城市，过情人节慢慢成为一种时尚。
方木就陪着吴倩过了一个浪漫的情人节，玫瑰、巧克力、烛光晚餐，当然还有床上缠绵。
“吴倩，我明天准备去一趟鹏城。”方木抱着姑娘温软的身体说道。
“你又去鹏城？是不是股票？”吴倩问道。
她突然想起去年方木过生日的时候就去鹏城就为这事，自从方木买了股票以后，股市就开始大涨，现在又是牛气冲天。
“对，该卖了。”方木笑道。
三个月牛市差不多快要完结，虽然他并没记住这轮牛市具体那天结束，但不要紧，也没这个必要。
“嗯......那你快去快回啊，我每天都想见到你。”姑娘幽幽说道。
如果.....他那天要卖白沙门那两块地的时候，或许我们的缘分就要结束了吧？
吴倩这样想着，但没说出口。
第二天一大早，方木给张建军打了个招呼，就开着桑塔纳离开椰城，渡海之后直奔鹏城。
一切都是轻车熟路，下午五点多赶到鹏城之后，还是住进了香蜜湖度假村，收拾好下去吃完饭，没事干想给慕娉婷打个电话，但一想还是算了。
对方是个大忙人，而且现在也没事情可谈。
但另一个人的电话还得要打，就是那个少妇杨丹，过年的时候对方亲自打电话除了祝福新年外，还专门叮嘱如果卖股票的时候一定要给她说。
也算是朋友吧。
方木想了想拿起大哥大，不过他没有直接拨对方的大哥大号码，而是拿出通讯簿找到杨丹的呼机号，发了一条短信意思是现在可以卖股票了，别迟疑赶紧出手。
对方真听自己的话？
方木不敢确信。
毕竟现在股市火爆，光万科和深发展两支股票比前三个月已经上涨了2.5倍！
但这不管他的事，尽心即可。
度假村里也没啥意思，方木就出来到街道上转转。
华灯初上，鹏城显得分外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方木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墙角里蜷缩着一个乞丐，怪可怜的，就从
顺手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元钱的票子，轻轻放在前面的碗里。
其实，对方未必就是一名乞丐。
这年头，某种意义上乞丐也是一行职业。
他只是图个心安而已。
“先生，进来来洗个头吧？包你满意”旁边一家发廊门口，坐着三个浓妆艳抹的洗头妹，其中一个冲着方木喊道。
或许是看到刚才方木施舍乞丐的那一幕。
方木笑了笑，没有搭理。
没啥稀奇的。
这年代各式发廊按摩店的标配。
这些怀着淘金梦从全国各地来到鹏城打工者，但是没有什么手艺、文凭，只能在理发店做洗头妹。
方木不喜欢，当然也算不上讨厌，人家的一份谋生职业而已。
方木逛了一大圈准备回度假村，突然大哥大响了，方木从提着的公文包里拿出大哥大接了过来。
“你好，哪位？”
“方木，我是杨丹呀，我接到你的传呼了，你来鹏城了？”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方木“嗯”了一声。
“哎呀，来鹏城了也不早给我说？我早说过要请你的。”话筒里杨丹的声音变得热情起来。
方木婉拒。
“呵呵，不用这么麻烦，我明天卖完股票就准备回去。”
“那怎么行？你帮我赚了十几万，我不感谢你怎么行？你现在在哪？我开车过来找你。”
“我还是住在度假村。”
“好，你等着，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拜拜.....”对方说完挂掉电话。
方木摇摇头。
这个杨丹，太热情。
方木回到度假村没到半个小时，就接到杨丹打来的电话，说车已经到了度假村酒店的楼下，让他下来。
方木穿上休闲西装下了楼，就看到酒店门外停着一辆白色丰田雅阁。
卧槽！
这车比小舅开的皇冠车还要贵！
车行报价35万！
又是一位富婆啊。
方木心里想着，见到驾驶室的留着大波浪披肩发的杨丹冲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上车，他也没多说什么，坐在副驾位置上。
丰田车很快驶出度假村，消失在车流里。
“丹姐，你这是要去哪？”方木好奇问道。
“咱们去吃海鲜，怎么样？建设路上新开了一家叫“海上皇海鲜酒家，味道很不错的。”杨丹边开车边说道。
其实方木刚吃过饭不久，肚子并不饿，但盛情难却，只好点头答应。
到了建设路上的海上皇海鲜酒家，两人要了一个小包间，杨丹点几道店里的招牌菜。
姜蓉生焗鲜鲍鱼、秘制黑椒焗蟹、飘香东星斑.....竟然要了一瓶法国进口的白兰地！
“丹姐，这可是高度酒。”方木提醒道。
“别担心，我是燕京大院长大的，能喝点酒。”杨丹笑着，给方木倒了一杯，又举起自己的酒杯说道：“来，为我们今日再相逢，干一杯！”
111 政策市
两人碰了一杯，就边吃边聊，当然话题离不开股票。
“方木，你这次要全抛？”杨丹问道。
“嗯。”方木点点头：“这次抛了后就要歇息一段时间，最好今年别再碰。”
方木对杨丹说的是实话。
下一个牛市，要到94年下半年。
“好，我听你的！”
“丹姐，你就这么相信我啊？小心错过发财机会。”方木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我怎么能不信你？才三个月时间就让我赚了十多万，姐姐我开心死了！”
方木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夹了块鲍鱼放在嘴里。
“哎.....慕娉婷当初没听你的话，现在愁死了。”杨丹突然又来了一句。
“她怎么了？”方木放下筷子关心问道。
“上次，就是在度假村，你不是说建议加仓吗？她不信，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们华兴信托聘请的两位外国证券分析师，据说是从美国华尔街挖来的，通过一堆数学模型分析说此轮下跌还处于C浪快速下跌期，还没到底，建议减仓！结果踏空！现在又听说要叫加仓.....”
“你说一个老外哪懂咱们中国的股市？搞一套数据分析就能算清楚？国内股市是什么市？政策市！你那西方那套分析理论炒股不亏死你才怪，慕娉婷去国外留学几年本事学到不少，但也太迷信这些东西了！”
“丹姐，还是你看的清楚！”方木由衷称赞。
“哈.....方木你别夸我了，如果说起股市金融理论，我100个杨丹也比不上慕娉婷。”杨丹笑道。
“可是她亏了，你赚了。”方木笑道。
“哎呦.....方木，你会真会说话，这可是你的功劳哦，来，我们再干一杯！”
几本下去，杨丹脸泛桃花，眼波流转。
卧槽！
这女人竟然长着一双勾人的狐媚眼！
方木突然感到自己有些蠢蠢欲动，顿时暗生警惕。
有些女人天生媚骨，一举一动都能调动男人的荷尔蒙，但别以为人家是在对你放电，只不过自然流露而已。
如果你真不知好歹，那可就会造成大错。
眼前这个少妇是不是这样的人？
但不管是不是，都不是自己现在所能招惹的。
两人聊着方木不动声色转换了话题：“丹姐，现在去香江的护照好不好办？听说只能加入旅游社跟团游，或者有一封来自香江亲属的邀请函？”
“怎么，你准备要去香江？”杨丹问道。
“也不是现在，我只是随便问问，香江那么好的地方当然想去看看，不过我不想跟团过去，不自由。”方木回答道。
“你说的对，如果私人去香江只能是刚才你说的那两个途径，但是嘛......既然你说道这事，如果你那天真想去香江独自玩，姐姐帮你办好！”
“好，那我就先谢谢你！”方木赶紧举起酒杯。
这顿饭吃到晚上十点才结束，从酒馆出来，方木看着杨丹泛红的脸蛋，有些漂浮的步伐，很是担心。
“丹姐，你喝这么多，能开车吗？”
“没事.......我清醒着呢。”杨丹咯咯一笑，穿着高跟鞋一个踉跄，方木赶紧把她扶住。
“丹姐，还是我来开吧，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自己打车回度假村。”方木说道。
“那，好吧.....我家住在深南大道的东方花园。”
方木搀扶着杨丹坐在副驾位置上，又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再开车直奔深南大道。
东风花园是鹏城最早的一批别墅区，住在这里非富即贵，很好找，方木按照杨丹指点的，进了小区停靠在靠右的一栋别墅前。
方木特意看了看窗户，灯全部黑着。
“方木，上去坐坐？”杨丹招呼道。
“不了，太晚了，丹姐你早点休息。”方木婉拒。
杨丹也没多说什么，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就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丹姐，你的车钥匙。”方木急忙说道。
“你自己开回去吧，省得打的，明天你给我送到银行就行.....再见！”杨丹说着进了大门。
既然如此方木也不客气，开着丰田调转车头直奔度假村，回去洗了个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换上睡衣，方木躺在床上舒舒服服打开电视，突然突然大哥大又响了，方木顺手接了过来：“哪位？”
“方木，我是慕娉婷，你是不是现在在鹏城？”话筒里传来慕娉婷的声音，不过没有平时的冷静显得有些急促。
杨丹这女人说的？
方木心里想着说了声“是！”
“你住在度假村？我有点事要来找你，你住哪个房间？”
“婷姐，现在已经快十二点，太晚了吧？有啥事明天再说。”
方木婉拒。
刚陪一个女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还要再陪一个女人聊天？
我可不是三陪。
可慕娉婷却不答应：“不行，今晚我必须见到你！我现在就过来！”
卧槽！
方木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婷姐，还是我来找你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那好，你来我公司，我还没下班。”
工作狂啊......
方木说让她稍等，马上赶到。
华兴信托也在深南大道上，到也不算远，方木穿好衣服下了楼，开着自己的桑塔纳出了度假村，看到街边有个小商店还开着门，想了想就过去买了方便面、榨菜和饼干之类，这才赶往华兴公司。
驱车赶到公司驻地，方木抬头看了看大楼，窗户一片漆黑只有三楼慕娉婷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大楼门厅开着，还站着一个保安，看样子是慕娉婷提前吩咐，方木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提着塑料袋上了三楼敲开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果然只有慕娉婷一人。穿着一身黑色OL装，神色有点憔悴。
“怎么只有你一个加班？你的秘书曹丽呢？”方木问道。
“她的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我让她回去了，再说她也帮不上忙。”慕娉婷回答了句，立刻又说道：“方木说说你对股市的判断。”
方木知道深更半夜慕娉婷非要让自己去她办公室估计就是这事，他笑着说道：“急啥？现在股市还没开盘，你吃过饭没？我给你买了些吃的。”
“哎呀.....你别说我肚子真有点饿了。”慕娉婷说道。
“先休息下，我给你泡碗面，这里还有饼干，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方木说了句。
“嗯......”慕娉婷坐在沙发上，慢慢嚼着饼干，看着方木忙碌。
112 直觉！
没过几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放在慕娉婷前面的茶几上。
“趁热吃吧。”方木说道。
等慕娉婷吃完泡面，方木才问道：“你是不是从杨丹那里知道我来鹏城？”
慕娉婷点点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杨丹都告诉你了吧？”
“可是，为什么，理由？”慕娉婷反问道。
方木向沙发背靠了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自觉。”
又是自觉？！
炒地皮凭自觉，炒股也是自觉？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多自觉？！
作为金融分析师出身的慕娉婷，看惯了各种模型数据，严密的逻辑分析，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直觉”！
看到慕娉婷脸色变得难看，方木一摊手：“真的，直觉！你说我一个中专生毕业，又没学多少高深的经济知识，更不会什么金融分析，家庭出身普通不会没有什么渠道获得内部信息，不靠直觉靠什么？”
好像有这么一点道理。
人家靠直觉就是赚了！
这次相信他的自觉？
可是.....
慕娉婷秀眉微皱，手支撑着脸颊，深深的叹口气。
看来这个总经理也不好当，方木心里有点同情，于是又问道。
“婷姐，你能方便说现在公司的投资情况吗？”
听了方木这话，慕娉婷犹豫了下才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不过请你保密，华兴信托在沪深两市共投资大约12个亿，现在浮亏3.6个亿。”
卧槽！
亏这么多？！
方木瞪大眼睛。
如果我是董事长，早就把你的这个总经理开了！
“这还是最近股市高涨，前几个月亏的更多，最多是亏损5.3个亿。”
“仓位呢？”
“八成。”
“那你现在的操作？”方木冷静问道。
“继续买入。”慕娉婷回答了句觉得有必要解释，于是继续说道：“按照公司首席证券分析师的建议，现在A股处于主升3浪，已经MACD柱线与股价底背离，＋零轴，金叉+放量”买入信号，所以建议立即买入。”
“你们的证券分析师听说是两个老外是吧？”方木突然来了句。
“你听杨丹说的？对，华尔街的高级证券分析师。”
“我建议你立即解聘然后他们卷铺盖滚蛋！”方木面无表情来了一句。
“什么？”
“你知道所谓的波浪理论最大缺陷是什么吗？”方木又反问了句，不等慕娉婷回答继续说道：
“只他是一套主观分析工具毫无客观准则。市场运行却是受情绪影响而并非机械运行，特别是中国股市！”
“想想去年沪市的5.21事件，再想想深市的8.10事件，这些能有所谓的波浪理论解释吗？波浪理论套用在变化万千的股市会十分危险出错机会大于一切。”
慕娉婷沉默了。
“其实，杨丹的一句话评价你我觉得说的很对。”
“什么话？”
“她说，你去国外留学几年本事学到不少，但也太迷信这些东西。”方木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
慕娉婷气的胸脯一起一伏，清华学子、哈佛高材生、年纪不到30就掌托国内著名信托公司，更不用说她的低调却有显赫的家庭背景，这些荣耀和光环加持，这两年谁敢轻易这样当面这么对她说话？！
方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又不是你的下属只是合伙人，只是个朋友，没必要看你脸色，你能把我咋滴？
说实在，告诉你这些，还是看着咱们合作愉快，华兴公司愿意给我贷款3000万投资博鳌水城的面子上。
当然，慕娉婷这个女人给自己的印象也不错。
“婷姐，没事了吧？那我先回去了。”方木说完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就听到慕娉婷喊了声“站住！”
方木转过身看着对方。
“说你的建议！”慕娉婷似乎恢复到平日的冷静。
“立即清仓！或者至少将仓位降至到三成以下！”
说完方木大踏步走了出去。
出了大厦，方木下意识朝三楼看了一眼，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印在窗户的玻璃上。
慕娉婷正看着他。
方木笑了笑，钻进汽车车扬长而去。
虽然昨晚睡得迟，但第二天早上方木依旧准时起床，像平时一样在房间里做俯卧撑、仰卧起坐，锻炼完又洗漱后穿好衣服就到二楼的餐厅喝早茶。
反正股市九点半才开始交易，时间还多。
嗯......
度假村的早茶就是不错。
就在方木悠闲享用早茶的时候，华兴信托三楼会议室气氛却显得有点紧张，刚一上班，总经理慕娉婷就召开公司高层会议。
秘书曹丽坐在一边她作为会议的记录人。
她突然发现，由于连续加班慕娉婷的依旧显得憔悴，但今天情绪到很好，虽然依旧是一副冰冷的模样，但脸色已经没有偶尔出现的焦虑和彷徨，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决断。
别人或许没注意到，但她作为慕娉婷的秘书，很快注意到这一点。
昨晚发生了什么？
“现在开会！”
慕娉婷坐在首位，扫视了一眼下属，说话语气和平时一样干脆：“我现在宣布咱们公司A股投资近期策略：从今天开始，立刻开始减仓，将仓位降低至30%，然后等待进场时机。”
什么？
减仓？！
会议室里顿时炸锅了，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最后还是副总杨铭站了起来：“慕总，昨天不是已经商量好要加仓吗？今天怎么突然要减仓？？”
“因为昨晚我经过仔细思考，改变策略。”
“Wy?”一个金发碧眼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问道，他就是华兴公司首席证券分析师乔治。
“Intuition（直觉）”
慕娉婷的这句话又引起轰动，只见乔治两手一摊，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坐下去。
“慕总，请你认冷静点！这是关系到公司数亿元的投资，不是儿戏！”杨铭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很冷静。”慕娉婷面无表情看着杨铭：“作为总经理，我有最后的决断权，散会！”说完拿起资料，转身离开会议室，留下大伙面面相觑。
“杨总？怎么办？”问话的是证券部主任刘明宇。
“就按慕总的做！”
“可是，如果这样做错了怎么办？就失去扭亏为盈的机会！”刘明宇有些着急。
“怕什么？天塌了有高哥顶着，你一个证券部主任但什么心？”杨铭冷笑一声，也转身离去。
113 遇到刘雪
慕娉婷那边气氛紧张，方木却悠闲无比，慢悠悠吃完早茶，收拾完行李，看看已经快十点，然后开着杨丹的丰田车直奔证券交易所。
等停好车下来一看，好家伙，原来冷冷清清的交易所现在股民进进出出，等他到证券大厅里面更是人山人海，热闹的就像过年一样。
坏了......
方木突然想到一件事，现在交易还得通过柜台里的工作人员，现在早就排着长长队伍。
早知道上次来租一个大户室好了。
方木暗暗后悔。
他是否琢磨着给上次那个招呼他的刘经理打个电话看还没有空的大户室，刚准备拿出名片就听到有人招呼。
“方老板，好久不见。”
方木抬头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瘦瘦的中年男人，正是上次来见到的钱品开，于是笑着说道：“是啊，钱老板，一直忙着小生意今天抽空来看看.....人很多啊。”
“最近股市火爆，人自然多。”钱品开解释了句，又关心问道：“方老板，你准备来交易？”
方木点点头。
“走，去我的大户室。”钱品开热情邀请。
方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上了二楼。
大户室已经坐着一个像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经过钱品开解释才知道是他的助手，也就是所谓的操盘手。
等两人坐下，钱品开递给方木一支烟，笑着问道：“方老板，现在有人说深市这次升高能突破4000大关，你认为呢？”
“或许吧？”方木语气模棱两可：“不过股市千变万化，谁能说的清楚？”
“哦，忘记了，你说你是秉承价值投资，只看企业基本面不看股指。”钱品开恍然大悟。
价值投资？
好像上次搪塞这家伙是这么说的？
方木只好点点头。
两人又闲聊了句，方木就要借钱品开大户室的电脑用，那个年轻人赶紧让开位置。
方木于是坐到电脑前操作起来。
别人买卖股票算是隐私，钱品开自然不好伸出头去看对方怎么操作，不过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了句：“方老板，你是准备加仓？还是另外选股？”
“我.....准备卖掉。”
“卖？方老板，股市现在这么火爆你竟然要卖掉？！”站在年轻人惊叫了声。
“是啊，方老板，你以前不是说要价值投资吗？现在不仅股市火爆，鹏城的房地产发展迅猛，万科以及深发展都交出一份靓丽的年报，你为什么要卖？”钱品开也显得很惊讶。
“哎.....钱老板，你不知道，我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急需资金，要不我怎么舍得卖？没办法啊......”方木边敲着键盘，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钱品开楞了楞，也不知道这个方木说的到底真还是假？
总觉得和别人不太一样，股市冷清的时候他闯入，当大伙兴高采烈认为股市还是继续高歌猛进的时候，他却要卖掉！
方木将自己所有股票跟现价略低全部挂出，现在是牛市交易活跃，巨大的买盘很快将他的股票吞掉。
看看收益，不错不错。八十万零五千元的本金，现在持仓收益是2406145元，差不多涨了三倍。
只是这年头的印花税和佣金实在有些坑爹，花税是0.6％，佣金是0.3％而且都是双向征收！
这样算算，三万多没了。
方木很快将这些资金提出转到资金账户，然后推出登录向钱品开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开。
“方老板，有时间多来股市逛逛，咱们也聊聊。”钱品开依旧热情。
“一定，一定。”方木说着，又和那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大户室。
方木一离开，那个年轻人就迫不及待说起来“老板，这个方老板你怎么认识的？我看根本就不懂股票，纯粹是瞎闹，这个时候卖股，后悔死他！”
钱品开却没说话，点上一支烟，一副入若有所思的样子。
再说方木离开钱品开的大户室，就向楼下走去却在楼道处迎面碰上两个熟人。
华兴公司副总经理杨铭还有自己的同学穿着一身深蓝色OL装的刘雪！
“方木，你也炒股？！”刘雪首先招呼，又惊又喜。
“随便看看....”方木回答了句，又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杨铭，伸出右手：“杨总，你好。”
“好！”
杨铭很敷衍的握了我手，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向楼上走去。
方木洒然一笑，问停下来的刘雪：“你们公司来交易股票？”
“嗯。”刘雪小声告诉方木事情原委。
原来刘雪被调到证券部，今天早上突然接到通知，公司准备大规模抛售股票，这件事由杨铭亲自负责，她作为一名工作人员自然要跟过来。
呵？
看来慕娉婷听进去自己的建议了？
不过方木不动声色，只是笑着说老同学好久不见，这马上就要闭市中午饭我请。
“好啊.....方木，你现在可是大款了，我可要吃大户！”刘雪很俏皮的说道。
方木笑了笑，你先去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现在要去办点事。
“好的，再见！”
像华兴信托自然有在证券所自然有自己的大户室，刘雪来到靠边上一间，敲门进去，里面已经有人，办公桌上的电脑不是一台而是两台，两个操盘手正在忙碌，那个老外杰克看着屏幕上的各种数据，嘀咕着什么。
刘雪当然不会去操盘，叫她过来说白了就是打杂的，打打水、跑跑腿什么的，她很自觉拿起暖水瓶准备出去打水，却被坐在沙发上的杨铭叫住。
“刘雪，你那个同学方木，他炒股没有？”
“杨总，我刚才问他了，他说只是随便看看。”刘雪赶紧回答。
杨铭哦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又说道。
“刘雪，你方便时候问问方木，问他炒股没有？最近是否买卖股票？”
“好的，中午他请我吃饭我到时候问清楚。”刘雪赶忙回答。
“还有，你问她来鹏城见到慕总没？”
“嗯。”
“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
.....
再说方木出了交易所，开着车直奔银行他要把车钥匙交给杨丹。
今天银行的人也多，方木进去看见杨丹正在柜台里忙碌，就过去打了个招呼。
杨丹冲他笑了笑，示意在银行门外等候。
几分钟后，杨丹从银行的侧门出来，方木把车钥匙交给了她。
“你昨晚没事吧？”方木关心问道。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能有什么事？”杨丹冲方木妩媚一笑，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鹏城？”
“一会就走。”
“这么着急？”
“鹏城还有事。”
“那.....中午一块吃个饭？”
“不用了谢谢，我约了我的一个同学。”
“你同学？女同学？”
方木没有否认。
“那好吧.....祝你开心，下次来鹏城要提前说哦，争取多呆两天，姐姐带你去玩，再见......”
杨丹说朝方木招招手，转身就向银行里走去。
下次？
我就不知道我啥时候再来鹏城。
方木悠悠想着。
114 别让人当枪使
方木离开银行，大哥大很快就响了，是刘雪打来的电话说现在已经闭市，问他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交易大厅东边的银行。”方木回答道。
没过几分钟就看到刘雪匆匆走来，方木笑着说问道“想去那里吃大餐？我请你。”
“逗你玩呢，随便找个餐馆吧，一会开市我还要去上班。”
方木听了也没勉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干净点的餐馆，两人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碗米饭吃起来。
“方木，你真的在炒股吗？”刘雪问道。
方木点点头。
“那你......今天是买还是卖呀？”
“主要是卖股票。”
“全部卖了？”
“对”
“你这次来鹏城见到我们的慕总没？”刘雪又问道。
嗯？
方木抬起头看着刘雪。
“刘雪，是不是有人让你问我这些？”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的啦。”刘雪掩饰着，不过目光中却透露一丝慌乱。
这怎么会瞒过方木的眼睛？
他放下筷子，脸色真诚：“刘雪，咱们可是同窗四年的老同学，你可别对我隐瞒什么。”
“那.....好吧，是我们的杨总让我问你的。”刘雪最后坦白了，不过又补充了句：“不过我想他也没什么恶意，炒股不犯法吧？”
“是没啥恶意，不过你也别给他说实话，就说我只是来看看，没买也没卖，知道吗？”
既然没恶意，那为啥不说实话呢？
刘雪心里不解，不过方木这么叮嘱她就点点头。
突然想到什么，女孩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工作累？”方木关心问道。
“工作累只是一方面，人际关系好复杂啊....”姑娘一只手撑着腮帮，脸上露出愁容：“还是上学时候好，无忧无虑的，哪有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方木笑了。
“可人不能一辈子呆在学校吧？总要走出校园面对社会......多看少说多做，遇事多动脑，别让人当枪使就行。”
“还有，你们这个杨总不太地道，你平时要防着他，他的话你要多长个心眼。”
“嗯.....我知道啦！”
“喂，方木，你炒股赚了不少吧？”刘雪突然又问道，赶紧又补充一句：“这次不是杨总问，是我问的，能说吗？”
“是赚了些，怎么了？”
“我也想炒股......你能不能教教我？”
“你不是在你们公司证券投资部工作吗？难道没有高人？还用我教？”方木失笑道。
“嘿......如果跟着他们炒股，亏死了。”刘雪撇撇嘴。
方木想起昨晚慕娉婷的话，笑了笑：“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进场的时候告诉你，不过恐怕今年没机会。”
“行，我也不急。”
两人继续聊着突然刘雪说了句：“哎呀，差点忘了一件事，前段时间我遇到孙军了！”
“孙军，就是咱们的班长？”
“是啊。”
方木想起来了。
班上三十多个同学大部分都是秦省人，只有几个外省学生，可班长却是来自粤省花城的孙军。
孙军不仅学习好，性格开朗，而且很有组织才能，毕业分配回到老家进了市政府部门，在机关混的也是风生水起，最后三十出头竟然到了处长位置，简直可是说是前途无量。
可他作出一个惊人决定：竟然辞职下海！
可是商海不同宦海，在官场混的好未必就是经商的料，最后听说做生意亏了，最后就和同学失去联系，最后听说跑到非洲混了，具体做啥也不清楚。
方木和他不是一个宿舍，关系也一般，这些还是听同学说的。
“孙军来鹏城出差？”方木问道。
“嗯，他和他们处长一起来的，我们吃了一顿饭，对了，他还问到你的情况呢。”
“你给他说了？”
“是呀，我说你现在当老板发大财了，嘻嘻。”
这个刘雪......
不过也没什么。
“孙军还说，今年下半年他准备在安西搞个毕业两周年同学聚会，大家回母校看看......方木，你去不去？”刘雪又问道。
两周年聚会？
方木回忆着，重生前好像也有这个聚会，自己当时还在厂里上班，接到邀请专门请假去了一趟安西。这次聚会参加的人还挺多，毕业时间不长大家再次见面还都很开心。
后来毕业五年又搞了次聚会，此时方木考研失败已经辞职去了南方，所以也没参加，后面的毕业十年、二十年聚会他都以各种借口没去。
说白了，混的比较背，不好意思参加。
这一次？
“到时候看情况吧，看有没有时间。”方木说道。
“嗯，我也给孙军这么说的，你现在在椰城恐怕到时候没时间回去。”刘雪说道。
两人吃完饭又聊了会，看看时间差不多，刘雪要去证券交易所，方木准备回度假村取车子，两人告辞离开。
方木打的回到度假村，开着自己的桑塔纳出了鹏城市向西直奔琼省，终于在晚上九点多赶回椰城。
刚拐进芙蓉街还没进小院，大哥大又响了，这次是慕娉婷打来的。
“方木，你回去了？”
“对，我现在马上到家。”
电话那头，慕娉婷沉默了下才说道：我按照你说的，今天已经开始清仓。”
“我今天在证券大厅碰到刘雪和你们的杨总，刘雪给我说了。”
“哦......”
方木顿了下才说道：“杨总托刘雪问我炒股情况，还问我去鹏城见没见到你。”
“他让刘雪问你这些干嘛？！”慕娉婷的语气有些讶然。
“你说呢？”
“这个杨铭！”慕娉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你让刘雪说了？”
“怎么可能？”
“其实.....说了也无所谓。他杨铭在我手里翻不出什么水花！”
“呵呵.....你们两个老总斗，下面的人估计不好受，方便的时候照顾照顾刘雪。”
“怎么？怜香惜玉？”
“她好歹是我的同学，上次是你让她来打探我，这次又是杨铭.....你们两个老总斗法可别把我同学夹在中间啊，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
“瞧你说的.....行，我知道啦。”
“好，没事我就挂了？”
“方木？”
“嗯？”
“卖掉那两块地，你准备做什么？”慕娉婷突然问道。
“做什么？还没想好，没准我回去会当个土财主，一天遛遛狗玩鸟，逍遥自在。”
“是不是看到漂亮姑娘，上去再调戏一番说句：“小妞，给大爷唱歌小曲？”
“呵呵，知我者，慕娉婷也。”
“好啦，少和我贫嘴，你不是那种人，你还会回来的，这里才是你的舞台，再见！”
慕娉婷说完挂掉电话。
回来？
回哪？
方木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女人......
115最后的疯狂
方木回到小院，简单洗漱了下，就把张建军和田霞叫到自己房间说了自己去鹏城卖股情况，当然见到杨丹她们的事情略过没提。
“这次收益还不错，差不多涨了三倍，田霞，我明天给你折子上转一万五，剩下的.....小舅，咱俩平分。
“谢谢老板！”田霞听了很高兴，三个月时间五千元变成一万五，老板简直就是股神！
张建军也挺高兴，就问方木：“这收益比炒地皮还高啊，方木，干脆以后我们就炒股得了。”
“这玩意只能当副业没法当主业。”方木笑道：“还是干点实事好。”
“那现在你准备再干什么？”
“不干什么，守住白沙门两块地，离出手的日子不远了！”
.....
.....
过完年，琼省经济界特别是地产界悄悄流传一个消息，国家准备把房地产作为支柱行业发展，特别是琼省作为经济特区要先行一步，大胆探索。
地产作为支柱行业发展？
听到这个消息的方木此时正在自己房间里闭着眼睛听唱片，还是张建军过来告诉他的。
他听了反倒有点愕然。
好像，国家是在千禧年之后才提出这项政策的吧？
那这消息从何而来？
“小舅，你听谁说的？见到报纸或者红头文件？”
“没有。”张建军摇摇头：“这几天搞房地产老板们都在说这件事，连一些机关干部也私下说，还有，一个朋友悄悄告诉我，据说这消息最初是从黄林嘴里传出的。”
“这家伙从燕京来，背景又深厚，没准真的提前掌握到一些政策信息。”
黄林？
方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方木，我觉得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是好事，这地价又要大幅度上涨了！”张建军大笑道。
“对，别人给抬桥子，咱们坐稳就行了。”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初，这天下午方木正在房间看《人民日报》，这是他获得国家经济政策主要方式之一。
最近这段时间，《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每天必看，还有每天晚上七点钟的《新闻联播》场场不落。
刚对一则新闻感兴趣，就看到张建军兴冲冲走了进来。
“方木，白沙门那片地价又涨了，现在有人报价已经到了每亩500万！”
“每亩500万？上周还是460万一亩吗？”方木笑道。
“嘿，你天天躲在屋里不出去不知道外面的行情，现在椰城的房价、地价涨疯了！一天一个价！房价每天涨200—300元，地价一天是6万到8万不等。”
“还有银行拼命放贷，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上前天打电话向银行借２０００万元，昨天银行员工就来他的办公室，今天就帮他办好贷款手续！”
最后的疯狂啊。
方木心里暗叹一句，说道：“小舅，咱们准备卖地。”
“啊？现在卖？”
“你看，当初我说好的涨三倍，从121万每亩涨到500万了，已经超过预期。”
“可是.....可是有人说会涨到800万，今年房价绝对不会跌。”张建军有些舍不得。
多一天就是好几百万的收入啊。
方木没有多说而是把报纸递给张建军：“小舅，看看这条新闻。”
是4月1日的人民日报！
张建军接过来一看，上面头条是zhu总理在某次会议上的一段讲话。
“这句。”方木指着其中一句说道。
“防止通货膨胀要始于‘青萍之末’”！
“什么意思？”张建军有些闹不明白。
“就是国家准备着手治理通货膨胀了！琼省房地产这么疯狂，首先就要倒霉。”方木解释了句站了起来。
“这件事你要听我的，咱们准备先卖掉71号。”
看到方木神情坚定不像是开玩笑，张建军虽然情感上有些舍不得，但理智告诉他：他得听自己这个外甥的话。
“那明天我就准备挂牌出售，现在我去找老马做准备。”
既然决定，张建军也不拖泥带水：“就说咱们要还贷款说以出售地，怎么样？”
“行，”方木笑道：“咱们也不能跟大好的房地产事业唱反调吧。”
张建军走后，方木先打电话给马国庆说了自己决定，这件事要他多操心，然后又打电话给慕娉婷。
这么大的事当然要通知自己的合伙人。
电话很快接通，话筒里传来慕娉婷有些冰冷的声音。
“请问哪位？”
“我，方木。”
“方木呀......这么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今天突然打电话来，让我猜猜啥事？”对方的声音变得热情许多。“你......是不是要卖白沙门那两块地？！”
“婷姐，聪明。”方木笑了起来
“嗯......我还以为你受到前段时间什么房地产作为国家支柱行业谣言的蛊惑，抱住那两块地不放呢。”
“既然是谣言，怎么会蛊惑我？4月1日的人民日报你看了吗？”方木回答道。
“看了，所以我会猜测你要出售。”
“那两块地价已经翻了三倍，达到预期目标，该出售了。”方木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
“好，就按照你的做，你办事我放心！”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你下属。
本来方木还想问一句华兴信托在琼省别的投资撤没撤，但一想，既然慕娉婷已经很清楚，那肯定就会有所动作，自己没必要打探。
结果就听到慕娉婷说了句：“方木，还是你胆子大，两块地捂到现在，华兴在琼省别的房产、地皮我都已经抛售了。”
“呵？婷姐，你跑的这么快？”
“唉......落袋为安嘛，在股市上亏那么多，如果房地产投资这一块还有闪失，那我这个总经理只有一条路可走——引咎辞职。”
看来，这件事对慕娉婷打击很大。
“好啦.....婷姐，没事的。”方木安慰道：“以后你炒股你听我的，保证你稳赚不赔。”
“呵？股神啊，好啊，姐姐我以后就靠你啦.....”
这话？
似乎有点暧昧？
话筒对面的慕娉婷似乎也觉得不妥，过了下才说道：“好了，不聊了，我还要工作，有事及时联系，再见！”
“再见！”
方木挂掉电话。
.....
.....
这边，张建军动作也很快，在椰城日报上刊登广告：“特大喜讯：为了快速回笼资金，愿出售位于海佃岛白沙门附近一块地皮，地理环境优越，价格面议，欢迎有识之士前来询问。地址：椰城友谊大厦四楼404号鼎诚实业公司，联系电话XXXX......”
广告刚刚登出，就有人找上门来。
第一个来的竟然是万通集团老总冯伦。
116 去买五斤桔子
两人是熟人，冯伦也就不客套，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问道：“方总，你真要卖白沙门的地？”
“这还有假？我的另块地一年期贷款马上到期，得赶紧卖地给银行还账，估计你也清楚，我们公司账上没几个钱。”方木笑着解释。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真需要资金的话，凭你们鼎诚实业的实力，一个电话过去，银行马上就送钱过来，还用卖地？”冯伦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呵？
“方总，你没给我说实话，咱们可是朋友。”冯伦最后说道。
方木自然心里清楚冯伦担心什么。
万通公司虽然没有炒地皮，但是手里有好几个楼盘在炒楼花，现在楼价也是一天一个价，高兴之余肯定也担心像股市一样突然来个暴跌？
只是，历史上冯伦他们是逃过这一劫的，怎么到现在还似乎还无动于衷，跑到我这里来打探情报？
于是他试探问道：“冯总，潘总没有去规划局？”
冯伦被方木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糊涂了：“你让老潘到规划局去干什么？”
哦.....看来还没行动。
提醒他一下，送个人情。
想到这里，方木说道：
“你让他提上五斤桔子两条烟到规划局去一趟，你们什么都明白了。”
看到方木神秘兮兮的样子，冯伦满腹疑惑，不过还是告辞回到自己的公司，准备找潘石阡。
刚进办公室，就听到潘石阡说道：“老冯，你回来的刚好，我准备去一趟市规划局。”
这么巧？
冯伦吃了一惊。
“老潘，你去规划局干嘛？”
“咱们不是准备操海秀路上的锦绣花园那个楼盘吗？王功权（万通六君子之一）今天早上说最起码知道他有没有房产证、土地证之类的吧？免得上当，我觉得也对，所以去看看。”
“你没问那个楼盘的刘老板？”冯伦反问道。
“问了，他说有证件，但又拿不出东西。”
哦.......
“那就要去查查.....对了，空手去不太合适，提点桔子买上两条烟。”冯伦想起方木的话赶忙补充。
潘石阡可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听说要花钱立刻皱眉：“就打听点事，有这个必要吗？”
“以防万一嘛......现在办事哪有不花钱的？”
“那好吧。”
潘石阡刚准备出门，突然又听到背后冯伦说了句：“既然提了东西，就多打听点有关房地产方面的消息。”
“好，我明白。”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冯伦刚准备离开办公室，就看到潘石阡一头闯了进来，脸色很难看。
“老潘，咋了？那个楼盘手续不全？”冯伦反问道。
“楼盘是小事，出大事了！”
“啥大事？
“老冯，看看这份东西！”说着潘石阡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冯伦。
“这是？”
“我从规划局弄来的，是这两年出售的土地面积数量。”潘石阡气喘吁吁解释道：“你别说，那个五斤桔子两条烟还起了作用，否则人家根本就不给看！”
冯伦顾不得说什么，拿起资料仔细看着，原来是椰城市出售住宅用土地面积！
“我把整个土地面积地皮加了下，然后又除了椰城的人口，你猜猜多少？人均49平方米！咱们燕京才多少？7.4平方米！”潘石阡继续说道。
冯伦听了心一紧，追问了句：“你这数据可靠？”
“绝对可靠！椰城的数据我加了两遍绝对没问题，燕京的数据是我刚才打长途给统计局的大学同学亲口告诉我的！”
“老冯，琼省建省没几年，在椰城这样一个不富裕的地方，街上红绿灯都没几个，人均居住面积这么高，大家还这么卖力炒房炒地皮，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大事！”
潘石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拿起桌子上的被子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看着冯伦。
万通公司的主心骨是他。
冯伦看着这几句数据，眉头紧锁，嘴里却喃喃说道：“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为啥他说要让你买桔子去规划局。”
潘石阡听了很惊讶，忍不住问道。“不是你让我买橘子的吗？”
“不是我，是鼎诚实业的方木.....”冯伦回了一句：“好，不说这个，叫王传功他们赶紧回来，咱们马上开会商量此事，准备撤资！注意，这件事要保密！”
.....
.....
“万通公司也开始卖地卖房？”
方木接到这个消息是三天之后，晚上他刚刚吃完饭，张建军从外面回来兴冲冲到了他的房间告诉这件事。
最近这几天张建军忙的很，早出晚归都是卖地皮的事。
他听到方木反问，立刻回答道：“对！咱们不是在他们公司投资了三百万吗，估计能净赚六百万，是管财务的潘石阡打电话给我说的，还说让我保密。”
呵.....
终于也撤了。
方面不再想这事而是问张建军：“小舅，咱们那块地出售谈妥了吗？”
“我正要告诉你，和福兴实业谈妥了，490万一亩，一共3.790亿，一个月内必须当清所有款项，明天我就去签合同。”
“妈的，他们那个老总难缠的很，一会儿嫌价格偏高，一会又要延期付款，叽叽歪歪的，老子只好找了个公司当托，才搞定。”
“呵呵，小舅辛苦你了，合同一旦签署马上出售第二块地！”方木说道。
“那你意思是准备走人？”
“对，在椰城呆了一年多，咱们该走了。”方木笑道。
“好，我去办！”张建军离开房间。
地皮的出售和谈判事宜，方木都没有具体参与，只是交代了几个要点，整件事由张建军负责马国庆协助。
小舅别的本事不大但那张嘴厉害，社交以及和人谈判是他的强项，要好好培养。
如果以后再合伙搞生意的话，谈判以及公关这一块就由他负责。
方木坐在藤椅上，微微闭着眼睛，心里规划着以后的打算。
突然门又被轻轻推开，一个姑娘站在门口正是吴倩。
姑娘看着房间里的方木，轻声问道：
“方木，你要走了吗？”
117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方木自然明白姑娘话里的涵义。
他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那.....你能不走吗？”
方木摇摇头，反问道：“你能跟我走吗？”
吴倩也摇摇头：“我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房间里陷入沉默。
过了会，吴倩突然展颜一笑：“好了不说这个，今天我来也是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我准备出国了。”
出国？！
和吴倩交往这么长时间，从未听她提过出国，那今天？
“其实，我爸妈一直想送我出国学习，连学校都给我联系好了，我没答应，前天又说起这事我就同意啦。”
哎.....
方木深深叹了口气。
“好啦，方木，你谈什么气呢。”吴倩走到方木跟前，温柔抱住他。
“和我在一起这段时间你快乐吗？”
“快乐。”
“我也很快乐，既然如此我们叹什么气呢。”吴倩贴着方木的脸颊，轻轻吻住他的嘴唇。
一夜狂欢。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床上。
“醒了？”
“嗯，我要去上班。”
“你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去送你。”
“不用，我父母要送我，而且我也害怕我流眼泪。”
吴倩穿好衣服，匆匆离开，方木离开椰城前，再也没见到她。
鼎诚公司的第二块地皮是4月26日卖掉的，每亩515万卖出，这时白沙门一带的平均地价已经涨到530万，最高的一块地靠近琼省大学的，已经涨到580万每亩！
狂欢还在继续。
有人开始退出，但更多的人继续涌进。
望海楼四楼豪华套房。
黄林背着手，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窗户没有关严，风吹窗帘剧烈摇荡。
客厅里电视还响着，正在播放天气预报：“根据中央气象台预报，今年第三号台风海燕，预计今天下午六点在琼省椰城市一带登陆，受到台风影响，预计今天在琼州海峡一带有十级大风.....”
“黑云压城城欲摧啊......”黄林轻轻说了一句。
这时候房间门被敲开，一个男人脚步放轻走了进来，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自己的秘书王文明。
“黄总，电视台预报今天有台风，您还是把窗户关好。”王文明说了句，赶紧过来帮忙关好窗户。
黄林没有搭理，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文明，你还记得高尔基写的那篇《海燕》结尾的几句话吗？”
“黄总，我上学时可不像你品学兼优，我早就忘了。”王文明笑道。
黄林也没理会，大声朗读起来：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啪啪啪.....”王文明赶紧鼓掌：“黄总，还是你厉害，毕业这么多年你还记得。”
黄林微微一笑，又指着外面天空：“你说，现在的椰城像像不像文章中描写的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到时候又有几人能像海燕这样在暴风雨即将来临安然无恙，还能勇敢飞翔？”
“黄总，估计只有您。”王文明一脸献媚的语气。
黄林却摇摇头：“未必，江山代有才人出，椰城不乏藏龙卧虎之辈。”
黄林又感慨了一阵，才问王文明：“咱们的地皮，楼盘处理的怎么了？”
“黄总，我就是给你汇报此事。”王文明立刻说道：“椰城其他地区地皮、楼盘都已经抛售完，现在只剩下白沙门三块地，咱们要价有点高，暂时没没人敢接盘。”
“高吗？那就再高点！”黄林一声冷笑。“放风出去，继续炒，靠近琼省大学那块地直接标价650万每亩！”
王文明听了吓了一大跳：“黄总，这样一来，那块地更卖不出。”
“没关系，只要那块地一涨价，附近的地皮肯定会闻风而涨，咱们其余两块地不久顺利能卖出去了？然后这块地再降价出售！”
“高！黄总您这一招确实高啊。”
王文明赶忙赶忙称赞。
“记住，速度要快！迅速脱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黄总，你是燕京那边......”王文明好奇心大盛，忍不住问道。
“不该知道的少问，对你有好处。”黄林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
卧槽！
又犯了这个公子哥的大忌！
王文明一个激灵，赶紧回答：“黄总，我错了！”
“你走吧。”
黄林背着手，不再理会王文明，而是看着外面的景色。
但王文明并没有离开，而是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黄总，还有件事向你汇报，鼎诚公司也把白沙门那两块地抛售了。”
黄林猛然转过身。
“什么时候？”
“就在上周。”
“这小子，也挺机灵的。”黄林忍不住称赞了句。
“我估计是听姓慕的，他没那个本事。”王文明说道。
黄林却摇摇头。
“据我所知，慕娉婷把华兴信托在琼省的投资已经在元月底前全部撤回，而唯独这两块地，一直由那个方木在操作，双方曾经签署合同，六四分成，运营则由鼎诚公司负责，华兴无权干预。”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么细，因为华兴内部有我的人。”黄林突然冲着王文明一笑。
可落在王文明眼里，不由得心里打了个哆嗦。
尼玛的。
一个男人长着一张漂亮女人脸，还露出这种笑容，实在有些恐怖。
不过嘴上却说：“黄总，这样看来，那个姓慕的绝对不是你对手。”
“哼，那个女人自认为喝了几瓶洋墨水就懂得国内经济，她嫩着呢，股市投资一塌糊涂，投资椰城房地产又畏畏缩缩，不足虑。”
“只是大家都从燕京来，老一辈也多少有些交情，我没必要为区区两块地伤了和气。倒是这个方木，眼光独到，出手狠准是个人才，听说他把那个胡老二直接送进监狱？”
“是的，找到对方贩du证据，胡老二估计要判死刑。”
“方木这一点我很欣赏，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致对方于死地！至于哪个胡老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就死了呗。”黄林若无其事的说了句。
王文明听了心一动，试探道：“黄总你对对方木有意思？”
“是有那么点......这样吧，你给我约个时间我见见他，看他愿意不愿意到我这来.....我保证他发更大的财！”
“黄总，您求贤若渴，有古代孟尝之风，那个方木一定会感动的涕泪交零，我马上去办。”王文明赶紧说道。
118 黄林的邀请
“黄总要请我吃饭？”在芙蓉街小院里，方木看着一脸笑容的王文明，有些惊讶。
“对，我们黄总很欣赏你，所以想和你交个朋友，至于以前那点小事就过去了，我们黄总很大度的。”
草！
你他妹的仗势欺人，想置我我于死地，现在听起来好像是我错了？
方木心里暗骂了句。
不过现在顾不得考虑这个，现在问题是：
这个黄林到底在演哪出戏？
沉思了几秒钟，方木的脸上露出微笑：“好，我到时候来。”
“方木，我也去！”旁边的张建军一听急了。
这不就是鸿门宴嘛。
既然方木要去，自己这个做舅舅怎么能眼看他一个人涉险？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舅甥兵！
可没想到王文明脸一板：“张总，我们黄总只邀请方总一人。”
卧槽！
张建军一听气的脸都快起青了。
他妹的这么看不起人？！
等王文明走后，张建军他们纷纷劝方木不要去，那个黄林心狠手辣，咱们惹不起但躲得起，大不了继续去大杨村，躲上几天等资金到账我们就远走高飞。
“我觉得还是给慕总打电话，慕总很厉害的。”田霞小声建议。
张建军瞪了田霞一眼，反驳道：“我们已经把那两块地卖掉，和那女人就没瓜葛，她还愿意出头？那个黄林也不是好惹的！”
田霞顿时不敢再出声。
“好啦，你们别担心。”方木笑着安慰大家：黄林不是胡老二，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那些下三滥手段终究摆不上台面，我去看看再说。”
“方总，我开车送你过去，在楼下等你，如果有事你就喊我。”崔永浩又说道。
“好。”方木点点头。
众人又嘱咐几句才散开，方木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藤椅上，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事，又拿起放在书桌上的大哥大。
田霞说的对，有必要给慕娉婷打个电话证实些情况。
电话很快拨通，两人简单问候，方木就说明来意。
“什么？黄林请你吃饭？”话筒那边，慕娉婷听了也是一脸惊讶。
“对，他那个秘书刚才到我这里亲口给我说的。”
“我明白了，他想招揽你，让你给他做事......方木，你现在可成香饽饽哦。”慕娉婷在电话里悠悠说道。
其实方木也想到这一层，听慕娉婷这么一说立刻回答：“婷姐，我现在好歹也算个大款了吧？逍遥自在不好？干嘛要给他做事？”
“方木，这你就错了。”慕娉婷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给他做事未必是扮演王文明那样的角色，你照样可以做你的生意，更重要的他会给你一定的政治地位，让你做生意更方便。”
方木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词：红顶商人。
这年头发了财的人，都想弄个什么代表委员当当，很正常。
看到方木这边不说话，慕娉婷在电话里问道：“怎么，心动了？”
“你别说，刚才听你这么一分析我还真有点心动，但想到那张漂亮如女人的脸却长到男人脸上，太别扭，想到答应后要经常看到这张脸我估计饭睡觉都吃不香，所以我准备拒绝。”
方木突然悠悠说道。
“噗嗤....”
电话那边，慕娉婷被这句话逗笑了，赶紧整整脸色：“好了，你心里有主见就好，如果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再见！”
“再见！”
方木挂掉电话，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第二天下午六点，方木坐着崔永浩开的桑塔纳准时来到望海楼，一下车就看到王文明站在门口相迎。
“方总，黄总已经在三楼等候。”
“谢谢。”
方木跟着王文明上了三楼一个包间，就看到整个房间只坐着黄林一个人。
“方总，请坐！”黄林显得文质彬彬。
方木也不客气，含笑点头就坐在黄林下首，诺达的一张桌子就三人。
饭桌上摆满丰盛的酒菜，两人边吃边聊，王文明在一边殷勤倒着酒。
“方总，我听说你那两块地也已经出手，和华兴信托的合作也算结束了吧？”黄林问道。
方木点点头。
没必要否认。
“那你以后有何打算？”
“我先回去看看我父母，我两年没回家。”方木实话实说。
“这一点好，咱们国家有句话叫百善孝为先，老庄在《庄子·天运》这么写着，“以敬孝易，以爱孝难；以爱孝易，以忘亲难。”
方木听了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又开始掉书袋子。
不过也挺佩服，博学多才，这句自己就没听说过。
黄林背诵了几句，又问道：“方总，那看望父母以后呢？”
“就留在父母身边。”
嗯？
黄林眉毛一扬，连坐在下首王文明脸上也露出差异的神色。
“黄总，说个实话这次我赚了好几千万.....你说，全中国能赚好千万的人能有几个？做人不能太贪心，我知足了，真的我知足了！”方木一脸感慨道。
他拿起酒杯主动和黄林、王文明碰了一杯，继续说道：“我们汉湖山清水秀，是个居住的好地方，我打算回去以后到市区买套房，再找个女朋友踏踏实实过日子。”
“你不知道，我父母是三线厂职工，忙碌了大半辈子，现在身体不好又面临下岗，所以我这次回去要好好孝敬，准备把他们接到市区，让他们也过几天舒心日子....”
方木絮絮叨叨说着，特别说起父母，眼睛里还浸着泪花。
“哎......那就可惜方总这一身才华，如果出来干事，一定会为国家社会做更大的贡献！”黄林说道。
“哈.....黄总你太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点罢了，如果真有才华还是黄总你，你才是国家栋梁之材。”
“哪里哪里.....”
这顿饭吃的倒也很愉快，两人最后还交流了一会文学，颇有把酒言欢之感。
最后，方木告辞离开。
等方木走后，黄林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黄总，你说那个方木，真的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王文明问道。
“别人有可能，但他绝对不会。”黄林冷笑了声：“只不过是想堵住我嘴，不让我说而已。”
“这个方木真不知好歹！”王文明骂道。
“如果真如他说的，回老家做个土财主倒也罢了，如果敢再出来，那就祝他好运，千万别犯在我手里！”
黄林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119 既然无缘，我们就相忘于江湖吧。
再说方木坐车回到芙蓉街，张建军田霞以及周秀梅又赶紧围上来，七嘴八舌问情况怎么样。
方木就把吃饭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就这么简单？”张建军一脸诧异。
“能有多复杂？”方木笑了起来：“这是在内地，你以为是香江电影里黑涩会吃饭，动不动就掀桌子动刀子？！”
当然，这件事还得给慕娉婷说下，这女人挺关心自己的。
回到自己房间，方木拨通对方电话说了自己吃饭经过，电话那头的慕娉婷竟然像只小母鸡一样咯咯咯笑个不停。
方木能想象那波涛汹涌.....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笑声，慕娉婷在电话里说道：“方木，你们可真逗，竟然讨论起文学，别人以为你们是文青聚会呢。”
“你也不曾经是文学青年吗？你也来参加？”
“如果和你聊聊还可以，至于黄林？我也不喜欢看到那张比女人脸还漂亮的脸。”
方木没有回答。
过了下，慕娉婷又问道：“方木，你真的想回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如果.....如果能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何尝不可以呢？”方木悠悠回答。
“那好吧，祝你婚姻幸福美满！再见！”
还没等方木说什么，话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时间很快到了六月初，两块地的款项已经全部到账共计6.66045亿，抛去购地款、银行贷款利息，以及要缴纳的各种税费、之外，净赚4.0332亿。按照和华兴信托当初约定的四六分成，鼎诚实业共获得1.61328亿元。
另外投资万通公司连本金带利润共计900万，合计收入将近1.7个亿，不过还有扣除投资博鳌水城的，从华兴信托借款的3000万及利息，最后总计大约1.4个亿。
“方木，发了啊！咱们俩每人7000万！”张建军看着账目的数字，激动不已。
但方木给泼了盆冷水。
“小舅，这是公司的利润，如果想变成咱们个人的，最起码还要交20%个人所得税，如果你提取的多，税更重。”方木笑道。
卧槽！
还忘了个人所得税这一说！
张建军顿时傻眼。
“那你说怎么办？”张建军又问道。
看到钱不能花，着急啊。
“咱们不是炒股赚了些吗？也够花了。这钱还是暂时放在公司账户上，如果想继续做生意这就是本钱，如果不想做，慢慢取出来，争取合理避税少交点。”
方木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建军一想也有道理，炒股方木帮赚了一百二十多万，足够自己挥霍一阵了！
反正钱在公司帐上也跑不掉。
“好，就听你的，咱们准备回家！”
当然离开椰城前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首先结清所雇佣的四个人的工资，包括那个周末来上班的琼大学生魏旭亮，方木个人还给他了两千块。
又退掉公司所出租的办公室，办公桌椅拉到二手市场卖掉。
方木当然不会忘记一些更重要的事，首先找到博鳌投资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的蒋小松，两人进行长谈，对于博鳌的发展方木说了自己的规划，最后说道：
“蒋总，将来琼省的房地产会起巨大波澜，但你一定要坚持住，博鳌水城的确是个好项目！”
“方总，你这一走不来琼省了吗？”蒋小松有点不舍。
是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方木带头投资3000万，又帮自己拉来金龙、华兴两家有分量的公司，这让他心里感激不尽。
更重要的是，他的一些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甚至比自己考虑的更周全更完美！
和这种人合作做生意心情愉快啊。
方木听了他的话笑道：“怎么会不来？这里还有我投资的3000万呢，我只不过不能常驻琼省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
告别钱晓松之后，方木又驱车去友谊大厦见到冯伦他们，也在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个个喜气洋洋。
冯伦更是豪爽，说江湖一别，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他日相见在把酒言欢.....
搞的跟绿林好汉似的。
方木又给自己熟悉的人包括宋志东、慕娉婷、刘雪还有杨丹打电话或者发传呼，告诉自己明天就要离开鹏城。
获得一片祝福，杨丹还特意打电话说如果来鹏城，一定不要忘记看望姐姐。
晚上，方木坐在房间里，看着这熟悉的房间，外面的一草一木，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
还有一个人。
方木看着通讯簿上的传呼号，最后一个是吴倩的号码。
拿起大哥大，想给发个传呼，想了想又放下电话。
既然无缘，我们就相忘于江湖吧。
这时，张建军走了进来。
“小舅，你跟周姐说了？”方木问道。
“我让她跟我走，她不愿意说习惯住这里，所以我给她留了三十万，梅梅的生活费我每月还是给寄，直到她毕业。”张建军声音有点低沉。
方木听了轻轻叹口气。
“你呢？和吴倩？她好一阵子没过来了。”张建军也问道。
方木苦笑了下，说道。
“她准备出国。”
哎......
张建军也叹了口气。
“小舅早点睡吧，明天咱们要赶路。”方木说道。
“好，我已经叫老马明天早上过来，散伙饭咱们就不吃了，伤感。”
第二天早上，张建军、方木早早起床，崔永浩和田霞也收拾好行李，马国庆按照方木的吩咐也来到他们小院。
只是没见到周秀琴，听张建军说一早就出去买菜。
“小舅，叫老马先进来。”方木坐在平常喜欢坐的藤椅上，说道。
很快，马国庆走进房间笑着说道：“方总，张总，你们这一走，我真有点舍不得啊。”
方木笑了笑，没说什么，从放在桌子上的旅行袋里拿出一捆钱：“老马，这十万块是给你的，听说你女儿身体不太好，你一直没给我们说，我们也不好去看，多给买点营养品。”
“谢谢.....谢谢！”
马国庆顿时激动万分。
“好了，你回去照顾你女儿，祝她早日康复，再见。”
“好，方总，张总，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国庆站了起来。
“谢谢，你把永浩叫进来。”
没过两分钟崔永浩走了进来，依旧是平日的沉默。
“永浩，这十万块给你。”方木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捆钱。
“谢谢两位老板！”崔永浩说话干脆利落。
“永浩，你以后准备干嘛，呆在椰城还是准备回老家？”张建军插话道。
“我准备去鹏城，我不是有个战友吗？就是去年咱们去鹏城炒抽签表的，他让我过去，帮我找份工作。”崔永浩回答道。
“好，祝你心想事成！”
崔永浩拿着钱刚准备离开，却又被方木叫住：“永浩，那辆普桑你要不要？我不打算开回去。”
“要，要！”崔永浩顿时喜出望外，能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小车，那可是梦寐以求的。
“不过，我给你说啊，那可是一辆赃车，发动机号改过的。”方木提醒道。
“方总，我早就知道。”崔永浩嘿嘿一笑。
“那行，钥匙拿走！”
最后进来的田霞，看到这个低眉顺眼的姑娘，方木微微叹口气。
121 那个女孩
两人开车继续北上，到达豫省的SMX，又折向西，终于在黄昏时分达秦省的省会安西。
这是一座千年古城，高大城墙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显得庄严肃穆，方木开车着缓缓从长乐门进入进入东大街，沿着街道向西。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满街是川流不息的自行车流，夹着着一辆蓝色无轨电车，两边有好多羊肉泡馍铺子，虽然现在是大热天，里面照样人满为患。
方木开着车慢慢走着，仿佛漫步在旧时光中，在这座古城整整上了四年学，这里承载自己的许多记忆。
对了，还有在安大复习的半年时光。
绕过钟楼继续向西出了安定门，最后又向南拐经过劳动路在一个叫边家村的地方停了下来。
方木下了车对跟着后面车里的张建军说道：“小舅，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酒店过夜。”
“喂.....不对啊，方木。”张建军取掉墨镜，从车窗伸出脑袋“我记得你们学校在南郊吧？住这么远？”
“咱们先去安大看看。”方木笑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真把自己当成安大的学生了？行，随你！”
俩人就在边家村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第二天早上起床在外面的小摊上两吃了擀面皮和肉夹馍，张建军就说进安大逛逛。
方木却不同意：“太早，咱们十点多再去，中午在安大食堂吃饭。”
“为什么在安大的食堂吃饭？安大食堂饭菜很好吃吗？”张建军感到很奇怪。
“感受大学校园生活嘛。”
“嗯，也对，我没上过大学.....是不是大学食堂的饭菜都很好吃？”张建军兴致勃勃问道。
很难吃。
别看安大是一所重点大学，饭菜照样难吃，这是方木曾经在安大呆过半年的感受。
当然，对张建军不能说实话。
方木特意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短袖衬衣，卡其色休闲裤，两人进了校门，迎面是一条林荫大道，两边是粗大的法国梧桐，建筑都是灰蒙蒙的，依旧是自己记忆里的样子。
现在是上课时间，路上学生并不多，方木带着张建军逛了好一大圈，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大批学生从教学区涌了出来，下课时间到了。
学生们说说笑笑，三五成群走着。
“哇......那个女生真漂亮！”张建军低声说道。
方木看了过去，是一个穿着留着马尾辫，穿着白色裙子，其实算不上多漂亮，但比街头那些时尚女子多一份清纯和书卷气。
现在是夏天，女生穿裙子的很多，但更多的是各种男女通用的印着口号的文化衫。
“别理我，烦着呢。”
“跟着感觉走”
“站直了，别趴下”
都是王朔调侃式的语言。
还好，没有那句“我是流氓我怕谁。”
方木坐在护栏杆上，陪着张建军欣赏了一阵美女，这才紧忙催促他去学生食堂。
“喂，方木，这不就是食堂吗？干嘛还走？”张建军指着上面写着第一食堂的几个字的建筑说道。
“我听说第三食堂的饭好吃。”方木随口说道。
的确，他在安大混了半年，几个食堂都吃过，还是三食堂的饭菜可口点。
张建军只好冒着烈日跟着方木来到三食堂，进去一瞅，只见是处都是学生，不过的大家都排着队秩序倒也井然。
方木突然感觉的心跳有点快。
“你等等。”
方木说完，快步走进食堂，向东北角走去。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自己就是坐在靠南倒数第二张饭桌上，遇到那个留着短发穿着格子毛衣的女孩。当他走近瞅了瞅，饭桌边倒是有两个女生，不过不是他寻找的那个。
站在原地，方木又向周围东张西望了会，依然没发现自己要寻找的女孩。
心里微微有点失望。
“方木，干啥呢？是不是在找人？”张建军走了过来。
“没有，咱们吃饭吧，你想吃啥？”方木掩饰道。
学校食堂提供餐具但需要学生饭卡，不过这难不倒方木，他找了个男生很有礼貌说自己的饭卡丢了，给他五元钱能不能帮刷卡，男同学迟疑了下，看方木的样子像个大学生就答应了。
一份米饭、一荤一素两个菜，白菜烧豆腐、芹菜炒肉，价格倒也不算贵，一块五毛钱。
方木和张建军端着餐盘坐到东北角的饭桌上吃起来。
张建军尝了几口顿时皱起眉头低声问道：“方木，这饭这么难吃你还觉得好吃？！”
方木的心思哪在饭菜上？他依旧边吃边东张西望。
可是再一次让他失望。
下午？
他记得是那时候是每天下午五点半左右他准能遇到那个女孩。
吃完饭两人就回酒店歇息，方木说下午自己还要去安大转转，不过这次张建军打死也不去，这么热的天吃那么难吃的饭，简直是活受罪。
到了五点，方木一个人又进了安大直奔三食堂。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阳光照在倒数第二张桌子上，可惜桌子上空无一人。
方木就坐在桌子边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半，食堂里的学生慢慢减少，依旧没见到曾经邂逅的女生。
看来自己他太相信运气这东西。
那个短发女孩估计还没考上大学。
今年是93年，方木邂逅她的是1995年。
方木不再停留，站了起来出了食堂，沿着林荫道向校门方向走去。
就在他刚刚出了食堂门口，两个女生拿着饭盒匆匆从后面拐角转了过来。
“哎呀，快没饭了！”一个留着马尾辫女生惊叫道。
“谁让你非要拉着我看足球赛呢。”说话的是她的同伴，一个留着短发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声音柔柔的。
“夏雅，难道你不认为踢足球的男生都很酷？特别是电子系队那个穿着10号球衣的男生，又帅又酷？”同伴不服气反驳。
“你喜欢就行啦。”
“那你喜欢哪个男生？”
“我？”夏雅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短袖休闲裤的男生在前面的拐角处一闪而过。
个子高高的，留着寸发显得很精神。
“我还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