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只想求个冠带闲住
马文丰清晨一早,便知道了昨夜新张贴的传单上的事情。
他在登州府同知任上已经干了两年多了,在府衙的一众吏员和衙役中自然也是经营下了不少亲信的。这些人大都是本地的,自然也基本都是在登州城里住。
今天一早,一个家住东城的府衙衙役,在见到了墙上贴的、爆出马文丰黑材料的传单后,便立即来禀报了他。
本来就心情很是不好的马文丰,在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更是的凉了大半截:这个躲在暗地对付自己的人,对付自己的阴险手段,当真是一环扣一环啊,令他着实是疲于应付啊。今日这一桩爆料一出,他感到已经无力应对了。
这传单的上爆料的自然是确有其事的,只不过无论是他截留的秋赋税粮,还是收受的苏兴平的银子的数目,都有些夸大。而且无论是截留的秋赋税粮,还是收受的苏兴平的银子,也都不是他一个人独吞的,府衙的一些人也是有份的。
不过这个,现在还重要吗?!
关键是,这两件事情他确实都做过啊。
这时候,去辩解数目不对,也改变不了,他确实克扣秋赋税粮的事情;而去证明并非他一人独吞,最多也就多了几个人下水,对他脱身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若说昨天自己抛妻弃子的事情被实锤了,最多也就是私德有亏、名声坏了,但是只要自己心理素质够强大,再找王藩台运作一下,还是可以调往别的地方,继续做一方府衙高官的。
但是这本来就德行有亏、形象大毁,再爆出克扣秋粮、贪污受贿的丑闻,怕是再也回天乏术啊。
本来就人设已经崩塌,再爆出丑闻,基本就是人人喊打的节奏了。
如果是不是被爆出私德有亏,形象毁了,仅仅是贪墨些秋赋税粮和收受一些苏家贿银,或许还可以运作一下,说不定还能保住官位。
毕竟这克扣秋粮并非他自己一人所得,而是参与秋粮征收的都有份的。这种粮赋稍微截留一些,只要不过分,上边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其实这事儿,在大明各地的府县衙门,其实并不是秘密。大明官员官俸之低,为历朝历代之最,而大明的官员也要过日子,该有的排场也得有啊。但是官俸如此之低,如何能够满足需求?!总要有些灰色收入的,不然日子怎么过。
而收受苏家贿赂这事儿,如今苏兴平都死了,可以算是死无对证了。
也不知道那对头是如何知道此事的,但是马文丰可以确定,那对头应该并未有确凿的证据。当日他跟苏兴平直接面谈的此事,外人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谈话的详细内容。或许那对手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胡乱猜测也说不准。
就算上头要查他,马文丰也可以确定在此事时,他们绝对查不出什么真凭实据。
但是如今之前刚刚爆出抛妻弃子的丑闻,随之又爆出贪墨些秋赋税粮和收受苏家贿赂,这种环环相扣的打击,就难办了。
这次自己怕是很难脱身了啊。
一旦形象毁了,别人什么坏事儿往自己身上按,怕是会有人信啊。
士林也是要名声的,朝廷也是要颜面的,这种情况下,就算王藩台肯帮忙,能够落个冠带闲住的结果就算好的了,说不定就要被革职问罪啊。
马文丰想了到这里,当下让人去喊孙师爷,让他先来自己这里一趟,先不要出发去济南了。
…………
孙师爷来得很快,昨天他得了马文丰的吩咐,去账房领了银子,又敲定了四个得力的家仆做随从之后,便早早休息,准备今天一早便出发。
今天一早孙师爷带着人收拾停当,刚要准备快马加鞭赶路去济南的,,便被自家东翁派来的仆役喊住了。
他以为自家东翁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一下自己,当下忙随着那仆役来到马文丰的书房。
孙师爷来到马文丰书房,见他脸色极其难看,阴沉的似要滴水,状态很是不好。
他不由的很是关切的问道:“东翁,你身体没事吧?”
马文丰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无碍!”
孙师爷道:“这个时候,东翁更要保重身体才是,千万不要无谓的生闷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马文丰道:“这个本官明白。”
孙师爷见状,也不再多说,当下直接问道:“属下正要出发去济南,不知东翁喊属下来有什么事情?是还有什么些什么,要特地嘱咐一下属下吗?”
马文丰有些颓然的道:“唉,这次你去济南活动,就不要跟王藩台提什么把本官平调到别的府的事情了。只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为本官走动一下,能为本官尽量争取个冠带闲住的处分便行了。”
孙师爷听了不由的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马文丰昨天还惦记平调到别处,今天怎么一脸消沉,只想着求个冠带闲住了。
当下他劝道:“东翁何出此言?东翁千万不要如此消沉啊!这两天发生的这事儿,明摆着是有小人陷害,故意败坏你的名声!清者自清,这冤屈哪怕暂时洗刷不了,日后自有昭雪之日。东翁放平心态,对别人的流言蜚语,不听便是。自己多想得开些,权当乌鸦聒噪便是。”
马文丰听了孙师爷的劝慰之语,心下有些感动,知道他是真心劝慰自己。
他不由的苦笑一声,有些动情的道:“老孙啊,咱们两个也相交也不短了,自从我还在布政使司的经历司时,你便是我的幕僚,到如今也十几年了,你何曾见我如此消沉过。不是真到了绝境,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啊。但是,我这一次,只怕是真得要翻船了!我左思右想,发现真得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孙师爷自是知道自己这东翁性子颇为刚毅,往日做事也是颇为果决,像这几日这般心浮气躁的情况,以前还真是从未有过,更别提如此消沉了。
不过,那对头诬陷自家东翁抛妻弃子,确实足够恶心,确实让自家东翁心浮气躁,心情难以平复,但是却并没有让他意志消沉、放弃反抗。
如今以自家东翁现在的如此消沉的样子看,怕是又有了对他打击很严重的事情发生,让自家东翁都觉得无力翻盘了,他才如此消沉的啊。
孙师爷想到此处,不由的急切的问道:“东翁,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会让你如此消沉?”
马文丰苦笑一声,当下将今日传单上揭发的他贪墨秋赋税粮和收受苏家贿赂的事情,跟孙师爷说了一遍。
孙师爷听完了马文丰的叙述,也是一脸颓败之色。
这些传单上揭发的事情,都是确有其事的,作为马文丰的师爷,对此他自然是很清楚的。甚至关于那克扣秋赋税粮的事情,他更是账目的直接经手人,比起自家东翁来,对此知道的还更加清楚一些。
他实在没想到他们的那对头对己方的事情,了解的如此之多、如此之深。
只是这个隐藏的暗处的敌人到底是谁呢?
他不由的皱眉思索。
这些传单都是出现于东城,而且都是夜里张贴的,难道是县衙的几个官员中的一个?!
毕竟这些传单能够趁着夜里张贴于大街小巷,而不被宵禁衙役碰到,普通人是不太可能做到的。那么最有可能就是这县衙中人干的。
只是县衙中的几个官员,无论是冯知县、于主簿,还是陈典史,都跟自家东翁没有什么过节,而且级别相差悬殊,也不存在自家东翁挨了睡得前程这种事儿,他们压根没有任何针对自家东翁的动机啊!
而且东翁的右臀有梅花胎记这种隐.私之事和克扣秋粮、收受苏家贿银这种做得很是隐秘的事情,以他们的能量,怕是也难以探知道吧。
若要是论动机,最可能还是自家东翁妨碍了府衙里的某个官员。
按动机推测,云通判、房推官似乎有嫌疑,毕竟自家东翁压在他们上边。一旦自家东翁倒了,说不定他们的屁股能晚上挪一挪。
但是,只怕他们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探听到这些密事。而且他们两个都跟自家东翁的关系也很是融洽,大家在府衙合作愉快,似乎也没有这个动机的。
至于杜知府,或许有这个能量,但是他怕是没有那个心气儿了。他这个年纪,就只想求一个安稳了,怕是没有那心气儿再跟自家东翁争斗了。
要不然,他作为府衙主官,也不会自己主动放权给作为佐贰官的自家东翁,让自家东翁主持府衙的大部分的庶务。
他发现自己想遍了所有可能,却也想不出这个招招阴险毒辣、躲在暗处窥伺的对头,到底是哪一个人?!
这种被人连续出招针对,却连自己面对的对头是谁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若是知道对手是谁,好歹还能对他的性格、本领等,进行一番分析,对他的出招多少有迹可循。但是不知道这隐藏于暗处的对手到底是谁,到底在哪,就只能疲于应对了。
虽然他非常想挖地三尺,找出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阴险对手,但是他也知道眼下并不是查找对手的时候,当下最为要紧的是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孙师爷思索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发现似乎真得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看来只能如自家东翁所说的,去求王藩台帮忙活动下,争取能得个冠带闲住的处分,暂时避避风头了。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自家东翁能保住官位品秩,回乡暂避几年,这件事情淡了,再去活动一下,还是有起复的机会的。
当下孙师爷朝马文丰道:“如今之际,属下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怕是只能如东翁所说。属下即刻出发,立即去济南,去求王藩台帮忙活动下,争取帮东翁最少争取个冠带闲住。”
马文丰摆摆手道:“去吧,越快越好,不提前打点好,等这事儿传到省里的巡按御史那里,怕是就麻烦了。咱们山东这个巡按御史据说是个愣头青,又臭又硬,很难对付啊。”
孙师爷当下要告辞离去,马文丰喊住他道:“等等,你再去账房看看,看一下府里账上还有多少银子,除了留下日常用度所需,你全部带走吧。这次怕是只能破财免灾了,省里那里些人,也都不是好相与的。
另外,你放心去办事吧,你跟了本官这么多年了,本官亏待不了你。待会,我便会让马顺,给你家里送一千两银子去。日后,就算本官暂时隐退了,也不会让你缺了用度。”
孙师爷知道这自家东翁这是为了让自己去安心办事,提前给自己安家费了。毕竟马文丰若是得个冠带闲住的处分,自然是要回乡隐退的,到时肯定是用不到自己这师爷了,自己怕是得另谋生路了。
他跟马文丰多年了,马文丰待他一直不薄。如今为他的后路做了准备,他自然是颇为感动的,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家东翁办好这趟差。
他发现自己想遍了所有可能,却也想不出这个招招阴险毒辣、躲在暗处窥伺的对头,到底是哪一个人?!
这种被人连续出招针对,却连自己面对的对头是谁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若是知道对手是谁,好歹还能对他的性格、本领等,进行一番分析,对他的出招多少有迹可循。但是不知道这隐藏于暗处的对手到底是谁,到底在哪,就只能疲于应对了。
虽然他非常想挖地三尺,找出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阴险对手,但是他也知道眼下并不是查找对手的时候,当下最为要紧的是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孙师爷思索了一下眼下的情况,发现似乎真得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看来只能如自家东翁所说的,去求王藩台帮忙活动下,争取能得个冠带闲住的处分,暂时避避风头了。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自家东翁能保住官位品秩,回乡暂避几年,这件事情淡了,再去活动一下,还是有起复的机会的。
第196章 笔架山下的木屋
笔架山位于登州府城东南二十多里处,因为有三座连绵的山头,形似“山”字形笔架而得此名。
不过这笔架山虽然名字很是雅致,但是若是用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在大明各地,跟登州的笔架山一样,因形似笔架,而以笔架为名的山峰,怕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而且登州府城东南的这座笔架山上,并没有大多靓丽的景色,又因离得府城较远,来得得游人很少,是以并没有什么名气,比之登州南边的黑石山和登州西北的丹崖山、田横山,名气差了许多,因此平日里这笔架山甚少有人前来游玩。
不过今日纪浩跟毛希哲,却来到了这座并没有什么名气笔架山的山脚下。
因为毛希哲手脚的各处关节挫伤还未痊愈,无法骑马,是他们今日乘了一辆马车。马车是依旧是从紫荆大街的董家车马行雇得,不过这次他们没有用车马行的赶车小哥,而是由毛希哲的贴身伴当王修成亲自赶着起来。
这笔架山并没有什么出名的景观,纪浩他们此行自然也不是欣赏山色风景的,在纪浩的指点下,王修成驾着马车来到山脚下一处林木茂盛的隐秘处停下。一间破旧的小木屋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间小木屋正是几个月前,绑匪陈大锤和方六合受苏二雇佣,把绑架纪浩来的关押的那一处地方。
这处地方正处于笔架山一个山坳处,平常人少有人前来,再加上附近林木茂密,是以很是隐秘,确实是做杀人绑票勾当的好地方。
这里本来是陈大锤和方六合做绑票杀人等不法勾当的隐秘据点,如今他们两个早就死掉多时了,这处地方自然也就轻易没人来了。
今日,丁一他们三人终于找到机会把马向东绑了,并运出城了,来请示纪浩把人运到哪里时,他便想到了此处。
在这里收拾马向东,怕是他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更不用怕被人碰到,实在是折磨人的绝佳之地。
那次纪浩被陈大锤和方六合绑架到此处时,要不是王思颖恰巧派人盯着自己,寻踪觅迹找到此处,王思颖又及时赶来救援,怕是自己早就死在此处了。
那次被绑架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纪浩一想起来,还依旧心有余悸。
……
纪浩下了马车,来到木屋里,王修成背着毛希哲在他身后跟着,也进到屋里。
一进木屋,纪浩便见到丁一和尚东山正在屋子里边喝酒吃肉,边扯淡聊天呢,不亦乐乎呢!显然这两个夯货,并没把绑架人当做什么大事儿。
木屋中间有一根支撑房梁的柱子,上次自己就曾被陈大锤他们绑在的那根柱子上过。不过此时柱子上绑着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公子哥,他嘴里塞着一团麻布,正一脸惊恐的望着众人。
纪浩看了一眼,正是那日在三羊镇碰到的纨绔公子哥马向东。这人没绑错,看来丁一他们三个办事儿还是很靠谱的!
丁一和尚东山见了纪浩和毛希哲二人进来,连忙站起身来打招呼道:“老爷好,毛公子好!”
纪浩见了两人,不由的笑骂道:“你们两个货少喝点?还得办事儿呢。”
尚东山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指着那张破桌子上小酒坛道:“老爷放心,就这一坛子酒,小的自己一个人喝了,都也不带醉的,绝对耽误不了办正事儿。”
丁一跟纪浩时日最久,知道他性子随和,在旁的笑嘻嘻的道:“老爷放心,有我丁一在呢,我办事有数,这点酒耽误不了办事儿!”
纪浩听了不由的佯怒骂道:“你这夯货有个屁数,怕是就数你办事不靠谱!”
丁一腆着脸,笑嘻嘻的道:“小的怎么也是前院管事了,当真手下的面儿,要给小的留些面子啊。”
纪浩翻翻白眼,不由懒得跟这夯货废话了。见没看到夏西河,当下开口问道:“老夏呢?”
丁一回答道:“小的安排老夏在外边放哨呢,以防有人碰巧过来。小的说了,我办事还是很稳的。”
纪浩不由笑骂道:“知道你办事儿最稳妥,你是咱家宅子的管事嘛。不过作为管事,有些时候也要以身作则的!你小子吃喝的也差不多了,去把老夏替回来,让他休息一下吧。”
丁一听了纪浩的话,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答应了一声,出去替换夏西河放哨去了。
毛希哲这时抬手指指着丁一刚才坐过,对背着他的王修成道:“王叔,把我放下来吧,我坐这儿。”
王修成答应一声道:“是,少爷。”随即将毛希哲从背上放到了那块木板上坐下。
毛希哲坐下之后,砸吧砸吧嘴,对王修成道:“王叔,你以后还是叫我公子吧,叫我少爷怎么忽然听着有些别扭。”
王修成有些奇怪的道:“少爷,这是为何?”
毛希哲道:“文泽兄的家丁都是叫他老爷,你叫我少爷,我总感觉跟文泽兄的那两个儿子纪宇轩和纪宇辰一个辈份,似乎有点吃亏啊。。”
王修成有些无语,这事儿哪有这么主动往上凑的。不过还是很是恭敬听从了毛希哲的吩咐,道:“是,少爷,呃,不对,是公子!”
纪浩在旁听得好笑道:“哈哈,原明你想当老爷就得努力了,赶紧娶妻生子,等像为兄这样有儿子了,你就自动升级成少爷了。”
毛希哲有些郁闷道:“只怕未必,小弟就算有了儿子,我儿子他祖父还在呢,怕是我儿子在家只能是孙少爷,我还得被喊作少爷。”他说得是实话,就在前几年,他祖父毛纪还在世时,他自己一直被家里下人喊作孙少爷的,那是他家里被叫作少爷的是他老爹和伯父。
纪浩哈哈笑道:“那没办法了,毛少爷,本老爷对此表示很同情。”
毛希哲翻翻白眼,很是有些后悔提起这个很吃亏的话题。
刚才在外边放哨的夏西河这时回到木屋中,见了纪浩和毛希哲,忙打招呼行礼。
纪浩笑道:“老夏,你太实在啊,这俩货在这里吃肉喝酒,你自己在外边放哨。”
夏西河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嘿,其实是我们三个是猜拳决定谁去放哨的,小的猜拳输了,自然应该愿赌服输。”
纪浩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丁一这惫赖货欺负你老实呢!”
尚东山和夏西河自从跟着纪浩以来,倒是表现的很是老实本分,想要做好一个本分的家丁,丝毫看不出他们以前是打家劫舍的山贼出身,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
而丁一觉得他是自己封的前院大管事、护院家丁总教头、门房把头兼庖厨班头,对尚东山和夏西河两人经常呼来喝去,对他们两个真是当做小弟使唤,但是这两个人也从没有抵触情绪。因此,纪浩才有此想法,认为是丁一又行使其管事权力,支使夏西河去放哨呢。
这尚东山和夏西河毕竟是当过剪径山贼的人,怕是身上的戾气未必能轻易消解,纪浩前一阵出于考察一下两人的目的,对丁一那一副纪宅大管事作派并不怎么干预,任由他对两人指手画脚。
若是他们当真身上戾气未消,当惯山贼的性子不改,纪浩是不敢继续收留着他们的。
经过这一阵的观察,纪浩见尚东山和夏西河两人身上并没有多少戾气,也没有什么当惯山贼的臭毛病,相反还是很是憨直爽快的性子,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看来他们当山贼,真得是如他们自己所说,实在没活路,为了活下去,才迫不得已上山落草的,本身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性子。他能觉得出这尚东山和夏西河是真得死心塌地的想跟着自己,本本分分做人的。
相对丁一那种有些惫赖的性子,纪浩觉得尚东山和夏西河这种憨直爽快的性子,还是比较让他满意的。
是以,纪浩现在碰到丁一对他尚东山和夏西河随意指手画脚时,一般都会敲打一下的,不然这夯货怕是会作大妖儿啊。
纪浩问尚东山和夏西河两人道:“你们在哪绑的姓马的这家伙,没被人看到吧?”
尚东山很是恭敬的答道:“放心吧,老爷,肯定没人看到。丁管事和我们两人,这几天一直盯着这姓马家伙。这家伙最近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逍遥阁待着,偶尔也会去街上转转,只是这家伙不管去哪,都有好几个家丁狗腿子跟着,我们不好下手。
不过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今天这姓马的家伙,应该是听说他爹有麻烦了,想回家去看看。结果在自家门前,碰到那一群堵在他家门前、声讨他老爹的秀才们!这家伙仗着带着几个家丁狗腿子,一开始还很嚣张跋扈的想要把秀才们赶走呢!
呵呵,结果……自然是把那群秀才们惹恼了!他和他的那几个狗腿子,被那群秀才们好一顿胖揍。
本来我们还想着趁乱上去,把这家伙废了呢,但是想着毛公子说过要亲自拿他出气,是以也就忍住了,没有在那时出手。这家伙从那群秀才手里逃出来之后,慌不择路,独自一人跑到一条小巷子里。我们便也就趁机,将他堵住,下手把他敲晕,装进麻袋里,运到这里来了。”
纪浩笑道:“不错,你们这事儿办得漂亮,等回去老爷重重有赏。”
尚东山和夏西河听了,都很是恭敬的道:“我们的命,都是老爷给得,给老爷办事是应该的,赏赐什么的就不用了。”
纪浩点点头道:“你们能如此,老爷我很欣慰,不过用功还是要赏的。”
随即他转头对毛希哲道:“现在人弄来,原明可以开始报仇了。”
毛希哲搓着手,很是兴奋的道:“嘿嘿,这个,怎么报呢?!我这几天想了好久,却实在想不出什么解恨的报仇方法。文泽兄你不是答应帮小弟想个新奇的手段报仇的嘛,你一向机智,点子也多,定然有什么新奇的手段了吧。”
纪浩笑道:“这报仇嘛,自然是自己想个刑罚报仇才解恨啊!”
毛希哲苦着脸道:“关键是小弟实在是想不出啊,文泽兄有什么好点子就快说说吧。”
纪浩微微一笑道:“为兄倒是真琢磨出了一个用刑的手段。”
毛希哲追问道:“残忍吗?”
纪浩阴阴的一笑,道:“相当残忍。”
毛希哲一脸兴奋的道:“那太好了了。”
…………
马向东自从见到毛希哲,就知道今日自己怕是要悲催了。
就在几天前,他对这个曾经在三羊镇踩过他脑袋的家伙好一番修理,基本上那府衙衙役们传授的能让人痛苦,还不留外伤的各种手段,都让手下的家丁在这姓毛的家伙身上施展了一遍,这姓马的家伙不恨死他才怪。
就在几天前,他对这个曾经在三羊镇踩过他脑袋的家伙好一番修理,基本上那府衙衙役们传授的能让人痛苦,还不留外伤的各种手段,都让手下的家丁在这姓毛的家伙身上施展了一遍,这姓马的家伙不恨死他才怪。
他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之快,真得没想到。其实准确的说,他压根就没想到这姓马的家伙会有机会报复自己。
自己的老爹是登州府衙同知,位高权重,轻易也不怕他报复。而且自己又没留下把柄,虽然折磨了他一晚,但是却没有留下伤痕,而且也没人看见。这姓马的家伙既没证据,也没证人,轻易也奈何不得了自己。
但是他是万万没想到毛希哲这个看着文质彬彬的秀才,竟然压根就不玩打官司扯皮那一套,而是直接派人绑了自己,亲自来修理自己。
若是平时,自己还可以拿自己老爹的名头吓唬一下,但是如今自己老爹怕是要自身难保了,拿来唬人估计是肯定没用了。他今早正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老爹遇到了大麻烦,才打算回家去看看的。
眼见纪浩和毛希哲进来后,旁若无人的在那聊天,压根就无视他,似乎是把他当做死人一般,马向东不由的感到更加心惊,脸色惨败如纸!
……
……
第197章 笑刑伺候
纪浩这时问尚东山道:“我让你从家里待来的那只山羊呢?”
尚东山听了纪浩问话,不由的连忙恭敬的回道:“小人把羊拴在屋后边吃草呢,咱们现在就要烤吗?”
纪浩笑骂道:“烤你个头啊,整天就想着吃啊!这山羊,是我用来对姓马的这家伙动刑的,想吃也得等我用完了再说。赶紧的,去把那山羊牵来!”
尚东山讪讪的一笑,连忙答应了一声,麻利儿的去屋后牵羊去了。
毛希哲在旁好奇的问道:“文泽兄要用山羊对马向东用刑?”
纪浩笑道:“对啊!”
毛希哲更加疑惑,一脸问号的问道:“这……山羊不会咬人吧?难道文泽兄打算让这只山羊,用羊角顶他?”
纪浩笑道:“非也,非也。”
毛希哲道追问道:“那文泽兄到底打算如何折磨这家伙,快别卖关子了,小弟着实好奇的紧啊,快赶紧跟小弟说说!”
纪浩微微一笑道:“自从那日,你让帮你想个残忍的新法子对付马向东,我这几日一直在冥思苦想,终于让我想出了一个相当残忍的折磨人的法子,那就是……笑刑!”
其实笑刑这种酷刑,是十七世纪初欧洲三十年战争期间,欧洲人发明并流行的。
在这场波及全欧洲、长达三十年的大混战中,很多贵族被俘虏。对于这些贵族,有时候不方便直接处死,于是便有人想出笑刑这种刑罚。
山羊的舌头上面有倒钩,与犯人脚底板的接触面积会很大,当山羊不断舔舐受刑人脚心时,受刑人会感到奇痒难忍,这样只能持续狂笑。而持续的狂笑会使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失去呼吸能力,于是造成极度缺氧窒息而死。这种刑罚看似不残酷其实残酷之极,受刑者宁愿一刀砍死也不愿受这种刑罚。
据说二战时期,***曾拿这笑刑做过实验。受刑者一开始强忍着不笑,但是最后还是会狂笑不止,根本就停不下来,最后不知道是笑声还是哭声了,慢慢地开始呕吐,大小便失禁,失去意识,最终受刑者在癫笑中死去。
那日毛希哲让纪浩帮忙想个报仇解恨的办法,他很快便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只山羊是前几日时他提前让丁一买好的,今日尚东山向他汇报说抓到马向东时,他便让尚东山将这只山羊带来了。
毛希哲听了纪浩的话,不明所以,不由的问道:“笑刑?!就是让这货大笑吗?”
纪浩阴阴的一笑道:“没错,就是让他大笑不止。”
毛希哲依旧有些迷惑,好奇的道:“这让他大笑不止,有什么残忍的?
纪浩微微一笑笑道:“嘿嘿,原明你要是觉得不残忍,可以跟我赌一把。若是这家伙能撑过两刻钟而不求饶,我给你一百两银子。若是他撑不过去,你给我五十两就行了。在被折磨的仇人身上打赌,也是一种不错的娱乐手段哦。怎么样,来不来?”
这种笑刑听着很是温和,但其实残忍程度无异于严刑拷打,只不过这种施行手段,似乎能给施刑者带来某种欺负人的乐趣。纪浩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能更大程度满足毛希哲报复的快.感,能让他更解恨,才会决定用这种手段折磨马向东。
据说绝大多数人五分钟后就会痒的受不了并大笑!若是逼供的话,绝大多数人都撑不过半小时就会老老实实的招了,问他什么都会老老实实回答。
要是超过半小时的话,受刑人的笑声会越来越弱,并且会很快晕厥过去。
是以纪浩才跟毛希哲打赌,说是马向东撑不过两刻钟就会怂了,两刻钟也就是半小时,这时大多数能撑到的极限。就算是身强体壮、意志坚强的人,半小时基本也会崩溃了,别说马向东这么一个被酒色掏空的废物纨绔。
毛希哲听了纪浩的激将,不由的道:“赌啊,怎么能不赌?!如文泽兄所说,在折磨仇人时打赌,也是不错的娱乐手段嘛!那小弟就拭目以待了,看看这笑刑到底如何残忍。”
其实他之所以跟纪浩打赌,确实是觉得在折磨仇人的问题上打赌,确实很有快.感。
其实虽然到现在,他也太明白让人笑有什么残忍的!但是他却知道纪浩总是智计百出,新奇的点子层出不穷的,依照以往的经验判断,纪浩这次怕是也不会无的放矢,他说这笑刑相当残忍,应该不是假的,这次打赌他八成是要输的。不过重在娱乐嘛,银子算不了什么。
纪浩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就瞧好吧。”
这时,尚东山牵着山羊进来了,纪浩当下指挥尚东山和夏西河二人将马向东从柱子上解下来,然后把他放到那块被他们当做桌子的那块大木板上,紧紧捆好。
纪浩特定让两人将马向东的双脚绑得死死的,以防他的脚乱动弹,影响施刑效果。
马向东不知道纪浩他们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全程一脸惊恐望着众人,满脸的惶恐之色。不过他嘴里堵着麻布团,想要说声告饶的话也做不到。
在纪浩的指挥下,尚东山将事先准备好的盐巴,兑了一点水,弄成一小罐子浓盐水。夏西河则去把马向东的鞋袜脱了,让他的两支脚丫子露了出来。
随即尚东山将用小刷子蘸着盐水,刷在马向东的两只脚底板上。然后,夏西河牵着山羊,让它开始舔马向东的脚底板。
那山羊起初是不愿意舔得,不过在夏西河按着脑袋舔了一下后,发现上边有很多它很喜欢的盐分,不由的津津有味的舔起来。
等着山羊开始舔舐起马向东的脚底板,纪浩对尚东山两人道:“把这家伙嘴里的麻布拿出来,好观察这笑刑的效果。你们两个也出去盯着点,以防有人无意间撞过来。待会这家伙笑起来,估计声音会很大。”
尚东山和夏西河听了纪浩的吩咐,当下将马向东嘴中的麻布团扣了出来,随即两人便出了木屋,前去放哨去了。
毛希哲一脸好奇的在旁看着纪浩的这一番骚操作,不由的有些发愣,这怎么看都像是在给马向东按摩脚底板啊,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给他上刑啊?!
不过他见纪浩一副笃定的样,不由的耐着性子等着看这笑刑的效果,没有继续追问。
马向东的脚底板被那只山羊舔舐着,只感觉一阵的麻痒,有些想笑,不过还能勉强忍住。这时嘴里麻布被尚东山抠出,终于能说话了,不由的立即开口威胁纪浩和毛希哲两人道:“你们两个混蛋胆敢绑架本公子,是不想活了吗?你们有种就弄死我,若是弄不死我,让本公子回去了,一定让我爹弄死你们。”
纪浩对于马向东的威胁,自然是嗤之以鼻,他笑吟吟的道:“啧啧,你那同知老爹不但抛妻弃子、德行有亏,还克扣秋粮、收受贿赂,这次怕是被削职为民都是轻的,说不定就得蹲大牢了。嘿嘿,他现在自己都已经焦头烂额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被那些秀才们打死了,你还在这扯虎皮做大旗,搞笑呢?!你既然敢下黑手搞我们,就要有被我们报复的觉悟啊。”
毛希哲朝着马向东满脸阴笑道:“傻缺,你这货还搞不懂自己的处境呢。不过,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弄死你的。但是这活罪嘛,得让你好好的消受一番,不然怎么报答那晚你对我的照顾呢。”
马向东这是虽然感到奇痒难忍,但是犹自叫嚣道:“你们不敢弄死我,就得小心了,等我脱身了,我一定会把你们弄死了。”
毛希哲不屑的一笑道:“只怕你没有那机会了,也没那本事,除了靠你爹,你算个毛啊!”
纪浩笑道:“呵呵,嘴还挺硬,希望你两刻钟之后,还能这么硬气!”
马向东这时候已经忍不住的大笑起来。不过笑声显然不是高兴的,而是夹杂着痛苦的笑。
不过此时在大笑的间隙,他还能朝着这纪浩和毛希哲勉强骂上几声。
纪浩和毛希哲却懒得搭理他,而是在一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边笑吟吟的欣赏这笑刑的效果。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马向东已经变得狂笑不止,根本就停不下来,早已经没有精力骂纪浩他们了。
纪浩但是很淡定,不过毛希哲在旁却是看得津津有味,满脸大仇得雪的快.感。
纪浩毕竟并没吃过马向东多少亏,那次在三羊镇时,毛希哲被打得不轻,他却其实并没有挨几下打,至于那晚遇到府衙衙役借口宵禁要羁押他们时,他也并没有被马向东折磨,是以倒是并没有太大的恨意。
纪浩之所以参与折磨马向东,自然更多的是为了毛希哲出气。毛希哲在他手里吃了那么大亏,他也是感同身受的。
此时见到毛希哲满脸兴奋,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纪浩不由的也心里通透了。
毛希哲毕竟是他好友,跟着自己来到登州,却被马向东折磨的这么久都下不了地,纪浩自然是心里颇为愧疚的。此时见毛希哲那口恶气出来了,此时自己自然心里感到通透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被那山羊一直舔着脚底板的马向东已经笑得有些上不来气儿了,纪浩在旁边看着他的胸膛,明显的已经瘪得很厉害。
此时的马向东再也没有一丝强横之色,而是满脸惊恐的求饶之色,只不过他此时已经笑得气息不够,根本说不出话了,想要说句求饶的软话,也说不出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马向东的笑,已经变得很是瘆人,如夜枭般,根本听不出这是笑声还是哭声了。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骇然,一副惊恐道极点的神色。
不到两刻钟,他已经开始浑身抽搐,嘴里不断呕吐了。
纪浩见再不让他停下笑,怕是屋里要变得很埋汰,那样就不好玩了。
马向东的表现,明显跟传说中的差不多,他怕再不把羊牵走,怕是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大小便失禁了,那样这屋里就彻底没法待了!
当下纪浩连忙上前,把那只山羊暂时给牵开。
毛希哲见纪浩把山羊牵开,不由的道:“文泽兄别心软啊,才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停了啊。这家伙折磨小弟一晚,小弟怎么也得折磨他半天才算还回来啊。”
纪浩道:“你看这货的样子,再不把这山羊牵走,这货怕是马上就要屎尿齐流了,这屋里就没法待了。你还没消气不要紧,让他缓一会儿,待会再给来下一波。但是若是让这山羊一气儿舔下去,这货要不了多久就要被玩死了。”
毛希哲想想刚才马向东笑得喘不上来气儿,而且不断呕吐的样子,还有那一脸惊恐骇然的表情,估计纪浩的话怕是所言非虚。当下他笑吟吟的道:“那就待会再来,不然一气儿把他玩死了,怕是就不好了。”
纪浩笑吟吟的接着道道:“这货现在已经怂了,原明这次打赌可是输了。你现在问他什么,估计他也不敢不老实回答了。”
毛希哲看看马向东,见他此时已经翻起白眼了,脑袋有气无力的歪在一边,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由的点点头道:“呵呵,小弟愿赌服输。没想到原来这笑起来也能笑死人啊,这刑罚果然既解气,又很有趣味。”
纪浩笑道:“原明解气就好!”
毛希哲满脸崇拜的道:“这么温柔与残忍并存的整人手段都能想出,文泽兄怎么想出来的?小弟当真是佩服之至!”
这笑刑纪浩是从后世剽窃来的创意,并不愿抢人家欧洲人的发明权,再说发明这笑刑真不是什么好事儿,是以他不直接回答毛希哲的话,而只是自矜的一笑,随口道:“呵呵,雕虫小技尔,不值一哂,不值一哂!”
毛希哲想到之前听陆峰说过的纪浩对付苏二和苏家的手段,再到见过的对付马文丰的手段,再到如今对付马向东的手段,不由的心有余悸的道:“幸好小弟是文泽兄朋友,这要是你对头的话,怕是下场会很惨啊。
……
……
第198章 马向东认怂了
一炷香之后,毛希哲见马向东似乎已经倒过气儿来了。当下立即指挥自己的贴身仆役王修成,再次拿起毛刷,沾着盐水往马向东脚底板上刷起来。
既然这马向东暂时缓过来了,那自然是再进行下一波笑刑啊,他的仇可没这么轻易报完了,这马向东那晚可是整整折磨了他一晚的。
马向东感受着那刷子扫过脚心的温柔感觉,想起的确实刚才那笑得痛不欲生的经历。
眼见毛希哲又要对自己施刑,不由的被吓得哆嗦起来,语带颤音的求毛希哲道:“求求你,不要……不要再让那山羊舔我脚心了!我服了,彻底服了,再也不敢得罪毛兄你了,放过我吧!”
毛希哲只是笑吟吟得看着马向东的惊恐的表情,并不搭理他话。仇人越是惊恐,他自然越有报复的快.感。
王修成很快刷完了盐水,毛希哲让他去牵了山羊过来,准备展开下一波的笑刑,显然没任何放过马向东的意思。
马向东见状,姿态放得更低,朝毛希哲连连哀告求饶道:“毛兄,小弟错了,我不是人。毛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求求你了,别让那山羊舔我脚心了!”
毛希哲满脸戏谑的道:“呵呵,刚才你不是还挺横的嘛!刚才你不是扬言说只要我们不弄死,你脱身之后,就一定弄死我们嘛?别这么快就怂了啊,我还没玩够呢!”
他不由的颤声道:“毛大哥,毛大爷,小弟错了,我真得错了,我刚才说得都是放屁。我发誓,再也不敢得罪你,再也不敢有报复你的想法了,!”
毛希哲笑吟吟的道:“唉,你这样不行啊。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变卦了呢?!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害的我损失了五十两银子。”
马向东连声道:“小弟赔你银子,赔你十倍的银子。只求你别让羊舔了……我真得再也不敢得罪你了!
毛希哲依旧笑容满脸,说道:“可我不缺银子啊。放心吧,我不会玩死你的,一定给你机会,让你日后报复我们。怎么样,我很厚道吧?!”
他的语气很是温和,简直如春风的和煦。
只是马向东听着他用温和的语气说出的话语,却是满身汗毛倒竖的感觉。
这时,王修成已经把山羊牵了过来。
这次那只山羊没有抗拒,轻车熟路的开始舔舐起马向东的脚底板,那里有它身体需要的养分。
马向东想起刚才那一波的遭遇,不由的感到毛骨悚然,连忙继续做努力道:“我给很多银子,你说个数,我保证不还价,只求你放过我。”
毛希哲一首抚胸,捂着心口位置道:“可我真得不缺银子啊……我被你伤得不止是身体啊,真正受到创伤的是内心啊。我心里不通透,自然没法原谅你!”
“呃……”马向东无言以对。
毛希哲很是语重心长道:“小马啊,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这样才是一个男子汉该有的风范!俗话说得好:‘天道好还,报应不爽。’有时候欺负人的事情可以做,但是日后被捅了刀子,也不要喊冤,因为既然做了那种事情,付出代价也是很正常的事儿。我这人心太软,就不捅你刀子了,但必要的代价,你是必须要付出的。所以啊,你作为一个男子汉,就别跟我求饶了,求饶也没用。”
马向东此时已经被山羊那带着倒勾的舌头舔得奇痒难耐,他强自忍着笑意,哀求道:“我就是一个废物,不是什么男子汉啊!毛大哥你要恨我,还是直接捅我几刀吧,求你别让这只山羊舔我脚心了。”
毛希哲立即拒绝道:“那不行,我这人心软,做不出那样心狠手辣的事情。”
马向东听了毛希哲的话,不由的感到一阵无语,这样一个用笑刑这种残忍的酷刑折磨别人的人,竟然在这里说什么自己心太软,也不怕遭雷劈。
他此时真得很想张嘴大哭一场,只是一张嘴却忍不住的开口大笑,被山羊舔得脚心实在奇痒难耐。
那山羊刚开始舔他脚心时,马向东还能在大笑的间隙,出口想毛希哲哀求,但是慢慢的他的大笑,已经变得根本止不住了。
他想努力止住自己的笑声,但是在山羊那舌头对脚心的不断刮挠下,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毛希哲一直在旁笑吟吟的看着马向东受刑的情况。此时马向东虽然在笑,但是神情确实极为可怖,显然他已经被这笑刑吓破胆。
一刻钟之后,如刚才上一次一样,马向东因为不停的大笑,气息渐渐的倒不上来了,胸膛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
渐渐的,他的笑声已经听不出是笑声还是哭声了,声音变得如同破风箱漏气一样,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又过了一会儿,马向东再次开始呕吐,只是他早上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刚才还吐过一波,此时吐得已经变成了苦水。
…………
纪浩刚才把亲自报仇的机会给了毛希哲,自己则一直看着毛希哲的施为。
无论是毛希哲在言语上奚若戏耍马向东,还是牵过山羊开始用笑刑折磨他,他都没有参与,让毛希哲能够更好的体验到报复的快.感。
但纪浩此时见马向东那不断吐苦事的恶心样子,怕出现埋汰的场面,不由的上前劝道:“原明,差不多打住吧,不然这货要大小便失禁了,岂不是太埋汰了。那样你还怎么样愉快的享受报仇的乐趣了。你要让他拉稀,等消遣够了,最后一波着再来吧。”
毛希哲听了纪浩的话,不由的笑道:“对对对,文泽兄说得有理。王叔,把羊牵开吧,这波就到这了。”
王修成答应一声,当下将山羊牵到一边。
马向东刚才虽然已经笑得喘不上来气,早已没有了力气,但是在山羊舌头不断舔舐他脚心、身体被奇痒的刺激下,依然是使劲的绷着着身子。此时山羊被牵走,没有了刺激,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来,一摊烂泥似的躺在那里。
毛希哲见了马向东的样子,不由的暗暗咋舌。这种刑罚,不但让人身体上最后笑得窒息,而且还让人的心理感到极度的恐惧。那种慢慢接近死亡的感觉,能够轻易的击垮意志不够坚强的人。
纪浩朝毛希哲笑着道:“差不多随便再给他用个十次八次便行了,用多了当真会死人的。我也是心软之人,见不得死人,千万别把他玩死了。”
毛希哲笑道:“对对对,咱们都是心软之人,那就再给他来个十次八次的,便放了他吧。”
马向东听说纪浩和毛希哲在那旁若无人的商议,说什么还要给自己来十次八次的笑刑,不由的吓得肝胆俱裂,别说十次八次了,再来个一两次,自己怕是就要被他们玩死了。
当下他颤声道:“你们这哪是心软啊,你们还是杀了我吧,你们简直都是魔鬼!”
纪浩听了忽然想起后世的一句歌词,忍不住朝着马向东哼道:“我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让你痛苦的方式,就是让你在大笑中迎接死亡。”
毛希哲听了不由的在旁赞道:“文泽兄这句小曲,哼唱的当真是很有韵味啊。不过文泽兄你是好人,不是什么魔鬼,切勿如此自侮。”
纪浩听了不禁笑道:“对对,咱们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毛希哲道:“文泽兄不是魔鬼中的天使,但这笑刑确实是魔鬼与天使的结合,让人在大笑中迎接死亡,实在是刑罚的艺术啊。怕是也只有文泽兄这样的奇才,才能想出如此天使与魔鬼相结合的手段。”
纪浩笑道:“哈哈,原明你过奖了,小小手段,不值一提。
毛希哲想到一个问题,不由的好奇的问道:“文泽兄对西洋教会的东西也有研究吗?文泽兄果然是所学甚博。”
纪浩听了毛希哲的话,不由的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他为何如此问。
这魔鬼众人自然是都知道其意思的,但是这天使却是从西方宗教中传来的用词。纪浩以前生活的那个年代,哪怕怕是对西方宗教丝毫不了解的,大多也知道天使这个名词的意思,但是在此时大明,大部分对西方宗教了解有限,怕是大多数还真还不知道天使为何物!
自然,毛希哲听自己知道这天使的意思,认为自己是特意去了解过西方宗教,才知道这个名称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下纪浩自矜的一笑道:“略有涉猎。怎么,听原明的意思,怕是对这西洋教会的一些东西,也有些研究。”
毛希哲笑道:“小弟也是略有涉猎,谈不上研究。先祖父以前在从京城致仕时,带回来的典籍中,有几部西洋教会的典籍,小弟偶然翻阅过几次。”
…………
毛希哲和纪浩闲聊了一会儿,见马向东缓过气儿来了,不由的盯着他的目光又变得冷冽起来。显然他还没有解恨,准备再次折磨马向东。
马向东一见毛希哲的目光,不由的激灵灵的打个冷战。他已经被折磨的没有脾气了,那种慢慢接近窒息,慢慢接近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恐怖,对他的意志摧残实在是太大了。他一个被沉迷于酒色的纨绔,哪承受的了这些。
当下他苦苦哀求道:“毛大哥,求你了,别让那山羊折磨我了。只要不让那山羊折磨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毛希哲笑眯眯的问道:“你说得是真的?干什么都行?”
马向东一听有门,不由的连忙道:“真的,干什么都行!”
毛希哲满脸循循善诱的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做过哪些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坏事吧!呵呵,说得详细点,要见血的,没见血的就别说了。”
“这……”马向东一脸苦相,嗫喏不语。这种事情一旦说出来,怕是自己把柄就彻底捏到毛希哲两人手里了,怕是以后要受他们所制啊。
“呵呵,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你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哈。”毛希哲说完,转头对王修成吩咐道:“王叔,再给他他脚上刷点盐水。”
纪浩这时在旁指着旁边的一罐蜂蜜,笑着道:“老王,这次给他刷点蜂蜜吧。咱家这山羊光舔盐水脚,也怪齁得慌的,给它换换口味。”
这罐蜂蜜是纪浩让尚东山今天跟那山羊、盐巴等一应物品一起带来,这自然也是施行笑刑的道具。只是,在不了解笑刑的尚东山眼里,这又是山羊,又是蜂蜜和盐巴的,他以为这是用来烤全羊的,当真不奇怪。
王修成听了吩咐,也不迟疑,当下便去拿起那蜂蜜罐,开始往马向东脚底板上刷。
马向东见状,想起那笑得上不了气,濒临窒息的恐怖感觉,当下再也不敢迟疑,连忙叫道:“别刷了,别刷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毛希哲摆摆手,示意王修成暂时住手,朝马向东笑眯眯的道:“我跟文泽兄就喜欢听坏人做坏事儿的故事。你把你做过的坏事儿中,挑几件最伤天害理的跟我详细说一下吧。嗯,越是伤天害理的,我们越喜欢听。”
纪浩在旁附和道:“对,你做过的越是伤天害理,越是见血的坏事,我们越喜欢听。事先跟你说,你最好别胡乱编造。嘿嘿,若是让我听出有一点是假的,我保准让你后悔你娘把你生出来。
告诉你,我可是县衙里的刑名师爷,江湖喝号‘阴阳神断’的,最善于分辨真伪。我破过的案子,就没有一件是简单的案子。”
马向东刚才还真打算随便编造几件所谓的坏事儿,来敷衍一下纪浩他们两个呢。反正这些事情,他们一时也无从查证真伪。等自己脱身之后,自然就不用怕他们了。
此是听了纪浩的话,不由的心中一震。他在报复纪浩和毛希哲之前,自然是派人打听过他们两个底细的,特别是作为登州人的纪浩的底细。据他打听到的消息,这纪浩破得案子,还真都是颇为玄乎的疑难案子。
马向东此时觉得纪浩刚才的话,怕是所言非虚。很有可能真如纪浩自己所说,其分辨别人话语真伪的能力很强,不然也不能破那些疑难的案件。
他觉得若是自己随便编造故事的话,被他揭破了,怕是他的下场会很惨。
因此他觉得自己还是老实交代一下自己做过的那些坏事吧。
要是不老实交代的话,怕是自己小命真要交代在这里啊,这笑刑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实在是太恐怖了。
……
……
第199章 老实交代做过的坏事
马向东当下将自己做过的一些仗势欺人的缺德事情,老老实实的都说了出来。
纪浩和毛希哲则在旁津津有味的听着他讲述!听到马向东做得很过分的地方,还时不时的骂上几句“无耻”、“畜生”、“王八蛋”。
马向东对此一脸无奈,对纪浩两人的谩骂他自然是不敢稍加反驳,只能装作没听到,依旧老老实实的交代。
说起来他做过的坏事着实不少,这一番交代,哪怕他只是挑着其中情节比较恶劣的坏事儿讲,还足足讲了半个时辰。
毛希哲听完不由的啧啧叹道:“你这货当真是脚底下长疮,头顶冒脓——坏到底了啊。哎呀呀,我突然感到自己很有正义感。我感觉自己修理你,应该算得上是替天行道了。你说是不是?”
马向东努力挤出一丝谄笑,配合道:“是是是,毛大哥折磨我,肯定算是替天行道了,谁让我是一个坏人呢。”
毛希哲赞许的看了马向东一样,笑吟吟的道:“呵呵,你小子不错,终于开始上道了。既然你是坏人,那我修理调教你,就没有丝毫内疚了。嗯,我心里比刚才通透一些了。”
马向东满脸赔着小心的说道:“毛大哥心里通透了就好。毛大哥心里通透了,小弟心里也就舒服了。”
毛希哲点点头,说道:“嗯,看在你让我心里通透了一些的份上,就暂时不让你继续受刑了。至于之后,待会儿还用不用得着动刑,就看看你的表现了。”
马向东小心翼翼赔笑道:“小的一定好好表现。只要不让山羊舔我脚心,让我干什么都行。”
纪浩在旁对马向东道:“你做过的这些坏事,当故事听起来,还着实不错。既然如此,你就把这些事情写下来吧。我当个话本留着,闲暇之余权作消遣之资,也是不错的。”
“这……”马向东听了这话,不由的一脸纠结。这事儿他自然是万般不情愿,口头讲讲也还罢了,若是自己写出来,留下白纸黑字的证据,以后怕是再也难翻身了。
纪浩见马向东不愿意的表情,也不多跟他废话,当下转头对毛希哲道:“哎呀,看来小马是不愿意给咱们留个话本,不想让咱们心情好起来啊。那咱们该怎么办啊?原明有什么好建议吗?”
毛希哲笑吟吟的道:“小一般心情不通透的时候,就喜欢用笑刑折磨仇人,要不是文泽兄你也试试?”
“别别,我写,我写……”
马向东都快哭了。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明显是在玩自己啊。
他真得不想写,但是不写行吗,人为刀俎,自己是砧板的鱼肉,根本无从反抗啊。不写的话,怕是很快要被他们玩儿死啊。
他真得很绝望。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发誓自己一定不会得罪眼前这两个人,他们简直是魔鬼啊,不打丝毫折扣的魔鬼。
纪浩听马向东认怂了,这才转头笑着对他道:“呵呵,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你让我们心情好了,心里通透了,你才能少吃苦头嘛!”
马向东一脸苦相的道:“小弟明白,明白了!”
纪浩朝王修成道:“老王,先把他解开来。”
随即又问毛希哲道:“原明带了笔墨了吧?”这年代的读书人,大都会随身带着笔袋,里面装着毛笔和墨条,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纪浩这个读书人是个冒牌的,平时真没有这个习惯,是以他才问毛希哲。
毛希哲笑道:“呵呵,笔墨自然是带了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笔袋,丢到破木板桌子上。
马向东见反抗不得,只得坐在破木板旁,老老实实的将刚才自己讲述的那些坏事,详细的誊写在纸上。
纪浩待他写完了,笑着对马向东说道:“这写东西,落款处总要留个名字吧。这么精彩的故事,留个名字,日后别人看到了,也好知道这是你的手笔啊。”
马向东嘴里发苦,这纪浩说得好听,但这哪是什么给自己扬名的话本故事啊,分明就是自己交代罪行的文书上签字画押啊。
马向东真得不想在这几张能让自己彻底身败名裂的纸上签名,但是人在屋檐下,却容不得他不低头啊。当下他也不再作无谓的反抗,老老实实的的在上面签了名字。
纪浩随即又啧啧叹道:“哎呀呀,这么好的作品怎么能不留个印鉴呢。可惜,小马你肯定没带印章,那就按个手印吧!”
马向东听了纪浩的话,不禁想要骂娘。当然,这事儿只是心中想想罢了,他要是真敢骂出来,估计以后就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现在形势所迫,他压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当下他只得小声道:“留个手印自然没问题,可是这里没有印泥啊……”
毛希哲朝王修成使个眼色,随即道:“王叔帮帮小马,给他找些印泥,让他好按手印!”
王修成答应一声,随即左手一个小擒拿抓住马向东手掌,右手手腕一抖,随即一把锋利的解腕小刀便落入了他的右手之中。随即他手中的解腕小刀一挥,飞快的从马向东右手拇指划过。
他这这一系列动作说是好几步,但其实却是在一瞬间完成的,行云流水一般快捷无比。
等到王修成回到原来的地方站定了,马向东这才看到自己的大拇指上裂开一道口子,不断的冒出鲜血,随即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当下马向东苦着脸将大拇指上流出的鲜血涂抹了一下,然后将拇指用力的按在自己签的名字上。
顿时,一个鲜红的手印赫然出现。
得,自己的这一份自供状,算是全须全尾了,马向东心中暗自悲凉的想道。
纪浩将马向东签字画押了的、那几张写着他所干坏事的纸叠了起来,揣进怀里。
随即又笑吟吟的对马向东道:“这故事写得实在太好了,我一定好好保存,以便时常阅读消遣!”
马向东知道自己的小辫子算是彻底被被人攥住了,以后怕是他再也难以在纪浩他们两人手中翻身了。当然,他其实早就已经没有反抗的勇气了,也不敢再想什么报复了,只想着此次能顺利脱身便好,不要再受那恐怖的笑刑便好。
当下他听了纪浩的话,连忙陪着笑道:“纪大哥觉得好便行。那个……现在能够否放小弟走了?!”
纪浩笑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你得求你毛大哥。”
马向东向毛希哲小意的道:“毛大哥,刚才你说只要小弟配合,就不对小弟再施行笑刑了。那现在能够否放小弟走了吗?”
毛希哲笑吟吟的道:“小马啊,你这脑子,不怎么好用啊,果然是一个废物点心。你仔细想想,我可既没说过要放你走,也没说过不对你用刑。我刚才说得是……暂时不让你受刑了!”
马向东无语:“……”
纪浩也道:“你刚才只讲了你的坏事儿,我们还想听听你爹的干过的一些不法之事呢。这样吧,若是这次你讲得好了,这笑刑就给你免了。”
毛希哲在旁给纪浩捧哏道:“文泽兄,这个怎么算讲得好呢?”
纪浩笑道:“自然是这不法之事的情节越是恶劣,越算讲得好啊。”
马向东听了不由浑身发冷,这两个书生实在是恶毒啊,这不但要把搞死自己,连自己父亲,都想要搞得身败名裂啊。
马向东虽然是个沉迷酒色的纨绔,但是却不是傻子。他自己没什么本事,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再有什么大出息了,之所以能为非作歹、欺男霸女,靠得就是自己父亲庇护。若是自己父亲被搞垮了,自己怕是以后一辈子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了。那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是以,马向东他可以说出自己做过的坏事儿,但是自己父亲的把柄却不能轻易的让人得知。不然自己父亲倒台了,他的日子也没法过了。
当然,其实他就算想说,也真没有多少可说的。
马文丰平日里对这个整日里只知道生非儿子是愁得头疼,平日一见到马向东,就只想着训斥他一番,哪有空跟他谈别的。
而且他深知自己儿子的秉性,那些他私下里的做得阴.私之事,跟马向东说了只会给自己添麻烦,不可能有任何好处,是以自然是不会跟马文东说的。
当下马向东弱弱得道:“我在我爹眼里就是一个整日只知道惹事生非的纨绔二世祖,他私下里做得那些事情,我根本就不清楚啊。就算他做过一些阴.私不法之事,也绝对不会跟我说啊。”
毛希哲听了,不禁怒道:“都到这份了,你还不老实交代,看来是还想再来一波笑刑啊。其实你就算不说,你爹这次也要完了。不但抛妻弃子、私德有亏,而且还克扣秋粮、收受贿赂,你觉朝廷还能这样的人继续做官吗?所以啊,你还是老实交代,让我们听个乐呵吧,免得自己遭罪。”
马向东带着哭音道:“毛大哥,我真得是不知道啊。我一个废物,那些关系重大的阴.私之事,我爹怎么可能跟我说。”
“嘿嘿,原明给他来点这个,看看他还嘴硬不?!”纪浩从桌子上的那一堆零零碎碎中,挑出一个小瓷瓶丢给毛希哲。
这堆零零碎碎都是尚东山他们几个把马向东绑来时,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纪浩上次被苏二绑架时,侥幸靠着陈大锤和方六合对自己搜身时,搜得不仔细而保留下来的那柄短剑,才反杀了苏二的。是以有这个经历,他特地嘱咐过尚东山他们一定要对马向东进行仔仔细细的搜身。
刚才毛希哲对马向东施行笑刑时,纪浩闲着无聊,摆弄过这一堆零碎,见到这个小瓷瓶。
毛希哲接过小瓷瓶,看了看上边的标签,只见上边写着“旱苗喜雨散”,不由有些奇怪的问纪浩道:“文泽兄,这个是做什么的?”
纪浩微微一笑道:“这个嘛,是好东西。据说是相当厉害的媚.药,会让人很是勇猛癫狂。”
毛希哲依旧有些不明所以。
纪浩见他不明白,当下继续道:“嘿嘿,这种媚.药据说服用了之后,会变的很是威猛。但若是身边没有女人,估计……就会很糟糕了。”
毛希哲恍然道:“呵呵,文泽兄的意思是:给这家伙来点这个,让他糟糕一下。”
纪浩笑吟吟的道:“不止如此。嘿嘿,你没发现这只山羊的角很短嘛,这是一只母山羊。”
毛希哲稍一思索,然后便懂了……随即寒了一下,朝纪浩赞叹道:“文泽兄当真是……高明!”
随即毛希哲拿着那个小瓷瓶,在马向东的面前晃了晃,笑吟吟的道:“小马啊,怎么样,你是老实交代呢,还是来点你自己带的‘旱苗喜雨散’啊?”
这两个书生果然都是魔鬼啊,马向东心里暗暗决定,一旦自己这次能够活着脱身,以后能躲他们多远,就躲多远。
这“旱苗喜雨散”本身就是他自己的,他自然是知道这东西的厉害的。他平日里是等闲不敢用的。只有偶尔放纵自己的时候,才会使用。
这东西虽然有奇效,但是会让人神志不怎么清醒。一旦癫狂起来,又无处发泄,马向东怕是自己真得会跟母山羊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
那样的话,他怕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当下他颤声道:“小弟……什么都愿意交代。”
毛希哲和纪浩当下饶有兴致的等着听他讲述。
结果马向东酝酿了半天,苦着脸道:“可是小弟真得不知道我爹的干过那些不法之事啊!”
毛希哲道:“你耍我们是不是?看来不给点狠的,是没法愉快的交流了。”
马向东带着哭腔道:“小弟是真不知道啊,要不你们问点别的?”
这时,纪浩在旁循循善诱的道:“你就说说你做过的那些惹是生非的坏事儿,你爹是如何给你摆平的吧,这你总知道吧?”
马向东听了,连忙小鸡啄米似的道:“这事我知道,我愿意交代……”
……
……
第200章 帮你脑袋开窍
马向东此时听到纪浩的循循善诱的引导,哪还敢不配合。再不老老实实的配合的话,怕是就被纪浩和毛希哲玩死了。他这匹纨绔劣马,此时算是已经彻底被纪浩二人驯服了,再也生不起一丝的反抗之心。
当下他老老实实将自己父亲马文丰是如何把自所做的缺德事儿摆平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他所做的那些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事情,很多都是性质非常恶劣、情节很是过分的,遇到那些性子刚硬些的苦主,自然离不了得要到衙门里打官司。
因此马文丰替儿子摆平这些缺德冒烟的坏事情的经过,大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马文丰依仗自己的权势,让来衙门告状的苦主冤屈难申,求告无门。
马向东所讲的这些事情中,纪浩特意注意到了一件在青州府发生的事情。
那就是马文丰在青州府做推官时,马向东曾经非礼过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家里在当地颇有些势力。那女子的父亲见女儿受辱,自然不会能起吞声,自然会去衙门里上告。这件事情最后闹得很大,一度闹到了青州府衙。当时这件事情是被马文丰求青州府同知李景民帮忙,才得以勉强压了下去的。
纪浩之所以对此事感兴趣,是因为他曾经听自己新收的那两个家丁尚东山和夏西河说过,他们跟这个青州府同知李景民有过冲突。
据尚东山他们两个说:他们两个在清风山落草时,第一次去做剪径的买卖时,就很悲催的遇得了青州府同知李景民派去接其家眷的车队。结果不但这次下山剪径什么都被打劫到,还得罪这个青州府同知。
后来这位余怒未消的青州府同知,一直不断督促青州卫进剿他们的山头。他们两个因此在青州府难以立足,这才带着一众小弟流窜到登州府的。
纪浩既然想将尚东山和夏西河收做家丁,自然是要尽量替他们把身份洗白,省得惹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带着尚东山和夏西河回到登州后,他曾经请黄胜派手下的人帮忙查过他们两个的事情。
据黄胜手下得来的消息称:青州府那边确实有尚东山他们的两个的通缉文书。不过好在那通缉文书上边并没有尚东山他们的真实姓名,只有他占山为王时的绰号,看来是并不太清楚他们两个的底细。而且那画影图形上面,尚东山和夏西河他们两个的外貌轮廓,也跟真人的面目相去甚远。
纪浩本来是想请黄胜帮忙,看看能不能让他出面跟青州府那边打个招呼,把这通缉文书给撤销了。但是黄胜却对此表示有些为难。
黄胜表示:他这个山东矿税太监,虽然挂着个山东的名头,但是也只是在登州的官府衙门有些面子,但是在青州府怕是就不好使了。他这矿税太监,跟前朝的镇守太监是不太一样的,并没有什么权力插手民政。他的权力主要集中在矿场这一块,只有在涉及金银矿场的事情,才有插手的权力。而青州府那边金矿不多,除了益都县有个不算太大的金银矿矿场之外,并没有别的矿场。因此他跟青州府的官员,并没有多少交集。
而且这文官本来就天然敌视他们这些宦官,这青州府跟他这矿税太监府又没有多少瓜葛,自然未必会给他面子,是以黄胜觉得他最好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若是他跟青州府那边打招呼,人家却不给面子,岂不是让他很丢面子。
纪浩见黄胜不愿去青州府那边自讨没趣,也不好强求。之后他想想,觉得那通缉文书上反正也没尚东山和夏西河的名字,而且那画影图形也根本不像他们二人,在登州府肯定没人认得他们。只要尚东山他们两个不再去青州府,应该没有大的问题,也就暂时不再去走青州府那边的门路了。
大明户籍管理是相当严格的,想要换一个地方加入民籍,那自然是非常的麻烦的。不过尚东山他们两个要做自己家丁,也愿意投身自家为奴,纪浩就索性自己就收他们为奴,那样就免去了许多麻烦。奴仆是不在黄册的,奴籍的审核自然比起在册民籍审核简单很多。以纪浩在县衙的关系,去县衙户房给尚东山两人办个投身为奴的文书,还是没什么难的。
不过今日既然听这马向东说到了这青州府同知李景民的事情,他还是留了一份心思的。虽然尚东山和夏西河被人揭破身份的概率并不大,但是有备无患嘛,今日抓一个这青州府同知李景民的小辫子,万一日后尚东山和夏西河的身份出了什么纰漏,说不定还可以拿李景民的小辫子作为要挟,让他撤销他两人的通缉文书呢。
正是因为此,纪浩特地让马向东将他在青州府所做的这件坏事儿,还有他爹是如何勾结青州府衙的这位李同知,把此事压下去的经过,讲得很详细。
……
马向东把在自己做了那些缺德冒烟的坏事儿后,他老爹如何帮平事儿的经过,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遍。
交代完了之后的程序,自然还是老一套,纪浩和毛希哲再次要求他把这些事情都落著于纸上。
纪浩两人听马向东亲口讲述,那是出于报复他和戏耍他的目的,这拿到他的把柄,自然让他日后再不甘生报复之心。而口说无凭,立字才能为据,自然是要落诸于纸上,才更有效力。
当然,其实马文丰被搞垮了之后,凭马向东一个纨绔,根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纪浩和毛希哲自然并不怕他。
马向东把在自己做了那些缺德冒烟的坏事儿后,他老爹如何帮平事儿的经过,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遍。
交代完了之后的程序,自然还是老一套,纪浩和毛希哲再次要求他把这些事情都落著于纸上。
纪浩两人听马向东亲口讲述,那是出于报复他和戏耍他的目的,这拿到他的把柄,让他日后再不甘生报复之心。而口说无凭,立字才能为据,自然是要落诸于纸上,才更有效力。
当然,其实马文丰被搞垮了之后,凭马向东一个纨绔,根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纪浩和毛希哲自然并不怕他。
不过有备无患,多留一手总是没有坏处的。再说,这只是在耍弄马向东的同时,顺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马向东在纸上,将他刚才所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写了出来。
这次不等纪浩出言指点,他便老老实实的在落款处签上了名字,又把自己大拇指那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挤破了,在签名处按上了手印。
他现在已经觉悟了。既然事情不可避免,还是老老实实配合为妙,免得多吃苦口。
马向东在签名处按好了手印,他还仔细的吹干了墨迹,然后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对纪浩和毛希哲道:“纪大哥,毛大哥,你们看小的这样写,可以吗?”
纪浩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折好揣进了怀里,对马向东笑道:“你这次变聪明了啊。呵呵,你早这么配合不就完了!非得吃些苦头,才能明白这些,看来你脑子确实是不怎么够用!”
马向东陪着小心,顺着纪浩的话道:“是是是,纪大哥教训的是。小的这榆木脑袋实在是不开窍,多亏两位大哥这一番别致的开导,才能明白这些事情。”
毛希哲在旁道:“你这话说得确实是实话。若是没有我们的开导,怕是你这脑袋是开不了窍的。既然你也承认有了我们的开导,你脑袋才开窍的,那我们就等同于你的西席先生了,这束脩你是不是要交一下?!”
马向东再次无语:“……”这两个书生玩自己玩上瘾了啊,自己就是恭维几句,他们立即就顺杆爬上来,再次欺负自己了。这实在……岂有此理。这天底下,还有自己这样的实在人的活路吗?!
毛希哲见马向东语塞,不由的脸色一沉,道:“怎么,你觉得我们开导你,比不上那些夫子有用,不值得你交束脩吗?既然这样,那本公子就再开导开导你。王叔,掰开他嘴,我给他来点‘旱苗喜雨散’,让他脑袋再开开窍!”
马向东见状,连忙道:“小弟交,小弟交。今日要不是两位大哥开解,小弟属实难以开窍,这束脩是理所应当该交的。只是……小弟身上没带银子啊。”
毛希哲道:“好说,先打张欠条吧!”
马向东此时哪还敢辩驳,当下毫不迟疑的拿起笔打起欠条来,只是写到数额时,忍不住开口问道:“毛大哥,你看这束脩多少合适?”
毛希哲笑吟吟的道:“你这榆木脑袋可不好开导啊。你今天也见了,今天我们开导你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光是为了帮你这榆木脑袋开窍,这道具就花了不少银子,只是这一只山羊就要三两多银子。你这束脩也别太多了,就随便给个两千两银子吧。我跟你纪大哥为了开导你,这番费心思,一人得个一千两银子束脩,你没意见吧?”
马向东一听,心中立即是万马奔腾,心道我当然有意见。你们咋不去抢呢?!两千两银子啊,这可是相当巨额的一笔银子啊。饶是他爹比较能捞银子,但一年捞得灰色收入,也未必有个数啊。
不过显然他现在若是提出反对你意见的话,下场会很惨,因此他只能选择理智的保留意见。
当下他努力了好久,才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道:“小弟没有意见,今日两位大哥为了开导小弟,帮小弟脑袋开窍,费劲费心,小弟孝敬这些束脩是应该的。”
毛希哲一副你终于开窍了表情,笑道:“你没意见就好,赶紧写完,别忘了按上手印。”
马向东连连称是,老老实实的打了两千两银子的欠条,又认真的按上手印,随即仔细的吹干墨迹,递给毛希哲。
毛希哲满意的点点头,将欠条收起。
当然,其实让马向东打欠条,依旧是主要为了享受戏耍他的乐趣。这欠条他自然没真想着以后去找马向东,让他给自己兑现。
这次他爹马文丰怕是已经在劫难逃了。一旦他爹倒台了,怕是凭马向东一个纨绔,也没能力拿出这两千两银子来。
不过留个白纸黑字的欠条,以后找寻马向东麻烦时,也可以当个由头,反正自己是戏耍马向东捎带脚的得的,还是那句话,万一以后用上了呢呢。
马向东见毛希哲收了欠条很满意,不由的小心翼翼的问道:“两位大哥吩咐的事情,小弟如数照办了,现在……能够放了小弟了吗?”
毛希哲笑吟吟的道:“放了你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我家那山羊舍不得啊。这样吧,让我家山羊再跟你愉快的交流一次,留个最后的念想,便放你走吧。”
马向东一想起刚才被山羊**心,自己大笑不止的恐怖情形,不由的浑身颤栗,哀声求告道:“毛大哥,我可全都按照你吩咐的做了。求你了,别让那山羊舔我脚心了。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做,你尽管吩咐,小弟全部照做,只求你别让那山羊折磨我了。”
毛希哲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微微一笑道:“这依旧是看在刚才你很配合情况下,才给你只是让你跟山羊交流一次的。本来依照我先前的想法,是要让山羊再跟你来上十次八次的交流的!呵呵,你若是不好好配合,再多废话,怕是我要改主意了。”
马向东不由的语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还真怕自己再多几句,这个书生一怒之下,再给自己来十次八次的笑刑呢。
可是不求他的话,立马就要被来一波笑刑啊。哪怕是只是一次,也是很恐怖的啊。
不过马向东纠结,王修成可不用纠结,得了毛希哲吩咐,立即轻车熟路的按住马向东绑到那木板上,开始了用刑了。
马向东到此时也认命了,只能眼睛一闭,希望纪浩和毛希哲享受完报复的快.感之后,能够当真如他们所言,放了自己。
……
……
第201章 再添把火
毛希哲一直自认是个诚实守诺的人。
作为一个诚实守诺之人,自然是要都说话算话的。既然说过是让马向东跟山羊做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便会放了他,自然不会食言。
不过他却没打算轻易绕过马向东,虽然跟山羊亲密接触次数不能食言增加,但这最后一波亲密接触的时间却可以增减。这最后一波笑刑给他来次狠的,似乎一点也不影响自己诚实守诺的形象。
这次他决定至少给马向东上了半个时辰的刑,好给他留下一个终生难以忘怀的教训。
……
毛向东这次没有看到这一波笑刑执行完,便跟跟纪浩逃离出了这座破木屋。
主要是因为在山羊开始舔舐马向东脚心后的两刻钟之后,他便开始屎尿齐流了,屋子里自然是没法待人了,那味道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毛希哲却没舍得离开,依旧在屋外看着马向东被那山羊舔得痛不欲生。
马向东在山羊的舔功攻击下,没坚持到半个时辰,只坚持了三刻钟便昏厥了。
眼见马向东昏厥,毛希哲这才移开目光。
他今日报仇报得痛快,念头自然也通达了,前几日的的执念终于一扫而空,此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潇洒。
纪浩见毛希哲又恢复了往日的洒脱,自然也是心情舒畅。
纪浩的印象里毛希哲一直就是一个很洒脱的人,这几日之所以变得对报仇执念甚重,实在是那晚被马向东折磨的狠了。如今见他终于释然了,自然替他开心。
当下众人收拾了现场,坐车离去。
至于昏厥的马向东……毛希哲让王修成割断了他身上绳子,将他丢在一旁,剩下的就不管了。
……
纪浩回到城里,先将刚刚拿到的马文丰的最新黑材料给陆峰送去了,让他在一众文人学子们之间传播一下,再给倒马运动添把火。
这次他没有打算再继续用传单攻势了。招式总有用老的时候,同一招式频繁使用,就不新鲜了,效果也就没那么好了。
其实就算没有这些再次加码的黑材料,马文丰怕是也难逃此劫了。只是前面传单上爆出的他的黑点,已经让他无论是在私德,还是为官上,都备受谴责。
不过有了马向东亲笔写出来的、真材实料的黑点,纪浩自然没有不用的道理。有了这些加码的黑材料,肯定会让他垮台的更快一些。
那些文人学子当真不含糊,正义感满满的他们在听到了最新揭发出来的马文丰的罪证之后,更加愤怒了,不禁纷纷表示:不把马文丰拉下马,他们誓不罢休。
接下来的几天,这些文人学子们除了继续在府衙门口请愿和围堵在马文丰家门口声讨外,还纷纷各显神通,用其他的办法对马文丰进行打击。
比如有几个县学的生员便集思广益,将马文丰的一系列黑点编成了话本;比如有一大批学子联名给山东巡抚衙门递请愿书,要求将马文丰革职查办;再比如几个家里路子广的学子直接向山东监察御史上书举报马文丰。
向山东巡抚和山东监察御史上书的效果怎样,暂时还没有看出来。但是县学几个生员集思广益、合伙创作出来的这本尽情编排马文丰各种坏事儿的话本,却是相当的见效。
这个话本在登州被东城一处瓦舍,被一个胆大的说书先生说出来之后,竟然相当的卖座,每日来这处瓦舍听书的百姓络绎不绝。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马文丰的事情早就在登州被传得沸沸扬扬,属于城内热议的头条话题之一。用他的事情做说书材料,这波热度蹭的相当恰到好处,因此卖座火爆自然是丝毫不奇怪的。
登州城内另外的一些瓦舍茶楼的说书先生一开始还有些迟疑,怕被同知大人报复,不敢说这个话本。
但是在观望了两天,见到这第一个说书先生在公然说马文丰的事情后,并没有被府衙的衙役抓走之后,在第三天便纷纷上马说起关于马文丰各种黑段子的话本。蹭热度这种事情,在那个年代都不缺乏。毕竟这一蹭上热度,听书的多了,赚得银子就多了嘛!
一时很多瓦舍茶楼坐馆的说书先生都开始说关于马文丰各种黑点的话本。
话本中的一系列编排马文丰的事情,经过这一众的说书先生的巧嘴宣传,在登州城内,乃至辖下各县立马便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这让马文丰所遭受的舆论压力,也是几何倍增。
马文丰自然也知道这些文人学子和说书先生用话本诋毁他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已经变成被人人喊打的败类,虽然还没被革职查办,但早已威信全无,想要指使那些府衙的衙役上街却抓那些乱传他的黑点的百姓,自然是很难以指使的动了。就算他派出一些衙役去上街,估计那些衙役也会阳奉阴违、敷衍了事。
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栽了,现在他只求孙师爷去省里的活动能有成效,帮他争取个冠带闲住资格。
…………
纪浩将马向东亲笔写得他老爹的那些黑材料交给陆峰之后,便没有再做别的。该做的事情,他已经都做完了,现在只等此事尘埃落定了。
这几天纪浩都在家里读书,这自然被王思颖督促的结果。
他这一阵先是去玲珑金矿替黄胜办差,回登州之后又陪着毛希哲四处游山玩水,随后又是对付马文丰父子,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读书了,是以王思颖强制纪浩最近在家安心读书。
纪浩不太想、也不太敢太拂逆王思颖的意愿,只得在有她监督的时候的装模作样的读一下经书。
不过……等王思颖一离开,他便立即将手中的经书丢到一边了。
虽然纪浩也了解到这秀才功名不是永久有效的之后,也知道自己想要保住这秀才的功名,在大明能混的惬意一些,还真要认真读些经书、学些制艺的本事,不然这年考肯定考过不,这秀才功名也肯定保不住。
但是在红尘的喧嚣中摸爬滚打这么久之后,他实在没法静下心来,再去安心的读那些枯燥的经书。他觉得还是好好讨好一下曹教谕,走一下他的门路,让他照顾一下自己更为实际一些。
……
……
第202章 长亭送别
马文丰被革职查办了。
山东监察御史齐应龙在受到登州几个生员的检举信和揭发材料之后,嫉恶如仇的他立即上表弹劾马文丰,要求将他革职查办。
因其弹劾的奏表证据充足,此事又因其文人学子的强烈愤慨,因此朝廷从速处理,很快便有了回复,同意将马文丰革职查办。
传闻山东监察御史齐应龙上表弹劾马文丰之前,巡抚孙世佑本来还想保一下他的,曾委婉的暗示过齐应龙,让他手下留点情,只是罢了马文丰的官便罢了,给他留个冠带闲住机会,但是齐应龙压根就不接孙巡抚的茬。
监察御史属于风宪官,虽然负有监察地方之职,却直属于督察院管理,跟地方无涉。孙世佑这山东巡抚虽然是一省首脑、二品大员,却也管不到这监察御史。因此齐应龙不给面子,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关键是孙世佑也跟马文丰也没有什么交情,是看在布政使王政的面子上,才跟孙世佑打个招呼的,御史官品不高,但向来以战斗力旺盛著称,若没有必要的话,犯不着为此事跟这个齐应龙这个御史去杠。
因此孙世佑既然事不可为,也就随他去了。
……
登州知府杜文辉虽然老成持重,只想求一个“稳”字,但是看清局势的眼光还是有的。
在马向东亲笔写就的揭发他爹的黑底儿的材料被纪浩丢出去之后,他立即便意识到马文丰已经彻底完了,在第一时间他就上书弹劾马文丰。
他的奏折到达朝廷的时间,甚至比齐御史的还要早一些。
其实他之前局势还未完全明朗之时,不去弹劾马文丰是为了求稳。现在局势明朗之后,第一时间弹劾马文丰,也是为了能够安稳。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弹劾一下马文丰,说不定就会被御史们弹劾他包庇下属了,而且事情已经基本明了,马文丰基本没有翻身可能了,也不用怕结仇了。此时弹劾马文丰,并没有多少后患,还是很稳的。
而且这几天,他除了给门口的那些文人士子们送些绿豆汤之外,毫无别的动作,已经有些激进的学子对他口诛笔伐了。他若是再不出手挽回一波声誉,很有可能他在士林的名声也要臭了。
是以杜知府这一次不但弹劾马文丰,而且在朝廷派出前来拿人的缇骑到来之前,先行派府衙衙役将马文丰暂时控制起来,以防他铤而走险逃走。
对于知府大人的行动,文人士子们自然是拍手称快。这些学子们都认为:正是自己这些人的请愿声讨,才让之前瞻前顾后、想要置身事外的知府大人幡然醒悟,上书弹劾马文丰的。
一时间,一众文人学子对于自己再次为登州除害,为士林除垢,都感到正义感、成就感爆棚,纷纷聚堆庆祝去了。
…………
纪浩在见到朝廷派出的一队缇骑将马文丰拿办之后,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虽然他自认对付搞垮马文丰的各种布置,已经做得很是充足了,但是这些天还是一直有些担心马文丰会有反击的手段。
马文丰毕竟也是宦海浮沉十几年了,没有一些手段,怕是很难这个年纪便已坐到一府同知,而且据说他的跟省里的王藩台关系很近,纪浩还真怕事情出什么纰漏。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他跟毛希哲那天收拾马向东时,虽然没有明说对付他爹的幕后之人就是他们两个,但是马向东只要不是傻子,肯定已经猜到了是他们在背后使坏,也肯定跟他爹说了。若是这次马文丰不垮台,定然会报复他们的。
虽然纪浩手里还有马向东的那些罪证作筹码,但是终归是个大麻烦。
是以,这几天,纪浩虽然没有再继续为对付马文丰添火加油,但是却一直在密切关注此事。
如今马文丰终于被革职查办,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纪浩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毛希哲的关节挫伤又养了这几天,身体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如今看着马文丰倒台,他心里也痛快了。
如今已是七月初了,还有一个来月就要举行秋闱了。
大明的科考,比起唐宋时的科考来,已经有了非常的详细和严格的规定。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逢子、卯、午、酉年的八月举行。三场考试分别在八月初九、八月十二和八月十五。
毛希哲这次也是过了科试的,虽然他自从中了秀才后,便打着游学历练的旗号四处游玩,并没有怎么准备此次秋闱,对这次秋闱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既然过了科试,总要去下场考一下秋闱的,万一运气好考中了呢?!就算考不中,也能长点经验,熟悉一下秋闱的过程,对下次秋闱也有好处。
去参加秋闱之前,需要先去县学办理报考的文书和考生结保等手续,并不是直接去山东贡院便能考的,因此毛希哲身体无碍后,便打算跟纪浩辞别,回返莱州去准备这些事情。
…………
西风起,秋微凉
登州城西,十里长亭。
今日,纪浩在此为毛希哲送行。
纪浩很是不舍的依依惜别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真是有些不舍啊。为兄在此先预祝原明今科高中了,争取能抡元夺魁。”
毛希哲苦笑道:“文泽兄你就别埋汰我了,别说什么抡元夺魁了,今科就算想要中式,怕是也没多少希望。”
纪浩笑道:“原明你这属于未战先怯啊,如今怎能打胜仗?!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啊。”
毛希哲无奈道:“小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实力,才没有信心啊。”
纪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毛希哲笑道:“文泽兄不必担心,今科不中也没事,反正小弟还年轻,以后还有得是机会。小弟这年纪中举,也未必是好事。小弟这次就算先去打个前站,熟悉一下程序。下科咱们兄弟一起赴考,争取一起中式。兄弟嘛,就要整整齐齐的一起中式。”
纪浩摆摆手,苦笑道:“可别,原明你要是等着跟为兄一起中式,估计这辈子都没戏了。”
“文泽兄你这属于未战先怯啊,如今怎能打胜仗?!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呃……”纪浩无语,这才一会儿功夫,毛希哲已经把自己刚才给他打气的话拿来用上了。
“文泽兄你不就是稍微忘了一部分经书嘛,这算什么。就算脑袋一时不能恢复,想不起来那些忘掉的经书。以文泽兄你的才情,三年足够重新学回来了。”
所谓脑袋磕坏了,忘了许多事情,是纪浩随口编得一个借口,他不愿在此事上多作纠缠,不由的连忙笑着道:“好吧,为兄相信自己。不过今科,原明你还是一定要好好考啊,为兄还等着你中举之后,罩着我呢!”
毛希哲答应一声,道:“那小弟一定尽力。”
一番说笑之后,毛希哲跟纪浩拱手作别。
毛希哲很是江湖气的朗声道:“此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再相见,自当把酒共言欢。咱们兄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纪浩也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毛希哲说罢,潇洒的翻身上马,带着贴身仆役王修成离去。
马蹄作响,在满天朝霞的映照之下,毛希哲策马向西而去,渐行渐远……
……
……
第203章 何百户来访
送走了毛希哲,纪浩还真感到有些小小的失落。
这半月以来,他跟毛希哲两个人厮混,一起打过架救过美,游过山逛过阁,阴过马文丰,整过马向东,经历倒是真的丰富。
毛希哲走了,纪浩突然有些无事可做的感觉了。
纪浩带着些许的失落,领着尚东山和夏西河两个跟班回家,一路上走得很是招摇。
养了家丁就要用起来,如今纪浩有些身份的人,出门不带几个跟班,有点对不起自己身份。当然,主要还是以策安全,怕万一马向东之流暗中报复,他在登州可不是没有仇人啊。
……
回到家中,纪浩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纪宅“前院大管事”丁一悄悄的凑过来说,登州锦衣卫百户所的何百户来访。
丁一虽然平日里一副惫赖的性子,但是在何百户面前,却是不敢有任何造次之举,变得规矩了很多。据他自己说,这是因为他能感觉到何百户的身上有杀气。
纪浩暗叹:看看人家何百户这杀气。这能让丁一这样惫赖的人都唯唯诺诺的杀气,才是真的杀气,那谭五等人的身上的只能让猫狗辟易,却让山贼无视的所谓杀气,真没法叫杀气。
来了客人,纪浩自然要接待,当下他快步来到自家花厅。
锦衣卫百户何天成正坐在一张圈椅上,优哉游哉的品着丁一刚冲泡的武夷岩茶,倒是很是怡然自得。见纪浩回来,不由的开口笑道:“老弟,你这阵子很忙啊。”
纪浩努力堆出一脸欢喜的笑容,热情的道:“哎呀呀,大哥来也不打个招呼。小弟有失远迎,还望大哥恕罪。”
何天成笑道:“咱们是结义兄弟,哪来那么多虚的。”
纪浩在何天成旁边一张圈椅上了坐定,陪着笑开口问道:“大哥整日公务繁忙,也不说来兄弟这里坐坐!”
他跟何天成所谓的义结金兰,根本就是为了不被他拉去锦衣卫做什么暗桩小旗,而不得已变相表明立场的权宜之计,这事儿当不得真。两人虽然表面上互相一副亲热的样子,但是实际上还是很生分的,是以纪浩不得不陪着小心应对何天成。
何天成却是一副很亲热的样子,笑吟吟的道:“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来你这里了?”
纪浩忙道:“哈哈,大哥说哪里话,小弟巴不得大哥常来坐坐呢!平日里大哥你难得到小弟这里,今日无论如何得在这吃顿酒再走。”说着,他便让丁一去福来客栈订席面儿。
何天成也不推辞,笑呵呵道:“那大哥就不客气了,今日就叨扰老弟一顿酒吃了。”
纪浩陪着笑,道:“自家兄弟,大哥说笑了,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喝茶,大哥喝茶。”
他虽然口中跟何天成作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跟何天成应付着,但是心中却一直在想何天成此行前来的目的。
思索片刻,纪浩心中估量这家伙是看着如今马文丰的事情尘埃落定,再来敲下竹杠的。
他之所以如此想,是因为前几天他去找过何天成。他暗地里对付马文丰的事情,何天成是知情的。
自从他遇到那次宵禁惊魂,再见到毛希哲的惨状之后,便打定主意要对付马向东。要对付马向东,自然先要把他爹马文丰这座靠山扳倒。而马文丰这样的一府高官,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扳倒的。想要扳倒他,自然离不了的要有些他的黑材料。
于是,纪浩想到了自己的“结义大哥”、登州锦衣卫百户何天成,想看看他手中有没有马文丰的一些黑材料。锦衣卫最擅长便是缉访刺探,登州地方上的事情,怕是很少有能逃过他们的耳目的。登州府同知,作为一府二把手,马文丰清廉如水也就罢了,若是有些不法的勾当,锦衣卫那里说不定便会有些线索。
何天成听说纪浩要对付登州府同知马文丰,倒是没什么忌讳。他跟马文丰没有什么利益牵连,对于马文丰这样的文官倒霉,他是乐见其成。
于是,何天成很痛快的答应了帮纪浩忙,把自己手中有关马文丰的黑材料都给他一份。
不过他们锦衣卫登州百户所只是有权登州一府的缉访刺探,只是在马文丰来登州府做同知之后,才对他有所关注,他之前的事情,他们登州百户所自然知之甚少。而马文丰来登州府做同知只不过才两年,他们登州百户所手中关于他的材料并不多。
不过这些黑材料虽然不多,只有马文丰克扣秋赋税粮和收受苏家贿赂两项,但是都是有一定的凭据。用来打击马文丰,还是有一定力度的。
当时作为回报,纪浩也给了何天成三百两银子作为回报。
何天成当时估计,纪浩凭着这些黑材料估计也之久只能败一下马文丰的名声,令他难以在登州做官,想要靠这两桩事情就扳倒马文丰,怕是可能性不大。是以在收到纪浩那三百两银子的信息费加封口费之后,有些很不好意思,觉得那点黑材料不值这么多银子。
其实一开始,纪浩也是这样想的。本来他是想拿着这两桩黑材料,大肆宣传一下,让在登州的名声受损,败坏一下他的官品,让他不好在登州为官,而不得不想办法调任他处。只要马文丰不在登州为官,对纪浩的威胁自然就很小了。
但是纪浩在跟何天成闲聊时,却因为偶然听他说起过的关于马文丰的一个小趣事,改变了对付他策略。
何天成当时说到,他手底下的有个在一家大布店做伙计的眼线,一次偶然机会听去买绸缎的马文丰一个侍妾,跟她的丫鬟说起过这件小事。
据那个侍妾跟自家的丫鬟说,马文丰右臀上的有个红色梅花胎记,他家老爷还以此为雅趣,时常拿这个胎记跟她调情,而且还因喜欢这个胎记给自己书斋起名“爱梅斋”。
本来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那个伙计本着事无巨细都记下来的原则,将这个小事记了下来,并报到了百户所。
纪浩找何天成,说起自己想从他手中要一些关于马文丰的黑材料时,何天成因为觉得这事儿算不上什么黑点,因此只是当做一桩小趣闻调笑一番,笑话马文丰的自恋,并没有多说别的。
但是纪浩却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在何天成看来只是一桩趣闻的小事儿,并以此设计了马文丰抛妻弃子的丑闻,让他名誉扫地,人设崩塌。然后配合他官面儿上的黑材料,将他彻底搞垮。
纪浩估计何天成今日前来,是想再敲自己几下竹杠的。
当时他本来觉得收了自己三百两银子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只凭那点黑材料难以扳倒马文丰。但是自己却真得拿着这些从他那里搞来的材料,搞垮马文丰了。这何天成怕是觉得自己付了三百两银子,就拿到了搞垮一府同知的材料,有些少了,想多要些银子。
不然的话,纪浩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能让何百户登门造访。
这何百户总不能真得闲着没事,来跟自己联络感情吧?想想也不可能啊!
想到这里,纪浩觉得自己今日怕是要出点血了。
……
……
第204章 你的好事来了
酒席很快准备好了,纪浩请何天成入席,何天成倒也不客气。
两人坐定之后,很快推杯换盏起来。
很多时候,酒是拉近关系的良媒,哪怕是颇为生份的两人,在酒过三巡之后,互相之间也会熟络很多。
酒席开始之前,纪浩问何天成来的目的,何天成卖关子不肯说,让他有些忐忑。何天成作为锦衣卫百户,说是单纯来串门,鬼才会信。纪浩觉得他若是没有事情的话,肯定不会轻易上门来,而且跟锦衣卫沾边的事情,真没多少好事儿。他猜测这何百户是想敲敲竹杠要些银子,只是不知道是否如自己所料。
此时,趁着酒过三巡,两人已经喝得热络之际,纪浩不由的再次开口问道:“大哥这次来,肯定是有事儿吧?”
何天成笑道:“呵呵,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看你一副不问明白我来的目的就坐不住的样子,那大哥我就告诉你吧,你的好事儿来了。”
不是来敲竹杠的,还有好事儿?纪浩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而且,跟你一个锦衣卫沾边的,能有什么好事儿?!
不过他心中虽然腹诽,脸上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问道:“呃,大哥快说说,小弟有什么好事儿啊?”
何天成放下筷子,笑着朝纪浩很是拱拱手道:“恭喜你啊兄弟,你怕是想不到吧,咱们锦衣卫的陆指挥使亲自提拔你为锦衣卫百户,着你尽快进京赴任呢。”
纪浩有些懵,是真得有些发懵。自己一个小小的书生,竟然被锦衣卫指挥使亲自任命为锦衣卫百户,这……有些着实令人惊讶。
现任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那可是实力派人物,圣眷正隆,权势熏天。
单单论及圣眷,怕是大明历任锦衣卫指挥使,都难有匹之的。他是当今当今嘉靖从小的玩伴,母亲是皇帝乳母,还曾从行宫火场中救过皇帝命,是以圣眷之高,在如今大明官场少有能与之匹敌。而且他自身也是很有本事的,嘉靖十一年考中武进士,从此一路高升,没几年便做到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份量之重,就连当今首辅严嵩都不敢轻掠其锋。
陆炳一个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亲自任命自己一个小小书生为锦衣卫百户,这如何不让纪浩发懵。他估计肯定是这何天成把自己的一些事情,上报给了陆炳。
就算如此,纪浩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做得那些事情,在真正权术高手看来,怕是最多只能算是些小聪明,难道陆炳会为此看重自己?!
虽然锦衣卫百户属于武官,但是跟其他卫所的百户比起来,无论是权力还是待遇,那可都是有着天差地别的。这锦衣卫百户可是正六品的官职,对纪浩来说,还真是有些平步青云的感觉。
见纪浩有些吃惊的样子,何天成不无羡慕的道:“兄弟手段高明,这气运也是着实不错啊。大哥我从一个锦衣卫校尉做到锦衣卫百户,整整用了十五年的时间。而你这一起步就是百户,当真是让大哥我艳羡啊。而且陆指挥使可是点名要你进京的,看样子是要在京城给你安排个差事,比起老哥我这外任的百户,不知道强多少啊。”
纪浩自矜的道:“小弟何德何能,能当此职?!陆指挥使怕是连小弟名号都没听过吧,怎么会任命小弟为百户?这个是不是搞错了?”
何天成笑道:“老弟你开玩笑了,这种事情能搞错吗?陆指挥使自然是知道你的名号的。老弟你整人阴人的本事大,点子多,咱们卫里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做大哥的我,自然要向陆指挥使推荐一番啊。这算是为卫里添人才,也算为兄弟你觅一份前程!
说起来,大哥我真没想到陆指挥使竟然对我这么一个小小百户的推荐,如此看重,抬手便是一个百户的职位任命下来,大哥我也有些不敢置信呢。”
“呃……”纪浩一脸无语。
何天成继续道:“以后咱们兄弟也算是同衙为官了,要互相照应啊。说起来,兄弟你这百户之职,虽然是因为自己本事大,被陆指挥使看重,但是大哥我的推荐之功,也是不小啊。哈哈,不过自家兄弟,不用谢啦,以后记得互相照应便好了。”
纪浩更加无语,谢你个头啊,谁让你推荐了?哥们可没想过去做什么锦衣卫的。虽然这锦衣卫百户官不小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做什么锦衣卫啊。在这锦衣卫里没点实力、没个后台,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背锅的牺牲品,他是真得不想去做这份差事啊。
他虽然自从来到大明后,与人也争斗过,也曾暗地里使坏阴过人,但是每次都属于是被动的反击,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好斗的人,也并不是那种拼命追求向上爬的那种人,本质上是一个随意而安的人,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本能的是想避之的。
纪浩有些嗫喏的道:“大哥,这锦衣卫百户小弟可以不做吗?”
何天成瞪了纪浩一眼,有些不爽的道:“难道陆指挥使任命的锦衣卫百户,你还嫌官小?你知不知道咱们卫里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混不到一个百户职位?!”
纪浩见何天成瞪眼,不由的连忙陪着笑,小心翼翼的道:“大哥莫要误会,这百户之职,小弟都属于是德不配位了,如何敢嫌官职低。只是……小弟确实有难处。先父有遗愿,让小弟好好读书,希望小弟将来能够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小弟实在不想违背先父遗愿啊。”
何天成嘬了一口酒,端着酒杯,看着纪浩道:“那大哥没话可说了。你自己做决定吧,你若是有胆子忤逆陆指挥使的意思,那你就不接受任命。”
“呃……”纪浩一脸苦相。
他哪有胆子敢违背陆炳的意思啊。莫说是一个权势熏天的锦衣卫指挥使,就是何天成这样一个锦衣卫百户,正要惹急了他,想要弄死自己都有无数的手段。
……
……
第205章 接受差事
何天成见纪浩一脸苦笑、低头不语,不由的拿出一副老大哥作派,语重心长的劝道:“大哥知道你这样一个科考小有所成的秀才,对科考一途定然是有着很大的期望的,对入我们锦衣卫定然有所抵触。
但是这科考一途,毕竟是异常艰难的,并不是那么好出头的。先不说别的,咱们只说这秋闱,整个山东满打满算,一科乡试也就七十五个举人录取名额。你哪怕是才气很高,但想要在两三千个秀才中脱颖而出,哪有那么容易啊。
再说就算考中了举人,这考进士时,也是极难考的。大明立国以来,多少惊才艳艳的才子都在会试时屡试不第,你又如何敢保证自己必然能考中。如果不能考中,那就不能做官出仕,又谈何光耀门楣?!说句实话,在这世上只有有了权势,才有资格谈光耀门楣。
而如今有这么一个锦衣卫百户的现成官位等你去做,岂不是一条更加轻松便捷的道路?!虽然文武殊途,但只要官做得大了,有权有势了,那同样是光耀门楣的途径啊。”
纪浩听了何天成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不由的有些感触。确实如他所说,在这个官本位的时代,只有有了权势,才有资格光耀门楣之事。
诚然,他自己口中所谓的先父遗愿、光耀门楣云云,都是顺口胡诌的。但是,诚如何天成所言,在这个世上,只有有了权势,才有资格去谈一些别的。
纪浩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努力一些了,不能再随遇而安了。在这个时代,哪怕如他与世无争,如刚来到大明时原先所希望的,只想做一个快乐的、混吃等死的小财主,没有有权势的庇佑,怕是也未必可得。
而掌握权势的最便捷的办法,那便是做官。做得官越大,权势自然越重。
纪浩自知要在科考一途有所进步,进而争取出仕为官,显然是没有可能的。更甚至他这个秀才头衔很可能也保留不了多久了,因为这年考他注定是很难通过的以后想要靠着一个秀才的功名,给自己提供一点庇佑,做个混吃等死的小财主,怕是难以如愿了。
如此看来,去做一个锦衣卫百户,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做了官,有一定的权势了。
如何天成所说,自己这一入锦衣卫,就是一个百户的职位开局,算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很多勋贵大臣的子弟进锦衣卫,也只不过是百户。而且自己这百户是陆指挥使亲自点名任命的,在锦衣卫也算是有点牌面了,也算是相当给自己这一个小秀才面子了。人家给自己面子,自己似乎也必须给陆指挥使点面子。
当然,纪浩觉得自己也确实没有胆子拒绝这份差事。人家陆指挥使这番赏脸,自己若是不识相的话,怕是大家都会很难看,而更关键的是自己的下场可能还会很惨。
他觉得自己好歹也算颇有几分急智,在锦衣卫未必就不能出人头地。就算不能出人头地,起码保全自身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这份差事既然拒绝不掉,那便努力去做好吧,从此以后就努力做一个有权有势的锦衣卫吧。
纪浩思索定了,做出了决断之后,不由的又恢复了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何天成笑道:“大哥说得在理,既然如此,小弟就勉为其难接了这份差事吧。”
何天成见纪浩答应了,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纪浩书生气发作,来个什么标榜文人风骨,誓死不入锦衣卫之类的举动,令他尴尬的。若是那样,陆指挥使那里,他也实在不好交差。
这么一件事情都做不好,自然会令他很难堪。如今见纪浩答应接受锦衣卫的差事儿,自然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此时他听纪浩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调,不由的笑骂道:“你这一入锦衣卫就是百户之职,还跟我这当大哥的说什么勉为其难。大哥我混到这百户之职,可是足足用了十五年啊。你是想故意奚若我是不是?!”说着,何天成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纪浩笑道:“大哥说笑了,小弟如何敢奚若你。小弟这锦衣卫新人,还要靠大哥你这前辈多多指点一番呢。来,新人敬前辈一杯。”
何天成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装模作样的喝了一杯,随即跟纪浩相视而笑。
笑罢,何天成很是认真的道:“老弟你可是要进京为官的,比起我们这些在外边放养的,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呢,前途比大哥我也要强上许多倍啊。老哥也就占了一个资格老,其实都什么都不是。真说起来,以后还要靠老弟你照应大哥我呢。”
纪浩也很是诚恳的道:“大哥说哪里话,既然咱们兄弟以后同一个衙门为官,以后自然要守望互助,互相帮衬的。”
何天成道:“正是,好兄弟,互相关照。”
此时他听纪浩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调,不由的笑骂道:“你这一入锦衣卫就是百户之职,还跟我这当大哥的说什么勉为其难。大哥我混到这百户之职,可是足足用了十五年啊。你是想故意奚若我是不是?!”说着,何天成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纪浩笑道:“大哥说笑了,小弟如何敢奚若你。小弟这锦衣卫新人,还要靠大哥你这前辈多多指点一番呢。来,新人敬前辈一杯。”
何天成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装模作样的喝了一杯,随即跟纪浩相视而笑。
笑罢,何天成很是认真的道:“老弟你可是要进京为官的,比起我们这些在外边放养的,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呢,前途比大哥我也要强上许多倍啊。老哥也就占了一个资格老,其实都什么都不是。真说起来,以后还要靠老弟你照应大哥我呢。”
纪浩也很是诚恳的道:“大哥说哪里话,既然咱们兄弟以后同一个衙门为官,以后自然要守望互助,互相帮衬的。”
何天成道:“正是,好兄弟,互相关照。”
……
……
第206章 做个锦衣卫也不错
何天成见纪浩一脸苦笑、低头不语的样子,不由的拿出一副老大哥作派,语重心长的劝道:“大哥也知道你这样一个在科考上小有所成的秀才,对科考一途定然是有着很大的期望的,对入我们锦衣卫肯定是有所抵触的。
但是这科考一途,毕竟是异常艰难的,并不是那么好出头的。先不说别的,咱们只说这秋闱,整个山东满打满算,一科乡试也就七十五个举人录取名额。你哪怕是才气很高,但想要在两三千个秀才中脱颖而出,哪有那么容易啊。
再说就算考中了举人,这考进士时,也是极难考的。大明立国以来,多少惊才艳艳的才子都在会试时屡试不第,你又如何敢保证自己必然能考中。如果不能考中,那就不能做官出仕,又谈何光耀门楣?!说句实话,在这世上只有有了权势,才有资格谈光耀门楣。
而如今有这么一个锦衣卫百户的现成官位等你去做,岂不是一条更加轻松便捷的道路?!虽然文武殊途,但只要官做得大了,有权有势了,那同样是光耀门楣的途径啊。这科考出仕和于锦衣卫一途发展的难易差别、利益差别,你自己好好权衡考虑一下吧!”
纪浩听了何天成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不由的有些感触。确实如他所说,在这个官本位的时代,只有有了权势,才有资格光耀门楣之事。自己口中所谓的先父遗愿、光耀门楣云云,虽然都是顺口胡诌的。但是诚如何天成所言,在这个世上,只有有了权势,才有资格去谈一些别的啊。
纪浩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努力一些了,不能再随遇而安了。在这个时代,哪怕如他与世无争,如刚来到大明时原先所希望的,只想做一个快乐的、混吃等死的小财主,没有有权势的庇佑,怕是也未必可得。想要在这个年代活得舒服,光有钱财是不行的。
而在这个年代掌握权势的最便捷的办法,那自然便是做官。做得官越大,权势自然越重。
自己想要在科考一途有所进步,进而争取出仕为官,显然是没有可能的。更甚至他这个秀才头衔很可能也保留不了多久了,因为这年考他注定是很难通过的。以后想要靠着一个秀才的功名,给自己提供一点庇佑,做个混吃等死的小财主,怕是难以如愿了。
如此看来,去做一个锦衣卫百户,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做了官,有一定的权势了,才能在这个年代活得舒适一些。
如何天成所说,自己这一入锦衣卫,就是一个百户的职位开局,算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很多勋贵大臣的子弟进锦衣卫,也只不过是百户。而且自己这百户是陆指挥使亲自点名任命的,在锦衣卫也算是有点牌面了,也算是相当给自己这一个小秀才面子了。人家给自己面子,自己似乎也必须给陆指挥使点面子。
当然,纪浩觉得自己也确实没有胆子拒绝这份差事。人家陆指挥使算是很赏脸了,而自己若是不识相的话,怕是大家都会很难看,而更关键的是自己的下场可能还会很惨。
他觉得自己好歹也算颇有几分急智,在锦衣卫未必就不能出人头地。就算不能出人头地,起码保全自身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想到此,他不由的做出了决定:这份差事既然拒绝不掉,那便努力去做好吧,从此以后就努力做一个有权有势的锦衣卫吧。
纪浩做出了决断之后,不由的又恢复了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何天成笑道:“大哥说得在理,既然如此,小弟就勉为其难接了这份差事吧。”
何天成见纪浩思索了一番,终于答应了进锦衣卫,心下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纪浩书生气发作,来个什么标榜文人风骨,誓死不入锦衣卫之类的举动,令他尴尬的。若是那样,陆指挥使那里,他也实在不好交差。
这么一件事情都做不好,自然会令他很难堪。如今见纪浩答应接受锦衣卫的差事儿,自然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此时他听纪浩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调,不由的笑骂道:“你小子这一入锦衣卫,就是百户之职,还跟我在这说什么勉为其难,是故意奚若我是不是?!大哥我混到这百户之职,可是足足用了十五年啊。”说着,何天成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纪浩笑道:“大哥说笑了,小弟如何敢奚若你,我这百户是侥幸蒙得陆指挥使赏赐得来的,哪比得了大哥你这一步步凭本事升上来的值钱。小弟对锦衣卫的一切都是茫然无知,纯纯的新人,还要靠大哥你这作前辈的多多指点一番呢。来,新人敬前辈一杯。”
何天成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装模作样的跟纪浩喝了一杯,笑道:“既然如此,那大哥便提点你一下。”
随即他便跟纪浩说了一些锦衣卫里的做官为人的注意事项。
这些事项都是他多年在锦衣卫摸爬滚打得出来,都是一些很是实在的东西。
纪浩本身跟他没什么利益冲突,而且若是混得好了,还能互相照应,因此他倒是真心希望纪浩能够在锦衣卫混得下去,是以他说得很是认真,也很是实在。
纪浩知道这些都是日后可能会有用的东西,是以也听得很认真。
何天成说完了之后,很是诚恳的道:“老弟你这百户可是要进京为官的,比起我们这些在外边放养的锦衣卫百户,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呢,前途比大哥我也要强上许多倍啊。老哥也就占了一个资格老,其实都什么都不是。真说起来,以后还要靠老弟你照应大哥我呢。”
纪浩也很是诚恳的道:“大哥说哪里话!既然咱们兄弟以后同一个衙门为官,以后自然要守望互助,互相之间多多帮衬的。”
何天成握着纪浩的手,用力的道:“正是,好兄弟,以后记得互相关照。”
……
……
第207章 依依惜别
纪浩接了锦衣卫的任命,很快何天成把他的官服和腰牌给他送来了,并嘱咐他早日启程进京赴任。
要进京了,登州的事情自然要处理一下。
纪浩先去拜访了一趟张知县,听他对这乡试面授机宜一番,讲了一些考试的技巧。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经验之谈,纪浩倒是很认真的听了。
除了张知县那,他还去了趟矿税太监府看了看自己的那关门弟子黄文宇。最近直没有能帮他练皮,是以纪浩这次去陪他又帮他好好练了一下午的皮!
前天,纪家庄的老太公也派人让纪浩回庄子了一趟,主要去让他回去祭拜一下祖祠,也好让纪家祖宗知道他纪家也有人出息了,要去参加秋闱了!不过明面上,纪老太公的说的意思是让纪浩去祭拜一下祖祠,以求祖宗保佑他高中。
纪浩本是不想去,可是也知道这年代的宗族观念太强大,他以后若不想被人指摘人品有问题,便不能和宗族把关系弄僵,只得回纪家庄了一趟。
不过这次回纪家庄倒是颇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但老太公对他很是看重,庄子的所有纪家族亲都对他很是热情。
看来哪怕是在自己家族里,这身份不一样,地位也立即随之改变啊!
……
前天,纪家庄的老太公也派人让纪浩回庄子了一趟,主要去让他回去祭拜一下祖祠,也好让纪家祖宗知道他纪家也有人出息了,要去参加秋闱了!不过明面上,沈老太公的说的意思是让纪浩去祭拜一下祖祠,以求祖宗保佑他高中。
纪浩本是不想去,可是也知道这年代的宗族观念太强大,他以后若不想被人指摘人品有问题,便不能和宗族把关系弄僵,只得回纪家庄了一趟。
不过这次回纪家庄倒是颇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但老太公对他很是看重,庄子的所有纪家族亲都对他很是热情。
看来哪怕是在自己家族里,这身份不一样,地位也立即随之改变啊!
……
前天,纪家庄的老太公也派人让纪浩回庄子了一趟,主要去让他回去祭拜一下祖祠,也好让纪家祖宗知道他纪家也有人出息了,要去参加秋闱了!不过明面上,沈老太公的说的意思是让纪浩去祭拜一下祖祠,以求祖宗保佑他高中。
纪浩本是不想去,可是也知道这年代的宗族观念太强大,他以后若不想被人指摘人品有问题,便不能和宗族把关系弄僵,只得回纪家庄了一趟。
不过这次回纪家庄倒是颇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但老太公对他很是看重,庄子的所有纪家族亲都对他很是热情。
看来哪怕是在自己家族里,这身份不一样,地位也立即随之改变啊!
……
七月十六是个黄道吉日。
宜远行、宜婚嫁、宜开市。
今天是纪浩启程去京城的日子,同行的还有自己二舅哥王煜。
王煜要去济南府参加秋闱,正好顺路,纪浩打算跟自己这二舅哥一道。
跟王煜一道,旅途会很是省心。至于行前的准备,自然更加简单,什么都不用怎么准备,只需要拿着自己的家状文书跟功名文牒跟着王家的车队便行了。其余的东西,王家自然会准备好。
所谓家状文书,大体就是相当于后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在大明若是没有这个,那就是黑户。
而功名文牒就是指得那证明秀才功名的文书,到时在乡试之前,考生需要凭这个去贡院领取参加考牌,没有这证明功名的文书,是没法考试。这个功名文牒除了倒是换取考牌,其实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可以以当路引用。
大明对户籍的管控是很严格的,只要是“离居百里”,就要去县衙开具路引,没有路引,抓住后会被打板子的,严重的还会被流放。
说起来,这功名文牒比路引还好用很多。县衙开具的路引上,一般会注明出发地和目的地,以及其路线,百姓们只能沿着路引上注明的路线出行。但是有了这功名文牒,就算去天下四方各处游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王明远对于自己儿子和准女婿去省城参加乡试自是非常重视,特意从家丁中挑了十个身强体壮的家丁随行护从。他们都是卫里退下来的行伍老兵,都是刀口舔过血的,有了这些人随行,等闲的小股山贼肯定不敢打他们主意。
……
清晨,登州城西,十里长亭。
迎着满天的朝霞,纪浩正在和来送行的马仔陆峰、徒弟黄文宇以及准媳妇王思颖等人作别。
其时秋风瑟瑟、落叶簌簌,树巅乌鸦哑哑而鸣,正是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西风起,秋微凉之际。
纪浩拱拱手,朗声对众人道:“此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再相见,自当把酒共言欢,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纪浩潇洒的转身迈上马车,随即马车辚辚而响,往西而去。
王家那华丽的马车,在满天朝霞的映照下,在一众王家护卫扈从下的那辆马车渐渐运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王思颖忍不出问陆峰道:“陆秀才,你大哥的那话什么意思?怎么听他的话,日后很难再相见似的?不就是去考个秋闱吗,也就半月二十天的事情,至于说得这么玄乎吗?”
陆峰还未搭话,纪浩的关门弟子黄文宇却一拍大腿道:“坏了,师傅不会去闯荡江湖去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说‘他日江湖再相见,自当把酒共言欢’?哇呀呀,师傅去行走江湖怎么能不带上我呢。不行,我要去追上他,跟随他闯荡江湖!”
黄文宇是说干便干的性子,说着便要回王府骑马去追自己师傅。
陆峰连忙拉着这位小祖宗劝阻道:“哎呦黄公子,你可别追了,大哥真的是去京城做官了。大哥的话之所以这么说,大概主要是为了表达离别时的那种意境!咱们只是理解其作别的意境便行,字面上的意思咱们就忽略吧……呵呵,那个,大哥的话真得只能体会意境……”
第208章 后会有期
纪浩接了锦衣卫的任命,很快何天成把他的官服和腰牌给他送来了,并嘱咐他早日启程进京赴任。
要进京了,登州的事情自然要处理一下。
纪浩先去拜访了一趟张知县,听他对这乡试面授机宜一番,讲了一些考试的技巧。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经验之谈,纪浩倒是很认真的听了。
除了张知县那,他还去了趟矿税太监府看了看自己的那关门弟子黄文宇。最近直没有能帮他练皮,是以纪浩这次去陪他又帮他好好练了一下午的皮!
前天,纪家庄的老太公也派人让纪浩回庄子了一趟,主要去让他回去祭拜一下祖祠,也好让纪家祖宗知道他纪家也有人出息了,要去参加秋闱了!不过明面上,纪老太公的说的意思是让纪浩去祭拜一下祖祠,以求祖宗保佑他高中。
纪浩本是不想去,可是也知道这年代的宗族观念太强大,他以后若不想被人指摘人品有问题,便不能和宗族把关系弄僵,只得回纪家庄了一趟。
不过这次回纪家庄倒是颇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但老太公对他很是看重,庄子的所有纪家族亲都对他很是热情。
看来哪怕是在自己家族里,这身份不一样,地位也立即随之改变啊!
……
前天,纪家庄的老太公也派人让纪浩回庄子了一趟,主要去让他回去祭拜一下祖祠,也好让纪家祖宗知道他纪家也有人出息了,要去参加秋闱了!不过明面上,沈老太公的说的意思是让纪浩去祭拜一下祖祠,以求祖宗保佑他高中。
纪浩本是不想去,可是也知道这年代的宗族观念太强大,他以后若不想被人指摘人品有问题,便不能和宗族把关系弄僵,只得回纪家庄了一趟。
不过这次回纪家庄倒是颇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但老太公对他很是看重,庄子的所有纪家族亲都对他很是热情。
看来哪怕是在自己家族里,这身份不一样,地位也立即随之改变啊!
……
前天,纪家庄的老太公也派人让纪浩回庄子了一趟,主要去让他回去祭拜一下祖祠,也好让纪家祖宗知道他纪家也有人出息了,要去参加秋闱了!不过明面上,沈老太公的说的意思是让纪浩去祭拜一下祖祠,以求祖宗保佑他高中。
纪浩本是不想去,可是也知道这年代的宗族观念太强大,他以后若不想被人指摘人品有问题,便不能和宗族把关系弄僵,只得回纪家庄了一趟。
不过这次回纪家庄倒是颇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但老太公对他很是看重,庄子的所有纪家族亲都对他很是热情。
看来哪怕是在自己家族里,这身份不一样,地位也立即随之改变啊!
……
七月十六是个黄道吉日。
宜远行、宜婚嫁、宜开市。
今天是纪浩启程去京城的日子,同行的还有自己二舅哥王煜。
王煜要去济南府参加秋闱,正好顺路,纪浩打算跟自己这二舅哥一道。
跟王煜一道,旅途会很是省心。至于行前的准备,自然更加简单,什么都不用怎么准备,只需要拿着自己的家状文书跟功名文牒跟着王家的车队便行了。其余的东西,王家自然会准备好。
所谓家状文书,大体就是相当于后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在大明若是没有这个,那就是黑户。
而功名文牒就是指得那证明秀才功名的文书,到时在乡试之前,考生需要凭这个去贡院领取参加考牌,没有这证明功名的文书,是没法考试。这个功名文牒除了倒是换取考牌,其实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可以以当路引用。
大明对户籍的管控是很严格的,只要是“离居百里”,就要去县衙开具路引,没有路引,抓住后会被打板子的,严重的还会被流放。
说起来,这功名文牒比路引还好用很多。县衙开具的路引上,一般会注明出发地和目的地,以及其路线,百姓们只能沿着路引上注明的路线出行。但是有了这功名文牒,就算去天下四方各处游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王明远对于自己儿子和准女婿去省城参加乡试自是非常重视,特意从家丁中挑了十个身强体壮的家丁随行护从。他们都是卫里退下来的行伍老兵,都是刀口舔过血的,有了这些人随行,等闲的小股山贼肯定不敢打他们主意。
……
清晨,登州城西,十里长亭。
迎着满天的朝霞,纪浩正在和来送行的马仔陆峰、徒弟黄文宇以及准媳妇王思颖等人作别。
其时秋风瑟瑟、落叶簌簌,树巅乌鸦哑哑而鸣,正是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西风起,秋微凉之际。
纪浩拱拱手,朗声对众人道:“此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再相见,自当把酒共言欢,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纪浩潇洒的转身迈上马车,随即马车辚辚而响,往西而去。
王家那华丽的马车,在满天朝霞的映照下,在一众王家护卫扈从下的那辆马车渐渐运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王思颖忍不出问陆峰道:“陆秀才,你大哥的那话什么意思?怎么听他的话,日后很难再相见似的?不就是去考个秋闱吗,也就半月二十天的事情,至于说得这么玄乎吗?”
陆峰还未搭话,纪浩的关门弟子黄文宇却一拍大腿道:“坏了,师傅不会去闯荡江湖去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说‘他日江湖再相见,自当把酒共言欢’?哇呀呀,师傅去行走江湖怎么能不带上我呢。不行,我要去追上他,跟随他闯荡江湖!”
黄文宇是说干便干的性子,说着便要回太监府骑马去追自己师傅。
陆峰连忙拉着这位小祖宗劝阻道:“哎呦黄公子,你可别追了,大哥真的是去京城做官了。大哥的话之所以这么说,大概主要是为了表达离别时的那种意境!咱们只是理解其作别的意境便行,字面上的意思咱们就忽略吧……呵呵,那个,大哥的话真得只能体会意境……”
……
……
第209章 游大明湖
一路无话,从登州出发,纪浩一行十日之后终于到了山东首府济南府。
济南府古为济南郡、济南国、齐州,北宋徽宗政和年间升齐州为济南府,始有济南府之称呼。
其后虽然济南府辖境虽然在不同时代有所变化,但是济南府的这个行政区划的称呼,却一直沿用下来。
大明如今的济南府领有四州二十六县,府治设于历城县。
大明济南城重建于洪武四年,为砖石结构,城墙周十二里零四十八丈,护城河“绕城一周,池阔五丈,水深三尺”,河水由娥英水、泺水等汇聚而成。
济南城修筑的雄伟壮阔,从此成为大明的北方重城。
洪武九年,山东三司由登州府迁到济南府,从此济南府成为山东首府、三司驻地。
济南城以泉水众多闻名,号曰“泉城”!
济南泉群众多、水量丰沛,久负盛名的有趵突泉、黑虎泉、五龙潭、珍珠泉四大泉群。济南城内百泉争涌,在雅士文人间传有“七十二明泉”之说。
到了夏秋盛水时节,济南城内泉涌密集,往往有“家家泉水,户户垂杨”、“清泉石上流”的绮丽风光,当真是北方奇景。
大明济南城的城墙将大明湖纳入其中,整个大明湖湖区占了济南城的近一半,且大明湖与周围的千佛山、鹊山、华山等风景名山相映衬,因此济南又有”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
…………
终于到了济南府,纪浩的二舅哥王煜雅兴大发,不待去落脚的自家店面,便迫不及待拉着他一起去大明湖上一游,想要第一时间去领略一番向往依旧的大明湖风光。
因为纪浩他们要游湖,所以虽然从济南城东边来,却没有从东门齐川门进城,而是从济南城北门汇波门入城。
之所以从汇波门入城,是因为这济南城的整个北面都是大明湖的湖区,这济南城的北门其实是座水门,从济南城的护城河上船,便可直入大明湖。
王家在济南城有生意,自然有店铺,也少不了有落脚的院子,纪浩和王煜他们一行自然用不着去客栈落脚。当下王煜让一众王家家丁,还有纪浩新收的那俩家丁尚东山和夏西河,从东门进城,去王家店铺去安顿。他和纪浩则只带了护卫管事王五一人,绕到北门去游览大明湖风光。
济南城北水门之外的护城河边,有许多专门以租船的为生计的船户。护城河边一溜排着许多乌篷船,以供客人租用游湖用。
若是有人要求高一点、不满足于这稍显简陋寒酸的乌篷船游湖的话,这旁边还有许多比较高档的雕船画舫可供游人租用。
这雕船画舫大都是济南城内那些秦楼楚馆来此招揽生意的。这些雕船画舫一般都有那些秦楼楚馆的红姑娘,客人租用雕船画舫时,一般都会顺便让这些优妓们相陪。携美泛舟于湖上,倒也是雅致异常。
纪浩其实也很想租上一艘秦楼楚馆的画舫,携几个美人泛舟游湖!那样比起和两个大男人泛舟游湖,肯定更加有意思。
不过纪浩也只是想想,自己这二舅哥王煜没有去租这画舫的意思,自己自然是不好主动提出此事来。这次出门临行之前,王思颖可是让王煜看好自己的,纪浩可不敢乱来,让王煜抓住自己把柄,回去告诉王思颖的话,怕是自己少不了要有不少苦头吃。
王煜让以王五去租了一艘乌篷船,三人踩着踏板上了那艘停靠在护城河里的小船。
那乌篷船上摇橹的舟子是个老汉,不过年纪虽大,手脚倒是很麻利且有劲,很快便摇橹驱船驶过北水门,进入大明湖。
…………
那老汉手上忙着,嘴上也不闲着,跟纪浩随口攀谈着。
老汉很是爽朗的笑着道:“两位公子是从登州府来济南参加秋闱的秀才公吧?”
“老丈怎么知道的?”纪浩和王煜今天并没有穿襕衫、戴方巾,一听这老汉一语道破自己的籍贯和身份不由的啧啧称奇。
那老汉笑道:“两位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又是这个时候来到济南,自然应该是来参加秋闱的秀才公了。而老汉操持这个活计二十几年了,划船载过的咱们山东各地人可是不少了,各府口音倒是能分辨一二。呵呵,而且你们登州府的胶东话口音本来就重,自然很容易分辨出来!”
纪浩一听那老汉的话,不由的失笑道:“原来如此”。他来到大明之后,这还真是第一次离开登州府,以前还真不知道这登州府口音重这事儿。
那老汉笑道:“两位秀才公是第一次来游览大明湖吧?”
纪浩笑道:“正是!”
“咱们这大明湖可是着实很大的,占了近半个济南城呢,有历下亭、北极阁、汇波楼、小沧浪、稼轩祠、月下亭、九曲亭、翠柳屏、湖心亭、北洋洲、明湖楼等等大小二十多处景胜呢!两位公子是要随意游览的,还是各处景胜都尽量都看看呢?若是各处景胜尽量都看看呢,老汉倒是可以带你们一一转转,老汉还可以给你们讲讲这风景名胜的由来和渊源。别看两位公子饱读诗书,但是未必有老汉对这大明湖内的景胜的历史和由来熟悉!不过这各处都看的话,肯定要多费些时间,而且老汉摇橹肯定要多费些力气,这船价嘛,公子也得给稍微加一些!”
纪浩知道那老汉说得倒是实话,其实后世纪浩来过大明湖,对这大明湖还是有所了解的,这大明湖上的名胜在后世有“一阁、三园、三楼、四祠、六岛、七桥、十亭”之说,所以他说这大明湖有二十多处景胜,倒不是虚言。不过这个时期的大明湖,和后世还很不一样,其景胜自然没有后世那么多。因为后世的大明湖的一些名胜,很多都是满清时才建造的。不过景胜虽比后世少,天然野趣却比后世的大明湖多了不少,后世那种刻意斧凿的名胜,人工痕迹太重,反而不如这时的大明湖天然景致让人喜欢。
不过纪浩倒是没有一一游览各处景胜的兴致。这游玩讲究得就是个悠闲自在,为看景点而看景点,这游玩便失了味道了。
纪浩听了那摇橹老汉的话,不由的笑着道:“这游湖要得是个心境,强求各处都去游览就没意思了!这样吧,老丈你就随意带我们转转便是,不必强求没处都去,这泛舟游逛到那,你便给我们简单讲讲这名胜的由来和渊源,到时定然不会少不了你的船钱!”
那老汉一听纪浩不会少了船钱的话,不由的很是高兴的答应一声:“嗳,好嘞,听公子的!”
纪浩问王煜道:“二哥你看这样可好?”
王煜随口道:“甚好!”纪浩在和那摇橹老汉攀谈时,他一直站在船头负手看着这风景如画的大明湖,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纪浩和老汉的谈话。
…………
纪浩好王煜乘着乌篷船,缓缓驶入如画般的大明湖深处。
大明湖湖上鸢飞鱼跃,荷花满塘,不是有游船画舫穿行,岸边杨柳荫浓,繁花似锦,不时有游人来往。
湖面水色澄碧,堤柳夹岸,莲荷叠翠,南面千佛山倒映湖中,远山近水与晴空融为一色,形成一幅天然湖光山色画卷。这湖中的又有许多亭台楼阁点缀,幽径回廊、假山亭台穿插其中,为这幅绝美的天然画卷增添许多人文点缀。
大明湖的景色之美,当真是名不虚传。
据老摇橹老汉介绍道:这大明湖上一年四季都有怡人的景色。春日,湖上暖风吹拂,柳丝轻摇,微波荡漾;夏日,湖中荷浪迷人,葱绿片片,嫣红点点;秋日,湖中芦花飞舞,水鸟翱翔;冬日,湖面虽暂失碧波,但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大明湖虽然一年四季都是美景纷呈,但这其中却尤以天高气爽的秋天最为宜人。纪浩和王煜他们当此秋高气爽之时来游湖,倒是恰得其时。
纪浩看着眼前的美景,忍不住赞叹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这大明湖果然当得起这样的美誉!”
王煜一听纪浩的话,不由的夸赞道:“文浩这随口一联,却绘声绘色地道出了大明湖的佳绝之处,当真是大明湖的绝佳写照啊,确实是妙极啊!”
纪浩听到王煜的夸赞,不由的一愣。随即他想起这副对联,好像是后世大明湖中铁公祠的楹联,也是对大明湖最好的写照,是大明湖的最佳宣传语。不过现在这副对联还没问世,好像这副对联要到满清时才有。
这个年代,连铁公祠还都没有呢!毕竟如今的大明皇帝还都是永乐皇帝的子孙,怕是轻易不好替铁弦翻案,民间就算有人佩服铁弦,怕是也轻易不敢替铁弦立祠。是以纪浩脱口而出吟出此联后,被自己二舅哥认为是自己所创的了。
大明湖湖上鸢飞鱼跃,荷花满塘,不是有游船画舫穿行,岸边杨柳荫浓,繁花似锦,不时有游人来往。
湖面水色澄碧,堤柳夹岸,莲荷叠翠,南面千佛山倒映湖中,远山近水与晴空融为一色,形成一幅天然湖光山色画卷。这湖中的又有许多亭台楼阁点缀,幽径回廊、假山亭台穿插其中,为这幅绝美的天然画卷增添许多人文点缀。
大明湖的景色之美,当真是名不虚传。
据老摇橹老汉介绍道:这大明湖上一年四季都有怡人的景色。春日,湖上暖风吹拂,柳丝轻摇,微波荡漾;夏日,湖中荷浪迷人,葱绿片片,嫣红点点;秋日,湖中芦花飞舞,水鸟翱翔;冬日,湖面虽暂失碧波,但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大明湖虽然一年四季都是美景纷呈,但这其中却尤以天高气爽的秋天最为宜人。纪浩和王煜他们当此秋高气爽之时来游湖,倒是恰得其时。
纪浩看着眼前的美景,忍不住赞叹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这大明湖果然当得起这样的美誉!”
王煜一听纪浩的话,不由的夸赞道:“文浩这随口一联,却绘声绘色地道出了大明湖的佳绝之处,当真是大明湖的绝佳写照啊,确实是妙极啊!”
纪浩听到王煜的夸赞,不由的一愣。随即他想起这副对联,好像是后世大明湖中铁公祠的楹联,也是对大明湖最好的写照,是大明湖的最佳宣传语。不过现在这副对联还没问世,好像这副对联要到满清时才有。
这个年代,连铁公祠还都没有呢!毕竟如今的大明皇帝还都是永乐皇帝的子孙,怕是轻易不好替铁弦翻案,民间就算有人佩服铁弦,怕是也轻易不敢替铁弦立祠。是以纪浩脱口而出吟出此联后,被自己二舅哥认为是自己所创的了。
这事儿不太好解释,纪浩只好收下王煜的崇拜,并很谦虚的道:“呵呵,大哥言过了,小弟随口而得,此联也只是泛泛之作,当不得大哥如此夸赞!”
王煜笑着道:“文浩别太自谦了。咳,大哥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有时要跟你切磋一下作诗词、对对子,你总是推说自己不行,但这往往随口一首小诗、一副对子就是经典,当真是奇哉怪哉。嗯,不过文浩此联怕是绝对是一副经典之对,走,咱们找地题下来,说不定能传为佳话呢!”
纪浩苦笑道:“小弟随口之作,算得什么经典,还是不必了吧?!”
王煜笑着道:“文浩不必过谦了,此联绝对是描述这大明湖风光的经典之对。”
那摇橹的老汉听说两人想要找题诗的地方,当下在旁道:“老汉虽然不太懂,但是听着纪公子这副对子,当真是很好呢!呵呵,两位公子要想要题诗的话,咱们去历下亭那里吧!历下亭旁边有一处长廊,自古以来便有许多文人墨客常在那题诗留词!”
王煜不理会纪浩的谦虚,对那摇橹老汉笑着道:“那就有劳老丈载我们去历下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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