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目标，法拉颂！
创建一门法术？
林顿感觉这个任务是在为难自己。
虽然说魔法师想要成长，也确实需要做到这种事情，但那也是六十级之后才会有的需求。
他现在才二十级，是不是出现得太早了点？
当然，林顿并没有因此发表什么怨言。
难点好啊，难点才有挑战性。
想要变强，想要暴富，还想白嫖，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你？
闭上眼，林顿开始规划如何完成这项任务。
首先，他对自己的所需提出了两个问题。
创建法术需要的条件是什么；什么类型的法术，是追求伤害还是控制，亦或者增益减益。
先是第二个问题。
林顿仔细思考了一会儿。
一开始他想的是需要创造一门高伤害的法术，因为现在的他若是没有艾瑞丝在身边，几乎等同于白板法师。单独遇见敌人，撑死就是把人家定三秒，他撒丫子开跑，然后三秒过后，被人一刀劈死。
但想了想，他又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原因在于，死灵术士的机制便是通过人偶来输出，自身当辅助，他创造出来的法术伤害再高，能高过骑士小姐的真实伤害吗？
对此，林顿持怀疑态度。
还有就是，他现在只有艾瑞丝一个人偶，所以才会产生“艾瑞丝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的想法，可若是之后他的人偶数量多起来了，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所以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终，林顿把目标放在加减buff的法术上。
输出主要靠人偶，控制技能已经有，就差个叠buff的技能，他就可以一人成团了。
至于第一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因为在这片大陆上，有着无数可供参考的例子存在。
创建一门法术，首先得需要魔法师本人拥有丰富的学识及不懈的实践，但最关键的一点，则是天赋。
人和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这几乎是个老生常谈的事情了。
当然，天赋这点对于林顿来说不算什么问题，玩家的天赋，无非是反应或操作罢了。
但知识，确实是他需要补充的东西。
所以，该去哪儿补充知识呢？
林顿睁开眼，看向百般无赖探头出去看风景的骑士小姐。
“艾瑞丝。”
“嗯？”艾瑞丝扭过头来，“怎么了？”
“你说的那位......薇儿小姐，她的学识非常丰富，对吗？”
“是啊。”
“她喜欢呆的图书馆，一定有很多关于各式各样的魔法的书籍吧？”
“那当然了！那可是繁花国度规模最大，藏书最多的地方。”
“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非常好......吧？”
艾瑞丝话说道一半，突然迟疑了片刻。
说实话，在经历过亲人的背叛之后，她再也不敢确信她待别人如别人待她一般的态度。
她沉默半晌后，问道：“你突然问我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想利用薇儿进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吗？”
“不不不。”林顿轻笑着摇摇头，“既然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会以礼相待，利用什么的，可不是对待好友的方式。”
“那你......”
“我只是想和她进行一场学术交流而已。”林顿真诚地眨眨眼，“或者说.....请教？”
“啊？”
这个回答让艾瑞丝摸不着头脑。
怎么看，死灵术士也不像什么爱学习的好学生来着
“如果是请教问题的话.....薇儿应该会很乐意解答的。”她说，“我没事的时候都会去她那儿坐坐，每次都有很多人来向她请教各种问题。”
“我明白了。”
林顿摩挲着指尖，打开个人面板上的地图。
“吱——”
车厢突然停住，继而调转方向，朝着并非原来的目的地所奔去。
目标，法拉颂！
.......
距离法拉颂数十公里开外的平原上有一个小小的村子。
不过与其说是村子，不如说是各种冒险家的休息点。
在这里，各种各样的冒险家们聚集于此，交流信息，交易物品，以及，修整状态。
艾瑞丝皱着眉，抬眼扫视一圈。
大多数冒险家们长期在外探索，基本都不太注意自己的个人卫生，所以这片村子里到处都有一股奇怪的酸臭味。
往林顿身边凑了凑，艾瑞丝小声问道：“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林顿笑道：“当然是找进城的路了。”
“难不成你认为以我们两个现在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城？”
“......”
“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被人盘查一顿，丢监狱里关几天，过几天放出来，倒是你......”林顿偏头看着少女，“且不说你身体上的异常会不会被人发现，而且你一位繁花骑士的预备役，而且还是最优秀的那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失踪好些日子，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去查证？”
“而当他们查到你老家的时候，发现你家被人一把火烧了，而里面还有你父亲母亲及另外一人的尸骸......当无法探寻找出其他嫌疑人的时候，最不可能的可能，也将成为可能。”
“我明白了......”
艾瑞丝沮丧地叹了口气。
林顿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又在她即将要伸手拍开时收回手。
“跟我来吧。”
林顿带着艾瑞丝拐过一间间回荡着叫卖声的房屋，来到一处扎着不少营帐的地方。
在这儿，也能看见许多冒险家，只不过比起其他地方的喧闹，这里要安静不少，大部分人都是匆匆忙忙地进来，又火急火燎地离开。
“这里是贩卖信息的地方。”林顿解释道，“冒险家们可以在这儿问询他们想知道的秘境、险地等等的情报，也可以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拿出来贩卖。”
“当然，要是被查证贩卖的是假消息，后果可不太美好。”
林顿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一处营帐。
营帐的主人是个圆润的男人，见到有人进来，勉强睁开眼睛。
——说是睁眼，其实也只有一条缝。
“什么事？”
“进城。”
“一万一个。”
林顿抬手将装着金币的袋子丢过去。
男人打开袋子检查一遍，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晚上见，先生。”
第四十六章法拉颂的真理会
卡尔维的星空依旧梦幻，即便是在这座繁花国度最大的城市中，依然如此。
林顿和艾瑞丝跟着胖男人与他的队伍很轻松便混进了法拉颂，路上并没有碰见胖男人坐地起价，或者沿途遇伏击之类的事。
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人家是把带人进城当生意来做的，若是随意埋坑，可不会有人光顾。
一路上，林顿与艾瑞丝等人并没有受到多少阻拦，守城卫兵门的盘查也十分简单地应付了过去。
如此轻松的原因有二。
一来，法拉颂整体是有内外二城之分，外城居住的大部分是普通民众，戒备并没有太过森严。
二来......不会真有人敢入侵一座被神明所眷顾的城市吧？
在进城之后，临时队伍便分崩离析，林顿与艾瑞丝一边漫步由石板铺成的路，一边观察着城市里的人与社会。
普通的房屋建筑多属于罗曼式风格，最顶层基本上都有阁楼耸立；而随处可见的繁花教堂则更多属于哥特式，有着高高尖尖的顶与彩色玻璃镶嵌的窗。
法拉颂没有宵禁，所以即便已是深夜，依然能听到人们的呼喊声。
或许是忙碌了一天之后出来和朋友们喝点小酒，亦或者是做些白天不太好意思做的事情。
艾瑞丝对于这座自己生活了数年的城市，忍不住有些感慨。
“虽然我对法拉颂的观感不是太好，但经历了几天的野外生活，还是会对繁华的都市有所怀念啊。”
林顿轻轻笑着：“城市是人类社会进化所得的结果，自然会有向往。”
艾瑞丝撇撇嘴，似乎不太对他这种教科书式的回答感兴趣。
“话说......我们现在要去哪儿。”骑士小姐偏头问道，“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旅馆不可能收下我们的吧？”
“去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艾瑞丝一怔：“你在法拉颂呆过吗？”
“算是吧。”
林顿敷衍道。
他肯定没在这儿住过，但已经去世的死灵术士住过啊！
作为繁花国度的政治，经济与学术中心，一度追求于禁忌之术的死灵术士当然来这里查找过一些资料。
甚至于，他曾经还想潜入皇家陵园研究研究皇室与普通人的遗体到底有那儿不一样，只不过考虑到过大的实力差距，不得已放弃了罢了。
拐过大街，穿过小巷，林顿最终在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屋子面前停下。
他并没有拿钥匙，而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离家这么久都不锁门的吗？”
人偶小姐一边吐槽着一边进了屋子，扑面而来的潮湿味道让她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眉。
屋子里并没有多少家具，只有一套桌椅与一张木床，桌上整整齐齐放置着几本积满灰尘的书籍，床上的被子也叠的方方正正。
总体来说，还算干净。
“贼进了这里，估计都要哭着回去，哪有锁门的必要。”
林顿扫了扫灰尘，在椅子上做下，偏头看着少女。
“艾瑞丝，你有办法联系到那位薇儿小姐吗？”
艾瑞丝想了想说：“我平常找薇儿都是直接去的，书面联系的话......几乎没有。”
“这样吗？”林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木质座椅的扶手，微微沉思着。
“虽然以前没有过，但是我可以试一试......或许能把薇儿约出来。”
“不，不用。”林顿轻笑道，“我们是来拜访的，哪有让被拜访的人出门的道理。”
“先休息吧，明天我自有办法。”
......
次日清晨，两人出现在一家平平无奇的成衣店前。
“艾瑞丝，你......在外面等我可以吗？”
“没问题，我找个地方藏起来。”
人偶小姐的回答很是干脆，远比林顿语气中的犹豫果断太多。
这种态度倒是让林顿有些意外。
艾瑞丝眼神没有太多波澜，只说道：“你的选择肯定有你的理由，我没有意见。”
林顿鼓鼓掌，赞叹道：“长大了哦，艾瑞丝。”
“去去去，赶紧去做你的事吧。”
林顿轻轻笑着，下意识地想揉揉少女的脑袋，但艾瑞丝早有预警，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白眼后，消失在房屋之间的阴影里。
收起表情，林顿低着头走进服装店。
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带艾瑞丝进来，而是人偶小姐她根本进不来。
这间服装店，其实是真理会的一处据点。
得益于优秀的治安与松懈的巡逻，平时卫兵门几乎不会挨家挨户的查岗，加上现在的真理会教众还算安分守己，灯下黑下，才让真理会有机会于此插入一枚铁钉。
进入服装店，店员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欢迎光临之类的话，只是简单地微笑着点点头。
经历过洗礼的真理会教众们，互相之间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和感，所以双方很容易分辨对方的身份。
但假如来的人店员没有察觉到属于同类的气息，除非带你来的人是十二星中的一位，否则你就算把口水说干，这里也只是一间卖衣服的成衣店。
──没有经受过信仰洗礼的人，无法进入供奉神明的殿堂。
“愿真主指引您。”
林顿微微躬身，继而转进楼梯间。
沿着扶梯向下，一扇篆刻着无数古朴神秘花纹的木质门扉阻挡了他的去路。
林顿双手合十，眼帘微垂，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气息。
下一刻，木门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自动将隐藏于其后的世界展现出来。
林顿睁开双眼，将完全不应该属于地下室的房间纳入眼帘。
四周墙壁拼凑着清水红砖，空间巨大，垂直高度几乎有六至七米；四根硕大的白玉石柱上篆刻着无数条神秘的纹路，将这片堪称奇幻的空间撑起，仿佛坚不可摧，亦牢不可破。
在最里头，一尊面容模糊的神像伫立其上。
祂双臂交叉，手按在对侧肩膀之上，远远望去，威严且神秘。
这间地下室教堂里的人不少，约莫有三四十人左右，几乎都仰着脸，眼中蕴着无与伦比的狂热。
“克雷维希尔先生？”
林顿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略带惊讶的呼唤。
偏头看去，那人身穿一身朴素的灰白色长衫，鬓角微白，似乎年纪不小了。
“好久不见，席卡先生。”
林顿微微一笑。
这位席卡先生，便是此行，他需要寻找的人。
第四十七章 礼物
见到林顿，席卡似乎很是意外。
“克雷维希尔先生，您不是在......额，离开法拉颂了吗？”
“叫我林顿就好.......我遇见了一些问题，所以想回来查找有关的资料。”
“原来如此......”席卡恍然道，“那这次需要什么书，《魔物的起源与性的选择》、还是《人体构造论》？”
他的回答很是熟练，似乎已经做过不少次这样的事。
事实也正是如此。
席卡既是真理会的普通教授，同时也是繁花皇家魔法学院中的老师。
曾经的死灵术士林顿偶然和他相识，便希望通过他去借阅一些死灵术士无法接触到的书籍。
本职为教师的席卡自然不会拒绝一位渴望知识的人的请求，况且死灵术士需要的书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书籍，只是他本人不太喜欢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进入图书馆借阅而已，所以席卡便很轻松的答应了他。
所以这次林顿说他有什么问题，他下意识地便以为又要去借书了。
但林顿摇了摇头，说：“这次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书，所以我想自己去找一找。”
“我明白了。”
席卡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翻出一张小小的卡片。
“这是我的借记卡，拿着它你就可以自由阅读一二楼的书，还可以暂时借用三楼的休息室。”
“非常感谢您。”林顿接过卡片，旋即随口问道，“可席卡先生，我要怎么才能进入魔法学院里的图书馆呢？”
听到他的问题，席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克......林顿先生，您不知道魔法学院在没有特殊节日的情况下，平常都是自由开放的吗？您又不在通缉名单上，随便怎么进去都行。”
林顿一怔。
他还真不知道。
无论是曾经的死灵术士还是现在的他，都没去过魔法学院。
死灵术士是因为讨厌人多，不想去；而曾经身为玩家的林顿，则是一到魔法学院周围便会有人要求他们出示身份证明，非学生不让进。
而艾瑞丝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或许是因为她曾经的繁花骑士预备役的身份，去哪儿都不会有人拦着，所以完全不会在意魔法学院是否自由开放。
如今得到随意进入的消息，让一直下意识把这件事当做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林顿有些哭笑不得。
“是我想的太复杂了。”林顿微微躬身，再次道谢，“非常感谢您为我的问题答疑解惑。”
“不不不，这是一位老师的职责。”席卡笑着摆摆手，“如果我的学生们能有您一半的好学，也就不至于挂科了。”
“您言重了。”
互相客套了几番，完成目标的林顿提出告辞。
“席卡先生，时间不等人，我先......”
“等一下，克雷维希尔先生。”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打断了林顿的话，他扭头看去，微微皱眉。
说话那人，他并不认识。
“您是？”
“叫我威廉就好了......有人托我给您带件东西。”
自称为威廉的人简单答道，抬起手，将一枚物件交于林顿。
林顿接过他递来的东西。
那是一枚通体呈银灰色的石头，表面坑坑洼洼，在光线反射下，其中隐隐约约流淌着神秘的黑色光辉。
【隐月之石（史诗）：一枚神奇的石头，如藏匿于阴云之后的辉月，佩戴之后可隐藏自身周围的信息，作用范围为自身半径0.5米。（等级≥20无效）】
林顿满脑子问号？
用作隐藏个人信息的史诗级道具？
史诗级？
要知道他唯一一件史诗级道具《死寂文书·残篇》是通关藏得极深的隐藏关卡才获得的，如果不是开天眼，指不定多少年之后才被玩家们发现。
现在居然有人白送给他？
“威廉先生，我可以问问，这是哪位托付于您的吗？”
威廉摊摊手，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吧。”
已经有所预料的林顿微微叹息一声，收下石头，向二人告辞。
——而就在他推门离开的那一刻，坐在神像前方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悄无声息地看了他一眼。
.......
出了成衣店，林顿紧缩的眉头并未解开。
这块石头到底是谁送的？意义何为？
就在他思考之时，艾瑞丝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喂，完事了吗？我在外面等的好无聊诶。”
“嗯。”
林顿随口答道，旋即脑中似有灵光一闪，偏头凝视着自己的人偶小姐。
艾瑞丝被他的视线盯地有些发毛，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林顿突然笑了笑，“我只是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从未来看见了什么，从而通过赠送礼物来提醒我。”
在精神虚弱的debuff影响下，林顿的注意力最多只能集中在思考一件事情上。
在接过这枚石头之前，他想的一直是如何进入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完全忽视了进去之后，他与艾瑞丝之间的异常情况该如何解决。
那可是属于魔法师的学堂，很难保证不会有人看出来艾瑞丝现在的状况。
而现在，这件事情似乎完美地解决了？
繁花国度作为游戏的第一张地图，整体NPC的等级偏低，即便是法拉颂，大多数也是只有十几二十级的普通NPC居多，骑士团的精锐或许超过40级，但他们平常几乎不会出现在城市中。
魔法学院也是一样，高等级的魔法师们通常都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实验场所做研究，意图追求更高的神秘，没事谁在路上乱跑。
其他学生和普通老师，可没办法突破20级的等级差来窥探他们。
“？？？”
艾瑞丝完全听不懂他这去头掐尾的话。
“好了，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找不到答案，暂时放下。”林顿话锋一转，“艾瑞丝，既然是去拜访，我们不带点礼物，或许说不过去吧。”
“那位薇儿小姐有喜欢的东西吗？”
艾瑞丝见他不太愿意深究，也不再追问。
想了想，她说：“甜品？”
“嗯......甜食确实能补充人在高强度思考下所需要的能量，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要把喜欢说成利益相关啊混蛋！！”
......
繁花皇家魔法学院位于法拉颂的正西方，地跨两区，分割内外而成的城墙于此终结。
在即将进入大门敞开的魔法学院时，林顿突然出声。
“艾瑞丝，待会儿离我近一点。”
他的声音有些凝重，艾瑞丝虽有疑惑，也并未反驳。
两人几乎是贴着踏进属于魔法学院的领地，期间并未发生任何异常。
——如果不算其他学生们用羡艳的眼神打量他们二人的话。
“进来了......还要继续这样吗？”
肌肤与肌肤之间的触感让从未有过此等体验的少女脸颊微微泛红，同时感觉浑身不适，忍不住挠脸，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
第四十八章 我对你很感兴趣
对于艾瑞丝的羞涩，林顿倒是没有太多感觉。
从将要进入学院开始，他的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学生们的等级都不如他高，偶尔碰见老师，也基本上处于二十多级左右，按理来说，就算现在艾瑞丝离开【隐月之石】的作用范围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更强大的存在暗中观察，所以他并没有掉以轻心。
不过在看到艾瑞丝的不适应后，林顿算了算距离，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别离太远就好......大概半步左右吧。”
艾瑞丝的脚步骤然停住，而后稍稍向后退了半步。
“......”
林顿并不想唱出那句歌词，但少女认真的态度属实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人偶小姐红着脸摆手说道，“只是......”
【隐月之石】的屏蔽是范围屏蔽，也就代表着它所笼罩的范围内部之人完全不会受到影响，而林顿此时也没有穿着那身惹人注目的黑袍，所以......
光是站在林顿身边，艾瑞丝就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正在变得灼热。
——来自灵魂之间的吸引力可不那么好摆脱。
死灵术士摆摆手，轻笑道：“艾瑞丝，这可是我第一次来这儿，你作为曾经的常客，不帮我介绍介绍？”
艾瑞丝眨巴眨巴眼，知道他是在帮自己解围，但问题是，她来这儿的目的向来简单，就是找薇儿，哪里知道这栋楼那片花园叫什么名字。
可如果不说话，那不就更尴尬了吗？
结果就是，她憋了半天，断断续续吐出一句。
“你看那......个喷泉，它叫.....叫......很漂亮吧。”
“噗。”
林顿笑声刚到喉咙，就瞥见少女那羞愤地要杀人灭口似的眼神，只好憋住，但脸上的古怪表情却怎么也难以掩饰。
“咳咳......”他干咳两声，严肃道，“很漂亮，嗯......确实是个好名字。”
人偶小姐现在只想原地找把铲子给自己建个家，她怎么也无法理解脑子莫名其妙就突然短路了。
听到林顿的话，她强行用愤怒掩饰尴尬。
“你还笑我！！”
“没有。”林顿的像是很认真地说道，“作为学院，并不需要考虑过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尤其是魔法学院。”
“你想，虽然我们的力量在强大之后有着不同的分支，但其实归根结底来自于原初的魔力，而魔法种类繁多，但基本上都是由通用的构架所演化。”
“很漂亮这个名字，确实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是......这样吗？”
艾瑞丝感觉他说的话好像确实有点道理，一时间居然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名字背后所隐藏的深意。
想着想着，她忽然明白了。
——这个混蛋绝对在笑她！！
但即便想清楚了，她却也没有再生气，只是哼哼唧唧地别过高傲的脑袋，装作很不屑的样子。
林顿笑眯眯地想伸手去摸，但马上被她平A拍开，接上蕴含嫌弃之色的白眼，熟练打出一套连招。
“小气鬼。”
“快走快走！”
人偶小姐推着死灵术士前进，两人的眸海之间隐约泛着无法止息的温和笑意。
学院的道路整洁有序，路边的绿植芳香四溢；少女的心思难猜难觑，萌动的春心......谁能解密？
......
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可以说是整座繁花国度的标志性建筑，占地面积庞大，内部构造复杂，其中一楼密密麻麻摆着大量的书架，许许多多学生在其中走走停停，查询自己所需要的资料。
不过由于繁花国度整体都弥漫着懒散的气质，林顿也没见到有什么扫地僧行的图书管理员存在，记录借记信息的都是前来兼职帮忙的学生。
刷了席卡先生的借记卡，他很容易便和艾瑞丝混了进来......
说是混也不对，他们又不是来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
“看来是在阴影中呆久了......心态还没转变过来。”
“你说什么？”
艾瑞丝偏头看向喃喃自语的男人。
“没什么？”林顿轻轻笑道，“走吧，咱们去拜访拜访你的好友。”
“嗯......”
艾瑞丝应地很勉强。
她又想到了真理会礼拜日时的梦境。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心里这么想着，艾瑞丝与林顿之间的位置已然交换，现在是由她来带路。
“虽然三楼的休息室都是公共场所，可以随意租用，但薇儿来得太勤，以至于管理员每次都特意给她留了房间。”
一边说着，他们两个很快便到了三楼。
三楼整体都是休息室，地上铺着降低噪音的地毯，有点像现代酒店似的构造，只不过房间门之间的间隔要小上许多，看起来内部空间并没有很大。
转过几个拐角，艾瑞丝停在一间房间门口。
“就是这儿了......我们运气不错。”她说，“薇儿在学院里的名气很大，总有人会来向她请教问题，但假如有时候她不太想搭理别人，便会在门口挂块小牌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就要在门口等到图书馆关门了。”
一边同林顿解释，艾瑞丝也没有停下动作，找到门框边上的小小蓝色按钮，轻轻按下。
在看到按钮变绿之后，她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内的空间确实不大，但还算舒适，有着柔软的沙发与木质茶几，光线是温和的白光，有助于阅读且不伤眼。
沙发上的人似乎正在专心致志地研读书籍，听到故意放轻的脚步声，轻轻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艾瑞丝。”
“什么嘛，又给你猜出来了！”艾瑞丝眉眼弯弯，将在外头甜品店买的小蛋糕放在茶几上，“给你带的。”
“谢谢，我很喜欢这家店的味道。”薇儿微笑着合上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将目光放置在房间里的第三人身上，“您好，先生。”
“您好。”
林顿也温和地点点头，打量着窝在沙发中的少女。
少女面容柔美，白色的短发微微超过肩膀，眸子与艾瑞丝一般漂亮，但却是颜色更加神秘的深蓝，一幅圆框眼镜架在她高挺的鼻梁上，将其后方深邃的眼神隐藏。
作为贵族家的女孩，艾瑞丝在打扮上下的功夫其实堪称丢脸，平常的搭配属于见什么穿什么，而这位薇儿小姐不同。
她外头套着一件米白色针织衫，内里搭着一件纯色的底衣，其花纹朴素，但面料属于肉眼可见的昂贵。
加上项链与手链等一系列配饰，这位薇儿小姐精致地就像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公主。
以上是林顿对于薇儿的第一映像。
至于薇儿小姐对于林顿的第一映像，那就简单的多了。
“先生，我对你......很感兴趣。”
正准备为双方互相介绍的艾瑞丝喉头一动，笑容逐渐消失。
第四十九章 奇迹
“先生，我对你很感兴趣。”
对于薇儿的话，林顿并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她对自己一见钟情，可她看不透她那深邃如无尽之海的眼神。
林顿微微眯眼，下意识探查起面前少女的信息，但得到的反馈却令他震惊。
【？？？】
几个问号组成了薇儿的个人信息，这代表她的等级至少超过林顿一倍。
“不用担心，先生。”薇儿笑吟吟道，“我没有恶意，只是你的力量让我感到非常好奇。”
她偏头看向艾瑞丝：“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艾瑞丝应该已经完全成为了您的所有物了吧？”
“什么叫所有物啊！！”艾瑞丝脸色微微泛红，窘迫道，“臭薇儿！不许拿我开玩笑！”
“下次，下次一定。”
“你！！”
两位少女打闹的挺欢乐，但林顿的内心却泛起了滔天巨浪。
只是见了一面而已，这位薇儿小姐便将自己看穿，这让他感觉只要她想，立刻能知道自己的底裤什么颜色。
“好了。”薇儿将在打闹中飘散的碎发捋至耳后，轻笑道，“你们来找我肯定不是单纯的来看我吧？说吧，这位......”
“叫我林顿就好了。”
“好的，林顿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
“就不能是我找你嘛！”艾瑞丝嘀嘀咕咕，“我也有好多问题诶！”
薇儿斜眼看着人偶小姐：“晚上去吃学院食堂，排第三窗口的队；你经常去的那家成衣店没有上新，不用想挑挑拣拣的事；想吃甜品的话......”
她将艾瑞丝带来的小礼盒推过去：“喏，吃吧。”
“还有问题吗？”
艾瑞丝的小脑袋顿时耷拉下来：“......没有了。”
“那......”薇儿推了推眼镜，眼神认真了许多，“林顿先生请问......请先坐下吧。”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长的有点高，一直抬头有点累。”
林顿脸色古怪地在茶几另一头的沙发上坐下。
一开始通过艾瑞丝的描述，他还以为“薇儿”会是一位知心大姐姐，但没想到却是位身材娇小的少女，如果那他自己的体型对比起来，说是萝莉都不为过。
这还让他心里升起了些许可惜的意味。
不过虽然有些失望，但并不影响他对其感兴趣的想法。
在沙发上坐下后，林顿理了理思绪，说道：“之前我听艾瑞丝说，您的学识相比于无尽之海也不遑多让。恰好我正在研究创造一门新的法术，所以希望能向您请教请教。”
“创造新法术？”
正在偷偷把小枕头往自己屁股下塞企图让自己与林顿的视线处于同一水平线的薇儿讶异地看了林顿一眼，但她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思考片刻后，缓缓说道，“创造法术，是魔法师的专属。”
“每一位魔法师的命星都拥有者难以揣测的轨迹，所以无法完全按照前人的路一直走到尽头。”
“在力量达到一定层次后，更有天赋的魔法师会在无数条未曾探索过的荒地上发掘一条属于自己的，崭新的路，而后播种，收货。但那种层次，是我也未曾触及到到世界。”
“如果您被这类的问题所困扰，原谅我无法为您做出解答。”
林顿请笑着摇摇头：“您应该，看得出来，我的实力还很弱小。”
薇儿眨眨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我不会完全相信我所看见的事情。”
“您的眼睛很漂亮，您应该相信它。”林顿耸耸肩，“至少现在。”
“好吧。”
薇儿沉吟片刻，说道：“创造魔法，说难其实不难，就算只是最普通的火球术，融入自己的力量，将其改造成只属于自己形状的，也能称之为创造，因为当其形态发生改变时，魔力流转的规律也会产生变化......您的力量还不够，不要去尝试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所以我建议您走这条路。”
“──学习，然后改编。”
想了想，她又问道：“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您的力量属于什么类型的吗？心灵系魔法师？或是元素系？”
林顿被她问的一怔。
死灵术士，应该属于召唤系吧？
没有犹豫，他将自己得到的答案说了出来。
“我是死灵术士，应该是属于召唤系别的魔法师。”
“死灵术士？难怪......难怪我会对您好奇。”
薇儿喃喃一声，罕见地沉默了下来。
良久，她才出声道：“或许是我的知识还不够，我从未听过......死灵术士。”
“我曾经在某一篇古早的文章中见过有关死亡力量的魔法师派系，但他们通常被称呼为‘死亡秘法师’，力量表现形式多为传染性极强的魔法瘟疫，或是残忍至极的血肉魔法......可我从未听说过......死灵术士这样一种称呼。”
林顿听着薇儿的讲述，下意识地调出自己的个人面板。
在职业那一栏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死灵术士】四个大字。
作为玩家，就算不相信一切也不可能不相信自己的个人面板。
NPC或许会骗人，但数据不会。
“您不要怀疑自己。”薇儿看着男人的表情，轻笑道，“我并非全知全能，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太多，而您，说不定就是我的知识盲区。”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不过虽然我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种力量，但我可以凭借现有的知识稍作分析，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林顿做了个请的收拾。
“洗耳恭听。”
“谢谢。”
薇儿又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斟酌词句，良久才慢慢开口道：“死亡，通常是指躯体停止一切生理活动，代表着这个人的存在正式宣告消亡。而灵......则并不尽然。”
“灵，可以指灵魂，亦可以说是灵体，无论哪种，都代表着其还存在于世界上，可以对某种物件，某件事物，甚至是某位行人，做出影响。”
“所以死与灵，其实是相悖的两个字，而您的力量，似乎能很好地将两种互相处于对立的关系进行缓和，甚至融合......我的猜测对吗？”
与少女睿智的目光对上后，林顿又看了眼艾瑞丝，而后，换换点头。
薇儿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生与死，是世界固定的对立法则，而您的这份力量......”
林顿微微叹气：“是禁忌的，对吗？”
“不，不对！”薇儿猛地睁开双眼。
“您为何要如此贬低您的力量，它完全足够被称之为.......”
“──奇迹。”
第五十章 谁说我是魔法师了
奇迹.......
林顿没将这个词与自己联系在一起过，因为任何种类的死亡都是被世人所忌讳的存在，而奇迹则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之一。
就他，走在街上不能说是人人喊打吧，也只能说是人厌狗嫌了，怎么敢想这种东西。
他没想到这位神秘的薇儿小姐，居然给他如此之高的评价。
不过虽像是惊讶于林顿的力量组成，但薇儿并没有忘记他来自己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在分析完林顿的特点之后，她沉吟片刻，继续问道：“先生，您对于您所希望创造的法术有没有什么想法？”
林顿点点头：“我希望掌握一门能在短时间内增强自己或削弱对手的秘术。”
“增强与削弱......”薇儿想了想，说，“一般在短时间内大幅度获得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的秘术属于透支潜力，都会有着不小的副作用，只不过低等级的副作用与提升幅度相较于高等级秘术更小些，而削弱对手的秘术在释放时基本不会对自身有什么影响，只有当被反制时才会受到反噬......您有具体的方向吗？”
“.......”
见林顿久久未曾出声，薇儿微微笑着，取出一张卡片。
“这是我的借记卡，四楼最左边是增幅秘术，旁边一点是削弱秘术，以我的权限可以让您任意浏览部分黄金级和以下全部的术法，但不能带出图书馆......我之前借了太多书还没有还，抱歉。”
“不不不，应该是我向您道谢才对。”林顿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去接过卡片，而是从兜里取出一张模样相似，但颜色稍微暗淡些的同款卡片，“至于借记卡，我这儿也有一张，所以......”
“这张卡不够哦。”薇儿笑吟吟道，“这是普通教师的借记卡，以他的权限来说是无法进入四楼的哦。”
林顿一怔。
席卡的卡不够权限，为什么她的卡够？
这时，听两人对话听得云里雾里掉线许久的艾瑞丝悄咪咪摸了过来，小声说道：“薇儿，是魔法学院的教授。”
“教授？”
林顿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窝在沙发里笑眯眯的少女。
虽然也是白毛，但明显与苍老所带来的的花白不同，而且发量繁多，看不出来有秃头的迹象。
怎么看，也不像年纪很大的样子啊？
“惊讶吧。”
“确实令我感到震惊。”林顿诚实地点点头，“魔法本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习题，明明十分年轻却能有如此丰厚的学识，值得令人惊叹。”
“虽然您说您现在暂时还无法触碰到魔法世界最顶层的星空，但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它会匍匐在您的脚下。”
“您一定是未来足以改变世界的魔法师。”
“嗯？”薇儿的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虽然我对于魔法的了解确实不少，但......”
“——谁说我是魔法师了？”
“啊？！”
这下不仅是林顿了，连艾瑞丝也傻了眼。
薇儿偏转视线看向艾瑞丝，依旧是笑吟吟地：“艾瑞丝，你和我相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
“——精灵吗？”
“精灵？？”
林顿下意识地看先少女脑袋侧方，然而其白色短发遮挡了他的视线，没办法见到独属于精灵族的特征。
“想看我的耳朵吗？”薇儿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撩起发丝。
但就在指尖轻触到白发之时，她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想的美哦~”
“咳咳。”林顿干咳两声，僵硬地转移话题。
“没想到您身为精灵，居然对于魔法的了解也如此之深......”
前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精灵仿佛就成了弓箭手的代名词，在全世界都可以说是广为人知。
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天理国度》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深入人心的设定。
所以既然薇儿说她是精灵，那基本上变和弓箭手划上等号，只不过肯定不是普通的弓箭手罢了。
薇儿用拇指与食指捏了个距离，眨眨眼，说：“只是活得久点，什么都了解一点而已啦。”
我懂，年纪就亿点点大，知识就亿点点丰富嘛。
似乎是察觉到林顿心中所想，薇儿的笑容突然变得危险起来。
“先生，不要去试图追寻一位女士的年龄哦，就算是我，在被挖掘年龄时也是会有一点点生气呢。”
“好了。”她拍拍手，“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非常感谢您为我答疑解惑。”
薇儿摆摆手：“不如说您为我的生活多添了点乐趣，让我发现世界上还有您这样神奇的存在。”
“那.......”林顿看向人偶小姐，“艾瑞丝，你在这儿配薇儿小姐吧，我上去找找。”
“好！”
艾瑞丝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干脆地答应下来。
当林顿离开后，艾瑞丝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薇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薇儿觑着她像是做贼般的心虚，不由得调侃道，“这么久不见，你已经离不开这位林顿先生了吗？”
“果然，爱情会令人盲目啊......”
“你在说什么啊！！”
脸皮比纸还薄的骑士小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调戏，她匆匆忙忙解释着：“我们......就只是同伴......朋友，朋友而已，你不要瞎说啊！”
眼见薇儿还想说些什么，艾瑞丝赶紧转移这个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题。
“那个......薇儿，你最近有没有做梦啊？”
“做梦？”薇儿轻笑道，“一般人睡眠不彻底的情况下，潜意识会不自主浮出地浮出睡眠，继而产生梦境，但我平常睡觉都会用令人感到放松的术法助眠，所以基本上不做梦。”
艾瑞丝在心里长舒口气，小声嘀咕：“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
“咳咳......”
人偶小姐的心还没完全放下，立刻被薇儿拉长的语调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但是什么？”
薇儿看着少女急迫的样子，笑的很开心，但也没继续调侃。
“但是啊，太久没做梦了，有点怀念那种感觉呢......你提醒了我，这几天就不用术法助眠，自然睡上一觉好了。”
“好......好......”
见转折并非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艾瑞丝终于放心了。
她手脚麻利地将甜品包装拆开，分成两分，将其中一份推给薇儿。
“不留一份给林顿先生吗？”
“留给他干嘛，我们吃，别管他。”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他会不在意的。”
“哦？你很懂他嘛。”
“那是，没人比我更懂......咳咳，快吃快吃！”
看着脸色红润的艾瑞丝埋头对付甜食，不再说话，薇儿轻轻笑着。
但眼底，却有一抹难以怎么也化不开的疑惑。
第五十一章 传承与伟大
林顿随着旋转楼梯缓步走上四楼。
与其他楼层不同，四楼的入口处有一位看起来不算年轻的中年妇女守着，见到林顿，仔细打量几眼后问他要借记卡。
将薇儿给他的卡片递过去，林顿看着女人将其放置在桌上一处微型魔法阵上，而后法阵辉光闪动。
“原来是薇儿小姐的朋友吗？”女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双手将卡片递回来，“没什么问题，请进吧。”
“另外，请记得提醒一下薇儿小姐，她借的《嫉妒与暴怒》、《物种起源》还有《人类简史》要到期了。”
“没问题。”林顿笑笑，不经意地说，“薇儿每次都借这么多书，怕是迟早有一天要把这儿的书全看完了吧？”
“怎么可能。”女人摆摆手，“不算各种术法，这里光是能被展示出来的书籍就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万册，就算她一天看十本也要看好几百年呢。”
“哦？”林顿似是有些不信邪，“薇儿小姐可不是普通人，到今天怎么也看了至少几万本了吧？”
“你把卡拿给我，我看看。”
女人仔细查询了一下卡的借记记录，旋即再次将卡交还。
“薇儿小姐从十年前来到学院的第一天开始就在借书了，到现在为止也才借了三千多本，就算加上她在图书馆里看没带走的，我觉得也就五六千本的样子，虽然这个数字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夸张了，但想要想您所说看完所有的书，恐怕没什么希望。”
林顿耸耸肩：“看来我对薇儿的判断产生了些许的误差。”
“也不一定。”女人笑笑，“这是薇儿小姐来我们这儿至今的记录，她是星辉国度的人，那里读书学习的风气比我们这儿要好多了，说不定在来之前就已经看过许多了呢。”
“或许吧......我先进去找东西了。”
林顿摆摆手，越过女人走进四楼。
在依照薇儿给的方向寻找秘法时，他也在一边思考方才获取到的信息。
在前世游戏中，他从未见过薇儿这位NPC，也没听说过谁碰见过——要是让冲国人发现了白毛NPC的存在，下一秒她的人气绝对足以攀升到全网第一。
所以林顿才会起了探寻薇儿身份的想法。
从女人的话语中可以分析出来，薇儿是星辉国度的人。
而星辉国度是第四章的主线，也是前世《天理国度》尚未发布的地图。
林顿回想以往NPC们的只言片语，依稀提到过这个国家。
其并非是由人类执掌的国家，而是由各种类人生物组成，阶级层次似乎有着不可逾越的壁障。
作为大自然的亲生子，精灵在星辉国度金字塔上的地位恐怕不低。
可若真是如此，她为什么要不远千里跑来繁花国度呢？
幽幽叹了口气。
林顿本来是想借此机会探寻一下薇儿的真实身份，结果没想到越查越神秘了。
摇摇头，他不再去想关于薇儿的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薇儿与魔法学院的关系密切，且和骑士团的成员有所交流，应当是属于正义守序一方阵营的NPC，可以为玩家提供不小的帮助，只是普通玩家可能无法接触到她罢了。
林顿顺着薇儿指的路来到四楼的最左边。
与一楼到处都是书架的场面不同，四楼的构造是一间一间的阅览室，上面写着内部书籍的分型。
推开门，可以发现其内部的书籍上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白光，而在林顿将借记卡贴上去时，白光宛如遇见烈火的坚冰般迅速融化，渗进书中。
【沸腾之血（白银）：你可以通过燃烧血液得到超越本身的魔力，短时间内提升全属性10％，技能效果消退后全属性降低20％（全职业通用）（可学习）】
【明眸（白银）：你可以将通过精确调动魔力束缚注意力的分散，获得全神贯注特性，智力属性短时间内提升15％，技能效果结束后体质属性降低30％（仅弓箭手可用）（不可学习）】
【致幻（白银）：你可以通过构筑幻境迷惑对手，幻境中，其智力属性降低5％，对方智力大于释放者时无效，且释放者将受到智力属性降低10％的惩罚（仅魔法师可用）（可学习）】
【......】
稍微浏览了一圈后，林顿微微皱眉。
如薇儿所说的一般，这些法术基本上属于副作用大于正提升，只有紧急时刻才会将其掏出来使用，可若真到那时候，这点点微不足道的提升真能解决问题吗？
虽然薇儿的意思是希望他找门法术当地基，然后再去构筑属于他自己的房屋，可这些地基也太单薄了，建出来的房子多少有些豆腐渣。
当然，也就是把金光以下当狗屎的玩家才会这样想，普通人见到如此之多的法术摆在他们面前，多半会犯选择困难症，而不是和林顿一眼左挑右捡还不满意。
在兜兜转转没挑选到符合自己需求的秘法后，林顿重新回到三楼的休息室。
房间中正在聊天的两人听到开门声，默契地停下了正在探讨的话题。
薇儿看了眼林顿，问道：“没有找到满意的吗？”
林顿委婉回答道：“嗯，这些术法虽然多种多样，但都有些不太适合我。”
“很正常。”薇儿轻笑道，“放在橱窗里的商品价值早已固定，而真正珍贵的东西都是不可能被拿出来供人阅览的宝物。”
“那怎么办？”艾瑞丝忧心忡忡问道。
“我们......”
林顿刚想说自己再去其他地方的秘境探索探索，凭借曾经的记忆，他能清晰地寻找出各处地点的隐藏秘境，说不定会有新的构思出现，但薇儿却突然出声打破了他这几乎能称得上是不切实际的，碰运气的想法。
“我倒是有个办法。”薇儿将发丝捋着而后，说，“你们知道，学院的意义是什么吗？”
艾瑞丝怔怔道：“什么？”
薇儿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林顿。
见少女如此期待自己的看法，林顿稍作沉思，片刻之后，缓缓答道。
“传承。”
“没错。”薇儿鼓掌，目光中带着点点赞许之色，“我们这些后人的法术或技艺，基本上都是由前人所创造，继而精炼，改编而成。”
“但有些前人的东西能够流传至今，不是因为我们努力去挖掘，奋力去探索，而是因为，他们自愿将其保留下来。”
“学院，则是这种理念的集大成者。”
“在我们脚下，有一处秘境，其中蕴含着魔法学院历代前辈们所留存下来的术法与技艺，甚至有禁咒一类存在，而这些价值比拟星辰的东西，他们没有将其留给子孙后代，没有私藏，而是放置在秘境之中，以供无数后人瞻仰，学习，进步。”
艾瑞丝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这也......太伟大了。”
“是的。”薇儿微微点头，叹道。
“我们知道他们的伟大，但仍然低估了他们的伟大。”
第五十二章 梦境不会真要成真了吧
“走吧。”
薇儿跳下沙发，抬头看了眼起码比她高上两个半脑袋的林顿和一个脑袋的艾瑞丝，笑容逐渐收回，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带你们去见识下那个秘境。”
“我们也能进去吗？”林顿惊讶问道，“那种地方不应该戒备森严，外人禁止入内吗？”
“所以说，这就是他们的伟大之处啊。”
薇儿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地整整齐齐，确保没有褶皱之后，她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即便是外地来的学者，也有机会触摸到这片宝库，就和它所在的这片大地一样。”
“——开放，包容。”
“你们只需要通过一个小小的测验就能进入那片秘境，而且可以在进入之后的一小时内任意浏览，只是想要将其带走的话，不太可能。”
“我可不敢对这些宝物有所想法，至于这测验......是什么？”
“非常简单的小测试。”薇儿说，“其存在的目的其实并非阻拦外人，而是用作筛选。”
“你有特定的需要，而这座秘境之中蕴藏的术法数量非常庞大，想要在其中找到某种特定的法术非常困难。所以这个测验便是通过你力量的部分特征与需求来筛选出几个贴合你的标签，从而将一些差不多属性的术法放置在你的面前。”
“很智能。”
林顿想到了曾经现实世界的大数据。
秘境的搜索机制与其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你现在的精神还好吗？”薇儿又问，“如果精力不太充沛的话，我建议你休息一晚上之后再来，否则最终得到的结果可能会大打折扣。”
听到少女的提醒，林顿打开个人面板。
他还有个【精神虚弱】的debuff挂着呢。
不过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该消失了。
他们赶路赶了两天，昨天也休息了一晚，到现在，debuff的持续时间差不多该结束了。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愿。
“我没问题。”
林顿干脆地答应下来。
“那，走吧。”
......
魔法学院占地面积非常庞大，环境也十分宜人。
在接近中心的区域有一片广阔的人工湖，湖中心有一块小小的陆地。
而这儿，就是薇儿所说的秘境的入口。
岛上处有一间不大的木屋，门上微微扭曲着，显示着其的不凡。
门口有两个男人守着，林顿抬眼看向他们脑袋上方，等级居然只有40级。
虽然不排除里面有扫地僧的存在，但就放这俩歪瓜裂枣守着这么珍贵的地方，多少有点寒碜了。
其中一个男人见到他们过来，且为首的是学院里大名鼎鼎的薇儿小姐，顿时谄媚笑道。
“薇儿小姐，您又来了？但我记得......您这个月的额度不是用完了吗？”
薇儿摆手道：“我的朋友遇到了些问题，想找我解决，但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所以想带他来这儿找找灵感。”
“连您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吗？”男人有些惊讶。
“嗯......可以麻烦您帮他们安排下测试吗？”
“没问题，请和我来。”
男人推开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但看起来有些僵硬，很是不熟练。
“进去吧。”
薇儿招呼了一声，自己先一步进屋。
林顿和艾瑞丝也没有迟疑，跟在她后头。
在他跨过门槛的那一刻，熟悉的眩晕感传来——那是他曾经还是玩家时，利用传送阵法到达其他地方时特有的感觉。
只不过这个传送阵明显要高级许多，甚至都不用做保护措施。
当林顿再次睁眼时，他们已经处于一处敞亮的房间中。
房间里空间不大，但远比那间岛上的木屋开阔，其中放置着四张圆形的木凳与一张小小的圆木桌，上面还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水，看起来像是供人休息的地方。
“稍等一会儿吧，测验还需要些准备。”
薇儿熟练地在凳子上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三杯茶。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茶水，但她倒茶的姿势很讲究，一举一动充斥着美感与礼仪，看起来也并不刻意，像是融进骨子里的下意识举动。
林顿等人没有等待太久，不一会儿，那个男人便走了进来。
“没问题了，薇儿小姐，麻烦您带您的朋友去二号测试室吧。”
“好的，谢谢您。”
“您太客气了，那个，我过几天休息......”
“我们走吧。”
薇儿回头招呼一声林顿与艾瑞丝，旋即又回过头，脸上表现出反应慢一拍似的疑惑。
“我说......”
“林顿先生，带会儿您进秘境的时候要注意以下几点......啊？您说什么？我刚刚在和我的朋友说一些注意事项，没听见。”
“不......没什么。”
“好的呢，祝您假期愉快~”
“谢谢......等等。”
男人张了张嘴，看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憋得通红，抬眼艳羡地看了眼林顿，默默退回去守门。
......
察觉到林顿古怪的眼神，薇儿捋了捋发丝，似笑非笑道。
“怎么，知心大姐姐的人设在你心中破灭了吗？难道你希望我被他们这类荷尔蒙充斥大脑的人纠缠地不知所措，然后你再出来像是英雄登场般拯救我？”
“并非如此。”林顿轻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您的做法非常合适，既拒绝了不合理的请求，又维护了双方的基本脸面。”
——如果不说最后一句的话。
“呵呵。”
薇儿眯眼笑着：“不是请求不合适哦，而是人不合适呢。”
“如果是您提出这样的请求的话，我肯定不会拒绝哦。”
“所以......代价是什么？”
“哎呀，您这么聪明可就不好玩了哦。”
“我只是相信命运早已为我的选择标记好了价格而已。”
“哦？”薇儿的眼底突然闪过隐晦的光，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她依然轻笑着：“不错的发言。”
“谢谢。”
两人聊得火热，至少表面看来都很开心的样子。
但他们似乎忘记了，进秘境的人好像不止两个。
金发的人偶小姐又是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嗫嚅嘴唇，怎么也无法加入两人的对话。
——梦境，不会真要成真了吧！！
第五十三章 看我一命通关！
二号测试室并不是一个空旷的场地，而是由四个小房间组成。
林顿与艾瑞丝各挑了间相邻的房间，成了暂时的邻居。
进了房间之后，林顿环顾四周。
“好奇怪的地方。”
墙壁由不知何种物质构成，上面密密麻麻爬着无数符文。
除此之外，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摇摇头，林顿随着在正中心的位置坐下。
薇儿在进来之前其实也没给他太多的示警，只是告诉他在测试没开始时放松精神，正式启动后则必须要紧张且集中。
因为这个此时将会带他们进入的由无数意识所构成的深邃海洋，而他们所要做的，便是尽力往深处探索。
林顿没有等待太久。
约莫几分钟后，墙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使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锤，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差点晕了过去。
而当意识重新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处于蔚蓝的海面上，头上的天空是无尽的黑，环顾四周空，无一物。
“接下来，我要往下面去吗？”
犹豫片刻，林顿屏住呼吸，往水下钻去。
林顿其实不太会游泳，但这次下潜却意外的轻松，而且由于是意识体，他貌似不用屏息。
可正当他准备继续下沉时，一块虚无面板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他眼前。
【小游戏：是兄弟就下一万米！】
林顿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精彩。
前世的大型游戏里通常会蕴含些彩蛋或是联动让玩家们会心一笑，其中一些甚至会内置游戏，从而达成我在游戏里玩游戏里的游戏的成就。
《天理国度》作为开放***，解乏用的小玩意儿自然不会少。
玩家在探索过程中，经常可以发现以扫雷、数独、连连看、俄罗斯方块等经典到不行的游戏所构成的“锁”，只要解密成功，便能获得部分奖励。
有些秘境的解锁方式也是如此，只是没想到，这次测试居然也会演变成小游戏。
他仔细观察着虚拟面板。
面板上，像素构成的虚拟小人停在像是井口的地方，两边是由烈火构成的墙壁，很明显不能触碰，但有些地方却有缺口，似乎可以选择转向。
井下方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在视野即将消失的地方还有一块小小的平面，上面布满尖刺，也是不可接触的样子。
看起来，这个小游戏有点像神庙逃亡的垂直版。
林顿试着操控小人前进，但却没有找到WASD，也没有通俗易懂的方向键，旋即他才想起，自己是在由意识构筑的海洋中。
微微眯眼，他脑袋里闪过一捋思绪。
“前进。”
果真，小人前进了一点点，同时他的身体也下沉了少许。
“原来如此。”
林顿露出一抹笑意。
按照薇儿的说法，在这片海洋中的意识沉浸到一定深度的时候，将会承受无比庞大的压力，以林顿目前的智力属性多半是撑不了太久。
但假如将其化作游戏，那他可绝不会向任何人认输。
——这是来自一位天才游戏玩家的绝对自信。
“那么......”
林顿感受着心中许久未曾燃起过的斗争意志，愉悦地眯起眼，唇角勾起的笑容愈发像是对制作者的挑衅。
“且看我......”
“——一命通关！！”
......
薇儿推开门走进房间，里面的人见到是她，纷纷站起，微微躬身。
“下午好，薇儿小姐。”
“您好......已经开始了吗？”
她把视线投放在前方的墙壁上。
那是一块白如雪的墙壁，上面没有一丝污渍，但却有两点似是星辰的光团在闪烁着微弱的光。
其中左边的光停滞不动，而右边则似乎前进的很顺利。
“左边是先生，右边是那位小姐。”穿着一身黑色长衫，头发花白的老人用干涩的声音为薇儿介绍道。
“哦？我明白了。”
薇儿点点头，盯着雪白墙壁，但其视线主要还是停在左边居多。
“您那位男性朋友似乎在这儿停滞了有一会儿了。”老人说，“他似乎遇到了些困难。”
“不一定哦。”薇儿眯眯眼，轻轻笑道，“我觉得，他要么是在适应陌生的环境，要么就是在寻找更有利他的方法，等到他适应之后，您怕是会惊讶他前进的速度......就算他能接触到海底，您也别意外哦。”
“薇儿小姐，您居然愿意给这位先生如此之高的评价吗？”老人似乎有些惊讶：“意识之海是由先辈们留存的意识构成，越往后，他所碰见的先辈便是越古早，越强大的存在，所需要承受的压力也更庞大......我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也只见过您一位成功触碰到海底。”
“呵呵。”薇儿扬扬弧线柔和的下巴，示意道，“我的建议是，相信我。”
老人下意识地看向墙壁。
左边那道星光在停滞多时后，携紫电雷光之势冲向下方，几息之间便超过了右边，且丝毫看不见任何停滞的迹象。
“这......”
老人抬起枯槁的手指着墙壁，嘴唇轻轻启合，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原本以为是萌新初次下水，结果却是大佬下凡炸鱼来了！
“我说了，相信我。”薇儿眉眼弯弯，似乎笑的很开心，“特别之人，总归拥有特别之处。”
“这么简单的测验要是难住了他，可担不起我的‘特别’。”
“......”
老人还是说不出话。
他在这儿都快呆了一百年了。
能把精神力压力测试说成“简单”的也就她一个人。
“对了。”薇儿微微偏头，“意识之海有给他构筑标签吗。”
“......稍等。”
老人走向一边的发展，旋即眉头紧皱。
“右边那位小姐有了一个，是守护........但左边这位......暂时还没。”
“我知道了。”
薇儿点点头，似乎并没有特别惊讶。
老人重新走回来，皱着眉说道：“薇儿小姐，如果意识之海无法给出他的标签的话，请原谅我们无法让他进入‘克里克森’。”
这个测试不仅仅是筛选一个人的需求，同样也会在测试对象中发觉其潜意识中对于秘境的看法。
善与恶，贪婪与欲望，在测试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由曾经魔法学院的先辈们从无数只乱成麻球的线团中一一拨开，解析。
不会真有人认为魔法学院的宝库是谁都能进的公交车吧？
面对老人的问题，薇儿沉吟许久，却难以给出回答。
她也不知道，意识之海是否真的能为林顿打上标签。
而就在她沉思的时候，老人再次出声。
“薇儿小姐，对于这位先生的事，我们暂且放下。”
“——那位小姐，似乎遇见麻烦了。”
第五十四章 我们
“这就是薇儿说的意识之海吗？”
艾瑞丝环顾四周。
碧蓝色海洋一望无际，风景唯一。
她又看了眼身下。
下方是深邃的黑，不知道有什么诡异在等待着她。
“接下来，该往下吗？”
没有犹豫太久，艾瑞丝一头往下扎去。
她会游泳，但潜水不是强项，但初入水时，却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下潜地意外轻松。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这些水其实不是真正的水，像是虚拟幻想，她既可以放肆地呼吸，也能通过双眼观察水下的景象。
不过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下到深处，周围除了颜色逐渐深沉，没有水之外的东西。
“和薇儿说的一样，确实简单。”
怀揣着这个想法，艾瑞丝继续下沉，但当她下潜到某个深度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想的有些过于轻松了。
初始之时她并未发觉异常，但就像温水煮青蛙，她前进的速度正在一点一点减缓，而当她反应过来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却再也无法将自己的位置移动半分。
现实世界有一种现象，冰刀割破皮肤后，在没有发觉的情况下，人很难发觉其疼痛，但当视线与注意力集中于其上时，疼痛感便会骤然席卷所有的反应神经。
也正是此时此刻，艾瑞丝感觉自己的脑袋在抽搐，生疼不已，仿佛有山岳压在其脊背之上，霎时间连呼吸都短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按着自己的脑袋，大口大口呼吸着，视线投向下方，隐隐约约露出些许恐惧。
不能再下去了，绝对不能再往下探索了！！
大脑疯狂向她发出预警，一旦勉强自己去往不该触及的红线，她的精神将受到难以估量的打击。
艾瑞丝的胸膛微微起伏，环绕着她的海水也随着其情绪波动泛起层层涟漪。
要回去吗？
她看向自己的左边。
视线所及之处不再是无尽的海水，而是与她本身置于同款房间中的男人的影像。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很轻松的解决问题吧......”
虽然对于死灵术士的欺诈行为与对自己的戏弄有些不耐，但在她心里，总归觉得找他是解决所有问题的万能钥匙。
反正自己对于这座秘境没有太多的需求，要不......
算了？
“——才怪！”
“谁说我没有需求了！！”
艾瑞丝呼吸地很艰难，但蓝色眸子里的意志仿若钢铁巨塔，即便是光之巨人多半也难以撼动半分。
她想起了曾经在骑士团时，那些大人们和她讲过的故事。
传说，繁花之主生性自由，在创建繁花国度后便飘然离去，但其并非不负责，没有抛弃这片供奉祂的土地与人。
祂赐予教士们经书与纸笔，于大地之上传播福音；祂赐予骑士们剑与盾，护佑土地之上的民众们一生平安。
盾，意为守护，守护民众之安全；剑，亦为守护，守护神明之威严。
想到这里，艾瑞丝展颜轻笑，刹那间的美，宛如晨雾间初开的金色鸢尾花。
死灵术士或许不知道，没有信仰的骑士是无法拥有超越寻常人的力量的。
而自从成为死灵，她已然无法信仰人类世界的神明，但男人却依旧愿意非调侃地称呼她为骑士小姐，交于她骑士所持之剑。
艾瑞丝虽然曾经说并不想当骑士，但从小到大都被光辉笼罩的她哪有那么容易放弃可以说是生来唯一的目标。
可......没有信仰的人，怎么能担得起骑士的称号？
所以，她将死灵术士供奉为自己的信仰。
他或许以后会拥有无数的骑士与信徒，但她此后余生，信奉的神祇已然唯一。
“剑为守护神明之威严.......就他，哪里有什么威严。”
艾瑞丝口中轻声呢喃着，面上却笑得眯起了眼。
于此同时，万千缕意念缠绕其身，流淌于她手，逐渐勾勒成一把精致华丽的骑士之剑。
“无论以后如何，有多少人崇拜你、痴迷你，薇儿也好其他人也罢......”
“——至少现在，我们是互相的唯一。”
“在其他骑士出现之前，我会把所有敌人杀死，将所有阻碍抹平。”
“然后，我会将一切的胜利，呈与......”
“——我的神明。”
少女高举骑士剑，眸中熊熊燃起如一千个太阳般耀眼的灿金之焰。
下一刹那，山海皆断。
......
正在集中注意力玩游戏的林顿身体突然一颤，画面上的小人差点直接撞上火焰墙壁。还没等他来得及控制住身体，下一秒，他的意识之体中突然溢散出一抹奇异的能量，直直拽着他朝着下方跌去。
这下让林顿紧张地不行。
不会是有人发现他开挂考试想把他丢出去吧？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之前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虚拟屏幕上，因为游戏越到后面，前方所能看见的东西就越少，速度也越快，指不定就突然从里面蹦出个布满尖刺的平台让他撞，或是突然来个拐角让他转弯。
但好在他的反应速度没丢，在精神高度紧张且0延迟的情况下，过的不能说是有惊无险吧，也只能说是游刃有余了。
稍等一会儿后，林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眉头微皱，继续把视线方向虚拟屏幕。
屏幕上的小人还停在空中，但画面却突然有了变化。
四周的墙壁不再冒着火焰，也没有了突兀的转角，连尖刺平台都不见了，他甚至可以一眼望到很远的地方，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状态。
“发生什么事了？”
林顿一脸懵逼。
他也没开修改器啊，就算开了修改器也是改数值，不是改地图吧？
皱着眉思考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的林顿摇摇头，正准备继续下潜，但此时他心念一动，感知到自己灵魂所牵引着的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变轻，变淡。
“艾瑞丝？”
林顿心中又惊又怪，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边，但他现在是在意识之海中，不是在房间里，视线里一片漆黑。
他看向自己下方平坦的道路，心中似有明悟。
艾瑞丝其实是由两种东西组成。
身体改造成的人偶，与召唤出来的“灵”。
作为灵，她自然可以在由他人意识所构筑而成的海洋之中使用自己的力量，只是这样很危险，因为可能会被其他的意识判定为入侵，从而集火消灭她。
只是，用剑开路也就罢了，林顿没想到这条平坦的路居然是为他开的。
“真是个熊孩子。”
林顿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对于少女鲁莽的举动感到无奈，但唇角的轻微弧度却暴露了他内心此刻的想法。
他忽的闭上眼睛，来自灵魂的力量在他的身体上翻涌跃腾，扭曲空间。
“可不能在这里倒下哦，艾瑞丝。”
男人将打开的双手合十，透明的力量顺着无形的线，从一端涌向另一端。
与此同时，线的那头，几乎要沉没于海水之中的少女正闭着眼睛，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重新凝实。
艾瑞丝抽了抽鼻子。
是不是不小心吸到海水了，怎么鼻子莫名发酸呢。
别过头，她轻轻哼了一声：“浪费。”
“这是我们的力量，谈何浪费。”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仿若音乐剧中的咏叹调轻盈柔和，宛如童年的摇篮一般给予少女久违的温柔拥抱。
“我们的......”少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旋即，她擦去眼角沾上的海水，笑着说，“是这样的。”
她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似乎目不能视。
“我们的力量同根同源。”
他伸出手掌，前方一片虚无，也许触不可及。
“我们的灵魂相系一线。”
隔着无尽的海洋与不同的空间，术士与骑士的视线与视线互相纠缠，指尖与指尖互相触碰，灵魂在此时此刻的颤动接近同步，产生的共鸣波纹将他们送往最深的海洋。
【叮——】
那是游戏通关的声音。
林顿看着映在墙壁上的虚拟屏幕，上面为了庆贺放出五颜六色的礼花。
此时此刻，同分同秒，少女睁开双眼，隔着厚厚的墙壁，与男人对上视线，而后。
笑靥如花。
第五十五章 谁知道呢
“对不起！”
“非常抱歉！！”
“都是我的错！！”
艾瑞丝奔走于众人之间不断鞠躬道歉，林顿却在一旁双手抱胸，看得饶有兴致。
在老人说艾瑞丝出问题后没多久，那道白墙便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代表着意识之海不再平和，开始泛起躁动。
这种现象其实很常见，毕竟那里面有无数种意识，指不定谁和谁还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虽然没有了自主能力，可最深处的潜意识可不会那么安稳。
老人等人的存在，便是为了维护意识之海的稳定。
不过艾瑞丝不知道这些，在出来之后得知此种异样，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忙着道歉。
但其实，屋子里的人并不会对她生气，反而颇感兴趣。
因为这次暴动显然不是用常见可以解释得来的。
在开始暴动之后，翻腾的海水却没有将两人推出意识之海，反而平稳地将他们送往最深处。
这是极其罕见的异常现象，甚至可以说是历史唯一。
如果不是因为艾瑞丝道歉得太过诚恳，他们指定得用这当借口把艾瑞丝留下来研究研究为什么。
当然，这些林顿之前也不知道，都是方才薇儿解释的。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们在意识之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薇儿偏过头，视线刚好到男人胸膛，旋即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悄无声息挪了一步，将他的脸纳入视线。
林顿耸耸肩：“可能是因为我的魅力太高，意识之海在见到我之后像是备胎听到了女神的需求，屁颠屁颠就给我送到最里面去了。”
“原来是这样。”薇儿若有所思。
“你还真信啊？”林顿失笑道，“这种话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不会当真吧。”
“可我不是三岁小孩。”薇儿认真道，“而且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
“所有智慧生物对同类有着天生的亲和感，而你曾经说过，你是死灵术士。”
“在意识之海里，你没有肉体作为凭依，也不需要承担其负荷，所以那时的你是真正的‘灵’，此时，意识之海无意识的‘灵’会在本能的驱动下将你当做同类，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排斥你，还将你送往你所向往的地方的原因。”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薇儿的眼睛反射着微弱的光，“事实是否如此，或许我们都不知道。”
“......”
林顿默然。
他感觉实际情况与薇儿判断的相差无几。
那时，艾瑞丝的灵魂与他接近共鸣，所散发出来的波动几乎等长，而他的职业特质也以此为媒介向外界输送，让所有的非人生物对少女充满好感，所以才导致其他的“灵”没有将艾瑞丝当做入侵者清除出去。
要知道在那之前，艾瑞丝的灵魂可是接近崩溃的状态，就算他给予补充，凭他仙则这点微末实力，也不可能大的过意识之海的消耗。
林顿没想到薇儿只从他一句堪称玩笑的话语中便窥得大概的本质。
当初他和艾瑞丝解释自己的魅力时可是花了大量口舌，还简略了一些，而薇儿仅仅通过只言片语便分析出无比接近的事实。
这就是年龄所带来的阅历吗？
“嗯？”薇儿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总觉得有冒犯到我。”
“你的直觉出错了。”林顿脸色没有任何波澜，“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觉得薇儿小姐的智慧令我感到叹服。”
“最好是这样。”
少女微微撇嘴，旋即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在意识之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能肯定......你无法进入‘克里克森’。”
“克里克森？为什么？”
“嗯，这座秘境的名字，以初代魔法学院的院长名字命名。”薇儿说，“秘境在紊乱之前无法剥析你的想法，所以没有给你贴上‘标签’，而没有标签的加持，代表这座秘境不信任你，所以他们不会让你进去......除非你能把这些人全部干掉。”
“我的选择是在外面等。”林顿的回答很干脆。
干掉他们？
这里起码有五六个他无法探测出等级的存在，有这种想法不如提前用存款给自己买块风水好点的墓地，说不定等下一任死灵术士出现找到这儿还能给他做成人偶复活咯。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艾瑞丝呢？她能进去吗？”
“当然。”薇儿轻笑道，“她不但能进去，而且秘境会给予她最优越的奖励。”
“......看来这座秘境对我多少有点成见。”
薇儿见他这甩锅似的话，轻挑道：“我建议您把问题放在自己身上。”
“好吧好吧。”
林顿看着艾瑞丝对最后一位没交流过的老人道完歉后，眼神飘忽地朝自己这边走来，中止了薇儿对自己的讨伐。
“艾瑞丝......”
对于男人的呼唤，艾瑞丝看都没看一眼，抓着薇儿的胳膊紧张问道：“薇儿薇儿，接下来我要怎么办，他们不会给骑士团打报告给我抓起来吧。”
“倒也不至于。”薇儿失笑道，“他们估计恨不得拿几块琉璃罩子给你保护起来呢。”
“那就好那就好......”
林顿眉头轻挑：“你知道给你罩起来什么意思吗......”
“薇儿薇儿，为什么他们要给我罩起来啊？”
林顿：“.......”
薇儿眯眯眼，声音因为憋笑有些颤抖：“大概是......他们想研究你为什么能引起意识之海的波动吧？”
“那我该怎么办？”
“别担心......”
薇儿话音未落，那个刚刚与她对话的老人突然出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这位小姐，您休息得怎么样了？现在‘克里克森’里没人，是最好进行浏览的时候。”
“啊？”
艾瑞丝求助似的看了眼薇儿，但对方只是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示意无妨。
“好吧.....我没事了，现在就去吗？”
“请随我来。”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艾瑞丝跟着老人离开房间，薇儿戏谑道：“哎呀，有人被抛弃了呢，是谁呀？。”
“啊，有人被抛弃了呢，是谁呀。”林顿面无表情，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
“呵呵呵。”
薇儿用手掩着唇，露出的精致眉眼微微上扬。
“谁知道呢。”
第五十六章 再见大召唤师（第一更）
“这边请.....小姐？”
“啊？！”艾瑞丝猛地回神。
在前面带路的老人观察着她的脸色，问道：“小姐，您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太好，需要先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不用。”艾瑞丝连连摆手，“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没事的。”
“好吧。”
老人点点头，继续带着她往深处走去。
艾瑞丝拍拍自己的脸，将胸腹之中的浊气徐徐吐出。
“刚才什么都没发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在不断的自我催眠中，她终于随着老人来到秘境的真正入口。
这儿与他们进行测试的房间有些相似，四周都是通体漆黑的墙壁，上面看不见一丝拼凑出来的缝隙，仿佛是从一块整体中抠出来，做成房间。
“接下来我不会随您一起进去。”老人温和地笑了笑，“祝您好运，小姐。”
“谢谢。”
艾瑞丝躬身道谢，旋即迈步朝里面走去。
一阵眩晕过后，她睁开双眼，下意识想要环顾四周。
然而这一眼，让她双膝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四周的黑暗仿若永恒，隐约之间似乎还能听见有谁在唱诵常人无法理解的歌谣，当她即将跌落时，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银白光粒自远而近铺成一条长长的大道，将她与黑暗之中托起。
下一秒，浩瀚神秘的无人深空中，一点一点的朦胧辉光姗姗来迟，化作夜幕之上的群星，竭尽全力为少女驱逐迷茫。
“这是......”
艾瑞丝试图伸手去触碰光，却毫无停滞地从中穿过。
真是奇怪，明明能为自己提供立足之地，却不能触碰。
艾瑞丝缓了缓，重新站直身体。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不需要她做什么。
脚下的光徐徐流转，刹那之间便将她送往不知方位几何的星辰面前。
在她的注视下，星辰逐渐收敛起自己闪耀的微光，化作一枚普普通通的水晶球，而后又轰然破碎成千万份碎片，光芒落于其上辗转腾挪，化作一个面容温和的中年男人影像。
“你好，后辈。”男人温和地对少女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法布尔·克莱。”
“法布尔......克莱？！”
骑士小姐微微一怔。
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
繁花骑士团的第三十六任团长，生于三百七十六年前的存在，一生战功赫赫，说是当时的繁花国度第一强者也不为过。
可惜在前往讨伐深渊暴动时，由于想依靠自己的实力为后人平息所有动乱，他孤身一人前往最幽暗之处，结果便是再也没了声息。
只是......这里不是魔法学院的地盘吗？为什么骑士团的团长会留念于此？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且不说法布尔现在只是个无自主行动能力的意识体，重要的是......
“我似乎不是你所期望看到‘知识’。”法布尔的影像轻轻笑着，“既然如此，你便遵循内心所求，去往更深处吧。”
他大手一挥，艾瑞丝便见着自己飞速后退，眨眼功夫又回到了群星中间。
艾瑞丝眨眨眼。
骑士团长说的没错。
虽然法布尔留存在此地的东西必然珍贵，但却是非她所求。
一来，她已经无法学习骑士团的技艺了，其次......
她只是代替某个进不了门的家伙来挑选的罢了。
方才在进入秘境之前，林顿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在自己的大脑中说话，给她吓得，还以为自己的思想被入侵了呢。
有句话说得好，你可以杀死我，但不能观看我的浏览记录。
更何况是蕴藏了无数秘密记忆的大脑。
好在随后林顿又解释说什么“把灵魂波动调到同频，共享传声”、“看不了记忆，放一万个心”等等等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理论知识，虽然听不太懂，但起码可以确认死灵术士没办法窥视自己的所思所想。
要不然，估计她现在就不是在秘境中，而是会在哪个花园里挖好了坑，自觉跳下去，然后给自己盖上新土插好牌子了。
重新整理下思绪，艾瑞丝在心里默念
“喂喂喂！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半晌没有回复。
因为艾瑞丝只是个单向信号发射器，无法逆向联络终端，所以林顿收不到她的信息。
好在她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
【抱歉，刚刚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让你久等了】
艾瑞丝看似很大气地回复到：“没事，只是错过了骑士团团长的指教而已，没事，我一点都不在意，真的。”
【那就好......】
“......喂，你就这样安慰人的啊？！”
【你不是不在意吗？】
“......”
艾瑞丝被这个混蛋气的差点咬碎了白净的牙，但却硬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开玩笑的，艾瑞丝，如果真碰上了机遇，不用顾忌其他，你只需要用力——抓紧它】
“切，这还要你提醒吗。”艾瑞丝的语气很生硬，“但是有个混蛋拜托了我，我能怎么办嘛。”
“我要是去找他了，你还怎么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谢谢，不过......】
【我来这里的最终目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如果你有机会领悟到更优越的技艺，也算是间接达成了目标】
【毕竟，我们......】
“停停停！！”艾瑞丝双手掩住泛红微热的精致耳尖，大声喊道：“你到底要找什么，快说快说！！”
意念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再次传声过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不过既然这座秘境会代替我们做出选择，那便任它来吧】
【看看它会给我们挑选一门什么样的......知识】
虚空之中缓缓荡漾起如水波般的波纹，传向很远很远。
忽的，艾瑞丝感觉自己所在的方位骤然倒转，星辰也随之挪移。
勉强稳住身体不被摔倒，还没等她来得及抱怨几句，便见到自己面前立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
她怔怔地看着这位老人，有些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也是，他作为繁花国度历史上都能留下姓名的存在，同时也曾担任过魔法学院的院长，怎么可能不在这儿留下自己的影像呢？”
幽幽叹了口气，艾瑞丝微微躬身。
“您好，博比·温德尔先生。”
第五十六章 再见大召唤师
“这边请.....小姐？”
“啊？！”艾瑞丝猛地回神。
在前面带路的老人观察着她的脸色，问道：“小姐，您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太好，需要先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不用。”艾瑞丝连连摆手，“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没事的。”
“好吧。”
老人点点头，继续带着她往深处走去。
艾瑞丝拍拍自己的脸，将胸腹之中的浊气徐徐吐出。
“刚才什么都没发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在不断的自我催眠中，她终于随着老人来到秘境的真正入口。
这儿与他们进行测试的房间有些相似，四周都是通体漆黑的墙壁，上面看不见一丝拼凑出来的缝隙，仿佛是从一块整体中抠出来，做成房间。
“接下来我不会随您一起进去。”老人温和地笑了笑，“祝您好运，小姐。”
“谢谢。”
艾瑞丝躬身道谢，旋即迈步朝里面走去。
一阵眩晕过后，她睁开双眼，下意识想要环顾四周。
然而这一眼，让她双膝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四周的黑暗仿若永恒，隐约之间似乎还能听见有谁在唱诵常人无法理解的歌谣，当她即将跌落时，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银白光粒自远而近铺成一条长长的大道，将她与黑暗之中托起。
下一秒，浩瀚神秘的无人深空中，一点一点的朦胧辉光姗姗来迟，化作夜幕之上的群星，竭尽全力为少女驱逐迷茫。
“这是......”
艾瑞丝试图伸手去触碰光，却毫无停滞地从中穿过。
真是奇怪，明明能为自己提供立足之地，却不能触碰。
艾瑞丝缓了缓，重新站直身体。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不需要她做什么。
脚下的光徐徐流转，刹那之间便将她送往不知方位几何的星辰面前。
在她的注视下，星辰逐渐收敛起自己闪耀的微光，化作一枚普普通通的水晶球，而后又轰然破碎成千万份碎片，光芒落于其上辗转腾挪，化作一个面容温和的中年男人影像。
“你好，后辈。”男人温和地对少女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法布尔·克莱。”
“法布尔......克莱？！”
骑士小姐微微一怔。
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
繁花骑士团的第三十六任团长，生于三百七十六年前的存在，一生战功赫赫，说是当时的繁花国度第一强者也不为过。
可惜在前往讨伐深渊暴动时，由于想依靠自己的实力为后人平息所有动乱，他孤身一人前往最幽暗之处，结果便是再也没了声息。
只是......这里不是魔法学院的地盘吗？为什么骑士团的团长会留念于此？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且不说法布尔现在只是个无自主行动能力的意识体，重要的是......
“我似乎不是你所期望看到‘知识’。”法布尔的影像轻轻笑着，“既然如此，你便遵循内心所求，去往更深处吧。”
他大手一挥，艾瑞丝便见着自己飞速后退，眨眼功夫又回到了群星中间。
艾瑞丝眨眨眼。
骑士团长说的没错。
虽然法布尔留存在此地的东西必然珍贵，但却是非她所求。
一来，她已经无法学习骑士团的技艺了，其次......
她只是代替某个进不了门的家伙来挑选的罢了。
方才在进入秘境之前，林顿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在自己的大脑中说话，给她吓得，还以为自己的思想被入侵了呢。
有句话说得好，你可以杀死我，但不能观看我的浏览记录。
更何况是蕴藏了无数秘密记忆的大脑。
好在随后林顿又解释说什么“把灵魂波动调到同频，共享传声”、“看不了记忆，放一万个心”等等等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理论知识，虽然听不太懂，但起码可以确认死灵术士没办法窥视自己的所思所想。
要不然，估计她现在就不是在秘境中，而是会在哪个花园里挖好了坑，自觉跳下去，然后给自己盖上新土插好牌子了。
重新整理下思绪，艾瑞丝在心里默念
“喂喂喂！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半晌没有回复。
因为艾瑞丝只是个单向信号发射器，无法逆向联络终端，所以林顿收不到她的信息。
好在她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
【抱歉，刚刚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让你久等了】
艾瑞丝看似很大气地回复到：“没事，只是错过了骑士团团长的指教而已，没事，我一点都不在意，真的。”
【那就好......】
“......喂，你就这样安慰人的啊？！”
【你不是不在意吗？】
“......”
艾瑞丝被这个混蛋气的差点咬碎了白净的牙，但却硬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开玩笑的，艾瑞丝，如果真碰上了机遇，不用顾忌其他，你只需要用力——抓紧它】
“切，这还要你提醒吗。”艾瑞丝的语气很生硬，“但是有个混蛋拜托了我，我能怎么办嘛。”
“我要是去找他了，你还怎么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谢谢，不过......】
【我来这里的最终目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如果你有机会领悟到更优越的技艺，也算是间接达成了目标】
【毕竟，我们......】
“停停停！！”艾瑞丝双手掩住泛红微热的精致耳尖，大声喊道：“你到底要找什么，快说快说！！”
意念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再次传声过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不过既然这座秘境会代替我们做出选择，那便任它来吧】
【看看它会给我们挑选一门什么样的......知识】
虚空之中缓缓荡漾起如水波般的波纹，传向很远很远。
忽的，艾瑞丝感觉自己所在的方位骤然倒转，星辰也随之挪移。
勉强稳住身体不被摔倒，还没等她来得及抱怨几句，便见到自己面前立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
她怔怔地看着这位老人，有些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也是，他作为繁花国度悠长历史上都能留下姓名的存在，同时也曾担任过魔法学院的院长，怎么可能不在这儿留下自己的影像呢？”
幽幽叹了口气，艾瑞丝微微躬身。
“您好，博比·温德尔先生。”
第五十七章 文明奇迹，与命令（二更）
“您好。”
此时的温德尔并没有艾瑞丝初见时的癫狂与凌乱，眼眸清明，面容慈祥，身上带着隐隐约约的书卷气，任谁来看也觉得他会是一位优秀的学者。
只不过他接下来的发言却令艾瑞丝略微吃惊。
“如果您希望从我这儿获得什么可以立即获利的东西，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温德尔幽幽叹了口气，目光悠远，“我本是想将我毕生最伟大的术法留存于此，但在我录下影像时，那件术法却还只是个半成品。”
“若是时间充沛，我认为我有希望将其完善成功，但，远方的战火已经点燃，我大概是来不及了。”
“那是一场足以将我们脚下的大陆烧成灰烬的火焰，繁花虽远，却并非游离于世外，迟早有一天，繁花会融毁于灼热高温下。”
“我们没有时间了。”
“所以，我虽于此留下影像，却无法像其他人那样，为你提供知识，给予助力。但......”温德尔顿了顿，继续说，“若是你愿意接手我那未完成的术法，并且成功将其完善。”
“届时，这片大陆上将再次出现一位掌握着‘文明奇迹’的魔法师。”
“文明奇迹？！！”
艾瑞丝与林顿在不同的空间里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关于魔法与武技的分级通常有七个等级。
黑铁，青铜，白银，黄金，铂金，史诗，以及传说。
虽说是烂大街的阶位，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来头。
黑铁到白金无需多说，是以自然中常见物质的稀有度来分级，而从史诗开始，则不一样了。
史诗，按字面意思来说便是叙述英雄传说或重大历史世间的诗词歌谣，由人类所创造。
一篇篇史诗故事经过口口相传，或多或少参杂些许艺术加工，最终编撰在一起，演变为传说。
而传说之上是否还有等级存在？
当然！
史诗之前，都是自然所生成的物质，而其本身与之后，则是被人类亲手书写的历史永远咏传的辉煌赞歌。
一位位人类英杰的故事被编撰为史诗，一本本史诗源远流长形成传说。
而一种种传说，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人凝聚，整合，记载，后世之人便会将其称之为......
——文明。
若是某种魔法，某件物品到达了文明等级，那它绝对在不同程度之上超脱世间应有的规则，且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出现。
因为那是神明赐予辛劳智慧的人类的奖励。
是世间仅有的，人为奇迹。
可惜的是，“文明”等级的魔法或物品在整个卡尔维大陆上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有记载出现的次数甚至都不需要用人的手，马蹄就能数的清。
此等诱惑下，何人能不心动？
艾瑞丝抿了抿干涩的唇，问道：“请问，我们该如何帮助您。”
“别高兴得太早，后辈。”温德尔微笑道，“虽说只差半步，但那半步的距离谓之深渊之底到天上神国都不为过。”
“在未完成之前，这道术法的品级没有太高，大概黄金至铂金之间。而且我不建议你贸然学习，因为其副作用之大，连我都难以承受。”
“那么，你的决定是？”
人偶小姐没有犹豫，立刻说道：“我们会尽力完成您的愿望。”
【？？？】
【你回复那么快干什么？为什么不问清楚副作用是什么？】
“没事，到时候我先替你试试，有事我担着。”
“那可是文明级别的存在，错过不得。”
艾瑞丝很是大气地在脑海中说道，但很奇怪的是，林顿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回复她。
倒是温德尔带着无奈的脸色和她说道：“好吧。”
他指尖轻点，以星光为笔，绘出一幅朦胧地图，其上有三个光点最亮。
“我的术法工坊就在学院之内，不过我不清楚你是多少年之后才把我这个老头子翻出来，所以这张地图，多少有些作用。”
“这三枚光点，下方的是学院图书馆，中间为‘克里克森’，这两个地方在我看来，无论多久也不可能搬迁，用它们来做方位定点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所以剩下那个，便是术法工坊的所在地。”
“那么......”
这位繁花国度上最强大的召唤师忽然微微躬身，向着一位后辈。
“谢谢......以及，拜托您了。”
“将我的术法，传承下去。”
......
“感觉如何？”
“还好。”
休息室中，艾瑞丝揉了揉脑袋，左看右看：“薇儿呢？”
“她忙去了。”林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毕竟人家有职位在身，不可能一直陪着我们两个无业游民。”
“奥。”人偶小姐坐到他对面，毫无形象地拿起杯子吨吨吨。
其实她并不渴，也不像普通人一样每天必须补充一定量的水分，只是与林顿同处一屋且没有其他人存在时，她总感觉莫名有些不适应。
如果不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她估计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就去温德尔的术法工坊吧？”人偶小姐向林顿投去问询的眼神。
也正是此时，她发现林顿正紧紧盯着她，且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艾瑞丝莫名觉得，男人的情绪似乎有些奇怪，仿佛对自己有什么意见似的，只是她不会读心，没办法分辨出林顿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整理意识之海中发生的事。”林顿收回视线，眼帘微垂，声线低沉，“好好休息吧。”
“.......”
直觉让艾瑞丝没再追问。
稍作休整之后，两人便重新上路。
“我来带路。”
自告奋勇的艾瑞丝走在前方，似是怕空气陷入尴尬，她还试图找了点话题。
“你说，温德尔大师的术法，会是什么样的？”
林顿的兴致依然不高，随口道：“我怎么会知道。”
“猜猜嘛，你不是很能猜吗？”
“首先，那叫分析。其次，进行分析是建立在拥有情报的情况下，我们现在除了知道有温德尔这样一个人存在，是个很厉害的召唤师，我们还知道什么？”
“......”
事实证明，人偶小姐作为搭话对象还算靠谱，但确实无法作为话题的发起者。
尤其对方是把她吃的死死的死灵术士的时候。
“不过，我虽然分析不出温德尔的术法是什么，但......”林顿看向少女精致的侧颜，眼神微妙，“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我们应该走错路了。”
“啊？！！”艾瑞丝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因为她看见了面前威严的学院大门。
人偶小姐幽怨地看着林顿：“为什么不提醒我。”
“因为我想看你出糗？”
“......”
“开玩笑的。”林顿的一切情绪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他忽的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你又不会听我的，说了有什么用呢。”
艾瑞丝一怔，纤细的指尖在忽地变凝重的气氛下紧紧攥住。
“你说......什么？”
然而林顿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还记得当初在斩杀温德尔时，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
“忘记了对吗？”
第一次，林顿看向艾瑞丝的视线不再温和，而是充斥着令人皮肤感到生疼的威严之意。
“我希望，无论因为什么，你不许以生命的为代价换取结果。”
“如果你无法接受，那么这便不再是劝告，也不是请求，而是......”
“——命令。”
第五十七章 文明奇迹，与命令
“您好。”
此时的温德尔并没有艾瑞丝初见时的癫狂与凌乱，眼眸清明，面容慈祥，身上带着隐隐约约的书卷气，任谁来看也觉得他会是一位优秀的学者。
只不过他接下来的发言却令艾瑞丝略微吃惊。
“如果您希望从我这儿获得什么可以立即获利的东西，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温德尔幽幽叹了口气，目光悠远，“我本是想将我毕生最伟大的术法留存于此，但在我录下影像时，那件术法却还只是个半成品。”
“若是时间充沛，我认为我有希望将其完善成功，但，远方的战火已经点燃，我大概是来不及了。”
“那是一场足以将我们脚下的大陆烧成灰烬的火焰，繁花虽远，却并非游离于世外，迟早有一天，繁花会融毁于灼热高温下。”
“我们没有时间了。”
“所以，我虽于此留下影像，却无法像其他人那样，为你提供知识，给予助力。但......”温德尔顿了顿，继续说，“若是你愿意接手我那未完成的术法，并且成功将其完善。”
“届时，这片大陆上将再次出现一位掌握着‘文明奇迹’的魔法师。”
“文明奇迹？！！”
艾瑞丝与林顿在不同的空间里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关于魔法与武技的分级通常有七个等级。
黑铁，青铜，白银，黄金，铂金，史诗，以及传说。
虽说是烂大街的阶位，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来头。
黑铁到白金无需多说，是以自然中常见物质的稀有度来分级，而从史诗开始，则不一样了。
史诗，按字面意思来说便是叙述英雄传说或重大历史世间的诗词歌谣，由人类所创造。
一篇篇史诗故事经过口口相传，或多或少参杂些许艺术加工，最终编撰在一起，演变为传说。
而传说之上是否还有等级存在？
当然！
史诗之前，都是自然所生成的物质，而其本身与之后，则是被人类亲手书写的历史永远咏传的辉煌赞歌。
一位位人类英杰的故事被编撰为史诗，一本本史诗源远流长形成传说。
而一种种传说，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人凝聚，整合，记载，后世之人便会将其称之为......
——文明。
若是某种魔法，某件物品到达了文明等级，那它绝对在不同程度之上超脱世间应有的规则，且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出现。
因为那是神明赐予辛劳智慧的人类的奖励。
是世间仅有的，人为奇迹。
可惜的是，“文明”等级的魔法或物品在整个卡尔维大陆上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有记载出现的次数甚至都不需要用人的手，马蹄就能数的清。
此等诱惑下，何人能不心动？
艾瑞丝抿了抿干涩的唇，问道：“请问，我们该如何帮助您。”
“别高兴得太早，后辈。”温德尔微笑道，“虽说只差半步，但那半步的距离谓之深渊之底到天上神国都不为过。”
“在未完成之前，这道术法的品级没有太高，大概黄金至铂金之间。而且我不建议你贸然学习，因为其副作用之大，连我都难以承受。”
“那么，你的决定是？”
人偶小姐没有犹豫，立刻说道：“我们会尽力完成您的愿望。”
【？？？】
【你回复那么快干什么？为什么不问清楚副作用是什么？】
“没事，到时候我先替你试试，有事我担着。”
“那可是文明级别的存在，错过不得。”
艾瑞丝很是大气地在脑海中说道，但很奇怪的是，林顿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回复她。
倒是温德尔带着无奈的脸色和她说道：“好吧。”
他指尖轻点，以星光为笔，绘出一幅朦胧地图，其上有三个光点最亮。
“我的术法工坊就在学院之内，不过我不清楚你是多少年之后才把我这个老头子翻出来，所以这张地图，多少有些作用。”
“这三枚光点，下方的是学院图书馆，中间为‘克里克森’，这两个地方在我看来，无论多久也不可能搬迁，用它们来做方位定点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所以剩下那个，便是术法工坊的所在地。”
“那么......”
这位繁花国度上最强大的召唤师忽然微微躬身，向着一位后辈。
“谢谢......以及，拜托您了。”
“将我的术法，传承下去。”
......
“感觉如何？”
“还好。”
休息室中，艾瑞丝揉了揉脑袋，左看右看：“薇儿呢？”
“她忙去了。”林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毕竟人家有职位在身，不可能一直陪着我们两个无业游民。”
“奥。”人偶小姐坐到他对面，毫无形象地拿起杯子吨吨吨。
其实她并不渴，也不像普通人一样每天必须补充一定量的水分，只是与林顿同处一屋且没有其他人存在时，她总感觉莫名有些不适应。
如果不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她估计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就去温德尔的术法工坊吧？”人偶小姐向林顿投去问询的眼神。
也正是此时，她发现林顿正紧紧盯着她，且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艾瑞丝莫名觉得，男人的情绪似乎有些奇怪，仿佛对自己有什么意见似的，只是她不会读心，没办法分辨出林顿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整理意识之海中发生的事。”林顿收回视线，眼帘微垂，声线低沉，“好好休息吧。”
“.......”
直觉让艾瑞丝没再追问。
稍作休整之后，两人便重新上路。
“我来带路。”
自告奋勇的艾瑞丝走在前方，似是怕空气陷入尴尬，她还试图找了点话题。
“你说，温德尔大师的术法，会是什么样的？”
林顿的兴致依然不高，随口道：“我怎么会知道。”
“猜猜嘛，你不是很能猜吗？”
“首先，那叫分析。其次，进行分析是建立在拥有情报的情况下，我们现在除了知道有温德尔这样一个人存在，是个很厉害的召唤师，我们还知道什么？”
“......”
事实证明，人偶小姐作为搭话对象还算靠谱，但确实无法作为话题的发起者。
尤其对方是把她吃的死死的死灵术士的时候。
“不过，我虽然分析不出温德尔的术法是什么，但......”林顿看向少女精致的侧颜，眼神微妙，“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我们应该走错路了。”
“啊？！！”艾瑞丝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因为她看见了面前威严的学院大门。
人偶小姐幽怨地看着林顿：“为什么不提醒我。”
“因为我想看你出糗？”
“......”
“开玩笑的。”林顿的一切情绪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他忽的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你又不会听我的，说了有什么用呢。”
艾瑞丝一怔，纤细的指尖在忽地变凝重的气氛下紧紧攥住。
“你说......什么？”
然而林顿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还记得当初在斩杀温德尔时，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
“从遇见你开始，我给予你的每一条任务你都执行地非常完美，非常地......拼命。”
“不计后果斩杀温德尔也好，这次深入意识之海也罢，还有试图独自承受副作用......你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当做人生之中最后一件事在做......”
“这样不好。”
第一次，林顿看向艾瑞丝的视线不再温和，而是充斥着令人皮肤感到生疼的威严之意。
“我希望，无论因为什么，你不许以生命的为代价换取结果。”
“如果你无法接受，那么这便不再是劝告，也不是请求，而是......”
“——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