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地煞丸
天渐渐明了,硝烟也逐渐散去,城中一片平静,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死寂。东际泛着点点红蕴。
金甬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空城,城中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百姓拖家带口,纷纷逃亡,死伤无数惨绝人寰。
朝廷中听了此事,竟无一人敢来金甬城任职,因此金甬城被封了城,方圆十里无一处人家,人去楼空,一片凄冷。
金甬城秦府,也成了谢荣等人的老巢。
城外荒草坡,小木屋内……
林初晚忙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时,她才起身。
宋未辞与宋流若的真身,与元神终于才归位,两人又变回了人形,只是伤势太重,依旧昏迷不醒。
林初晚刚刚起身,宋愠欢便端着一碗白米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林姐姐,你一定很累了吧,来,这是我熬的粥,你趁热喝了,就去休息吧。”宋愠欢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白米粥放到桌上,又将椅子拉了出来,让林初晚坐下。
“有劳你了。”林初晚淡淡说道。
“没事,没事林姐姐,你辛苦了,辛苦了一晚,快下去歇着吧,这里我来照看就好了。”宋愠欢急忙说道。
林初晚点点头,喝了一口粥,又道:“好,那你好好看着他们。”
“好。”
林初晚刚欲起身,突然感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险些摔倒,幸好宋愠欢一把扶住了她,她这才没有摔倒。
宋愠欢一把扶住她,急切的问:“林姐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林初晚摇摇头:“我没事儿,可能是没有休息,才导致的头晕。”
宋愠欢急忙道:“那你快下去休息一会儿,就交给我好了。”
林初晚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休息。
宋愠欢坐在床前,看着二人面色如雪,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她就隐隐难受。
“若不是救我,你们才不会这样躺在这里,都怪我不好,对不起你们。”宋愠欢自言自语的说着。
这时候,一道声音轻轻的从背后响起:“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宋愠欢猛然回头,便见白霓衣一身红装,从门外走了进来,还用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看着自己。
宋愠欢看着她走近,她愣了愣,又从才道:“你说得对。”
白霓衣冷冷的看着她,不苟言笑的道:“你若是还有半点良心,就用你的命,去将宋玄青和宋忘凌两人的命给换回来。”
宋愠欢愣了愣,又想着宋未辞二人,为了自己差点连命都丢了,而且师傅和三师兄还生死未卜,而自己又怎么能苟活于此呢?
反正自己这条命也是师傅捡回来的,若能以自己不值钱的命,去换他二人的,也算值得,自己这样做,也许还算没有白白浪费自己的命。
他是以后要做妖界仙君的,我不能就这样断送了他…
若不如此做,那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吗?
宋愠欢一口答应,“好,我愿意,可我要怎么做?”
“怎么做?”白霓衣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去,微微侧目:“你若当真有此心意,明晚就同我一起去金甬城,去秦府中将他二人救出来。”
“好。”宋愠欢定了定心神,“我答应,我都听你的。”
白霓衣不屑的朝她笑了笑,又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去。
夜深,风静月浅星稀…
林初晚正独自一人,在房中炼药,忽然走廊外有人走来,轻轻的足音,在门口立下,那人站在门口却迟迟未开口,也未敲门。
林初晚静静地摇着手中蒲扇,时而盯那门口的人看一眼。
屋中一片宁静,药味儿肆意迷漫着,那人影倒影在门上,看着那么瘦那么弱小又无助。
过了良久,林初晚才清清淡淡的朝门口的人道:“你就打算站在门外,一直到天明是吗?”
“我……”宋愠欢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中满是无奈和窘迫。
林初晚又道:“进来说吧,我不习惯同人跟着东西说话,要说就明明白白的说,不要打哑语。”
“吱…”门开了。
宋愠欢走了进来,又随手关上了门。
“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看你如同木头一样,站在门口老半天了,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说不出来么?”林初晚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忙着用剪子,剪一些药草。
宋愠欢犹豫不决,踌躇片刻才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
宋愠欢紧张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想让你帮我炼制一种毒药,我明晚要与白霓衣去秦府,救我师傅。”
“毒药?”林初晚楞了愣又才道:“你想用毒药杀死谢荣?”
见宋愠欢一脸认真不苟言笑,林初晚突然不屑的笑了笑:“你还真是天真,谢荣本身就是蜈蚣妖,再毒的药,能有他的毒药毒吗?简直是笑话,这个我帮不了你。”
宋愠欢突然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她面前,乞求着她:“求求你,林姐姐我求求你了,除了这个办法以外,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就帮帮我吧!”
“这个,我真的没办法帮你。”林初晚脸色骤然一变,有些为难,“不过,我倒有一个办法,你可愿意一试?”
宋愠欢热泪盈眶:“不管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只要林姐姐愿意帮我。”
“制毒迄今为止,我倒还没那个能耐,让你能去以毒杀掉谢荣,不过倒是有一物可以帮你。”林初晚说罢,又伸出手,凭空变出一个小盒子来。
林初晚打开那个盒子,从中取出一颗黑色的丸子来,那丸子通体发黑,如鸟蛋大小。
“这是?”宋愠欢一脸茫然。
“地煞丸。”林初晚一脸严肃又道:“此药丸可不能随便吃,是以前百妖大战时,集百妖的血液再用世界百毒炼制的,只有两颗。这原本是禁药,也是我母亲的毕生心血,可她还是给了我一颗,还有一颗便留在她那里,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拿出来用的,既然你心意已决,又是为了救宋玄青,那我便破例给你。”
宋愠欢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枚药丸:“这药丸吃了可有什么作用?”
“这药丸是百毒和百妖的邪气所炼制而成的,若是吃了她,你若体内有能与他抗衡的正气或邪气,便能驾驭得了它,若是不能,你就会成魔,你的武功法术无人能及,但,它也不是万能的,它的邪气是你所想象不到的,一不小心就会连你自己,都会丧命于此,慎用!”
林初晚说罢,宋愠欢心中还是隐隐约约的惧怕,但为了师傅,她不得不如此做。
“慢着。”宋愠欢正要放进嘴里,又被林初晚夺回了药丸。
“林姐姐怎么了?”
“你可当真想好了?此举不可逆,也是没有机会让你后悔的。”林初晚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
宋愠欢坚决的道:“我不得不这样做,林姐姐你放心吧,我想好了,我不会反悔的。”
林初晚摇摇头:“就算你破天荒,真的能驾驭此邪物,可你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妖界是容不下你这样的人存在的,更何况这是邪物!”
“我知道。”宋愠欢说罢,还是一口将它吞下。
宋愠欢吃下了那药丸,又道:“怎么没有反应呢!”
林初晚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此药丸,若要激发他的邪性,必须当你体内,血性高涨极其暴怒时,再用你自的血液与它相融时,才会起作用,不过我倒是希望你用不到它。”
“谢谢林姐姐。”
第二日一晃便过了。
暮色隐没,夜色刚才浮现,华灯初上,白霓衣便带着宋愠欢一路去了金甬城。
金甬城外,黄沙滚滚荒芜一片,路上竟无一人,落败的景象与昔日的繁荣,形成巨大的落差。
两人来的城脚下,见城门被封条封住,沦为禁城。
白霓衣转头看了她一眼,“跟我来。”
说罢,白霓衣便穿墙而过,宋愠欢不敢怠慢,急忙跟上。
暮色降临,城中幽暗一片死寂,无半点生气,未有滚滚沙尘,被阴风阵阵吹起,满地狼藉。
漆黑一片中,唯见地面上倒影着惨淡的白月光。
“跟紧点儿…”白霓衣走在前面,朝她淡淡的道。
宋愠欢本就胆小,寸步不离白霓衣,突然踩到了一个罐子,那罐子发出声响,原本死寂一片的环境中,突然的发声,听起来更是渗人。
“啊…”宋愠欢打叫一声。
白霓衣急忙回头,将她揽在身后,挥剑朝她身后使去,却只见一个滚落在地的罐子。
白霓衣脸色难看,白了她一眼:“别大惊小叫,女人真是麻烦。”
突然,两人身后,陡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宛如声音,宛如有人,正从高墙屋檐上快步走过。
白霓衣猛然转头,却只见一道黑影,从自己的面前掠过。
白霓衣二话不说,眸色一沉,便一跃而上,上了屋檐,朝那黑影追去。
“哎,带带我啊。”宋愠欢最是害怕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方呆着,急忙也朝那高墙上跃上,跟了上去。
只见那黑影飞檐走壁,宛如黑鹰一般,窜上窜下,一会儿便消失在黑幕里。
白霓衣虽身手敏捷,可追一圈,却还是叫那人跑了,她一脸不悦。
她一个转身,便看见宋愠欢站在自己身后,聚精会神的她,不由得吓了一跳,朝她怒道:“都怨你,要不是你,我早抓住那人了。”
“又怪我,这能怪我嘛!”
第106章你怎么在这
两人吵吵闹闹,便又继续朝城中走去。
城中冷风凄凄,说来也是奇怪,路上竟然不见一人就罢,就连一只妖兵都不见踪影。
“别说话。”白霓衣朝宋愠欢低声道。
“怎么了?”宋愠欢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有人。”白霓衣缓缓拔出自己的剑,小心翼翼的朝四处打量。
此时,已经入了夜,城中一片黑暗荒凉,两人行走在城中,只是闻四处而起的阴风,不见其他活物。
宋愠欢也急忙安静了下来,朝四处望去。
“呼呼…”一阵黑风随着两人的面门刮来,地面上一片尘土被卷起。
“唰唰…”突然,两人前方不远去,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人的脚步声。
这时,白霓衣拔刀疾步朝前走去,便见两男子背着包袱,正蹑手蹑脚的从屋中出来,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神情紧张。
宋愠欢松了一口气,淡淡道:“是两个人,不是妖。”
“别管那么多了,先去秦府要紧。”两人说罢,便又继续朝前走去。
两人不过刚往前走几步,突然身后便传来一声惨叫:“啊…”
两人面面相觑,宋愠欢眉头一皱:“是那两个人。”
“身后有妖兵。”白霓衣眸色一沉。
与此同时,两人感觉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猛然转头,只见几十个妖兵拿着刀,正朝二人冲来,他们来势汹汹,眼睛呈血红色,身体也散发着红色的光。
而方才那两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一瞬间,便被那群宛如饿狼一样的妖兵,一拥而上吸干了血。
白霓衣惊讶的道:“不好,他们变异了。”
说罢,白霓衣就要拔刀与他们相搏。
宋愠欢见状,一把拽住白霓衣的衣袖,朝她急促的道:“哎呀,别打,别和他们打,他们人多势众,而且这样,会引来越来越多的妖兵,我们到时候就被困住了,还怎么去秦府?”
白霓衣一听,又急忙回头跟着宋愠欢往前跑去。
身后妖兵穷追不舍,两人只能一股脑的朝前跑去。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两人转过了一个弯,进了另一条街道。
“百金巷…”
这条街道依旧空无一人,冷风阵阵。
突然,“咔吱…”一声,那街道旁一扇门从里打开。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有一支大手,将二人一下子,便拉进了那屋子中。
随即那群妖兵赶到,又继续朝前穷追不舍。
见那些妖兵街道从追了过去,两人才回头。
白霓衣“咻”的一下,拔出半截刀刃,刀刃泛着青光,发出清脆的声音,就要朝身后的人拔去。
“别,别,别杀我。”
一道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
宋愠欢闻声急忙回头,便见秦绎一脸害怕的看着白霓衣,她那把未拔完的青霞剑,瑟瑟发抖。
“是你!”宋愠欢大吃一惊,又急忙将手,搭到白霓衣拿剑的手上。
“别杀他,他不是坏人,他是来帮我们的。”
白霓衣冷冷的瞥了秦绎一眼,秦绎便吓得六神无主,双腿发抖,白霓衣这才又将剑插回剑鞘中。
宋愠欢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又问:“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会在这啊,这金甬城中的人都走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儿啊?”
秦绎道:“我留在这儿是为了救我爹的,我爹还在府中,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霓衣不屑一顾的,看着那秦绎,瑟瑟发抖的样子,冷冷的揶揄道:“你爹指不定早被谢荣杀了,就你这样,还想去救你爹?”
“你……”秦绎欲怒,白霓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便怒气全消,急忙低头,一副委屈的模样:“我爹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我不能将他丢在这里。”
宋愠欢点点头:“那好,我们也正要去秦府呢,我们去救师傅,别不如你就跟我们一道去吧,也好有个照应,这外面那么的妖兵,你一个人去,怕是不行。”
白霓衣一脸不耐烦的看了两人一眼:“原本你就是个累赘了,难道还要再带一个累赘?我可不负责你们的生死,全全与我无关。”
宋愠欢急忙反驳道,“你可别小瞧人,我虽然不会法术,但我也会武功的,我武功虽然不及你,但也不差,只是没有武器罢了。”
秦绎一脸小娘子的模样,又弱小又无助,只能站在宋愠欢背后。
“没武器?”白霓衣不屑冷冷一笑,突然她伸出手来,凭空变出了一把普通大刀来,一把丢到她面前。
宋愠欢急忙伸手去接,险些没接住。
那把大刀一看就是妖兵用的,白霓衣不过用了瞬移术,将门外丢在地上的大刀变了进来。
那大刀可真沉,宋愠欢需要两只手才拿得稳。
看着她双手握着大刀,一副吃力的样子,白霓衣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白霓衣冷冷的看着她,淡淡道:“那行吧,这样他可就交给你了。”
说罢,白霓衣便要打开门出去。
不料秦绎急忙大喊:“别,别开门。”
“怎么?你要是害怕,就别去了,懦夫。”白霓衣微微侧目道。
秦绎急忙解释道:“不是,你现在出去到处是妖兵,很快又会被他们缠住,我有办法出去。”
“你有办法,你怎么早不出去了?”白霓衣不屑的怼了他一句。
“我,我那不是一个人,害怕路上遇见个什么妖兵嘛,我不会武功。”秦绎挠挠头道。
宋愠欢大吃一惊,她原以为他不过是害怕妖怪,是会武功的,谁知道,他居然说一个不会无功的弱男子?
“你不会武功,那你平时还那么横行霸道,不会被打嘛?”宋愠欢好奇的道。
他一脸认真的道:“我平时出门身边都带着,我的四大恶金刚啊,这金甬城谁敢不听我的。”
宋愠欢:“好吧~_~…”
白霓衣冷冷的看着他:“别废话了,那你倒是说说,怎么避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直接去你家就行了。”
秦绎道:“你们跟着我来,这是个赌场,是我平时最喜爱来的地方,为了回家方便,我便在这里挖了密道,可以直通我家的后院的。”
说罢两人便跟着他朝屋子内走去。
这间赌场虽然已经一片狼藉,遍地灰尘蛛网,可依旧难以掩饰它的繁华与奢侈。
进了大厅,又从一条内部走廊朝前走去。
到了尽头,有一间豪华无比的大卧室,里面应有尽有,那张古色古香的床铺上,还散发摆放着女子的香艳之气。
宋愠欢疑惑的道:“这,这是你的房间?”
秦绎脸色也红:“额,是,平时懒得回家时,便在此卧下了。”
白霓衣冷嘲热讽道:“你平日里日子过得不错嘛。”
“额,还行,还行。”秦绎结结巴巴道。
说罢,秦绎便将那床铺上的东西卷了起来,又吃力的搬动着床板。
“你干嘛啊。”
秦绎吃力的道:“秘密通道在这下面,我得把它搬开。”
白霓衣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轻轻挥手,那床板便被砸到了一旁。
秦绎正使力搬动呢,这突然一下子弹起来,他被弹坐到了一旁,一脸茫然。
白霓衣直接绕开他,先前下了密道去。
秦绎一脸尴尬:“有法术真好啊。”
“快起来吧。”
三人便一起下了密道。
密道内一路都点满了灯,密道里干燥空旷,俨然是一条大道,丝毫不像狭隘的密道,可见秦绎当时修葺这密道时,花费的人力和财力。
三人一前一后走着,走了一会儿,突然眼前出现了两条分叉路。
宋愠欢好奇的问:“哎,怎么有两条道?”
“往哪边走?”白霓衣站在他前面,凌厉的问。
秦绎不敢怠慢,急忙回到:“往右边儿。,右边儿。”
“那左边儿的路,是通往哪的?”宋愠欢依旧稀奇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秦绎不好意思的道:“红春楼。”
“红春楼,红春楼又是个什么地方?”
秦绎满脸通红,尴尬的道:“都是一些烟花柳巷之地,你不知道就别问了。”
秦绎平日里可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还真没有什么,能让他面红耳赤的,可当下他却是觉得恨不得挖个地缝,将自己掩起来。
白霓衣嘴角不屑一笑:“妓院。”
“啊…”
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秦府的后院。
夜色深深,夜幕幽暗一片,无星无月,四处也是一片骇人的死寂。
秦绎最后一个从地道中爬了出来,他拍拍自己手上的灰:“我说得没错吧,这通道就是通往后院的。”
白霓衣丝毫没有理会秦绎,而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宋愠欢,“我现在去救宋玄青,你去将谢荣拖住,只要将他手中的邪珠碎片偷到手,他便是再来十个,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我和宋玄青,这就交给你了,别忘了你自己说的话。”
宋愠欢点点头,面色o平静:“好,那你自己小心。”
“那,那我呢?”秦绎见两人不理会自己,便急忙问。
“你自己找你爹去,别来烦我。”白霓衣不屑的道。
“哎,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被妖怪杀了怎么办?”
白霓衣丝毫不客气的道:“那你自求多福吧。”
秦绎脸色一变,又急忙道:“哎不是,你知道他被关在哪里嘛?这里可是我家,我可比你们都熟。”
白霓衣一把抓过他,凌厉的道:“那你跟我走。给我带路。”
“哎,你轻一点。”
“那你怎么办?”秦绎看着宋愠欢道。
白霓衣又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他疼得受不了:“哎呀,你轻点儿,疼死了!”
第107章爆发变异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消失在黑幕中,宋愠欢又才转身,朝秦府的大厅走去。
秦府灯火通明,小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巡逻的妖兵,戒备森严,四处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味道。
宋愠欢潜入草丛中,忽然见几个丫头,端正东西朝一间屋子走去。
她心暗心,为何这秦府还有人存在?
这时,一个丫头又端着一盘点心从小道上走来。
宋愠欢急忙跳出,一把从身后捂住她的嘴,便往草丛中拖去。
那丫头挣扎着,欲要大喊,宋愠欢连忙低声道:“姑娘别喊,别喊我不会害你的,只是想问你点儿事情。”
那丫头这才安静了下来。
两人躲在了灌木中,黑漆漆的旁人也看不见。
“你是谁?”那丫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宋愠欢问道。
“我不会坏人,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们还在秦府,为什么不逃跑,是不是谢荣强迫你们留了下来?”
听着宋愠欢心平气和的问着,那小丫头才没那么紧张了,她缓缓的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逃吧逃关不关的,我还要忙着给老爷送东西去呢。”
宋愠欢一脸惊讶,又继续问:“难道你们不知道城中已经空无一人,是被封住的一座城了嘛?”
那丫头一脸茫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啊,你为什么会这样奇怪?”
“那姑娘,你可知那谢荣住在哪个屋吗?”宋愠欢越发觉得奇怪。
为何封城,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们好像浑然不知呢?
那小丫头一愣,又才恍然大悟:“谢荣?你说的是给老爷炼药治病,看风去邪的谢大师吧?”
“对,就是谢大师,你可知道他住在何处?”宋愠欢点点头,急忙应喝道。
“就在东边的春和院呢。”那丫头又道:“不过,我可建议你别去。”
“为何?”宋愠欢追问。
“前几日,那大师在那少爷院中抓到了两只妖怪呢,就关压在少爷住的院子中,那妖怪十分的可怕,还会吃人呢,我家少爷和新夫人都叫他给吃了,现在老爷正是,丧子之痛,你可别提这件事情了。那大师本就是抓妖的,脾气不好,并且他说,未经允许,谁也不能踏入那春和院半步,违者就会被丢去喂妖了。”
“当真?”
“当真。”
“那两个人真的被关在少爷住的屋子中?”宋愠欢脸色骤然一变。
“那是当然。”那丫头说完,便又上下打量她:“哎,你怎么这样眼熟,我总感觉我在哪里,似乎见过你。”
那丫头看着宋愠欢,突然她想到了,大惊失色,就要大喊:“啊,我知道了,你是新夫人,你是新……”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大喊,便被宋愠欢直接打晕了,昏了过去。
宋愠欢得知宋玄青二人,被关在秦绎南面的屋子,而谢荣住的东边的春和院,说明谢荣不在那处,那么自己正好可以去偷邪珠碎片,然后将谢荣拖住,让白霓衣可以救出宋玄青二人。
说罢,宋愠欢便将眼前女子的丫鬟衣服换上,又端着那些点心,朝着春和院走去。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妖兵巡逻,也没有发现宋愠欢有什么异常。
一路,她都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春和院门口。
一个守门的妖兵,突然冲她大喊一声:“站住,你干什么的?”
宋愠欢轻声细语的道:“我是来给大师送点心的。”
“快回去,没有吩咐谁也别让进。”那妖兵态度依旧强硬,还是将她往外赶。
宋愠欢又道:“是我家老爷的心意。”
这时候,谢卫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干什么吵吵闹闹,吵到大师休息了,你们负担得起吗?”
那两个妖兵立即变得怂了:“二公子,这姑娘硬要闯进来。”
那谢卫只是随便看了她一眼,便道:“让她进来吧,正好我也饿了。”
“是。”
宋愠欢将头低得更低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谢卫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宋愠欢小心翼翼跟着他进了屋去。
“行了,把东西放在那儿就行了,出去吧。”谢卫漫不经心的道。
“是。”宋愠欢将东西放在了桌上。
宋愠欢四处打量了一眼,不见谢荣,便假装淡淡的道:“不知大师去何处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突然,谢卫眼神一变,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宋愠欢大汉不敢出,他可是认识自己的,宋愠欢将自己头埋得更低了。
“是这样的,我家老爷说心思苦闷,长夜漫漫,想要找大师喝点茶,下盘棋,以解长夜的苦闷。”宋愠欢急忙搪塞过去。
谢卫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恶狠狠的瞪着她:“没空,大师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做,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大师炼丹疲倦,已经睡下了。”
“是。”宋愠欢战战兢兢的,急忙转身,佯装往外走。
谢卫低头来,随手拿了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去。
这时候,突然感觉一道黑影靠近,紧接着便有一股疼从脑后袭来。
谢卫两眼一黑,便直接晕了过去,到在了地上。
宋愠欢手里还拿着一个凳子,看着谢卫倒下,她这才放心。
她轻轻伏身,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果然搜到了一串钥匙,宋愠欢将钥匙放进衣袖中,便站起身来。
她环顾一周,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发现这屋子中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条椅子,便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她想中暗想:这间屋子绝对不可能这样简单,若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派那么多人守在外面,谢卫还常常在这里守着,定是有什么玄机。
想着,突然宋愠欢发现面前的墙面上,挂了一副画,一副山水画。
她越看便越是觉得可疑。
宋愠欢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去,便一把将那副画给扯了下来。
果然,那幅画一扯开,便出现了一道暗室,里面灯火通明,似乎是个秘密室。
宋愠欢微微犹豫,还是义不容辞的从里面走了进去。
进了密室,便发现里面空间极其大,里面堆满了各种炼丹药,和一个偌大的炼丹炉。
宋愠欢好奇的寻了一圈,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炼丹炉上。
她上前去,朝那炼丹炉多看了几眼,那炼丹炉面上,是一个龙头一般的形状。
她好奇的触碰了一下那龙目,突然一声清脆的声响,那龙口居然缓缓张开。
想不到,这炼丹炉还是另有玄机。
只见,那龙口中散发出一阵黑红色的迷烟,直让她背脊发凉。
那龙口中,放了一块暗红色的碎片,正发着冷气。
“赤血邪珠碎片?”宋愠欢脸色骤然一变,急忙伸出手去。
当她的手即将要触碰到,那邪珠碎片时,突然,一道极其强大的里力,从身后传来。
“啊。”宋愠欢被人重重击了一掌。
宋愠欢当即便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撞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谢荣一脸愠怒的站在她身后,他掌中握着邪珠碎片。
谢荣冷笑一声:“不自量力,我不去找你,你到是自己找上门儿来了?”
宋愠欢缓缓从地上爬起,恶狠狠的看着他。
“怎么,你也要同我打?”谢荣揶揄的看着她。
谢荣淡淡道:“我从不欺负手无寸铁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突然,宋愠欢拿起一旁炼丹炉旁的一把小短刀,就猛然朝谢荣刺去。
谢荣余光中瞥见了她的意图,急忙一个转身,一把擎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想活了。”谢荣怒气彻底被她激发,一把将她手中的刀拍落到地。
谢荣猛得发功,掌中酝酿出一股黑气,滚滚黑烟沸腾着,猛然朝宋愠欢打去:“既然你不想活了,那么我就成全你。”
这一掌极其之快,她一时难以躲避。
“啊…”她痛苦的低哼一声,用手捂住心口。
谢荣突然一把抓起她的衣襟,恶狠狠的看着她道:“小丫头,这都是你逼我的。”
“你混蛋。”宋愠欢紧锁着眉头,忍着疼痛朝他骂道。
谢荣邪魅一笑:“你方才不是要杀我吗?”
说罢,谢荣拉着她整个人猛然朝一旁扔去。
“啊…”宋愠欢整个人被砸到了炼丹炉上,又兀得摔到了地上。
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散架了一般,疼意肆意的从全身袭来。
宋愠欢突然感觉身体中,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烧着,那炙热快要将她整个人自焚。
“吐…”她捂住心口,猛的吐出一口血来,那血红得发黑。
此时,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彻底将她整个人包裹着,她痛不欲生,直在地上打滚。
谢荣站在一旁,看着她如此痛不欲生的样子,心中暗喜,还认为是自己近来功力大涨,小小一掌就将她打得生不如死。
宋愠欢知道,是自己体内的那颗地煞丸起了作用她紧锁眉头。
她知道,地煞丸虽然毒,但终究是比不上赤血邪珠碎片,可能拖住谢荣一时就一时。
突然,宋愠欢仰着头大声狮吼一声:“啊……”
那声音惊天动地,又惨绝人寰。
瞬间,宋愠欢全身变为黑色,宛如万恶之魔一般,全身散发着邪气。
谢荣一看,瞬间吓得六神无主,愣在一旁,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你……”
宋愠欢脸上竟然长出龙鳞来,额上还有一朵玄黑色的花,她的双眸呈鲜红色…
宋愠欢竟直朝谢荣飞了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第108章两面夹击
她面目狰狞,张着血盆大口,便要朝他咬去。
谢荣脸色骤然大变,手中酝酿一掌,猛然朝她打去:“轰…”
“啪”的一声,宋愠欢狠狠的摔倒在地,谢荣瞪大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宋愠欢满脸怒气,全身燃烧着火红的火焰,又朝他冲了过来。
谢荣疾步朝后退了疾步,他眉头一皱,从腰间拔出自己的,葬西鬼宝锏来。
那大锏发着冷冽的光芒,宋愠欢眨眼之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谢荣面目狰狞,大吼一声:“去死吧。”
说罢,那大锏便朝她猛然的砍去。
一股妖风顿起,黑烟滚滚,顷刻间掀起轩然大波。
刀光剑影,一刹那间一道黑光宛如潮水决堤了一般,直接朝她拂去。
宋愠欢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她伸出双手来,略定了心神,足下猛然跨了一步,站稳后,竟然一把将他的葬西鬼宝锏,直接握在了手中。
一道暗红色的邪光,与那道黑影相冲击,只见那道黑红色的光芒,缓缓从那黑烟下渗透出来。
那暗红色的光芒渐渐泄露,忽然间又变成了一双双骷髅一般的手,紧紧的将那大锏抓住,又顺着那大锏,缓缓朝谢荣的身上去。
谢荣猛然瞪大了眼睛,急忙挥动着那大锏,竟直接将宋愠欢连着那大锏举了起来。
“啊…”谢荣宛如恶鬼一般的嘶吼着,顷刻间,那密室中发出轰轰的声音,宛如天崩地裂一般。
宋愠欢那双发着火焰一般的眸光,死死的盯着他。
她丝毫没有放松,整个人倒立般的悬挂在半空中。
谢荣见甩脱不掉她,便又急忙变换了招式。
只见他猛然将那大锏往地下一杵,宋愠欢整个人,便直接被他悍入了地面内。
一阵巨响,地面凹陷下一个大坑来,宋愠欢整个人都被悍入地内去,而那大锏只剩一半在地面上。
谢荣眉头一紧,又卯足了力,另一只手掌中,运作一团黑气,又猛然朝那锏柄推去。
“轰隆…”又是一声宛如雷鸣一般的巨响响起,那地面凹陷下去的大坑又深了好几十丈。
谢荣猛然将那大锏从地中拔起,只见那大锏上还有不少暗红色的血液。
他轻轻一笑,朝那深不见底的大坑看去。
忽然,一股暗红色的光影,宛如一颗陨石一般,猛然就从那大坑中猛得穿出。
“砰…”
那个暗红的光影,正是宋愠欢,只是速度太快,导致只能看个光影。
谢荣心中这才明白,感到不妙,急忙朝后疾步退去,不过那速度太快,还是击到了他的身上。
一声巨响,谢荣整个人直接被那道猛里弹开,狠狠地撞到了他身后的炼丹炉上,又狠狠的砸到了地面上。
他痛苦不堪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这时候那道红影,已经闪现到了他的面前。
宋愠欢一脸苍白,腹部受了重伤,血迹斑驳,染红了她的衣裳。
宋愠欢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便要朝他打去。
谢荣目瞪口呆,惊恐万分,急忙气沉丹田又运作了一团黑气,便朝她的腹部打去。
宋愠欢又中了他一掌,但她依旧纹丝不动,双目含怒的看着他,谢荣彻底慌了,突然:“噗…”
她吐了一口黑血,那黑血喷在地面上,瞬间激起一股黑气。
谢荣大惊失色,急忙又朝她击一掌。
不料她速度极其快,当他还未击过来时,便被她一把拿住了手腕,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腕便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彻底骨折了。
谢荣出功太急,来不及收功,那一掌,便狠狠地打到了自己身上去
那道掌力,直接将他“轰…”的一声,打到了后边的石壁上,瞬间那道石壁,竟也被打入一个坑来,谢荣整个人便悍在了里面。
宋愠欢站在远处,不屑一顾的看着他,突然她又朝隔空他打了一掌,“啪。”
谢荣便又从那石壁上落到了地上。
谢荣身负重伤,他必须得使出自己的必杀技。
只见,他摇身一变,便变成了一只庞然大物……
一只黑色的大蜈蚣。
他张牙舞爪,便要朝宋愠欢打来。
宋愠欢急忙后退,那大蜈蚣便吐出一口,绿色的毒液来。
宋愠欢急忙飞旋躲避,她飞檐走壁,极速在那石壁上飞跑,那毒液喷射到石壁上,那石壁便立即腐烂了。
突然,他的大触角变成了钢刀一般,直接朝她插去。
宋愠欢只是极速的闪躲。
突然,宋愠欢足下朝那石壁猛然一蹬,便直接飞跃到了他的蜈蚣背上去。
谢荣这下奈何不得。
他急忙猛地摇晃身体,欲将她摇落下来。
宋愠欢紧紧的抓住他的背角,突然,她凭空变出一把刀来,便朝他的后背猛然插去。
瞬间,谢荣疼得满地打滚,宋愠欢站在他面前,欲那刀子插进他的脖颈。
不料,谢荣猛然抬头,朝她喷射了一股毒液。
宋愠欢也想不到,他竟然是装的。
“啊…”宋愠欢中了他的毒液,突然全身疼痛无比,她在地面上挣扎着,不停的翻滚着,表情痛苦不已。
谢荣这时候,便恢复了人形。
突然,宋愠欢身上的衣裳也膨胀,整个人都变得比以前巨大三分,宛如一个巨人一般大小,她全是通红,面目全非,看上去可怕至极。
谢荣大吃一惊,他意想不到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宋愠欢突然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她面色难看,握着大拳,便朝谢荣走来。
谢荣彻底茫然无措,他呆然的看着她,吓得六神无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谢荣一急,便又朝她猛然的砸了几锏,可宋愠欢竟然毫发无损,纹丝不动,依旧一步步朝他走来。
谢荣见状大吃一惊,又急忙运作气,朝她慌忙的连出几掌。
可这些打在她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一般,简直毫无杀伤力。
谢荣吓得魂飞魄散。
宋愠欢步步靠近,突然她张开大手,朝他打去。
“砰…”一声巨响,天崩地裂,整个密室摇摇欲坠。
“轰…”密室瞬间倒塌。
谢荣急忙用手挥打,防止废墟砸到自己身上。
只见,四周一片废墟,房子也塌了,四周一片死寂,幽暗一片,阴风阵阵吹起。
他定睛一看,宋愠欢依旧毫发无伤,依旧朝自己而来,若是被她打了一掌,恐怕立即得魂飞魄散,被破碎分尸。
谢荣猛然想到了什么,他又拿出赤血邪珠来。
他举起大锏,将那邪珠碎片溶如那大锏中去,瞬间那大锏便有了邪力,发着黑光。
宋愠欢眸色一沉,便朝他打去。
谢荣急忙出锏,朝她砸去。
瞬间,只见两道强光在同一时刻,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两道强光瞬间溶合,形成一股强大的光芒。
瞬间四处被照亮得宛如白昼一般。
两道力量不相上下,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两人一齐被那道力量弹飞,落到了身后各几丈之远。
谢荣猛然起身,拿着那大锏,便又朝她刺去。
宋愠欢来不及闪躲,急忙一把抓住那锏身。
突然,谢荣猛得使出全身解数,将那大锏朝她身体里一推。
瞬间,那葬西鬼宝锏,便刺进了她的腹中。
宋愠欢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瞬间,那道强光便刺进了她的身体中,谢荣猛然又将那大锏拔出……
顷刻间,鲜血淋漓尽致喷洒一地,宋愠欢捂住伤口,面色苍白。
“砰…”她重重的倒在了地面上,瞬间她的身体也恢复到了以前一般大小。
只是身上装扮依旧是一副邪恶的模样。
谢荣将她倒下,便又欲朝她刺去。
“哐当…”一声刺耳的声响,在他耳边响起,面前的大锏上,擦出火花。
一道白影从黑幕中掠过,宛如一道白色月光,刺破云层,陡然刺出。
谢荣急退几步,定睛一看,自己面前站着宋玄青。
他大惊失色,这才想到,自己上当了。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我谢荣不服。”谢荣朝他忿忿不平的道。
“少废话,交出邪珠碎片,我饶你不死。”宋玄青毫无感情的道。
谢荣冷哼一声:“不可能,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说罢,宋玄青便又急急挥剑,朝他刺去。
这时,谢荣身后又出现一道红影。
来人正是白霓衣。
前后夹击,谢荣在劫难逃。
宋玄青挥剑朝他左肩削去,谢荣急忙闪躲,不料身后又有一道青光剑疾疾刺来。
他急忙飞旋闪躲,可两人法力高强,武功更是都在他之上。
这两人原本就是妖界中,赫赫有名的两人,他哪里对付得了。
他急忙闪躲,又急忙出锏,欲用邪珠碎片的力量打败二人。
不料,他发功出锏,便只是仅有自己的法力。
他大吃一惊,难以置信,便又急忙又出一锏,不料这次还是一样。
“受死。”白霓衣冷冷一道,便刺中了他一剑。
他急忙转身欲还击,不料身后宋玄青,又刺了他肩膀一剑。
宋玄青朝他猛的打了一掌:“砰…”
谢荣便整个人摔了下去。
两人立即从高空落下,站在他的面前。
谢荣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锏。
白霓衣忿忿不平:“让我来杀了他。”
宋玄青警惕的道:“小心他身上有邪珠碎片。”
谢荣站在原地,心想,自己的邪珠碎片分明在自己锏中,怎么不见了,难道是掉出来了?
也不可能啊?
这时候,闻他二人的对话,他知道他两人还认为,自己身上还有邪珠碎片,不敢轻举妄动,他便急忙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来。
第109章只是师傅吗
“你们别逼我,我本不想用邪珠碎片来对付你们的,可这是你们逼我的。”谢荣佯装平静的道。
宋玄青知道这邪珠碎片的力量,他愣了愣,谨慎的看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料,一旁的白霓衣可不怕,她没见识过,这邪珠碎片的可怕之处,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道:“怕他作甚,难道还想与这种人谈判吗,要什么东西,若不给直接抢过来就是。”
说罢,便朝谢荣刺去。
谢荣大惊失色。
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就要露馅,突然一个黑影,极速从黑暗出飞来,将白霓衣的剑挡开,拉住谢荣,急忙道:“快跟我走。”
说罢,一道黑烟弥漫,谢荣便被那人救走了。
而那人,正是刁风愁。
“哎…”白霓衣大吃一惊,正欲去追。
宋玄青急忙道:“穷寇莫追,小心有诈。”
白霓衣这才作罢。
宋玄青朝宋愠欢走去。
只见她浑身是伤,伤痕累累模样叫人心疼。
宋玄青不知为何,感觉心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掐了一下一般,疼得痉挛了一下。
他打横将她抱起。
白霓衣有些吃惊:“她怎么成这样了。”
宋玄青不语,只是抱着她往外走。
这时候,宋忘凌跑了过来,急忙道:“大哥,大哥谢卫跑了,那些妖兵也消失了。”
“我知道了。”宋玄青不冷不热的道。
宋忘凌站在他面前,突然目光落到了,他怀中的宋愠欢身上,他大吃一惊:“小师妹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样?”
宋玄青不语,只是微微侧目,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瞥了一眼白霓衣,便又继续朝外走去。
“哎,大哥,那秦家里还剩下的人怎么办?”宋忘凌不解,又继续问。
宋玄青淡淡道:“安置好,顺便抹去他们的记忆,安置好后来荒草坡汇合。”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走出秦府。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中,弱小得像一只猫一样,叫人怜惜不已。
虽然她现在的模样难看,又全是都是伤,可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疼了一下。
白霓衣面上平静,心中却是难以言说的复杂,她望着他那背影,和他看宋愠欢的眼神,她就觉得恼怒。
天渐渐亮了,秦府中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
宋忘凌站在秦府大厅中,温雅的道:“大家都排队站好,有没有谁有受了伤的?”
秦府里的仆人站了一排,秦少夫人也站在一旁。
“如果有伤者,可以休息几天,给大家找了郎中。”宋忘凌又转身朝秦绎的妻子,王氏道:“秦夫人,昨天下了一场暴雨,冲垮了你们家的一栋房子,你们自己安顿一下吧,我是老爷生前请来的风水先生,我已经看好了,你们可以将贵府重新修葺一番。不过唯一遗憾的是,那屋子倒塌,不幸失了秦老爷的性命,很是抱歉。”
“是啊,命运弄人,老爷就这么去了,真是叫人伤心啊。”
“秦夫人,节哀顺变”
王氏点点头:“好,谢谢你了宋大师。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昨夜的雨太大了,不过还好,正好,我们也要重新修葺府邸。”
“好,那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要要走了。”宋忘凌又道:“对了,可以让我去见见秦少爷吗?在下还有话想对他说的。”
王氏叹了一口气:“老爷突然离世,少爷还沉浸在悲痛当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肯出来,你去看看他吧,谢谢你了大师。”
宋忘凌点点头,朝秦绎的屋子走去。
宋忘凌昨夜抹去了秦绎府中所有人的记忆,秦蒿被刁风愁一气之下杀了,还杀了几个下人,他不得不说秦蒿是意外去世的。
秦府中,所有人都没了记忆,只有秦绎一人保留了记忆。
秦府中挂上了丧联和白灯笼,布置好了灵堂,一种沉重的氛围,将整个秦府包裹着。
宋忘凌来到秦绎的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
宋忘凌还未来得及开口,里面便响起一阵砸东西的声音,还传来秦绎嘶哑的声音,冲门外吼道:“我谁也不见,听不懂吗?”
宋忘凌淡淡道:“秦少爷,我想,我该和你谈谈。”
话音一落,屋子里便是一片沉默无声。
好一会儿,门开了。
秦绎一脸哀愁,面黄肌瘦,失落又颓废,似乎人都
瘦一圈一般。
的确,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他只是个凡人,一个肉眼凡胎的凡人。
“是你…进来说吧。”秦绎有气无力的说罢,又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宋忘凌楞了一下,这才进了屋,又将门关上。
一进屋便有一股强烈浓郁的酒气,迎面扑来。
屋中一片狼藉,桌子椅子推到在地,地面上满地的茶水渍,和一些杯子碎片,凌乱无比。
秦绎转头将一条椅子扶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你将就坐吧,让你看笑话了。”
宋忘凌摇摇头,坐了下来。
秦绎从地上捡起一个酒杯,往衣服上随便擦了擦,提起酒壶往里面倒了些酒,随手递给他。
“我不喝酒。”宋忘凌摇摇头。
秦绎便将那酒又倒回了酒壶中,直接抱着那酒壶喝了起来。
宋忘凌看着他,不忍心的道:“我帮你把记忆一起莫去了,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日子还要继续过,你不能就这样颓唐下去了,如今你是秦府中唯一一个,顶梁柱了,你的妻子和你府中的仆人们,都在看你,你不能这样下去。”
他珉了一口酒,苦涩的笑了笑,又摇摇头:“那不行,这些发生了的事情,就是事实,抹去了还有什么意义,虽然痛苦,但我允许它存在。”
宋忘凌又道:“那你这样,就打算一直如此下去吗?”
秦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渴望的看着他问:“你如果能帮我抹去记忆,那能不能将关于她的记忆保留?”
“她?”
秦绎笑了笑:“你能办到吗?”
“所有相遇,不过都是弥补一些空白,来来往往都是过客,你又何必如此念念不忘呢?更何况人妖殊途,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明明知道注定痛苦,又何必念记,对自己说一种残忍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秦绎突然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能,你们妖和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样,我还以为你们,都是无所不能的。”
“人和妖自然有区别,虽然说都是五界之中的,可却是两个不同世界的生物,互不干扰,却相互存在。”
秦绎又问:“那你们,会和人一样痛苦吗?”
宋忘凌又道:“只要心中有了念记的东西,自然有痛苦,痛苦只是源自于欲望罢了。”
秦绎突然沉默,片刻又才如梦初醒:“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若真的明白就好。”
“你走吧,我的记忆就不抹去了,我会永远记得你们,记得她。”
宋忘凌点点头:“你已经有了你的夫人了,你要好好待她,人间的情感我虽然不懂,但我知道,若是相互有了联系,互不辜负的,便是极好的。”
秦绎点点头:“我会的,谢谢你。”
宋忘凌起身,朝他淡淡道:“保重。”
“保重…!”
荒草坡……
宋玄青守在宋愠欢的身边,整整七日未离开一步。
林初晚又端着药碗进来,见宋玄青靠在了她的床前睡着了,便轻轻将药放在了桌上,转身出去了。
林初晚很是羡慕,他对她的情感,她一生不求什么,只愿同人类凡间的男女之情一样。
一生一世一双人……
“水,水,水……”突然,宋愠欢微声细语响起。
宋玄青猛然睁开眼睛,一下子便醒了。
宋愠欢脸色,苍白得宛如一张白纸,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整整沉睡了七天七夜。
宋玄青脸色骤然一变,又惊又喜,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水,扶着她的头,喂她喝了下去。
宋愠欢喝下了水,才缓缓睁开眼睛,她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宋玄青那张熟悉的脸。
她微微一笑,心里瞬间就温暖了许多。
宋玄青焦急如焚的看着她,急忙问:“愠欢,你醒了。”
宋愠欢身体虚弱,声音宛如细蚊,她微微启唇,虚弱的道:“师傅,你,你还在,在我身边,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嗯,我在。”宋玄青紧紧的握住她那纤细,又冰冷的手。
宋愠欢微微道:“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说我武功不行,剑练得也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要把我送出去……”
宋玄青摇摇头:“不会的,师傅怎么会嫌弃你,不会的,愠欢对不起,我不该让仙君送你去蛇族,我心有愧,心有愧……”
他那双冰冷的眸中,此时此刻充满了暖意,是只属于她的温暖和温柔。
宋愠欢突然眼神慌张,急忙道:“师傅,我把你送给我的剑弄断了,我听人说,剑断情断心已死,我真的好害怕,害怕……”
宋玄青急了,握着她的手又道:“别胡说,你说胡话,断就断了,师傅不会嫌弃你,更不会抛弃你,剑断了,我再送你一把便是,你要好好的,要惜命,替我惜你自己的命。”
宋愠欢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心中暖暖的,她又问:“师傅,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宋玄青原本有很多话欲说出来,可到嘴边,却只是惨淡的几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不对你好,如何担得起你,这一声声师傅。”
宋愠欢有些失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只是,只是师傅的责任而已吗?”
第110章作别
宋玄青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愠欢,你累了快躺下休息,你身子刚恢复,不可多说话,好好休息身体才能更快的恢复好。”
宋玄青说罢,又给她盖上被子。
宋愠欢看着他,突然心中有几丝失落的感觉。
这时候,宋忘凌突然从外闯了进屋来,“大哥…”
宋愠欢一脸尴尬,急忙将脸转了过去。
宋愠欢面上掠过一丝慌张,他还是故作镇定,转过头来。
宋忘凌脸色一红,吞吞吐吐道:“我,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那个,你们继续,继续……”
说罢,正欲转身出去。
“站住。”
宋玄青不冷不热的问:“有什么事儿,你如此慌张,有话便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宋忘凌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宋愠欢。
宋忘凌:……
“大哥,要在这儿说嘛?”
宋玄青似乎明白什么,缓缓站起身来,又瞥了一眼宋愠欢,便跟着宋忘凌一道出去了。
“大哥,方才小师妹在,我不好意思说,方才收到父亲来信,父亲让你速速回蓬池去,带上二哥和四弟,父亲已经知道了,谢荣逃跑的事情了……”
看着宋忘凌那一脸窘迫的模样,宋玄青似乎明白了什么。
宋忘凌吞吞吐吐,继续道:“还有,还有就是,父亲让你带着小师妹回去,他要审他,父亲怀疑小师妹和蛇族,谢荣已经沆瀣一气了……”
宋玄青一听,大惊失色,急忙反驳:“什么,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宋忘凌一脸担忧:“我也不知道父亲如何这样怀疑的,不过,我感觉父亲这次是真的生气╰_╯了,小师妹要不要不让她回去……”
宋玄青眉头紧锁:“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解释,如若不然,这个黑锅她是越背越深了。”
见宋玄青脸色不好,宋忘凌急忙道:“那个,大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出去了,我去看看四弟和二哥怎么样了。”
宋忘凌趁机开溜。
宋玄青站在窗前,满腹心事。
“咚咚咚…”
这时候,门声响了。
宋玄青只是微微侧目瞥了一眼,并未理会,那人轻轻敲了两声,便直接走了进来。
足音渐近,那人停在了他的身后。
“你在想什么?”
片刻,一道清脆又冷淡的女声,从背后响起,宋玄青甚至不用回头,便已知身后的人是谁。
“你怎么来了?”宋玄青冷冷的问。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么?”白霓衣轻挑一笑:“想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易,这七天七夜,你全在屋子里守着她,无微不至,全没顾过我的感受,怎么,她醒了?”
“嗯。”宋玄青淡淡应了一声。
“天帝之选,怎么选出了的就是一个痴情种?”白霓衣口气中,略带几丝不屑。
宋玄青只是沉默了片刻,不愠不怒的道:“你来到底是想说什么?”
“你可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舍生取义救了你一回,七天七夜,却连你一个人影也见不着,好不容易见着你了,你却当我是个敌人似的,怎么,我欠你的?”
宋玄青眉头微蹙,淡淡的道:“我欠你的,日后便是要还的,若你是要讨谢,我谢过你的舍生取义,你放心,日后定有报答你的一日。”
白霓衣所做的这些,分明不是只要他一句平平淡淡感激,更不用什么回报,可见他如此冷淡,她虽失落,可那一向骄傲的性子,也做不来半分乞怜的。
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又傲娇的抬头,轻轻一笑,“是吗,那我先记下了,我白霓衣要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拒绝,记下人情就好。”
“言出必行,我何时失言过人。”宋玄青缓缓转身,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又朝她身旁走过。
白霓衣淡淡道:“如此,那便是最好。”
“今日来是与你告别的,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该回麓城去了。”白霓衣转身看着他道。
“嗯。”
看着他如此平静,白霓衣也更加高傲了。
“记得你说的话,我白霓衣可不是什么不求回报,做好事不要答谢的大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偿的。”白霓衣清清淡淡的说完,又转过身来,朝他道:“再会了,宋长公子。”
“嗯。”宋玄青点点头,白霓衣打开门,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她那一身羁傲,宛如千山暮雪中的一株,难得一的灵芝,高傲清冷又不可一世,但那种傲娇,是不讨人厌的。
次日一早,宋玄青便带着几人,与林初晚道别。
宋玄青朝林初晚鞠了躬,彬彬有礼道:“林姑娘,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不知该如何报答,日后只要有用到我们兄弟之处,你尽管言,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以报你的恩德。”
林初晚摇摇头:“宋公子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能帮到你们,也是我的荣幸,只幸能结交到你们这样的挚友,才是我所心悦的。”
宋愠欢脸色依旧不大好,虽初愈但还是嬉皮笑脸的看着她道:“林姐姐,你真好,医术高超杏林回春,又漂亮又温柔又善良,上帝一定会眷顾你的,祝你早日找到你的意中人。”
“你啊,能言善辩的,回去多多注意你的身体才是。”
林初晚温柔的道。
宋愠欢微笑着点点头:“知道了林姐姐。”
宋玄青又道:“林姑娘,那你多多保重,有缘再会。”
“嗯。”
“林姐姐,你这样好,我都不想走了,想留下来陪你,正好跟你学学医术,这样凭着一身医术,也可以闯荡江湖了,不用再用一些雕虫小技去骗人了。”宋愠欢摸着头,笑笑道。
“那你便留下来陪林姐姐吧。宋未辞也急忙道。”
“可惜啊,我有要事在身,也不能再次逗留了。”宋愠欢道。
宋未辞朝她揶揄,“就你,还能有什么要事儿?”
“你,你在说一句,信不信我锤你了,不抬杠你浑身难受是不是。”宋愠欢挽了挽衣袖,就要去打宋未辞。
宋玄青又道:“林姑娘,若是再寻你,可去何处寻你呢?”
“我暂时可能不会回幽凉谷去了,天涯四处,自有我的去处,若是有缘分,自然会再遇见的,天涯何处不相逢嘛。”林初晚云淡风轻的说道,又朝几人抱拳:“各位,再会!”
宋玄青几人一同朝她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保重。”
几人与林初晚作了别,便朝蓬池走去。
行了半日,几人才回到了蓬池。
宋愠欢进了寝阁,一进门便放下包袱,一下子趴到床上,一副彻底放松的模样,舒坦的道:“终于回来了,哎呀,我的床,我的小被子,我的枕头我可想死你们了!”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到被子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想死我了,我的宝贝儿们!我可算是回来了,这一次,出去可算是九死一生啊,还以为都见不着你们了呢,想死我了。”
宋愠欢抱着自己的枕头,便在床上滚来滚去,那种舒坦滋味,可算是无法言喻的。
突然,她一下子便从床上摔了下来:“哎呀…”
“可疼死我了,咋了,几日不见我,你们还对我有怨言了不是?”宋愠欢朝着自己的床自言自语道:“好,等姑奶奶去洗干净了,再回来好好宠幸你们,等着。”
说完,宋愠欢便特意去衣柜种,找出一身浅蓝色的衣裙,抱着朝浴池走去。
“哎呀。”
她兴致匆匆的,刚出门那门便被人狠狠地从外推开,一下子便将她撞到在地。
她疼得不行,捂住自己的屁股,满脸怨言的道:“哎呀,是谁呀,进门不敲门的嘛!”
宋未辞仓促的跑来,猛然开门,不料把她撞到了地上去。
他急忙过来将她扶了起来:“是我,小师妹,你说你大白天的,躲在门背后作什么啊。”
宋愠欢微蹙眉头,埋怨道:“是躲在门背后啊,我是要去洗澡呢,你说你,那么重的开门干嘛啊,摔死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嘛。”宋未辞将她扶起。
“我要去洗澡了,不想理你这个家伙。”宋愠欢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便要抱着衣裳出去。
“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洗什么澡啊,快,快跟我走。”宋未辞急了,急忙拉住她就要往外跑。
宋愠欢一脸茫然,急忙道:“哎,不是,不是你要去哪里啊,我还没有洗澡呢,我都大半个月没洗澡了,臭烘烘的…”
“得了吧,还洗什么澡。”宋未辞忐忑的道:“是仙君找你问话啊,你等会去了,可千万别胡说八道啊。”
她一脸懵逼:“怎么了,为什么呀?”
“你别管了,反正你等会儿别胡说八道就行了,反正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老老实实一字不漏的说出来就行了,可千万别与谢荣沈允等人,扯上一丝半点儿连续,不然天帝来了都救不了你。”
宋愠欢一听彻底懵了,一把拽开他的手,站在原地:“哎不是,我怎么了?”
宋未辞急忙道:“没时间解释了,仙君怀疑你和谢荣有关系,要找你问话呢,我大哥二哥三哥,都已经在那儿了,特意让我来通知你,别说了,我现在真的特别担心你,你万一嘴瓢说出什么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宋愠欢:“我和谢荣能有什么关系?”
“哎慢点,我的鞋,鞋子跑掉了……”
第111章我相信你
密阁内,死气沉沉阴翳一片,死寂宛如一张网,将整个氛围笼罩……
宋愠欢小心翼翼进了密阁,见宋玄青站在宋北旭身旁,一脸严肃。
宋忘凌忐忑的看了她一眼,宋流若面色难看,不知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面如死灰,气氛低到极致。
“仙君…”宋愠欢瞬间感觉后背发凉,她瞥了一眼宋北旭那张,宛如干皱的人参一般的脸,“不知仙君急急召见在下有何事?”
“何事?”突然,宋北旭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演,作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你欺骗得了旁人,还骗得了我?”
“仙君,我小的真的不知你在说什么?”宋愠欢一脸茫然无措。
“你还敢说你不知?”宋北旭陡然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一种叫人一看,就不寒而栗的光芒。
“既然你说不知,那我便来提点提点你。”
宋忘凌急忙拉了一把宋愠欢,宋愠欢这才急忙跪了下来。
“你自从去了蛇族,便离去失踪,恰好这个时候还飞鸽传书来,趁机,道出了沈允偷练九铩冥笈一事,造成蛇族谋反之意的假象,之后我便顺水推舟,让玄青去寻你,恰好你却在谢荣手上,然后谢荣利用了你,差点将我四子,全全葬送到他的手上,你还说你清白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可以解释!”宋愠欢急忙摇头道。
宋北旭冷哼一声:“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就算蛇族真的有此意,你知道他的意图后,你还能活着回来?还阴差阳错的到了谢荣手中,跟离奇的是,到了谢荣手中你还能完好无损的,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仙君,我事出有因,我自发现了沈允的意图,便想着回来报信,我好不容易逃出了楚安岭,可却又被谢荣抓住了,他利用我抓拿师傅,我也是没有想到的,请你相信我,我绝不可能谋反,我为何要谋反,没理由啊!虽然我是万般处处不如人,可我还是有明辨是非的心,有知恩图报的心啊!”
这时,宋未辞急忙道:“父亲,小师妹才是受害人啊,我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宋忘凌也急忙解释:“父亲,小师妹绝非如此,她倘若真的有此意,就绝对不会舍身救我和大哥了。”
“哼,说到如此,你若没有叛变,以你的实力能撼动谢荣撤退?蚍蜉撼大树的事情,叫人如何信服?”宋北旭勃然大怒道。
宋玄青坚定不移的看着她,笃定的朝宋北旭道:“父亲,她绝无此意,还请你信任,她一片赤诚对待白鹤族,对君上对师尊都是一片忠心,此次九死一生,若不是她,孩儿们定不会如此完好无损的,站在此处与你晤面,若父亲要如此疑心她,岂不是伤了她,与更多想要对白鹤族忠心耿耿的人吗?”
“没有此意?”宋北旭怒发冲冠的看着几人:“好,就算她没有此意,不敢背叛,那好,流若你来说,你在金甬城中,发现的那些蛇族妖兵的事情。”
几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宋流若。
宋流若面不改色的看着几人:“我曾在金甬城中,发现蜈蚣和蛇族妖兵,可当我打死一只蛇族妖兵时,却发现他们又变成了蜈蚣小妖,说明是蜈蚣一族,假扮的蛇族妖兵。”
宋北旭又冷冷道:“玄青,把东西拿来。”
宋玄青面色难看,有些无奈,犹豫片刻又将东西交给了宋北旭。
那正是一枚飞镖,是在红春楼时,被黑衣人射入宋未辞身上的。
宋北旭拿过那枚飞镖,沉重的道:“看似这是蛇族的,其实这枚飞镖,却是蜈蚣族所用的玄铁飞镖。”
宋愠欢一脸茫然。
说罢,宋北旭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来,怒掷到她面前,“还有,这便是你所说的,沈允偷练的九铩冥笈。”
宋愠欢急忙捡起来一看,那本却是蛇族的族谱,虽然封面和纸质,和当日她在那个神秘山里,发现的九铩冥笈一模一样,可内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宋愠欢大惊失色,急忙摇头:“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当时发现的时候,就是九铩冥笈,怎么可能是族谱,我当时还扯了一半下来,那一半被我藏在了,楚安岭的一座小山脚小,若是找出来,便可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
“你扯下的那一半,正是这族谱的另一半,你如此诬陷蛇族,这是蛇族君主亲自送来的,他满怀歉意,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不辞而别,又如此诬陷蛇族,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宋愠欢急忙翻开那族谱一看,果然少了一半,她摇头无措,她敢肯定,她当时看见的绝不是这本族谱,而是真正的九铩冥笈。
“我没有。”
宋北旭突然猛的挥手,将桌上的水杯砸到地上,怒不可遏:“你诬陷蛇族,想引起内战,不料我不信你所说,你便又与谢荣贯通,引我四子前往,布下天罗地网,你还敢说没有?”
宋愠欢欲哭无泪,却又无法证明自己,她急忙道:“我真的没有,若我找到,被我藏起来的那半部九铩冥笈,仙君可否还我一个清白?”
宋忘凌也道:“父亲,还请你明查。”
“是啊,父亲,小师妹绝对不是那种人。”宋未辞也焦急不安。
宋北旭大手一挥,严肃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找到了这半部九铩冥笈,我便相信你,若你找不到,你便永远离开蓬池不得跃入半部,是个带嘴之人,永远不得承认是我白鹤族人。”
宋玄青脸色骤然一变,不安又沉重的看着她。
宋愠欢微微沉默,片刻又抬起头来,坚定不移的看着他:“好。”
“不过不是现在,这些日子蛇族君主正在气头上你去不得,等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安排你前往,这些日子就暂时让你留在族中,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问过话,宋愠欢失落的远去。
宋玄青久久未离去,他要给宋愠欢讨一个说法。
宋北旭见他久久不离开,便道:“玄青,天要黑了,时间不早了,你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还没好好休息,回去休息吧,不必在我这处站着了。”
宋玄青正色敢言,直道:“父亲,她是冤枉的,你一向深明大义,你此次便是要如此糊涂吗?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宋北旭突然冷笑一声,转过头去,手中玩弄着一串佛珠,冷冷的道:“我自然知道她不敢如此。”
宋玄青大吃一惊,大惑不解的继续道:“那父亲是为何?我知道你一向不待见她,可你也不必如此针对于她,她只是一个女子,并没有做错什么。”
宋北旭冷冷的道:“现在连谢荣都知道对她下手了,知道她是你的软肋了,你还如此护着她,你叫我如何说你?”
“你若是想护她周全,便要将她弃之不顾,这样于你于她,都是最好,蛇族是否谋反,还尚未确定,到时候让她去探探就知,现在所有人都以为白鹤族对她厌恶至极,对她视为眼中钉,那么外族对她便宽容些,便盯她不那么紧了,你说这样,是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宋玄青恍然大悟,又道:“那父亲可做个样子就行,何必要那样对她?”
“怎么,你心疼了?”宋北旭冷冷一笑:“既然要以假乱真,那么便要先让她自己相信,别人才能更加信服,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若是与她走得越紧,坏了分寸,那么我便不会是假装这样对她了,我是不是要假戏真做,就全看你的了。”
宋玄青眉头紧锁,但又不得不答应:“儿子明白。”
“明白就行了,先下去吧,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别忘了我与你说的话。”
宋玄青从密阁出来,心事重重,一脸沉重。
月光涂满了地,宛如冷霜铺满了长廊,他只身孤影,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宋愠欢住的院子去。
虽然宋北旭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可他还是忍不住去瞧瞧她,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受。
蝉声蛙鸣,宛如孤寂的乐曲,相互起伏,清风拂过他的发丝,月华落在他的长袍上,使得他的脚步也变得沉重。
院中,宋愠欢独自一人坐在一棵大梨花书下,梨花一片冷冷清清,雪白的花蕊落到她的衣裙上,她独自坐着,侧影清冷又孤单。
她眉头紧锁,一脸心事,微垂的睫毛被清风煽动,面色平静却满是忧愁。
宋玄青迟疑着,只是远远的看了她一眼,便欲转身离去。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淡淡的从背后响起:“师傅……”
宋玄青楞了楞,微微回头,便见她站在梨花树下,清冷的眼眸清瘦的身影,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她真瘦,似乎比月下的梨花还瘦几分。
宋玄青踌躇不前,犹豫片刻还是进了屋,他不敢看她,淡淡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早些休息吧,进屋去,深夜里,凉。”
“我知道师傅会来看我的。”宋愠欢云淡风轻的道。
宋玄青看着满地飘落的梨花瓣,心有愧疚,又轻轻道:“你一定很难过吧。”
“那么,师傅你相信我吗?”
宋玄青缓缓抬头,看着她:“我相信你。”
宋愠欢立马就笑了出来,她的笑宛如清风美酒,比那蔷薇还美艳几分,似乎她永远都是这样云淡风轻,没心没肺的。
第112章赠刀
“我不难过,因为师傅相信我,我才不管别人相信不相信我,只要师傅相信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那么我便是清清白白,没做过的,师傅你说是不是。”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光亮,笑意浅浅眉眼弯弯,似乎她永远都是这般天真无邪。
宋玄青满眼装满了怜惜,可又不轻易表露,他看着她点点头:“嗯。”
宋愠欢盯着他的脸看,见他眉头微蹙,眸中似蕴含了一层冰霜,便问:“师傅,你怎么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是仙君训你了吗?”
宋玄青摇摇头,“不是。”
“那师傅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宋愠欢一副疑惑的模样看着他。
宋玄青摇摇头,微微沉默,抬眸严肃的看着她:“日后你好好好修习,不得如从前一样懈怠了,惫懒只是一时之快,却对你的没有任何好处,谨言慎行你要时时记牢,师傅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站在那这边,即便我知道你是对的。”
“师傅,我知道。”
“行而身不由己,言而言不由衷……”宋玄青话未说完,便盯着她意味深长的看着,也不说其他的。
“师傅,你怎么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宋愠欢越发觉得奇怪。
“你要记得,日后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对你有什么样的看法,你只要不愧对于自己的本心,和不辜负不该辜负的人,那你便继续去做,勿管别人说的对与错,是与非,师傅自始至终都信你,不管我是否站出来偏袒你,你只要记得,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便是。”
宋玄青的睫毛微微低垂,宛如被晚霜打湿了一般,沉甸甸的。
宋愠欢点点头,一脸认真的样子:“师傅,我记得了。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我可是倔强的小强,是打不死的,不管怎么样,我只要没有错,我就会一如既往的做下去,不愧于心。”
宋玄青面色平静,他伸出左手来,掌中便变出了一把短刀来,他看着它,朝她语重心长的道:“这把短刀我赠与你,是我之前第一次,获得妖界武会第一名时候,仙君给我的奖赏,我现在把它赠给你,虽然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刀,但你带着它,便会感觉我时刻站在你身旁一般。”
“谢谢师傅。”
宋愠欢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把短刀。
这把短刀长约三十公分,刀身呈鱼鳞般的雕刻花纹,刀刃锋利无比,宛如镜面般泛着寒光,碧如秋水又似月色皎皎,刀柄为古拙雕刻的弯月形状,大小合适体态轻盈,正是适合女儿家使用。
“师傅,这哪里是一把普通的刀啊,简直就是宝物啊,又漂亮又好用,真是件儿宝贝。”宋愠欢忍不住大喜,眉开眼笑的道。
“你喜欢就罢。”
“不过师傅,尽管我再怎么努力,可还是练不到法术的第一层,你说你把这宝刀给我,岂不是浪费了?”
她一脸失落的道。
“刀再怎么好,也要有人用才算是好刀,若封鞘不用,再好的刀,也只是件收藏品,有何用?”宋玄青波澜不惊的说着。
宋愠欢又道:“师傅,那这刀可有名字?”
宋玄青摇摇头。
宋愠欢微微一笑:“那我就叫它安遂了。”
“嗯。”他静静地看着她,欲语还休,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师傅,那你不怪我修炼不成法术的事情了?”宋愠欢瞪大眼睛,又问。
“一切自有定数,我又何必强迫你呢。”宋玄青摇摇头,一副平静的模样,又转身离去,“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日起还得继续练功。”
“知道了师傅。”
翌日一早,宋愠欢收拾好了,便拿着安遂宝刀前往练功房,她特别宝贝那把短刀,还特意缝制了一个剑囊保护着。
宋愠欢一见门,便见一群师兄师弟在摩拳擦掌的,做热身。
本来倒没什么,不料,她却见到了在一旁没精打采的宋未辞。
她急忙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皮笑脸的问:“小师弟,你真早啊,怎么你现在都不迟到了?是不是怕练不到五层的法术,不得灵剑是不是?”
宋未辞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才见,宋愠欢站在自己身后。
“小师妹,你吓死我了。”
宋忘凌朝二人走了过来:“小师妹,你也来了。”
宋愠欢眉开眼笑的打招呼:“三师兄,你也早啊。”
宋忘凌点点头,突然又朝宋未辞道:“来,四弟,陪我练两剑热热身。”
宋愠欢一脸茫然,她这才看见宋未辞手中拿的一把灵剑,她大吃一惊。
“咦,小师弟,你这剑……是灵剑?”
宋未辞点点头,急忙将剑提了起来,笑道:“是啊,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宋愠欢将那剑拿起来,看了又看:“太不可思议了吧,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们都经历了啥啊,你什么时候得到的,不应该啊,你怎么……”
宋忘凌微微一笑:“四弟在你去了蛇族不久后,就得了灵剑了,他啊,就是有些惫懒了,其实啊实力还是不弱。”
“什么,小师弟你……”
宋未辞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也没有那么厉害了,就是你走了以后,没有人陪我垫底了,觉得没意思,便用功了起来,没想到佩得灵剑,也是蛮容易的事情嘛!”
“哦,我知道了,你是嫌弃我菜是不是,合着,我在是影响你发挥了?”宋愠欢调侃着道。
“哪里有。”宋未辞一把搭在她肩膀上:“其实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划水的日子,才是自在呢,可你走了以后,我都没臭味相投的难兄难弟了,你说那能有意思嘛!”
“瞧你那样!”宋愠欢捂嘴会心一笑,“不过看着你这剑还挺好看的,有名字吗?”
“那必须得有啊。”宋未辞一脸骄傲:“它的名字叫无踪剑,是不是个好名字?”
宋愠欢道:“无踪,无影无踪杀人无形啊,厉害厉害,倒是个嚣张的名字,和你的气质蛮配。”
“那自然的。”
就在此时,只闻一众师兄师弟道:“师傅来了,师傅来了。”
说罢,一群人急忙站好排好队列。
宋愠欢趁着宋玄青在上面讲义时,她随眼一瞧,便发现队列种,有不少女弟子,这挺让她觉得奇怪的。
宋愠欢低声细语,朝宋未辞喊着:“哎,小师弟,小师弟。”
宋未辞低着嗓子,转头来:“怎么了?”
她不解的道:“怎么有这么多女第子啊?”
不料,宋玄青便直接走了下来,站在两人面前,不苟言笑的道:“课上不许多言,犯戒后院担水一百担。”
“哦。”宋愠欢一脸怡然自得,她早已经习惯了师傅的处罚。
可她不知道,师傅已经和从前似乎已经不一样了。
宋未辞与宋愠欢,两人便只要去到后院去担水。
宋未辞一脸开心:“小师妹,我感觉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候,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受罚了。”
两人相视一笑:“我也是。”
两人来到后院中,只见那几口大水缸依旧空空如也,两人倒是不在乎。
以前宋玄青罚二人担水时,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哪次真的让二人担满了?
所以二人根本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进了后院,也只是顾着玩耍。
宋愠欢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对了,小师弟我方才正想问你呢,为什么多了那么多女弟子啊,我不是记得以前师傅都不收女弟子的嘛?我还是破戒收的呢!”
“这个我倒是不知,不过我知道的是,那些女弟子不全都是我们白鹤一族的,还有其他族人的,白鹤从前从来不收女弟子,更何况是其他族的,可这次也不知是为何。”
宋未辞一脸茫然,突然他眉头一挑,揶揄着她道:“不如,你去问问他好了,大哥那么宠你,又待你那么好,定会告诉你的。”
“我可不敢。”宋愠欢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得心里流入一股暖阳,又瞪大眼看看着他问,“小师弟,你当真觉得师傅对我好吗?”
“那是自然,我从未见过我大哥对谁,能有对你那样温柔的,我看他看你的时候,眼睛是会亮的,你说他对你不好谁信,就算平时处罚我们,你看,他什么时候早知道处罚过你,你别看我还是他的亲弟弟呢,我还被他用噬妖鞭打过呢,像他这样冷血无情的人,那样对你,你说不是待你好是什么?”
宋未辞一说着,就一脸的嫉妒。
“哪有,是你太调皮了吧。”宋愠欢不觉嘴角微微上扬,又道:“不过,师傅昨晚送了我又件宝贝,我拿给你瞧瞧。”
“宝贝?”宋未辞瞳孔放大,惊喜的看着她:“什么宝贝,拿来瞧瞧。”
宋愠欢点点头,一脸欢悦的从腰间的刀囊中取出那把短刀来。
短刀轻轻拔了刀鞘,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在日光中闪着光耀,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
宋未辞不由得道:“这真是一件宝贝啊,这刀真漂亮,大哥对你可比对我这个亲弟弟要好多了。”
宋愠欢笑靥如花,眼中跌宕起伏的全是骄傲:“羡慕吧?”
正当二人相谈甚欢时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走近。
第113章判若两人
闻足音渐近,宋未辞猛然回头,便见宋玄青一脸冷漠的站在两人背后。
“小师弟,你再看,这刀的刀柄,手感可好了,你不信试试,我看可比你那灵剑还要好使呢!”
宋愠欢毫无察觉,依旧还在炫耀着那把短刀。
宋未辞急忙用手,拉了拉宋愠欢的衣袖,示意她。
宋愠欢又道:“小师弟你总拉我做什么?别拉我啊,给你看呢。”
“大,大哥。”宋未辞急忙道。
宋愠欢一听,这才急忙转过头来,她一脸尴尬的看着宋玄青,但眼中没有畏惧,而是一种尴尬。
宋愠欢急忙将那把短刀藏在自己身后:“师傅,你怎么了……”
“我是让你们来此担水的,你们是来玩耍的?”宋玄青沉着个脸,笑比清河的看着二人。
“师傅,我们……”宋愠欢顿时无地自容。
“既然你们无心于此,在一起便只会沆瀣一气,不务正事。”宋玄青眼色冷冷的,“未辞,你去前院劈柴,前院的柴在今日日落之前,若是劈不完,噬妖鞭伺候,宋愠欢…”
宋玄青脸色平静,厉色如往常,可当她连名带姓的,喊出她的名字时,他还是愣了一下。
宋愠欢瞪大了眼睛,心惊了一下,呆若木鸡的看着他。
宋玄青冷冷的看着他,手指微微捏了一下,佯装镇定的看着她,严肃的道:“你,今日担完这几个大水缸的水,不许叫旁人帮助,否则,今夜不许安置。”
宋未辞一脸不愿,“大哥……”
宋玄青扫了两人一眼,便转身离去。
宋未辞一边看着宋玄青远去的背影,一边期期艾艾的道:“小师妹,你说大哥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这样啊,分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完成的,还如此,真是不近人情。”
宋愠欢摇摇头,目光有些呆滞,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也许是心情不好吧,他吩咐了,我们尽管做便是,别惹他不快了。”
“这…”宋未辞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宋愠欢便挑起木桶,朝小路走去。
“小师妹,要不要我帮你啊。”宋未辞提起一只桶,又冲她背影喊。
她摇摇头,背对着他淡淡的说:“不用了,你快去劈柴吧,师傅心情不好,别再惹他生气了。”
宋愠欢面色平静,但心中却蕴满了思绪,她不知他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竟然判若两人一般,他方才看自己的眼神,竟然那样陌生。
她想着,也许是自己真的叫他失望了吧,说罢,心事重重的便朝溪塘走去。
走到溪水旁,她挽起袖子,拿出水瓢,便开始往桶中舀水。
溪水清清,绿草如茵,溪水清澈见底,水面还荡漾着圈圈水花。
她朝水中望去,便见自己的面容,清瘦的轮廓,一双无神的眼睛。
晌午烈日如火,宋愠欢不知跑了多少个来回了,衣裳湿透了,全身都是汗津津的,太阳直接烤在她的娇弱身子上,她只感全身宛如火烧似的,汗流浃背。
这时,突然有人叫她。
“小师妹。”
宋愠欢站在院子中,正往水缸里面倒水,闻声便微微抬头去看。
只见宋忘凌从长廊走来。
宋愠欢一脸疑惑:“三公子,你怎么来了?”
宋忘凌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两个馒头,便递给了她:“小师妹,你歇一会儿,你担水担了一上午了,歇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吧,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你填填肚子吧。”
宋愠欢口干舌燥,肚中早已饥肠辘辘,被累得全身酸软,倒不觉饿,可当看见了那两个白面馒头时,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咕……”这时候,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
她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
“小师妹,你肚子早该饿了,你先吃吧,来,拿着。”宋忘凌说着,直接塞进她的怀中。
“谢谢三公子。”她低头连忙道谢,又才小心翼翼的拿起那馒头,轻轻咬了一口。
瞬间,那馒头的香甜,温暖了她那,原本干枯又苦涩的口腔和胃。
“不谢。大哥就是这样,可能对你们严厉了些,但他是为了你们好,你和四弟可不要记恨他。”宋忘凌又道。
“嗯,我知道的。”
“小师妹,你休息一会儿吧,你看你担了一个上午,才担了两缸水,还有七缸呢,我来帮你担几担吧,你这样也轻松些。”
宋忘凌说着,便拿起了木桶。
宋愠欢急忙将那馒头揣进怀中,连忙将那水桶,从他手中一把夺过。
“三公子,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师傅对我的,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帮我,这是为分内的事情,你帮了我,师傅要生气的。”
见她如此坚决的样子,宋忘凌只好将那木桶还给她。
“那好(ノ・_・)ノ,小师妹你休息一会儿自己担,我去忙了。”
宋愠欢点点头:“嗯,谢谢你了三公子。”
说罢,宋忘凌便转身欲离开,不料,宋愠欢却又叫住了他。
“哎,三公子。”
“小师妹,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对了,这馒头是,是师傅让你来送的吗?”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问道。
宋忘凌摇摇头,“不是啊,你可别告诉他啊,不然我以后都不能给你送了,大哥很严格的。”
宋愠欢愣了一下,又才强颜笑了笑,点点头:“哦,好,谢谢你啊。”
她有些失望,但转念想,师傅许是有心事儿吧,自己就更不能让他失望了,说罢她又咬了一口馒头。
这次,她却觉得这馒头又干又苦,又急忙舀起一大瓢水了,猛得灌了一口。
咀嚼了几口,越觉得味同嚼蜡,她便所幸将那剩下的一个馒头,直接揣进了怀中,继续挑着水桶,往来溪畔边去了。
日落西山,宋愠欢还在卖力的担水,她的双腿早已经酸软得不行,宛如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突然,她担着水上坡时,一不小心崴了脚,砰的一下,整个人倒在路边,两桶水一齐洒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裳。
“啊…”她疼得叫了一声,急忙去揉脚。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双肩已经被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一齐袭来。
她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之色。
宋愠欢站在远处的阁楼上,看着她的一切,突然见她摔倒在地,他指尖微微紧缩,眉头凝了凝,便欲走下去。
突然,身后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宋玄青猛然转身,只见宋北旭一脸平静的站在他身后,面上云淡风轻。
宋北旭看出来他的担忧和焦急,他淡淡一笑:“既然都决定了如此了,这个时候你就不应该出现。”
宋玄青心中狠狠的拧了一把,又微微转身继续看去。
宋愠欢已经站了起来,她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一瘸一拐的捡起了水桶,又继续去水溪边打水。
看着她打了水,又重新将那担子放在肩膀上,一步一步,举步维艰的走着,他心如刀绞一般。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沉甸甸的月光洒落下来,盖在她那单薄的身上,风一吹来,她担着水,身体一颤一颤的,仿佛要摔倒一般。
她站在院子中,将最后一桶水倒入水缸中,看着满满的九缸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艰难的笑容。
九缸水中,盛了九个月亮,那么明,那么亮,风声轻缓,月光荡漾,人影恍恍。
冷冷的月华升到了东边,天际已经破晓,淡淡红橙色,浓重挥来。
她这才拖着笨重的身体,朝自己的寝阁,一步一步走去。
这时,远处的阁楼上,一摸白色的身影,这才静静离开,他身上照着晨曦,与她一般。
“知道吗,昨日长公子罚了他的第一个女弟子,担了一天一夜的水呢,听说肩膀都磨破了。”
“是吗?不是听说长公子最疼她的吗?”
“不知,反正若真是疼她,还会让她受这样的苦吗?”
“是啊,那,那个女弟子现在怎么样了?”
“双脚都水肿了,双肩双手破了皮,脚下满是血泡,一早还是自己去医士那里拿的药呢,哎你说,真是可怜啊,长公子真是狠心呢。”
“那我以前还以为长公子疼她呢,现在看来,帝王家哪里有情,不过是说说罢了,这人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说不准。”
宋玄青路过蓬池的医馆,便听里面的两个药童,正在窃窃私语。
这些话虽然说者无心,但被他听了去,心中却不是滋味,他紧紧的捏了捏手中说那瓶药,又转身离开了。
清晨,练功院中,弟子们纷纷朝气蓬勃的练功起来。
宋愠欢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宋玄青已经到了,他站在院前的石梯上,静静地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宋愠欢脸色发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瘸一拐的弱小身子,似乎能被风一般吹走,宋玄青看着她,心中似被人刺了一刀。
院中百来弟子,全转过身来,纷纷朝她投去诧异的眼神。
“小师妹……”宋未辞大惊失色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诧和难以置信的心疼。
宋忘凌也不忍心的看着她走来。
宋愠欢一瘸一拐来地,到宋玄青的面前,她抬头看着他,“师傅,我来晚了。”
宋玄青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神中一丝不苟,全是厉色,没有半分怜悯:“凡早功迟到者,马步两个时辰,小跑绕后山一圈。”
第114章受罚
宋愠欢大吃一惊,猛然抬头,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宋玄青面色平静,“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
宋愠欢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失落,“是…”
宋忘凌急忙道:“大哥,小师妹都这样了,让她休息一日吧,她昨夜担了一夜水…”
宋未辞大跌眼镜,不知宋玄青到底怎么了,他独自站了出来,望着他,斩钉截铁的道:“大哥,你若是要罚小师妹,我愿代她受罚。”
一院弟子,纷纷议论纷纭,不知他为何如无情了。
宋玄青连看都不看几人一眼,“绕后山两圈。”
几人又欲求情:“若再有求情者,翻倍累加,族有族法,家有家规,凡是犯错者,一视同仁无特殊,你们都记好了。”
“大哥你……”宋未辞一脸愤愤不平。
“是。”宋愠欢微微低眸,便一瘸一拐的转过身去,朝大门外去。
她背影虽瘦若不堪一击,却是那么坚定,没人看得见她的表情,眼神是怎么样的。
“都继续练剑。”宋玄青又淡淡朝一院的弟子道。
众人便又继续练起剑来。
宋玄青微微侧目,朝大门的方向瞥去,他眼神中迅速掠过,一抹失落与不忍,但他又急忙转过身去,没人察觉。
宋愠欢全身酸痛,脚下都血泡破开,小跑起来,血肉模糊与鞋袜,黏成了一起,每牵动一步,那伤口便钻心的疼。
跑了一会儿头晕目眩,精疲力尽,全身软弱无力,侥幸炙热的疼意,彻底将她击垮。
猛然,她头晕目眩,一个趔趄便朝前扑去。
“啊…”
她整个人,摔倒在满是小石子的路面上。
全身嵌入骨的疼痛,肆意的在她身上发挥着。
她挣扎着,正欲爬起。
突然,一只手,伸在了她的面前。
宋愠欢缓缓抬头,便对上了一个陌生女子的脸。
那女子,肌肤娇嫩,面容清纯可人,梳着四个羊角锤发髻,朝她笑笑:“我拉你起来吧!”
看她一身白衣穿着,便是白鹤族弟子的打扮,不用说,她是新来的异族弟子了。
宋愠欢看着她那双娇嫩无比,干干净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那双黑泥满甲,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手,她有些犹豫。
“来吧。”那女子又朝她淡淡一笑。
她的笑,真的像极了宋愠欢。
“谢谢你。”宋愠欢这才放下戒备,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她。
不料,她刚伸过手去,宋愠欢便感觉手上一阵凉意。
猛然定睛一看,竟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只蝎子的毒尾,那尾尖,红色的毒刺发着晶莹的亮,一闪一闪的,左右摆动。
“啊…”宋愠欢吓得花容失色,惨叫一声,急忙收回了手。
“不会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拉你吧?”
“哈哈哈哈…”这时候,那女子发出了银玲一般的笑声。
“这你都怕,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妖了,没骨气的东西。”那女子言语刻薄,“你叫宋愠欢是吧?听说以前宋长公子很是疼你这个小弟子,哎,可惜啊,你这样的,终于还是叫他失望了,不过也是,就凭你这样,要实力没实力,要胆量没胆量,要相貌没相貌的,我都嫌你丢人。”
宋愠欢脸色发青,爬在地上质问:“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是谁?”
“我,我是宋长公子现在最得意的女弟子啊,蝎族第一美女,昭平儿。”那女子站起身来,冲她不屑一顾的笑道,“不和你这个落魄狗说了,我要去竹阁找师傅练剑去了,你慢慢爬吧!”
说罢,昭平儿,便一脸笑意远去。
宋愠欢看着她的背影,她心凉了半截。
听说师傅昨日收了个女弟子,待她极好,还亲自教她剑法,两人相处甚是融洽,相谈甚欢。
️想必,就是这个昭平儿了。
宋愠欢还是挣扎着,慢慢爬起来,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很沉,伤口更疼了,心中更是难以言喻的难受。
她摸摸自己刀囊中,放着的那把短刀,她暗暗安慰自己,师傅不是那样的,因为他说过,无论如何,他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他那么信任自己,那么我也要信任他。
想着,宋愠欢又艰难的爬了起来,一步步朝前跑去。
午后,一切平静,日光已经没有晌午时候那么烈了,淡淡的从半开的窗户前洒了下来,映在地面上淡淡的,暖暖的。
她坐在桌前,小心翼翼脱开自己的靴子。
脚底血肉模糊一片,血迹已经干了,与伤痕累累的脚心,黏在了一起,只要微微扯动,都疼得受不了。
她一手拉着血迹斑斑的袜子,一手拿着剪刀,将那黏住的袜子,一刀刀剪下。
可那剩下的袜子布料,却是紧紧的黏在脚心。
她紧锁眉头,将一块纱布,紧紧的咬在嘴中,一手猛然一扯那黏住的袜子。
她痛苦的低吟一声:“嗯……”
瞬间,脚心的脚皮,被她硬生生的扯了下来,瞬间脚心血肉模糊,血液一个劲的往外流了出来。
她急忙用嘴中的纱布,将自己的脚整个包裹起来。
做完了这些,她才小心翼翼的移到了床上去。
她的额上,布满了汗珠,后背也汗涔涔的。
她小心翼翼的,一件件脱开自己的衣裳。
她的双肩,伤口已经有些发炎了,红肿着。
她点了一盏灯,将那把短刀放在火花上,烧至发红,就算是消了毒。
因为肩上红肿发炎灌脓,她必须将肩膀上的肿块割破,再上药。
宋愠欢小心翼翼将另一块白纱布,紧紧的咬在嘴中,对着镜子,将那把刀往自己肩膀上割开……
“嘶……”她眉头紧锁,眸色一沉,全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全起了来,指尖也忍不住的发抖。
伤口被割开,黑红色的学液瞬间,顺着锁骨与后背流下。
用事先准备好的白纱布,擦去血液又脓水,又才小心翼翼的将药粉倒了上去。
额上汗珠一滴滴,顺着脸颊下流,眼眸中光影闪动,却硬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咚咚咚……”
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来了。”宋愠欢紧忙穿上衣裳。
她一步一步,举步维艰的朝门口走去,脚下尽管如履薄冰,却依旧是疼痛无比。
“吱……”
门一开,宋未辞便见她一脸苍白无力,双眼无神的样子。
宋未辞忙问:“小师妹,你没事儿吧?”
她摇摇头,强颜欢笑,苍白的嘴唇扯出一丝笑意:“我没事。”
宋未辞脸色难看:“你还没事儿呢,你看你,就想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
“我真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带来了药,好不容易去问我父亲要的,这要特别好,保管你用了立马就好。”宋未辞说着,急忙上前扶住她,“快,我先扶你进去。”
两人进了屋。
“宋未辞正欲去扶她的手,不料,她却疼得,条件反射,急忙往后缩。
“怎么了?”
宋未辞一脸茫然。
“没事儿…”她倔强的缩了回去。
宋未辞哪里肯,一把抓过她的手腕,便见她的手心伤痕累累,全都破了皮,还往外渗着血液。
他大吃一惊,“小师妹,你看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来我给你上药。”
说罢,宋未辞急忙给她的手涂上药粉。
宋未辞一边给她上药,一边不满道:“我大哥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呢,太过分了,我真得找他说理去,整天就知道与那些外族的女弟子,整日拉拉扯扯的,我看着就不舒服。”
“别,别去。”宋愠欢急忙打断他,“对外族可不能失了礼数,这是必要的,我犯了错,自然要承担了,师傅也有他的难处,你别说了。”
宋未辞脸色骤然一变:“你看你,他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你还帮他说话,你是不是傻,我真的服了!”
宋愠欢微微扯动嘴角,强忍疼:“小师弟,别说了,你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这时,门外静静的走开了一个身影。
一袭白衣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手中还拽着一瓶药,他犹豫不决,还是没有进屋去,只是将那瓶药,放在了窗台上,便离开了。
过了几日,宋愠欢的伤用了药,才算是好了起来。
这人,她一早便如往常一般去往练功房练功。
不料却被昭平儿给缠住了。
宋愠欢刚一进院子,便找了个地方,开始练剑起来。
这时候,一个白影站到了她的身后。
“师姐,你总算好了,你身体有没有好些啊。”
宋愠欢微微一愣,收回了自己的短刀,微微侧目,身后的人正是昭平儿。
她依旧一脸温柔的笑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叫人难以将她那日,尖酸刻薄的丑恶嘴脸联系起来。
宋愠欢不再对她信任,也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集,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淡淡应了一声:“嗯。”
昭平儿又云淡风轻的道:“师姐,看着你的刀法不错,我常听师傅说,他以前经常教你练剑,虽然你悟性并不好,常常学不好,没有我悟性好,但你练得也有些时日了,可否叫我讨教讨教呢,正好也和你学习学习呀。”
宋愠欢直接回绝了她:“不必了,昭姑娘的剑法一定是绝佳的,我就不领教了。”
“师姐不会是不敢了吧?看在我叫你师姐的份上,你就赐教几招吧。”
第115章挑拨
这时候,一院的弟子,都因为凑热闹而围了过来,纷纷看着二人议论纷纷。
如此多的师兄师弟在场,宋愠欢已是骑虎难下,若不跟她比试,断然是下不来台了。
她明白,昭平儿是故意要自己当众出丑了,不知她会耍什么阴招数来对付自己,她心中有些不安。
这时候,突然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哎我说你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给脸就要脸?”
众人陆续回头,朝声音发源处看去。
“看什么看,我说的家就是你呢。”宋未辞一副嚣张的样子,站在两人中间,他双手叉腰,毫不客气的朝昭平儿继续道:“你没听见方才小师妹说,她不想和你过招吗?她说不想就是不想,你就这样喜欢强人所难吗?”
昭平儿大吃一惊,又朝四周看了一眼,装作娇弱的样子来:“我只是想跟她交交手而已,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宋未辞一向便是浑,倒也不顾什么,直接道:“什么师兄,谁是你师兄,你是白鹤族人嘛?别把自己真的当成一回事儿了,我可受不起,我师妹只有一个。”
说罢,宋未辞便将宋愠欢一把拦在自己身后。
院中弟子一片哗然。
“你……你们欺人太甚,大伙可看见,我有欺负她了吗?”昭平儿一脸黑线,又气又恼,可又不能发泄出来,便气哄哄的转身,径直去了竹阁。
见她气急败坏的走远,宋未辞才转身:“小师妹,你没事儿吧,你别搭理她,那种人为也看不惯,她要是敢欺负你,我可不饶她!”
宋愠欢眉头微蹙,她心里担她,若真的去宋玄青那儿,添油加醋的说一番,宋玄青怕是要对自己更失望了。
“小师弟,你怎么能这样了,她也没有怎么样我,这样说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宋未辞摇摇头,坚定的看着她:“小师妹,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她就是故意找茬的,仗着她近来与大哥走得稍近了些,就想耀武扬威的,我可看不惯她这样的人,也不知大哥是中了什么邪,气死我了。”
宋愠欢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快,我们练剑,别想那么多了。”
她心中仍然有些不安,时不时的朝门口处看去。
不一会儿,昭平儿便带着宋玄青大步流星的来了。
宋玄青与宋愠欢身旁擦肩而过,他用余光淡淡扫了她一眼。
昭平儿一脸得意。
“师傅,就是师姐和师兄。”昭平儿站在宋玄青身边,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眼中还噙着眼泪,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你慢慢说。”宋玄青面不改色的道。
“师姐以前是你唯一的女弟子,我便想着,和她过招过招,也讨些心德,可师姐冷嘲热讽,拒绝了我,这本来没什么,了师兄却站出来,不由分说便对我是又顿羞辱,我本来没有做错什么,这就算了,可他还说我不是他师妹,不承认我是你的弟子,难道异族弟子,就不配得到修为吗?这开放异族弟子修为,可是仙君的旨意,难道,难道这就是白鹤一族,师兄师姐的待人之道吗?”
见宋玄青沉着脸,不语,昭平儿又继续添油加醋的道:“本来我受点儿委屈没什么,可师兄如此说来,不就是说,所有在白鹤族修为的异族弟子,都不配来此吗?”
“是啊,师兄说话,是有些过了…”
“就是就是。”
这时候,一旁的其他异族弟子,也纷纷开始议论,对宋未辞和宋愠欢指指点点。
宋玄青眼色难看,厉色问:“未辞,她说得可当真?”
“大哥,她恶人先告状,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明明是她先对小师妹不善的,我才……”
宋未辞急忙解释,不料话未说完,宋玄青便厉色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宋玄青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他道:“你还不知错?一清早就在此霍乱人心,还张扬满口胡话,平日里学的礼仪廉耻,你是半点没有。”
宋未辞一脸失望,忙道:“大哥,难道你就真的只相信,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吗?大哥,你醒醒吧,你还要被蒙蔽多久,小师妹受了多少委屈,你都看不见吗?”
“好了,够了。”宋玄青面色难看,语气中已有怒色。
昭平儿又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急忙求情:“师傅,这件事情不全怪师兄,师兄是无心的,若不是因为师姐,师兄不会这样……”
宋未辞抬眸,朝她瞥去,凶巴巴的道:“闭嘴,,你可别再假惺惺的装好人了。”
“啪…”
宋未辞彻底懵了,他站在原地,脸颊上,瞬间一片红,宛如烈焰。
宋未辞额前的一缕青丝,垂了下来,在额前被微风扇动,清晨的晨曦,洒在他半边脸上,红晕铺满了半张脸。
宋玄青这一巴掌,彻底使那激励喧闹嘈杂的环境,立即安静了下来。
虽然四周一片死寂,但无形中,却流动着一种更加激励的气流……
“下去,好好回你的房间,好好反思反思。”宋玄青冷冷的道,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宋愠欢心疼了宋未辞,他一把将他揽在背后,像他方才将自己揽在身后那样。
“师傅,此事是因我而起,不怨小师弟,你别怪他,要怪便怪我,不干他的事。”
宋未辞愤愤不平的看了宋玄青,便扬长而去。
她的眼睛曾经清澈无一丝杂质,可现在,他却在她的眼眸中捕捉到,几丝怨,几声愁和几丝委屈。
宋玄青心中微微一颤,急忙转头,不去与她对视。
这时候,昭平儿依旧不罢休,继续道。
“师傅,师姐虽然行事说话都有欠佳,还害得师弟也不理智,但她再怎么也承认了错误,要不就算了,别罚她了吧,就罚她去担水好了,她经常担水,想必早已习惯了,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可冷静冷静。”
众目睽睽,全看着宋玄青,期待他作出回应。
他心中宛如被人揪了一下,他指尖微微一缩,纠结又心疼。
这时候,宋愠欢却坚定不移的道:“师傅,我领罚。”
她一双清澈的眸,十分平静的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着。
他与她眼神相对,他却读不出来她的喜悲。
宋玄青微微沉默,片刻才一字一句,淡然说:“也罢,那便去后院担水吧,不到日落,不得出来。”
宋愠欢静静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怨言。
“是。”宋愠欢低眉顺眼,应声答道,便直接朝大门外走去。
宋玄青看着她那孤傲的背影,渐渐消失,心中却后悔不已。
昭平儿似乎对这个处理结果,十分满意。
她脸上全是跌岩起伏的笑,满面春风的看着他,柔声道:“师傅,你教我练剑吧,昨日你教我的,我已经全然学会了,你再教我下一招吧!”
宋玄青微微侧目,扫了她一眼。
“你先练吧,今日我还有要事。”
他淡漠的说完,又朝宋忘凌道:“忘凌,你带着大家练功吧,我还有要事。”
宋忘凌点点头:“好。”
说罢,宋玄青便抬脚远去。
昭平儿看着他远去背影,丝毫不生气也不失落,倒是坦荡的道:“师傅,我会好好练剑的,等我练完,就来找你过招。”
昭平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依旧掩饰不住喜悦。
对于她来说,她已经达到了第一个目的,接下来的事情,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
不过,她似乎还是低估了他对宋愠欢的感情。
宋愠欢站在后院中,手中拿着一中水桶,一想到昭平儿那副表里不一的嘴脸,她就气得慌:“什么破东西,也敢对姑奶奶大呼小叫的,凭什么。”
她正在气头上,不料,一脚踹到大缸上,“哎呀。”
“要不是看着我身上有伤,看我削不削你。”宋愠欢又气急败坏的道。
她挑着木桶,将木桶中的水倒进大缸中:“真是,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
担了一下午,太阳已经打了西斜,她全身又软又酸,干脆将水桶丢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了石梯上。
她抬眸,看着那远处的天空,天空中一片湛蓝色,淡淡的白云,似白纱裙一样,偶有飞鸟几只轻轻飞过。
山峦重重叠叠,连绵不断,一片山青色倒影在她的眼中。
她双手垫在下巴,迷离的看着远处,自言自语:“宋愠欢啊宋愠欢,你怎么这样没用,叫人都快骑到头上拉屎了,还这样唯唯诺诺的,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出息。”
说着,她又从腰间的刀囊中,取出那把刀来,拔出那把短刀,青光亮眼。
她讲刀举起放在眼前,仔细的观摩:“是把好刀…师傅为何现在那么讨厌我,处处对我绝情又厌恶,他是真的厌恶我了吗?可讨厌我,为什么要将这把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刀送给我?”
“也许是看我可怜吧?”
“不对,可能他没打算送我,是为自个要的!”
“哎,这伸手要来的东西虽好,但用着始终是不太顺手称心。”她说着,便将那把刀,重新收回了剑鞘中。
刚起身,正欲转身,一道熟悉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师姐,你担水怎么还偷起懒来了,怎么做这点儿小事就偷懒了,怪不得修习了十几年,还是一无长进,不过也难怪,师傅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你撇开关系呢!”
第116章自作自受
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一顾,满是酸味儿。
宋愠欢甚至不给她一个正眼,只是淡淡问:“你又来干什么?”
“怎么了师姐,你不高兴啊,我自然是来看看你了,我这个做师妹的,还不能来关心关心你了?”昭平儿阴阳怪气的说罢。
“谁要你关心,你那些阳奉阴违,两副面孔耍的小把戏,我可算是见识过了,你已经赢了,何必还来打扰我。”宋愠欢说罢,转过头去,不愿正眼瞧她。
“师姐此言差矣,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昭平儿淡然一笑。
“你快走吧,我没什么和你好说的,我要继续担水了。”宋愠欢不冷不热的说罢,便挑着水桶,继续朝前走去。
突然,昭平儿从后面一把拽住她的水桶:“别走啊,师姐。”
宋愠欢用力拽住木桶往自己身后拖:“你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走,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师姐,我说了想要和你比试一番,你可别忘了啊,我这个人做什么都喜欢执着,要是你不跟我比,我可就日日阴魂不散的,跟在你左右,要烦死你了。”
昭平儿平静的说道,又一把将她手中水桶拽了过来。
宋愠欢眉头一沉,心想今日若不是答应她,恐怕是不能摆脱她了。
宋愠欢猛的放手,一掌又顺势朝那水桶拍去。
昭平儿猝不及防,那木桶抱在手中,被她这突然的放手,她便猛得朝后退去,又中了宋愠欢一掌。
昭平儿连连退了好几十步,足尖急忙在地上划了一圈,才站到了地面上。
昭平儿抬头看她,笑了笑:“师姐,怎么了,终于答应同我打了?”
宋愠欢站在她对面,淡淡道:“你这样死缠烂打,我别无他法,既然你想要打,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果然爽快!”昭平儿眉眼带笑,话音未落,手中那个木桶便直接朝她掷去。
木桶在半空中飞旋,直朝她面门而去。
宋愠欢也不敢怠慢,急忙将手中扁担抽出,将扁担在掌中微微扭转,便直朝那飞来的木桶打去。
“砰!…”
那木桶便直接砸成了几块,里面还有半桶水,瞬间四处飞溅。
昭平儿见那水花朝自己飞来,急忙飞跃,在空中宛如鲤鱼打滚一般,试图躲过那水花。
片刻,她站稳了脚,脸上无一点水花,但低头一看,衣裙上打湿了一片。
昭平儿不屑一笑:“师姐如果不简单,不过,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
宋愠欢目不斜视的看着她,不语。
昭平儿突然大声道一声:“来了。”
直接,她飞速朝宋愠欢而去,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剑法犀利,刀刀致命。
宋愠欢手中无兵器可用,只是挥动着那笨重的扁担挡着。
昭平儿天生聪颖,只跟着宋玄青学了几日,剑术便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她剑影飞快如麻,刀光剑影,全是厉害的招式。
宋愠欢虽然没有法术,但轮起剑法和武功来,她还真的不差。
只见那条扁担在她手中,游刃有余的挥动着,扁担虽笨重无比,在她手上却如挥动一条鞭子一样简单。
昭平儿卯足了劲儿,朝她左肩削去,宋愠欢侧头微微躲闭,手中扁担,又朝她下腿打去。
昭平儿见状,急忙闪躲,宋愠欢这时候,便趁机转守为攻,扁担如灵活的蛇一般,又缠上她的腰去。
昭平儿脸色一惊,轮剑就朝宋愠欢的手上刺去,宋愠欢料道她会如此,便心生一计,待她用剑刺自己的手臂时,便用扁担横向而起,压住她的臂膀,一脚将她的剑打下。
果然,昭平儿握剑攻去,宋愠欢将计就计,反将她扣住,待昭平儿动不得时,宋愠欢直接抬脚,朝她手腕踢去。
“哐当……”宋愠欢将她的剑踢下地。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昭平儿一脚立足在地,另一只脚便打横朝她扫了过来。
宋愠欢失策了。
她没料到,她居然还有这样一手。
可手中又放开不得,她连忙跃起闪躲,双手握在扁担上,压住她的双臂,双脚立天,头朝着地。
这才躲过了她这一脚。
不料,这时候,她别在腰间的刀,突然从刀囊中掉了出来。
“哐当…”
一声清脆声响,短刀落到了地上。
宋愠欢大惊失色,急忙跃了下来,手中放松,扁担从昭平儿的臂膀上移开。
宋愠欢便手忙脚乱的,去捡那落到地面上的短刀。
不料,昭平儿见她如此慌张,便一脚横着又扫了过来,不过这次不同,却是将她的刀扫到了另一边。
宋愠欢见状,心中大惊,又急忙一个飞跃,落到刀旁,欲将短刀捡去。
与此同时,昭平儿似乎已经知道了那把短刀,似乎对宋愠欢来说,很是重要,便决心要抢她的刀。
宋愠欢正要捡起时,一团白影宛如风一般,移到自己面前,再眨眼时,昭平儿便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手中还拿着那把短刀。
宋愠欢急忙伸手去夺,不料她竟然朝一旁躲开。
两人僵持不下,昭平儿笑了笑,竟然直接飞到一旁的大树上去了。
宋愠欢不会法术,轻功也不太好,只能站在地面上怒目的看着她。
“把它还给我!”
“我不给,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昭平儿一脸得意的笑着。
“嚓…”昭平儿拔出了那把短刀。
安遂宝刀,展露无疑呈现在昭平儿眼前。
刀柄雕刻精致奢华,刀刃发着泠泠光泽,令人一看别心生欢喜。
“这果然是把好刀。”昭平儿拿着那把宝刀,轻轻一笑,“师姐,反正你现在也跟个透明人一样,没有存在感,也没有什么本事,不如就把这把刀赠给我了,它跟着我,可比跟着你有价值得多。”
宋愠欢伸出手去,抬头朝她怒喝:“把它还给我,夺人所爱,拿人东西算什么东西!”
昭平儿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你还真说对了,我啊,还真是喜欢夺人所好呢,这把刀以后就归我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样的宝贝放在你那儿,岂不是白白的可惜了。”
“你……”宋愠欢脸色难看,眉头紧锁,“我再说一遍,把它还给我。”
“我的东西,干嘛还给你。”昭平儿丝毫不畏惧什么。
宋愠欢语气已有不善,一字一句,看着她道:“把东西还给我……”
宋愠欢眼眸中闪过一丝血色,面目变得沉重。
不过昭平儿正是在兴头上,得意洋洋的,自然是没有注意到。
“你想要?”昭平儿目中无人的看着她,突然纵身一跃,从树上飞了下来,站在她对面,不可一世的道:“那你有那个本身就过来拿啊,没本事的女人。”
说罢,昭平儿拿着短刀,便欲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开。
突然,宋愠欢将一只手搭在了昭平儿的肩膀上。
昭平儿一把甩开,不耐烦的道:“要就来拿,那可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罢,又继续朝前走去。
“咻…”
突然,一个身影直接如风一般,窜到了她的面前。
昭平儿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差得叫出来。
宋愠欢一头白发散在背后和两肩,双眸血红宛如红色火球,面色苍白如纸,脸颊上还有斑驳的鳞片,宛如开裂了一般,一身暗红色的长袍垂在地面上,样子狰狞,可怕如斯。
昭平儿大失惊色,战战兢兢的看着她:“你,你,你……”
宋愠欢血红的红唇,微微上扬,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来,眸中光影一沉,她猛然伸出手来,一把就将昭平儿的脖子掐住。
她的手宛如钢爪一般,骨瘦如柴又凉又有力,像鸟爪子紧紧的抓住树枝一般。
昭平儿瞬间双脚离地,被她直接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不要,不要,放,放开我…”昭平儿在半空中扑腾着,脸色发红,眼球渐渐突出。
宋愠欢只是诡异的笑着,不说一语。
突然间,昭平儿变成了一只大红蝎子:“轰……”
大蝎子被她掐住,便疯狂的在半空中打滚。
突然,那只大红蝎子尾部的青黑毒刺,弯成一道弧度,便朝宋愠欢扎去。
宋愠欢一把将她丢到地上,睥睨着她。
那大红蝎子,在地面上左右摇摆着,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欲要对她进行攻击。
宋愠欢伸出手去,那掉落到地上的安遂剑,便回到了她的身边。
猛然间,那大蝎子竟然直接朝她扑来。
宋愠欢微微侧目,眼神一凝,轻轻拂手,一道强大的力量,便直接将那只大红蝎子撞击到地。
宋愠欢又转身,u朝那大红蝎子打了一掌。
“噗……”那只大红蝎子,便吐了一口黑血。
一道青烟,那大红蝎子又变成了人行。
昭平儿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嘴角还有几滴残血,她目光恐惧的看着她。
突然,宋愠欢朝她看了一眼,她猛然拿起那把安遂刀,极速移动到他她的面前,将那把短刀,毫不留情的插入她的腹中。
宋愠欢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冷血无比,一身暗红衣裳染上了她的血液。
昭平儿怒目的看着她。
宋愠欢一脸平静,仿佛只是杀一只鸡鸭一般。
这时候,宋愠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愠欢,你在做什么?”
宋愠欢心中一惊,平静的眸中,有了慌乱的神色,她猛然回头……
第117章雨夜
宋玄青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宋愠欢先是一愣,而后才仓皇失措的,将那把刀从她的腹中抽出。
宋玄青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不可思议,震惊,怀疑,害怕,失望……
宋愠欢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眼神里全是彷徨。
宋玄青失望的看着她:“不论怎么样,你怎么能对她下手呢!”
“不,我没有。”宋愠欢摇摇头,“是她,是她想要抢我的刀,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
“那你也不该杀她,不过是一把刀而已……”宋玄青眉头紧锁,沉重的说着。
宋愠欢紧紧的抓住那把刀:“是她,是她……这是我的东西,是我的东西。”
宋玄青将受伤的昭平儿一把抱起,淡淡的看着宋愠欢,“我对你,太失望了。”
他的话,虽然清清淡淡的,毫无分量,可落到她身上,却是宛如暴风雨一般。
宋愠欢瘫坐在地上,朝他解释:“不,不是那样的,师傅……”
宋玄青已经抱着昭平儿大步流星的走去,留给她的不过只是一个背影。
“师傅……”宋愠欢悲痛欲绝的喊着他,可他依旧没有回头……
宋愠欢回到了自己的寝阁,她非常后悔。
她将那把短刀把拔了出来,这是她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东西,可师傅却说,只是一把刀而已……
多么令人心痛。
她摇摇头,将那把刀用纱布仔仔细细,擦得干干净净,心神恍惚。
也许,师傅本来就不喜欢自己,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昭平儿那样明张目胆的欺负自己,自己就不能反抗了吗。
真的是自己错了?
宋愠欢带着那把短刀,来到了竹阁门口。
竹阁外,宋忘凌与宋流若守在门口,还有几个不停进进出出的弟子。
宋忘凌见了失魂落魄的宋愠欢,连忙问:“小师妹,你,你怎么过来了。”
宋愠欢脸色苍白难看,一身素衣,眼神恍惚无神。
宋愠欢抬头看他:“三师兄,师傅呢?”
“大哥和父亲都在里面了,昭姑娘伤得很重……”宋忘凌脸上有些为难,又道:“小师妹,抱歉啊,如果你要进去的话,大哥说了,不让你进去…”
宋愠欢脸色黯淡,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我知道了,我不进去,我只是想见他一面,交给东西给他。”
“小师妹,大哥,大哥说暂时也不想见你,你有什么东西,就交给我吧,我帮你转达他,他现在走不开。”
宋忘凌话音刚落,又担心她不开心,又道:小师妹,你可千万别难过啊,大哥情绪不好,过几日,你来找他,他就不会这样了。”
“我知道了。”宋愠欢点点头,又从腰间取出那把短刀来,双手递交到他手上,淡淡的说:“三师兄,麻烦你将这把短刀交给师傅吧,告诉师傅,我知道错了,你若不原谅我,我便在这门外长跪不起,这把宝刀,我自是没资格接受了。”
宋忘凌一脸难堪:“小师妹,你这是……”
话音未落,宋愠欢便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跪在了关闭着的门口。
宋忘凌难以说什么,只好拿着那把刀,进了屋去。
这时候,宋流若看了看她,淡淡劝道:“宋姑娘,你这是何必,还是回去吧,等他情绪好些了再来吧!”
宋愠欢坚定不移的道:“二公子不必好言相劝了,这是为犯下的错,自是要由我来承担。”
宋流若只是看了她一眼,欲语还休,便不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门开了,宋忘凌走了出来。
“小师妹,你还是回去吧,大哥他,他一时半会可能不会来见你了。”宋忘凌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
“无事,我心意已决,三师兄不必劝我了。”宋愠欢依旧坚定。
直到午后时,里面的门才再次打开了。
宋忘凌与宋流若急忙行礼。
“父亲。”
宋愠欢急忙抬头,只见宋北旭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色厉色如常,从面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仙君大人。”
宋北旭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问道:“你在这里跪着做什么?”
“愠欢自知犯下错,只求仙君师傅,和昭姑娘的原谅,就算他们不原谅我,我这样跪着,也是讨一个自己的心安。”宋愠欢淡淡道。
宋北旭点点头:“你既然知错能改,那也不是大事,不过,你若当真有此悔过之心,你跪在这门口处,叫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看了笑话,也挡了别人的道,是不是有些不妥?”
“愠欢明白。”宋愠欢一听,微微沉默,便缓缓起身来。
因为跪得太久了,她站起来便觉腿脚发麻,只能强忍着,一瘸一拐的朝院子走去,她不由分说,便直接跪在了院子中央。
她身板挺得直直的,目光坚定如铁。
院子中央全是铺满的鹅卵石,就算是长时间走在上面,也觉得脚下发疼,更不用说她如此长跪了,恐怕跪不到几个时辰,便要晕倒。
宋忘凌见状,脸色微惊:“父亲,这……”
宋北旭伸出手:“让她去吧,有些事情,若是不做,难以服众。”
不知跪了多久,她早已经体力不支,全是麻利酸软发凉,双腿更是早已经没有了感觉。
宋愠欢好几次都差点晕倒在地,可她一想到,宋玄青对自己满是失望的脸,又不得不挺起身子来,屹立不倒的跪在那里。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宋忘凌已经回了寝阁去,一众弟子也已经散去,宋玄青的门依旧紧闭着。
她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一阵犯恶心,身体已经支持不住……
这时,夜间冷风阵阵,四处竹叶被风吹得刷刷作响,天黑得要掉下来,黑云滚滚,越来越沉。
不一会儿,妖风四起,风声回荡,将竹子摇得七仰八倒,一滴雨水落到了她的眼皮上。
瞬间,她感觉精神了不少,她缓缓抬起头,酸软的脖子才微微缓和。
她看着黑夜青空,一滴滴雨水接连落下,不一会儿雨便越来越大了……
风声阵阵,雨如覆盆。
宋愠欢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她的身子单薄的似一张纸,被那暴力的雨水,无情的击打。
她感觉天昏地暗,要倒下了……
突然,她感觉身上似乎没有了雨水的击打,面前的雨帘,宛如瀑布般落下。
她缓缓抬头,朝身旁看去。
一身白衣落地,一双蓝白色的靴子,修长的手指,腰间系着一根蓝色的穗子,上面串着一白色的珠子。
一把灵剑加身,是枯骨剑。
宋流若站在他身旁,手里执着一把油纸伞,面上云淡风轻:“别跪着了,明日再来,也不迟,别把身子弄病了,还怎么证明你的心意。”
说罢,宋流若便扶了她一把,欲将她拉起来。
宋愠欢满脸雨水,狼狈你已,宋流若轻轻扶起她时,她意外跪她太久,险些摔倒。
宋流若突然将伞递给了她,竟然微微低头,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宋愠欢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宋流若面上平静,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他抱着她站在院子中,朝那还燃着灯的屋子中,看了一眼,才抱着她转身离去。
宋愠欢撑着伞,一脸疲倦的看着他,满是疲倦不堪的道:“谢谢二公子…”
宋愠欢她实在是太累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想,宋流若为何会帮自己,她不知道。
竹阁门内,宋玄青站在窗口边,手中握着一把雨伞,他眉头紧锁,面色纠结不已。
直到看见宋流若的出现,他才稍稍放松了一口气。
可当看见宋流若抱着她远去时,他眉头似乎皱得更深了。
次日,已是日上三竿,宋愠欢正翻身,起床欲去竹阁。
不料,一道声音从屋中传来:“你去哪儿?”
宋愠欢大吃一惊,急忙抬眼去看。
只见,宋流若背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他神情自若。
“二公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宋愠欢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宋流若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平静的道:“你发烧了,烧了三日,医士已经来过了,你现在还不能出门。”
“啊?”宋愠欢又是一惊:“什么,我烧了三日,已经是三日后了?”
“嗯。”宋流若起身,缓缓倒了一杯水,缓缓走到她的面前来,并将那杯水递到她的手上:“那夜,你回来便高烧不退,我无奈下,给你找了医士,你躺了三日,现在看你的状态,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宋愠欢小心翼翼接过他倒的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便仓促的要下床。
“你做什么?”
“我要去竹阁。”宋愠欢急急忙忙的说着。
“你,不必去了。”宋流若不冷不热道。
“为何?”
“昭平儿已经好很多了,她伤势无碍,他,估计也已经原谅你了,现在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宋流若淡淡道。
“我自己?”
宋流若又道:“仙君让我看着你,等你醒了后,便带你去密阁找他,今天你还没有恢复好,所以你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会来带你去。”
宋愠欢这才缓缓的将自己的鞋子放下。
她心中疑惑不断,她不知道仙君为什么又突然找起了自己,难道是要派自己去蛇族了吗?
不知师傅是不是真的原谅我了。
那把刀他收下了吗?
太多疑惑在她心中,宛如滚雪球,越滚越大。
第118章问话
第二日一早,宋流若便带着宋愠欢去了密阁。
宋北旭一副严肃的模样,不怒自威的站在她面前。
宋愠欢低眉顺眼,急忙问候:“仙君,不知仙君找在下来,是有何吩咐。”
宋北旭上下打量着她,背着手在她面前踱步。
宋愠欢心中一阵发毛,难道仙君是来追究自己,几天前刺伤昭平儿一事?
宋愠欢心中一阵紧张,被宋北旭的气势压垮,还未等他开口问话,便急忙跪地慌张的解释:“仙君,那日事出有因,我绝不是故意刺伤昭平儿的,不过我已经知道我做得不对了,还望仙君从轻发落!”
突然宋北旭冷冷一笑,望着她:“那你觉自己做得真的可错?”
宋愠欢愣了愣:“我承认我刺她是我不对,可她要夺我的东西,我也迫于无赖,所以才……”
“那你为何要认错?”宋玄青也冷冷的问。
“因为,因为我害怕师傅他不高兴……”宋愠欢又道:“可,我不觉得我反抗有错,那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她若要夺,我又何必和她客气。”
她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在咽喉中说出来一般。
“你倒是诚实。”宋北旭看了她一眼,拂袖道:“可有些事情,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并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在你弱小时,服从未免不是一件明哲保身之良策,你,可记得了!”
她愣了愣,点点头:“记得了…”
她从没见过宋北旭这样好心过,她与自己说这些,看似质问,其实是教导,她心中更加疑惑了,仙君高高在上,是妖族天帝,可为何还会教导自己这样一个,无名之辈呢?
“谨记仙君大人良言,必牢记在心。”宋愠欢又拘了一礼。
“不过你也不必在意这件事情,她不过一个异族人,伤我族人,应当回击,但你做得太过了。”宋北旭又道。
“仙君,我明白了。”宋愠欢轻轻抿了抿唇,心情才稍稍平复,又小心翼翼试探问:“仙君,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诫我这件事情吗……”
“你果真聪明。”宋北旭突然轻轻一笑,又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当然不是。”
宋愠欢,又抬头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那你告诉我,你那日为什么身体会突然的变异?以你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打赢一个会法术的人,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还是说你偷练了什么武术?”宋北旭脸色骤然一变,不苟言笑的看着她。
“我,我……”宋愠欢心中一惊,又突然想起来了林初晚说的话,她说过,一旦服用地煞丸,这地煞丸的邪气将终身留在她体内,就算她能控制住,也会让其他族人容不得她的存在。
她心中打鼓,这件事儿是不是要告诉仙君,若是告诉了他,他会不会立即将自己处死,以免留下后患,那如是不告诉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只要是情绪不对,便会变异,难以控制……
“仙君,那日我也不知是为何……”她一脸局张生促的道。
“真的不知?”宋北旭又严肃的问。
“嗯,真的……”
宋愠欢眼神慌乱,手脚都发了汗。
这时,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流若又缓缓开口,朝他解释一番:“父亲,上次宋姑娘被谢荣伤害,然后被幽凉谷的兔族,林姑娘救下来,给她吃了性烈的药,又传了她些内功,这才好转,说不定,她这次因为如此,便是因为那样的缘故吧!”
“哦,是吗?”宋北旭这时候脸色才没有那沉了,他又抚了抚自己的白色胡须,又道:“你说得可是那幽凉谷中林氏一族?”
“正是。”宋流若又继续道:“幽凉谷中,林氏一族,谷族林之裘女儿,林晚初。”
“哦,这么说来,这林氏一族,咱们还欠人家个人情,在外闯荡,要讲究仁义尽至,日后若兔族有什么难处,可别忘了今日之恩呐!”
“知道了父亲。”
宋北旭突然又想到什么,又道:“对了,明日白狐族的大小姐二小姐等狐族弟子,皆要来蓬池,蓬池对外收异族弟子,就是为了收拢人心,你下去,转告玄青,让他准备一下,好好接待。”
宋流若一听,眼眸中扫过一丝不甘,又继续毛遂自荐:“父亲,大哥又要顾忌邪珠碎片,又要做这些事情,不如就让我来吧,也让儿子,为大哥父亲你做些事情。”
“不必了,你忙你自己的去吧,这些事情就让玄青来办吧!”宋北旭想都没想,直截了当的便回绝了他。
宋流若面色平静,心中却无比的不甘心:“是…”
宋愠欢还跪在地面上,她抬头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仙君,那我…”
宋北旭摇摇手,不冷不热说:“没你什么事情了,你也先下去吧,既然是身体上的事情,就下去好好养养身体,别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宋愠欢急忙起身,朝他行了一力礼:“是…”
说罢,二人便又一前一后出去了。
宋愠欢从密阁出来,好在没啥事儿,她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轻松极了。
可她仔细一想,又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又听方才仙君说,明日白族的大小姐二小姐,也一并要来蓬池了,她心中总是别扭,可又不知是为什么,想着心着,便又朝自己的寝阁走去。
她漫不经心的走到了院子门口,突然一个抬头,便见宋玄青站在自己门口的走廊上,他踌躇不前,好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见了他,心中满心欢喜,心想他定是来找自己的,正眉开眼笑,欲朝他呼喊。
可话到嘴边,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又硬生生的将那话憋了回去,急忙转头,便欲悄无声息的离开,心中既想他别看见自己,又希望他发现自己。
她正转头,还未朝前跨两步,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
“愠欢…”
那声音淡淡的,又软软的,宛如将她整个人,一下子扑到在一片软绵绵的棉花里一般。
她愣住了脚,怔怔了,又欲置之不理,继续朝外走去,不料,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上哪儿去?为师唤你你都要置之不理吗?”宋玄青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竟听不出来一丝责备的意味。
宋愠欢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却不看他,不急不缓的朝他走去。
宋愠欢低眉顺眼,不正眼看他,不冷不热道:“师傅,你怎么过来了,怎么敢劳你大驾呢,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差人来传我,我过去便是。”
宋玄青看着她,心中愧疚不已,但又拘不下面子来,依旧是一份高冷的样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话,是还真生我的气吗?”
宋愠欢又淡淡说:“师傅说哪里的话,我这么敢与你置气,弟子只是觉得,师傅身份高贵,来此寻我实在是有失身份,不合适罢了。”
“我来是把东西还你。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宋玄青叹了一口气,又将那把短刀从腰间取下,双手递到她面前。
宋愠欢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又继续疏离说道:“师傅,这东西高贵,我自知不配拥有这样的好东西,师傅还是拿回去吧,别可怜我,我不需要你都可怜。”
见她这样坚持,宋玄青又气又恼,语气稍微变得坚硬起来:“我从未可怜过你,我从来不觉得你可怜,这样认为的只有你自己,你觉得你现在很可怜是吗?”
“师傅,对不起,请回吧,我不需要别人赏赐我的东西,我想有尊严一些。”宋愠欢低着头。
宋玄青脸色一摆,眸光一黯淡:“宋愠欢,没有人可怜你,你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也不是可怜你。”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要,也罢,算为师自作多情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见她无动于衷,态度依旧的坚硬,宋玄青无可奈何,将那把短刀收了起来,面色难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待他走了以后,宋愠欢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朝着他远去的方向,长长的看了一眼,眼眸中滚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从未觉得这样委屈过,哪怕是被人冤枉,被人陷害,被人侮辱,被体罚,她都没有觉得有此刻这样委屈过。
她猛然回头,一把将门狠狠地推开:“嘎吱…”
她一股脑的跑进房间,将门狠狠地关上了,没人看见她那两行倔强的泪水,是怎么样不争气的流下的。
次日,宋愠欢刚刚起身,便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
“白二小姐,就是这里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一道宛如铃铛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宋姑娘,宋姑娘,你在吗?”
宋愠欢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急忙起身穿上鞋袜,又披上衣裳,慌忙慌张的起身去开门去。
门一打开,一束灿烂明媚的阳光,立即就穿进了屋子中,将屋子中的晦暗冲得一干二净。
同时,一张笑靥如花的脸,挂着甜甜的笑窝,将她的阴霾也一并的散去。
“白二小姐?”
白素月一脸比阳光还温暖的笑容,笑嘻嘻的看着她:“宋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好久没有看见我了,惊不惊喜?”
宋愠欢先是一愣,而后才露出久违的笑:“白二小姐,你,你怎么来了,我这刚刚起身呢。”
第119章好姐妹
白素月微微一笑“刚来呢,这蓬池也没什么熟人,来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你,所以就过来瞧瞧你了。”
宋愠欢看见她,心里也是很开心,急忙道:“快,快进来坐坐,我们里面聊。”
两人虽然只见过寥寥几面,但上一次的躲雨,却让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结下了深深的缘分,两人一见如故,宛如姐妹一般
白素月天真善良单纯,宋愠欢善良温暖仗义,两人都属于开朗那种。
所以,自然是志同道合的良友知音了。
“好。”
两人进了屋,宋愠欢急忙给她倒水。
宋愠欢将一杯水递给了她,又问:“对了,二小姐,你们这次来也是求学修习的吗?”
她笑了笑道:“是啊,不过我可不是,我原本只是陪我姐姐来玩玩的,可我在路上听我姐姐说,这里求学人多热闹,可好玩儿了,所以我就临时决定,要一起求学休习!”
“说得也是。”
“还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突然,白素月十分严肃的看着她道。
“什么事情?”
白素月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你以后别老喊我,白二小姐白二小姐了,这样叫我的,都是非生即疏的人,你这样叫,我听了可不习惯,你得改改口!”
宋愠欢也配合她:“好,那你说我怎么称呼你。”
白素月一脸天真,毫不犹豫说道:“我姐姐都叫我素月,你便叫我素月好了,你叫我素月,我叫你愠欢,这样多好。”
“素月,好,就这样。”宋愠欢轻轻唤了一声,又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素月,素月妹妹!”
“愠欢…”突然白素月一脸严肃认真,“你干嘛叫我妹妹,你是哪年生的?”
宋愠欢也连忙反问:“你是哪年生的?”
白素月可不同意了,眼珠一转,便想到了一个法子:“我不管,我要做姐姐,要不然,要不然咱们俩猜拳,谁输了就做妹妹如何?”
宋愠欢点点头:“好,那一言为定,可不许赖皮。”
“谁赖皮谁是小狗!”
说罢,两人便开始猜拳。
“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布…”
宋愠欢大笑,“你输了,你输了!我是石头,你是剪子。”
“不成,不成,咱们再来,三局两胜!”白素月连忙摇头,不服气。
宋愠欢无赖,只好又道:“好,那你可不准再赖皮了。”
“石头剪子布…”
……
宋愠欢笑道:“好了,这下你可不能耍赖了吧,你三局可都输给我了,素月妹妹!”
“好嘛,那,那就你做姐姐。”白素月嘟囔着嘴。
宋愠欢看着她那不甘心的小模样:“咋了⊙∀⊙,做妹妹还不开心a呐?”
突然,白素月就做出给可爱的表情来,笑了笑看着她:“Ψ(●°̥̥̥̥̥̥̥̥ཅ°̥̥̥̥̥̥̥̥●)Ψ哪有!其实做妹妹也挺好的,我乐意!”
宋愠欢与她相视一笑:“好好好,这样最好了。”
突然,白素月盯着她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宋愠欢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素月妹妹,你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写了字儿啊?”
白素月道:“愠欢姐姐,你脸色怎么看上去,好像不太好的样子,那么深的黑眼圈,眼睛还红红的,肿肿的,你怎么了,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宋愠欢急忙尴尬一笑,又揉揉自己的脸:“我,我没有啊,可能是吧!”
“看你精神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状态也不好这样吧,你先收拾一下,今天天气好,收拾完毕,我们出去晒晒太阳,说说话,我看着你心里好像有事儿一样,多多出去走走?”
“好。”宋愠欢点点头,立即答应了。
宋愠欢收拾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和白素月四处走走。
阳光明媚,云淡风轻,两人谈笑风生,心情甚佳。
突然,白素月问道:“对了,愠欢姐姐,你可知他们现在,正在何处练功啊,我想去瞧瞧。”
“他们?”宋愠欢一脸茫然,大惑不解的看着她:“不知素月妹妹说的是?”
白素月脸色突然一红,忸怩着:“就宋氏几个公子他们…”
“哦,你想看看热闹,好,我这就带你去看,这会儿练功院里,人也许不多,但肯定也不少,走我带你去瞧瞧去。”
白素月脸上瞬间荡漾起一层笑意:“好。”
两人说罢,便来到了练功院。
现在已是晌午了,练功院里已经没有了多少人了,不少第子去各院站岗去了,异族的弟子也去休息了。
剩下的便是没有轮到站岗的白鹤族弟子,和不愿回去休息的异族弟子,还在专心致志的练功。
院中宽敞无比,大概可容纳下百来人,此时院子仅仅只有二十来人。
两人进门,院中人也没有察觉二人的来到。
白素月四周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
院中皆是身穿白鹤族人衣裳的弟子,白素月拨开一层层白影,还在收罗着。
宋愠欢发现了她的异常,便问:“素月妹妹,你在找些什么?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
白素月佯装心不在焉的问。“愠欢姐姐,为何只是这些弟子在练功,其他公子们呢?怎么一个人都不见?”
“这个时辰,长公子这时,应该在大厅迎接你们白鹤族的人呢,二公子应该出去了,四公子……”
还不待宋愠欢一一说完,白素月迫不及待的急忙打断她的话,问:“三公子呢?”
“哦……”宋愠欢突然一惊,又意味深长说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明白了,你是要找三公子,宋忘凌是不是?”
白素月脸色突然绯红了一片,急忙别过脸去,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明白了,那你不早说,别站在这儿了,三公子现在在哪里,我知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寻他!”宋愠欢一脸很懂的样子,又忍不住用眼神调侃她。
惹得白素月脸色一阵发红。
两人说罢,宋愠欢便带着白素月朝后院的一条小道走去。
小道两旁都是齐人高的灌木花丛,小道是竹道编制成的,蜿蜒曲折,直到行了百步,突然见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小溪水潺潺流着,四处鸟语花香。
小溪旁长着参天大树,树荫绿油油的,倒影在清澈的小溪中。
此时,一阵笛音缓缓泄来,宛如流进了小溪中一般,与那潺潺流水声,混成了一潭,叫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白素月一阵疑惑的看着她:“这是……”
宋愠欢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一笑:“跟我来便是。”
说罢,两人又继续朝前走去,走到了那条小道的尽头,便突然见到一独木桥。
独木桥架在湖水之上,说是独木桥,不如说是一根绿色的竹子,自湖的一头,延伸到另一头。
湖水湛蓝如茵,倒影着花草树木,鱼鸟飞虫,一片祥和的景致。
那独木说,站着一人,身穿一袭宛如白雪的白衣,一头青丝垂在背后,一只翠笛横在胸前。
身姿绰越,温润如玉,宛如天上仙子一般。
只是那日,背对着两人,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二人的来到。
宋愠欢朝那个背影指去:“你看,那便是三公子了。他每每天气晴朗时候,便喜欢到在忘忧湖畔来,吹笛子,他的笛声如同这忘忧湖一样,叫人忘却烦恼!”
两人的耳畔,还传来丝丝笛声,那笛声宛如那静默的湖水一般,温柔无比。
白素月忍不住心中的窃喜,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愉悦宛如要迸发出来:“嗯。”
“那,要不要我叫他一声?”宋愠欢一脸笑意,揶揄的问道。
白素月连忙摇头,紧张到发热:“不,不要,不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便好了。”
看她那花痴的样子,心花怒放,宋愠欢便早猜出了她的心意,便趁她不注意,朝宋忘凌背影大喊一声:“三师兄……”
白素月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不要啊…”
可还是晚了。
宋忘凌听见了背后有人在呼唤自己,便放下了手中的笛子,缓缓回头去。
宋愠欢一脸怡然自得的笑,看着二人。
白素月原本大大咧咧,开朗的性格,此时此刻,竟然也噤若寒蝉,宛如一个娇羞的新娘子一般,只是红着脸,微微垂眸。
宋忘凌看着二人,突然他眼中亮起了一道光来,那是雀跃和欣喜。
宋愠欢突然,腿推了她一把:“快去啊…”
白素月便整个人忍不住的朝前扑去,她急忙定住脚,直接朝宋忘凌所在的那根独木桥飞去。
白素月站到了那条独木上,可她平衡力不大好,刚站住脚,便左右不平衡,差点就一下子,栽到水里去。“啊…”
她惊恐万状,轻声叫了一声。
陡然间,一只温暖的手,一把将她那纤细的腰肢揽住,一道温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当心。”
白素月猛然抬头,便对上了宋忘凌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荡漾着淡淡的水光,嘴角含着淡淡的笑。
白素月,心脏砰砰直跳,宛如要砰出来:“三公子,谢谢你…”
宋忘凌轻轻一笑,扶住她的双臂,站在她身后,温柔的道:“来,站好,别慌,你将两手打开,站稳,保持好平衡,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白素月心中燃起一股温柔的火焰,她眉开眼笑,心花怒放,她被他的温柔打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