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作起了生意
回到北周市时已是下午三点了。独孤兰家门也没进,就直接跑水果市场。在市场里转了好几家,老板们都很忙,根本就不理他。正在无奈时,却有人拍了他的肩板。回头一看,原来是当年班里最老实、成绩最错的那位同学。他因为成绩上不去,初中一毕业就走进社会做起了生意。他没了过去年少的样貌,却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虽然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一套名牌的西装和金表戒指,加上黄鹤楼牌香烟,难以挡住那成功人士的气息。这一别就是十多年,真是世事变化无穷。今天的他,在这水果市场里生意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大家公认他是这个水果市场里的“一哥”了,市场上都称他为吴董事长,外号吴花果。老同学相见,有千言万语的话要说。在互递香烟的时间里,抓紧把来意说明白。两人就在水果市场的中央,站着完成了一笔数量巨大的交易。本以为要花上一两天才完成得了的事,却在半支烟的时间里办完。
独孤兰办完这事,看看时间还赶得上接孩子。通知了妻子后驱车向学校冲去。到了学校门口一看,遍地都是家用小轿车,而且名牌的车子不少。独孤找了个易停易走的地方,把车子停好。虽然停车离校门远些,但不必与人流车流拥挤。在走向校门短短几百米里,看到了多起吵架的,几起车子擦到的。那些涂得满脸是粉的妇人,坐在高级小轿车里,高声呵叱前后左右的车和人,同时高声呼叫着站在校门口呆若木鸡的小孩。这汽车声、人声和着臭味,就是学校门口的特有景色。独孤兰的小孩见到他很是惊喜。父子手牵手欢快的回家去。
星期一的早上,天才蒙蒙亮,独孤兰赶紧爬了起来,洗漱和吃早餐,发动心爱的车子,匆匆向芹山镇赶去。当路过市里汽车总站时,一位修行者挥手拦住独孤兰,看那拦车的急切动作,应该是在这里徘徊好久了。独孤兰停车摇下车窗,修行者上前双手合十行礼。独孤兰心里想,这么早就来了个假修行者不成,应该是坐车没钱了,到来以修行需要为名讨钱为实。正想摇起车窗走开,那修行者开口道,施主早安!请问这市里那里有班车开往芹山镇的?这一问倒让独孤兰懵了。难道这修行者知道我要向这个地方去的?独孤兰定睛细看这修行者,他一副高度近视眼镜,身着布质修行衣套,面门白净,是一副读书人的面孔。独孤兰好奇的问那修行者,到芹山镇干嘛。修行者道,在下原在大山名宫修行,在那里上了修行学科,今受调派前往主理芹山镇金山寺。因对该地不熟识,误以为该地是这个地区辖下,因此乘车到了这里,下车后才发现错了。要改道去大芹市,这里车站也没有直达的班车,只能绕道别的地区再转大芹市,这一绕少说要二天时间。查自驾导航却只有二百多公里的路程,正在焦急时,只好拦下施主一问,看能否指点直通大芹市的公车。独孤兰疑惑的看着那修行者,正在上下打量和犹豫时,修行者拿出了他的修行毕业证书让独孤兰看,看毕业证书上印鉴签名课程什么的齐全,应该毕业证书是真的。独孤兰想了想,让修行者上了车,一同向芹山镇赶去。
在车上,独孤兰对还是心存疑虑,有意考考修行者的功力。独孤兰问修行者道,这大乘佛法与小乘佛法的区别是什么?能不能用一句话表达。释得性轻声道,普渡众生与自我修持的区别。独孤兰再问道,鸩摩罗什与达摩的共同点与不同点?释得性道,都是古印度人,都来到东土传道,都成为名僧。不同的是,鸩摩罗什自西域陆路经丝绸之路而来,因种种原因而驻足于西域。而达摩则自海上来,活动于中原大地,因而世俗上了解达摩多于了解鸩摩罗什。独孤兰通过这两小小问题,确认这个修行者是“真货”。接着独孤兰问起他来芹山镇之行。释得性道,芹山镇有一寺,名唤金山寺,几年前主持圆寂去了极乐世界。经修行组织考选,派在下到来主理此寺。听完此语,独孤兰突然明白,原来此时车里坐着两个不同系统的“干事的人”,共同点都是受委派,一个是去为人民服务,一个是去普渡众生。不同的是修行者可能是全面负责,自己是部分负责。修行者可能就长期负责,而自己是几年的负责。车上两人聊得很是投机,很快接近芹山镇。独孤兰一发作个人情,导航找到金山寺,把释得性送到大殿门口。临别双方加了微信,并留下了手机号码,互祝后会有期。
离开金山寺,独孤兰看时间是上午十点五十分,用五十分钟赶到县城,找上老同学焦集吃饭,向他打听些事,时间应该还是足够的。于是一踩油门向着县城冲去。
车子被保安拦在县办公楼大门外。独孤兰只好站在车旁等焦集出来。这时看到一辆黑色高级小轿车款款而来,保安远远看到,赶紧打开栅杆,笔直的站立在一侧,当车子通过时赶紧行礼。车子就在县办公大楼大厅前停下,司机赶紧下车,打开后排车门。一位四十多的胖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只见他衣冠楚楚,头发油亮,肥大的白脸特别显眼。下车站稳后,双手叉腰,回头向大门一眼扫过,然后转身进办公大楼而去。这装束和这动作,显示了很大的气场,还有一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派。独孤兰正在发呆刚刚的一幕,焦集快步走了出来。
两人找了一家卤肉面馆,叫上两大碗卤肉面,再要了两大碗益母草场。独孤兰边吃边与焦集聊起来,说到刚才在办公大楼前下车的那个人,比划了一下,焦集听明白后,判断这人可能是县里的郑二把手。此人出生芹山镇郑厝村。早年靠其父的关系,招工进了县里的企业。从一名临时工混到县二把手,用了一十七年时间。这样的晋升速度,虽然放在上面不怎样,可在这里却是一个传奇。
独孤兰听了焦集的介绍后,不禁发出多少感叹,想到自己至今已毕业十二年了,参加工作也有十一年了,而且是在大机关里,到了今天还只是个小小的人物而已,在下来的五年里怎么算,时间也不够提拔至副处级的。想归想,还是卤肉面的香味引人,低下头再吃它几口。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赶紧问焦集道,这县里、镇里都在豪华的办公楼,就唯独村里难得有办公楼,让村自己找钱建办公楼很不现实,这里面到底有建设办公楼这方面的政策吗?帮助找找,有的话给林樟村申请点资金,建设村委会办公场地,免得村委会至今还是占用小学的场地。焦集想了想道,这方面的文件我没看到,可以帮助找找,独孤兰道,郑厝村的办公楼就很不错,但我去了几次都没机会问上一问,依我的眼光,以郑厝村的集体经济很难建设成这样的办公楼的,应该有外援。
聊完八卦,独孤兰问起心中关注的问题,就是上次找GL局建设林樟村道的事。焦集道,这GL局长虽然官级不大,但是要说动他却是很难。此人因坐到这个重要部门,一般人他都不理会的。那天他愿意接见你,可能是考虑到你是上面派来的。这些话给独孤兰头上浇了一盆冷水。这么说林樟村道的事没法实现了。看到独孤兰正在沉思。焦集突然想起来道,有了有了。你就去找郑二把手,GL局是他分管的。只要他肯开口,高傲的GL局长还是得给面子的。独孤兰苦笑着道,问题是怎么才能撬动郑二把手的嘴啊。焦集笑而不语,只是用不锈钢汤匙不停的撬动碗里的益母草汤水。独孤兰再次急红脸问道,用上什么办法呢?焦集却哈哈的大笑起来。焦集这不经意的笑,却让独孤兰灵光一闪。对了,就应该去看看此路能否行得通。
第十七章 办成半件事
辞别焦集,独孤兰驱车赶回林樟村。找到了柯俊,让他通知本村有劳动能力的贫困户,明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到后山采摘荔枝。然后再赶到下樟村,找到柯建华,也是同样的通知。然后叫上建华,一起驱车沿着村后去郑厝村的土路慢慢走去。
这条路是一条机耕路,也是一条历史上的主干道。原山后的几个村子,都是走这条路出山来赶集的。后来由于进出山后的路改向,这条路就只有机耕功用。镇道口的集市也因为人流量的减少,集市也凋敝不成样子。建华所说的集市,就是那种乡村露天交易集市。村里的贫困户柯印章就在这个集市做生意。汽车到了山下,两人弃车而行。上山的路基本上还是保持原来的路面宽度,只是由于雨水的冲刷,路面上刻出了好些沟坎。一些拉山货的拖拉机有时还走这条路。两人一身大汗的爬到了坡顶上。望向山背面的下坡路一目了然,基本上也是可以通拖拉机的。路面都是坚硬的沙石红土。独孤兰心想,这么好的路基,建设水泥公路应该省了不少的事。这时独孤兰却发现沿着路边的水沟里,流水潺潺。伸手捧起沟里的水,清凉爽快。顺着来水的方向望去,泉水就在不远处的天然石缝中流出。虽然近来已连续干旱了二周,但泉水还是不减。
下坡的路走起来省力不少。独孤兰两人走得很快,不久竟然走到了郑厝村。独孤兰正想招呼柯建华往回走时,却听到建华向村口一老者打招呼道,姑丈,老人家这大热天的,也不待在家,还出来干活。难道哥哥姐姐们和侄子们都不理你了?那老人抬头看到建华,面露笑容道,是阿华来了,快请屋里坐。同指着独孤兰问,这位是谁。听了建华的介绍,老人家更是热情。两人进了建华姑丈家。寒宣递烟和品茶这三步曲是少不了的。只有这三步曲的开场,才有好戏在后头。独孤兰听完建华与他姑丈的谈话,好像听出来,眼前这位老人就是郑厝村德高望重的老人组组长。为了确认一下,独孤兰还是不礼貌的插嘴问。当得到确认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阴。看来那么难的人际关系,有时就是这么简单的搭上线。当建华与他姑丈聊完家族内的事后,独孤兰抓紧时间,与老人聊起来。
独孤兰问起这路的历史,老人道,以前山里八个村都是走这路出山的,当时路上拉货的、行人的、商贩的络绎不绝。这路废弃的原因,主要是前面集市的人对山里人太凶,经常欺负勒索。山里人对这个集市没了信心,结合解放后修公路,山里八个村的人一合计,决定另修一条路,就是出东北面绕到镇里的集市去。其实这一绕,到集市要远好多里地。独孤兰抓住这一话题道,若现在重新把到林樟村的路修起来,这山里的人喜欢不?老人道,那敢情好,有这等好事,高兴还来不及。看来这位书记真是大好人,记着我们山里人。一来就要修路,真是难得的好官。这话说得独孤兰面红耳赤,挻不好意思的。赶紧对老人道,老人家你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官。只是来做帮扶工作的,这书记是小得没品的那种。对把这条路修起来,是有强烈的希望的。不过,要把这路修起来,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还要请你老人家出面,说服一个人,只要这个人答应了,问题就解决了。老人听到独孤兰这么说,疑惑的看着他,嘴巴张得大大的。独孤兰接着说明了其中的原由。
现在县里主管GL局的郑副县长,就是村里的人,只要他开口,GL局会给个顺水人情的,因为这本来就是应该完成的工程。只要老人家以家乡建设为名,以方便山里八个村的人民为需要。郑副县长会开这个口的。老人听完后,陷入沉思,他慢慢的吸着烟,不时的把烟灰打到一个破碗里。热烈的空气突然凝固了,静得让人发冷。只有建华洗茶杯时发出的叮当声,在提醒赶紧思索,思索下一步的话该怎么说好。独孤兰虽然见多识广,不免也担心起来。后悔这么大的事,不应该就这个时点提出来。为了让老人打消顾虑,赶紧补充道,前时我已找过GL局长商议过了,就差再加把力。还有就是我会联系你村的第一书记,一起跑这事。道路的设计与预算等工作我们干,你老人家就只促成郑副县长开口。这话下来,老人终于点头同意了。这让独孤兰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大家在热烈的品茶中,说起闲话。话题被独孤兰有意引到芹山上的金山寺。老人喝下一杯茶,长长的故事从胡子里流了出来。
这金山寺原名就是芹山寺,因为要叫得好听些和谐音的问题,改成现在这个名字。寺的历史就不记得何时建的,只记得自已还很小的时候就有这寺。后来寺庙废了,房子改成了农场用房。再后来又复活了。来了不少的人,把这寺一天天修复,还很大规模的扩建,现在可说是高楼林立。我们村基本上都不去这寺上香的。这话让独孤兰特别奇怪,一个大规模的寺,邻近的人们不信仰它。老人接着说出了其中的原因。这寺开始的主持不错,有公心有爱心,发动了周围以至外地好多的善男信女到来支援。很快就把寺修复,可是那主持不久因年事高而去世。接手这寺的主持就搞笑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除了在县城里购四套房子,养了三个女人外,时常在另一套房子里乱搞女人,把四里八乡的好多去上香的糊涂女人骗去“通神”。后来还把寺里的存款赌光。这些臭事被发现后,这人被寺里僧众清算驱赶。这寺很长时间只有僧人却没有主持,香火只能是外地来的香客。独孤兰听到这里,才明白送和尚上山时,看到的寺虽然很大,但是显得冷冷清清的问题。同时也感叹,任何领导若是只靠道德自律而没有监督的,都是难以永远保持其优良品质的。对于另一个系统的“干部”来说,还要认真进行甄别。
辞别老人,独孤兰与建华向郑厝村村委会办公楼走去。远远望到一座特别漂亮的三层小洋楼,那就是郑家村的村政办公楼。独孤兰不禁感叹,这大山里的乡村竟然能建成这么漂亮的办公楼。建华一边小声提醒道,要不是有的人只要钱而不干活,我们村也能建成这样的办公楼。这是前几年上面拨款给建的,哎,当时给钱也不去拿。可惜失掉了这么好的机会。
在村办公楼里,独孤兰见到了派驻这里的第一书记胡闯。独孤兰虽然与他互不认识,但共同的战线让他们一见如故。相互学习怎么开展工作的经验。谈话在轻松中进行着。独孤兰看谈得差不多了,话题一转,把主题又拉到了修路上来。胡闯叹气道,都说要发财,先修路。可这出村的道路那么长,村子又那长穷,这任务怎么能够完成得了。就是把我自己卖了也凑不起这个钱。独孤兰听后哈哈一笑道,胡书记就不要卖了,估计你挂上去也没人要你这样的老男人。我看还是想别的办法吧,到时候不卖第一书记也修好了路,那才显示出你的真本事。胡闯苦着脸说道,独孤书记说得轻松,能有这么好的办法你教授一下,到时候我请客。独孤兰正式对胡闯道,上面我已走动过了,也打听清楚了,虽然现在早已过了村村通公路的时期,但还是有一定的政策性资金可投入的。下面的事也打听过,我们的扶贫资金可以拿出一部分投入到这方面,只是数量不多。村如果能出一点是最好的,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进山的路改修向山前面的林樟村,可少四公里多,你村只要负责七公里左右,就到了林樟村的范围。进入林樟村到镇道那五公里路面就是我的事了。我初步估算过,你村这一段路面需资金约350万元。如果县里公路部门能出八成,你再从扶贫资金里抽出70万元,这缺额的二成不就补齐了?胡闯一听,来了兴趣道,敢情好,就看独孤书记找上面解决这二百多万的问题啦。独孤兰道,有请胡书记你紧密配合村里老人组的组长,就是建华兄弟的姑丈。作好村改道工作和找重要人物这两项工作。需要我配合就告诉一声。
告别胡闯第一书记,独孤兰与建华匆匆赶回林樟村。因为独孤兰记起一件事,必需马上办的。
第十八章 坚持就是胜利
独孤兰忙着修路的事,却忘记告诉村民柯在力,已把他家的果树采摘购销办妥了。明天就要开工,这时还没告诉农场主心里真急。匆匆赶到柯在力家,正好他在家里喝着茶。独孤兰三句整成二句,把已确定明天开始采摘荔枝的事说明了。柯在力家不用动手,一斤尽得八毛钱。自己参加采摘则另外加算工钱。本以为柯在力听到这消息会很高兴。没想到他却一脸的不高兴,阴着脸道,这几块钱的收入,搞得全村兴师动众的。要不是答应过你,真不想要了,就让这点水果烂在树上。此语一出,让独孤兰有点摸不着头脑,是尽收入价格低了还是别的原因呢。当前这八毛钱的尽收入价已经不低了哎。看来这里面还的更多的原因。看柯在力算是答应了这事,脸色还不太好,独孤兰也就不便久留。在送建华回下樟村的路上,独孤兰说出了心中对柯在力不快的猜测。建华道,书记你那里知道柯在力这人,他是全村出了名的“老军师”,最会算计的,他有时能算未来三步。口才很好,背景也好。在村里好多人都避着他。独孤兰正要问起柯在力背景问题,突然建华指着前面,只见一个用单车拉甘薯的女人,高兴的对独孤兰道,你看,这就是上次去调查找不到的贫困户万秀金。她正好拉东西回家,这时去入户调查必然能见到了。独孤兰答应一声,就由你安排了。
进入万秀金家,上面水泥板的热还在一阵阵的向下面的人袭来,让人头痛欲裂。建华赶紧帮着万秀金搬出几把凳子到门口,几个人就着烂泥地聊了起来。话还没开始,却突然听到万秀金对着巷口破口大唤道,你快去溪边把鸭子赶回来,然后下米做饭。回头一看,原来是万秀金对着才放学回家的小孩唤话,吩咐其去干活。这一举动让独孤兰惊讶的同时,也让他好像穿越到自已的童年时代。也让独孤兰深深的叹息,农村的孩子与城镇的就是不能比,再现代化的农业生产,也是有工作要帮忙的,而城镇的小孩相对轻松多了。
万秀金当年也是打工一族,在打工大军中,她也算是一技花。十八岁进了电子厂,很快就被同厂的丈夫看中,两个年轻人很快坠入爱河。那时的特区,天是那么的蓝,水是那么的清,花是那么艳。经过一年多的热恋,两个青年人走进了爱的礼堂,完成了人生大事。婚后两人相约赚钱回村建起一幢小洋楼,然后回村过上舒适的农家生活。不久万秀金就生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由于老人带不动两个小孩,万秀金只好返回村里居住。婚后六年,他们终于攒够一层楼的钱。老房子实在太破旧也太窄了,只好提前动工建设房子。打下了三层半的地基,把一层建了起来,再也没有钱可以装修了,只好内外墙和地板都用水泥抺一遍。简简单单就搬进去居住了。
天有不测风云,花无百日红,正当这个家庭充满生机之时,突如其来的不测,让这个家差点解体。在外打工的丈夫,周末时与几个老乡一起喝酒,从晚饭一直喝到黎明。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可是这一睡就再也没有起来了。当万秀金赶到时,尸体已送到特区的火化场。工厂以非工伤引起死亡为由,拒绝赔偿。只是人道上给予一点料理后事的补助。万秀金捧着丈夫的骨灰盒回到村里,早已哭干了眼泪。但是这种事迟早都会让老人知道的,瞒也不是办法。万秀金只好如实把丈夫的死信告诉老人。谁知两老一听,本来身体就不好的父亲,一口血吐出来,当场一命归西。母亲不久也驾鹤西去。在二个月里,万秀金家就这样送走了三个人。生活的苦痛差点把她压扁。有好事的婆娘劝说她乘着年轻,赶紧改嫁,远离这苦水缸。万秀金也曾心动过,也新加曾苦苦思索过。可是望着这一对可爱的小孩,心还是软了下来,咬咬牙,再苦再累也要把这一对儿女带大。
太阳很快就跑到山的那边。独孤兰把万秀金家情况了解完,赶紧辞别而去,她还有好多的劳动要干。在赶回林樟村的路上,独孤兰感叹广大的中国妇女,母性是那么的强,爱得那么的深,为了母爱、为了爱情,她们会将自己的一生投进去。其坚强的意志,磐石也比不过她们。想罢这事,突然记起了自己的“中央问题”,今天走的路多,肚子闹得凶,看来吃点稀饭是应付不了它的“意见”。独孤兰赶紧掉头,向着镇道交叉处的小集市赶去。
这小集市两边的店没几家开门的,这样的集市还没有发达地区一个村的集市热闹。独孤兰开着车在集市上来来回回找,终于找到一家小店。进门一看,墙上、天花板上、灶台上、地板上到处是油污,看货架上也没什么东西可吃。正在犯愁时,店主人提醒道,就吃这里特色的捆肉饭吧。什么叫捆肉饭呢?店主解释道,就是把肥肉用当地特有的草捆紧了,放进汤料锅里,慢火煮上三个小时,要吃时捞出切片盖在干饭上。再加上一些配料。吃起来又香又油滑,这是当地一道特色干饭。听完介绍,独孤兰的食欲被提起来,爽快的要了一份。店家掀起锅盖,用铁钩钩起一块捆肉,挑去捆在上面的草,快速的切好。旁边上的老板娘把一碗干饭递过,他只一手扶着切好的肉,刀贴着砧板一刮,往干饭上一盖,再从灶台上的几只盛放杂咸的碗里,这边夹一点那边夹一点的往饭上放。一碗捆肉饭就做成了。老板娘早已打来一碗大众汤,放在了桌子上。虽然看着店家的操作不干净,但是别无选择的独孤兰,只好将就着吃了。谁知一吃下去,味道真不错。肉看起来很烂,但一咬却还是很Q弹的,还带着一种莫名的香味。但独孤兰心里还是告诉自己,可口应该是自己太饿了。吃着吃着,独孤兰才发现,这干饭也打得太多了,饭碗是那种乘汤的大碗。如果分乘正常饭碗的话,可能至少四碗。再就是这肉开始不嫌多,可后来觉得老是吃不完,而且还觉得越吃越油。真想不明白这里的人怎么会饭量那么大。
正在发懵时,冷冷清清的小店居然进来了一个壮汉,一进门就直嚷着快上捆肉饭。只见那壮汉不到几分种把一大碗捆肉饭一扫而光。转身骑上摩托车跑得无影无踪。独孤兰向店家打听这壮汉干什么的。店家道,是山里的人,主要从山里挖山货和拉山货到县城那边出手。一听这话,独孤兰终于明白,捆肉饭的份量为何要这么大了。因为这是劳动人民必需和实惠的劳动饭。只有这饭量和肉量,才能抵挡住强劳动的消耗。
回到林樟村住处,才走到门口,几个人正在詹英小店中等着他,见独孤兰回来,这几个人赶紧起身围了过来。
第十九章 丰收的喜悦
独孤兰把乡亲门让进屋,泡茶递烟。其中一人对独孤兰道,他也是贫困户,为何不让他明天上山采摘荔枝?独孤兰看这人并不认识,只好问起他的情况。这人自己介绍道,他叫柯印水,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家有破房一间,破床一张。年已六十五。听完他所说,独孤兰意识到,村干部柯俊不通知他必定有原因的。所以机智的对柯印水道,采摘工作不必太多人,可能是人员够了吧。这样一个大理由,让柯印水再也无二话可说。但就是坐在那里不走。
另一个村民说道,独孤书记是来扶贫的,可是贫的你不扶,却去扶那些富的、横的,这那里是来扶贫啊。独孤兰解释道,这里的经济社会还是很落后的,基本上村民们都不算富裕,就是你们村里那些称为“有一点”的人家,其实他们的经济实力也不怎的。为了实现***的“小康路上一个都不能少”的目标,就应该把所有事情、所有人都带上。你看现在这果树上的果快烂掉了,不及时采摘,烂了怪可惜的,就是暴殄天物了啦。至于其它存在问题,会在下来的工作中解决的,请你放心。那村民又道,那我们村其它可收获的,你怎么不帮忙处理掉呢?独孤兰问还有什么产品。村民介绍,村里好多的土地,分到各家客户后,因为外出打工没劳动力的原因,很多人听从了前一次的扶贫工作队的建议,都在自家几分地上种下了葛根,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了。可是那一批工作队走后,这葛根往那里销售,村民们都不知道,所以一年过了又一年,估计都烂在地里了。听村民这么一说,独孤兰才明白,原来外面田地里看起来是一片杂草的,其实那是上好的葛根。独孤兰问那村民,现在村里大约有多少亩葛根?村民想了想道,加上下樟村少说也有三百多亩吧。独孤兰高兴的道,好,这事我记下了,找时间把它解决。
话音才落,另一村民对独孤兰道,他家一直没地,也没有土地分红,要求独孤书记给予解决。独孤兰问清楚户口关系、何时失了地、何原因失的地。这些信息都一一详细的记录下来。正想送村民们回家,其中另一个村民赶紧道,他家的老婆身体不好,明天能不能去看一看,发发善心,开个方子救人。独孤兰很难为情的道,我不是专业医生,医术是不入流的。你妻子有病就应该早点送医院。另外明天我实在抽不出身,要早点上山处理采果子的事。
当众人走后,柯印水还坐在那里不动。向独孤兰要求当场给他钱。理由是独孤兰来扶贫的,就得给钱让他过生活。还说了些道听途说的话,村里传闻上面来了好多的钱,是准备分给贫困户的。夜虽然已深,独孤兰针对柯印水这样的人,只好认真的给他讲解。最后柯印水才不情愿的走了。
独孤兰起个大早,赶紧洗漱吃饭,赶到山上果园的入口。却发现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独孤兰赶紧给吴花果发去一个导航定位。再给柯俊和建华去电推一下。然后自己挥舞着锄头,把入口处的杂草除去。扩大了停车和放果子的场地。参加摘果子的村民陆陆续续来到,独孤兰赶紧让他们把伸手够得到的荔枝先采摘,并指定果实收集点。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绿如碧玉的叶子上,那带露水的叶子在微风中一晃动,发出了闪闪的晶光,就像是仙界的宝物。那红红的果实,就镶嵌在这些碧玉中,犹如桃花红脸隐在绿叶后,含羞的望着外界。村民们正努力采摘。这时一位妇女唱起了当地的歌:
五月果红满山坡,你不采摘收入没。
红果摘下一萝萝,那是金钱存多多。
红果摘下一粒粒,那是财神来几波。
对面的村民对了上来。
五月果红满山坡,我来采摘收入萝。
红果红红如美人,正是至爱我情人。
红果红红艳如花,正是至爱我的花。
果园里的歌声此起彼伏,人们沉醉在丰收的喜悦中。独孤兰正沉醉在歌声中,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吴无果打来的,他在电话中很无奈的道,老同学,没想到这里的路那么差,早早出发走了近三个小时还没到。看导航还有三十多公里。到收集点的路怎么样?果子有收集了没?当得到满意答复后,吴无花才放下心来赶路。
独孤兰放下电话,赶紧拨通柯在力电话,通知他收水果的老板马上到,请他赶紧到现场称产量。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打完电话,独孤兰走进果园,看采摘情况。同时帮助把果子提出来,放到收集点上。顺便向山下望去,正看到几台大货车缓缓开了过来。独孤兰明白那就是吴花果的车队。看柯在力还是没一点影子,再次追他上山来。马上转身再进果园,告诉大伙们收果的车来了,抓紧采摘。
当独孤兰再次回到果园入口时,有几个村民围了上来,向独孤兰打招呼。笑着脸道,独孤书记,我家也有点果园,你看能不能这一次也让收购去?采摘工作我们已自负责。这话虽然让独孤兰懵了一下,但是独孤兰马上问清楚,果农的种植面积和水果品种、大约产量。答应等收果老板来了跟他谈。
处理好山上的事,独孤兰驾车赶到镇里。镇办公大院里静悄悄的,让独孤兰怀疑记错了日期和上班时间。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没错,今天是星期二的早上9点多,是个上班的日子和时间。抬头看看二楼207房间正开着门。独孤兰走上去找罗广福讨杯水喝再说,也把这扶贫工作交流交流。罗书记特别提醒独孤兰,村开展工程建设必需按照政府的工程招投标管理办法,具体的文件内容可找扶贫办要或者从芹花县政府网找。
在多次的口水和楼上楼下的跑动中,独孤兰终于为吴花果他们开到了一张证明,这是一张鲜活农产品的证明书。这张证明书可以让他们一路上省了不少的麻烦。
当证明送到吴花果手里时,独孤兰拉住了他的手道,老同学,你把这里的水果收完了,找个时间再过来,把这里的葛根也收了吧。吴花果煞着眉,擦了把汗,难为情的道,这次收荔枝我投入不少,卖了各种机械采摘工具,加上运费人工费,估计这生意是白跑的。收购葛根就更难了,因为采挖葛根很困难。还有就是我们周围几个市的人,都对这玩意不感兴趣,要送到省城那边才有人要。这运费是一笔不少的付出。再说我是作水果生意的,与蔬菜类不同的,没有销售的路子。独孤兰听言,此事只好另做打算。另外把刚才其他果农的要求一并谈委了。
正当独孤兰与吴花果在谈着话时,原来悦耳的果园歌声突然响起了怒骂声。独孤兰赶紧朝着骂声方向走去。一看原来是柯在力正骂着一位村民,这村民肩挑着满满一担荔枝,正艰难的往停车场这边送。一问,原来这村民挑他自家的水果路过柯在力果园,所以柯在力对他一顿怒骂。了解了情况的独孤兰上前劝阻,柯在力却就是不依不饶的骂。独孤兰气得一伸手,把腕口粗的一枝树杈给打断了。柯在力一愕,停下了那如同破钟的嘴,惊讶的看着独孤兰。柯在力向独孤兰解释他发怒的原因,就是怕那村民的水果与他的水果搞混了。其实这是柯在力一个堂皇的解释,真正的怒骂用意在于以强示威。这些行为在村里独孤兰早就有察觉。在某些社会的角落里,还是存在着原始社会的缩影,就是以武力决定你在群体中的层次。这里所指的武力就包括财力、势力、个人力气和口才声音等。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类似事件,必需改变目前情况。
第二十章 因果报应
独孤兰通知山上村民,运送水果另找道路,不要经过柯在力果园。有村民反映,如果沿着半山腰送水果,就到了机耕路顶点处,再沿机耕路顶点向山下送,路程要远很多。独孤兰当机立断,让村民就送到机耕路顶点处。然后通知吴花果,让车开到顶点装货。
当吴花果把白花花的钱送到柯在力手上时,他露出了欢快的笑脸。山上那些散户也收到满意和喜悦。
乡村的夜晚是那么的静寂,发飙的只有发情的猫和狗,一切在静悄悄中度过。一天的劳累,让独孤兰累成狗。但是微信里通知,今晚必需上报贫困户上学人数,其中所在学校、年级、班级、座号都要清清楚楚填写。独孤兰只能擦擦手,打开电脑,调出档案,一户一户的看。资料不全的赶紧电话落实。这一忙就到了二点多。这么忙的扶贫工作,确实出乎独孤兰的意料之外。
一大早,广告店老板的电话把独孤兰吵醒。两个宣传栏已运到村委会门前,具体安装在什么地方,还得独孤兰前去指定。独孤兰只好穿上衣服,直奔村委会。几翻商讨和叮当声后,村委会前有了新景色。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宣传栏里五彩缤纷的宣传内容更显娇艳夺目。不少晨出的村民都驻足观看。
独孤兰正在吃着早饭,听到村里有吵架的声音,以为这是正常的情况,谁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独孤兰走出门外望去,原来那是柯在力的家。屋里还不时传来打砸的声音。村书记柯克强气哼哼的退到房门口。独孤兰赶紧走过去看发生什么情况。原来一大早柯在力夫妻在打架。柯克强和柯在功到场也制止不了,场面一片混乱,家里东西打碎了不少。茶几掀翻在地,茶具打得粉碎。那一对家传老花瓶也从神案上被打碎在地。三个小孩在墙角抱成一团哭着。独孤兰一看,大唤一声道,柯在力,你有本事来与我打,一个大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柯在力一看到独孤兰,马上气妥了一半,停下了高高举起的拳头。这气势倒让柯克强和柯在功、柯在力妻子发懵。大家这时才静下来听调解。
原来柯在力昨晚去镇里夜巴黎酒店喝酒,在酒场上风闻到一个信息,说是林樟村有一富婆,长得皮肤白嫩,染红头发,红嘴唇。重点是左手臂处有一红记。这富婆如何的风骚,如何的勾引本村及周边的男人。柯在力在旁听着听着,觉得人家所描叙的女人,太象自己老婆了。酒喝得更凶。这一夜就醉在酒店里,一大早被酒店员工赶走。
回到家,见到老婆就想起了昨晚风言风语,看老婆正穿着短袖衣在做饭。手臂上的红记非常清晰的映入眼帘。柯在力不禁怒火中烧,不分青红皂白,动手就打起来。他老婆被打得不明就理,只好拿起家里东西抵挡柯在力的拳头。柯在功这当哥的最先赶到,就是制止不了,柯克强赶到,还是制止不了。好在独孤兰的出现,才把“战火”制停下来。这不但让柯克强和柯在功感到意外。独孤兰自己也觉得很意外。想想可能与昨天力断腕口粗树杈的气场有关。
柯在力在众人的解释劝说下,家庭归于平静。当独孤兰走出柯在力家时,站在他家门口看热闹的村民都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应该不是赞许独孤兰制止这场“战争”的,而是在笑着看柯在力家。独孤兰心想,这可能与柯在力平常里总是强怼村民有关。有得必有失,有强处必有弱处。
独孤兰在与柯克强走出柯在力家时,请他安排一名村干部陪着一起入户调查贫困户。柯俊在几分钟里就出现在独孤兰面前。
独孤兰问起贫困户柯印水,柯俊道,今天就从他开始吧。三转四拐到了一处老房子。虽然屋顶不破,墙体不烂,但就是让人感觉无一处像样的。整个房子都挂满了灰尘,地上一层泥巴少说几公分厚。屋里就几片木板当床,一口铝锅架在简易炉子上,锅里的稀饭才煮熟,放在地板上。一把破凳子乌黑发亮,就放在炉子边上。柯印水不在家,看样子应该是出去找下稀饭的菜。趁着这时间,柯俊向独孤兰介绍了柯印水的情况。
当年柯印水是家里的宝,他父母生下了两个姐姐后,才生下了他。那真是宝贵得含在嘴里还怕他化了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事情都被父母与两个姐姐包办了。柯印水过着皇帝般的生活。这样到了两个姐姐出嫁,父母年老时,柯印水却无法承担起家里的工作。别说下地劳动他不会,就是家务事也不会,为人处世更不会,就一个寄生虫。自然没有姑娘看得上他。父母死后,他就把家里能吃的、能变卖的都换成钱吃掉。冬天就晒太阳,夏天大树下乘凉。在钱喝酒,醉了到处倒着睡。你看他家已卖得差不多了。两个姐姐开始还时不时回来照顾,后来实在受不了,也就少回来了。听到这里,独孤兰明白前天为什么不通知他参加采摘工作了。两人正说着,柯印水手里拿着一包萝卜干回来了,看那用手抓着,可以判断应该是村邻送的。
见到独孤兰他们,柯印水高兴的邀请他们进屋。可屋里只有一把凳子,还有一般不名的臭味,根本就无法待在屋里,他们只好在巷道上找来两块石头,就地坐下与柯印水交谈。柯印水一开口就是要钱,听说上面来了不少的钱,赶紧分给他。再就是给他分配个女人作老婆,有孩子的更好。这话实在让独孤兰哭笑不得。天下难找的懒惰汉就是他了。可是机制就是那么奇怪,为了不至让他饿死,去年已从低保户“升格”为五保户了,每月一千多元让这懒汉过上不劳而获的生活。
离开柯印水家,到了另一家贫困户柯印拐家。这是一个在祠堂旁边临时搭建的三间小屋,房子低得独孤兰进屋都要低着头。北面一间是住人的,南面两间房子是养猪的。住人的房子其实也不大,只有二十来平方,屋里放着两个双层铁架床和几只凳子。床前摆着一副老旧的木沙发,柯印拐就坐在那里。见到独孤兰他们进门,他用双拐撑在腋下想站起来。被柯俊制止了。原来这柯印拐真的就是一个下半身瘫痪的人。行动只能靠双拐撑起上半身,以下半身甩动的惯性,带动他向前行走。柯印拐是孩提时得了小儿骨髓病,落下了这半身瘫痪。人们根据他拐脚的情况,叫成了这个名字。以前柯印拐没车时,只能在村子里活动,自从有了三轮摩托车后,他跑起了拉客生意,村里人有外出或者到镇那边的,要拉点较重较远的货物,基本上都叫他去跑。后来对三轮车管理规范了,他就改行了,专门作起水果生意。到山里把水果拉到镇上或县城,批发给水果摊,赚点利差。再后来,交通管理又规范了,这破三轮没法跑远了,他就在山上找到一个果园,在果园里养起了鸡、鸭、鹅。每年收入不少。存在问题就是收入不稳定。由于柯印拐勤劳有脑子,山里的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出来跟了他。劳动力上增加了一个人,但也增加了四口。这女人个头大,力气好,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孩子们现在都在上学,大的初中,两个小的在上小学。好在农村上学不收学费,让这个家减轻了不少负担。调查明白后独孤兰起身准备离开,柯印拐却提出了一个问题,要求今年必需给他解决。
第二十一章 男儿当自强
当独孤兰起身要走时,柯印拐提出,他现在是无房户,要求帮助申请拨款建房。听到他提出这个问题,独孤兰再次坐下与他详细交谈。心想柯印拐的住房确实互合条件,但真怕他申请了款项,就是不建起来,还把款项挪作它用。独孤兰对柯印拐道,如果村里前几年没有为他申请住房建设补贴款,我可以帮助完成这事,但是你必需在今年内完成房子建设,并且验收合格。柯印拐拍胸膛保证今年内完成。缺额资金除了自已解决一部分,会有路子借到的。劳动力方面有夫妻,建筑上现在镇上有小型包工头,专门承包这种私人小微工程。
离开柯印拐家,在路上独孤兰顺便打听了一下,村委在银行的公户管理人和印章方面的情况。原来村的公章就在柯克强手里,帐目和公户银行卡就在村财务柯印财手里。资金监管较松,都是用款后,财监委才根据报销单进行监督。
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太阳当空照得人头痛。独孤兰辞别柯俊回到住房兼工作室去了。独孤兰的午饭还没有吃起来,手机响了,一看是山上金山寺释得性和尚打来的。电话里头传来和尚热情的邀请,“得方便时到山上一叙”。这邀请说明他在寺里已完成接班工作,正在运作寺里各项事业了。
才放下饭碗,妇女主任柯伍花就到了独孤兰的饭桌旁。独孤兰热情的泡茶请客。在交谈中,知道柯伍花的来意。今年她女儿初中毕业,看成绩不怎么理想,上个高中吧,可能也就再养大三年,学不到技术,还是义务教育范围的文凭,作用不大。不让这孩子上学吧,年龄又太小,出去不好找工作,还怕她学坏了,影响今后人生,万一走邪路还有可能失去生命。因此今天找独孤兰帮助想想办法。
独孤兰一听,才想起下乡前,听到同事在谈论各市的职业技术学校,这些学校虽然学历不高,毕业证书没高校那么显赫,但是对于成绩不好,出生寒门的孩子来说,还是不错的出路。于是拍拍脑袋道,还好伍花主任及时提醒,这还忘了一个作好事的机遇。当即告诉她,孩子如果成绩不理想,可以上大芹市的技术职业学校,是三年制中专学历。虽然没有安排工作,但技术在身,找工作很容易的。伍花问起这学费、费用等问题。独孤兰一时无法明确答复。只好对她道,给我一个下午,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柯伍花前脚才离开,柯在功后脚就到,他告诉独孤兰,他老母亲病情明显好转,原来指甲边和**刺痛的情况没了,双腿水肿也基本没了,是否还用原来的方子?听到柯在功这么说。独孤兰知道当时的判断的正确的。让柯在功再抓上三包药,加强加强就行了。临走时,柯在功忍不住问独孤兰道,独孤书记,你那么好的功夫是那里学的?独孤兰笑笑道,功夫是幼年所练,源自自家祖传。柯在功听完佩服得五体投地。独孤兰说完心里“呯呯”跳个不停。其实那里有什么功夫,只不过是平日里晨练时,双手天天拍打硬物而已。但在乡下这种略带原始和野蛮环境中,独孤兰只能撤一次谎言,用于吓退那些不讲理的人。送走柯在功,看看时间已快下午二点,看来这午休又被“愉快的剥夺”了。
独孤兰驱车向县城赶去,找了老同学焦集,让他介绍大芹市技术中专学校的人。他想了想,给了独孤兰一个名片道,这个人是技校办公室的人,在工作中有一面之缘,没有什么交往,你可以去找她了解情况。很快独孤兰就到了技术中专,顺利的找到了这个人。她是技校办公室林副主任,正好专门负责招生工作的。遇上专业的人,问题都如冰遇烈火,融通得很快。林副主任介绍道,技校设有十三个专业,都是实用型的专业,生源基本都是本市的,学生毕业除了自主择业外,学校也帮助推荐就业。学校目前与全市四十多家大型企业都签订有人才支持书。针对边远贫困农村的学生,技校推出了不少的优惠政策,主要就是减免学杂费和优先推荐就业等。对于评为贫困家庭的学生,免除一切费用,还有生活补贴。临别时,独孤兰接过林副主任的招生简章,认真的收进公文包里。
独孤兰回到林樟村时,正好太阳下山。赶紧开火煮饭,看来今天的“夜生活”还是丰富的。吃完饭,带上技校招生简单,走到村委前,把简章贴在宣传栏上。走近早上才建设好的宣传栏,却发现好端端的宣传内容,已出现了不少的破洞,特别是边角的地方,更是破损严重。独孤兰真搞不明白,这让人明了政策的好事,却为什么有人这么急着破坏它。贴好了招生简章,走到柯伍花家,她家已吃完晚饭,几个孩子正在看电视,她在灶台前洗碗。见到独孤兰到来,放下手头工作,赶紧泡茶待客。独孤兰介绍了技校招生情况,并建议她家的女孩子,就上幼儿教育专业。到时候找工作或者自己办学都比较有可能。说完这事后独孤兰赶到柯克强书记家。
柯克强家还是那样的乱糟糟,小孩各坐各的,老人饭后来支香烟,克强又在看着什么神秘的“图纸”。独孤兰寒宣过后,单刀直入的提出,村里的土地改革。不动土地的话,必需清理所有土地的租赁,然后用收集到的租金补偿已失去土地的村民。如果能重新分配土地的话,就清理完租赁工作后,重新合理分配土地。让所有村民都得到应得的土地。此语一出,柯克强先的静默,再就是很不奈烦的吸着烟。独孤兰心里其实很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是为了一体推进林樟村的建设发展,独孤兰只好不避眼色的再次提出这个问题。柯克强静默过后道:
“独孤书记,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也就那么几年的时间,平平安安回去提拔算了。何必操这个心呢。”
“克强书记,只有推进这一项工作,下面的工作才可以很好的开展。也会平了不少的民愤。我想,在你的任内,处理了村里遗留下的老大难问题,你的威信会有多高?”
“对你独孤书记的武功是有所耳闻,但除了武功好还得有其它的‘功夫’好才行。咱们一起平安过日子不行?”
“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在众村民的支持下,我相信推进这项得民心的工作会得到村民们的支持的。”
“往往奸臣斗不过忠臣,正义斗不过歪理的。去捅这个马蜂窝干嘛呢。”
独孤兰看这事一时勾通不了,只好暂时放一放。另外与柯克强谈起别的工作。说到自来水的事,向柯克强提出引山上泉水作为自来水,水压高,水量足。预计工程投入六十多万。柯克强听完说道,这敢情好,就是没资金,还请独孤书记对资金方面给予解决。独孤兰想了想道,克强书记,扶贫资金的投向和投量是有规定的,我不能违规操作。对于投入这自来水工程,我粗粗估算过,只能帮个七成,也就是四十二万左右,缺额部分还得村里解决。大约二十万吧。柯克强听到这说法,又烦又生气的道,说是扶贫的钱,说到底还是那么难得到,每一个项目都要村里投入一些。村里不贫困那里要扶贫,既然贫困了那里找来资金投入项目,真是有悖事理。独孤兰再次抓住主动道,所以我坚持要收取拖欠村里的租金。只有这一项事情落实了,集体经济困难解决了,集体要办点什么事才容易。说到这个点上,柯克强终于有所改变的道,这事你独孤书记看着办吧。独孤兰马上接住柯克强话头道,既然克强书记这么信任,那我就开始把这事办了,还请克强书记多多支持。克强默不作声,只是低头吸着烟。独孤兰知道,这收租金或者重分土地的问题,都是硬骨头,操作不好,会“伤筋动骨”的。独孤兰看着冉冉升起的烟,那些烟飞着飞着,有的变成人马枪,有的变成刀剑,有的变成仙人,有的变成美女,千变万化。独孤兰对着烟不禁沉默起来。
第二十二章 突发事件
贫困户的住房是个体的老大难问题,独孤兰从到林樟村,就特别关注这件事。今天乘着村做业务的老村干,在村委会里办公,赶紧到那里与他详细交流。根据老村干的统计,全村无房户危房户共有七户,原上报过三户,算是解决了。余下的四户,就是柯印拐、郑胜英等人。摸准了具体情况,填写起申报表也就驾轻就熟。花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四份申报表填写完毕。看时间还早,独孤兰带上申请表,赶到镇里,找到扶贫办加盖了公章。手续办得很顺利,独孤兰看时间还来得及,又驱车往县里赶,把四份申请表送到县住建局。
办完正事,又到了午餐时间,马上约老同学一起吃饭。在饭桌上,独孤兰自己虽然仕途并不成功,但对同学的关爱之心不减,他提醒焦集道,老同学在这里工作的时间已不短了,应该赶紧找门路,是调走还是提升,在体制内不外就这两种。不能老是停留一个地方,这样会让提升赶不上年纪而成了过气的人。焦集道,我何曾不求早点进步,只是现在不行,特别是现在的芹花县更是不行。独孤兰不解的看着焦集,焦集接着道,不出三五年,芹花县必出大事,到时候官场会有大地震的,会震死不少人的。此语让独孤兰目瞪口呆,原来看似平静的芹花县,却是暗流涌动,隐藏在待爆发的火山上。
在回林樟村的路上,独孤兰想起了山上的和尚。把车一转,开向郑厝村方向。不一会车子就到了金山寺门前。在停车时,寺里大殿门口几个正在乘凉的居士,用好奇的眼光看着独孤兰。正午的静寂和山上的清风,望着翠绿的远景,天上飘过的丝丝白云,确有人间仙景的感觉。
当释得性见到独孤兰时,特别高兴,紧紧握住他的手道,独孤书记亲自上山,不提前通知一声,好准备准备啊。你看这时已过午,是否就简单用点斋饭?得知独孤兰已吃过午饭,和尚也入乡随俗的泡起了茶待客。两人聊起了别后各自的工作,和尚道,这好端端的一个寺,让一些人搞得不成样子。来了这些日子,终于让山下有信奉的弟子上山来了,门口乘凉的那些老妇女居士就是山下的人,她们自愿上山帮忙寺里的事务,同时也带动了不少的村民。一个寺除了节日香火旺,还得在平常里香火也旺,才能向着大寺的方向发展。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只有很好的发扬我佛普渡众生的法宝。
释得性的话提醒了独孤兰,马上接住他的话道,得性师傅,我提个建议或要求行不?释得性听后哈哈一笑道,独孤书记那来那么多客气话,你我虽然不同线条,但做的都是普渡众生的事,请讲吧,和尚我听着。独孤兰道,马上就到了端午节了,为了金山寺能够广布佛恩,建议寺里举行法事外,到山下各村也义务举行法事。特别要求能到林樟村举行法会。释得性一下明白其中意义,说道,寺里举行是必然的,到村义务举行法会,这个没问题,但得看各村欢迎不欢迎。独孤兰当即表示可以帮助联络林樟村老人组。还提供了驻郑厝村的胡闯第一书记电话。谈完这些,独孤兰向释得性提出了一个难题,就是要求寺里下半年帮助点财物,把林樟村郑胜英的房子建起来。释得性煞着眉直摇头道,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本寺目前应该还没有这个能力,恐怕难以完成此善举。独孤兰笑着道,师傅不必担忧,等过完端午节后再看吧。你的慈善基金会越来越多的。
回到林樟村,独孤兰却听到一个特别震惊的消息,贫困户柯堂木的妻子跳溪死了。起因是柯堂木早早起床下地,当他八点多拉了农产品回家,家里的早餐还没搞好,柯堂木就骂了她几句,不见她生气,也不见她顶嘴。可是到了上午十点多,她的尸体就漂在下樟村旁的岸边。独孤兰赶紧到了柯堂木家,一屋子的人都在为她叹息,都在安慰他们。几个小孩哭成泪人,柯堂木这个大男人,也成了泪人。这场面令人动容。在场的村干部和邻居们,都在议论道,真想不到她会走这条路。这些孩子怎么办?她的后事怎么办?柯堂木家可没钱操办后事的。独孤兰耳听心记。安慰一下柯堂木后,走出他的家,就在巷道里向自己单位领导作了电话汇报。领导当场拍板,从经费里节省点出来,帮助柯堂木家把后事办了,同时通知局里所有工作人员,自愿捐点作为送“香纸”的资金。很快落实了几千元,通过微信转到了独孤兰手上。独孤兰马上联系了村里老人组,节约着的办丧事。另外拨通了金山寺释得性和尚,让他带几个和尚来林樟村,为死者超渡亡灵。办完这些事,独孤兰再三考虑,这事是否要报告扶贫部门,柯堂木家是贫困户,但是他妻子和一个小孩不在户口本上,从管理上来说,他妻子不是扶贫对象,不报告扶贫部门是合理的。但是独孤兰想到另一个可怕的事,不觉汗流浃背。赶紧找到村书记柯克强。向他提出控制和关注舆论,别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说成贫困户跳溪自杀之类的糊话。这会引来很大的误解和不必要的麻烦。
柯堂木妻子的丧礼在庄严肃穆和村里有史以来最隆重中进行。原因是除了柯堂木自家的人、亲戚朋友、邻居参加外,还有村干部和扶贫干部参加。另外还有金山寺里的和尚义务为她超渡,义务料理后事。丧事办理得又节约又隆重。和尚同时带来了大米和食用油,作为慰问品,送到柯堂木家。
事后,和尚与老人组进行协商,当端午节时,和尚将义务到村举办超渡法会。老人组中有务实派的道,村里过端午节,都是各家各户在家里纪念屈原,从来没有举行过集中公祀。这不互合村里的习惯,还不如寺里给我们村的困难户送柴米油盐物品什么的更实在。此话确实是在理,最后就这么定下来。
在端午节前,金山寺送给困难户每户一包大米一桶食用油。此事的实施,让村里人认识到,金山寺的今天与过去不同了,重新燃起人们对慈善事业的信心。村民们马上口头相传,金山寺来了个好和尚,几天后已经传为,来了个法力高强的和尚。
村里人是最忌参加完葬礼就进人家门的。独孤兰只好窝在房子里,整理好笔记,作好工作日记。上XX省扶贫网整理数据,录入和修改。忙活到了四点多,觉得比干别的事还累,腰酸背痛的。决定到田园里走走,了解葛根的情况。
走出村子,走在绿色海洋里,下午的和风吹得人醉。一眼望去,很多的平地上,都会凸起一个个绿岛,其实那就是村民种植葛根。走近了,人是进不了的,几年的生长,葛根的藤蔓已全覆盖了。看里面杂草也长不起。正在看着,一农夫路过,打招呼后,一起吸根烟聊了起来。独孤兰发现这农夫其实对葛根了解的不少,原来葛根的生长是没有周期的,就是只要它活着,就能不断的生长。还有就是葛根越老其药用价值越高。但是开挖老葛根就不是件易事,因为老葛根会生长在土里很深很深。如果用人力开挖,估计一天下来挖不到三两棵。这么难挖是独孤兰所没想到的,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辞别农夫,独孤兰信步而行,走到山脚下处,见一微型挖掘机正在挖水沟。走近与他打招呼,机手停了下来,一起吸根烟。独孤兰想了想问道,
“这微型挖掘机如果挖葛根的话,中不中用?一天能挖多少亩地?”
“绝对能挖,一天挖多少却没有试过,因为到现在还没有挖过。不过听说挖掘头换成专门挖掘深土的,可以提高很多。”
辞别机手,独孤兰踏着夕阳走回村。一路上想,如果制药厂愿意收购就好办点,这样除了价格高些,还会大批量的收购。这样才能一次性把村里的葛根挖掘完,省下好多的挖掘费。想到这里,觉得还是要再找吴花果交流交流。
拨通了吴花果的电话,听到他兴奋的声音道。老同学现在还在那边乡村么?工作还顺利吧?我回来一忙就忘了给你电话,实在抱歉。独孤兰哈哈一笑而过,打听在林樟村收购的荔枝盈亏情况。得到的是一个令人高兴的回复。原来当时柯在力家的水果由于要投入采摘工具费和人工钱,基本没办法赚钱,而那几家自己找上门的散户,约有几百亩的荔枝,由于果实长得美,还不用投入采摘费,与柯在力同一个价格,吴花果就从这些赚了点。独孤兰在电话中不失时机的提起村里的葛根问题。吴花果要求给他几天的时间,会给个满意的答复。
第二十三章 风雨无情人有情
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起床却发现,雨下个不停,还伴着不小的乱风,在天空上翻滚个不停。这样的风雨,在林樟村每年都会来几次,在历史上,还造成过不少的自然灾害。例如下樟村集体化时期的决堤,郑胜英家的倒塌等,就是这种风雨造成的。到了中午,看风雨越来越大,独孤兰赶到村委会,找到值班干部商量对策。还没坐下来,村里其他的干部陆续赶到。老业务员根据几十年村里的生活经验,估计这又是一场灾难,提醒干部们赶紧作好准备。根据这个情报,独孤兰提出了几点意见,一是开广播,通知村民作好防范灾害发生。二是组织力量到老房区,特别是危房区把群众接走,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三是组织人员巡视堤围,防止决堤事件发生。简短的会议,强有力的行动。会后由老村干负责广播工作,其他村干部分成两组到林樟村和下樟村的老房区接走群众。
独孤兰就在林樟村这一组,他们四个人,穿上雨衣穿街过巷的查找,边走边高声呼叫,对着一间间的老房子,询问屋里有人没有。大雨飘泼而下,雨衣也难挡住风雨的攻势,不久满身就湿透了。虽然是夏天里的雨,却是冷如冰霜。这里就有俗语,“六月雨如冰霜。冻死牛,不赔偿。”走着走着,巷道里的水涨了起来,这说明溪水已经涨得好高了,村里的水排不出去。老旧的房子泡在水里,危险就陡增不少。抢救组的队员们加紧搜救工作。
天空像被打破一样,不停的倒着雨水。天空黑乎乎的,才下午四点多却像黑夜里,明亮的时间那是闪电划过的。老房区的积水在慢慢增高,很快到了大腿部。独孤兰他们的心都急到咽喉口了。终于在近五点时排查完整个老房区。
正准备撤出赶赴大堤时,闪电中看到一个小个子人影,从巷道的拐弯处,正向西厢房走去。独孤兰打开手电筒,大声呼叫他,可惜雷雨声太大,那人没听到。独孤兰只好拼命的涉水追过去,其他队员因为怕脏水没过上半身,不敢涉水追过去。只有在那里高声叫唤。很快那人到了一间破得没了门板的西厢房,探着头正要走进去,独孤兰正好赶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那人抬起头来,独孤兰看清了他的面貌,原来是村里的一户贫困户,这老房子是他家的,已多年没有住人,只是存放一些旧农具杂物。近来在里面放些甘薯,因担心涨水,甘薯被漂走。这六十来岁的人,还涉水赶来查看。独孤兰一手抓住老人,一边劝说他离开,同时抬头看这老房子情况,发现门角处的裂缝很新,判断这应该是由于泡水后开裂的。独孤兰马上拉着老人向巷外跑去,不管在齐腰的水多难前进,还是拼尽全力的跑。这时只听身后传来木门板倒下的声音。独孤兰他们才出了巷口,他的老房子就“轰”的一声,倒在了污水里。
送走老人,抢救组的队员们赶紧上了大堤。在大堤上,只见滚滚洪水无穷尽的从上游冲下来。水面上漂着各种杂物,木头、杂草、垃圾、生畜等。水位已高出林樟村的房顶了。村干部们手拉手,横在大堤上,一寸一寸的查看大堤,拨开杂草,往往复复的查看是否有漏洞。另派出两人专注堤边的水面,有漩涡就报告,那里面可能有漏洞。雨一直在下,溪水在慢慢的涨。独孤兰他们的心都提到咽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细心的巡视着大堤,确保大堤的安全就是全村的希望,全村的所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寒冷、劳累和饥饿让独孤兰嘴唇都发紫了。寒冷让身子不时像筛子一样抖动。打在身上的雨点,早已痛得感觉不出痛了,只有冻的感觉。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晚上十点多,风雨开始变小,上游的洪水也慢慢的变小,独孤兰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但看这水势,一时半会还不会退去。这时大伙都觉得快饿晕了。柯克强书记让柯俊开车到村道口的小集市购捆肉饭。听到吩咐捆肉饭,大伙都欢呼,还向干渴的口里咽下了口水。
到了下半夜,水位终于回到接近林樟村的地平线。村里的积水,可以打开栅门向外排了,乌黑的污水,正一点点的排进了溪里。支部决定,留下二个人值班,其他人回村休息,两个小时换一次班。看时间,这时已是第二天早上四点多了,离天亮也不过就二个多小时。可以说,独孤兰他们出来抢险救灾干了近十二个小时,很累的一次突发抢险救灾行动,考验着林樟村的党支部。在独孤兰看来,这个表面有点稀拉的支部,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劳累的工作,最希望的就是能睡个够。可是灾情不充许休息,独孤兰与村干部们,分成三个组,对全村进行巡查,登记毁损情况。村里老房子区域,还有一些地方积水。老房子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中,随时都有倒覆的危险。当独孤兰这一组巡查至村前时,发现村前池塘堤已坍塌,割去了晒谷场近二米宽,百多米长。村前的小店老板娘正在整理货物,涨水时为避开浸泡,货物都堆货架上。有几个老人家,正在祠堂里打扫卫生,把积水带来的污泥一瓢一瓢往外送。独孤兰上前帮忙,边扫污泥边与老人聊起来。独孤兰在老人口中了解到,村子里的人都相信风水座向之类的理论,因此,把村子建得各朝各的。由于建筑上的问题,村里的排水系统自然也就不畅通。再加上后来村的外围新建房子都把地填高,造成老房子区象个湖,低于四周,一下雨都会积水。这个问题村干部多次动议要解决,虽然资金能解决,可是风水讲究方面就难以解决了。就这样年复一年的“享受”积水。独孤兰问,兴建排水系统的资金从那里来?老人道,就村里出外赚到钱的大老板出,不就几十万,他说只要处理好了,这点钱不算什么,说一声马上拨款过来。这人是谁?独孤兰特别好奇。这人就是柯在武,村干部柯在功他哥。他还是柯克强的结义兄弟。反正现在这林樟村其实就是他家的了。无意的聊天,却听到村里的另一面。或许老人说的不正确,但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难怪柯克强书记对治保主任是敬三分和让三分。
雨过天晴,太阳又是那么娇艳。在柯俊的带路下,独孤兰今天走访了村里的贫困户柯堂喜一家。柯堂喜就是前天被独孤兰从濒临倒掉的老房子拉开的那一位老人。他今年六十四岁,虽然头发灰白,肤色红黑,脸上皱纹很深,但是人却雄壮得很,每天下地干活,不管多重多忙,他都默默的干,风雨无阻。村里说笑他的身体是“德国制造的”。柯堂喜老伴去年走了,现在他与儿子家一起过日子。老人生育有三女一男,儿子结婚后,为了生到一个男孩子,生得全村出了名。一共生下九个女娃,到第十胎才生下男孩子。当时计生政策虽然特别严格,但年轻夫妻以打工为名,逃到特区成为盲流人员,其实是专注于生孩子。直到成下了男孩子才回到村里,既成事实,政策再严也拿他们没办法。由于孩子多,劳动力少,收入少,柯堂喜家的情况一年比一年差。在这一轮扶贫工作中,被村预定为贫困户。独孤兰详细记录下柯堂喜家的情况,三个劳动力,二亩土地,六个小孩上学,二个上幼儿园,二个还在学走路。这十三张嘴,靠农业收入,确实糊口都难。虽然前几年柯堂喜儿子是严重的违反计生政策,但是现在已既成事实,不帮扶不人道,为了让无辜的孩子们上得了学。
正在作着入户调查记录,这时独孤兰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吴花果打来的。电话里吴花果告诉独孤兰,葛根收购的事基本搞定,就是北周市宝山制药厂,工厂愿意收购三年以上的产品,要求就是必需送货上门,干净无土。价格是每公斤十六元。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一个令独孤兰很为难的消息。
第二十四章 解决好遗留的事
本来指导种植葛根或许是一件好事,可是却遗留下这采收出售的问题。村民们没收入,心情焦虑。能够处理好这事,在村民眼里,将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刚才吴花果来电,难就难在采收怎么办才快、省。在场的柯堂喜父子、柯俊七嘴八舌的出主意。都被独孤兰一一否决了。最后独孤兰决定,找一分地的葛根,让村里微型挖掘机试挖,以确定其产量、品质、挖掘时间、挖掘成本等。
独孤兰正在发愁找不到试挖掘的地时,柯堂喜大方的提供了一块地,那块地是他侄子的,年青人在外打工过日子,不愿土地荒废,在大约半亩地上,种下了葛根。虽然不曾回来管理过,但是林樟村肥沃的土地,还是让葛根长得很好。解决了第一道难道,独孤兰心情愉快的离开了柯堂喜家。
跟着柯俊找到了村里的微型挖掘机。他就是几天前在田野里与独孤兰见过面的。独孤兰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机手也爽快的答应下来。说干就干,试挖掘就在今天下午开始。
正午的太阳毒辣辣的,头顶草帽的几个人和一台微型挖掘机,正行进在田野里。“突突突”的声音打破了午后宁静的绿色海洋。炽热的风虽然吹得人不舒服,但是丰收的希望还是提起人们的精神。虽然行进缓慢,但就是沟沟坎坎也阻拦不了前进的脚步。很快队伍就到达了柯堂喜侄子家的地。只见葛根藤蔓无序的生长,盖了一层又一层。根本无从下脚。挖掘机手看到这情况,要求先人工清理藤蔓,然后才挖掘根部。柯堂喜挥舞着手中铲刀,三几下就清理出一片地,看样子清理藤蔓并非那么难的事。挖掘机在后面开挖。三锹、四锹,由于才大雨过后,土地松软,整棵葛根已基本暴露出来,众人大声叫起来,叫声引来地里劳作村民的围观。原来地底下的葛根特别大,看样子一棵少说也有二十来斤。挖掘机开大马力,再二锹,终于把第一棵葛根挖出来了。众人面对摆放在地面上的葛根都惊呆了。这棵葛根生了六根,最长的一根有一米半,最小的一根也有近一米。都在大碗口那么粗。大家七嘴八舌的估计着重量。这时柯俊掏出轻便称,众人用藤蔓捆住,分开一根根的称。结果又是让众人目瞪口呆,这一棵的产量竟然达到三十七公斤。看这第一棵挖掘,其实用不到几分钟,一分地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经过这一分地的试挖掘,计算起来所花挖掘费大约一亩地四百元,产量每亩可达三千斤以上。加上运输费,顶多平均一斤几毛钱的费用可以搞定。独孤兰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决定发动全村开始挖掘。让村老业务员打开广播,发出通知。另外在宣传栏贴上纸质通知。独孤兰再挨家挨户的发动,讲明挖掘时间和收购价、收集地点、收集时间。预定让村民用五天的时间,把地里的葛根都挖掘出来,第三天在村口开始收购第一批产品。第六天再收购一次。
林樟村一时间,家家户户都动了起来,田地里的机器声、人们的欢笑声,飘荡在夏日的绿色海洋中。村民们一见到独孤兰,总是笑脸相迎。热情的递上香烟。看着一担担的葛根从地里挑回家里。心头的一大块石头落地了。独孤兰通知吴花果,定下时间让大货车到村头运货。这件难住独孤兰多时的事,终于得到圆满的解决。原有种植葛根的村民,平均一亩地都可收入一万二千多元。这着实让村民高兴。
闷热的夏天让人无法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办公。但是为了开好这个支部暨村民代表会。独孤兰还是忍住酷热的攻击,光着膀子,伏在办公桌上,写着发言稿和预备应对村民代表的提问。独孤兰心中明白,这次会议,是一次特别重要的会议,将会影响下面的好多工作。如果开不成功,下面的好多工作将无法开展。而且自己在这林樟村第一书记的位上,可能会威信扫地。对此独孤兰还心存忧虑,是否近期就召开,还是再等待时机,或者先召开支部会议。很多的顾虑在心头,但准备工作还是要作在前。心中估计着这村民代表的人员,分析他们在村里的人际关系,对自己的支持度等。一个下午的辛苦,终于拿出初稿。
这时手机响起,是山上释得性来电,通知明天将运送大米和食用油,到村里开展慈善活动的。独孤兰顺路走进了村书记的家,正好他在家品茶和看神秘的图纸。独孤兰把释得性明天的活动、慰问品的份数与他讲了。本以为柯克强听到这消息会很高兴,却听到一句很没趣的话。他阴着脸道,送一点点来,搞得我们村干部又得放下自己工作陪上一天。正在没趣,独孤兰的微信响起,查看起来,原来是县里通知后天下午开会的事。独孤兰盯着村书记,他虽然阴着脸,还是及时通知了柯俊等几位干部和村老人组长,知道明天的事情已办妥,辞别柯克强起身回自己工作室。
一路上独孤兰在想,柯克强这态度虽然不好,但是可以理解的,这村干部每月工资收入二千二百元,镇里发到村里只承认四个干部,由于村集体没收入,发不出镇里定下以外的干部的工资,林樟村为了能运作,只好在这八千八元里,抽出几百元还了村委会办公场地的水电费、茶水费,再把余下的平均发给十位村干部,每人每月工资收入七百多元。照这个工资收入,根本就养不了家糊不了口。村干部们只好多挤时间赚钱去。村干部中负责财经委的,看他每天都是蓬头垢面,就是他天天早上四点钟开着摩托车,到另一个镇去收购韭菜,然后拉到县城去批发。每天就赚百把块,有时不顺利,还会赔本的。这位村干部就是上午总是找不到,基本上只有下午的时光他才有空在家。村这一级真是难,不是体制内的人,却干体制内的事。镇负担不了那么多人,工作却需要多人干。
独孤兰正在巷道走着,遇到了治保主任柯在功。他高兴的告诉独孤兰,他的老母亲病全好了,老人家多次要求他兄弟几人,要备厚礼上门感谢独孤书记。另外还告诉独孤兰,这时接到镇转来的民兵集训通知,要求林樟村抽调基干民兵二十人,参加县武装部组织的民兵应急集训。可村里根本就抽不出这么多人,因为青年人大多出外谋生去了。独孤兰问柯在功为何抽这么多人?柯在功道,这林樟村还是革命老区村,一贯都是抽的人多。到改革开放后,这项工作越来越难完成了,不只是人难抽到,还有就是经费无着落。虽然上面会对基干民兵补点误工费,但对比出外打工赚钱,那是少之又少,国防意识不强的,都以补助较少为由拒绝参加,所以村里还得想办法再给点,至少解决来回的交通问题,不然更难发动青年参加集训了。独孤兰来了近两个月,头一次听到林樟村还是个革命老区村,觉得很奇怪。林樟村算是在平原上的村子,到山坡处还有几里远。北、西、西南都是溪流环绕。这村子居然适合发展革命力量的地方。
回到工作室,独孤兰找出贫困户名册和调查笔记。一户一户地查找确定赠送对象。不觉又一个夜晚过去。窗外不时传来猫那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叫声,狗也不甘落后,时不时的狂吠几声,报告夜已深了。
一大早,释得性车队就进了林樟村。当他们把车停妥当后,村里的小孩子围了上去看热闹。独孤兰从祠堂后走了出来。快走几步到了释得性他们车旁,商量起来。和尚要求就在祠堂前拉开横幅,赠送油米。独孤兰觉得没必要太张扬,横幅不用拉了。就着货车或是送上门就行,因为汽车上已喷有金山寺的字样了。两人正商量没着落,这时村干部柯俊和柯建华到了,他们俩异口同声道,就着汽车旁发放,其它贫困户无法来领的,我们送去。这方案得到大家的认同。工作马上开展起来。
柯俊和柯建华对着花名册,一个个电话打出去,来领油米的贫困户很快就到了祠堂前的晒谷场。大家欢天喜地的拎着油、米回去。正在这时,却出现了一个意外,把欢天喜地的气氛破坏怠尽。
第二十五章 作好基础工作
在领慰问品的人里,来了两户不在花名册里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分一份粮油。一户就是郑美君,另一户就是柯印春。郑美君要求得不到满足,就在那里哭哭啼啼,一手抓着米袋子不放,引来不少的村民围观。村干部上前制止,就是不放手。独孤兰和释得性看到郑美君这样子,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只好拿出准备送给老人组的米、油改送郑美君。这老女人破涕为笑,高高兴兴一手提着大米,一手提着食用油,屁颠屁颠的回去了。
柯印春就更乌龙,不管怎么解释,大吵大闹,就是要领一份。不给就骂人,还准备动手打人。他的说法是,他也是贫困户,别家有他家也一定要有。独孤兰与释得性商量后,对柯印春道,上次到你家调查,已经当面跟你说过,你家的条件不互合贫困户的条件,你有老房子也有新房子,两个儿子经济状况也还行,再有就是两个儿子都注册有营业执照。你家是属于儿子不履行赡养义务的情况。与贫困户无关。另外针对柯印春目前的生活情况。金山寺送一份粮油给你,但不是送给你贫困户的。
有能力到祠堂前来领的都来了,余下的八份,都是没行动能力的贫困户。独孤兰他们只好一家一户的送上门。最后是向村老人组赠送茶叶、米、油。在老祠堂里,老人们紧紧的握住和尚释得性,高兴的道,师傅才是得道高僧,佛光普照的高僧,慈善爱民。今天的善举令人敬佩。刚才老人组商量了一下,决定以村老人组的名义,向金山寺捐赠五百元现金,虽然不多,但聊表我们一点心意。释得性双手合十稽首行礼。然后道,贫僧不接触钱物,施主如确要捐赠,就请交与本寺理财护法吧。座中一和尚起立接了钱,登记完毕。释得性这一举动更是得到村民们的赞许。
送别和尚释得性时,和尚对独孤兰道,没想到村里人改变观念那么快,现场就捐赠起钱物。看来我佛的普渡众生是战胜一切困难的法宝。独孤兰笑着道,这是你能站在人民群众一边,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多为他们办实事好事,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嘛。我们运用为人民服务,难道与你们的普渡众生不同道理么。释得性一拍脑子道,独孤书记慧根真深,佛、道、党你这几句话都讲到,也理解透了,还融汇通了。
几天的连续劳累,还是让独孤兰很疲劳,正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胜过吃上一顿好饭。在脱衣服时,独孤兰发现自己瘦了不少,皮肤也晒黑了。想想这近二个月来,风里来雨里去,看似没办成什么事,却为林樟村民处理了难以办成的事,自己晒黑了、变瘦了也值得。
独孤兰还在午睡梦中,被手机呤声吵醒。一接电话,独孤兰兴奋得一骨碌坐了起来。是县里住建局来的电话,通知林樟村申报的四户无房户已批准,不日修房子的款项就可以拨到林樟村的账户上。独孤兰走出工作室,通知村干部和贫困户去。下午的强烈阳光,让人都躲在屋里,巷道上一个人也见不到。地面产生的热气,冲得人鼻孔酸酸的。顶着烈日,独孤兰拐过一老房子巷道,见到一群人,在一破房子里,围成一圈,在低头看什么,还时不时的啧啧发声。他好奇的走近去看,那些人很警觉,见到独孤兰走来,“轰”的一声各走各的,几个认识的只好硬着头皮与独孤兰打招呼。直觉告诉独孤兰,这些人可能是在赌博,独孤兰只好转身离开。
当听到批准拨款建房的信息后,柯印拐高兴得猛给独孤兰递烟,安排时间要请客。被独孤兰谢绝了。郑胜英则不同,一听到批准拨款建房的事,喜忧参半,喜的是政府关心她家,给了她家重建房子的钱。忧的是她家还差额不少的钱,这差额的款项上那里找?还有就是动力的投入也很困难。郑胜英的这些担忧,其实独孤兰也同样担忧着,但是他心中有蓝图,脚步自然不会乱,此时有一种“看天下英雄,还看今朝”的豪气,相信自己在能力有把握把这事完成好。
通知完了所有人,看时间还早,独孤兰想抓紧时间再入户调查,却找不到柯俊。独孤兰只好驱车到了下樟村,刚好建华回到家。独孤兰进了他家,言明来意,柯建华泡茶与独孤兰聊了起来。村里现有一家贫困户,是在村里找不到的。此语让独孤兰好生奇怪。建华慢慢讲起了这一户人家。
户主名叫柯堂尾,此人自集体化晚期就到大芹市谋生,听说开始在街边摆卖打火机之类的东西,后来改行踩三轮车。再后来,他与一位流浪女同居。近年柯堂尾身体出现问题,基本无法赚钱。两个人无法租住房子,只好在市郊的窝栅里过日子。前年回来村里办过证明书之类的事。提供过病历书,村里给他办了低保,现在他们就靠这每月五百元的生活费过日子。独孤兰问道,怎么两人不回村里生活,柯建华的回答又是一个意外。柯堂尾在村里没有房子。当年他父母生了三个女孩和他。三个女出嫁后都不久去世。父母在一次次的打击下,也早早去世。柯堂尾独身一人,生活在老房子里,但逼于生活,只好外出谋生。那破旧的房子几年没住人,就濒临倒塌。加上柯堂尾购三轮车急需钱用,就把老房子卖了。但是户口还是下樟村人。这次考虑到扶贫可能会有什么好处,村里决定把他暂定下来。独孤兰沉思一下道,如果情况属实,应该列入扶贫对象。这样的贫困户,也要入户调查,你看安排个时间,跟柯堂尾联系好,咱们一起去入户调查。下午的工作就此结束。
正准备起身返回林樟村,突然外面大吵大闹起来。独孤兰与柯建华走出门外一看,原来是巷口的两家人正在吵架。独孤兰与柯建华快步向他们走去。远远看到两家人,分成两边,一对一的指手画脚对骂,女人边划手跳脚边骂着趋前。男人则边骂边抄家伙。看来马上打架了。独孤兰与柯建华大声呼叫,让双方停下手来。可是双方像没听到的一样,很快动起手来,一对打起来,其它人帮手加入,就一眨眼功夫,近二十个人扭成一团。“啪啪”声、叫骂声、哭声混合在一起。独孤兰与柯建华赶紧动手,把双方拉开。可是人多,拉开一位,另一位又加入,混战的肉团总是那么大。独孤兰看看这方法不行。拉着柯建华跑进其中一家,打出二桶冷水,向着肉团浇下。这下子众人终于停了下来,边拍拍身上湿衣,边骂着对方。两家的家主则向独孤兰“控诉”着对方的不是。看样子女人们又要动手了。独孤兰大吼一声道,有本事就来跟我打,不然就听我的。这吼声还真填住这两家。终于默许由独孤兰来调解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东家几个年青人,在自家院子里烧烤,七、八个人的场面,自然人声吵杂。再加上烧烤产生的烟,让西家的中午过得很不舒服。于是西家找上门,要他们安静些,不要烧烤了。可是东家的回答让西家很是生气。东家这样说道,我们在自家的院子里烧烤,关你什么事了。这话一下子激怒了西家,西家当场就骂了起来。东家当然也不是好惹的,马上回骂。就这样从一二个人对骂发展到全家都对骂。再发展到叫上堂兄弟姐妹参加对骂,再后来就动手对打混打。
独孤兰心想,就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竟然发展成为家族式的打架,村民们的狭隘心胸,确实令人发指。独孤兰让各家只留下家主,其他人都回家去。带着两家的家主,到了柯建华家,坐下来把这事调解好。
在走向柯建华家的路上,两家的家主都怒眼相对,仇恨的火炎燃烧着他们的胸堂。柯建华则边走边向独孤兰使眼色,还时不时作着奇怪的动作。当快到他家门口时,柯建华开口道,独孤书记,我看这事还是交给治保主任柯在功去解决算了,你管好扶贫工作得了。此话一出,独孤兰明白其中必有秘密,但是如果没处理好就离开,可能“战火”又会复燃起来。心中在盘算如何处理好这事。
第二十六章 关系网
等众人坐下后,独孤兰让一家一家来说明白情况,事情是怎么发生发展的。其间对方要插嘴都被制止。听完双方的口述,独孤兰想了想,问他们道,你们是不是同姓,是不是同拜一个祖宗,是不是在一个小村里生活。双方在回答这些问题时,开始还不大明白独孤兰用意,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接着独孤兰讲起了兄弟相攻的故事,再讲“金邻居银亲戚”的故事。观察双方的面色由紫变红,看来或许在向好的方面转变。
谁知西家可能还气不过,指着东家道,别以为你做那些风流事没人知晓,捅出来看谁扛得住。此言一出,东家气得暴跳如雷,挥动拳头又要打起来。独孤兰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的拳头,虽然感觉到好大的力量,但还是接得稳稳的。大声吼道,听我把事情处理了,处理不好再回去相互打死算了。东家如同迅雷的拳头被一把接住,感觉到了巨大的力量,只好忍住怒火,听独孤兰处理。独孤兰道,东家起因,不服西家劝说,已是无理。东家会这么无理取闹,其实就是为了面子,认为被人找上门说说太丢脸,后以在村里抬不起头。西家认为有理在手,反被你顶撞,自然生气以至动手。双方都有不是。幸好双方没有伤到。另外,西家说话要有根有据,捕风捉影的事儿,说出来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事情双方如果能和解,就各自回家不得再生事端。如果双方还不服,这打群架的事情可以报警,则双方都有可能拘留。
双方有独孤兰的说服下,默默的各自离去。柯建华这时长长的舒了口气。独孤兰早就想问其中秘密了,等他们一离开,赶紧问起柯建华。柯建华说出了外村人无法知道的关系网。东家与治保主任柯在功是姻亲,也练过点工夫。另外他家在周围乡村承包工程,腰包硬腰杠自然硬。由于这些原因,历来在村里说话都硬气的。而西家则是村里的武术世家,村中不少是他家的弟子,在村里也是硬气人家。一开始以为这事难处理,还是推给治保主任去办好,没想到,独孤书记也能镇得住这些人。独孤兰道,虽然双方默默的离开,心里在想什么就不知道了。当前打架的事能制止住就是胜利。然后问起东家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柯建华道,这事也很不好说,就是东家与村里的一妇女关系好,到底是关心她还是另有隐情,就无从考证了。
在此事件中,独孤兰还了解到林樟村历来是习武之乡。村中最高峰时,有武馆六家,门派繁杂。拜师在谁的门下,除了武术上是那一派外,还成了这一派的人,不管正确与否,凡事都得站在师门这一边。
在回林樟村的路上,独孤兰心思,这小小的村庄,人脉关系也那么复杂,看来当一个小小的村官,也是不简单的哦。
夏天阴雨的天气,让人凉快舒服。可是不能在屋里闲坐。独孤兰到了村政,调出村里的党员名册。从年龄上看,村里的党员们年龄都偏大,在五十七位党员中,六十岁以上的党员占了一半。入党时间都是五、六十年代。四十岁到六十岁的党员近二十位,青年党员只有近十位。花名册中不见一位解放前入党的,或许英雄的一代都走了吧。分析完年党员结构,基本上就两个入党渠道,就是退役的和上大学的。从改革开放到现在,由村里党支部发展的党员,只有三位。这么长时间里,村党支部才发展三位,确实有问题。这事应该在以后工作中,多多注意调查了解。
看完党员名册,走出村委会,独孤兰决定到老党员家去,了解一些党务情况。
在村前小店老板娘的指点下,独孤兰到了一老党员家。进门一看,心里苦笑小店老板理解“老党员”太到位了。竟然指引独孤兰到了一位八十来岁的党员家,这老党员,已老得像熟透的瓜。他双眼失明,双耳失聪,双脚不能走。每天就睡觉和干坐。生活靠儿女保障。独孤兰向他打招呼,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好悄悄的退出了他的房间。
看上午时间不多,独孤兰返回吃好午饭,赶紧向县城出发。在路上独孤兰想,这两天来不及与柯克强书记商量,村里的排污问题,会议后如果有时间,先找有关部门了解了解。
会议既是培训也是传达。培训方面的主要是扶贫平台上的事,要求全面数据整理,对人员录入信息有出入的,马上调整修改。对未来开展扶贫计划,要每一家一个方案,全面的录入到该贫困户的数据中。在全面调查整理的基础上,抓紧时间,召开村的贫困户评议会,并把评议结果上墙公布。对不互合贫困条件的,全部予以清除出去。
会议内容归纳起来不多,但会却开得很长很长。看时间已是五点多,到有关部门询问村的排污建设方面已经来不及了。独孤兰只好偷偷给老同学焦集发微信,请他晚饭一起吃。
饭桌上,独孤兰又听到一个意外消息。县里三把手下马走人了。独孤兰虽然不认识这位三把手,但有所耳闻。他是从北周市调到芹花县任职,到任才近一年,基层的人对他的事知之甚少。这位三把手突然下马走人,是因为一顿饭引起的。三把手来了近八个月,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县里和下面部门对他都怕七分是位有工作能力又有廉洁威严的人。这过程中,有当地一位地产老板,用尽一切办法接近了他,但总是接近不了,也没办法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地产老板也不急找他要好处。到了临近春节时,三把手下乡搞调研,那天到了芹溪下游,看时间已过午,只好与司机秘书等人在路边大排档吃午饭。地产老板却突然出现,偷偷的为他们还了这一桌饭钱,等发现后已找不到地产老板了,事后交代秘书找地产老析还上这钱,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春节后还没还上。春节过后,检举二把手的材料和照片就放在大芹市纪委的办公桌上。本来一顿饭也不至于赶走一位干部,可怕的是,检举材料中,还列举了三把手来芹花县任滥用职权、推动一些不合理项目等,虽然所说的子虚乌有,没法查实,但县里却要求把三把手调离,以免影响芹花县的形象。上面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虑的,竟然同意了县里的建议。这位三把手可以说,他的政治生命到此完蛋了。
听了这些话,独孤兰不禁叹息不已,有些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有些关系看不见摸不到却威力巨大。一不小心,却会让人粉身碎骨。有些人,你逃也逃不开,避也避不起。有些话,可以一笑而过,有些话,却比刀利得多。
独孤兰才漫步出饭店不久,电话打断了他们的悠闲。村里有事找独孤兰,他只好辞别焦集赶回林樟村去。
第二十七章 知识短板
回到林樟村,已是晚上9点多。村支书柯克强和业务村干还在等独孤兰。一杯清茶喝下,柯克强让业务村干把情况说明一下。原来是县里SL部门让各村所辖河段的堤坝情况、土方数量等测算后上报,柯克强他们分析这突然的任务,后面可能会有资金到来,对堤坝进行维修。这资金是分到各村还是县里SL局一手操作,那就不得而知了。柯克强的要求是,坚持要在测量时,一定要把“尺头放宽点”。业务村干苦着脸道,这怎么量怎么算,我一点也不懂,两位书记还是选派别的人去干吧。三个人边喝茶边商量让谁去完成这任务。找来找去,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独孤兰心中计算着手头上的工作进度,估计能挤出时间帮忙,便主动道,看来一时难以找到人手,这样吧,明天我去帮忙,村业务干部当主角,再多派出一、二位村干部去参加。支书柯克强想了想,决定在林樟村段时,就加派柯俊参加,到了下樟村段时,就加派柯建华参加。
一大早,独孤兰就在大堤上等业务村干和柯俊。清风徐来,溪水波光潾潾,岸草青青挂着露水,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如珠宝在灯下发出诱人的光。不一会,两位村干部也上了大堤。对于大堤的情况说明,村干们心中都有数,只看文笔问题。但是对于怎么计算出这一段的土方量,两位村干部就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了。独孤兰面对大堤坝,要手工测出梯形堤坝的下边长度,一时还懵了。站在大堤上想了想,想出一个土办法。让两位村干部回村里找来长长的竹竿和纱线,把纱线一头系在竹竿顶,一头捆了一块小石头,系着纱线的竿头同时系着皮尺,量的人在堤顶拉尺,另一人举竿下到堤底,观察纱线的垂直来保持竹竿的垂直,分成两侧测算,大堤顶上的皮尺两个数值相加,就是大堤底的宽度了。两村干部对此很不理解,老是质问独孤兰别搞错了。独孤兰在心里想,看来村干部的知识面真小,这么简单的计算,看来他们是不理解的。看起来工作量不大,但林樟村的堤坝段,三个人还是干了大半天。到了下午,在下樟村段测算,还是三个人,只是柯俊就换成了柯建华。太阳的毒辣也让人想不到,晒得这几个人衣服都汗湿透,面红耳赤的大口喘气。
当野外测量工作完成时,太阳已是下山了。业务村干部看独孤兰那么能干,一并把写汇报资料的事也推给了他。理由是他一时写不出这种材料,还有就是家里有好多事要他去办理。独孤兰只好接下这工作。可心理总觉得不是滋味,用尸位素餐来评说他们可能太过,然而,确有这种味道。
大半夜的奋战,独孤兰把所需资料准备完整,送到村业务员手中。他“嘿嘿”笑着接过厚厚的资料,看也不看,一把将它丢在桌上,自顾自的在填写什么。独孤兰看到填写,突然想起自己还有需要填写的事。赶紧辞别村干部,回到自己工作室,提过放在屋角的一大捆贫困户登记簿,这是昨天开会时发下来的,要将所有贫困户,必需一户一册详细登记,妥善保管,按要求更新内容,以备上级检查。登记簿就是对贫困户进行建档立卡的工作。
作资料也是很累的,从昨夜到现在,让独孤兰累得腰酸背痛。下午天气正好转阴,打算好久的行动方案,独孤兰决定就在此时实施。可以了解林樟村山上的情况,也可以舒缓劳累的身体。
换上劳动服,穿上胶鞋,带上雨伞,手提饮水瓶。独孤兰出了门,一路向林樟村后山走去。后山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更名为芹山余脉,其实芹山的主峰距离这里还有几十公里以上。正是这个芹山,挡在北周市与芹花县之间,直线距离两地并不远,但两地经济高低不同,管辖关系不同。走高速路就只能是C字形向东到了大芹市后才到芹花县。
林樟村后的山虽然也称为芹山,但没那么险峻,只是较高大的红土山而已。进入山下的果林,这是林樟村民承包的果园。几十米的爬坡,很快到了果园的上边界。独孤兰看到几个人正在挖地,走上前也看不明白挖长条形深坑要做什么用。挖地的人看独孤兰傻傻的站在那里,其中一个开口了问道:
“你是不是也上山来找风水宝地的?”
“你们这就是在挖风水宝地?”
“是的,大师指点得到的。”
“这地跟人卖的?”
“这当然是卖,不然人家会白给。”
“怎么卖法?与谁谈交易?价格高不?”
“找这地的承包者谈就行了。风水宝地当然价格是高的。”
挖地者从衣服上判断,把独孤兰判断为找风水宝地的人。在交谈中,独孤兰发现了一个秘密,揭开了一个不解之迷。那就是为何很多山地承包者不耕山,也不放手归还山地。原来是在偷偷出卖山上的风水宝地,从中可以得到比耕山更丰厚的收入。由此也可以推导出,当时让贫困劳动力上山采摘荔枝时,柯在力突然改变了脸色的内因。
穿过果园,上面就是荒地了。山上长满了杂草杂树,还有就是乱石,横七竖八的卧在草丛中。其中一条乱石带,就是山川,石头底下潺潺流水声清晰入耳。再爬坡几十米,独孤兰发现一个废弃的水力发电装置。用手轻轻一抺涡轮,还能转动。水是山上流下来的,供水管还完好的藏在草丛中。这个发现让独孤兰很意外。肉眼判断。这条水流应该就是流向果园西则那个石潭后,顺着机耕路边水渠,流下山的那条水。从流量来看,应当相当大,虽然已晴了好多天,山上七十多公分的管道,还是满满的流着。回头向山下望去,农田、鱼塘、河流、村庄星罗棋布,一览无遗的呈现在眼前,让人心旷神怡。更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还有山风吹得人陶醉。
半天的探险,还是让人很累的。独孤兰踏着夕阳下山,一路在盘算着几道难题,如何把它解好。这时手机响起,接通手机,原来是局里蔡科长打来的,他通知独孤兰,后天必需回到单位里,参加大会。独孤兰问会议见容,蔡科长只说你参加就知道了。同时要求独孤兰准备好这几个月扶贫工作汇报。
回到工作室门口,独孤兰正在掏钥匙,一位村民就到了他身后,跟着一起进了屋。独孤兰让坐后聊了起来。村民说了一大堆的恭维话后,突然转话题,要求独孤兰上他家为他的老婆看病,被独孤兰一口拒绝。村民就是不离开,缠着独孤兰,不去看病就给个灵验方子。独孤兰被纠缠得实在没办法,只好跟着村民到他家去。
进门一看,村民的老婆其实也没什么病,就是经常肠胃不好。一不小心吃东西,就会肚子疼拉肚子,不敢吃生冷的。独孤兰查看了村民老婆的舌,是白苔带胀大形,面色黄白,手软无力,肌肉松软。独孤兰判断这是肠胃虚寒所致,告诉村民夫妇,先用干姜、花辣、胡辣各十克,煮水二碗,分上下午喝下,连喝三天。然后停三天,如果六天后不上火,肠胃改尚了。则每天用红参或高丽参三片泡开水喝。
独孤兰赶紧回到工作室,准备明天后天的事去了。
第二十八章 两委会议
独孤兰还没睁开双眼,手机就响起了,是村支书柯克强打的。他通知中午饭后,到村委会召开两委会议。独孤兰赶紧与柯克强约定半个小时后到他家商量事情。
进了柯克强家,里面空荡荡的,显得那么的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在品茶、研究着“寻宝图”。独孤兰递上香烟后品了口茶,对柯克强道:
“山上那个废弃的发电站怎么回事?”
“这是村里工业学大庆时期,建设成的一个发电站。”
“为何废弃了?”
“那机器坏了,发不了电。后来又让人偷偷卖掉机器。就彻底完蛋了。”
“我认为,这个发电站还要以利用和开发。”
“可是村里没有钱投入建设啊。”
柯克强这一开口就是钱钱钱的说法,让独孤兰都觉得好烦了。但村里确实缺的就是钱,没钱谈什么工作都是空谈。独孤兰接着道:
“活人还会让尿憋死不成,想办法解决。”
“要是有办法还会让它空置到现在吗?”
“对于发电站,可否引进投资?”
“有人来投那当然最好,可那里找人来投资呢?”
“柯书记看看这引资方案,如果同意,中午的会就通过一下,我明天回局里开完会,找北周市的投资者商量。”
柯克强快速的浏览了方案,重点对分利润方面提出一些要求。独孤兰从投资合资要互利互惠的角度,与柯克强讲了利润分配方面,最后柯克强终于同意了方案。柯克强道,
“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中午会上通过一下。到时候方案由你来讲”。
独孤兰点头应充下来。另外提出,是否在两委会上,把有关土地问题说一说,让两委人员讨论讨论?却又再次被柯克强否定。
多云的天气,村委会的会议室里,还是那么高温。在等待开会时,村干部们赶紧拿妇女主任伍花开玩笑,
“伍花,独孤书记来了这么久,你口水流干了没”
众人笑得颠三倒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柯克强咳了一声,会场归于平静。
讲话的人汗流浃背,听会的人用笔记本猛扇风。搞得现场“啪啪”响。支部书柯克强主持会议,宣读了上级下发的一些公文,再就是口头传达了上面几级传达下来的几次会议内容,布置今后的工作。
独孤兰最后向两委汇报了投建芹山上旧发电厂的方案。方案分为两大办法,第一个办法由村自己建设,则建设资金都由村负担,利润全部归村。预计年收入可达十万元左右。第二个办法就是引入投资,利润分成。讨论发言时,支委们各种各样的表现都有,有说风凉话的,也有沉默不语的,还有傻笑的。
“可能只有傻子才会来投建。”
“不傻也是双眼盲了的人。”
“让伍花去招商才有可能勾引个来。”
“找村里村贤来投也好哎。”
老村干则沉闷的吸着香烟。还有部分人对分润提出不同意见,要求提高村的分润。但最终方案还是得到两委的支持。
村两委会才结束,就接到镇扶贫办的电话,下午三点到镇扶贫办开短会。看时间刚好是下午二点半,上面办事就是让人紧张,上午不通知,一直到下午上班时才通知。路途远的那里能及时赶到。
走进会议室,到场的都是派住各村的扶贫第一书记。独孤兰一下子明白,镇扶贫办主任主持会议,下午的主角应该是罗广福书记。
罗书记讲话道,我们干工作,不要像小姑娘,什么事都不懂;入户调查,不要像老太婆,婆婆妈妈大半天让人听不懂;也不能像小媳妇,只管进,不管出,坐在那里大半天就是不走开,占用人家时间太多;更不能像寡妇,没得进,只靠村干部的汇报代替入户调查。只有把握好这几点,我们的入户调查工作才能做得高效、真实,也不会烦扰贫困户。县里下发的贫困户登记簿,那就是对贫困户进行建档立卡,希望在座每位第一书记,认真对待。未完成入户调查的,赶紧完成。没填写的赶紧填写,这事绝不能拖。预计不会太久,上面将会来人检查。
会议结束回村时路过下樟村,独孤兰找到柯建华,让他与在外地的贫困户柯堂尾联系。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总是“该号码已过期”。两人正急得焦头烂额时,柯建华的邻居正好来闯门,听到这情况,从身上掏出电话簿,翻到最后一页,这是二周前才在上面记下的柯堂尾最新住址。独孤兰抄了下来。
天还没亮,独孤兰赶紧起床,还有二百多公里的路,必需赶在上午9点半前赶到局里。那么神秘的会议,会是什么内容呢?不会是要提拔我吧?还是局里要变天了?
汽车开出了林樟村,望四周雾气朦胧,视野不那么好。独孤兰决定还是走高速公路,减少危险。一路上边飞快的赶路,边播放着美妙的歌曲。两边的青山和绿田飞快离去,两侧的树向后倒下。歌曲却一句也没听进去,被脑海里想着事掩盖了。村支书柯克强三翻二次阻止处理土地问题,看来里面有文章,如何修改好这篇复杂无章的文章,将是自己最大的难题,只有作好了这篇文章,才能突破。估计幕后的人势力不小,或者与柯克强有特别的关系。
二个半小时的旅途劳累,换来了提前三十分钟到局里。一进门,就是同事们招呼的声音,同事们嘻嘻哈哈的开玩笑:
“现在不能叫名字,应该称呼书记了。”
“当上书记就是不一样,一看就是当官的人了。”
“怎么样?那边生活还习惯吧,那边的孩子有几个月了?”
“那边第二家庭建起来了没有?”
“书记,还是政府的书记,了得啊!”
“不知不觉就过去好几个月了,帮助了几个女贫困户了。”
独孤兰边应付着边走进办公室。蔡科长正在看文件,见独孤兰进来,放下手头工作,泡茶招待独孤兰。才离开几个月,总觉得局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生疏,有的人已调走了,有的已调换岗位,有的提拔了。还有一些原来很熟识的人,见了面变得那么陌生,一声招呼都不打,默默转身走开了。喝下热茶,独孤兰提出会后汇报时,向局领导提出投入扶贫资金的事。被蔡科长一口否决了。什么理由,闭口不说。在接下来的谈话中,蔡科长再说了些什么,独孤兰一句也没听到,只知道自己像做了个梦一样,漫步在原野里,远处的野狐狸在游荡中不时回头盯着独孤兰,一双狐疑的大眼睛特别明显。
离开会时间差不多了,局里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匆匆进入会议室。看讲台上的座位牌,还有市领导的位子。大家一点声音也不敢出。看来局里的人都到齐了,可会议就是没开始。当众人正在纳闷时,陈局长接了个电话后,匆匆下楼去。不一会儿,陈局长带着市里第六把手一干人等走进了会场。陈局长紧跟在第六把手身后,高声叫唤:
“第六把手到,大家鼓掌热烈欢迎。”那一声高八调的叫唤,像极了古代店小二。
第六把手在热烈的掌声中走入会场,鲜艳的服装,油光发亮的头发,自信心满满的步伐,显得那么意气风发。独孤兰坐在那里,昂望着第六把手走过去,就如天神之姿,高大得可以顶到天花板,气场大得可以杀死人。
陈局长亲自主持了会议,在热烈的掌声中,第六把手代表市里宣布了一项重要决定,这个消息,如同惊雷,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第二十九章 进城的贫民
市里第六把手宣布道,现在宣读了任免文件,免去陈XX的ZY局局长职务,调市里另行任职。任命郑XX任ZY局局长。陈局长发表辞别感言,感叹这三年多来在资源局与同志们共同渡过的时光,感谢同志们对他工作上的支持。陈局长三年来从未放松的脸,此时终于松软得像棉花。新上任的郑局长发表了就任讲话,号召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局里的工作,稳妥推进局里各方面工作再上一个台阶。
会后同志们静静的离开会议室,有的低着头,有的昂起了头,还有的笑出了声,有的面无表情像机器人一样走着。局里新老领导班子送市里第六把手出门。独孤兰利用这个时间,向蔡科长简单的汇报了扶贫工作概况,征求指导意见。蔡科长听后总结的说了一句,本来以为是很轻松的工作,看来这一次上面动真格了。然后让独孤兰在办公室等一会,转身出去了。
才半支烟功夫,蔡科长在办公室门口招呼独孤兰,一起走进了郑局长办公室。介绍双方认识后,郑局长很是客气,让座递烟,然后拿起笔记本,做着听取汇报做记录的姿态。独孤兰把扶贫情况、扶贫政策要求、扶贫中遇到的困难、建议局里对扶贫工作出力等一一作了汇报。特别是中秋节马上要到了,作为扶贫单位,应该考虑慰问贫困户。郑局长听着听着,让蔡科长去把李副局长请来,因为他是主管领导。当独孤兰结束汇报时,郑局长说道,我初来乍到,对这里工作不熟识,对于扶贫工作,你们多与李副局长交流,我的态度是坚决支持扶贫工作,把它作为局里头等大事来抓。其它未解决的问题,再找时间解决。
这一夜,独孤兰在家里睡得最安稳,没有村民缠着开方子,也没有打骂孩子的声音。更没有猫的嚎叫和狗的吠叫。只有安详温暖的家拥抱着独孤兰。
早晨的北周市,已是车水马龙,街上人们川流不息。独孤兰小心的开着车,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终于挣脱了市区的吵杂,上了高速公路,一下子觉得整个人轻松下来。这时才体会到乡村也有很可爱的一面。
很快独孤兰到了大芹市。根据建华他们提供的地址,独孤兰在郊区转了好几圏,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郊区乡村。村子不小,分为新区、老区、工业区。独孤兰导航找到的是该村的村委会,处在新区地方。看巷道宽大洁净,两侧商铺林立,根本看不出这里是乡村。狐兰只好下车向店户打听湖下片区,在他们的指点下,独孤兰把车开到旧村西南则,然后步行进了一片由垃圾堆成的栅户区。说它是垃圾堆成的,绝对恰切。在一大片烂泥地上,零乱的搭起密密麻麻小屋,这些小屋小得伸手可摸到房顶,进门必需弯腰。都是用拾来的烂木头、破塑料布搭建而成。衣服就直接丢在小屋顶上晒。各家的小屋门口一侧都堆着各色各样的废品。另一侧就放着做饭的小炉。通道小得只容两个人擦肩而过。走在栅户区里,臭气冲天,蚊子苍蝇成群结队乱舞。
独孤兰东问西找,费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找到了柯堂尾家。出示证件说明来意后,柯堂尾咳了大半天终于说出“请进”两字,柯堂尾的老伴则一直站在门外一言不发,眼睛直直的盯着陌生的独孤兰。
进了柯堂尾的“家”,黑暗无光,四周用破塑料布围成的墙,千疮百孔的向里面透着光。屋里几只破桌椅,都是捡来的,破得只能用塑料绳子捆了再捆。独孤兰看了再看,找一只比较结实的椅子,坐下与柯堂尾交谈起来。
柯堂尾自从父母双亡后,只身一人到了大芹市谋生,开始到工地打工,几年下来积下点本钱,改行在街边做起“走鬼”,主要售卖打火机、计算器之类的东西。但这小小生意怎么也做不大,几年下来,连老本也吃光了。只得再一次去打工。这一打就是五年多,后来发现踩三轮车收入不错,就用积蓄购下一台三轮车。开始收入还不错,后来干这行的人多了,生意也不行,一年不如一年。再加上什么三轮车协会要收这费那费。踩了十多年的三轮车下来,只养活两个人和乘下一只破三轮车。大前年身体出现问题,实在是踩不动了,只好把三轮车当废铁卖了。
在踩三轮车那些年,一天夜里遇到了一个流浪女,她孤身一人,在风雨的黑夜里,躲在街边卖肉的架子下,冷得瑟瑟发抖。同病相连,怜悯之心由然而生。柯堂尾自此收留了她。
交谈中,独孤兰要求柯堂尾出示他的病历。接过来一看,诊断栏上写着“心肌缺血性无力;轻度脑梗。”除此之外,柯堂尾还有腰椎间盘突出和双脚水肿等问题。
当问到下樟村里房子的问题时,柯堂尾流下了伤心的泪。他特别后悔当年的决定,把房子卖给了邻居,从此相当于把自己卖掉,卖出了下樟村,此生再也无法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只能成为一个城市的漂泊者。当时做出这样决定,是以为把房子变为资金,投入到生产中,发展起来了,就不怕没房子,结果却令人沮丧。
当独孤兰走出栅户区时,心里想,这里面还有多少与柯堂尾一样的城市漂泊者,这些人在年轻时并非不勤劳,然而这些人的命运却是那么苦。当年纪大、生病后,这些人基本上就在等死。
当汽车发动时,独孤兰记起了一件事,把导航设置到市SL局。大芹市其实并不大,也就几条街道,组成了几个“井”字形的新市区。现代化的东西和新一代的居民,都集中在新市区。老城区由于太破烂,基本上只住老年人,商业基本为零。巷道小得只能行走摩托车。
独孤兰一踩油门,几分钟就到了SL局大门口。看到独孤兰那沾满泥土的汽车,把门的保安语气粗硬的叫唤着,让他把车开远点,别占用水利局的临时停车位。独孤兰赶紧掏出工作证伸出车窗让保安看,可他只管大声嚎叫,根本没有看一眼的意思。独孤兰心里虽然有气,却只好忍气吞声把车子停到后街。
回到水利局大门,保安不认识独孤兰,又大声叫唤起来。这种感觉象流浪狗进了居民巷,赶过来赶过去的。好不容易进了SL局大门,找到业务科室,日已近午。科室里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了。余下的人也急着离开,对独孤兰的到访,爱理不理。独孤兰只好违心的笑脸相迎,简要说明来意,提出林樟村因河堤造成村内涝的问题,SL局是否有这方面的政策支持村排水系统建设。得到有答复是不清楚。到ZZ局去问问吧。
费了大半天走进的门,这么简短的交流就结束。看时间已到正午时分,独孤兰只好在周围步行找个饭店,解决自己的“中央问题”。没走多远,却看到了大芹市ZZ局。在正大门的小店,是一家很热闹的小饭店。卖的是当地特色美食竹笋炒粉丝。在长长坐席里,睁大眼睛寻找空位,还真是费眼力。店家忙着炒、送、收等动作,对进店者理都不理不睬。突然独孤兰终于发现,在最里边一只可以坐三人的小桌子,只坐两个人,独孤兰上前微笑的问清楚,得到充许后才敢坐下。
在等店家上炒粉丝的这会儿,独孤兰听在座的两位美女在谈论着:
“干我这一行真是累死人,每天记不清打了多少字,复印多少。”
“哎,我还不是一个样,虽然是科室的,什么事都推给我干。”
“财会科室不就算工资费用那些事而已么?”
“你那里知道,要计算的东西多了。我不是也每天到你那里复印。”
“听说别的局不会这么忙的,可能是我们局太大太认真了。”
“现在房子行情这么好,我们局不忙才怪。”
听到这里,独孤兰听明白了,这两个一起拼桌吃饭的,是ZZ局里的人。独孤兰开口与她们聊了起来,特别提出内涝引起的村道排污水问题,文印室的女孩道:
“别的政策我不知道,只知道近时看到一个转发下去的文件,就是有关乡村雨污分流的。这一项工作由财政出资,各镇组织乡村实施。”
“这个文件直接下发到乡镇这一级的吧。”
“是下发到乡镇的。”
“大约什么时候发的?”
“大约是前几天吧。”
一顿饭,却在无意中听到了好消息。
走出饭店找到汽车,却发现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用割雨器压着一张纸,一张令人汗颜的纸。
第三十章 推动一项计划
这张纸就是大芹市JT处罚单,处罚理由是违规停放,占用人行道。看其它车辆也是这么停的,怎么没看到罚单呢。实在费解。独孤兰收起罚单,启动汽车离开大芹市,向着林樟村赶去。
路过芹花县汽车站时,看到胡闯站在路边,像只企鹅一样,定定的望着来车的方向。独孤兰一按喇叭,把胡闯这只“企鹅”吓醒,他高兴的坐上了独孤兰的汽车,一同向芹山镇赶去。
在车上,两个扶贫书记边走边聊:
“这次到县里,把修路的计划书送给县GL局了。”
“你与郑厝村的老人组长有没有行动了?”
“还没有。”
“老人组长不同意行动?”
“不是,考虑先完成计划书后再去行动。”
“计划书没那么难作的嘛。”
“书面上的当然容易,难的是说服一些村民改道。这才是难点。学习你的办法,以大师的名义先放风声出去。”
边走边聊中,不觉车子已到郑厝村。辛苦的相送,得到热情的请茶。在品茶中,聊起了各自的生活:
“看来你有詹英这个女贫困户照顾着,真不错。也是扶贫到家了。嘻嘻。”
“别误会,生活费照交,各理各的事。”
“那比起我自己在村政办公楼里,自己煮点东西吃要方便多了。”
“确是这样,但晚饭我也经常自己煮的。”
“贫困女人不给你煮?”
“不是不给煮,是我时间没定,回不回去吃饭也没法提前知道。后来就约好不理我晚饭了。”
正说着话,独孤兰掏出裤袋里香烟时,一张纸条掉地上。被胡闯捡了起来,一看是张汽车罚款单。胡闯惊讶的道:
“你也中招了?”
“中午才中的招。”
“他娘的,我们来帮助他们,他们却想着法子搞我们。”
“你也中招过?”
“我早就中招了,还不只一次。现在都不敢自己开车来扶贫了。”
“在那个地方违章的?”
“我三次都是在芹花县高速出口要进入县城那个地方。”
“完了。我也走过那个地方二次,说不定已被记录了。”
“没收到短信通知应该不会。”
“最近一次是昨天早上才通过的,应该没那么快收到通知。”
接着还聊了些扶贫工作上的问题,两个第一书记都感觉到,这次扶贫任务好重,要干好很不容易,要糊涂的混过去,可能也能过。只是人生用“混”字有什么意义呢。只有用好成绩才能展示自己人生的风采。
回到林樟村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赶紧向詹英报了餐,同时把上个月的生活费结算交清。这时接到支书柯克强的电话,让独孤兰饭后到他家去。
知道柯克强家都是较晚吃饭,独孤兰今天就过一个不紧张的生活节奏。还有时间看看微信,与家里人聊几句。然后才悠闲的走进柯克强家。只见他还是在认真的研究着那张“藏宝图”。见独孤兰进门,正想藏起来,被独孤兰一把抢过来,一看,原来是外围六合彩报,名字叫《白娘子》。独孤兰一把丢还给他说道:
“这东西还是不玩为好。”
“没办法,全社会都在玩,不玩会让人看成傻子的。”
“就当这种傻子,才不会倾家荡产。”
“那么多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几个倾家荡产的。倒是有些人依靠这一行生存的,还有的人一夜暴富。”
“那是六合彩庄家吧。”
“还有收码的、投注中奖的。这些人都过得好。”
独孤兰对这些事情不熟识,也没实际案例可以说服他,只好转换别的话题。
几杯茶下肚,言归正传,这时支部的组织委员柯印启也走进了。今晚商量的是吸收新党员的事。先由组织委员柯印启作介绍,上半年村里向党组织提交入党申请书三个人的情况。
这三个人基本上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这情况是近二十多年来少有的。这三人都是在外打工的,都是中学文化水平,申请书记都是通过组织委员的微信发过来的。像这样的入党申请,是否互合申请要求,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他们人在外,支部怎么对他们进行考察。
独孤兰发言道,这样的申请,应该是互合的,现在是电子时代,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申请书,应该接受。但是,党组织的有关规定中说,如果他们在外地居住一年以上的,他们应该向所在地的党组织申请,而不是来村支部申请。听了独孤兰的说法,柯克强点头赞同,但还是提出新的说法。
“问题是他们向当地党组织申请,如果入了党就不是我们支部发展的党员”
“他们入了党,如果回村定居,必定把党藉迁回。我们支部不是又壮大了。”独孤兰道。
“是的,应该让他们向所在地党组织申请,不然这考察工作怎么完成呢?”组织委员柯印启道。
一早起来,窗外鸟儿叫得欢。阳光照在床前,让人兴奋开朗的感觉。独孤兰才走进詹英的小肠粉店,还没拿起筷子,柯印拐开着他的三轮摩托车,风一样到了他面前,高兴的对独孤兰道:
“独孤书记,我家房子今天就动工了。”
“是先进材料还是把老窝栅拆了?”
“你出门去不知道情况,我家老房子前天就拆了。今天开始打地基。”
“祝贺你!各方面进展顺利吧。”
“基本上大部分工作都让工程队承包的。没什么难处。只是这样办会多用点钱。”
“我饭后去看看。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太感谢独孤书记你了,是在你的帮助下才拿到补贴。”
“不应该感谢我,应该感谢党和政府。”
辞别独孤兰,柯印拐的摩托车一溜烟小跑而去,那双软软的脚,挂在一侧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就跑得无影无踪。
到了柯印拐房子工地,只见十几个人和几台机器在高速的运转着。看打桩基的深度,估计是要建三五层的楼房。真没想到,一个高度残疾的人,在自己坚强的努力下,也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政府区区的五万元补贴,还不够打桩基用,看来柯印拐这些年应该积下了不少钱。独孤兰递给工程队长香烟,同时向他打听,不计地皮价钱,建设一个平房需要多少资金。工程队长不假思索的回答,只要八万元,就能把平房建起来。
看罢了柯印拐房子工地,放心的离开了。看样子他绝对能够按时按质的完成房子建设。独孤兰去找另一个无房贫困户,就是村里的郑胜英。
到了郑胜英家,她正在喂养着猪,老人家则靠着墙根坐在那里晒太阳,口里不停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看到独孤兰来了,郑胜英放下手里的瓢,打声招呼聊了起来,
“独孤书记,早上好!你不是说给我家申请了建房的钱,怎么还没给我们?”
“钱早就到了,不是直接发到你手里,是要等你把房子建好了,直接划到承建者账户的。”
“就是要用钱,等建好了才来钱,这开始建设时那里找钱用?真搞不明白,这做法跟没钱差不多是一个样。”
“不能这么说,是流程要求这样。补贴款只是事后到,主要是监督你们必需完成工程。”
“看来这事没法办好。”
“你应该看到多少人在为你付出,你要有信心,克服困难。”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这样的炉台程,我们很难操作。”
独孤兰先从工程造价讲起,分开向郑胜英讲了半个多小时,让她听得进也听得明白。最后,郑胜英提出还差额三万元,等她是把猪卖了,扣除全家生活费用、购猪苗等,除下的可能顶多几千元,还远远不够,要求独孤兰再给她想办法解决。独孤兰安慰道,我来想办法。转身离开了郑胜英家。独孤兰远远好像听到郑胜英家的老人说道,这是佛祖派下来的菩萨。
独孤兰边走边想,不多的三万元,却是郑胜英家的“拦路虎”。这关健缺额的三万元,从那里帮助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