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金甬城
说罢,两个官兵便近了二人的身,一官兵搜宋玄青的身时,突然看见他腰间所系的那块青玉。
这守城门的官兵,胆子早混肥了,搜刮民财是时常有的事儿,所以见他他这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便心生了异心。
那官差趁机一把,欲将他腰间青玉拿下,不料早被宋玄青察觉。
“你做什么?”宋玄青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他,将那官差的手一把紧紧的反扣着,那官差直喊疼。
他身后那几个官差,闻声急忙上前来,一齐刷刷的拔出刀剑,朝二人抵着。
宋未辞见状,也不甘示弱,急急拔出自己腰间的无踪宝剑。
瞬间刀锋相对,气氛冷峻,一旁的百姓都看得惊心动魄,现场无人敢大声喘气。
那领头的官差,脸色难看,恶狠狠的看着二人,又道:“这玉一看就是件儿难得一见的宝物,你这小子非富非贵的,哪里会有这样的宝物,一定是偷窃而来的,待我缴了,交到县令大人那里去,大人自有定夺。”
宋未辞脾气向来不好,那锋芒毕露的宝剑转向,指着那官差:“这玉是我家少爷的贴身宝物,岂能是尔等残渣败类,说夺就夺的。
“你说什么?王八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公然挑衅辱骂官差,妨碍办公,这些罪名就够你吃上一壶的了。”那官差勃然大怒,朝着二人喝道。
宋未辞不屑的笑了笑,又道:“虾兵蟹将,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正儿八经打过架,来啊,放马过来。”
那官差大怒,红着脸大喝一声:“给我上。”
一旁的百姓纷纷退了几米远,要知道,这金甬城是那秦蒿的天下,秦蒿是金甬城的县令,虽然官儿不大,但却一直是个地方恶霸一般,搜刮民财贪赃枉法,无恶不作,但因为官官相护,百姓苦不堪言,也只是哑巴吃黄连。
这秦蒿作恶多端,极其嚣张,他手下的兵,自然也是一个样子,所以百姓都敢怒不敢言,也从未有人敢当众如此,所以在场的百姓都颇为震惊。
宋玄青将手腕轻轻一扭动,那官差的手骨被咔咔断了,疼得满地打滚。
宋玄青与宋未辞,相互递了一个眼神,两人便用拿着宝刀开始御敌。
几个官差恶狠狠地,拿着刀剑朝二人砍来,宋未辞手中湛蓝色的无踪剑,发着湛湛蓝光,只是轻轻一搏,那官差的刀剑,便瞬间碎为两半。
宋玄青手中玉昭之剑,根本没有拔出,只是用剑柄相击,那几个官差一齐冲来,他炫动着剑柄,以守为攻,那几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若不是现场百姓太多,宋玄青根本不用自己动手,那些丑陋嘴脸的官差,早就不堪一击了。
一个回合下来,那些官差全全摔倒在地,抱腹打滚,兵械落了一地。
现场的百姓连声叫好,“好,好,打的好。”
那为首的官差瑟瑟发抖,站在他们前面道:“你们给我等着,我,我定会让你们等会下跪讨饶。”
说罢,便要转身去叫人。
那些官兵落荒而逃,急急关了城门。
现场百姓拍手叫好,想来一定是,平日里,百姓被这些狐假虎威的东西欺负,今天看见这些东西被收拾了,才算打心里出了一口恶气。
宋未辞连连摆手,笑了笑:“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他们,就该收拾,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宋玄青眉头紧锁,似有心事。
突然一个老伯,拉了拉宋玄青的衣袖。
宋玄青转头,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脸愁绪的看着他。
“年轻人,你们自哪里来啊,你们可真是不怕死啊,我劝你们赶快走吧,等等要是那秦六爷,和他那四大恶金刚来了,你们可就想逃都逃不了了。”
宋玄青连忙问:“老伯,是谁是秦六爷?”
那老人叹了一口气:“那贪官秦蒿的六子,和他那四个打手,那秦蒿作恶多端,连生五个儿子都不到十岁夭折,这第六子与一个小妾生的,小妾无名无分,生下这个孩子才侥幸的活了,是报应啊,这秦绎更是无恶不作啊!”
“那老伯可知这城中,近来发生了何事,我方才听那官差说,城中屡屡发生怪事,可知是何事?”宋玄青又问道。
“公子是外地人吧?这金甬城,不太平,经常失踪女子,上至六十岁老妇,下至六七岁女童,哎…”那老人说着,不知不觉的抹了一把泪。
“我那女儿和儿媳都失踪了。”
“老人家,节哀,此事一定会有个交代的。”
“交代?”那老人家摇摇头,“这官差县令只知道搜刮民财,只要出事的不是他们家眷,是不会管的,这秦蒿还丧心病狂到,趁这个机会狠宰一把百姓的血汗啊,都没用了,没用了…。”
那老人说完,悲天悯人的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都没用了,没用了…”
宋玄青看着那老人干瘦如柴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心里的第六感,告诉他,此事宋愠欢一定牵扯在其中,他望着那紧闭着的城门,思绪万千。
“未辞,离开这,晚上再找机会进城,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
“好。”宋未辞道。
两人正欲离开,突然身后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道声音如雷般传来。
“往哪走,站住。”
宋玄青与宋未辞面面相觑,两人微微侧目。
只见,城门当中走出了十来个身着官服的官兵,全都拿着刀剑,首当其冲的四个彪悍的壮汉。
一道男声从那四个壮汉后传来:“听说有人青天白日的,在我金甬城外闹事儿?”
说罢,那四个壮汉纷纷站到两侧,中间显露出四个抬着轿撵官差,一顶白顶青锦布白檀木的轿撵,出现在众人面前。
说罢,一个手拿斧头的壮汉,替他掀开了轿撵的帘子。
轿内坐了一人,一身锦缎黑衣,一个紫色的玉簪将头发束着,手中拿着一条女子所用的手帕,轻轻放在鼻间嗅着。
样子轻浮,行为举止轻佻。
想必这人,就是那老人口中的秦六爷秦绎了。
“是何人闹事啊?”秦绎漫不经心的问。
先前那个耀武扬威的官差,连忙上前去,讨好的道:“六爷,就是那两人,你可当心,这两人不知是哪里来的奸邪之人,武功了得。”
“哦?”秦绎似乎来了兴致,将手中手帕放进怀中,抬眼去看二人。
“我到要看看,是有多厉害。”
说罢,秦绎从轿撵上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地面上。
“你二人从何而来啊?”
宋玄青不语,背对着他,不答。
“是你手下公然抢夺我们的东西,这才不得已动手,你又是谁。”宋未辞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道。
“有意思,有意思。”
秦绎笑了笑道“我秦绎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夺,而是物归原主,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你…”
秦绎扭动脖子,一副轻的模样,转过头,云淡风轻的朝那官差道:“去,将你刚才要的东西拿回来,这二人态度恶劣,公然闹事,妨碍官差办公,又肆意伤及官差,将二人立即押下去,打入死牢,等候发落。”
“是,六爷。”那官差瞬间气势高涨,狐假虎威便朝前走去。
宋玄青原本不想惹事,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继续忍了,手中紧紧握住宝剑,准备还击。
那官差越来越近,宋玄青手上青筋暴起。
突然,这时候,一道坚定如铁的声音从重重人群中响起:“且慢。”
一齐百姓,纷纷回头,h朝那声音发源处看去。
秦绎闻声,也好奇的看着那人群之中。
这时,人群纷纷站成两排,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
只见,一顶蓝色的轿子停了下来,刚停下,还未稳当,一个丫头连忙将帘布掀开,一个女子急忙站了出来。
一袭桃粉色的衣裙如春夜的月光,照在花蕊上的芳华,一头金钗玉簪交击着,发出叮当的声音。
人面桃花相映红。
是一个美人儿,所有人都惊呆了。
秦绎一看,眼睛一亮,笑道,“哟,这不是袁大小姐吗?怎么来了?”
袁曼仪从人群中走来,她走到宋玄青面前,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朝秦绎走去。
“秦六爷,今儿是什么事儿,能让你亲自出面啊?我隔了老远,就听见这边闹腾,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如此大的阵势,原来是六爷你啊。”袁曼仪微微一笑,笑道。
“在府中甚感无聊,又听手下的人说有人当众闹事,便出来瞧瞧了,毕竟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英勇”的人,能有这样的胆量了,我也想凑凑热闹。”
袁曼仪又道:“六爷,不是上个月才纳了五姨太吗?怎么,还是无趣吗?”
“别提了,女人都一个样,过了几夜也就不新鲜了。”秦绎笑罢,又将目光停留在袁曼仪身上:“倒是袁大小姐,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有趣,可惜啊,你这样的美人不做小,早知道当初就讨你做正妻了。”
“六爷别拿我寻开心了。”袁曼仪说罢,又将目光投向宋玄青。
“今日袁大小姐来这里,有何贵干啊,你不会是要保那两个小子吧?”秦绎云淡风轻的道。
“六爷有所不知,那两位公子,其实是我远房舅舅的儿子,来金甬城寻亲,也就是我的表哥,他们初来此地,不懂规矩,要是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第091章阴差阳错入袁府
“哦?是嘛!”秦绎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六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个面子,也卖我个人情。”袁曼仪说完,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来,揣入他的手中。
秦绎将那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举起放在面前仔细观摩,又才虚伪的道:“既然袁大小姐都如此说了,我又怎么能不给你面子呢,那你就快快带你表哥回去吧,今天就是个误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伤了自家人。”
“那我就替表哥谢谢六爷了。”
这一场闹剧才算完,秦绎带着官差离开了城门口。
袁曼仪站在宋玄青身旁,低声细语道:“先跟我回去。”
宋玄青微微一愣,与宋未辞紧跟在她身后。
跟着袁曼仪进了城,不一会便到了袁府。
袁寅是盐商,也一是一方有名的富甲。
袁府气派雍容华贵,大厅中,坐着两人,身旁还有四个丫鬟。
袁夫人一身华贵的罗纱裙儒,一副大气的主母模样。
袁寅身穿黄褂华服,留着长须,戴着华冠,一副傲气的样子。
“听小曼说,二位曾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上次小曼死里逃生,还是两位公子的族人,亲自送回来的,原本我袁某人是要报答的,可那次后我派人,曾去寻找过你们的道馆,可居然找不到了,后来,我也从东何城,来到了这金甬城做生意了,便将此时搁置了,没想到还能遇见二位恩人,这次可要好好报道。”
袁寅一本正经的说着,眼眸中也是满眼的感激之情。
“袁老爷不必如此客气,不过举手之劳。”宋玄青微微道。
袁寅又道:“对了宋公子,来金甬城做何事啊?”
宋玄青道:“道家人,四处游走,铲除妖祟,今日不过路过此地,听闻城中有怪事发生,便留意在此停留罢了。”
袁寅笑了笑:“原来如此,此前也曾听小女说过,公子是道家人,见公子一身正气凌然,果真不假。”
“袁老爷说笑了。”
袁曼仪微微垂眸,又将目光投向宋玄青,一副小女儿的姿态道:“爹爹,宋公子这次来金甬城,这金甬城中有多有怪事发生,宋公子又是道家人,不如叫宋公子多留几日吧,如此来也可让宋公子,好好探探这城中的怪物是什么,近来城中人心惶惶不安,有了宋公子在,也安心些。”
袁夫人也点点头,一脸祥和:“是啊,曼儿说的也不错,既然宋公子是道家人,那不如就劳烦宋公子在此多留些日子,说不定还能为民除害呢,再说了宋公子,可是我们曼儿的救命恩人,多留几日,也好好好招待宋公子一番呢!”
袁寅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宋玄青:“如此来甚是好,只是宋公子……”
宋玄青不语,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不等他开口,一旁的宋未辞便抢先接过了话茬:“袁老爷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了,我家公子是不会在贵府久留的,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宋未辞是不屑于留在袁府的,上次在蓬池,袁曼仪就蓄意接近宋玄青,心机离间排挤宋愠欢,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宋未辞一时心直口快,刚一出口,宋玄青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未辞。”
袁寅和袁夫人面色尴尬,袁曼仪也是连忙装作一副,期待又失落的看着他。
“袁老爷袁夫人,舍弟一向心直口快口无遮拦,你们还请勿怪,舍弟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打搅,因为我们道家人,是不可在外,随便留宿叨扰他人的,如此了坏了规矩,也不合时宜。”
话音未落,袁曼仪便急忙道:“宋公子,莫不是嫌弃袁府招待不周么?你是我的恩人,我若不加以报答,日后叫我爹爹如何立足江湖,说我们袁家不是情义之人。”
袁曼仪说完话,袁寅面子上过不去,脸刷的红了。
袁寅虽说是富甲一方的大盐商,可一向吝啬,是出了名的“扣门”,原本想宋玄青不在自己府中留也就罢,可袁曼仪如此一说,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是是,小曼说的对,宋公子就多留几日吧,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
见袁寅都如此说了,一旁的袁夫人便又道:“是啊,近来城中不安宁,听曼儿说,宋公子武功高强,非同一般的道士,有宋公子在,也可保我们的安宁,宋公子就不要再推迟了。”
袁家人三番五次的劝说,宋玄青想着也无处可去,留在袁府,也可以从长计议,倒也是个办法,便点头同意了。
袁曼仪亲自将二人安排了上等的客房,一切衣食住行全是她安排,不用说,全是上好的。
宋玄青刚到房间休息,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吱…”
他拉开了门,一抬头便撞上了宋未辞那一张写满不悦的脸。
宋玄青似乎已经猜出了他要说什么,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进来说吧。”
宋未辞刚进门,把门一关上,便满是忿忿不平的道:“大哥,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爱慕虚荣的人。”
宋玄青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为何你要住在这袁府,你分明知道这袁小姐心悦于你,还如此不知避讳,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傲娇又城府极深的袁大小姐吗?你可别忘了,小师妹现在还下落不明,我们出来的要事是什么,这个袁小姐有什么好的。”
宋未辞双手抱胸,愤愤不平,继续道。
宋玄青依旧不语,只是淡定的倒了一杯热茶。
见他不语,宋未辞又道,“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这样爱慕虚荣,不知孰轻孰重的人。”
“说完了?”
宋玄青突然抬头,看着他,云淡风轻的问。
“说完了。”宋未辞看着他道。
突然,宋玄青将自己刚刚,倒的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随手递给了他。
宋未辞一脸懵逼:“什么。”
“喝了它。”宋玄青淡淡的道。
“哦。”
他刚刚接过茶水,饮了一口,便被那茶水猛得烫了一口。
“烫,烫…!”他急忙放下杯子。
“继续喝。”他看着他继续道。
宋未辞一脸憋屈:“这么烫,怎么能喝,要等它凉了才可以喝啊!”
他话音刚落,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恍然大悟,眼睛里闪着一道光:“大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等,要等一个时机可对?”
宋玄青不冷不热的看着他,“孺子可教。”
宋未辞一脸尴尬的笑:“大哥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贪图袁家的荣华富贵,袁小姐的……”
话未说完,便对上了宋玄青那张冷漠的脸,他急忙闭嘴。
“回去休息吧,改日去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得找个机会,去会会这金甬城的县令,秦蒿。”宋玄青说完,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次日夜阑深深,又是人间的元宵节,木格子窗外,一轮圆月悬在树梢头,朦胧的光淡淡撒在人间,放眼望去,袁府院内,挂满了灯笼,照亮了夜晚。
可这样明媚的夜晚,却是凄冷的,没有一点生气,金甬城自怪事泛泛后,便辰时开城门,酉时便关了城门。
即便今日是元宵节,金甬城中,也是一片冷冷清清。
想起从前,每到元宵节夜,愠欢和未辞,两人就喜在这一天偷偷来到凡间游玩,而那个时候,他们无忧无虑,自己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那样的时光,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茫茫人海中,她又会在何处呢,今夜又是月满。
“咚咚咚…”
正当他满腹思绪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正如他所料。
“宋公子,今日是元宵节,我给你煮了元宵。”
袁曼仪的声音淡淡轻轻的,如同那地上霜。
宋玄青拉开门,礼貌的道:“袁小姐,有劳了。”
“不必客气。”她嫣然一笑。
进了屋袁曼仪将元宵放到桌上,坐在了他对面。
“宋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元宵,是绿豆沙的,可甜了,你试试。”
袁曼仪小心翼翼的从白瓷勺子,舀起一勺汤圆来,又伏身,喂到他的嘴边。
宋玄青下意识的朝后躲了躲,面色冷冷的,目光冷淡。
她心中诧异,“怎么了,宋公子?”
“抱歉,怕是要辜负了袁小姐的美意了,我素来不喜甜食。”宋玄青面不改色的道。
“那……”袁曼仪面色带有失落的神情。
“那,你尝一下,就尝一个罢?”
宋玄青缓缓抬头,记坚定如铁的看着她:“袁小姐,我不喜牵强…”
虽声音不大,语气也平淡无奇,但他那一双眸子里,所散发出了点凉意,却瞬间让人后背发凉,袁曼仪也惧了,连忙退后放下了勺子。
“既然你不喜欢,那,那你要是有喜欢的,可要告诉我,我都可以给你做的。”她继续道。
不料,他还是那般无情,直截了当:“那倒不必麻烦了。”
她连忙摇头,“不麻烦,不麻烦,宋公子有恩于我,我怎么能不报。”
突然,宋玄青猛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双眸中的炙热,似乎能让她自焚了一般。
“那宋某还当真有一事,要求于袁小姐。”宋玄青云淡风轻的道。
第092章除非答应我一个条件
袁曼仪道:“宋公子尽管提,只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你可知金甬城县令秦蒿,其子秦绎三月内纳五妾一事……”
……
秦绎三月内纳妾五位,那强抢民女却是数不胜数,没有名分的比比皆是,这一点,让宋玄青觉得甚是可疑,便决定从秦蒿下手。
宋玄青通过袁曼仪得知,这秦蒿是一个贪官,此人与地痞流氓,黑道势力相互勾结,长期欺压百姓。
其子与其一般,作恶多端,秦绎除了娶王员外之女,王安安后,纳妾五位常常出没烟花柳巷之地,这本无碍,但也常常强抢民女,惹得百姓苦不堪言。
这秦蒿钱财无数,但年过半百,体弱多病,常常召集江湖神医,为其治病,还四处找江湖神医给自己炼长生不老丹药,足是一贪生怕死之人。
宋玄青得知这些内幕后,便决定先从秦蒿下手,这金甬城内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这秦蒿还搜刮民财,趁机打劫百姓,失踪人口中,只是些没权没势的百姓人家,凡是有钱有势的家族,皆无此事,宋玄青便觉得奇怪。
说不定其中,就和这秦蒿有关。
华灯初上,暮色渐渐暗了下来,春寒料峭,微风吹动着院角的梧桐花。
“大哥。”
宋未辞推门而入,宋玄青双眸微闭,似在思量着什么事情,面对着窗户。
宋玄青未转身:“来了。”
“嗯。”宋未辞朝他走来:“大哥,你找我来,是不是时机到了,可是有小师妹的消息了?”
宋玄青摇摇头:“兴许是有了!”
“兴许?”宋未辞一脸茫然无措。
“秦蒿父子甚是可疑,金甬城中妖气重重,若是有妖祟作乱,那么秦蒿逃不了干系!”宋玄青斩钉截铁的道。
宋未辞越听越糊涂,挠挠头道:“大哥,我怎么不明白,这妖祟跟这秦蒿有什么关系?又和我们找小师妹有什么关系?”
宋玄青背过脸去,面带沉重的道:“昨日,我进城中去游走一圈,发现秦蒿的府邸有甚重的妖气,其大门外放有两个玄武石象,院子上方乌云压顶,有邪物之象,院外还布有结界,且,城中失踪的妇女女子,都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都是至阴,正是邪物所需之物。”
“那,小师妹又不是阴时阴月生的,又和小师妹有什么关系。”
宋玄青心又凉了半截,他担心,那妖物正是谢荣一党子,若是叫谢荣得知了宋愠欢体内有极其阴邪之气后,恐怕她就凶多吉少了。
不过,他现在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在他手中,也不敢确定谢荣就金甬城中。
也许,也许宋愠欢还在楚安岭呢…
“暂时还不知。”他缓缓转身又道:“现在不管愠欢是不是在谢荣手中,是不是谢荣在作怪,我们都不能置之不理,这怪物作恶多端,怙恶不悛,白白伤了那么多性命,我们不能漠然置之,这是白鹤族的使命,保人类的安危,就是保妖界的和平。”
宋未辞点点头:“大哥,我明白了,你有什么计划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去做。”
宋玄青道:“未辞现在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今晚是唯一见秦蒿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就需得再等十日了。”
“好。”
宋玄青查到,秦蒿每隔十五日,便都会去往城外的甄行馆拜佛。
这人平日里坏事做尽,却一心向佛,说出来也是一件让人觉得可笑的事情,百姓都说,此人是坏事做多了,只是这样拜佛以保心安,如若不然,夜晚睡觉时,也会被野鬼吓醒。
宋玄青与宋未辞刚一推门,便正好撞上了门外的袁曼仪。
“哎呀。”袁曼仪站在门外早听见了二人的谈话,正出神,不料宋玄青猝不及防的拉开门,她吓了一跳,手上端着的茶水摔到了地上,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
宋未辞大吃一惊:“袁小姐…”
那滚烫的茶水,溅落到袁曼仪的手背上,瞬间她那白皙的皮肤,如同染了胭脂一般,红了一片,她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声:“啊…”
宋玄青见壮,急忙问道:“你没事儿吧?”
袁曼仪的手背即刻就红肿了起来,她紧锁着眉头,“我,我没事儿。”
宋玄青道:“袁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袁曼仪缓缓抬头,满目神情的道:“三月倒春寒,这天寒地冻的,我担心你在这屋中口干舌燥,这屋子中又过于凄冷,我便想着给你煮碗上好的姜茶来,供你喝了暖暖身子也好些。”
宋玄青眉头一皱,还未说什么,袁曼仪便一个趔趄,便似漫不经心,又极其巧合的朝他身上靠了过去。
不料,宋玄青还未有所动作,一旁的宋未辞,竟然一把将宋玄青推开,站在了她面前,袁曼仪猛一抬头,便撞上了宋未辞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满不在乎的表情。
“啊…”袁曼仪抬头一看,心中尴尬不已。
宋未辞双手叉腰,一副不服气的模样道:“袁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份高贵,再说了我们是道家人,是不能有儿女情长的,还望你自重。”
“你…”袁曼仪被气得说不出来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又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宋玄青。
不料,宋玄青只是转过头去,不去看她,只是淡淡的道:“袁大小姐,以后别来了,不合适。我们还有事儿,便先走了,你回吧。”
说完,宋玄青便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宋未辞也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也紧跟了上去。
袁曼仪满眼都是失落,她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大喊道:“我知道你要去哪,秦蒿今日是不会去甄行道馆的。”
宋玄青突然停下了脚步,停在了原地,暮的转头:“为何?”
袁曼仪看着他又道:“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宋玄青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才终于转身进了屋。
宋玄青直入主题,不留丝毫情面,直质问:“你方才都听见了我们的谈话?”
“嗯,都听见了。”袁曼仪站在他对面。
“那你想怎么样?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必瞒你,我此行就是为了寻愠欢的。”
“愠欢?”袁曼仪忍俊不禁,又笑了笑道:“她不是你的第子吗,你就这样叫得亲密?”
“这恐怕与袁大小姐没有什么关系吧?”宋玄青目光的突然一凝,死死的盯着她,冷冷的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但说无妨,你是不是知道她的下落?”
袁曼仪垂眸看着他腰间的青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过我可告诉你,和秦蒿父子的确有关!”
“你不说便罢了,自己想办法就是了。”宋玄青说完,转身,便又离去。
“慢着,我可以告诉你知道的,甚至可以告诉你去哪里见秦蒿,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还未离开,又传来她的声音。
突然,袁曼仪竟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宋玄青的后背,她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
“可以吗?”
宋玄青面色铁青,欲将她推开,不料袁曼仪又道:“你若不信我的,恐怕她就真的完了,你到时候再找到她的时候,可就迟了。”
宋玄青一听愣在了原地,渐渐的不再挣扎,而是任由她抱着自己。
过了片刻,宋玄青才从屋子中出来,他脸色难看,宛如被打了霜的茄子一般,眉间还带着几丝怒色。
“大哥,你怎么了?她和你说了些什么?”宋未辞见他脸色不好,连忙问。
宋玄青不语,只是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
这时候,袁曼仪也从屋子内走了出来,面色平静,嘴角微微带笑,朝他的背影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宋未辞一脸茫然:“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宋玄青已经走远,宋未辞连忙跑着跟了上去:“哎大哥,等等我啊。”
宋玄青出了袁府,朝闹市走去,一路沉闷着一张苦瓜脸,不言不语,宋未辞虽心有疑惑,也不敢多闻。
金甬城中冷冷清清,可奇怪的是,转过了一条小巷后,进了一条繁华非常的街道,这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与主城中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还未进门,便被两个官差拦住了去路:“站住,什么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能进的吗?”
那官差一脸凶相,拿着刀剑就要驱逐两人离开。
宋未辞正要与二人理论,这时候,宋玄青突然从衣袖中拿出一块令牌来。
那两人接过令牌一看,瞬间气势减去,弯腰哈背的给二人行礼:“原来是袁老爷的人,快快请进,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都有冒犯。”
说罢,便给二人让开了一条路来。
宋未辞一脸茫然,跟着他进了闹市。
“大哥,你方才拿的是什么啊,这两人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宋玄青并未回答他,只是一直朝前走着。
见他心情不悦,宋未辞也不敢多言,只好继续跟着他走。
这街道上来来往往,人群熙熙攘攘,好番热闹。
与金甬城内的主道,简直是天壤之别。
宋未辞一脸茫然无措,四处打量,自言自语道:“哎,这金甬城还有这样一个热闹的地方,现在都是卯时了,怎么还如此热闹?”
第093章红春楼闹事
宋玄青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秦蒿的地盘,这条街叫百金巷,出没的全是非富即贵之人,说白了就是与秦蒿有关系之人,这条街戒备森严,墙外贴满了符咒,显然是辟邪的。”
“哦原来如此,那既然这符咒如此有效,为什么不给全城贴上,以保百姓的安宁。”宋未辞又道。
“我们是什么?”宋玄青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他道。
宋未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妖啊,难道还真是人不成?”
宋玄青又道:“那为何这符咒对我们没用?”
“啊,难道说这符咒是假的?”宋未辞这才恍然大悟。
“一切不过都是自导自演罢了。”
宋未辞又道:“那,大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秦蒿符咒在作祟了?”
宋玄青摇摇头,一本正经又道:“若单凭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应该没有这样大的本事,一定有幕后主使人。”
“哦,那会是谁?”
“谢荣,沈允…”宋玄青面色沉重,目视前方,盯着一栋灯红酒绿的大楼,缓缓道:“除了这二人,暂时也想不到什么人,还能有这样大胆包天的胆子了。”
宋未辞还未反应过来,宋玄青便已经朝那栋大楼走去。
“红春楼?”宋未辞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座大楼,有些疑惑,“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些熟悉的感觉。”
“青楼?”宋未辞大吃一惊,险些惊掉了下巴,又懵逼的看着他,“哎不是,大哥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不是说好了来办正事儿的吗?这…这地方,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宋玄青瞥了他一眼不语。
“难道,难道大哥,在这里有你相好的?”宋未辞一脸八卦的问道。
宋玄青冷冷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嫌弃的道:“这青楼里有秦蒿的相好,不出意外,秦绎这时候也在里面。”
宋未辞挠头一笑:“哦原来任性,我还以为有大哥的相好呢。”
两人面前这栋大楼正是金甬城,赫赫有名的青楼,这红春楼的老鹁与秦蒿关系甚好,这红春楼有秦蒿罩着,也是开得红火。
大楼内歌舞升平,载歌载舞,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门口还站着四五个身着艳丽服装的女子,正搔首弄姿的招揽着客人。
正当二人目不转睛得,打量这栋楼时,几个女子发现了俩人。
几个女子一齐,朝两人走了过来,她们摇曳着身子,浓妆艳抹。
“哟,二位爷,进来坐坐啊。”
“来呀来呀,二位爷,金进来玩玩啊,就当这儿,是个休息放松的地方啊。”
一女子刚挽上宋未辞的手,宋未辞便急忙嫌弃的推开:“放开我,放开我。”
一身着深青色的老鸨,一手拿着老烟杆,一手拿着一张手帕,摇着走来,看着二人道:“哟,二位第一次来吧,是不是还不适应啊,没关系,我们这儿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包两位满意。”
这老鸨,虽然已是中年,但五官大气气质,依旧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显然就是袁曼仪所说的,秦蒿的老相好了。
宋玄青一把推开身旁的姑娘,一本正经的看着那老鸨:“当真是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那是自然,二位爷第一次来吧?”那老鸨吸了一口烟杆,吐出一口气,又道:“方圆几十里,谁不知我红春楼的姑娘,个个人家绝色貌美如花啊,环肥燕瘦高矮美艳,样样都有,包你满意!”
宋玄青眉头一皱道:“那好,有劳当家的领我去瞧瞧吧。”
那老鸨微微一笑,扭动着肥硕的屁股,朝前走着领路道:“好,二位爷跟着老身来!”
见宋玄青拍拍衣裳,朝里走去,宋未辞一把扯走,自己被那两个女子拉住的衣袖,“哎,大哥。”
“放开我。”宋未辞挣脱了两个女子的桎梏,连忙追了上去。
随那老鸨进了门去,直径入了大厅内。
大厅内花花绿绿,熙熙攘攘成一片,歌舞升平乱作一团,酒气横生,歌姬的歌声,夹在一片混沌的气氛内。
嫖客与青楼女子搂搂抱抱,抱作一团,觥筹交错灯彩相映,都沉浸在一种颓唐而萎靡的氛围内。
一众人,并未注意到二人的到来。
老鸨站在中央,朝那大厅内一喊:“姑娘们,来伺候客人了,可给我伺候好了!”
说罢,七八个穿得艳红青绿的姑娘,纷纷拿着手帕,摇曳着腰肢,从四周拥了过来。
“公子,来了。”
“公子,我们过那边去好好玩玩儿可好?”
这些女子,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大厅中酒气胭脂气,混沌一成,宋玄青拧了眉,面上表情写满了拒绝二字。
宋玄青一把推开,那身旁依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眉头一皱,朝老鸨道:“怎么,就这些庸脂俗粉?”
宋未辞被几个女子,相互拉扯着,动弹不得。
“哟,这位爷不满意,行,还有呢。”那老鸨上下打量他。
“本公子有的是钱,就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了,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请出来。”宋玄青淡淡的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来。
那老鸨见钱眼开,瞬间笑容满面,眼睛都钉在那锭金子上了一般,连忙道:“行行行,我知道能来这儿的爷,都是不差钱的,等着我包你满意。”
宋玄青面不改色,看着她,又将手中那锭金子,随手一掷,那老鸨连忙接住,又用牙咬了咬,又喜上眉梢的收了起来。
“行了,你几个都去那边吧。”那老鸨将几个姑娘打发开,又将那杆大烟放在腰间,举起手来,又拍拍手。
掌声刚落,那老鸨又道:“沉儿,鱼儿,落儿,雁儿,出来了!”
话罢,从楼阁上,便走下来了,四个女子。
厅中宾客,见那四位姑娘下楼来,全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停杯投目,朝那四个姑娘看去。
四个女子,个个以面纱掩面,衣裙更是艳丽无比,体态轻盈宛如飞燕。
片刻四位姑娘,都来到了他面前,仅仅是从那一双双眉目,便能看出那四个女子,个个容貌惊人。
那老鸨站在四个姑娘都旁侧,满脸得意的道:“爷,这四个姑娘可是我红春楼的招牌,不轻易接客的,你瞧瞧,我就不信你看不中。”
宋玄青不语,只是随意瞟了一眼,便知那四个姑娘中没有她。
见他脸色依旧平静,那老鸨又道:“姑娘们,把面纱除了吧。”
一堂宾客全都一拥而聚,将几人围成一团,个个喜出望外,垂怜的看着各位姑娘们。
男人本色罢了。
不料,还未等几个姑娘摘下面纱,他便直接转过身去,淡淡道:“罢了,没有一个能入眼的。”
说罢,便抬头环顾四周。
“爷,这你都不满意?莫非是要来次地选仙女儿?”那老鸨语气已有不善。
突然,宋玄青缓缓转头,一字一句的看着她淡淡的问:“慎姑娘可在?”
“慎姑娘?”那老鸨一听,瞬间吓了一跳。
这慎姑娘为何人?慎姑娘名为慎岚,乃红春楼第一头牌,不过从来卖艺不卖身,不过卖身也只是卖一人,那人便是秦绎。
这慎姑娘,再怎么说,也是秦绎的老相好的,在这红春楼,除了秦绎,还有谁人敢如此,点名要慎姑娘?
从古至今,怕是无人。
这宋玄青是头一人。
四周嫖客,议论纷纷,有的摇头无奈,有的掩面偷乐。
在众人看来,这小子怕是活腻了,连秦六爷的女人也敢要,是要看一出好戏了。
那老鸨脸色骤然一变,看着他道:“公子可知慎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况且,慎姑娘现在已经不接客了,要接也只是秦六爷一人。”
“这儿是青楼,来这的不都是图个高兴,秦绎她能接,难道我不可以了?”宋玄青不屑一顾的道。
众人脸色不好,都不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到底是何来头,要知道,在这金甬城,还真没人敢这样冒犯秦绎的。
“公子,这儿是秦六爷罩着的,自然得守他定下的规矩,咱们都是出来混的人,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那老鸨话语间,已经有不善的语气。
“秦绎可在此处?”宋玄青又道。
那老鸨目光冷峻,青着脸道:“公子,请回吧,若是来玩儿的,我十七娘欢迎,若是来此闹事儿,扰了客人和六爷的清静,可别怪我十七娘不客气。”
这时,宋玄青与一旁的宋未辞使了一个眼色,他微微抬眸,足下轻点,便朝楼阁飞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宋玄青便的足,便已经落到了楼阁上的走廊上了。
那老鸨大怒,朝桌上狠狠一拍,怒吼道:“给我抓住他们,敢踏马在老娘这儿挑事儿,是不想活了。”
随即,四面八方纷纷围上来了身穿黑衣的大手,朝二人围了过来。
宋未辞也不甘示弱,拔出自己的无踪之剑,朝那围上来的黑衣人砍去。
宋玄青疾步朝前走去,见走廊尽头一间屋子外,站着两个壮汉,他便猜出,那便是秦绎的四大金刚打手保镖了,那屋子内定是秦绎所在。
第094章中了计
宋未辞从层层包裹中,大杀而出,突然,他见那楼阁的楼梯上,十来个黑衣人,顺着那楼梯朝上而去。
这些黑衣人手中,全都拿着一米多长的大砍刀。
宋未辞身侧也有几人,正拦住自己的去路,他担心这些黑衣人上楼去,会妨碍大哥的行动。
他转念一想,握刀而起,在半空之中飞旋着,宛如陀螺一般,突出重围,又迅速的以蜻蜓点水之势,站到了楼阁上,那楼梯的上端去。
楼梯出,已有四五个黑衣人跑到了他的面前,宋未辞毫不犹豫,朝那几人就是飞踢一脚,一黑衣人抵抗不住那重力,朝后倒去,又接连撞到几个正顺势上爬的黑衣人。
接着,又有几个黑衣人爬了上来,宋未辞绝不手软,手握宝剑,刷刷几下就朝人刺去,一道道白色的剑影,打得那黑衣人落花流水。
大厅内一片混乱无比,宛如刚下的饺子一般,混沌不已。
宾客纷纷四处抱头逃窜,那些女子也惊吓得大喊大叫的。
楼内一片混乱,嘈杂声与尖叫喊闹声混为一谈。
随即,那黑衣人渐渐多了,更有甚者,竟然将勾绳,甩到了楼阁上的栏杆上,固定好以后,顺着绳子往上攀爬而来。
宋未辞见壮,急忙举起那无踪剑,狠狠的朝那楼梯砍去。
“啪…”
瞬间,那楼梯便被他斩断,那楼梯上的黑衣人,纷纷随着那楼梯往下倒去。
这时,已有众多黑衣人已经纷纷从四面都楼阁栏杆出,吊着绳子朝上爬了上来。
宋未辞拿起长剑,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宋未辞明显占了上风,那些黑衣人纷纷摔落到楼下。
就在此时,宋未辞正拿着无踪剑朝黑衣人砍去时,突然“咻…”的一声,一个飞镖飞了过来。
宋未辞这边顾及着与黑衣人搏斗,根本来不及闪躲,而且四周都是难缠的黑衣人,那个飞镖,便射进了他的胳膊里。
他只是眉头紧锁,瞥了一眼那飞镖,便又继续开始战斗起来。
宋玄青飞速朝那走廊尽头处走去,门口那两个壮汉也发现了他,自然也听见了打斗声。
见宋玄青疾步走来,一个拿着斧头的壮汉,便扭动了一下脖子,拿着斧头就朝他劈来。
宋玄青眼神一凝,发觉了他的动机,微微朝旁侧一躲,便躲开了他的攻击。
另一个身穿皮草马甲的壮汉,握着宛如石头般大小的拳头,朝他打来。
宋玄青足下微移,猛然朝后仰去,腰肢如棉絮一般倒下,那一拳便打在了他的上方。
宋玄青伸出手,用未脱鞘的剑柄,狠狠地朝那壮汉的下腹打去。
“啊…”那壮汉低沉的喝了一声,便急退疾步,抱腹满脸痛苦的表情。
另一个手拿斧头的壮汉,又迎面而来,拿着大斧头又是一劈,宋玄青微微一转身,一把擎住了他的手腕,他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那壮汉想要动弹,宋玄青轻轻扭手腕,他便痛苦不堪,手中大斧“哐当”重重一声,又落到了地上。
屋内人闻见那这一声重响,正欲出门来看是何情况,不料,又是一声巨响。
“砰…”一个人如大石一般飞了进来,直接将门砸开,门立即碎成了两半重重摔在地面上。
定睛一看,那砸在地上的人,正是那门外拿斧头的那壮汉。
一阵灰尘弥漫,屋内人一阵慌乱无措。
一道高扬的所声音响起:“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来犯,你可知我是谁?”
这声音中怒气不减,叫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秦绎?”宋玄青站在门口,手握长剑,一双剑眉星目,蕴含着丝丝寒意。
秦绎身旁的另外两个壮汉,捏紧拳头,拿着铁锤和狼牙棒,欲朝他过来。
秦绎拦住了二人,朝二人使了一个眼神,两人便停在了原地,护在他旁侧。
秦绎一袭青色的华袍,一头乌丝只用一根和田玉簪子束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女子所用的团扇,正扇着风。
他倒临危不惧,丝毫不为所动,坐在一张大藤椅子上,微微一笑,脸色平静静好,怀中还环保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也许是因为害怕,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中。
“你找我?”秦绎眯了眯眼睛,朝他看了一眼:“听说你是来跟我要慎姑娘的?”
宋玄青不语,四处瞥了一眼屋子。
宋玄青也不接他的话,直接问:“宋愠欢在哪儿?”
“什么?什么宋愠欢?你是不是搞错了?”秦绎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宋愠欢眉头微蹙,又加大了音量:“前几日,你在东街遇见的那个姑娘,我问你她在哪儿?”
袁曼仪告知她,前几天,秦绎在东长街遇见了一个姑娘,并且将她带进了红春楼,而这个姑娘就是宋愠欢。
而有人亲自看见,宋愠欢被他带进了这红春楼。
“你别急啊,你说的是那个性子拗,不听话,怎么打都打不乖的女子吧?”他邪魅一笑:“不过,这人是我捡回来的,自然是我的了,你这样来问我要,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
秦绎笑罢,宋玄青捏了捏剑,突然咻的一下,长剑脱鞘,直朝他而去。
不料秦绎,即刻将怀中的女子抱了起来,挡在了自己面前。
宋玄青急忙收剑。
秦绎面不改色:“何必舞刀弄枪,在我的地盘上,给我个面子,我和你谈谈,也许我大发慈悲,就把她还给你了。”
秦绎朝身旁的两个大汉道:“关门!”
说罢,两个大汉上前去,将那倒在地上的门扶了起来,两人将门抵住。
宋玄青心有防备。
突然,宋玄青目光落到了他怀中的那个女子身上。
这女子身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裳,未梳发髻,只是乌丝落在两肩,体态轻盈瘦小,那样子还真有七八分与宋愠欢相似。
“她在哪?”宋玄青故作声势的问。
“她啊,就在这红春楼里啊。”秦绎摇摇头,一脸云淡风轻:“不过,那小丫头长得俊美,性子还烈,我就喜欢,我想让她当我的女人,你开口吧,要多少钱,我把她买了?”
看着这秦绎实在是嚣张,宋玄青再也憋不住了,手腕轻动,便欲朝他击去。
“你想杀我?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不过,你要是把她杀了,你会心疼的。”秦绎说完,便抚摸着自己怀中那女子的头发。
“愠欢?”宋玄青眉头一皱,宛如一阵风一般,瞬间移动到了他的面前。
秦绎还未反应过来,宋玄青便一把将那女子抱在怀中,转身欲离开。
“嘶…”突然,一阵疼意袭遍全身。
宋玄青的下腰,被一把短刀插了一刀
宋玄青猛然低头,对上的确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怀中所抱的这女子,并不是宋愠欢,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只是在女子背影身形,与她太相似了。
这女子与宋愠欢打扮相似,只是她长着一张,更冷更无情无义的脸,眼眸里没有宋愠欢的清澈无暇,眼中都是杀气和怨色。
宋玄青满眼失望的看着她,他怎么样也想不到,这女子不是他的愠欢。
“怎么会…”他眼眸中掠过几丝难过。
那女子目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突然她又狠了狠心,又将那短刀狠狠的插得更深了。
宋玄青眉头一皱,额上有几颗冷汗,这剑有毒
“滚…”宋玄青低吼一声,眼球里的发怒发泄着,一脚将这女子踢开。
“嗯…”他低哼一声,将那把短刀一把拔了出来。
瞬间,他那蓝色的血夜湿透了他的衣衫,他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发青。
秦绎连忙走来,扶起那趴在地上的女子,他心疼的道:“慎岚,我的小乖乖,快过来,干得不错,等等本少爷定要嘉赏你。”
宋玄青捂住自己的伤口,眼眸一沉,欲拿起自己的玉昭剑朝他刺去。
不料,刚欲动一下,身体便一直疼痛传来,宛如万箭穿心。
只要他发功就会疼痛无比。
“这不是你要的慎姑娘吗?怎么,我的女人也是你,说想要就要的吗?”秦绎站了起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嘲讽道:“混账东西,在我的地盘上,也敢对我大呼小叫,还敢用不逆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秦六爷,也是你这小子敢使唤的不成?”
宋玄青强忍着疼,欲挣扎着起来,可他发现自己的功力,居然使不出来了,如果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显出原型了。
“别挣扎了,我知道你是个道家人,有些法力的,不过这些无尊大师早告诉我了。”
“无尊?”宋玄青强忍着疼痛。
秦绎笑了笑,又道:“看在你死到临头的份儿上,不妨告诉你吧,无尊大师,是我爹请来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大师,他说他只有一个敌人,就是你,只要我们帮助对付你,他就无偿帮我爹炼药。”
宋玄青低头看着那把,从自己身上坝出来的短刀,那短刀剑柄上雕刻着蜈蚣图案,黑红色的雕花正是谢荣一族的标志。
“谢荣…”宋玄青低吟道。
他的猜想没错,正是谢荣。
秦绎拿起宋玄青的玉昭剑,“你去死吧,只有拿了你的首级,我秦家就永远高枕无忧了。”
说罢,便要朝宋玄青刺去。
“啊…”
一道惨叫,宋玄青缓缓抬头。
只见,秦绎倒在地上,吓得屁滚尿流。
玉昭剑乃灵剑,是有灵气的宝剑,也是认主的。
这时候,玉昭剑正步步紧逼,朝秦绎追杀而去。
第095章初识神医林初晚
宋玄青眉头紧锁,他捂住自己的伤口,伤口正往外冒着血。
看着玉昭剑步步为营,他松了一口气。
正当玉昭剑,正要刺是秦绎的心口时,突然,被他身旁站住的那个红脸大汉,一把擎住。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以绝后患。”秦绎一脸惶恐,朝另一个壮汉道。
说罢,另一个手拿狼牙棒的大汉,便朝他而去。
那大汉举起大棒,就要朝宋玄青砸去。
“砰当!”
一声巨响,传来。
刀光剑影,瞬间迸溅而出。
宋玄青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感觉有一把将自己扶了起来。
“大哥。”
宋玄青深感力不从心,整个身体都是软的,他艰难的抬起头来。
“流若,你,你怎么来了?”宋玄青无力的问到。
宋流若一把将他托了起来。
“大哥,没时间解释了,我先带你走。”
说罢,几个壮汉又围了过来。
宋流若与宋玄青可不同,他不会顾及这些人是人类,不会与其纠缠浪费时间。
宋流若举起自己手中的枯骨剑,微微发力,一道蔚蓝色的光芒四射,形成了一道,攻击力极其强的大屏障。
他手腕一挥,那道光帐便朝几人打去。
“啪…”几人被那灵力瞬间推到,房间里一片狼藉。
整个屋子也摇摇欲坠,这木质的屋子,怎么禁得住他这一剑的威力。
“大哥,快,这屋子要塌了。”宋流若说完,又朝玉昭剑道:“玉昭,快,走了。”
说罢,那玉昭剑便急急飞来,一下子不偏不倚,插进了剑鞘之中。
宋流若扶起宋玄青,朝后窗一跃而下。
“轰…”两人刚跳出窗户,身后便传来一整巨响。
楼阁倒塌了。
一切都化为一片废墟,繁荣,颓唐,灯红酒绿…
他不知又过了多久,只是宋玄青再一次醒来时,别人告诉他,已经是七日后了。
一间简陋的木屋,屋子内仅有一张,破旧不已的床榻,几张木凳,一张矮了脚的桌子。
宋玄青刚刚醒了,头还疼得厉害,腰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他靠在床榻上,看着眼前的宋流若问:“流若,我睡了多久?”
宋流若放下手中的药碗,轻轻道:“大哥,你已经躺了七日了,你可感觉好些了么?”
“好些了。我怎么躺了这么久,对了,未辞呢?”宋玄青又焦急的问。
“未辞也同你一样,中了毒,还在侧屋里躺着,不过也已经醒了,好多了,你不必担心。”
这时候,宋忘凌端着一碗汤从门外走来,见宋玄青醒了,他情不自禁的喜,连忙问:“大哥,你醒了?”
“嗯。”宋玄青看着二人又继续问:“忘凌,你去楚安岭,结果怎么样?”
“大哥,我回蓬池,二哥便执意要陪着我去楚安岭,说是不放心我一人,我二人去楚安岭了一趟,沈允态度还算违和,不过他似乎比我们更着急找小师妹,看样子他是不知小师妹的下落了。”宋忘凌道。
“大哥,父亲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宋流若又继续道:“但,父亲说过,让我转告你,不要意气用事,九铩冥笈的事情,他希望你追查到底,决不能让沈允的的阴谋得逞。”
“嗯。”宋玄青点点头,之后便是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宋流若点点头:“现在看来,沈允和我们一样,都在找小师妹,大哥,不必担心小师妹不在沈允手中,不一定不是好消息。”
“那不一定。”宋玄青眉头紧锁,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忘凌,可有那日插进我腰中的那把短刀?”
宋忘凌点点头,急忙从怀中掏出来一把黑色短刀,交到他的手中:“嗯,大哥你看。”
宋玄青小心翼翼接过那把短刀,放在掌中仔细一看。
他的指腹蹭摩着那剑柄的雕花纹,郑重其事的道:“这是谢荣一族才用的短刀。”
“怎么说,谢荣一族已经现身了,就在金甬城中。”宋流若大吃一惊。
这时候,身旁的宋忘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腰间摸出一把飞镖来,双手递呈到他的面前:“对了大哥,这是从四弟身体里面取出来的飞镖,你看看。”
“未辞无碍吧?”宋玄青急忙一脸阴沉问道。
“无碍,大哥放心。”
宋玄青这才又急忙地,接过那枚飞镖。
突然,宋玄青脸色一青,仓促道:“这是蛇族所用的镖,你们看,这飞镖上,还有蛇族所刻的水流图案”
“啊,这…”两人一亮惊诧难以相信。
宋流若脸色骤然一变,惴惴不安道:“难不成蛇足早已叛变,与蜈蚣一族勾搭一起沆瀣一气,那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了。”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宋玄青眉头微蹙,脸色难看,“如果当真如此,必须将两族全全斩草除根不可,多一日,就多一日不安。”
一旁的宋忘凌一脸难以置信:“那秦家父子,岂不是也牵扯其中?可他们是人类,我们也要……对他们杀无赦吗?”
宋玄青脸色难看,心有顾忌:“也许,秦家父子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是被他们利用,谢荣想借秦家父子之手,对我们下手,更是将愠欢作为诱饵,一步步引导我们进入陷阱…”
“那一并除了就罢,你顾忌他们是人类,不敢下杀手,这一点正是谢荣抓住你的把柄,大哥,你不能这样心慈手软,会吃亏的,这次你和四弟,就中了蜈蚣一族的嗫血奇毒,险些丧命,若不是你念及他们是人类,他们能有机会靠近你,对你下毒吗?现在两族联合更加难以抵抗,大哥你……”
“可,你知不知道愠欢也在他们手里。”宋玄青猛然抬眸,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看着他又斩钉截铁的道:“就算如此,只要是伤她,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话音一落,宋流若无话可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哥竟然如此的优柔寡断,感情用事。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萌芽,也许,也许她就不该活着回到他身边,她若在,总有一天,定会毁了大哥。
“大哥,只要是救小师妹,我也在所不辞,小师妹本是我们的同门,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一旁的宋忘凌也附和着到。
“都七日了,也不知道城中的情况怎么样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宋玄青虽然身在在屋中,但心依旧担忧。
“哎大哥…”两人劝说无果,他欲穿衣起身。
这时,一道温婉的女声突然从门口处传来:“哎,干什么呢,你怎么起来了,快快躺下。”
宋玄青疑惑,微微抬头,便见一身穿白衣的女子正朝自己走来。
面容姣好,不染纤尘,举手投足剑温婉而动人。
一双浓目微微愠怒,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快快躺下,谁叫你起来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只是刚刚好了一些。”那女子微怒的看着他。
宋玄青一脸茫然无措,那女子见他如此瞧自己,朝他手臂上轻轻打了一下:“看什么看,我还会骗你不成,若是不想一辈子都不能使用法术,就给我乖乖的躺着。”
宋玄青长这么大,哪里被女子这样凶过,不说女子,就连男子,也没有谁这样对过自己。
哦,除了那个该死的秦绎。
见宋玄青一脸茫然无措。
这时候,身旁的宋忘凌急忙解释道:“大哥,这是林姑娘。这些日子,你和四弟全靠林姑娘医治的,她可是咱们的大恩人。”
“林姑娘,多谢。”宋玄青朝她点头示意,又道:“林姑娘,我还有要事…”
那林姑娘虽然模样看着温婉可人,性子里却是刚烈的不行,朝他白了一眼,又将他欲起身的肩膀,又朝下按了按:“什么要事,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宋玄青一脸尴尬,只要乖乖躺在了床榻上。
那林姑娘将一碗药放到桌上,面不改色的朝他道:“来把这药喝了,我还得去采一点药,没我的吩咐,你不许随意走动,可知道了?”
“嗯。”宋玄青不得不点点头。
她又转身朝一旁的宋忘凌道:“那侧屋还有一个,你跟我去端药。”
“好。”
说完,宋忘凌与那林姑娘便又转身出去了。
见二人出去,宋玄青看着她的背影,大惑不解,便问:“流若,这林姑娘到底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而且,她似乎好像知道我们的身份?”
宋流若淡淡道:“她是幽凉谷的兔妖,林氏一族,她是林之裘唯一的一个小女儿,林初晚,四处游玩,在金甬城外,偶然遇见了遇难的我们,她心地善良,便将我们救下。”
“幽凉谷……林氏一族…林之裘…”
宋玄青暗暗思量着,终于才想到,这兔妖一族,是当年活下来的一小族。
他倒也曾经听父亲提起过,在幽凉谷,有一小族日渐盛大,又极其擅长医术。
林之裘是兔妖君王,兔妖族医术超强,特别是林之裘的夫人,林氏,有神医之称,这样看来,她必就是这林氏的女儿了。
兔妖族的君王,林之裘便是林初晚的父亲,而兔妖一族君王膝下只有这一女,所以十分的宝贵。
这林初晚性格温婉而刚烈,善良而执着。
这一点倒是和宋愠欢有几分相似。
林初晚性子安静,但又不受拘束,喜欢四处游历,常常帮助别人,可以是真正的,救死扶伤的小天使了。
宋玄青暗暗思量了片刻,他又才缓缓抬头:“流若,我暂时行动不便,还请你帮我跑一趟。”
宋流若点点头道:“大哥,你有什么尽管说。”
第096章血溅孤琴
宋玄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道:“我们自金甬城出来,也已经有七日有余了,城里没有半点儿消息出来,我现在很是担心愠欢的情况,也不知道秦家,蛇族与谢荣到底有什么阴谋,还请你去城里替我跑一趟,打探打探情况,若有什么消息急忙来报。”
“嗯,大哥,你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打算找个时机进城去探探。”宋流若淡淡的道。
“好。”宋玄青说完,突然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二弟,万事小心。”
宋流若点点头:“嗯,大哥我知道了。”
宋玄青点点头,又道:“对了,你尽快飞鸽传书,并告诉父亲,蛇族和蜈蚣一族,极有可能已经沆瀣一气,叫他随时做好准备,时刻找人盯着楚安岭那边沈允的情况,九铩冥笈的事情,极有可能与谢荣也有关联。”
“好,那大哥,我现在就去了。你好好休息。”
宋流若说完,拿着自己的剑,便大步流星的扬长而去。
宋流若进城打探了一番,秦绎那晚上侥幸,从那红春楼逃了出来,人倒没事儿,只是红春楼塌了,死伤了不少人,近来,红春楼又在重建。
城内城外,张贴着宋玄青与宋未辞两人的画像,他两人,成了蓄意滋事挑衅的罪犯,正在全城通缉二人。
秦家也没有什么消息,不过秦绎休息了几日,恢复了精神,又开始在城内横行霸道起来,一切一如既往。
不过,从那日以后,倒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异事了,所以百姓们,纷纷认为,之前发生的那些失踪案都跟,宋玄青二人有关,对二人唾弃不已,宛若对待过街老鼠一般。
自然也没有宋愠欢的消息。
秦蒿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依旧是每隔十五日,便去城外的,甄行馆庙拜佛求神。
知道了这些消息,虽然感觉一切如故,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但宋玄青还是感觉隐隐的不安。
每日,他都会被噩梦惊醒。
又过了几日,宋玄青的伤口已经开始恢复了,只是内伤还需静养几日,还是不能完全的发功。
又是一个凄冷的夜,宋玄青喝了药便躺下了。
不过到了半夜,他又被一个噩梦给突然惊醒,他梦见宋愠欢在梦中叫救命,自己与她就近在咫尺,可他怎么也追不上她,眼睁睁看着她满身鲜血淋漓,又无能为力。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当日为什么没有能阻拦父亲,执意将她送去蛇族。
要是自己当初执着一点就好了,要是…
没有要是。
惨淡的月色,随意地撒在他床前的地板上,那么惨白,宛如一潭死水,又冷又淡。
宋玄青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一件衣裳,便出了门去。
黑暮一片无一颗星,月色朦胧,被厚重的云层隐掉了一半,洒落零零碎碎的月光来,落在身上也是沉沉的。
宋玄青吹着凉风,欲往外去走走。
夜风微凉,快要到末春了,按理来说,夜风会回暖些,可打在身上,他却觉得如同走在寒冬里一般。
这时候,突然儿便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一阵琴声。
似乎是有人在抚琴。
夜阑深深,月光冷冷,这孤寂的琴声听起来,也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的。
宋玄青忽然又想起了,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那把古琴,那是母亲最后留下来的东西。
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只是在一个人最为孱弱的时候,猛然的,从内心深处冒出来,让人猝不及防,又无能为力。
想着想着,宋玄青竟然不知不觉的,朝那琴声出处走去。
一棵大梧桐树下,坐着一人,一琴一人一树。
梧桐树上盛开着粉色的花蕊,已经是春末了,花也零零碎碎的,洒了一地的花瓣,树上稀疏着,还留了一些。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林初晚。
只见她素手抚琴,乌丝被冷风吹摇,裙袂上铺满了沉甸甸的月光,月华倒影在她的侧脸上。
深夜,凉风,孤琴,独自一人,略显得孤寂而清冷。
宋玄青看见这一幕,倒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般的心情。
琴音悠悠,突然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寂寞。
“你怎么出来了。”林初晚发现了站在身后的他,平静的问到。
宋玄青缓缓走了过去:“夜不寐,想必林姑娘是有心事吧,独自一人抚这孤琴,显是满腹的愁丝。”
“哦?何以见得?”林初晚冷哼一声:“论起忧愁,宋公子恐怕比我,还烦心几分才是罢?”
宋玄青不语,脸色微微发白,显然是被人说中了心事,而难堪。
“林姑娘,可否借琴与我弹奏一曲?”
林初晚略有吃惊,“你也懂音律?”
他摇摇头,“只是懂得皮毛罢了,如与姑娘想必不值一提,只是远在这深山处,心中思绪无迹可消,唯想借琴抒抒自己的不堪罢了。”
“你随意。”林初晚站起身来,替他让座。
宋玄青在琴下坐了下来
他先是用两根手指撩拨,试了一下琴音。
“这是罢上好的琴,若没猜错,琴弦用的该是上好的冰蚕丝所制,以梅花鹿角霜,以做灰胎,腰果汁水作为天然染漆,我说得可对?”
听他一言,林初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道:“不错。”
话音刚落,宋玄青的琴音便缓缓而起。
琴音起霜华降,宛如一朵从树上被微风吹落的,一朵轻盈的花蕊,随风缓缓而落,落入潺潺潺流水之中,细细闻,还可闻到那淡雅的花香。
片刻,他手指急撩,琴音音色骤然一变,宛如晴天霹雳,前一刻晴空万里,鸟语花香,刹那间风雨交加,雷声滚滚,音色阵阵入刀剑相击,发出杀气。
林初晚脸色骤然大变,她闻琴多年,却从未听过这样,极其震撼又惊心动魄的琴音,她冷汗惊了一身,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心跳随着跳跃的琴音越发的加快。
宋玄青眉头微蹙,紧张得手心发汗,全身燥热。
随后,突然,琴音宛如被大刀砍去了一般,戛然而丛,耳边的峥嵘铿锵还尤绕在耳,那琴音竟然又变了。
如一个烟雨蒙蒙的天气,灰蒙蒙的天空中,飘洒着如细针一般的小雨,淅淅沥沥。
又夹杂着斜风,阵阵冷意直接吹到了心中,仔细一听,似乎还有女子在隐隐约约的哭泣,那悲切的气氛瞬间油然而生,宛如悲秋里又见黛玉葬花的情景。
凄凄切切,冷冷清清…
琴声在细雨绵绵中停了,但那种意境似乎倒还在,叫人一下子无法自拔,直接陷入了那种意境里。
宋玄青静坐了小会儿,才缓缓站了起来,他双目冷淡,面色憔悴,对林初晚道:“林姑娘,这琴还你。”
林初晚方才的冷傲也全无了,她一脸的悲凄,愁眉苦脸的看着他。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觅知音.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说罢,她低下头去,一副惆怅,样子。
“林姑娘,你没事儿吧?是我不好,我不该弹这样的曲子,只是我个人的情绪,对不住。”宋玄青说完,便满脸歉意的欲要离开。
“宋公子,你皆是被困在这迷幻中的人。”
宋玄青愣了愣:“林姑娘,既是局中人,何必怨是局中事,有些事生来就如此,是避不了的。”
“我若没有猜错,宋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吧?我都知道了你们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只见发生了什么,但我听闻,白鹤族宋长公子,是一个才德兼备,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世人都道你是个天选之子,但绝非一个意气用事的痴情种。但我所见的你,对宋姑娘却是一片真心的。”
宋玄青楞在原地沉默不语。
林初晚又道:“宋公子,若你不是白鹤族长子不是宋玄青,你该会与她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吧?我都看出来了。”
“林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可怜,可怜你,可怜她,也可怜我,我与你们一样,又不同。”她苦涩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此次出来,就是为了逃婚的,我父亲要我嫁人,但那人为都不曾见过,我怎么会同意,也罢,也许我这辈子,都遇不到真正让我心动的人了。”
宋玄青欲语还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片刻,林初晚才恢复了情绪,平静了心情,那种优柔寡断和惆怅心思,全然没有了,如平常一般平静。
“宋公子,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嗯,林姑娘你也早点休息。”宋玄青说完,欲抬脚离开。
“宋公子。”
突然她又叫住了他。
“林姑娘还有何事?”
她云淡风轻,又带有几分乞怜:“今夜的事,你可否回去就将它忘了,就当我醉了说的胡话,你的琴音最是醉人。”
“好。”他淡淡说完,便才又转身离去。
宋玄青离开后,林初晚这才又坐了下来,她拿出白色的手绢,欲擦琴收好,回去休息。
不料,她却发现那琴上竟然有血迹,那青色的血,留在了她白色的手绢上。
定是宋玄青方才弹奏时,急促一时气血攻心,这才吐了血。
想到这里,她又有几分失落。
她自言自语,抬眸对残月而道:“原来,就连高高在上白鹤一族的长公子,不过也是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被情所困的可怜人,那我又有什么凄凉的呢,在这薄凉又孤寂的世间,不都是如此吗…”
第097章秦绎娶的人是谁
翌日清晨,林初晚在厨房熬药。
宋忘凌走了过来,便朝她道:“林姑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来吧。”
“没事。”她从药壶中倒出药来,平静的道:“空有一身医术,却不救人那岂不是浪费?”
宋忘凌挠挠头,笑了笑道:“那倒也是。”
她端着那碗药道:“这药你端去给你大哥喝了吧。”
“好。”宋忘凌接过药,才朝宋玄青的屋子走去。
林初晚挽着篮子,欲去街上抓药来,刚出门,便恰好遇见宋流若与宋玄辞。
宋未辞刚恢复,他比宋玄青中的毒要浅很多,所以恢复得比他要快,宋流若正在与他练剑。
宋未辞先看见了林初晚,便停了下来,朝她喊了一声:“哎,林姐姐。”
宋流若这才转过头来,见她挎个篮子,便问:“林姑娘,你这一早是要去哪儿?”
“我去街上抓点儿药。”林初晚又朝宋未辞叮嘱道:“你伤刚好,别做太剧烈的动作了。”
“知道了林姐姐。”宋未辞连忙跑了过来,“林姐姐,你去哪里抓药,不如我们陪你去吧,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一个人,我们陪你去,也好四处走走,这样对身体才好呢。”
宋未辞是坐不住的,伤一好就想四处溜达。
“那,那好吧。”林初晚只要答应了他,“不过你们可别乱跑,跟着我就好。”
“好的,林姐姐。”宋未辞又一把拿过她的篮子,“林姐姐,来我帮你拿吧!”
林初晚见他这样热情,只好随他去了。
宋流若担心两人出什么状况,只要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一路往金甬城去,到了城门外,宋流若突然想到,现在城中,四处张贴着宋未辞与宋玄青,二人的通缉令,宋未辞若是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怕是不好。
宋流若一把抓住了宋未辞的手臂:“未辞。”
“怎么了二哥?”他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这样进去恐怕不行,现在城中正在捉拿你二人,你这样进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是啊,你这样一定会叫人认出来的。”林初晚也道。
宋未辞这才恍然大悟,微微一笑,轻轻转了一圈,竟变成了一个大胡子男人。
他眉开眼笑的看着二人,“二哥,林姐姐你们看,我这样行不行?”
林初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笑了笑道:“这个好。”
宋流若才点点头。
三人继续朝城门走去。
金甬城门外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
可叫人觉得奇怪的是,这金甬城门口,虽然有两个守门的官差,但今日百姓进进出出的,尤为自由,竟然没有像那日一般收进城费。
宋未辞很是费解:“奇怪了,今日怎么不收费了,难道秦蒿良心发现了?”
宋流若低声道:“先别急,找个人问问。”
这时,宋未辞找了一个路过的老妇,问:“大娘,平日里,进金甬城去不是要收进城费吗?为何今日倒不收了?是因为抓到了作怪的人了吗?”
那大娘说着,还朝一旁的墙上指去:“小伙子,你不常进城吧?这作怪的人哪里抓到,你看,那墙上不是还张贴着通缉令嘛!”
宋未辞定睛一看,“哇不是吧,这,这,这怎么画得这样丑……”
宋未辞见那通缉令上,将自己和大哥二人画得奇丑无比,这就算自己不变身,也看不出来啊,这画师恐怕是胡乱描的。
“什么画得这样丑,听说那两个怪人,面相凶残奇丑无比,早日抓到就阿弥陀佛咯。”那大娘不苟言笑的道。
宋未辞盯着那画像,一脸的不服气。心想,这秦绎还真是能瞎掰啊,自己和大哥分明是伸张正义,去救人的,怎么就成了害人害己的通缉犯了?
宋流若又问:“那这通缉犯还未抓到,这城门怎么就能随意进出了?”
那大娘有些震惊,又八卦的滔滔不绝起来:“你们这都不知道啊,今天秦六爷要纳妾啊,所以特意下令免了今天的进城费,还邀请了四面八方的名门世家呢,可谓是办得轰轰烈烈啊,比当时娶正妻的阵势还要大呢。”
“是吗?那这女子是何人啊,阵势如此之大?”宋流若又道。
“听说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不知这秦六爷是中了什么邪,要招摇过市的娶这样一个女子,不过,你们可不出去胡说啊,我老婆子也只是听别人说的。”那大娘说完,又感觉话说得有点儿多了,急忙欲走。
“哎大娘,这女子你可知叫什么名字吗?”宋未辞感觉不对急忙问。
那大娘急忙摇摇头,找个借口走了:“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别问了,我还有急事儿呢。”
“哎,大娘…”
宋流若朝宋未辞看一眼:“别喊了,人家也不知道。”
宋未辞越想越不对,急忙就朝前方跑去:“不行,得去看看,我总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哎,你慢一点儿。”林初晚急忙道。
宋流若担心他出什么事情,也急忙跟了上去:“未辞,你等等我。”
三人急急忙忙的,穿过几条街,来到了秦府门外的那条街。
秦家门外的那条长街,十里红毯嫣红一片,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马车整整齐齐的排到了街尾。
络绎不绝的人来来往往,在长街两边排成了两排,鲜花红彩落满了一地,街道两边的百姓,全都探头探脑的,朝马路中间看去,都想亲眼目睹这场盛大的婚礼。
放锍烟花炮竹,一齐轰鸣一气,气氛热闹非凡。
宋未辞好不容易,挤破了脑袋,才挤进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焦急的放眼看去。
秦绎一身红衣红冠,骑着一头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从长街那头过来。
他的身后是一顶八抬大轿,八个轿夫抬着一顶大红花轿,正喜气洋洋的走来。
宋未辞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曾经送了一个哨子给宋愠欢,若她离他不远时候,只要她心神不宁神思错乱不安时,他只要离她一里内,他都会有感应。
这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很慌很疼,那花轿里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就跳得越是厉害。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要上前去,踢翻他的大马,掀开他的花轿,看看宋愠欢是不是就在花轿里。
他正欲推开人群上前去,不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紧紧的抓了一把,他猛得回头。
宋流若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低声质问:“未辞,你要做什么?”
宋未辞急忙道:“二哥,小师妹,小师妹肯定在里面,我要去救她。”
宋流若一把将他,从那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抓了过来,他笑比清河的看着他,质问道:“你疯了,这四处如此多的百姓,你就这样去,若是不是,你就闯了大祸,与其他妖祟祸乱人间,有何区别?”
宋未辞气急败坏道:“那能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妹嫁给他,我有感应,那花轿里就是小师妹!”
一旁的林初晚也看不下去了,急忙朝二人斥道:“你们两个都先冷静一下,不要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们就先起了内讧了。”
宋未辞又道:“那怎么办,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宋流若微微沉默,又才冷静的道:“你现在先进花轿里去看看,是不是宋姑娘,若真是她,你先出来,我们再商量对策,今天晚上再行动将她救出来,若不是也好全身而退。”
林初晚点点头,也附和着他:“这样也好,如果真的是她这里面,我们也好商量个对策,总比就这样莽撞行事有胜算得多,什么都不怕,就怕这里面有诈。”
宋未辞点点头:“好,那我这就进去看看。”
说罢,宋未辞便化作一抹虚影,在众目睽睽下,进了那顶大花轿里。
花轿中,宋愠欢被双手双脚紧紧捆住,被迫穿上了红色的嫁衣,盖上了红盖头。
宋未辞进了花轿,直接一把,将她头上的红盖头掀开。
“小师妹…”他又喜又怒的看着她。“小师妹,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这就带你走。”
宋未辞满眼惊喜。
只见,宋愠欢脸色憔悴不堪,就算涂了重重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疲惫。
她原本已经麻木,当看见宋未辞的那一刻,她眼睛里突然才有一道光,她又惊又喜,可瞬间那种惊喜又转瞬即逝。
她朝他不停的摇头,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似乎是说不了话。
“小师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宋未辞这才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宋愠欢朝他推搡着,还不停的朝他摇头,似乎是在赶他离开。
宋未辞试图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这才发现她手腕上全是淤青,他一脸茫然,又带着几分心疼:“小师妹…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宋愠欢一把抽出解开了的手,将他推开,不停的摇头。
这时候,花轿停了下来,喜婆的声音传来。
“落轿,新娘子下轿了。”
宋未辞急忙拉住她的手道:“小师妹,你别怕,今天晚上我们就来救你,你放心要害怕。”
宋愠欢满眼泪水,言不由衷,可她被谢荣施了法,开不了口,只是推他走,显然宋未辞并没有能明白她的意思。
说罢,宋未辞便又将她的红盖头盖上,又化作一团虚影,消失在了花轿中。
第098章难以置信的暗杀
秦绎亲自下了大马,站在花轿前,将宋愠扶下了轿。
宋未辞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她搀扶进了秦府,却又无能为力。
宋未辞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的背影,对两人道:“二哥,小师妹就在里面,这个混蛋,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爷真想现在就冲进去,一把宰了他不可。”
“别冲动。”宋流若一把抓住他,平静的道。
终于等到了黄昏。
这一天,宋未辞从未觉如此难熬过,感觉度日如年。
一客栈内…
宋未辞与宋流若,打算在天即将黑时,易容摸到秦府去,黄昏时,宋愠欢就要在大厅里拜见正夫人和秦蒿。
等她拜完,送入了新房,秦绎便要陪宾客饮酒,而这个时候,两人便里应外合,将宋愠欢救出来,然后从后门逃出。
两人准备妥当,便要出发,正欲出门时,林初晚又叮嘱二人,“你们俩要多加小心。”
“嗯。”宋未辞刚转头,又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又急忙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语重心长的道:“林姐姐,如果我们卯时还未回这里,你就去告诉我大哥,叫他来救我们,此去凶多吉少,因为我们要对付的不仅仅是秦绎父子,若只是他们倒也还不足为惧,只是这背后还有谢荣一族,我恐怕…”
他满脸担忧,林初晚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安慰的道:“嗯,没事的,我明白,我会告诉他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平安归来,带着宋姑娘。”
宋未辞狠狠地点点头,“好。”
宋流若什么也没说,便与宋未辞转身离去。
傍晚,两人易容成两个小家丁的模样,摸进了秦府。
秦府内宾客汇集,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府内更是奢华无比,四处张灯结彩,空气中还弥漫着残留的爆竹的味道。
人声鼎沸,喧闹成一片,大厅中坐满了宾客,秦绎一身喜服,与宾客饮酒正在兴头上,满脸绯红,喜气洋洋。
显然,拜典已经结束。
宋未辞低声细语的,在宋流若的身旁道:“二哥,怎么办?拜礼已经结束了,秦府这么大,这么多个房间,我们要怎么才够,快速找到新房所在呢?”
宋流若淡淡道:“先四处看看,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俩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快去后厨上菜。
这时候,秦府的王管家见二人在窃窃私语,便朝二人呵斥道。
“好。”俩人连忙低下头,跟着上菜的家丁朝一侧走去。
“慢着。”
突然,那王管家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叫住了二人。
两人背对着他,不敢回头。
“转过来我瞧瞧。”那王管家又道。
宋未辞一脸沉重,额上也有汗珠汇集。
宋流若一脸严肃,手不知不觉的捏了捏怀中的剑。
那管家又提高了分呗:“说你们两个呢,转过来。”
这时候,突然有人朝那王管家喊了一声:“王伯,新夫人那边,六爷叫人送些点心和清茶过去。”
王管家不耐烦的回道:“好了,知道了。”
这时候,宋未辞连忙转过头,一脸殷勤的道:“王伯,你有什么吩咐吗?”
王管家上下打量二人:“怎么看你们俩有些面生啊,是不是前几人新来的?”
听了这话,宋未辞抬了抬头,心想反正自己易了容,没人认识自己,看这王伯也六十多了,应该很好忽悠。
宋未辞一脸讨好,急忙热情的道:“哎,是是是,王伯我哥俩个都新来的,不是这府中人手不够嘛,所以新来的,王伯这几日也忙着忙那儿的,不认识小的也是正常。”
王管家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片刻才点点头,又道:“好吧,那你俩去厨房拿些上等的糕点点心,和上好的清茶送到新房去。”
“好,小的们这就去。”宋未辞点头哈腰急忙答应。
“哎,对了。”
不料,刚刚转身,那王伯又喊住了二人。
宋未辞二人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宋未辞暗想:难道还是被这人发现了?
那王管家又语重心长的道:“你们俩新来的,别毛手毛脚的,新夫人的脾气可不好,别忍到了她不高兴,可就是你俩的过失了。”
宋未辞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好好好,记住了,记住了。”
说罢,二人便跟着那些端盘子的家丁,一起到了后厨。
到了后厨,两人领了茶水和点心。
可当下的问题是,不知宋愠欢在哪个位置。
宋未辞定了定心,出了厨房门,迎面走来一个丫鬟,他连忙拉住她,低声细语的问:“姑娘,姑娘。”
那丫鬟吓了一跳,“怎么了,有什么事?”
“我们是新来的,今天一直在后厨没有去前院,现在王伯叫我们哥俩去给新夫人送东西,但我们哥俩不知道新房在哪个位置,你可知道?”
那丫鬟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二人:“你们不知道吗?”
宋未辞又使出了自己,油嘴滑舌的本领来,央求道:“我们一直在后厨,也不敢四处走啊,好姑娘好姐姐,你若是知道,就快指条路吧,若是误了差事,我们恐怕都担当不起啊。”
那丫鬟一听,便只好答应:“那好吧,你们跟我来,我正是伺候新夫人的丫头,你们跟着我吧。”
“好,谢谢姑娘了。”宋未辞喜上眉梢,得意的朝宋流若使了个眼色。
拐过一个花园,又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前方有两口石井,中间有一个八卦阵一般的小池塘。
刚一进那个院子,俩人便感觉到一股凉气。
穿过那个小池塘,便见一见灯火通明的屋子,门外张灯结彩,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
屋中渗透出昏黄的灯光,红色的对联在忽明忽暗的灯影下,倒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到了门口,门口两边站着两个官兵把守,连院外也有官兵把守,院外还有官兵巡逻,可谓是戒备森严。
到了门外,那丫鬟站住了脚,朝二人道:“就是这里了。”
她朝二人看了一眼,将宋未辞手上的清茶,接了过去,又朝宋流若道:“你跟我进去吧。”
“那我呢?”宋未辞连忙问到。
“你在门外守着。”她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道。
“哎,为什么?”宋未辞有些不服气,又问道。
那丫头倒也不客气,直接道:“因为你话多,看上去就毛手毛脚的,新夫人可不喜欢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人,你就在这好好守着。”
“你……”宋未辞一脸懵逼,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又无可奈何,想要在理论什么,宋流若朝他使了一个眼神,他便只好呆在原地,不再多说什么。
进了屋,宋未辞试探着,探头探脑的朝里看去,还未看明白,那门便,“啪”的一下关上了,他还想趴在门上看个清楚,不料那门两旁的官兵,手中的刀就划到了他面前,他只好作罢。
“不进就不进,有什么了不起的。”
屋内点着红蜡烛,屋中古色古香的家具应有尽有,红色檀木床上坐了一个人,盖着红盖头。
屋中映着昏黄的灯光,显得朦胧。
“夫人,清茶和点心都到了,给你放桌上了,你吃一些吧。”
那丫鬟说罢,又将东西放到她身旁的小桌上。
说完,那丫鬟转过身来,看着宋流若道:“好了,走吧,东西送到了,也该出去了。”
“嗯。”宋流若淡淡应了一声,他缓缓转头,佯装走了几步。
他袖中掌心里,发出一道蓝色的光来,他突然猛得转身,将那道蓝色光影朝她面门击去。
一瞬间,那丫头便倒在了地上,一点声音也不曾发出,便倒下没了呼吸。
宋流若跨过她的身体,朝宋愠欢走去。
他心想,宋愠欢活着也只会误了宋玄青,她现在是宋玄青的软肋,若她在一天,那么宋玄青就有可能被她束缚着,有她在,大哥就不能做到完全的置身度外。
宋愠欢一天不死,宋玄青便一天为她牵挂着,他是天帝之选,当弟弟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宋玄青毁在这样一个女人手里。
他手中握着自己的枯骨剑,一步步的朝她靠近,他缓缓拔出了剑。
枯骨剑冒着冷峻的寒气,床旁的蜡烛光影,反射到他的刀刃上,一下反射到宋愠欢的红盖头上。
宋愠欢发觉,欲要起身,宋流若握着剑,心一狠,便欲朝她刺去。
宋愠欢从红盖头下,看见了那泛着白光的长剑,她来不及反应,急忙一脚朝着自己脚下垫脚的凳子,飞踢出去,因为她双手被绳子捆着,无法用手。
那凳子朝宋流若飞去,宋流若来不及反应,那凳子直接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膝盖上。
他猛得一皱眉头,疼意传来,他又重新握紧了剑,欲再一次朝她刺去。
因为她猛得踢了一脚凳子,她头上的红盖头,也因为剧烈的摇摆,落了下来。
她猛然的抬头,便看见了站在自己两米不到的地方,宋流若正一脸严肃的拿着剑,眼中杀气腾腾。
宋愠欢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宋流若方才,差一点亲手杀了自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她被谢荣施了法,暂时不能说话,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目光,眼中泛着点点泪花。
第099章身陷囹圄
宋流若也是大吃一惊,他眼神中,突然就多了一丝慌乱和不安,他原本是想无声无息的杀了她,以绝后患,可没想到,暗杀失败,却被她发现了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将二人包围。
宋流若握剑的手又紧了紧,他眉头紧锁,显然很是不忍,他心想,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他狠了狠心,目不斜视的看着她道:“宋姑娘,你不要怪我,你多活一日,我大哥就多一份威胁,我只能杀了你,你的存在只会毁了他。”
宋愠欢眼神一惊,见他拔剑朝自己的凶口刺来,那剑快如流星一般,只是见一道光影快速的闪动。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之间,门被人破门而入。
“砰…”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宋未辞破门而入,便亲眼目睹了他正欲刺她。
宋流若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了一下,他定了定心神,毫不犹豫,飞剑直朝她而起。
“咻…”突然,一道白光从宋流若面前一闪而过。
“啪”的一声,宋流若的剑被宋未辞的无踪剑直接打开,侧到了另一边。
宋未辞已然站在他的面前,宋未辞一把紧紧的拽住他的手:“二哥,你在干什么。”
宋流若红着眼,冷冷看着他,又瞥了一眼,正一脸仓皇失措的宋愠欢。
宋流若突然,又一把将宋未辞推开,毫不犹豫,又挥剑朝宋愠欢刺去。
“呼…”剑声凌厉,宋愠欢双眼泪眼婆娑,她突然就不闪躲了,她也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也是个错,还是师傅的包袱。
她这一生原就是孤身一人,是孤单是孤寂,既然如此,是沧海一粟的渺小,既然如此,又何必让这样的自己,成为师傅的包袱。
她轻轻闭上眼睛,眼角一晶莹的泪珠,便就在她眨眼的瞬间落了下去。
久久,她都不见剑落到自己身上,她缓缓睁开眼睛。
宋未辞一手静静地,抓住枯骨剑锋利的剑刃,紧紧的握着,鲜血从他的拳中流下。
宋未辞眼眸里都是失望,他循着宋流若的目光看去,语气平静,却失望透顶:“二哥,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她有什么错?所有人都想杀了她,我们原本该是她的靠山,你却是一个比别人,更加等不及要杀她的刽子手,你这样,真的太叫人失望了…”
宋流若眼睛忍不住的红了,他沉默的看着他,突然,他猛的一下将手中的剑丢到了地上。
“哐当…”
剑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转过身去,清冷的背影述说着他的言不由衷。
他微微侧目:“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宋未辞面上这才有了喜色,朝他道:“好。”
说罢,宋未辞转过身来,将宋愠欢被绑住的手脚慌乱的解开。
宋愠欢摇摇头,一把抓住他的手。
“小师妹,我这就带你走。”
这时,突然门被人一脚,狠狠的踢开,一道阎罗般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想走,一个都跑不了。”
三人心中一惊,一齐朝门口处看去。
与此同时,屋外闯进了十来个手拿大刀的黑衣人。
说话的人正是一身黑衣,戴着一件灰黑色披风的刁风愁。
刁风愁站在门口处,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屑一顾的看着屋中的三人。
这时,宋未辞的心不由自主的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见这人,一张老鼠模样,双手都是长至三十多公分长的钢爪,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人类,而一个恶妖。
宋流若目光冷峻,面上虽然平静无比,但心中仍有几分担忧。
这时,宋未辞朝宋流若大喊道:“二哥,接住。”
宋流若急忙转身,伸出手去接住自己的剑。
两人朝空中腾飞而起,拿着宝剑,便抢先朝那群人杀去。
刁风愁眉头一皱,足下轻点,瞬间移步而去,伸出右边的钢爪,便朝宋流若的右肩抓去。
宋流若急忙一个侧身,从刁风愁的腋下躲过,只觉肩上一阵凉风,刁风愁的钢爪从他肩上抓过。
宋流若一把擎住刁风愁的手臂,猛得往后一拖,另一只手又急急朝他小腹刺去。
刁风愁眸色一称,另一只手的手肘,便狠狠的朝宋流若的肩头打去。
宋流若感觉一阵痛意,又感觉手中一阵空意,扭头一看,刁风愁的手臂已经脱出,他拉住的不过是一件袍子。
“呼…”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掠过一阵凉风,只见刁风愁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双脚朝上,作一个掉挂金钩的姿态,一双钢抓急急的朝自己的头顶而来。
送流若也不甘示弱,连忙朝另一边躲闪,将自己身旁正欲偷袭自己的黑衣人,一把猛的推了过去。
那黑衣人一声惨叫只见,刁风愁那双钢爪,竟活生生的将那黑衣人的头盖抓开,他手上血肉模糊一片,黑乎乎的头皮被他撕开
“啊…”
那黑衣人惨叫一声,便又倒在了地上。
宋流若眉头一皱,心中暗暗生惧,暗想这人出手极其毒辣,又不似蜈蚣一族,但又更加心狠手辣,方才若不是自己躲的及时,怕就是要惨死在他爪下。
“你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你不是谢荣一族,你到底是谁?”
刁风愁站在他对面,冷笑一声:“也不妨告诉你,怕你等会儿死得不明不白,蝙蝠大侠,刁风愁是也!”
说罢,刁风愁身子微微倾斜,又伸着满手鲜血淋漓的爪子,朝他面部抓来。
宋流若将手中的枯骨剑紧紧握住,直朝他的钢爪砍去。
不料,剑身一下便刺进了那钢爪的爪缝隙当中,宋流若急急扭动宝剑,宝剑宛如一条灵蛇一般,直接朝那缝隙内钻去。
“呼呼呼”剑声猛猛作响,剑尖灵活直冲刁风愁的心脏。
刁风愁面部狰狞,朝他道:“你还是有两下子。”
宋流若不语,又加大了力度,眼看着那剑尖,就要刺进刁风愁的心口。
“呼…”突然,刁风愁的钢爪竟然迅速的合拢起来,宛如含羞草一般,迅速将他的剑包裹的死死的。
瞬间,他的剑就被刁风愁的钢爪含住,无论他如何使力,那剑宛如刺进了石壁一样,静静地,无法拔出。
刁风愁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的袍下,竟然又平白无故的生出第三只手出来,那只手自然也是几十公分长短的大钢爪。
“受死吧,宋二公子。”刁风愁揶揄道,那一只手便朝宋流若抓去。
宋流若急忙松开了拔剑的手,面色仓皇无措,急忙朝后疾步退了几步。
“啪…”
只见,一把长剑径直朝那钢抓砍去,瞬间电光火石,擦出了火花来,那钢爪也被那长剑弹开。
“当心。”
宋流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一人挡在了自己面前。
“四弟…”宋流若定睛一看,正是宋未辞挡在了自己面前。
宋未辞朝他道:“二哥,你快走,这里我来挡着。”
宋流若一脸坚定:“不行,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了。”宋未辞窘迫的道。
刁风愁面色一狠:“想走,一个都跑不掉!”
“啪…”他松开了钢爪,宋流若的宝剑便掉在了地上。
“咻…”宋未辞握剑朝刁风愁刺去。
刁风愁飞旋转身,三只大钢爪在半空中,宛如大剪刀一般,上下开合,最后又吵朝他压了下来。
“砰…”宋未辞以剑相抵,将他的钢爪挡在了上放,刁风愁的钢爪竟然可以自由生长一般,缓缓长出更长的钢爪来…
“啪…”又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未辞急忙扭头,只见宋流若握着枯骨剑,将刁风愁的钢爪一下打开,他振振有词的道:“四弟,要死一起死。”
宋未辞点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俩人联合,对抗刁风愁。
刁风见二人相当默契的出招,让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定住脚,站在原地,朝二人冷哼道:“真是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还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了不是?”
说罢,他运气丹田,满脸通青,宛如一副病态一般。
两人一脸茫然无措,相互递了一个眼神,便又猛然起身,一齐朝刁风愁的要害刺去。
刁风愁鼓动着腮帮子,宛如一只皮球一般,连他的披风也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宋流若二人正欲刺去,刁风愁轻轻转身,重重的挥手,那披风便抛了起来,一阵黑烟弥漫着。
“不好…”宋流若这才发觉上当了。他一把抓住宋未辞的手,欲要拉他逃开,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一张黑幕,铺天盖地的朝二人压来,一阵黑烟使二人看不起眼前的路,黑烟有毒,二人吸入便觉得头晕目眩。
“吼…”的一声,两人便被那张黑布给盖在了地上。
瞬间,烟消云散恢复了平静,刁风愁走近那黑布出,轻轻解开一个角,只见二人,已经变成了两只蓝尾白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意识。
“收货不错。”他笑了笑罢,将二人用黑布包裹起来,提到了手中。
他朝宋愠欢走去。
宋愠欢一脸,惊恐万状眼中嗫嚅着眼泪。
“干得不错。”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来,一手生生的擎住她的下巴,正欲灌她吃下。
第100章设计
“砰…”这时候,门被人推开,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四个壮汉。
“住手,你在做什么?”
来人气势汹汹,朝他l厉色喊道。
刁风愁微微侧目朝他瞥去。
刁风愁先是一脸凶恶的,瞥了他一眼,片刻突然脸色大变,装作一副讨好又热情的脸色,朝他笑问道:“哦,我还以为是谁这么没礼貌,大喊大叫的,原来是秦公子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秦绎大步流星的走来,朝他冷冷道:“你要收拾的人已经收拾了,你还等什么,还不走?”
秦绎一向嚣张跋扈习惯了,对刁风愁自然也是极其嚣张的。
他自然不知刁风愁是妖,若他知道他是妖,恐怕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他这样大呼小叫的。
“走?”刁风愁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走是可以,不过这个女子还有用处,我必得带她走。”
说罢刁风愁便要将宋愠欢带走,秦绎见罢,怒气勃生,冲他大喊喝道:“你放手!”
话音刚落,四个壮汉立即摩拳擦掌的靠他靠拢,不过这些虾兵蟹将,刁风愁自然是,一点儿也不放在眼中。
刁风愁横眉立目的看着他:“怎么?秦公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刁风愁的脾气可不好。”
“你的脾气不好,难道我秦六爷的脾气就好了么?”
秦绎低声怒道,话音未落,门外已经进来两行拿着刀剑的黑衣人,还有不少官差。
刁风愁朝门口瞥去,见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冷喝道:“你是要逼我么?”
“我答应了你们,用计将你们的仇家引来,也是你们答应将宋愠欢嫁与我为妾,现在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难道你是要反悔吗?”秦绎目不斜视的看着他,怒气冲冲:“若你们想要反悔,那么也别怨我了,明日一早官差就会将你们抓起来,死罪活罪,全是秦家说了算。”
刁风愁平静的道:“秦六爷,你好大的官威啊。”
说罢,几个壮汉见他伸出了钢爪,便一齐围了上来,拿着武器兵刃,便要降他。
刁风愁脾气古怪,秦绎跋扈多时,目中无人,刁风愁若不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他早杀了他。
可眼下,他实在是目中无人,将自己彻底的激怒,他自然也是容不下他的。
那几个壮汉只是靠近了他身边,还未出手,便感觉他身体四周散发出一阵难以言喻的力量来,叫人难以抗拒。
刁风愁大手一挥,一阵黑烟而去,一阵黑光猛得弹出,四个壮汉便倒在地上。
秦绎见壮,也被吓得六神无主,朝一旁战战兢兢的官差和下手喝道:“给我上啊,你们还等着做什么!”
话音一落,一行人虽心中畏惧,可又不得不上,被迫拿刀剑还是冲了上去。
刁风愁嘴角微微上扬,待一行人围上前来,他足下轻点,突然飞旋而去,一阵黑烟,宛如漩涡一般在半空中滚动,他出手极快。
一行人还没有摸清楚东南西北,只见那股黑烟中夹了一个黑影,飞速的攒动,瞬间移动到那些黑衣人的面前。
“唰唰”几声,来人全都木讷的愣在原地,只觉身体一阵空虚,低头一看,胸腔内已经空空如也,五脏六腑被掏得干干净净。
“啊…”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又砰的一声,得倒落在地没了呼吸。
只见,刁风愁双爪上还流着淋漓的鲜血,他邪魅的眼神瞥了那等人面前落下的一团团内脏,他伸出舌头来,轻轻舔了舔爪尖的鲜血,一脸的满足。
秦绎一脸惊恐万状,吓得哆嗦:“你…”
剩下的人,个个看的触目惊心,先愣了愣又才反应过来,大声惊悚的惨叫:“妖怪啊……”
叫罢,便欲转身落荒而逃,可刚一转过身,一等人又全刷刷的倒在地上,脖上还有三条五公分深的伤痕。
刁风愁站在门口,笑了笑,缓缓转身看了一眼秦绎。
秦绎吓得腿脚发麻,愣在原地,想要逃跑却怎么也动不了。
眨眼的公分,刁风愁便已经至与他的面前,他一脸平静的看着秦绎道:“怎么样,秦公子?”
“你,你,你,你是妖妖怪。”秦绎瑟瑟发抖,甚至不敢正眼去瞧他。
“妖也好怪也罢,只要你不阻拦我的路,我们自然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咯。”
说完,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秦绎吓得直接两腿发软,倒坐在了地上。
宋愠欢坐在床前,亲眼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切。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残尸,她只觉头脑空白惊悚万分,突然大叫了一声:“啊……”
刁风愁瞬间移步到了她的面前,拿出那一颗药丸来,灌到她嘴中:“来,吃了她,这样你就乖乖的,安安静静的,不用说话让人心烦了。”
宋愠欢被灌了这药,三天三夜内都不能说话,方才时辰到了,所以才能发出声音,刁风愁算着时间,便又灌了她一颗。
“咻…”一阵风声从窗外吹来,刁风愁耳畔一阵凉意。
他急忙转头去看,陡然见“砰…”窗户被一阵狂风掀开。
窗外电闪雷鸣一般,狂风大作,一股杀气随即而来。
刁风愁还未反应过来,忽然只是觉眼前一道白光迅速闪过,宛如流星疾逝一般。
“咻呼…”剑声呼而疾来,直至面前刁风愁才看清,那是一把泛着蓝白寒光的宝剑,正朝自己的头上刺来。
刁风愁从未见过谁人使剑,能有如此之快的剑法,他心念也迅速闪动。
急忙转头朝下躲去,这才躲过了一剑。
突然,头上传来一股凉意,一缕头发连根被剑削下,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刁风愁用手一摸,自己的头顶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而自己的脚面上,落下自己的一大把头发。
他暗忖此人剑法如此厉害,出剑如流星一般,眨眼过分就可以置人于死地,而身影更是迅速。
他刚站稳脚,又一剑朝刁风愁的下腹刺去。
刁风愁急忙闪躲,疾步朝后连退几步,那剑光影山洞,宛如水花一般,根本看不清他的出剑招式,眼前也只是一片迅速煽动的白影,根本看不清来人。
刁风愁被逼到了墙角,那快剑就在他的脚下,宛如鲤鱼一般打闪,他只好足下轻点,欲踩剑居高临下,以退为进。
不料,那剑发过快,宛如一把死门都是剑锋一般的神剑,刁风愁的脚底刚碰到剑身,瞬间他的脚底就被划出一条大缝来。
刁风愁急忙朝右侧闪去,一跃跳到了桌上,低头一看,自己的鞋底已经削去,脚底一大块肉已经不见,正鲜血淋漓不止。
一道声音冷冽又宏亮的响起:“蛮贼,还我手足可饶你不死。”
这声音宛如惊雷又似狂风大作,可见此人内力深厚,又怒气蒸腾,叫刁风愁暗暗惧怕。
定睛一看,眼前人虽一袭鲜亮的白衣,看眼神中却充满了杀气,眸色在昏暗中呈现青蓝色,面色凌厉眉头紧锁,手握一米七八长的长剑,一副不怒自威的气质。
刁风愁暗暗退了几步,他暗想:此人一定就是宋氏长公子宋玄青了。
他虽然不长在妖界里混,可他对宋玄青还是了解几分的。
宋玄青惊冠绝人的法力,和超群卓越独孤求败的武功,在妖界人尽皆知,妖界武会上,他苦无敌手,就连各大君主也在他之下,谢荣更是他的手下败将,自己若要与他硬来,必死无疑。
刁风愁暗暗拽了拽自己手中的黑布袋,想要趁机开溜,宋玄青哪里会放过他?
宋玄青凌眸一沉,恨意勃发,手执长剑刷刷朝他右颈削去。
玉昭剑飞速甩动,肉眼不见剑身只是见剑影,白光扭动宛如梨花被吹惨惨吹动,短短几秒内,便已使出几百剑来。
刁风愁根本看不清他的剑身,哪里招架得住,手忙脚乱,将手中钢爪胡乱的朝那剑锋抵去。
猛然间,只闻“哗哗…”几声作响,刁风愁一手的钢爪竟然直接被他给削落,宛若削了一地的银针一般清脆干脆。
刁风愁大惊失色,那剑芒如蟒蛇一般已达自己面前,他面色骤然大变,只好将那黑布一扯,宋未辞与宋流若的真身,便就一下子滚了下了。
宋玄青这才停了手,急忙收剑。
“二弟,四弟…”宋玄青伏地,急忙将二人的真身收在怀中。
“愠欢,快跟我走。”宋玄青又急忙将宋愠欢一把抱起,欲要带她离开。
宋愠欢一直摇头,表情紧张,还不停的用手推搡着他离开,宋玄青一看她似乎有话要说,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一脸狐疑:“你怎么了?”
见状,宋玄青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右掌运气,朝她的胸口轻轻拍去。
“啊…”宋愠欢低叫一声,才将那药丸吐了出来。
宋愠欢猛的咳嗽了几声,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她一把抓住宋玄青的手,眉头紧锁,紧张的道:“师傅,你们快走,快带着他们离开,这是谢荣设的计,目的就是为了要引你们来,然后将你们一网打尽,走啊,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什么?”宋玄青楞了一下,又抱着她朝外走去:“我带你一起走。”
“走不了的,我体内被他下了蜈蚣煞,我要是没有解药,三日都熬不过去的。”宋愠欢摇摇头,急张生促的推他离开:“快走,他布了阵有陷阱。”
刁风愁心中一阵慌乱,欲要逃跑,不料却在门口处,碰见了宋忘凌。
第101章我没想过害你
刁风愁愣在原地,宋忘凌用单春剑指着他的胸口,一步步的逼他后退。
若是平时,宋忘凌根本不是刁风愁的对手,可如今刁风愁身受重伤,钢爪也被宋玄青毁了,已经力不从心了,宋忘凌随便一剑,都能要来他的命,他自是畏惧。
“准备去哪儿?”宋忘凌冷冷的问道。
刁风愁腹诽着:“这该死的谢卫,不是说他发了信号,他就会通知谢荣了吗,怎么还不来,难道我刁风愁一世英名,就要狼狈地死于此地了吗?”
这时候,宋玄青正抱着宋愠欢从屋中出来,“忘凌,让他走。”
“大哥,可是……”宋忘凌一脸困惑。
话音未落,一道空谷的声音从黑空中,宛如滚雷一般混滚而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面前。
谢荣一身红袍,发带仙君才佩戴的玉冠,一脸笑容的站在宋忘凌面前,院子中的那假山上,正睥睨着三人。
“谢荣,是你…”宋玄青先是一惊,而后又才恢复平静。
他没想到,谢荣还来了,他知道过谢荣已经现世,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谢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怎么,宋公子还认识在下?我们又见面了,事隔多年再见,宋公子还是一如当年那般模样啊,就是不知功夫有没有长进,不过看这居高临下的脾性嘛,是一点儿没改!”
宋玄青拧了拧眉:“当年你侥幸逃出,没想到你不思悔改,反而越发得意忘形,当年叫你逃了,今天可不会叫你逃了。”
谢荣仰天大笑:“哈哈哈,今日倒要看看是谁要逃了,宋公子,你可看好了。”
话罢,宋玄青定了定心神,宋愠欢轻轻拉了他的的衣裳:“师傅,你先放我下来罢。”
宋玄青低头看她,又才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
谢荣又大笑几声:“能与你江湖重见,还多亏了这个小姑娘啊,宋玄青,你的软肋可算叫我抓着了。”
宋玄青将手中长剑紧紧握住,怒意已然而生。
宋愠欢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师傅。”
宋玄青温柔的看着她,又将她手轻轻挣脱开,平静的道:“无事,不怕。”
宋玄青朝身前的宋忘凌递了一个眼色,又朝宋愠欢看了一眼。
似在示意,若有机会就让宋忘凌带她离开。
谢荣自是有备而来,布下了天罗地网,而宋玄青则是贸然闯入,毫无防备。
虽宋玄青的法力高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胜负难说,亦或是生死未卜。
“宋玄青,拿命来。”谢荣大喝一声,从身上取下一把狼牙锏来,此锏身是一根前端小,后端粗得圆形木棒。其长为二尺。棒长装有四排铁钉,每排四至六刺,交错排列。棒之顶尾各有一刺。铁钉呈三角形。由于铁钉尖锐,且又犬牙交错,攻击能力很强。其棒之尾端五寸为握手处。
此锏名为葬西鬼,乃谢荣的宝物,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兵器,可谢荣这些年来,每每以邪物碎片的邪物相炼,又以阴年阴日阴时出生的女人血液,日夜浇灌,故而邪气森森,其杀伤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谢荣握着葬西鬼锏,横向重重朝宋玄青砸去。
虽他出手极快,但宋玄青内力深厚,心念转得比他运作的动作,还要快上几分。
宋玄青足下微移,急急下腰朝后仰头,又朝右侧躲开,谢荣这重重一击自然落了个空。
谢荣手中的葬西鬼锏虽然威力无比,但过于笨拙,每每出击,收回时再怎么样,也需要些时间收回手中,重新砸出。
宋玄青眉头一皱,一手握剑一手护住下腰,飞旋而起,在他收锏片刻剑,陡然而起,挥着玉昭剑便朝谢荣的胯下削去。
谢荣脸色一边,急急后退几步,宋玄青疾步跟上,只见那玉昭剑在他手中宛如,犹鱼得水一般灵活敏捷。
肉眼看去,便只见一朵剑花,宛如天女散花一般,铺天盖地的袭去,而招式和阵势全然朦胧模糊一片。
越是慌乱,便越是容易乱了阵脚。
谢荣也不甘示弱,百忙之中,急忙变化招式,只见他疾疾退到高墙之外,又猛然腾空飞起,在空中飞旋几步,竟然又垂下锏,直朝宋玄青的天灵盖袭去。
宋玄青眼色一暗,足下轻前,手中长剑剑尖直指地面,刷刷几下,急速划了一条弧形。
谢荣离他仅有一米多高距离时,宋玄青猛然将手中剑垂直指向上方,瞬间一道蓝色的光影,出现在剑的上方。
那道蓝色的光芒,瞬间变成一张铺天盖地一般的法网,光芒四射将黑幕照得一片光明。
谢荣脸色骤然大变,急忙朝上方飞起,可那张法网却急急追上。
几招下来显然宋玄青已占上风,就在所有人以为,可以松了一口气时候,突然,谢荣悬在了半空中,将葬西鬼锏横握在手中,朝半空中横竖砍了数十下。
突然,一道黑红色的光影猛然喷出,宛如烧红了的岩浆一般,喷泄而出,宋玄青的法网便被此破掉。
宋忘凌见情况不妙,一把抓住宋愠欢,紧张的道:“小师妹,跟我走。”
“那师傅怎么办?”宋愠焦急的看着宋玄青。
宋忘凌道:“先走吧。”
说罢,两人便欲从墙角逃跑。
这时,高墙之上一道耀武扬威的声音陡然响起:“想走?往哪里走?”
两人心中一惊,慌忙抬头。
谢荣同父异母的胞弟,谢卫正站在高强之上,睥睨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他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一身毫不出色的衣着,手中却握着一把古铯刀。
古铯刀乃蜈蚣一族的,世代古传的法宝,竟然在谢卫的手中,这很是可疑,显然谢荣手里,有更加厉害的宝物,才将古铯宝刀,给了毫不出色的谢卫。
宋忘凌轻声道:“小师妹,你就在这别动,我先解决了他。”
说罢,还暗中将一个法袋交,给了宋愠欢。
宋愠欢紧忙将那法袋,紧紧的攥在手中,又放进怀里
她知道,那法袋里装的,正是宋未辞与宋流若的真身,两人便成了一颗透明的珠子,里面是一只,不过几厘米大小的蓝尾仙白鹤。
话罢,宋忘凌一把拔出自己腰间的单春灵剑,从墙角一跃而起,瞬间便立足于高墙之上,与谢卫相对对峙。
谢卫心中暗惊,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平常,全靠这把古铯宝刀,可面上还是佯装平静。
“看剑。”宋忘凌挥剑朝谢卫刺去。
谢卫急忙闪躲。
宋忘凌招式新奇,出招更是出其不意,出剑时看似朝他下腹而去,实则要攻他的心口,声东击西,最是他的过人的地方。
谢卫连忙招架,可他招式过快,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叫他难以防备。
谢卫急忙飞旋起身,挥刀朝他打去,宋忘凌见招拆招,对他来说对付谢卫绰绰有余。
只见,谢卫拿刀朝他左肩砍去,宋流若侧身闪避,又以剑压刀,反攻其要害,谢卫招架不住,险些掉下墙去。
这时候,从黑幕中又飞来一人,定睛一看正是刁风愁身边的得意弟子,蛊襄子。
此人被谢荣派遣去往各地,目的就是召集各流荡人间的小妖,汇集各妖招兵买马,今日正好赶来。
蛊襄子,人如其名最擅长下毒,善用各种奇蛊。
蛊襄子一把将谢卫拽住,沉了沉声道:“让我来对付他。”
说罢,两人又肆打在一起,谢卫哪里甘休,方才一人作战心中畏惧,可当下又有一人助战,自然士气高涨,心无畏惧,便得意洋洋的再次加入战中。
宋愠欢站在墙角下,看着四面楚歌一片混乱,一时不知所措,没了方向,只是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裳,保护好两人的真身。
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出:“跟我走。”
宋愠欢吓了一跳,险些大叫出声,那人急忙捂住她的嘴。
那人又轻声细语的道:“别喊,相信我,我带你出去。”
此人正是恶贯满盈的秦绎。
平日里看这秦绎凶神恶煞的样子,可眼下看来,与谢荣等人比起来,还真不算些什么。
宋愠欢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秦绎眼中的傲气也全然不见,而是一生正气模样。
秦绎一般拽住她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就飞快的朝黑暗中跑去:“快走,我知道可以从什么地方出去。”
宋愠欢此时不得不信他的话,也可以说是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两人一直沿着那院墙朝后跑,不停的跑着,宋愠欢看着秦绎那一身红衣,他神情慌张,又看自己一身嫁衣,头发凌乱花容失色,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很悲怆。
院中的刀剑相击声,法术相斗声已经渐行渐远,只只有风声在耳畔流走,似乎平静,似乎安宁。
这时候,秦绎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站在一个狗洞旁,朝她挥手道:“快,从这儿钻进去。”
宋愠欢愣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秦绎见她无动于衷,急忙解释:“这是狗洞,没办法了,要出去,只有从这出去最安全的,快。”
宋愠欢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自己,他分明是个无恶不作的恶人,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会信任这个差点害死自己的人。
他汗流满面,面上眉清目朗,剑眉星目红唇白齿,分明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哪里会是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恶霸。
秦绎又道:“别愣着了,我没想过要害你。”
说罢,秦一把绎拉着她,一起弯下腰,从狗洞里一起爬了进去。
第102章谢谢你
这边,宋玄青与谢荣的争斗还在继续。
谢荣被宋玄青击得已经毫无斗志,精疲力尽,显然力不从心。
谢荣手握着的葬西鬼锏,越发的沉甸甸,他面露倦色,宋玄青却依旧斗志昂扬,丝毫不输与他。
宋玄青手中长剑,宛如一棵开慢白色梨花的梨花树一般,每每疾疾出剑,不见剑影,只见剑花,又若落水一般,打得谢荣措手不及。
谢荣猛然收手,便中了他一剑,直刺在了他的小腹上
谢荣转身,便又要故伎重演,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宋玄青紧跟了上去。
只见,谢荣站在屋檐之上,竟不跑了,只是睥睨着他。
宋玄青手握长剑,便直朝他刺去,忽然又发觉他过于平静,丝毫不闪躲,恐是有诈,便急急收了功。
果不然,待宋玄青凌空而起时,谢荣突然朝他的方向,用大锏朝他劈去。
原本只是普通的一击,可他的葬西鬼锏,却发出宛如烈焰一般的火花,血色森森,瞬间那道红光,在半空中化为乌有,一个偌大的蜈蚣形,直接朝他压去。
宋玄青急忙挥剑,在面前划了一道弧形,形成了一道蓝色的保护障,可似乎没有什么用,宋玄青急急后退。
宋玄青不得不站到了那院子中的假山上,他刚立住脚突然,见谢荣竟然举起大锏,拿出一块血红色的碎片来。
那不正是赤血邪珠碎片吗?
谢荣高举大锏,又将邪珠碎片放置中央。
“轰……”这时候,天空中骤然大变了天象。
瞬间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天际也暗了下来,宛如被泼了黑墨一般,妖风四起。
突然,一道雷电击打在了他的大锏之上,邪珠碎片被那雷击,瞬间变成了一团黑红色的磨魔气。
四周黑气滚滚,惊天骇地,地动山摇……
宋玄青险些站不住脚,想要动手,趁机袭击谢荣。
可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的脚下,宛如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
他中计了…
谢荣就是故意将自己,引到这个假山上来的,这根本不是一个假山,是一个阵…
谢荣将大锏一挥,那团魔气便形成了一张大网,又变成成千上万个鬼魅,张牙舞爪的欲要朝他而来。
“不好,这邪珠碎片被他炼成了锏魂……”他大惊失色。
突然,他见高墙这上的宋忘凌,他已将谢卫打败。还与蛊襄子在纠缠着。
千钧一发之际,宋玄青猛然将自己手中的玉昭剑向上抛出。
那玉昭剑便直接朝蛊襄子而去。
“嚓…”的一声,蛊襄子的手臂便被刺了一剑。
蛊襄子急忙转身,便见一把冒着冷气的剑,又欲朝自己刺来,他急忙转身应对。
宋忘凌大惊,他朝宋玄青看去。
只见宋玄青脚下,被滚滚黑气缠绕着,脱不开身,他表情痛苦,眉头紧锁。
“大哥…”宋忘凌便要去救他。
宋玄青眼看着那张,天罗地网就要压了下来,朝他大喊:“忘凌,快走,快走…”
“大哥…”
见宋玄青拼了命的丢出玉昭剑,就是为了要保自己,那鬼魅也从四处而来,宋忘凌不得不走。
他刚转身,突然腰间掉落出一件东西。
一个粉红色的香囊。
那香囊正是前些日子,从麓城离开时,白素月送给自己的。
那香囊掉落到了院内的墙下,宋忘凌一脸茫然。
眼看着那大网就要压了下来……
宋忘凌焦急不已,最后还是一跃而下。
他不肯将它丢下。
刚拾起那枚香囊,他正欲转身,一张暗网便盖了下来……
秦绎带着宋愠欢从那狗洞爬了出来,摸到了秦府的后院。
奇怪的是,出了那院子,发现秦府内居然一番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算那院内发生了再大的动静,也看不见听不着。
秦府内依旧繁荣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家丁丫鬟,一切一如既往,就跟方才发生的只是梦一场一样。
这时,几个丫头家丁从后院路过,见了他都点头哈腰:“六爷。”
宋愠欢一脸茫然,看着平静四处:“这……”
“怎么了?”秦绎问。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外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秦绎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边朝后门走去,一边道:“别说了,我先带你出去,这里不安全,说来话长,我慢慢同你说。”
“哎…”宋愠欢大惑不解。
两人来到了后门,后门两个家丁见了秦绎,都一脸难以置信,不过也不敢说什么,急忙低头:“六爷。”
“开门。”秦绎面上平静,又带着几丝霸气。
两个家丁哪里敢怠慢,急忙将门打开,秦绎便拉着宋愠欢走了出去。
两个家丁都很疑惑,这秦绎按理来说,今天夜不是正洞房花烛吗?怎么倒是,拉着二夫人要四处跑,还是走后门儿?
不过自然也不敢问,老老实实的开门便是。
两人正想着,突然秦绎转过头来,看着二人,笑比清河:“对了。”
两人吓了一哆嗦:“六爷有何吩咐?”
秦绎趾高气扬的道:“今晚的事情,除了你们两个,我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若是说了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两人急忙点头。
说罢,他又看着宋愠欢:“走吧。”
宋愠欢也没说什么,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
宋愠欢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她的怀里可是,装着宋未辞与宋流若的真身,若是晚了时辰,要想救他们,就算是华佗再世,恐怕都无力回天了。
两人从小道,很快便来到了城中。
刚进城中,便见有许许多多的黑衣人,拿着火把,正在城中大张旗鼓的搜人。
城中一片混乱,远近的喧闹声彼此起伏,火把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四处充满了刀剑的声音。
鸡飞狗跳,人声鼎沸…
这时候,几个黑衣人又朝这边跑了过来。
秦绎一把将宋愠欢拉了过来,两人躲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
宋愠欢瞪大眼睛,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秦绎低声道:“别说话,他们就是寻你。”
宋愠欢点点头,又将怀中的东西紧紧的抱住。
两人躲进了小巷,小巷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光亮和动静,静得吓人。
耳边没了动静,两人才松了一口气,又摸黑朝小巷中走了一段。
突然,宋愠欢一把甩开了,秦绎的手,黑暗中瞪着眼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的低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个坏人。”
秦绎愣了愣,“其实,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宋愠欢满腔委屈和愠怒,“那你可知,你已经害了我师傅,我三个师兄师弟。”
秦绎满是自责,“对不起,是他们骗了我,对不起。”
宋愠欢原本就经历了大起大落,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你是个恶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今天你带我出来,我是不会感激你的,若不是你,我师傅师兄师弟们,又怎么会生死未卜,都是你。”
秦绎略有些激动,虽然太黑暗,看不出他的表情,可他的语气中,却是满满的真:“我不该相信他们,他们是妖,他们骗我,骗了我父亲,我是作恶多端,我是怙恶不悛,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我只是对你心悦,想要娶你,我知道你不信。”
“什么意思?”宋愠欢愣了愣。
“也许你不记得了,几个月前,在东何山下的荒草破的一家小茶馆,我们见过面的,那时你只身一人,吃了东西,却没有钱付账,有人对你动手动脚,但你一人寡不敌众,我的随从救了你,我当日便觉得你与其他女子不一般,还调戏了你,不料不一男子将你劫走了。”
这么一说,宋愠欢倒是想起来了,脱口而出:“什么,你就是当时那个耍流氓的人?”
“我长这么大,阅女五无数,可从未对哪一个女子动过真心,可那日与你一见,我才知道真正的怦然心动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承认我忘不了你,我也动了很多关系,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派人五湖四海的去寻你,可都没有消息,我设置不停纳妾,去民间寻你,四处寻访你到底是哪家姑娘,可他们却说我强抢民女,也罢,我本来就是个恶人,没有人相信我。”
“后来,我以为我不可能已遇见你了,我要放弃了,可有一天,有人找到了我,带我见了你,说可以答应让我娶你,不过条件是陪他们演一出戏,他们要抓自己的仇人,他们说自己是江湖道士,还可以帮我爹练长生不老的丹药。”
宋愠欢道:“然后,你就相信了他们?”
“不错,面对这样的诱惑,我自然答应了他们,包括城中失踪的那些人口,都是我们自导自演,那些人是阴日出生的,说是可练丹药所用,现在我才知道,他们是妖,不过是利用我们罢了,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药,骗我差点害死你,对不起……”
听完秦绎的话,宋愠欢动容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当下又该何去何从。
宋愠欢沉默片刻,淡淡道:“那你觉得妖可怕吗?”
“妖?”他想了想:“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们都是妖,我也知道了,为什么我找遍了所以城池,都找不到你,是因为你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即便你是妖,我也不感觉你可怕,反而觉得你亲切。”
“谢谢你带我出城,我也很开心认识你,这件事情,我不怪你。”宋愠欢思量片刻又道:“不过,你以后别滥用自己的权利,为难百姓了,他们真的很不容易,我知道你并不是个完全的恶人。”
第103章你怎么来了
秦绎点点头:“我会的,我答应你。”
宋愠欢又道:“我不明白,你分明不坏,为什么却要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淡淡一笑:“幼时,因为我父亲是个县令,小朋友都不和我玩,说我爹是坏人,排挤我欺负我,说我也是个坏人,有一次欺负我,把我推到了河里,我便暗暗发誓,我不要做好人,要做一个十足的坏人,坏人多好,他们都怕你,可好人呢,都欺负你,到底,弱才是原罪,既然如此何不做个坏人。”
看着他苦涩的笑,宋愠欢一时,不知作什么反应,她不懂人类的情感,但是她真的能感觉到,他的无可奈何。
或许,这就是师傅曾经说过的,情非得已,言不由衷。
秦绎又看着她问:“那你呢,现在打算去哪里?”
她又道:“先回蓬池去吧,我师弟和师兄,还没有脱离危险,我必须赶紧回去,这里没有人能救他们。”
“好,那我送你出城去。”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追兵,是谢荣他们都人,我们怎么出去?”宋愠欢心中不安。
他点点头:“放心吧,我有办法,可以带你出去,至少这个城,我秦绎还有权利说了算,无人敢拦你。”
“不过…”
宋愠欢看秦绎看着自己,眼中有些为难,她便又问:“不过什么?”
秦绎语重心长的道:“不过,我们现在就这身衣服出去,太过于显目,容易被人察觉,得换身衣裳。”
“这……”宋愠欢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两人一身红衣,的确过于显目。
秦绎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先跟我走,来。”
说罢,秦绎便带着宋愠欢小心翼翼的,朝小巷子走出去。
城内依旧是一片幽暗的氛围,四处嘈杂声四起,搅得城内外乌烟瘴气。
城中混乱一片,黑衣的妖兵,见人就杀,百姓纷纷逃跑躲避起来。
此时,地上四处堆满了尸体,到处都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黑夜里忽明忽暗的火把,似乎也被沾染上了血腥之色,夜色中冷冷清清,四处游荡着枉死的亡魂。
突然,秦绎蹲下,将面前两具尸体的衣裳扒了下来。
宋愠欢疑惑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秦绎麻利地,将一件陈旧简朴的衣裳递到了她手上,急促的道:“换衣裳,快将你的红色嫁衣脱下来。”
“啊?”宋愠欢有些为难,她接过衣裳,却迟迟不敢动手。
秦绎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一边好奇又急促的问:“你怎么不换?”
“我,我……”宋愠欢脸色骤然一变,“你在这我怎么换?…”
秦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过身去:“好了,快换吧,这儿没人,我也绝对不会偷看你的,放心吧。”
宋愠欢犹豫再三,这才解开衣裳,将那件又脏又破的衣裳,胡乱往自己身上套。
换好了衣裳,秦绎便又拉着她往前走。
避开重重追兵,秦绎带着宋愠欢来到了城门口。
此时城门关闭着,而受城内的官兵已经被妖兵杀害,一地残尸血流成河。
宋愠欢虽然从来在妖族长大,可如此之多的残骸尸体,她着实没有见过,看着脚下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人,她心里一阵恐惧。
按理来说,她是妖,不应该对人类的残骸产生恐惧,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万分可怕。
见她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走,秦绎安慰着她:“别怕,有我在。”
“嗯。”她点点头,抬起头,尽可能的不去看脚下。
秦绎拉着她,跨过那些满身伤痕累累,血流一地的尸体,来到了大门前。
秦绎将她安置在一旁,道:“等会儿,我去开门。”
“好。”宋愠欢点点头。
秦绎借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将大门的门栓,小心翼翼的取下。
城中一片荒芜,仿佛经历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硝烟滚滚灯火袅袅,火光照到地上,鲜红一片,实数惨绝人寰。
突然,远处的灯光越来越亮,争朝着这边而来,宛如燎原一般的速度,灯火明明恍恍。
与此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宛如铁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一般,这毫无疑问,正是妖兵。
宋愠欢大惊失色,急忙朝秦绎道:“快,他们过来了。”
秦绎满头大汗,他使出浑身解数,朝外推着,可门还是一动不动,似乎门外被什么东西抵住一般:“这门外,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推不开啊。”
“没时间来,快。”宋愠欢一阵慌乱,她倒不是害怕自己,又叫那妖兵抓去,她是担心宋未辞和宋流若的真身。
若是他两人的真身被毁了,那么两人便永远的消失了,甚至不得轮回,不得超生。
宋愠欢说罢,也紧忙上去,帮助他推那笨重的大门。
两人的力量,起了作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她大喜:“快,我们要成功了。”
眼看着那大门被推动,两人胜利在望……
突然,猛的一声巨响:“砰……”
那大门中,插进了一把大砍刀,那大刀还发着颤抖的声音,刀风森森,刀影上反射着一片火光,和黑乎乎的妖兵的脸。
宋愠欢大惊失色,猛然朝后看去,只见身后,站了十来个妖士,他们长着尖尖的脸,诡异的表情,和长长的身子,手中还拿着刀具。
“别害怕。”秦绎急忙挡在她的面前。
宋愠欢心惊肉跳。
秦绎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些妖兵,支支吾吾的道:“你你们,你们别,别过来。”
那妖兵缓缓朝二人靠近,模样长得吓人。
秦绎吓得双腿发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可还是义不容辞的,挡在了宋愠欢的面前。
那妖兵越走越近,突然那妖兵举起了一把大刀,样子狰狞,就猛的朝他劈去。
“啊…”秦绎惊叫一声,便直接昏了过去。
宋愠欢急忙一把扶住了他,“秦绎,秦绎…”
那妖兵又将大刀挥了过来。
宋愠欢虽然害怕死尸,可却不害怕这妖兵,毕竟见得多了。
宋愠欢眼神一定,将怀中宋未辞两人的真身裹紧了,眼见着那大刀子朝自己劈来,她猛然跃起,便朝那白花花的大刀子上踢去。
不偏不倚,她正好踢到了那刀子的刀刃。
“啪…”的一声响,那大刀竟从中断成了两截。
那妖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愠欢又是一个转身,飞踢一脚,直踢那妖兵的右脸。
那妖兵直接被她这一脚踢得满天冒星星,“砰…”的一声猛的倒了下去。
虽然宋愠欢苦练了十多年的法术,还是只是一点点皮毛,不堪一击,但她的武功却是还算耐打的。
宋愠欢眼睛通红,大喝一声:“姑奶奶跟你们拼了。”
话音刚落,她便握紧双拳,脚下微微跨开一步,作好了御敌的准备。
那些妖士见自己的同类,被她踢倒在地,纷纷举着大刀,一拥而上,朝她击来。
宋愠欢赤手空拳的,又没有一件武器,只能靠拳打脚踢的功夫。
宋愠欢捏紧了拳头,暗暗腹诽道:“刁风愁这个混蛋,断了姑奶奶的短剑,害得我现在无兵器可用。”
说罢,宋愠欢便飞跃而去,一脚蹬道城墙之上,借助惯力,又猛然朝一妖兵踢去。
那妖兵用大刀朝她脚下砍去,宋愠欢一个飞旋,在白刃下,连滚数下,躲过了攻击,乘其不备,又猛然夹住那妖兵的头,猛然用力,将那妖兵的头狠狠地夹断。
“咔嚓…”那妖兵倒落在地。
其余妖兵又疯了一般,又涌了过来,宋愠欢赤手空拳,只能迅速的朝近身的妖兵打去。
可她手中无可用兵器,打了一会儿便体力不支,那妖兵纷纷扬扬的,从四周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她渐渐的寡不敌众,便很快落了下风。
宋愠欢顾暇着身前的攻击,便无心去管身后的妖兵,突然一把大刀朝他后背砍去:“啊…”
宋愠欢用余光瞥见,便急忙转身,猛得将那偷袭自己的妖兵一脚踢开,不料背后,却被一妖兵用刀劈了一刀。
她身子招架不住,一阵疼意袭来,她缓缓转身,不料背后,又被一妖兵重重踢了一脚。
宋愠欢原本是站在城墙之上,与那些妖兵作战,可她身子受了伤,又被重重踢了一脚,便没了平衡,一下子就从城墙上失足掉了下来。
“砰…”
“啊…”
宋愠欢惨叫一身,她掉到了地面上的一具尸体上,她感觉全身都散架了一般,疼痛肆意传来。
她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具尸体上,立即吓得花容失色。
这时,妖兵从墙上飞下,举着大刀便要朝她砍去。
宋愠欢猛然抬头,望着那把冒着寒光的大刀,正朝自己的面门劈来。
她惊恐万状……
“哗…”
一道青光一闪而过,将那大刀劈成了几段,而那妖兵的头颅,也当即被那道青光给削了下来。
鲜血洒了一地。
宋愠欢忍着疼痛,抬眼一看。
“白大小姐?”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身着一件比地面上的鲜血,还鲜艳几分的红衣,面目清冷,不怒自威,手中握着青霞双剑,剑尖还滴着几滴血液。
白霓衣云淡风轻的瞥了她一眼,宋愠欢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又道:“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白霓衣宛如一道火光一般,急速转身,猛然挥剑,朝身后砍去。
第104章求求你了
“砰”又几具妖兵的尸体倒下,青霞双剑上沾满了血液。
宋愠欢看着她那冷酷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她见她的身侧,又袭来几个妖兵,宋愠欢大声喊到:“小心,又来了。”
白霓衣微微侧目,左手边的青霞剑,在手中轻轻旋转,反手一握,朝旁侧砍去。
“轰…”一道青光宛如潮水一般,朝左侧袭去,瞬间将旁侧的即使个妖兵全都放倒在地。
突然,白霓衣耳朵轻轻一动,便又听见远处又有一群妖兵,正赶往此处。
“你好厉害啊。”宋愠欢一脸迷妹脸,不由得朝她赞许道。
白霓衣轻轻转身,看了她一眼,便举起剑来,右手指腹放在剑身上,默念了什么咒语一般,又举剑朝她挥去。
一道火红色的保护障,便将宋愠欢与秦绎整个包裹起来。
这时,四面八方的妖兵已经渐渐赶到,近百来只,正拿着大刀,朝她围来。
不到片刻,那些黑压压的妖兵,便将白霓衣包裹起来,密密麻麻的,宛如蚁团一般,渐渐的便埋没了白霓衣,甚至密不透风,看不见了她的那抹红色。
宋愠欢大惊失色,她很是担心。
而屏障外也围了几个妖兵,可都只是触碰到屏障,便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给弹开了。
宋愠欢正惴惴不安,突然,她眼前出现一道红光。
一道鲜红的光亮,刺破黑暗直接从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影,从穿透出来。
那光亮刺破了天际一般,恍惚间将整片黑幕,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红衣似嗜血了一般,骤然从那黑压压的一片幽暗中,迸裂而出,直悬半空直中。
两道青色的光影,也划破长空,宛如闪电远,狠狠的朝那脚下一群妖兵砍去。
“轰…”瞬间,电光火石一刹那,红色的烈焰般的光影,在熊熊燃烧。
妖兵发出刺耳的惨叫,噼里啪啦响彻天谷。
白霓衣宛如天仙一般,缓缓从半空中下来,此刻她的脚下,已经是遍地的残尸。
地面上,残尸上的红色烈焰,还在燃烧着,发出刺鼻的焦味来。
宋愠欢瞪大眼睛,看着毫发无损,面无表情的白霓衣。
宋愠欢目瞪口呆,她情不自禁的暗暗钦佩,果然是白狐族第一女将军,出手不凡,不同凡响惊艳四座……
“白大小姐,你怎么这样厉害啊,我都想拜你为师了。”宋愠欢一脸羡慕的看着她。
白霓衣朝她走来,伸出手去,将那道结界化解了。
“你师傅呢?”白霓衣眸子中透露着冷冷寒涩,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冷冷问道。
宋愠欢一脸疑惑:“我师傅还在秦府。你…你是来寻我师傅的?”
宋愠欢还疑惑不解,突然白霓衣便转过身去,欲要快步离开,去秦绎救他。
“哎,慢着你不能去。”宋愠欢急忙朝她背影喊道。
白霓衣微微侧目,不屑一顾的道:“为何我不能去?”
宋愠欢连忙道:“现在不能去,谢荣布下了天罗地网,师傅和三师兄都被困在了里面,现在你去,不是等着送人头吗?谢荣手中有邪珠碎片,再怎么拼,你都不可能有胜算的。”
“你就知我不可能有胜算?”白霓衣哼一声,又鄙夷一笑:“你以为都如你那般,弱如残鸡么?”
宋愠欢被她一句话,顿时咽得无话可说,只是心中暗暗气恼:“你……”
白霓衣揶揄道:“没用的东西,你师傅怎么就收了你这样的徒弟,我都嫌你丢人。”
宋愠欢气得跺脚,但一时又无可反驳的:“你,你欺人太甚…”
说罢,白霓衣便转身朝前飞去。
此时,城内一角落里突然出来一女子,身穿白衣,手中拿着一枝白色的花枝,是用白玉雕琢的。
“慢着。”
陡然出现的陌生女子,白霓衣心神一紧,便急忙做出防御的姿态,手中正欲拔剑。
那女子正是林初晚。
林初晚因为不会武功,只会一些法术,而她的法术也全靠她手中那只玉花枝,那枝玉花枝名为幽兰姬。
宋玄青担心她受到牵连,便让她守在城外,准备接应宋玄青他们,不料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便料到他们可能出事儿了,便瞧瞧进了城,便正好瞧见白霓衣救下了宋愠欢。
“白姑娘且慢。”林初晚急忙道。
白霓衣已拔出剑,见她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似乎与自己相识一般,这才急忙收了功力。
白霓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上下打量着,谨慎的问:“你又是何人?”
“幽凉谷,林氏兔妖一族,林之裘长女,林初晚。”林初晚淡然的答道。
白霓衣暗想,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听她自报家门,也不过这是一个没名没气的小族,她怎么会认识自己,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霓衣不苟言笑的质问道:“我从未见过你,你是干什么的?”
见她疑惑,林初晚又继续道:“我是来帮宋公子他们都,我知道他们现在身陷囹圄,我虽然武功法术都不及白姑娘高超,但我自小便学医求术,或许能帮上忙。”
听她如此说,白霓衣这才将手中的剑放下,又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帮就罢了,为何要拦我去路,我若不去,恐怕他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林初晚面不改色:“姑娘此意是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白霓将哐当一下,将剑插入剑鞘中,又道:“不瞒你说,我,此行我父亲算到他会有难,便让我来助他,在整个妖界,新一代豪杰英雄当中,也只有宋玄青与我的武功名声在外,虽然我的武功和法术,在他之下,却也是除了他以外无人能及的,如今他身临险境,除了我,还有谁人有能力救他?”
“不错,白姑娘的声名我早有耳闻。若是光明正大的比武,也许无人及你二人。”林初晚朝她淡淡的看去,又道:“不过,当下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比试,敌在暗你在明,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去,宋玄青都难逃天罗地网,何况是你?你这样去,只会白白丢了性命不说,还倒叫人家笑话,白姑娘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又与那些江湖莽汉,有何异?更况你是名族之女,这个脸你可丢不起。”
白霓衣被林初晚说得面红耳赤,一时竟然无语凝噎:“你……”
“白姑娘,我说得对不对你自己思量,我虽不是你们名门望族之女,只是小门小族长大的,但不代表我的眼光就短浅,我看事情看得明白透彻,说话也口无遮拦,若是得罪了你,还请你多多包涵。”林初晚淡淡说完,便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朝宋愠欢走去。
林初晚字字珠玑,真知灼见,叫白霓衣这个不可一世的人,反倒觉得无地自容了。
宋愠欢听了二人的话,也知道了林初晚的身粉份,便朝林初晚道:“你就是三师兄说的,那个医术高超,又非同一般的,漂亮姐姐吧?”
“你知道我?”林初晚看着她。
宋愠欢急忙点点头:“嗯,我三师兄就让我出来了,寻你,说只有你能救我的师兄师弟。”
“你的师兄师弟?”林初晚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嗯,你看。”宋愠欢说罢,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袋子来,递给她瞧。
林初晚打开一看,瞬间便明白了。
林初晚大吃一惊:“怎么伤成这样了,不行,他们两的情况太危险了,必须赶紧回去,给他们两的真身和元神归一,如若不然他们都元神就要散了,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
“啊,那怎么办。”宋愠怒一听,心也悬了起来。
林初晚急忙道:“不行,快跟我出城去。”
此时,两人耳边又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
妖兵从四处又围了来,宛如潮水一般,从城中四处涌现而出。
黑风习习,寒鸦骇人的叫声又从黑暗中响起。
此时,白霓衣已经挥剑朝那些涌近的妖兵砍去。
越来越多的妖兵,宛如源源不断的潮水,眼看着满城黑影密布,宛如一张黑网笼罩。
林初晚见状,急忙冲她大喊:“快跟我走,别恋战等会儿会把更多的东西引来的。”
白霓衣听闻,又挥剑朝近处的妖兵刺去,又飞旋而跃,疾步在高强之上飞檐走壁,宛如一只轻燕一般,又落到了两人面前。
“快。”林初晚朝她又急急喊了一声。
说罢,只见林初晚手中举起幽兰姬,那枝玉枝便发出幽兰色的淡光。
突然,宋愠欢朝她急切的问道:“可不可以带上秦绎?”
林初晚道,“不行,他是人类,我不能带他走。”
宋愠欢脸色大变:“那怎么办,他可帮了我,若不是他,我都不能出秦府逃出来,我不能弃他于不顾啊。”
林初晚道:“都什么时候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任他自生自灭吧,若是不幸叫妖兵给杀了,就算他命不好。”
白霓衣见宋愠欢一脸着急的模样,她伸出手去,用两指腹划了一道结界。
妖兵猛然如洪水一般扑来,几人瞬间“咻…”的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妖兵扑了个空。
秦绎还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只是他身外还盖着一层保护罩,妖兵也奈何他不得。
妖兵四处寻找,找不到活物,搜寻了一番,便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