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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月荷间     魔者尘心txt下载     魔者尘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五六章:陆佑乾千里相助 凌夜修欲说实情

    夜烟凝回到营帐,只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立在床前,似乎正在查看桃夭的伤势。听到动静,那身影回了头,夜烟凝这才看清,原来是精灵族长陆佑乾。

    “陆大哥,你怎会在这里?”夜烟凝心里有些吃惊。

    陆佑乾摘了黑色披风上的帽子,低声说道:“许是灵儿在天之灵的召唤,自接她魂归故土那日,夫人便在庭前为她种了棵枇杷树,今日只觉得那枇杷树虽无风,却似迎风摇摆,枝叶摇摆的方向,正是这涂离岛的方向——好在不是烟凝你有什么不妥,不过这位姑娘伤势稍微严重,我需要再详加斟酌,方才好为她疗伤!”

    夜烟凝点头说道:“那劳烦陆大哥,我立时派人封锁消息!”

    陆佑乾道:“无妨,我来时已将精灵族布置好了兵防,只要尽快赶回去,却也无需担心!”

    “稳妥些好!”夜烟凝想说,竟没想到灵儿虽已去,却仍记挂着她夜烟凝,如此,真是叫她心疼难忍。或许在灵儿眼里,桃夭就是重生的灵儿,她应该是夜烟凝最难割舍的第二个亲人,所以才不遗余力的想要救她!

    陆佑乾施了法,为桃夭调息了几次,夜烟凝只看到点点绿莹莹的光钻进了桃夭的肌肤,将她的身体映的越发的清透。

    约么一个时辰过去,陆佑乾现出一些疲色,夜烟凝忙倒了茶水,道:“陆大哥辛苦,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陆佑乾摆了摆手,道:“却不是救她有多辛苦,只是她的面相看上去,倒有三分像灵儿,可是我心里又需要不断的告诉自己,灵儿已去,世上再不会有灵儿了——这番难过才更辛苦!”

    夜烟凝安慰道:“灵儿有木生陪伴……咱们只待好好的为她报仇便罢!”

    “烟凝,自回到了精灵族,我便也派了人打听当日的事情,原来那打着泗字旗号的仇人,并非泗城泗襄王,而是荣城荣济王,也是他三番五次的想要攻下释云宫——真相已查明,报仇之事也并非定要急于这一时,况且现如今血妖族肆虐,大有卷土重来之阵势,若我没猜错,魔、仙、人三大氏族,已经准备联手抵御血妖族,如此,用得着我陆佑乾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

    夜烟凝点了点头,说道:“血妖族的事,或许会再叨扰陆大哥,灵儿的仇人一事,泗襄王也罢,荣济王也罢,也只得等到灭了血妖族再商议,只是大仇未报,烟凝不希望陆大哥和精灵族再有什么事,如此,我便愧对灵儿!”

    “放心,咱们都会尽最大的能力,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至亲——但有一事,我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何事?”

    陆佑乾顿了顿,说道:“自烟凝你入主魔族释云宫,大小争斗就未曾间断,可为何那魔族夜冥幽未曾向你支援一兵一卒?既救了你,却又任由你被人族追杀,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夜烟凝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陆佑乾提起,她一时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陆佑乾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精灵族无论何时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奈何精灵族地少人寡,比起魔族,简直是九牛一毛,所以我这个做大哥的,如今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且要提防啊!”

    夜烟凝抱拳道:“烟凝知道,说道提防,烟凝正有一事想对陆大哥说!”

    陆佑乾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请讲!”

    “烟凝身在魔族,许多事皆不方便,但烟凝知道,未来的世界定然是那火器军械的世界,谁掌握了这火器军械,必然能在这世上屹立不倒,所以,烟凝想要对陆大哥说,若族里有人对这火器甚为了解,陆大哥不妨多加鼓励——”

    陆佑乾伸手制止了夜烟凝的话,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低声道:“如此,我明白了,此事我会小心进行!”

    夜烟凝亦点头,但见夜色已深,陆佑乾便说道:“这位姑娘仍需静养些日子,但体内脏腑伤已痊愈,竟是何人下得如此狠手,便是我看了也愤怒不已!”

    “陆大哥莫问这些,有烟凝在,凡是犯我至亲之人,夜烟凝绝对会十倍百倍的偿还于他!”

    “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你且保重!”说着,陆佑乾戴了帽子,正待要出门,夜烟凝忙前面带路,打开帘子,四下里看了看,并无可疑,方才唤了山海阁十二金罗汉,吩咐道:“请各位兄弟妥善将烟凝这位朋友送到精灵族!”

    十二金罗汉领了命,随即小心将陆佑乾扶上了快船,趁着静夜,迅疾飞去。

    夜烟凝看着那船儿走远,方才转了身,却看到身后立着一个人,不是旁人,却是凌夜修。他说:“烟凝,我有话对你说!”

    夜烟凝心里突然蹦出莫名的抗拒,可如今正是联手抗敌的重要时期,有些情绪,她不能释放的太过彻底。

    “你说!”

    夜烟凝一句你说,却叫凌夜修不知该从何说起了,明明准备了许多的话,此时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夜烟凝冷冷的看着别处,等了片刻,未有声音,夜烟凝便说道:“如今非常时期,大家既已谈妥联手抗敌,于用兵方面的事,你不妨直说,或者,找乔遇商谈也好,与唐渺商谈也好,他们都可以代表我魔族,再其他的事,夜烟凝军务繁忙,怕是无暇顾及,还望凌将军见谅!”

    夜烟凝说罢朝着自己的营帐就走,凌夜修忽然拉住了她的胳膊,轻轻的说:“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想要让你说声没关系很难,可是,凌夜修永远是从前的凌夜修,哪怕他已身在异族——”

    “烟凝!”乔遇花一样灿烂的笑脸在不远绽放开来,他跑了过来,夜烟凝忙抽回了胳膊,说道,“如今咱们是同盟,烟凝说过,非军务要事,烟凝皆无暇顾及!”

    乔遇已经跑将上来,看着凌夜修说道:“哦,凌将军也在啊,这么晚了还不准备休息呀,明天咱们可是说好了要前去血妖族腹地打探呢——烟凝,快来,我有事对你说——”

第二五七章:乔遇详解桃花印 余温要回白骨刀

    乔遇不由分说的拉着夜烟凝就走,他看不得她跟那个男人站在一起,说什么都不可以,军务要事也不可以!

    凌夜修只觉得她像是一阵风,他留不住,她不肯留住。这夜更深了,更静了,更寂寞了。

    乔遇拉着夜烟凝,心里虽然吃着醋,却也舍不得对她如何,只是轻轻把她推进了她自己的营帐,然后小气吧啦的说道:“以后与仙族有关的事,都交给我好了,你不许再去跟那个人有任何瓜葛!”

    “联手的事,是你与他谈妥的,自然该是由你跟他接洽——人族那边,自然由唐渺去处理,我高枕无忧就好!”

    夜烟凝说着坐到了床前,给桃夭掖了掖被角,又说道:“夜深了,你还不去休息?”

    乔遇看了看桃夭,像是找到了多留一会的借口,忙说道:“啊,她怎么样了?”

    “没事了,脏腑的伤已愈合,再将养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夜烟凝说道活蹦乱跳,心里却想起了灵儿,灵儿却是再也不能活蹦乱跳了,不禁教人有些悲伤。

    “她叫桃夭?”乔遇在夜烟凝面前蹲了下来,像个谦虚求知的孩童一样天真的仰着脸问道,“是你给她取的名字?”

    “我见她那时,她被邪久王困在桃树上,所以就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

    “那你也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乔遇很好听!”

    “哦……”乔遇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然后说道,“那桃花印记,的确是与人缔结契约的印记,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谁身上也有这样相同的印记,或许她的主人已经死去,也或许是别的其他!”

    夜烟凝想起那时,她并未曾仔细看清楚,这桃花印记是自她救桃夭下来之前便带着,还是救她之后才有的……不过都已不重要了,既是答应了她那句姐姐,她便是与谁缔结契约,都无所谓了。

    夜烟凝身上抱了床被子,铺在另一边的长椅上,说道:“我要睡了!”

    “你就在那里睡吗?”乔遇猛地站了起来,说道,“我去把我的床给你搬过来!”

    夜烟凝没好气的说道:“你是要告诉所有人,我营帐里还有其他人吗?”

    乔遇偃旗息鼓,蔫蔫的说道:“哦,那……”

    “你只回去好好休息,这长椅不过是窄了些,再窄的条凳,烟凝也曾睡过!”

    乔遇犹豫再三,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不一会,这家伙竟扛着条长椅又钻了进来,小心的将两张长椅合在一起,铺好被子,这才满意的退了出去。

    夜烟凝正拿着花簪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看着乔遇这么有心,她心里竟温暖了片刻,熄了灯,休息了。

    天将亮的时候,桃夭清醒了过来,她轻轻的喊着:“姐姐……余温……你们不要丢下我!”

    夜烟凝起身去看桃夭时,她已泪流满面。

    夜烟凝握住她的手,说:“桃夭,不怕,姐姐不会丢下你的!”

    桃夭恍然从噩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看到夜烟凝,虽是吃力,却坚强的爬了起来,抱住了夜烟凝,不住的呜咽。

    “桃夭,不要哭,”夜烟凝说道,“你已经没事了,不用害怕,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姐姐,”桃夭抽泣着说道,“桃夭好怕会失去姐姐!”

    夜烟凝拍了拍她的背,说:“不会的……”

    然后夜烟凝将桃夭扶到了枕头上,说:“你的身体还需养些日子才能痊愈,你在我这里的事,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所以,你要安安静静的把身体养好了再说,知不知道?!”

    桃夭点了点头。

    “姐姐今日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我会叫余温来照顾你——”

    “姐姐,不要——”桃夭摇了摇头,担忧的说道,“我、我怕——”

    夜烟凝拍了拍她的手,没再多说,起身梳洗片刻,便走了出去。见秋余温正在营帐外面候着,便说道:“我今日与唐殿主他们要出趟门,这涂离岛你仔细看着,还有,我房里有位客人,你也好生照顾着,客人生了病,见不得风——你可明白?”

    秋余温看了看那帐帘,说道:“宫主放心,不会有第二个人走进营帐!”

    正说着呢,一旁揉着眼睛的乔遇也不仔细看清楚,抬手就钻进了帘子,看看没人,又退了出来,这才看到夜烟凝在外边站着。

    秋余温看到这情形,竟一时语塞,自言自语道:“不会有第三个人走进去了……吧!”

    夜烟凝说道:“嗯,我这营帐感觉什么人都能进去!”

    “不会、不会!”秋余温忙吩咐了手下调来一队人马,围在夜烟凝的营帐四周,正待要说话,夜烟凝道,“好了,你进去瞧瞧吧,每隔三个时辰让她喝一次药!”

    秋余温便走了进去,到了床前,才看清了那人原来是桃夭。

    秋余温沿着床边坐了下来,背对着桃夭,冷冷的说:“你病了?”

    桃夭迟疑了片刻,轻轻的说:“姐姐为桃夭疗了伤,已经好多了!”

    “我送你的白骨匕首呢?”

    桃夭伸手从身上摸了摸,然后拿了出来,放在手里,说道:“桃夭一直都贴身带着呢!”

    秋余温伸出手,命令的语气,道:“给我!”

    桃夭虽是不舍,但见秋余温这不容置否的语气,想不给,又怕惹了他生气,便磨磨蹭蹭的递了过去。

    秋余温一把夺过了匕首,插在了腰间,然后说:“既然宫主留你在这里养伤,这些危险的东西,最好不要藏在身上,还有,我不管你从哪里来,若是你对宫主有任何图谋不轨的想法,我秋余温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罢秋余温待起身出去,桃夭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桃夭便是自己死,都决意不会伤害姐姐半分,要桃夭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秋余温将桃夭的手掰开了去,说道:“你好生躺着,我去给你煎药!”

    桃夭泪眼朦胧的看着秋余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的心里难过极了,可是,有些事情,却由不得她来否定,比如出身……

    桃夭心里害怕极了,她害怕再也不能和秋余温回到从前那般快乐的日子,所以她没来由的哭了,躲在被子里——

第二五八章:四人打探血妖族 夜修始暴真身份

    唐渺正在等夜烟凝,见她走来,忙迎上来,看了看她似是锁着心事的眉头,问道:“既已谈好联手,他们便不会出尔反尔,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夜烟凝轻轻说道:“这世上再没有人像你这般可信——我正想着要安排谁留守涂离岛,咱们这趟去血妖族,自当是不达目的不回头,但烟凝只担心落入了谁的圈套,打探不到血妖族的底细倒无所谓,但失了涂离岛,烟凝心有不甘!”

    许是人心叵测,唐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为两位盟友说什么,自然是了,夜烟凝插进宫重四心口的那一刀,虽是没要了他的性命,可也使他在鬼门关几近徘徊,而凌夜修,自他回了魔族,便没有人能猜得准他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宫重四法术修为尚算一般,我们便商议他带少许精兵,于赤烟林中寻找尹解埋下的铁蒺藜,一来为我们排除危险,二来那铁蒺藜拿回来也可以再加利用!”唐渺说着,沉思片刻,说道,“你若是不放心,就教楚负、十二金罗汉等皆留在涂离岛吧!”

    夜烟凝点头:“也只好如此,虽然凌夜修五十万大军驻扎在附近,但当真打起来,咱们的二十几万加上涂离岛的优势,也可抵挡一阵子,但教他们加强防守吧!”

    乔遇已准备好一应物品,远远立在船上喊道:“烟凝,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夜烟凝又唐渺便飞上了船。船上就他们三人,夜烟凝虽疑惑,但并不想开口问,乔遇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说道:“宫重四一大早就出发去赤烟林挖铁蒺藜了,凌夜修嘛,他说要自己乘一条船!”

    说着,乔遇往海面上看看,指着不远处的一条白色影子,说道:“喏,就在那了!”

    夜烟凝坐进船舱,道:“那便出发吧!”

    乔遇行了法术,催动船儿出发,两条船一前一后向着赤烟林飞去。靠了岸,陈郡带着几个下人忙上前行礼,说道:“禀宫主,各位大人,我家主人已于两个时辰前就开始搜寻那铁蒺藜的踪迹,各位大人请放心,我家主人共带精兵一百二十人,皆着夜行衣,绝不会暴露踪迹,到一炷香前,约挖出铁蒺藜八枚!”

    唐渺说道:“如此,请带我等与泗襄王道一声辛苦!”

    “我家主人怕各位被那铁蒺藜伤到,故由此向前探出一条小路,各位大人尽可以放心前行!”

    乔遇笑了笑,说道:“你尽管去告诉你家主人,别叫他迷了方向就好,这林子可就是一个上古地悬周天阵,他探的这条小路,怕是早就不知道换到哪个方位了!”

    陈郡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惊,问道:“我家主人怕这林子里有什么机关迷阵,自是准备了许多红色布条,凡是探过的地方,皆在树上绑一条,如此,也没用么?”

    唐渺忙说道:“还是泗襄王想的周到,便是路不成路,只要有记号在,也便不用咱们再多担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你们尽管回去就好,不必等我们!”

    乔遇拿了地图出来,说道:“赤烟林那边的劫风寨,咱们暂且先不去理会,但首先要经过的,便是这四根红薯地了!”

    地图上那长长的岛屿模样的土地,倒真像依次排列着的四根红薯!

    乔遇看了看那边的凌夜修,然后数着:“一、二、三、四,哈,正好四个人,咱们是一人一个还是两人一个?”

    “两人一组却是可以相互照应!”唐渺说道,但他的话才说完,夜烟凝便说道,“若是连这小岛都闯不过去,咱们怕是只能对那血妖族俯首称臣了!”

    “如此,便依照咱们现在站立的顺序去闯这红薯岛吧!”乔遇说着指了指最边上那条岛屿,说道,“这个归我!”

    又指着那旁边的岛屿,说道:“这个是烟凝的,再往这边的是唐渺的,那根就是凌夜修的,咱们并不知晓这岛屿有多大,闯过去又需要多少时间,尽量看个清楚,若遇敌军,不与纠缠如何?”

    “正是!”唐渺说道,“那便就如此,两个时辰就在这里汇合如何?”

    “好!”

    说罢,几个人匆匆飞跃那赤烟林,飞向自己的目标。

    夜烟凝寻了棵高树,轻盈落在树枝上,拨开茂密的树叶,向那岛上望去,并没有看到人,但总觉得这岛上笼罩着一层阴森,冷冷的风从不知道的方向胡乱的吹来,有一种严肃的悲凉。

    忽然背后落了个人,夜烟凝正待要抬手防备,却看到乔遇正举了手向她投降,他低声说道:“我担心你——不过我保证,我自己的任务也一定会完成!”

    他正说完,旁边又飞来一人,不是旁人,却是凌夜修。

    夜烟凝冷眼看着他,问道:“怎么还没开始,就迷路了么?”

    凌夜修的面色苍凉,他说道:“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

    “你这话是何意?”夜烟凝反问道。

    “若你想知道,就随我来!”说着,凌夜修飞落去了地面,夜烟凝看着他,又仔细回味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然后转身对乔遇说:“我不会有事,你去帮唐渺,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乔遇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我说了我是要保护你的!”

    “你是不是也说过,唯我的话是听?”

    乔遇支吾着不肯回答。

    夜烟凝便说道:“唐渺是烟凝的至亲,保护他就是保护我,你去是不去?”

    “那……那我带了他赶来找你!”

    “我要你和他,都安然无恙!”说罢,夜烟凝飞落在地,却正看到凌夜修面前跪着四位面色恐怖的人,他们似是在跪迎自己的主人一般。

    夜烟凝一落地,就有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围了上来,凌夜修一挥手,那群人退了下去。虽是不过几个动作,夜烟凝也觉察出来那些人非一般常人,无论是体力还是内里修为,都较常人高出许多。

    凌夜修走了过来,拉起夜烟凝的手说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就不会伤害你!”

    “凌夜修,你与血妖族有勾结?”

    夜烟凝冷冷的站住,若果真如此,那此时的涂离岛,岂不是……

第二五九章:凌夜修讲述身世 夜烟凝且救守卫

    凌夜修只握着夜烟凝的手,说:“我与你一样,也并不知道其中缘由——涂离岛你不必担心,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夜烟凝挣脱了他的手,冷冷的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凌夜修把身上的斩妖剑放在了夜烟凝面前,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我,但这斩妖剑在你手上,若你发现我欺骗于你,你尽可以一剑杀了我——你知道的,就算一道细小的口子,我也会血枯而亡!”

    夜烟凝一把拿了那剑,问道:“这天底下当真没有第二种方法止血了么?”

    凌夜修低了头,轻轻一笑:“暮婆婆不是曾经为烟凝你止血了么——不过你放心,我那里,没有暮婆婆!”

    夜烟凝这便放下心来,因为她想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它已经愈合,若当真是唯一可解的诅咒,那这伤口愈合的唯一解药就是凌夜修的血——既然他这么说,兴许这世上是有其他止血的方法吧!

    此时已踏上了血妖族的疆域,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王子殿下,可有什么吩咐?”其中一位脸上布满伤疤的人看着凌夜修问道。

    “你们且退下吧,我带着朋友随便走走!”

    “小的遵命,机关布阵皆已撤去,请王子殿下与姑娘尽兴!”那人说着喝退了一众手拿兵器、面色清冷的兵将。

    凌夜修便拉着夜烟凝的手,向前走去,他说:“我知道你疑惑,你听我慢慢说。那时我回了仙族,忽然有一日,信凌君与大长老找到我,说我与那邪皇重黎的孩儿相貌相当,安排我与万积雪假成亲,好引出邪皇重黎,后来你知道,计谋并未得逞。

    但那之后,我便经常接到来自血妖族的信件,这些信件无一不在说,我就是邪皇重黎的亲生儿子,他们要我仔细保护好自己,他们也邀请我,回到血妖族,做血妖族的王子。

    我比你想象的更不知所措,你知道,我从小在仙族长大,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但是如果,我真的是邪皇重黎的儿子,仙族岂能容得下我,又或者,把我困在仙族,是对邪皇重黎最完美的制掣。

    所以想来弄明白,我究竟是与邪皇重黎的孩儿面貌相像,还是就是他的亲生孩儿!”

    “如果你真的是血妖族的王子……”夜烟凝淡淡的笑了笑,会有人拒绝这唾手可得的天下么?

    “如果的事,谁说的准呢……”凌夜修带着夜烟凝一直向前走,他说,“我与你一样,也是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但他们却像是并非第一次见我一样,让我有诸多的怀疑!”

    “白执信使你知道么?”

    “听说是给血妖族打探情报的妖物,虽是见过,但并不知道它们是如何打探情报的!”

    夜烟凝说道:“大长老曾去找过你,要你争权夺利,功成名就之后,给他神鼎公大国师的殊荣,可有此事?”

    凌夜修猛地站住,他看着夜烟凝,惊讶的问道:“此事你怎会知晓?”

    “不但知晓,连你当时的表情,大长老那时的表情都十分的清楚,你们谈话那时的情景,被白执信使记录下来,然后它会完整无损的展现在主人的面前!”

    “可是,你怎会——”

    夜烟凝看着凌夜修,忽然认真的说道:“如果可以,烟凝当要拜托凌将军一件事,那便是为烟凝问清楚,究竟能让这白执信使展现打探到画面信息的人,可都有何人?!”

    夜烟凝看着这岛屿,除了地形,她怕是再也难以打探到其他了,那满脸伤疤的人说已撤去了机关布阵,想来这岛屿比那赤烟林更危险许多。

    两人又往前走了约么半个多时辰,忽然从天而降一位红衣男子,只待落地,那强大的法术修为就叫夜烟凝心里吃惊,她看了看那人衣着,竟脱口而出:“红执尊者?”

    那人微微一笑,道:“红执尊者梁承笑参见王子,姑娘,邪皇有请!”

    梁承笑伸手请两位往前,凌夜修看了看夜烟凝,但见她并无惧色,便说道:“既然是邪皇想见咱们,咱们便去见见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邪皇吧!”

    那红执尊者伸手一挥,两人面前便立时现出一条装潢华丽的大船,两人随着梁承笑飞身上船,才站稳,那船便开动向着血妖族大陆驶去,一刻钟的时间,船已靠岸,众人立刻跪伏,大喊:“欢迎王子回家!”

    凌夜修携了夜烟凝的手,飞下船去,心里虽是对这样的情景万分拒绝,但如今他身在血妖族,又带着夜烟凝,不得不考虑她的安危,如此,只能不动声色的去见传说中的邪皇重黎。

    两人在梁承笑的指引下,向着血妖族辉煌大殿走去,夜烟凝问梁承笑道:“凌将军是血妖族的王子,你们欢迎他,是理所当然,但是我呢,我猜我的身份你们应该是了如指掌的吧?”

    梁承笑微微一笑,说道:“姑娘放心,咱们自然不会伤了姑娘,姑娘自然也是与我血妖族有些渊源的!”

    夜烟凝并不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何意思,但将要问,忽然被前面的兵将挡住了去路,他的脸上也是有伤疤,看上去十分瘆人,他说道:“觐见邪皇,放下兵器!”

    红执尊者便伸出手,道:“姑娘且将兵器交与在下!”

    凌夜修却一把夺了那斩妖剑在手里,怒道:“要见便见,不想见咱们这便离开!”

    说着,凌夜修拉着夜烟凝待要走,忽听得大殿里面传来声音,说道:“是谁挡我孩儿,砍了他的脑袋!”

    红执尊者毕恭毕敬的俯身行礼,待礼毕,一伸手,拔了剑,待要将那守卫杀死,夜烟凝忙打出一道真气,挡了红执尊者的剑,说道:“既是职责之内,岂能随便杀之!”

    红执尊者朝着那侍卫喝道:“还不快跪下谢恩!”

    那侍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谢姑娘救命之恩!”

    凌夜修拉着夜烟凝道:“咱们进去吧!”

    却说为何夜烟凝要救这不相干的人,原是这人自看到夜烟凝时起,便盯着她腰间的镇海令一直看,那脸上略过的,不易察觉的讯息,叫夜烟凝心里起了疑……

第二六零章:邪皇欲留下烟凝 唐渺乔遇双被困

    凌夜修和夜烟凝走到血妖族大殿之上,这大殿之辉煌,竟是两人前所未见,两旁立着的红执尊者齐齐行礼,道:“参见王子殿下!”

    高高在上的血妖族首领邪皇重黎走下台阶,脸上现着慈祥的微笑,他走到凌夜修面前,伸出右手,拍在凌夜修的肩上,说道:“我的孩儿!”

    许是太过激动,邪皇重黎的眼里竟有些泪花闪现,但随即没去,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他说:“像,像你啊,颉儿,我们的孩儿,还是像你更多一点啊!”

    然后他笑着对凌夜修说:“父皇这么多年未曾去找过你,实在是父皇的过失,你要怪父皇,父皇也绝不多说半个字,教你在那仙族受这么多年的苦,父皇心疼不已,待不久的将来,父皇便将这天下补偿给你,可好?”

    “我娘呢?”凌夜修只淡淡的问道。

    夜烟凝看着他的脸,不再冷漠,也多了些温情。夜烟凝不愿多想许多,这父子相认的一刻,的确教人唏嘘不已。

    “你娘她……她过世了,但她永远活在父皇的心里,父皇一刻都不曾把她忘记过,她脸上的笑容,她眼里的温情,她柔若春风的声音,都一直一直刻在父皇的心里!”

    邪皇重黎说这话时,夜烟凝看到他的眼里竟有些狠,猜不透的狠。他伸出右手,说:“孩儿,随父皇来,和父皇一起踏平这天下!”

    凌夜修伸手毫不客气的打开了他的右手,说:“我没有爹!”

    然后他拉着夜烟凝的手,待要转身就走,邪皇重黎竟一眨眼的功夫,转到了他们的面前,速度之快,教人反应不及。他微微笑着,说道:“孩儿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父皇不怪你,但你是我的孩儿,我是你的父皇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姑娘,”他转向夜烟凝,仍旧有些慈祥的说道,“你若愿意留在我血妖族大陆,我可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女儿看待,将来这天下,我尽交给修儿与你,若你愿意,我将为修儿与你举办这世上最豪华壮观的婚礼,如何?”

    说着,邪皇重黎看了看夜烟凝腰上系着的镇海令牌,眯着眼睛笑着问道:“姑娘可是在山海阁长大?”

    凌夜修拉着夜烟凝就走,既然邪皇重黎这么问夜烟凝,他自然是不知道夜烟凝有何过去,既如此,又何必跟他多说些什么。

    可才走到门口,梁承笑就拦在了门口,他毕恭毕敬的躬身,客气的说道:“邪皇未曾答应两位离开,两位请恕在下无礼!”

    凌夜修嗖的一声拔出斩妖剑,行了法术,朝着那梁承笑就攻击过去,梁承笑躲了三招,然后才出手攻击,只是十招过去,梁承笑就被打退了出去,他捂着胸口,跪了下来。凌夜修青蓝色的斩妖剑横在他的面前,冷冷说:“我要走,没人留得住!”

    邪皇重黎拍着手连声赞叹:“好、好功夫,有我邪皇儿子的样子!”

    夜烟凝才看到,邪皇重黎的左手——用钢铁做成的左手,有些触目惊心。

    梁承笑连叩三头,说道:“承笑不才,丢了邪皇的脸面,承笑这就自裁谢罪!”

    邪皇重黎道:“这次就免了你的罪,你的对手可是我邪皇重黎的孩儿——罢了,你去准备些厚礼送与我孩儿,好生送我孩儿离开!”

    邪皇重黎背后一众红执尊者齐齐喊了声:“邪皇!”

    看他们个个面色焦急,怕是不忍也不能放了凌夜修就此离开吧!

    邪皇重黎一挥手,道:“给他点时间,他会回到我的身边!”

    凌夜修收了剑,又看了看邪皇重黎,然后他一语不发的拉着夜烟凝就走,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于他。

    回到涂离岛十分顺利,夜烟凝看到楚负一个人翘首以盼,便问道:“唐渺与乔遇可回来了?”

    楚负摇摇头,说道:“唐殿主与乔大哥并未回来,却不是跟宫主一起的么?”

    夜烟凝看了看凌夜修,此时她心里紧张唐渺与乔遇的安危,回来时只道以那两人的法术修为,一个小小的岛屿,就算机关布阵再怎么强大,也决然困不住他们两个!

    却在这时,红执尊者梁承笑带了一众手下,乘了两艘漆黑的大船靠了岸。

    梁承笑跃了下来,施了礼,道:“邪皇命小的送礼物给夜修王子和烟凝姑娘,还请两位不要推辞!”

    “你带回去吧,我不会要他的东西,烟凝也不会要!”

    梁承笑并不着急,而是忽然从袖间一抖,竟钻出一条白执尊者,梁承笑在那白执尊者背上点了几下,随即出现一幅画面,却是唐渺与乔遇被困住了什么地方,两人似是睡着,丝毫没有反抗。

    梁承笑看着夜烟凝说道:“姑娘,邪皇说,这些礼物,务必要王子殿下收下,这可是他作为父亲,弥补自己孩儿的第一件事!”

    夜烟凝忙说道:“尊者回去禀报邪皇,就说礼物凌将军一定会收下,但也希望邪皇不要为难我们的两位朋友!”

    “自然——那殿下,姑娘,小的这就告退!”

    说罢,这红执尊者又一众仆从皆跳上一条小船,瞬间飞逝而去。

    夜烟凝恨得攥紧了拳头,但现在却不是着急的时候。她转头看着凌夜修,说道:“你若现在立时吞并了涂离岛,我夜烟凝也无话可说——”

    “你的意思,这是我与血妖族对你设的圈套?”凌夜修喃喃的说道,“那我边去救了那两人回来。可如果,如果,我只能换一个呢,你想要牺牲哪个?”

    如果,那邪皇重黎一定要一个换一个,那夜烟凝,你究竟想换回来哪一个?

    “若这世界终究是要被那邪皇重黎给吞噬殆尽,我希望,唐渺可以置身事外、可以安然无恙!”

    凌夜修淡淡的笑笑:“所以乔遇于你而言,就不过是战争的武器,随时可以抛弃的么,就像我,无论是哪个,都一定要牺牲我?”

    夜烟凝低了头,她说:“群龙不可无首——眼看天已近黄昏,你该回去了……”

    说罢,夜烟凝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她本没有想着用他凌夜修去救谁,无论要救谁,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第二六一章:桃夭吃下连心蛊 烟凝商议救二人

    秋余温端了药进来,看到桃夭躲在被子里,他走上前去仔细一听,竟是桃夭嘤嘤的哭。把药放在一边,秋余温犹豫再三,终是说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桃夭停止了哭泣,擦干了泪水,从被子里面爬了出来,苍白的坐了起来,低着头,嘤嘤的问道:“当日你送了我那寒骨匕首,今日为何又要了回去,难道只是担心我会对烟凝姐姐不利么?”

    秋余温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桃夭,说道:“论法术论修为,余温便是十个,也打不过你一个,若是你当真会对宫主不利,你要余温怎么办?”

    “可是我可以发誓,桃夭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姐姐的事,自那日姐姐从那危险的断崖绝境救了桃夭开始,桃夭就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又怎么会做伤害她的事?!”

    秋余温从怀里拿出一个褐色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两粒药丸,秋余温说道:“这药丸是江湖失传已久的蛊毒,名作连心蛊,仅有两颗,没有解药——”

    桃夭想也没想,便伸手去拿,她的手,却被秋余温抓住,秋余温又说道:“它不会立时发作,也不会让人痛苦。”

    说着,秋余温拿起来吃了一颗,有些苦,他竟有些难过,然后他把盒子放在床上,说道:“若你吃下这颗蛊毒,性命可全就掌握在了我的手里,若是你对烟凝宫主有任何的不轨行为,我便可以立时要你死掉!”

    “既是蛊毒,桃夭一人吃便是,余温为何要吃掉一颗?”桃夭又低了头,兀自的笑笑,说道,“连心蛊,可是两颗药是连着心的么?”

    秋余温站了起来,踱了几步,说道:“连心蛊、连心蛊,连着心的蛊毒,余温自知不是你的对手,若宫主被你伤到害到,待到那时,余温唯有自杀以谢罪,但余温就是死,也一定要为宫主报仇,你若服了这连心蛊,余温只要一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口,你也会随着我,一同死去……我不强求,你最好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服食这连心蛊!”

    桃夭丝毫没有犹豫,她一把抓起了那药丸就吞了下去,只觉喉咙一阵清苦,桃夭咳了两声,看到了一边的汤药,便也一并拿了起来,喝了下去,然后说道:“如此,可相信桃夭了么——你放心,无论如何,桃夭都会保住自己的性命,因为……因为……桃夭不想余温有事……”

    秋余温偷偷看了眼桃夭,眼里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什么,走到床前,伸出手去,嗯了一声,示意桃夭拿去他手里的东西。

    桃夭抬头看去,是一枚白骨簪,簪头是一朵盛开的桃花,虽是白骨磨制,这朵桃花却也雕刻精美。

    “余温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你要是看不上,那就算了!”

    秋余温说着待要收回那白骨簪,却被桃夭抢了先夺了去,她略带羞怯的脸上,刚刚的那些愁云一扫而光。“我会好好的戴着的!”

    桃夭低低的说了声,声音虽轻,却也是郑重的承诺。

    秋余温也不再胆怯,坐在桃夭身旁,拿了那白骨簪,仔细插到了桃夭的发里,然后忍不住笑了笑,看着桃夭红似桃花的脸,说道:“记得你与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桃夭点了点头。

    “这白骨簪是那把寒骨匕首磨成的,虽还是利器,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用它做出余温不喜欢你做的事,你若看得起余温,待天下太平——”

    秋余温正说道这儿,夜烟凝掀帘走了进来,但看两人似有话要说,一见了她走进来,慌忙躲闪了目光。

    夜烟凝心里只着急唐渺与乔遇,便说道:“余温,你去唤了山海阁各位兄弟到前面帐子里等我,我稍后便过去!”

    秋余温得了令,看了看桃夭,便走了出去。

    “桃夭,我问你,”夜烟凝并未看到桃夭头上的那白骨簪,她郑重的问道,“桃夭,你与血妖族,究竟是何关系?”

    桃夭咬了咬唇,低着声音问道:“姐姐,却是要桃夭一定说么?”

    夜烟凝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想说也无需勉强,我也并不想让你因此为难——这样,你告诉我,血妖族可有什么异术,会让人毫无反抗的意识,如同昏睡一般?”

    桃夭摇了摇头:“对于血妖族,桃夭并不知道多少,只是最近才去了那血妖族一两趟,弄清了一些事情。其他的桃夭并不想知道,姐姐若是有什么难事,桃夭愿替姐姐去那血妖族一趟,只是……能否办得到,桃夭不敢打包票!”

    夜烟凝拍了拍桃夭的肩膀,说道:“既不想回去,就别回去了,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就好——今日的药可按时喝了,身体有否什么异样?”

    桃夭忙答道;“药按时喝了,身体除了有些疲软,并没什么异样,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夜烟凝起身说道:“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你好生养着,有什么事就跟余温说就好——我看你二人之间的隔阂已除,当真是好事,以后有什么话,也要好好的说清楚!”

    说罢,夜烟凝便走了出去,山海阁一众兄弟又秋余温、马贤等都候在军帐里,夜烟凝走了进去,与一众人行了礼,说道:“烟凝不才,要各位跟着烟凝受苦,今日这事,却是堪比登天,若哪位不肯追随烟凝,烟凝也不会埋怨!”

    “烟凝宫主这句话是何意思,咱们山海阁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楚负说道,仔细一琢磨,尴尬的说道,“便是凤开,也是顶天立地的女汉子!”

    夜烟凝说道:“今日我与唐殿主、乔遇去那血妖族,没想到唐殿主与乔遇遭到了血妖族的埋伏,现在被困血妖族,烟凝断然不能看着他二人被血妖族迫害——”

    “宫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宫主一句话,咱们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山海阁一众兄弟如是说。

    这时,帘子被人掀开,一众人回头看去,竟登时愣住了眼——

    “商量事呢哈,别看我啊,继续、继续!”邪久王一脸的风尘,看着夜烟凝,嗖的一下就凑了上去——

第二六二章:邪久王详解幻术 道空岛邪皇现身

    邪久王拉着夜烟凝就待要走,夜烟凝忙说道:“邪久王且稍等,我这正有要事商量!”

    “我的事比你着急一万倍!”邪久王拉着夜烟凝就跑到了岸边,一回头,山海阁一众兄弟正懵头懵脸的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你你你你,都滚回去!”邪久王指着几个人的头叫道。

    夜烟凝忙问道:“邪久王,咱们正待要去救唐渺和乔遇,你这是——?”

    “没错啊,就是去救唐渺和乔遇啊,再晚一点,怕是再不会醒来了,所以咱们得抓紧时间才行!”说罢,邪久王嗖的跳上他的大船,夜烟凝随后跃了上去,问道,“不若叫着山海阁这一众兄弟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就别跟着添乱了,你坐好,我这就开船了!”邪久王说着就行了法术。

    夜烟凝忙对着岸上那一众兄弟说道:“你们且回去好生候着!”

    说着,夜烟凝也行了法术,两个人一同催着船儿疾速前行,忽然像是又有个人的法术加了进来,夜烟凝回头看去,竟是凌夜修。

    夜烟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此时更让她担忧的是邪久王,他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过——都怪自己,那时应该和乔遇一起去寻找唐渺……

    三人不久便到了赤烟林,一抬头,夜烟凝看到宫重四正带了下人于林中坐着休息,陈郡见了夜烟凝,忙上前行礼,道:“烟凝宫主,你们可已打探清楚——”

    夜烟凝冷冷说道:“你们且撤兵吧!”

    宫重四站起身来,向着邪久王微微施礼,邪久王斜着眼睛瞧了他一眼,点了头,便飞将起来,夜烟凝与凌夜修紧随其后,少顷,三人落到唐渺被俘的岛屿,虽是日也西落,这岛屿竟如白昼一般明亮。邪久王说道:“这岛子布阵精良,看样子是血妖族的道空岛——唉,怪我大意,那日看到地图,只觉得这四个岛屿似有可疑,却没有想到邪皇重黎的四大皆空幻术!”

    “四大皆空幻术,这是——”夜烟凝却从未听说过什么四大皆空幻术。

    “上神老子《道德经》有载,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四大皆空即指道空、天空,地空,人空——这邪皇重黎悟得其中真谛,自创了这四大皆空幻术,若不小心闯进阵中,除非有着极其冷静的心智,方能战胜那幻术,走出幻阵!”

    夜烟凝心里一惊,这四大皆空幻术果真威力无比,竟连唐渺与乔遇这等法术修为高深之人都被困其中!

    正说着,前面走来一位长者,头发花白,眉眼精细,笑容和蔼,着一身红色衣服。

    他也是红执尊者。

    “邪久王大驾光临,糜行有失远迎,还望邪久王不要见怪啊!”糜行说着抱拳施礼。

    邪久王冷嗤了一声,道:“你还没死啊,这道空岛原来是你掌管啊,我了个去,越老越精神了嘿!”

    “邪久王倒是老样子,鹤发童颜,教人羡慕!”

    “你要是喜欢,我倒是可以教你个法子,让你也拥有像我这般帅气、英俊的脸!”

    糜行呵呵一笑道:“请指教!”

    “赶紧死了投胎去!”

    “……”糜行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但他又看到了凌夜修,施了礼,道,“看在我血妖族王子殿下的份上,本尊者不与你计较,邪久王若是没事,请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本尊者不留情面!”

    “我懒得搭理你,要么你叫你们邪皇出来,要么你把我的人给我交出来!”

    糜行呵呵笑着:“我血妖族如今重返江湖,各种大事皆由邪皇做主,邪皇岂能是随便谁见就能见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邪久王说着松活了松活筋骨,然后说道,“烟凝,给这老头点厉害瞧瞧!”

    糜行看了看夜烟凝,又看向邪久王,说道:“糜行虽是年老,这许多年却也不曾放下修炼,你当真舍得这小丫头片子送命,糜行却不客气了!”

    说着糜行就行起了法术,待要向夜烟凝攻击而来,夜烟凝看糜行施起了法术,正待要行起法术与之搏斗,谁知就在这时,她只感觉体内一股强大真气于几大穴位之间相互乱窜,竟教她一时乱了方寸。

    眼看着那糜行的法术已打了过来,凌夜修忙抽出斩妖剑挡了那法术,他回头看着夜烟凝,问道:“凝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见是凌夜修拔剑抵挡,糜行忙收了法术,又向凌夜修施了礼,说道:“王子殿下请赎罪!”

    夜烟凝只觉胸中憋闷,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邪久王见事不妙,忙跳过来摸了摸夜烟凝的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也说不出了话,呆了片刻,忙说道:“你、你,快坐下调息真气!”

    凌夜修正扶了夜烟凝坐下,忽然邪皇重黎从天而降,笑着柔声说道:“孩儿!”

    凌夜修却并不答声,他只紧张的看着夜烟凝。

    “老不死的,喊谁孩儿呢?”邪久王瞪着邪皇重黎,他竟当真没有死呢!

    “自然是喊我的孩儿——原来是邪久王啊,说起来——这许多年不见,不知你可有妻室?”邪皇重黎伸手示意,让糜行退后了去。

    邪久王看了看凌夜修,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又锁了他的喉,威胁邪皇重黎,道:“你的孩儿可是在我手里——哇,真是没想到,这么仪表堂堂的孩子,竟是你邪皇重黎的儿子——孩子,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

    “邪久王,这里是血妖族的地界,你少放肆!”糜行待要出手,却被邪皇重黎阻止。

    邪皇重黎微微一笑,说道:“邪久王来我血妖族道空岛,可不单是要与我吵一架这么简单吧!”

    说着,邪皇重黎伸手打了个响指,只见一众人的两旁立时退去了什么东西,唐渺和乔遇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像是站在被封住了玻璃瓶里,感知不到外面的一切,像是沉睡,又像是被人定住。

    邪皇重黎冷冷一笑:“你要的人,可是都在这里,但不知道邪久王,你要选哪个呢——”

第二六三章:两邪王一决高低 夜烟凝释放内力

    邪久王呲呲牙,道:“老不死的,你这么宝贝的孩儿就值一条命啊,你把两个都放了,我就放了你的孩儿!”

    “你要是敢伤我孩儿半分,你觉得你们还有命走得出这里?”邪皇重黎说着伸手打出一掌,只见困住唐渺的那些什么东西,立时粉碎,像水一样退了去,唐渺竟像纸片一样,立时瘫软了下去,邪皇重黎冷冷说道,“既然你做不出选择,那本邪皇就来帮你选!”

    眼看唐渺就要摔到地上,邪久王立时飞了过去,带了唐渺飞了回来,一连封了他几处大穴,又摸了摸他的脉,眼神里的焦急神色,却是夜烟凝从来没有见过,夜烟凝看着唐渺毫无知觉的样子,心里一急,竟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夜修孩儿,来父皇身边!”

    “凌夜修,你要去你父皇身边,咱们也不费什么话,但你喵了个咪的这么犹犹豫豫,你到底是哪一头的?”邪久王拧着眉头看着凌夜修,十分责备的这么问道。

    凌夜修只看到夜烟凝吐了口鲜血,心里着急,便说道:“烟凝错了真气,我们须得马上离开!”

    邪久王看了看夜烟凝,问道:“烟凝,你一句话,你说走咱就走,你说要救那家伙,咱们就留下来救那家伙!”

    夜烟凝说道:“凌夜修,你记得曾问过我什么嘛?”

    “我说,如果,我只能换一个,你想要牺牲的,是哪个?”

    “没错,我的回答是,我希望唐渺生生世世安然无恙——邪久王,你已救了唐渺,请带他回去,好生照顾!”

    “你呢,那你呢?”凌夜修急急的问道。

    “若救他不出来……”夜烟凝说着望向乔遇,若救他不出来,那便也陪着他,一同死去吧!

    邪久王大概也明白了夜烟凝的想法,他把唐渺扶到了夜烟凝身旁,靠在了她的肩上,说道:“要是就这么走了,唐渺睡醒了还不扒了我的皮,我还是现在多尽尽人事吧!”

    说着,邪久王站了起来,说道:“是不是一定要打一架你才能放了乔遇啊?”

    “既然你都说了,要是不打一架,可也是对不起这良辰美景,又在小辈面前失了颜面!”邪皇重黎说着行起了法术,冷冷笑道,“不知道现在你我的法术修为,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邪久王行了法术,冷冷的瞧着邪皇重黎,说道:“你最好将我打败,否则我要告诉你孩儿他母亲的事,看你这个做爹的还有没有脸认自己的孩儿,哈哈哈!”

    “你怕是低估了血浓于水这个道理,他是我邪皇的孩儿,便一生一世都是我邪皇的孩儿!”

    说着两个人就打将了起来,一时之间四周皆是刮起飓风一般,昏天暗地起来。

    夜烟凝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那股真气将她困住,叫她动弹不得,她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息了自己的内力去抵抗于它,但却如此三番的失败。

    夜烟凝只得暗暗告诉自己,不可操之过急。

    她闭了眼睛,试着释放自己的内力,那股莫名的真气却越来越强大起来,一股焦灼从体内待要喷发出去,夜烟凝只觉一阵难受,她急速的喘息,只望自己能压制住这股难受的感觉,却是越来越辛苦,忽然,她猛地一掌击地,瞬间似有一股强大的内力打将了出去,一旁的凌夜修只觉得有道强大的力量掠过了自己的身体,待听到哗啦一声的响声,他望向乔遇那边,围困住他的幻阵已经退散了去,眼看着他就要跌落到地上,凌夜修忙飞了去接住了他,带了他回到夜烟凝身旁,急急问道:“烟凝,你身体可是有不舒服,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人已救出,咱们先走一步吧?”

    那缠斗中的邪久王与邪皇重黎,许是对刚刚那股强大的力量都有了些忌讳,两人竟不由自主的停了打斗。

    邪久王搜便了脑海,自言自语道:“适才这道真气,却是有些熟悉,究竟是在哪里见过来着?”

    邪皇重黎也看了看夜烟凝,然后对邪久王说道:“想不到你山海阁竟是卧虎藏龙之地,原是本邪皇小瞧了你——看在孩子们的面上,咱们长辈就此打住,过几日,本邪皇自会亲自备下厚礼送到山海阁!”

    邪久王翻了翻白眼,冷冷说道:“你别跟我套近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就此别过!”

    “哈哈哈,请!”

    邪皇重黎伸手收了这道空岛的布阵,转身对着糜行说道:“糜行,你去送送邪久王与修儿!”

    “遵命!”糜行立时带了两队仪仗队,走到邪久王面前,道,“邪久王,请!”

    邪久王看了看夜烟凝,问道:“你身体如何?”

    夜烟凝点了点头,自那道真气打将了出去,她身体里已然畅快,与凌夜修扶着乔遇,说道:“烟凝的身体已恢复了正常,说来惭愧,烟凝竟是临阵畏惧了!”

    “未必是畏惧——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快些离开这鬼地方吧!”

    邪久王扶着唐渺,飞身上船,待夜烟凝与凌夜修扶着乔遇也飞了上来,邪久王看着凌夜修,没好气的说道:“我说凌夜修,其实你有这么个爹,可以比其他人少奋斗几辈子了呢——要是你这爹是个好人的话!”

    凌夜修低了头,说道:“便是他真的是我爹,夜修也决然不会与之为伍!”

    邪久王点了点头,说道:“凭你这句话,你就比你爹强百倍千倍!”

    夜烟凝为乔遇点了几处大穴,问道:“邪久王,他们要何时才能醒来,为何会如此绵软无力?”

    邪久王说道:“邪皇重黎的幻术说白了,就是拿你最要紧的东西来要挟你,要你自觉地听他的指示——所以他们俩尽管法术修为高深,却也都有决不能放任不管的重要的东西!”

    正说着,邪久王忽然惊叫道:“哎呀,唐渺的翠玉长笛呢,定是被那老不死的给抢了去——你们先回去,我去抢回来!”

    邪久王说着就要起身,凌夜修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让我去吧,这一次,让我去!”

第二六四章:一行人回涂离岛 邪久王旧事重提

    邪久王仔细想了想,看着凌夜修,锁着眉又琢磨了半天,说道:“凌夜修,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总觉得人性如此——啊,翠玉长笛的事,明日再说也不迟,那邪皇老头也不是不知道那是好东西,定然不会给敲碎了什么的!”

    凌夜修看了看夜烟凝,他知道他们的顾虑,如此,他便不再多说什么,而且想到那时邪久王说到他母亲的事,此刻,他也想要知道关于自己母亲的种种。

    那于他而言,更为重要。

    邪久王施了法术,船儿飘了起来。他坐到了唐渺的身旁,摸了摸他的脉,说道:“睡了这么久,仍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那个梦真的就那么让人无法自拔么?”

    夜烟凝忙问道:“邪久王是说,他们仍被困在自己的梦里?”

    “与其说是自己的梦里,不如说是邪皇重黎给他们营造的梦里!”

    “那、那该要如何才能让他们醒来呢?”夜烟凝焦急的看了看唐渺,又看了看乔遇,他们安稳的睡着,在那梦境里,困在那梦境里。

    邪久王摇了摇头,他似有些颓废,他摇了摇头,说道:“那幻境只有他自己凭借着顽强的信仰才能走出来,我们、我们都无能为力!”

    夜烟凝握住唐渺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冷。她说:“唐渺,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着急,虽然不知道你陷入了什么样的梦境,但我希望你快点醒过来,烟凝希望你快点醒过来!”

    说完这话,夜烟凝只觉得唐渺的手指似是动了下,她忙激动的说道:“唐渺,唐渺,你听到我说话了对不对,唐渺,快点醒来!”

    邪久王看到唐渺似乎非常困难的想要睁开眼睛,忙说道:“烟凝,继续呼唤他!”

    说着,邪久王扶起唐渺,将他背上几处大穴封上,以免乱了真气。

    夜烟凝拉着唐渺的手,一面给他轻轻的揉,一面说道:“虽然感觉是有点作用,但是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邪久王嘭的一拍桌子,本想催促夜烟凝快点说些好听的话之类的,谁知一不小心竟拍掉了一个杯子,只听哗啦一声,那杯子碎在了地上。

    惊得邪久王是张大了嘴巴,这于他来说,可不是说一句岁岁平安就能化解的尴尬——他扭头看唐渺,只见唐渺轻咳了声,睁开了眼,似是刚刚经历过千辛万苦一般疲软无力,他说:“邪久,你要是敢摔我无忧殿的杯子——”

    “你你放心就好,无忧殿的杯子怎么可能在我这大船上,无忧殿的杯子,我怎么舍得给摔碎,呵呵……呵呵……醒了啊,醒了就好!”

    唐渺看了看夜烟凝,唇角略带着微微的笑意,他说:“我有些累,还想再睡一会!”

    说着,他就闭上了眼睛。邪久王看夜烟凝脸色焦急,便解释道:“从那梦境里挣扎出来的确需要耗费许多精力,你放心,他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夜烟凝起身去船舱里拿了两件披风出来,给唐渺盖了一件上去,这才待要给乔遇也盖一件,夜烟凝却忽然发现,乔遇他,似乎还没有醒来。

    “小遇的法术修为与唐渺不相上下,甚至他的潜力爆发出来,要比唐渺还要厉害——看来他的心结比唐渺还要深!”邪久王叹了口气,说道,“这一次邪皇重黎来的比上一次要凶猛的多啊!”

    夜烟凝给乔遇盖上了披风,默默的想到,如果是自己被困在那四大皆空幻阵中,不知道她会不会像他们一样再怎么挣扎也逃脱不出那困阵的束缚——而牵绊自己的人,究竟会是灵儿,还是谁?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海棠花印记,夜烟凝轻轻的揉了揉,虽是那妖族与旁人缔结契约,但不知道被缔结契约的妖族是怎么听到自己主人的召唤的!

    “乔遇,再睡下去,就醒不来了,这海棠花,我要拿刀剜掉了!”

    “不要!”

    夜烟凝才说完那句那刀剜掉,乔遇就猛的坐了起来,委屈巴拉的说道:“不要,会疼!”

    夜烟凝冷冷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去了旁边。

    邪久王呸了一声,道:“这一点都不好玩,下回你要还这么恶作剧,我把你丢海里去哈!”

    “知道啦,知道啦!”乔遇眯着眼睛看夜烟凝,她似乎有些生气呢——可是就连生气,都那么好看。

    凌夜修一直看着海面沉默着,涂离岛越来越近,他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放的落寞。

    “邪久王,可否借一步说话?”凌夜修低声问道。

    邪久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唐渺,说道:“是该有很多问题要问的,只不过我未必能全部答上来,又或者,你未必能全部相信——走吧!”

    邪久王说着纵身一跃,飞了出去,凌夜修紧跟其后,俩人落在了一叶小舟上,小舟脱离了大船,独自在海上轻轻的飘荡。

    “是要问我关于你母亲的事?”

    “正是!”

    邪久王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你当真是邪皇重黎的亲生儿子,那你的母亲,该是有两种可能——邪皇重黎有两位妻室,究竟哪个是你的母亲,这问题我可搞不清楚!”

    “可是那时你说——”

    “我说将你母亲的事告诉于你,看邪皇那老头还有没有脸认你,是吧——好吧,暂且来给你分析一下,邪皇重黎的第一任妻子是他同族大巫师的女儿螺嫣,两人虽没有经过明媒正娶,但在一起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第二任妻子——说第二任,或许是有些勉强,因为陵颉儿本与仙族信凌君有婚约,他们两个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邪皇重黎垂涎陵颉儿的美貌,强行将她掳到了血妖族——那时还是妖界,所以我那时只是未加考虑就脱口而出的话,现在细细想来,我也并不能确定,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凌夜修苍白的笑笑,他忽然流下了泪水:“无论哪个是夜修的母亲,她们,原来都不曾幸福!”

    邪久王拍了拍凌夜修的肩膀,说道:“从前的旧事,或许血妖族中有几位红执尊者了解的甚为清楚,所以如果你想去血妖族,我看我没有理由阻拦你——”

第二六五章:凌夜修陷入两难 修凝再闯血妖族

    凌夜修低下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竟流淌着血妖族的血……这种突如其来的无措的感觉,让他的心很乱,也很疼。

    “在仙族长大的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是他吧——虽然很难过,但不得不说,摆在你面前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决定好站在哪一边!

    所以我说人性如此,你选择邪皇重黎,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将这天下尽收囊中,只不过我们都不会妥协,虽然很艰苦,我们也不会选择去做邪皇重黎的傀儡——好好想想吧!”

    邪久王拍拍拍凌夜修的肩膀,然后纵身飞去。凌夜修一个人躺在小舟里,忽然觉得四周都变成了黑暗,他看不到光明,找不到出路,心——乱了。

    邪久王登上涂离岛,夜烟凝已将唐渺和乔遇各送回他们的营帐,此时她正在军帐里,仔细观摩地图,又将今日所见详加标注。

    见邪久王走了进来,夜烟凝忙说道:“邪久王快请坐,让唐渺陷入了危险的境地,烟凝实在是心中有愧!”

    邪久王摆摆手:“自然不是你的原因,啊——我有点小事情,希望你能答应!”

    夜烟凝忙施礼:“邪久王请说,无论何时,烟凝一定答应!”

    邪久王笑了笑:“你不必觉得亏欠了唐渺,或者亏欠了我……总是要考虑一下——嗯,我说的这件事,就是,如果凌夜修要去血妖族查探他生母的事,我要你跟着他!”

    “为何?”夜烟凝不假思索的问道。

    “你是唯一能唤醒他良知的人——”邪久王顿了顿,又说道,“你和他从前有什么芥蒂,此时,该全然放下,因为如果凌夜修选择了邪皇重黎,那我们就多了一位强大的敌人,而如果凌夜修选择了我们,那我们就会有更大的制胜筹码!”

    夜烟凝低了头,没有言语。

    “我知道或许有些决定是很艰难的,所以才要你考虑清楚了再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邪久王放心便是!”夜烟凝又说道,“我为邪久王准备了营帐,邪久王先去休息吧!”

    “这两日我会看着他们俩,你放心就好!”

    夜烟凝点了点头,看着邪久王走了出去,夜烟凝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即便是他们曾经同一战线,夜烟凝也并不想跟凌夜修牵扯太多。恨既然是恨,仇既然是仇,能解的,只有生或死!

    可是既然连邪久王都这么说,她是唯一唤醒他良知的人,这良知几许,夜烟凝却不想去寻思,可如果当真这天下被邪皇重黎给夺了去,那她还怎么亲手去复仇,还怎么亲手将从前那些欺骗她、压榨她的恶人都痛快的一一除掉?

    夜烟凝淡淡的笑笑,所以有些时候,对自己不能太过仁慈。夜烟凝换了身夜行衣,趁着夜色走了出去,她要去血妖族,她要去拿回唐渺的翠玉长笛,她要自己陷入那血妖族的四大皆空幻阵里——

    凌夜修,你可还在犹豫?

    宫重四听手下说了夜烟凝等一众去血妖族的事,他心里着急,便匆忙赶了过来,却见到夜烟凝一身黑色衣服走了出来,他忙走上前来,说道:“烟凝,你要去哪里?”

    夜烟凝冷冷瞥了一眼宫重四,说道:“明日的计划唐渺会与你商议!”

    说罢就转了身,待要走,宫重四忽然拉住她的胳膊,说道:“我听闻唐殿主的翠玉长笛被血妖族邪皇重黎拿了去,你可是要去帮他取回来嘛?”

    “不用你管!”

    “我知道我说再多你都不会听,如果你一定要去,我陪你!”

    夜烟凝甩开他的手,说道:“多谢你的关心,但夜烟凝不需要!”

    宫重四挡到夜烟凝的面前,他说:“你还在恨我,是不是?”

    夜烟凝冷冷一笑,她看着宫重四,竟没想到从前雷厉风行的四哥,如今竟变得如此的婆婆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消灭血妖族嘛?”

    宫重四看着夜烟凝,她眼里的坚韧叫他吃惊,更为吃惊的,是她这样一句豪言壮语——她从前不过是枚女子,爱笑、爱闹、爱发小脾气的小女子而已。

    “因为我要扫平所有可能的障碍,然后痛痛快快的在人族大陆厮杀一场——所以就算现在你我站在一起,总有一天,你我都将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

    夜烟凝蒙上面纱,转身便走,宫重四的心如同刀绞一样,他心疼她被仇恨侵占了的心,便是他心甘情愿的被她刺了一刀,绝不还手,她也终究不会原谅他!

    是啊,为什么要被原谅,因为那是你欠她的啊!

    夜烟凝跳上船,才解开了船锚,待要出发,忽然被人从后面抱进了怀里,她听着他的呼吸,曾经很熟悉的呼吸。

    “凌夜修……”她叫了他的名字,这怀抱忽然从温暖变得凄凉,从熟悉变得陌生。

    “唐渺的翠玉长笛真的有那么重要,可以让你不顾自己的性命,到那危险的地方去取?”

    夜烟凝挣脱开他的怀抱,看着远处的深海,说道:“这世上有一个人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那个人,便是唐渺!”

    凌夜修背对着夜烟凝,朝着岸边打去了一掌,这船儿就飘向了大海的深处。

    “那么我呢——那日我以为走进我房间的人是你啊,烟凝,所以我才说了那样的话——”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提起来不过教人唏嘘而已!”夜烟凝拉下了面纱,说道,“凌夜修,你或许不知道灵儿的死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也并不知道那时万积雪所说的话对夜烟凝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以才会恨啊,绝不可能会被磨灭的恨!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你会明白的。凌夜修在心里说道,你一定会明白的!

    “你想我去调查生母究竟是谁,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生长在仙族,你想要我去,我便去就好——你想要的翠玉长笛,我也一并拿了来还你!”凌夜修虽是心如乱麻,但看到夜烟凝这么毫不顾忌自己的性命,心里是又气又急又吃醋,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要为她做的,尚才开始呢——

第二六六章:故人簪落帝雎族 烟凝撤退五行符

    夜烟凝与凌夜修到了血妖族道空岛,迎接的是糜行尊者,他像是料想到了两人会回来一样。

    行了礼,糜行笑道:“老臣恭迎王子殿下,王子殿下乃是血妖族未来的至尊,老臣本该十里相迎……不过殿下这急脾气,倒是与邪皇十分相像!”

    凌夜修冷冷的问道:“翠玉长笛呢?”

    糜行道:“那等上古神兵,邪皇自然会妥善安放!”

    凌夜修拉着夜烟凝的手就往前走,糜行呵呵笑着拦在两人面前,说道:“邪皇知道两位定然会回来,那翠玉长笛也自然会回到两位手中,但有一件事,却是需要两位去完成,只要这件事完成,两位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拿回那翠玉长笛!”

    凌夜修看了看夜烟凝,又看着糜行问道:“你说的,却是什么事?”

    “血妖族有件重要的首饰——紫金拂玉簪仍流落在外,许多年来邪皇多番打探,才在帝雎族发现些许踪迹,那紫金拂玉簪对邪皇来说极其重要,因其曾是当年王妃陵颉儿每日都佩戴的首饰,寻回这簪子就如同再见当年的王妃,邪皇如今将此重任交给王子殿下,其中深意,王子殿下自然明白!”

    “若我不肯呢?”凌夜修心里虽是紧的,只因听闻这簪子是自己母亲从前的首饰,可他却也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王子殿下并无拒绝的道理,而且——”糜行说着行起法术,两人便立时看到有道水幕一样的东西出现在糜行的身后,他说道,“这道空岛虽是简陋,但就连无忧殿唐渺这等人物困住,它自然有它的厉害之处,殿下请三思,邪皇既然交给殿下此等重要之事,便是想借由此机会,加深父子之情,又可——”

    “够了——”凌夜修粗鲁的打断了糜行的说话,他冷冷的问道,“你所说的我没有拒绝的道理,你却说来听听,我却是为何没有拒绝的道理?!”

    “自然是因为,那紫金拂玉簪是王子殿下母亲的所爱之物!”

    “你凭什么又认为,那就是我的母亲——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

    糜行见凌夜修发怒,忙唯唯诺诺的应道:“王子殿下息怒,王子殿下有此疑问,自然是知晓了从前一些旧事。既有此疑问,那老臣便再告知殿下一二,当年王妃陵颉儿有孕时,邪皇的二夫人也正有身孕,但二夫人所生的,是个女孩,王妃待要生产时,却正赶上仙、魔、人三界大肆践踏血妖族之时,战乱中陵颉儿王妃与邪皇走散,邪皇这才并不知道,自己尚有孩儿活在世上——”

    “他从来都没有去找过母亲与我吗?”

    “不,他找过,邪皇虽然身受重伤,昏迷数日,但那之后仍不遗余力的寻找王妃的影子,但得来的,却是王妃已逝的消息——所以王子殿下,这天下皆是你的杀母仇人啊,何去何从,王子殿下可要思虑清楚才是!”

    糜行说着,从袖间拿出一块丝帕,那丝帕上画着一只簪子,白色的玉石雕刻成的双生花傲立在枝头,默默的感受着这世间万物的流逝。

    糜行把丝帕放在了凌夜修的手上,说道:“这是王妃用过的丝帕,邪皇这些年一直珍藏在身旁,直到找到了殿下的行踪,这才吩咐了下人另绣了一块自己放在身上,而这一块本打算亲自交给王子殿下,但想到父子之间这林林总总的纠葛,一时之间也不能尽皆释然,因此,老臣就代邪皇向王子殿下禀明一切,王子殿下是去是不去……老臣……”

    凌夜修拿了丝帕放在胸前,似是心有不甘,他曾有那么一丝的念头,就是母亲仍活在人世,只不过是与他暂时的分隔……没想到他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得知到了母亲已离开了人世,这阴阳分隔的距离教人心痛。

    夜烟凝本是要抽回自己的手,被凌夜修紧紧的攥着,她感受到了他的情绪的变化。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有类似的遭遇,所以此时她竟有些感同身受,所以也任由自己的手,被凌夜修紧紧的握着。她说:“去吧,我们去寻那紫金拂玉簪吧!”

    至少,你已经知道那是属于你亲生母亲的东西。

    凌夜修默默的,跟在夜烟凝的后面,上了船,起了程,船儿途径鬼魊岛附近,夜烟凝见到了驻守在这里已有段日子的五行符五兄弟,待两方寒暄之后,夜烟凝说道:“如今驻守在鬼魊岛也已没什么意义,五位兄弟就此回无忧殿吧!”

    五位兄弟立刻摇头,意见前所未有的统一。

    夜烟凝忙说道:“邪久王此时在涂离岛,无忧殿可谓是几乎无一兵一卒,待过几日邪久王回到无忧殿,几位可折去涂离岛帮忙或者,待看邪久王有何安排!”

    五位兄弟听闻邪久王并不在无忧殿,便忙点头应允

    夜烟凝便与他们告辞离去。天空渐渐亮了,船儿已经将近帝雎族附近,凌夜修始终都沉默,他捂着胸口,他脸色苍白。

    夜烟凝说道:“王妃曾经用过的首饰,定然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不会在一般人的家里,既然邪皇打听到紫金拂玉簪在帝雎族有存在的踪迹,咱们不便以现在的身份去帝雎族查探——我去弄点粗布衣裳来,咱们乔装打扮一番!”

    凌夜修点了点头。夜烟凝便跳了出去,少顷,折了回来,她已换上了粗布衣裳,虽是衣裳再普通不过,但依然遮挡不住那张精致完美的脸所散发出来的光华。

    夜烟凝跳上船,递给凌夜修一个黑色的包袱,然后转了身,说道:“穿上吧,咱们去市集看看能不能去大户人家找点活计,然后再仔细搜寻那簪子的踪迹!”

    凌夜修换了衣服,然后他说:“邪久王在与我说母亲从前那些旧事的时候,我在心里仍是希望母亲还活在人世。这样,我就可以亲自去问她,我究竟是不是她的儿子,她为什么要丢弃我在仙族,让我一个人受那些刻骨铭心的苦!”

    “糜行并没有说王妃是怎么去世的,不是吗,我们也一并查探明白,王妃究竟是如何去世的吧。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知道糜行所说的,这天下都是你的杀母仇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第二六七章:初到帝雎遇锦年 烟凝欲劝谋王权

    “我开了上房,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先休息几天,其他的事交给我!”夜烟凝领着凌夜修到了一家小客栈,送了他进房里休息,又吩咐了小二一日三餐按时送来。她这才去了街上,正待往市集那边走去寻找点活计,看能不能打探到这帝雎族有几家名门望族,如此,那名贵的簪子也能缩小寻找的范围。

    正这时,忽然从远处驶来两队军马,夜烟凝躲到了一旁,向着那领头的两人看去,却正是宋越和宋锦年,夜烟凝慌忙转过脸去,不看那两人,那两人却一眼就瞧见了她,队伍停了下来,宋越咯咯的笑道:“哥,你瞧那位女子,像不像你魔族的那位梦中情人?”

    宋越说着哈哈大笑,然后又道:“若你的梦中情人当真沦落到此,哥,你还要不要娶她?”

    夜烟凝正待要走,没想到宋锦年竟跳下马,一跃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他看着她的脸,微微一笑,说道:“便是她沦落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我宋锦年也一样待她如初!”

    宋越冷笑一声,道:“姑娘,看你这身粗布衣裳,是打算出来寻找活计的吧,我家里缺个洗衣仆人,你去是不去?”

    夜烟凝低着头,脑袋里迅速的思考着,到底要不要答应宋越,宋锦年却一把拉着她走到了自己的马匹前,说道:“我家也缺端茶递水的女侍,姑娘该不会嫌弃吧?”

    说着,宋锦年跳上马,伸了手在夜烟凝面前,夜烟凝本是想拒绝,但想到这宋越与宋锦年是帝雎族的公主王贵,若是拒绝了他们,谁还敢请她做活计?

    眼看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夜烟凝迫不得已,伸了手在宋锦年的的手上,宋锦年借劲一施力将夜烟凝拉到了自己的前面。

    两人共骑一匹马,朝着市集深处走去。宋越不屑的在后头跟着,说道:“哥,你这就打算洞房吗——也不问问人家姑娘有无家人,有无婚配?”

    宋锦年回头看看宋越,说道:“你带兵先去军营吧,今日也没什么事,我便不去了!”

    “呸,我知道你想做些什么,小心折了腰!”宋越说着一蹬脚蹬,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两队军马就跟着宋越跑了过去。

    宋锦年不急不缓扯着马绳,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宋锦年的心情不错,他侧头看着她,面含春光,他问道:“为什么会来帝雎族?”

    夜烟凝握紧了左手,那手腕上的诛云鞭早已被她用黑色的碎布裹了起来,就像她从前去精灵族时一样。

    除了宋锦年不是常少婴。

    “啊,我猜该不是因为想我吧——虽然很希望你这样回答!”宋锦年说罢看着远处的景色,两人竟走到了一处河谷,满眼的碧色,又幽香阵阵。

    夜烟凝打开宋锦年牵着马绳的手,跳下了马,说道:“你既已认出了我,为何不说出来?”

    “我还没有问你来帝雎族做什么啊,干嘛要让别人知道你究竟是谁,我知道就好了,你是我宋锦年,今生今世唯一要娶的女子!”

    夜烟凝想到:即便他不说出她的身份,但帝雎族向来与魔族不合,又与凌夜修有着极其深重的仇怨,若是被宋锦年知道凌夜修也来了帝雎族,他怕是不能忍!

    “在想什么?”宋锦年跳下马,来到夜烟凝面前,凑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不需要想什么借口来搪塞我,你为何来帝雎族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不管你来干什么,我都喜欢!”

    夜烟凝看着宋锦年,说道:“我与你两身在异族,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感情的事,烟凝从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才导致有人因为我而失去了双眼,所以我不想因为感情的事,跟你有什么牵扯,不过——

    我来帝雎族是为找一支金簪子,上面镶着白玉雕刻的双生花!”

    宋锦年看着夜烟凝,她认真的模样,让他心里难过,但听到她说什么白玉双生花,宋锦年便说道:“任凭你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我都买了来送你!”

    “这簪子,叫做紫金拂玉簪,你可有听说过?”

    “有!”宋锦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然后他忽然问道,“如果我说没有,你是不是扭头就走?”

    夜烟凝怔了下,然后问道:“你是真的有听说过、真的有见过——还是只是为了敷衍我?”

    宋锦年想了想,说道:“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我愿意为你去找……这样,我可以要求你住在我那里几天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非分之事,我只是,只是想多看你几天!”

    夜烟凝毫不留情转身便走,宋锦年在她身后喊道:“白玉双生花我是没有见过,但我见过红木双生花——虽然是有些区别,但用双生花这种花做头饰的人,该是很少数的吧?”

    夜烟凝猛地站住,是啊,那种传说生长在天海相接的地方,酷寒高地才能寻得到踪影的花,怎会是寻常人等能清楚它的样子并做首饰的呢?!

    不待夜烟凝转身,宋锦年就跑到了她的面前,说道:“那么现在可以答应我跟我走了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夜烟凝看着他,说道:“待看过了那红木簪子,若是与我要找的紫金拂玉簪并无渊源,我便立时转身就走——无论如何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说吧,想让我做点什么,或者要什么补偿?”

    宋锦年倒背着双手,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要想要的你肯定不会给,但是从前我有答应过你,会站在万人之上,穿着锦衣玉带、手持帝雎族大印来娶你——想我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一整个氏族,的确有些吃力——我要你帮我,帮我站到权力的顶峰!”

    夜烟凝说道:“并非我不想帮你,我猜你该是知道精灵族陆仲云的事吧?”

    宋锦年笑了笑,说道:“你是要告诉我仇亲者最后都会众叛亲离吧,但是我不怕,你只答应帮我就好了!”

    “不是怕与不怕的事情,你要知道,总有一天,你回过头来仔细看看,这可能是会让你后悔终生的事!”

    宋锦年笑了笑,说道:“听你说这样的话,我的心里好温暖,但是你怎么知道,我要夺的不是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第二六八章:施计策打听旧事 红木簪重重防备

    “宋锦年,我想问你件事!”

    夜烟凝看着宋锦年,问道:“帝雎族与凌夜修究竟有何恩怨?”

    “仙魔大战时,凌夜修倒戈加入了魔族,他带兵打的第一仗,就是绞杀我帝雎族,我帝雎族几近灭族,那时我年幼,父亲带着我与越儿辗转逃亡,后来父亲眼看这么逃亡不是办法,只得起兵反抗——

    爷爷那时带了大军在前线与凌夜修厮杀,大伯——就是如今的族长宋伯良,却带着自己的家眷私逃了出去,爷爷被凌夜修杀死在战场,原本要传位于我父亲族长之位的爷爷,终是没能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虽然不清楚为何凌夜修会收兵回了魔族,但始终他是杀害了我的爷爷,这笔血仇,不能不报!”

    宋锦年看了看夜烟凝,叹了口气,说道:“大伯因为有大长老寂延的支持,说什么历代族长之位皆是长子长孙继承,长子既在,怎能轮得到我这长孙——但是爷爷自小就对我说,要我快快长大,他的族长之位,是要传予我的!”

    “你要我帮你——却是该如何帮?”夜烟凝并非鲁莽之人,虽然宋锦年有夺取族长之心,却并无夺取族长之力,其中最大的阻碍来自于他的亲生父亲——宋昆!

    宋昆虽是能征善战,人却老实忠诚,对长子继承族长之位这一说法也是极力的拥护。也许宋昆是没有想过,但宋锦年却看得清楚,这些年宋越都在长在军中,熟悉军中事务,看得出,宋伯良早就做好了自己百年以后的打算,就算是把这族长之位交给一介弱质女流,也绝不可能给他这个侄子!

    难怪他不多想,前一阵子,宋伯良邀请了许多江湖豪杰来族里小酌,说是小酌,其实是看宋越有么有看对眼的,准备为她挑选一位乘龙快婿呢!

    说起来,对宋越情有独钟的北海云逍岛岛主卓安,因为几番试探,都得不到宋越的垂顾,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帝雎族,这虽然对宋锦年来说减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但计算起来,宋锦年的麾下,诸位将领皆是武艺平凡,又因为这许多年宋伯良的暗中操作,他宋锦年手下的精兵良将是越来越少。

    “走吧,我带你去我那里,先看了那红木双生花的簪子再说,若是并非是你要寻的东西,你就此走了,我也毫无怨言!”

    夜烟凝想了想,便跟着宋锦年走了去。两个人却去了宋锦年的房里,担心夜烟凝会多想,宋锦年便说道:“你别担心,我总要寻个由头叫了那人来,她是大伯逃亡时救下来的女子,后来就跟着大伯来到了族里,在后院里替我们使唤下人——她总归是大伯的人,我只是怕暴露了你,这样吧,你躲在屏风后面,我弄点动静,责罚她新买的下人,然后你趁机看看她的红木簪子,可好?”

    夜烟凝点点头,便走到了屏风后面。

    宋锦年便走到门口,唤了他的下人,道:“小厚,你来!”

    小厚便眯着眼睛跑了过去:“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我待会要打你几下,你须忍着!”宋锦年从腰间摸出钱袋子,塞进了小厚胸口里去,说道,“你只痛苦的嚎叫,承认错误就好,待我叫你起来,你便自己去寻了大夫瞧伤去!”

    小厚虽然犹豫,但自己主子的吩咐,也并不敢不从,他是穷苦人家出身,能寻到一份不太苦的差事做,也实属幸运。

    宋锦年朝着门口使了使眼色,说道:“跪着去!”

    小厚乖乖的去门口跪了下去,宋锦年啪的摔碎了书桌上的花瓶,然后暴怒的叫道:“小厚,你是瞎的吗,你打碎了本少爷最喜欢的花瓶,你的眼睛长哪里去了?”

    说着,宋锦年上前就啪啪打了小厚两个耳光,小厚只觉得自己头昏眼花,唇角冒血,他哭了起来,一个劲的说道:“公子请饶了小的这条命!”

    这边争吵的动静才传了出去,那边立刻走来了一位妇人,穿着朴素的衣服,夜烟凝隔着屏风的缝隙望去,只见那位妇人面色虽是苍老,眼神却十分精神,她笑道:“公子息怒,这小奴竟打碎了公子最宝贝的花瓶,着实该死,单凭公子一句话,这小奴是剜去双眼,还是切去双腿,都由公子做主!”

    小厚听到这话,连忙不住的求饶。

    “剜去双眼,切掉双腿,那他还不立刻就死了去,我这花瓶价值连城,他要是死了,花瓶岂不是白碎了,赔、必须赔!”

    夫人答道:“公子说的是,老身愿将这些年的积蓄悉数赔给公子,还望公子能网开一面,小厚他忠厚老实,老身指使他去做些粗活,也能省几个工钱!”

    “喔,你倒是把他救走了,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私自将他放走了,喂,我说素姨,你这算盘打的可真是精细——素姨啊,锦年与素姨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这小厚才来了几天,才做错事,素姨就要帮忙出头,这小厚莫不是素姨的什么亲戚?”

    这位夫人忙跪了下去,低着头说道:“公子这话可折煞了老身,老身这许多年为宋家尽心尽力,岂能偏袒了谁,再说小厚是老身买进来的,他犯了错,老身自知罪孽深重,怎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他!”

    “啊,素姨,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小厚呢,日后自然还是要在我这里伺候,我要日日看着他,生气了就找他出气,不过我知道素姨平日和善为人,我答应你不杀了他就是!”

    素姨忙俯身谢过了宋锦年,见小厚只默默的流泪,便轻声呵斥道:“还不快谢过公子不杀之恩?”

    小厚忙磕头:“多谢公子,小厚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多谢公子给小厚机会!”

    “哎,我这个人最心软,素姨,锦年的母亲早逝,我可是把素姨当做自己的半个娘,素姨快起来!”宋锦年说着扶起了素姨,把她按在了椅子上,问道,“素姨,我瞧你一直都戴着这只红木的簪子,可是年少时情郎所赠么?”

    素姨笑道:“这簪子啊,哪是什么情郎所赠,不过是老身喜欢这花,教人雕刻了来戴着罢了——公子今日怎么问起老身这簪子来了?”

第二六九章:修凝寻人皮面具 七里庄庄主现身

    宋锦年笑道:“就是见素姨整日里戴着,这花我也没见过,好奇而已,素姨这么喜欢这根簪子,不可能没有故事吧?”

    素姨笑了笑,说道:“这花名叫双生花,花开一双,彼此牵绊,素姨这簪子的确没什么故事,素姨也不过是喜欢这花儿而已,时候不早了,老身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说着,素姨就退了出去。宋锦年看着小厚,说道:“你快去瞧大夫吧,我那两巴掌着实用力!”

    看着小厚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宋锦年连忙跑到屏风后面,夜烟凝却没了踪影。

    宋锦年朝开着的窗子望去,那里却没有佳人走后留下的痕迹,这叫他失落了起来。

    夜烟凝从窗子跳了出去,素姨在被问到簪子来自何处时的神色有些异常,想来是心里也放了些防备。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何况夜烟凝出来已有多半日,再不回去,怕凌夜修等的着急。

    一路疾飞,夜烟凝回到了客栈。凌夜修正看着窗外发呆,听到夜烟凝回来,忙说道:“你去哪里了,可是一切安好?”

    “你放心吧!”夜烟凝淡淡的说道,“我这几日会在宋锦年那里,宋锦年是谁,你是知道的吧?”

    “宋伯良的侄子,宋昆的儿子,想当年我与他们帝雎族厮杀的时候,他还很小——你在他那里发现了双生花的线索?”

    夜烟凝摇摇头,说道:“那双生花不是寻常之物,要查起来着实有些困难,太过招摇怕惹是生非,所以只能慢慢来!”

    凌夜修低头沉默,他也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否则以邪皇重黎如今的势力,要铲平一个小小的帝雎族,不过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夜烟凝沉默片刻,说道:“你与帝雎族素有仇恨,所以你只在这里待着吧,若我需要,自然会来找你,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听闻帝雎族有种易容术,乃是将刚死之人的脸皮揭下来做成面具,贴合到自己的脸上,就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你一个人去犯险,我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夜修是找自己母亲的遗物,无论如何,都应该身体力行才是!”

    “你可知道会做这种面具的大夫住在哪里?”

    “江湖盛传帝雎族七里庄乃是怨鬼魂聚之地,既是要剥下那刚死之人的脸皮,自然是怨鬼魂聚的阴寒之地!”

    “如此,我们现在便去!”

    凌夜修点点头,又取了两块黑色面巾,递给了夜烟凝一块,自己手里的那块便蒙到了脸是,说道:“虽是入夜,还是小心些为妙!”

    夜烟凝也蒙住了脸,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两个人吹熄了蜡烛,从窗子跳了出去,一路上拽住了几个人问路。约么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到了一处密林,林间似是刮着阴冷的风,教人不自觉的竖起了毛孔。

    两人借着月光摸索着向林间深处走去,忽然两个人的四周响起了恐怖的声音,这声音时而高亢,时而阴沉,时而尖锐刺耳,时而阴森大笑……

    夜烟凝几次想打出诛云鞭,这诛云鞭所到之处皆有火花四溅,虽是瞬间的光亮,借由这光亮,她希望能找出是谁人在捣鬼!

    凌夜修伸手去拉夜烟凝的手,可却是触碰到她的手的那时,夜烟凝向旁边转过了身去。

    许是她并不需要他所能带给她的来自手掌间的温度。

    “大胆凡人,竟私自闯入阴间地府,还不速速离去,当心阎罗王发怒,收了你们……”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这样一句话,阴沉恐怖,话才说完,忽然就有两道影子从夜烟凝与凌夜修面前闪了过去,那影子冰冷异常,带着些幽幽的蓝光,像是警告!

    凌夜修不忍心让夜烟凝陪着自己走进这样的地方,他便说道:“烟凝,你若怕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既然来了,岂能随便说回去就回去,你找不找你想要找的东西我不管,但我要拿回的东西,我定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你若怕了,就此回头便是!”

    夜烟凝才说完这话,他们四周忽然燃起了幽蓝的火,夜烟凝挥起一掌打了过去,那火也随之飘远了去。

    夜烟凝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便是传说当中的鬼火吧,既是鬼火,又岂会怕人的掌气,我看是有人装神弄鬼吧!”

    “我两人要去寻七里庄庄主,不知是哪位壮士在此拦截,可现身一见否?”

    凌夜修抱拳说道。少顷,一个人影落在了他们的前面不远处,背对着他们,冷笑了几声,问道:“七里庄庄主不见客,你们快回吧!”

    “你又不是七里庄庄主,怎知他不见客?”

    “我说不见就不见,你这个臭丫头跟我抬什么杠?!”

    “小女子身上带了银子,要跟庄主做桩买卖,面都没见着,岂能说走就走,既然连你的鬼火我们都不怕,我看你也无须在这里横加阻拦了吧!”

    那人冷哼了一声:“你们远道而来,却不打听清楚,这七里庄的庄主,只做熟人的买卖,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熟人的买卖都不做,我看你们见了也白见,不如就不见!”

    夜烟凝心里厌烦,这人说话就说话,横加阻拦又是为何,他的话里可是听不出半点好意!

    凌夜修看着那背影说道:“阁下既然熟知七里庄庄主,定是庄主的什么朋友吧,不如就请阁下带我们去见见那位庄主,最后这买卖是成是散皆是缘,我们也不枉来这一趟!”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感受不到这种从心里升腾起来的恐惧吗,到处都是尸骸,惨死的亡灵伸着他们长长的舌头,他们在寻找重生的机会——两位还是快些走吧!”

    说着那人就跳进了月下影影幢幢的林间暗处,这夜烟凝与凌夜修是谁,两个人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朝着那人追了过去,几番较量,那人终于败下阵来,几人落在了一处茅屋院落。那人伸手一弹,茅屋里就亮起了灯火。

    “两位可真是好身手,这七里蜿蜒阵你们却是头一回没有跟丢的人——一番追逐,落地却不燥不喘,这么说起来,你们该不是帝雎族的人吧——”

第二七零章:蚕渊拜见镇海令 夜修寻得假面具

    “江湖盛传七里庄庄主性情乖戾,喜与厉鬼野魂同眠,这里地处密林深处,独一处简陋居处,阁下适才亲自点了灯,莫非阁下就是这七里庄庄主?”

    凌夜修看着那人走进屋里去,正待要往前走,屋里的人说道:“既然你们找到了这里,也说明我与你们有一段缘分,可是你既知道我七里庄庄主性情乖戾,也就别怪我提的要求过分——

    你们两个比试法术修为,谁胜了,我今日便接待谁!”

    凌夜修道:“庄主岂不是为难在下——若庄主定要比试,那便就庄主来试试我身旁这位绝色倾城的身手,庄主若胜了,在下就此告辞!”

    “你倒是伶牙俐齿!”屋子里的人冷笑了几声,随即一道影子飞了出来,直冲向夜烟凝,夜烟凝轻一侧身,闪了过去,待看清了那影子的面目,这道影子又冲了上来,夜烟凝这回没再躲闪——

    而是伸手打出一掌,将影子挡在了自己的防御圈外,如此,既没伤了这七里庄庄主,也没有让步,同时也让这七里庄庄主心里明白了夜烟凝的修为有几许!

    七里庄庄子自是心里吃了一惊,这枚小小女子,法术修为竟如此深厚,若不是她手下留情,这一掌,当真是吃不消!

    七里庄庄主收了手,冷哼了一声,道:“法力高深了不起啊,你们这生意我就是不做,你们能怎么着?”

    说着,这庄主就嗖的跳进了房里去,在里面搞的叮叮当当的响。

    夜烟凝走了进去,说道:“你耍赖,你要是不做我的生意,我就把你这里全都拆了,然后再放出消息,就说你收了钱却不做事,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你、你、你,你这小女子——”庄主拿手指着夜烟凝,却说不出话来,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以讲道理啊!

    夜烟凝分毫不让。

    “我告诉你,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和一样东西能让我心甘情愿赴汤蹈火,除此之外,谁都不好使!”

    凌夜修走上前去,问道:“阁下所说的却是何人、何物?”

    七里庄庄主双手抱拳,说道:“你若是有本事请了山海阁阁主邪久王来,又或者取了他手里的镇海令来,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夜烟凝听得这话,从腰间摸出了镇海令,问道:“是这个?”

    七里庄庄主咕咚咽了口口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这镇海令是哪里来的?”

    凌夜修问道:“庄主都不曾怀疑这镇海令的真假吗?”

    七里庄庄主冷笑一声,道:“这世上便是兵符能造假,这镇海令也绝对不可能造假,其中缘由,哼,我却不会跟你们细说——丫头,你且说来听听,这镇海令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邪久王给我的!”夜烟凝收起镇海令,问道,“你也来自山海阁,排行第几?”

    “小可山海阁蚕渊,排行第五十七,姑娘怎么称呼?”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便实话实说,我名作夜烟凝,来帝雎族是要找一枚紫金拂玉簪,这簪子上镶嵌白玉雕刻的两朵双生花,蚕渊大哥可有见过?”

    蚕渊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里居住已有七百年,并未曾见过什么双生花簪子——”

    说着,蚕渊看了看凌夜修,问道:“这位如何称呼?”

    夜烟凝看了看凌夜修,说道:“你唤他凌将军吧,他便是与帝雎族有宿仇的凌夜修,因此在帝雎族行走多有不便,我两来这七里庄寻蚕渊庄主,正是为了那人皮面具而来!”

    蚕渊走到了凌夜修身旁,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说道:“却是容易,但我有一事不明,当日你为何要起兵踏平帝雎族?”

    凌夜修面有难色,他低了头。

    夜烟凝便说道:“从前的事,说不清究竟谁是谁非,如今的人,也便只说如今的事吧——实不相瞒,我来这帝雎族寻那紫金拂玉簪,是因为要换回唐渺的贴身兵器——翠玉长笛!

    唐渺是谁,你该知道的吧?”

    蚕渊大惊道:“唐殿主的翠玉长笛是被谁拿了去么?”

    夜烟凝点点头,道:“你久居深山密林,世外之事你怕是知之甚少,如今那血妖族卷土重来,邪皇重黎对外界疆土虎视眈眈,若是耽误的太久,只怕于天下苍生都不利——”

    蚕渊捋了捋下巴——下巴上也不见得能有三五根的胡子,装模作样的说道:“说的是,说的是,也罢,既然姑娘手持镇海令,如今的人也只说如今的事吧,蚕渊这就为凌将军换上面具,两位请稍等!”

    蚕渊转身进了里屋,叮叮咚咚一阵捣鼓,然后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他走到凌夜修面前,说道:“这面具上涂了蚕渊特制的草药,初敷在脸上时,会有些刺麻,半盏茶之后这刺麻的感觉就会褪去,这面具可使用三天到半个月的时间——

    为什么说三天,因为如果三天之内你要是想摘下面具,需来找我,切勿自行撕下!”

    “这是为何?”夜烟凝不解的问道。

    蚕渊便坐了下来,倒了茶,一手端着茶,一手托着面具,说道:“这上面可是蚕渊特制的草药,若没有我的解药在三天之内撕下来,那便也就把自己的脸皮也撕了下来——没了脸皮会如何,你可知道?”

    凌夜修道:“如能三日之内就寻到紫金拂玉簪的下落,凌夜修一定会来找蚕渊大哥,只怕三日的时间……”

    “那凌将军可是想好了,究竟是要这面具不要?”

    “要——”凌夜修丝毫没有犹豫,他说道,“我不能让凝儿一个人在帝雎族犯险!”

    蚕渊便重又走到凌夜修面前,将手里那面具仔仔细细的贴到了凌夜修的脸上,夜烟凝看去,凌夜修当真就立刻换了一个人,那脸上也并看不出有什么东西贴在上面!

    凌夜修忙抱拳谢过,又拿出了些银两,蚕渊却冷哼了一声,道:“你把我蚕渊当了什么人——”

    说着,蚕渊又走到夜烟凝身旁,说道:“既然姑娘手持镇海令,又是为了唐殿主的翠玉长笛而来,蚕渊岂能坐视不理,这便随着姑娘保护姑娘去,万别推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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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者尘心介绍:
---复仇--权谋--热血--虐恋--玄幻--江湖---
平凡的女子被人族抛弃,被魔族救起,劫后重生的她,被人族一再的追杀,所以只能变得强大,强大到把整个人族都吞下,强大到把每一个仇人都踩在脚底下,承受着背叛、承受着生死离别、承受着不该是一个女子承受的所有——爱如何,恨如何,杀戮又如何……
【定时更新·持续更新·看魔女复仇的玄幻江湖之路】魔者尘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者尘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者尘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