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安遂
她侧躺着,目光从床榻上缓缓抬到他的面是,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泪水从她的眼角,一直流到耳根和嘴边。
见她一动不动,沈景翊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她应该很害怕,可除了眼神惊恐万状,身体却一动不动,显然被点了穴位。
他这才起身,将她的静血点开。
宋愠欢被解开了穴位,她眼神里的麻木骤然大变,变得惊慌失措,一把将脚边的床被抓了过来,胡乱的将自己裹成一团,肩膀忍不住的抖,一头乌丝乱蓬蓬的挡在脸侧,她眼睛红肿着,脸色苍白。
沈景翊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转过身去,咽了咽口水,尴尬又自责的背对着她道,“你先把衣裳穿好,穿好了我带你先离开这里,一会他就该回来了。”
宋愠欢两眼木然,她略定心神,用手指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去,又才缓缓的扣好自己被胡乱扯开的衣裳。
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才低低的传来:“我好了。”
她的嗓子沙哑,也许是因为哭得沙哑了,沈景翊这才缓缓转身去。
只见她已经穿好了衣裳,只是头发依然乱糟糟的,脸色难看,双眼红肿,不过好在她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了。
“对不起,我差点儿害了你。”沈景翊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微微垂眸,带着歉意道。
“不,是你救了我。”她两眼坚定的看着他。
他淡淡的看着她,欲语还休,又才急忙道,“快跟我走吧,先离开这儿,一会他若知道了我骗了他,又折回来,那就完了。”
她微微愣了愣,又才点点头,“好。”
两人一路狂奔,在沈景翊的带领下,两人一路躲开了巡逻的妖士和机关,还算是一路平静。
两人翻出了院子,来到了院外的一条小路上,小路两旁长满了杂乱无章的灌木和杂草,这显然是一条鲜少有人来往的小道。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对你来说多呆一天,就多有一天潜在的危机。”他说着,又从衣袋里掏出来了一颗白色药丸,他递到她的面前。
“这的锁功丸的解药,你吃了就能恢复你的法术了。这条路,是我平时开发的秘密小道,不会有人发现的,你快走吧。”
她伸出手去,接住了他给的药丸攥在手里,又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正气的少年。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这样做,你大哥会迁怒于你的,你难道你就不怕吗?”
他嘴角微微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再说了这件事情是由我而起,自然得由我负责到底了。”
“那你,那你多多保重。谢谢你了,沈二公子。”宋愠欢点点头,那张惊魂未定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了久违的笑容和轻松。
“嗯,我会的。”他笑了笑,少年纯净的脸是,露出腼腆的笑,“小可爱,认识你,我很幸运。”
看着他欲言又止结结巴巴的样子,宋愠欢也笑了笑,“你们蛇族也并不是外人所说那样,全是危险的人,这里也并不全是糟糕的。”
两人会心一笑。
宋愠欢转过身去,欲走,可刚走了没两步,又才听见沈景翊的声音。
“哎,小可爱,等一下。”
宋愠欢微微侧头看着他,疑惑的问,“啊?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个是你的,还给你。”沈景翊淡淡的说着,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东西,呈在两掌掌心之中,递到了她的面前。
“我的刀。”她惊呼一声,诧异的看着着他手里的东西。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随身佩着的短刀,刀柄呈湛蓝色,刀尾处刻着一朵雪莲花的样子。
“它怎么会在你这儿?”她脸上的诧异,渐渐转变成了欣喜,“我还以为它不见了,没想到还会失而复得呢。”
她接过刀,眉开眼笑的说着,又将那短刀拔了出来,欣然的左看右看。
那刀约二十五公分长短,刀身轻盈如薄雪,刀刃发着泠泠的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这无疑是把好刀。
“听说,你们白鹤族,修得了道就配一品灵器,看你随身携带又欣喜的样子,我猜它是你的仙器,所以,我便求我父亲给我了,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沈景翊微微一笑,看着她道。
“不是,它不是灵器,我还没有修炼得道。”宋愠欢微微一笑,又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刀刃,“虽然它不是灵器,但我很珍惜它,因为它从我记事起,就一直陪伴在我左右,是我师傅送给我的。”
“原来是这样,那它也是吧把好刀,那它可有名字?”沈景翊又道。
她摇摇头,又想了想才道,“没有。”
“如此好刀,没有名字岂不是可惜了。”他淡说着,眼睛朝她看着,突然灵机一动,笑着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来给它取一个名字?你看如何?”
“好啊,自然不介意。”宋愠欢点点头,一脸期待的样子道。
“安遂…”他微微迟疑,又突然喜道,“就叫安遂如何?安是愿你平平安安,安乐无虞,遂是相安顺遂……”
“安遂……”她脸色骤然一变,眼睛弯弯似月,“安遂好,就叫安遂了。”
两人告别一番,宋愠欢便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沈景翊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温柔平静。
生在满是勾心斗角,被世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家族里,他出淤泥不染,如一盏孤灯,一直在寻找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直到她的出现,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找到了那个,和自己万分相似的人。
宋愠欢从那小路一路往山下走,腰间别着安遂,心情却渐渐的没有那么轻松了。
这一去,又该去往何处呢……
路虽在脚下,却不知该往何方踏去,东何她还能回去吗?
正惆怅的看着远处山峦,一连接着一连,一脉连着一脉,突然她看见不远处的一山口处,升起了一阵青烟…
她心里暗想,这荒无人烟处,是何人在那里做什么呢?难道是妖祟?
可又想,若是妖祟这里就离楚安不过一里的距离,还是蛇族的地盘,量什么妖祟也不敢在这里兴风作浪。
那么,会是什么东西呢?
难道……
一个念头一下子涌上心头,她不由得想起临时仙君说的话,他不是正怀疑沈允与谢荣暗中勾结吗?
虽然谢荣一事,还没有证据说明他现世了,但仙君似乎已经确定了他的现世,那么沈允真的与他勾结了么?
宋愠欢越想越觉得可疑,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觉得不安,反正自己现在是没有地方去了,不如去一探究竟,若沈允真的与蜈蚣一族勾结,那么对妖界各族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儿。
甚至是,灭顶之灾……
宋愠欢在心里各种思绪的催促下,幽手幽脚的朝那青烟处走去。
走了一会,脚下的路竟然没了,面前是杂草丛生不见半点路迹,她又半信半疑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拨开面前的杂草。
只见,眼前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黑压压的,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洞口两边都是比人还高的灌木和杂草,洞口约一米多高,十分隐蔽。
这洞里还隐隐约约泛着蓝光,一阵青烟摇摇晃晃的,升到半空中去。
她敢确定,那些青烟正是从里面出来的。
她正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突然又听见一阵声音,似乎有人正从里面出来。
宋愠欢微微一愣,连忙将那些堆积的杂草恢复原样,自己也连忙跳进一旁的草垛里,隐藏了起来。
她躲在一旁,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洞口的位置。
第061章秘密石洞
“踏踏踏…”一阵第沉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她的心也越发的急促。
片刻,一双褐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深灰色的衣摆角下,那双黑底褐面都靴子,让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又小心翼翼的提着心,朝那脚往上望去。
“是他……”宋愠欢大吃一惊,吓了一跳。
只见眼前那人,身穿着灰色大貂皮衣,里穿藏色长衣,一头绿色的头发扎成小辫,一双细目四周黑压压,细长鼻上那颗鼻钉很是显目。
她暗暗揣测,他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沈允回过头去,在洞口的草垛旁,轻轻拨开杂草,又顿下身去,将手放到了那石壁上,朝逆方向,轻轻扭动着。
“轰……”一道声音响起,只见随着他手上轻轻扭动,那石洞一旁的一块大石头,居然平移了过来,将那洞口严严实实的改住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洞口,还以为只是一块大石头呢。
沈允做完这些,又将那机关口的石壁用一些草垛遮掩住,才又转过身,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而这一切,都被她看在了眼中。
看着他渐渐远去消失不见,宋愠欢才小心翼翼的从那草垛里出来,她左看右看,确定四下无人后,她才连忙跑到方才沈允触动机关的地方去。
她蹲了下来,仔细刨开四周的杂草,眼前出现了一块突出来的石头,她将手放了上去,学着方才沈允的样子,朝相反的方向,轻轻扭动一周。
“轰……”果然,一阵声响,那大石门开了,那洞口又暴露在面前。
宋愠欢站起身来,朝那洞中好奇的看了看,犹豫片刻,又才小心翼翼的进了洞中去。
洞口逼仄狭隘,洞口处也只有估摸半人高的样子,她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朝里走去。
约行至十来米远,便觉洞前有微亮光芒,洞中潮湿而阴冷,耳畔不停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忽近忽远,似在耳畔,又似在百米之远。
“什么味道…”宋愠欢走着走着突然,嗅到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那味道就像……
“像是坏掉的臭鸡蛋,放到了百合花里的味道。”她眉头一皱,不由得将手放到了鼻子下,去遮挡那臭味。
又行了数十米,里面的空间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宽敞,里面的亮光,也随着越来越清晰了。
“滴滴滴…”
滴水声也渐渐近了,仿佛就在耳畔。
“咿…怎么没路了。”
宋愠欢突然发现前方没了路,只是一面石壁,那光便是从石壁底下的缝隙传来的。
她暗暗思量着:“不可能啊,怎么会没路呢,这里面一定有玄机的,一定有路,别不然怎么会有亮光传来呢!”
想着,她便弯下腰去,欲趴在那石壁底下的缝隙下,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刚趴下,她的右手扒在了石壁缝隙的底端,正眯着眼睛朝下看去。
突然,那石壁居然朝下一下子滑开,她的手想要去抓住那石门,可太快了,她根本抓不住。“啊…!”
原来那石壁是有玄机开关的,只是她的手误打误撞的,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开关。
那石壁往下滑开,而面前陡然出现一个大坑,脚底下全是绿色的青苔,她脚一滑,手也来不及去抓什么东西,整个人趴在地上,就像是一个滑板一样,直接的就朝前冲了下去。
“哇,啊…!”她惊慌失措,惨烈的惨叫着。
“砰!”…“哗…!”
随着两声巨响,她已经冲了下去,下面还好是一个大水潭,她整个人一下子一团砸到了大水潭里,激起了一层剧烈的大水花。
“啊…!”她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才缓过神儿了来,她全身泡在寒如冰泉的水中,衣裳湿透,头发凌乱,她冒出个黑乎乎的头来,又用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水,才缓缓睁开眼睛。
“咳咳咳…”她干咳了几声,呛了口水,略定心神,她才环视了一下四周。
“还好,还好本姑娘会那么点儿水,不然就算不被摔死,也被淹死了。”她说着,又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啥地方啊,这水比蓬池的寒池还冷。”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微微发抖。
只见,四周皆是石壁,这寒潭大概有几十平米的样子。
抬头望去,这好家伙,离方才她被摔下来的地方,足足有二十来米。
“这么高?”她面色微微一边,皱了皱眉头,突然眼睛一亮,“还好我有法术,可以飞上去。”
她说着,就伸手去衣裳里面,欲掏出,方才沈景翊给的锁功丸的解药,可摸来摸去,就是找不到。
“不是吧,找不到了,可是我刚刚明明就放在看口袋里的啊!”她上上下下都找了给遍,可还是没有!
她脸色骤然一变,愁眉苦脸的样子,“完了,不是吧,这样倒霉……”
既然不能原路返回,那么她也只能自寻出路了。
说罢,她缓缓的从那寒入刺骨的水中爬了起来,朝岸上走去。
上了岸,她开始寻找出路。
这大坑里,四处严严实实的,像一口锅一样,别说出路,就是又个小洞也没有。
“难道,我误闯了人家的洗澡池了?”她满脸疑惑又无奈的暗暗腹诽。
“这可怎么办…!”寻了一周,也没发现出路,她垂头丧气,直接坐了下来,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捶胸顿足的道,“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吗?”
正想着,突然她又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滴水声。
她静下心来,仔细听,最后将目标锁定到了左边的石壁上,滴水声似乎就是那里传出来的。
她趴在那石壁上,将耳朵紧贴在墙壁上,认真的听了起来。
“滴滴答答…”
声音清晰明了,旋律不紧不慢,回音嘹亮空谷。
“就是这里了,滴水声如此的规律而明了,里面一定有很大的空间,这里一定有玄机!”她暗暗想着。
便开始伸出手去,在那看似光滑且空无一物的石壁上,仔仔细细的摸索起来。
不一会,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石壁上摸到了一块,突出来的石块,这石块颜色和其他石壁颜色一样,放眼望去,就毫无异常,可摸去,却突出来一大块。
她试着轻轻扭动那块石壁。果然,随着她手臂微微用力,那石块果然缓缓动了。
当她旋转石块到极限时,突然,她身后头顶上方一声巨响陡然响起。“轰……”
原本寂静无声的大坑里,突然传出这如此剧烈的声音,把她吓得惊恐万状,连忙转过身去。
只见,她方才摔下来的地方,那块石板,居然缓缓的朝上方移动着,瞬间便严严实实的,盖住了那个出口,瞬间外面的光芒,也被遮挡得密不透风。
“不要…!”她惊呼一声,可无济于事。
那洞口已经被封死了,抬眼望去,周围就像是一个圆坑,一个密不透风天衣无缝的大坑,没有出路也没有瑕疵。
正在她绝望的时候,这时候她身前,那块扭动石块的石壁,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轰轰……”一阵宛如咆哮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石壁整个都开始微微颤抖着,一下灰尘从石壁上纷纷开始脱落下来。
“砰…!”又是一声剧烈的声响。
那石壁从中间裂开,中间**一个大缝隙来,一道极其强的白色亮光狠狠地刺来,宛如一把锋利的剑,朝着人的眸子刺来。
她连忙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片刻,那声音淡淡消失,一切尘埃落定,她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放开挡住眼睛的手。
眼前出现了一条华丽的走道,目测五六米的样子,两侧依旧是金黄色的石壁,而走道中央竟然铺着红色的毯子,珠光宝气的昏黄一下子朝目光冲来。
“这是……?”
第062章又惊又险
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大堆疑惑在她脑海中浮现着。
想着,她小心翼翼的踏着步子,试图轻轻走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条走道尽头处,有一大片荷花池,里面氤氲着浓浓的白色雾气,宛如温柔的月色,里面养着满满一池的荷花,绿色的莲叶捧着娇艳的荷花。
四周有两条大玉石柱子,上面点着白色的琉璃灯,照着荷花池。
荷花池再往里面,便见一宫殿,金碧辉煌,有华丽的摆设和装饰,正中央摆着一张龙椅子,金色的椅子上盘踞着两条金黄色的大蛇。
两条蛇眼睛闭着,口中含着两颗红色宝珠,看着华丽而富贵堂皇。
她正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的两只脚刚刚完全踏入那红色的毯子上时。
这时,突然身后的石门,砰的一声又关合上了。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什么,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脚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缩动。
她连忙低头看去,只见地上的红毯,竟然缓缓的朝前滚动着,将她整个人缓缓的朝前拖去。
她眉头一皱,脸色微微一变,额间有冷汗滚动,宋愠欢略定心神,将腰间的安遂缓缓拔出,放着手中紧紧的握着。
她想着,管她什么牛鬼蛇神,自己只能拼死一搏了,将刀又攥得更紧了。
渐渐的,那红毯子滚动得更加快了,她想从那毯子上跳下去,可试着移动着步子,可她发现,脚底就跟粘了胶水一般,动不了。
她心里暗暗咒骂着,只能站得稳些,让自己的身体尽量保持平衡。
“轰……”这时候,她又听见一声巨响。
“呼…”洞中也吹起了一阵黑风,宛如恶怙恶不悛的魔鬼在咆哮。
那条毯子越来越快,将她已经拖到了那荷花池的面前,只是眨眼间,她便眼睁睁的,看着那荷花池竟然变成了一谈黑水,里面的荷花消失不见,换之的是又池黑乎乎,粘稠的东西。
而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也在那一声巨响和黑风阵阵中,变成了一滩废墟,四处黑风刮着,飞沙走石四处飘动……
那些东西不停的蠕动着,还发着黑气,眼看她就要被拖如那黑池当中。
她奋力的挣扎着,可那脚下依旧一动不动,像被吸盘静静地吸住。
千钧一发之际,她毫无办法,急忙完下腰去,将手中握住的安遂短刀,狠狠地一下子插进脚下的那毯子中。
那毯子像疯了一般,依旧往下缩动,她的短刀刺穿了毯子,在地面划着起了火花。
“呼呼呼…”
她咬紧牙关,静静地握着那把短刀,她的发丝被卷起的风吹四处飘逸,她手上青筋暴起,咬着牙,左右划动着刀,试图将那毯子从中割断。
终于,“啪…”的一声,在她整个人距离那黑色的池子,仅有几公分的时候,那条毯子终于被割断,也停了下来。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她拔刀一看,只见刀上居然有青黑色的东西,她大跌眼镜,定睛一看,几乎是大吃一惊,“血……”
不错,这青黑色的血液,正是蛇族人的血液。
她连忙捧着自己的手看了起来,只见她的两手上,沾满了青黑色的液体,黏糊糊的还有一股臭味儿。
她皱了皱眉头,与此同时,她脚下踩着的毯子,居然又开始缓缓的蠕动起来,她心里一惊。
连忙又朝脚下看去。
“啊…!”她吓了一条,尖叫了一声。
再看这脚下,哪里还是什么毯子,分明就是一条红色的大蟒蛇啊,不过被她斩断了头,现在只是半截身体蠕动着,那长长的尾巴左右摆动着。
她下意识的微微动了动脚,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脚居然能动了,她急忙一下子跳了下来,便要往那蛇的反方向跑。
不料,那蛇虽然断了头,但依旧生龙活虎的,只是微微休息片刻,便又卷土重来了,朝着她冲来。
“啊…!”她还未跑几步,突然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她急忙抬眼朝后看去。
只见,自己的脚被那断了头的蛇紧紧的给缠住了,那蛇力道大得吓人,仿佛要将她活活勒死一般。
“我跟你拼了。”她咬咬牙,心又狠又朝那蛇身砍去。
“哏……”
那蛇被它砍了蛇身,一下子便弹开,瞬间,她的脸上全是那蛇的蛇血,弄脏了她的脸。
那断头蛇始终是没有头的,对她造不成什么致命的伤害,她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大蛇砍成了几断。
她瘫坐在地上,刚想缓两口气儿,这时候,那黑池上方一股白色的浓雾泄了出来,如同是下雪一般,瞬间那白色的雾气便包裹住了她,将她的视线蒙蔽住。
宋愠欢挥动着自己的衣袖,试图拨开这浓浓的雾气。
可那雾气太厚,像是化不开的奶油一般,无济于事。
正在她一头雾水时候,突然那白色雾气当中,两道黄色的光刺了出来,宛如两股穿刺破云层的太阳一般,直径的朝她而来。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两道光,快到眼前时她才看清。
哪里是什么光,分明是两条飞蛇,金黄色的霸王蛇,两双眼睛上红血色的,正怒目的瞪着自己,还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样子,蛇身足有十来米长。
长着獠牙和尖刺一般的翅膀,样子可怕吓人。
她吓得愣在了原地,这两条蛇,正是刚才她所在正殿上椅子上,盘踞着的那两条。
“咻……”她正发愣,突然一条蛇张开大嘴,便从口中喷蛇出来一股红色的液态来,那液体宛如一条红色的小蛇一般,自冲她的凶口而来。
她这才回过神来,她瞳孔微微放大,眼神一凝,电光火石间,才一个极速的转身,朝一旁移了一小步,躲过了那毒液的攻击。
那毒液便落到了一旁的一根大白玉石柱子上,瞬间“噗……”的一声,那比人还宽大的柱子,便被那毒液腐蚀了。
瞬间那大柱子从中间融化了……
宋愠欢抬眸一看,吓得噤若寒蝉,这要是喷在了她身上,她还有人?简直是不敢想的。
她正想着,那两条蛇又冲了过来。
四处雾气腾腾,根本看不清楚哪里有退路,那两条蛇又出没无踪,在雾气里来去自如,根本没办法看清。
两条蛇影若隐若现,她心里忐忑不安,只能拿着刀一通乱砍,朝着空气中砍着。
突然,她的小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啊…!”
她惨叫一声,那疼痛宛如万剑穿心,尖刀剔骨一般,她疼得咬紧牙关,伸手去将裤腿撩起。
眼前的情况,让她吓得失声,只见小腿被一条蛇紧紧的咬住,还不曾松嘴,毒牙越咬越深。
她脸色泛白,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中了毒,那条蛇咬住了腿,另一条蛇也跃跃欲试,她心里一阵发狠。
举起手中的刀,便朝下腿的地方刺去。
“噗…”一阵划破皮肤的声音传来,她已经疼的没有了知觉。
瞬间,只见眼前的雾气消失了,两条蛇像是被什么东西伤了一样,被弹得几米远,绞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那两条上一秒钟,还生龙活虎的蛇便不动了,又忽然一下子化作了两滩黑水。
而黑池子里的东西也消失不见,放眼望去,黑池子中央有一张大石桌,上面还放着一本老旧的汗青竹册。
“这……”宋愠欢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一切已经风平浪静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平静。
她低头看去,只有自己那被蛇咬过,已经发黑肿的小腿,可证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啊,好疼。”她刚想动,这发现自己不仅仅是被蛇咬了,自己的大腿还受伤了。
大腿上横桓着一条,七八公分长短的刀痕,看着触目惊心,还流着鲜红的血液。
第063章九铩冥笈
“这是?”她看了看那条伤痕,又皱了皱眉头,“这是我自己刺的?”
突然,她又联想到方才那两条蛇,莫名其妙的弹开被灭,她暗暗想着,又淡淡的自言自语,“难道,难道,它们是被我的血液杀死的?难道怕我的血?”
她想着,可也想不明白,最后把这原因归纳于,因为蛇咬了自己,自己中了蛇毒,然后自己的血液就带了蛇毒,蛇就被自己带了使蛇毒的血,给毒死了。
虽然这样想,实在是荒谬绝伦,但是除了这样,她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理由了。
她轻轻伸出手去,手指刚刚触碰到那被划伤的大腿,就被疼得皱紧了眉头。
她又试了试被蛇咬伤的小腿伤口,奇怪的是,被蛇咬伤的地方,又肿又涨还发流着黑色的脓样,可她怎么碰也感觉不到疼痛。
“嘶…”她在自己去衣裙上,撕下了一块布条,将自己流着血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被蛇咬的地方,因为没有疼觉,她也没去理会。
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那片看起来脏兮兮的池水中央,中央处突出来一大块巨石,巨石平铺像一个石床。
那巨石上放着一本册子,出于好奇,她决定去一看究竟。
那大水池子中央的石头,距她四五丈远,她也没了轻功,飞不过去。
她略定心神,暗忖要想个办法才是。
她环顾四周,突然看见了一根挂在石壁上的青藤,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取出安遂来,朝着那青藤就是一刀,割了一段,又将一断紧紧缠绕在刀柄上。
裹好了短刀,她站在岸边,目光如炬的盯着那块大石头眼色一定,手中紧紧攥住的刀,便直接“咻”的一下,径直的朝着那大石飞去。
那短刀不偏不倚,刀尖正好扎在了那大石头,她轻轻拽了拽藤蔓的另一端,确定坚固后,她手拉着藤蔓,脚下轻轻一点,又踩踏在一旁的石壁上,飞纵而起,径直的朝那石板飞去。
“咻…”的一声,她已经立在那石板上去了,只是这跳跃过于激烈,而她又没有了法术护体,这一下可把她原本就受伤的腿,狠狠地疼了一下。
“哎呦…”她低叫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腿,她半弯着腰,目光却被那本册子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本竹简汗青,全身发着陈旧的颜色,她好奇的拿了起来,放在手中,仔细的观摩起来。
“九铩冥笈”她目光停留在那本册子上的封面,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那本册子她睡意翻了几下,只是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字符,她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只是看样子好像是一本武功秘笈。
“这是做什么的?”她疑惑不解的翻弄着。
那本册子一共有十二页,册子老旧泛黄,不过被沈允放在此处,想必一定是不得了的东西,这难道是蛇族与邪门勾结的证据?
一系列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翻滚着。
“算了,先带回去再说。”她干脆准备一股脑的卷着带走。
可刚准备带走时,突然,那石壁四周开始晃动,宛如有恶龙在翻滚,那黑池子里的水,也开始沸腾起来,地动山摇,一片慌乱。
宋愠欢站不住脚,只能静静地抱住那块大石头,可眼前这石洞越来越晃荡不安,似乎是要坍塌了一般。
她这才意识到,是怀里抱着的册子的问题,她勉强站了起来,将怀里那本册子,手忙脚乱的放到原处。
说来也是奇怪,那册子一放到原处,瞬间洞内又恢复了一片平静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知道了是册子的问题,心里想,“既然不能全带走,那我就带一半,先回去看看是什么再说,自己看不懂,师傅和仙君一定看得懂。若这是什么正道之物,为何沈允还鬼鬼祟祟的,将这东西放在如此隐蔽的地方,还布置了这么多机关。”
她暗忖着,拿起那册子,就从中间“嘶…”的一下,将册子撕成了两半,将前半部分放在原处,又才将后半部分放进自己的衣袋中。
做好了这些,她又顺着那青藤飞到了岸边,见这次没有任何反应,才放心大胆的收好。
她将手里的藤蔓绕了几圈,缠绕在自己手上,又微微一用力,将那插在石板上的短刀把出,又用力一拉,那短刀便又才回到了她的手中。
收好刀,她正欲往回走,突然她又才意识到,这原路返回根本出不去,机关已经被她破坏了,哪里还能出得去。
四下摸索,也不见有什么开关,她摸索了一圈,也没有个头绪,欲哭无泪,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靠在石壁上。
“难道天真的要亡我!”她满脸不悦,双手支着下巴,嘟囔着。
也许是太累了,她背靠着那石壁,居然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身处在一处极寒之地,四处冷风阵阵,还有冰冷的雨,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妄为的挥洒。
猛然间,她从睡梦中惊醒,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
她瞪着圆如珍珠般的眼睛,目视前方,可眼前的一切,依旧和刚才睡前的场景一样,四处静悄悄的,如同死墓一般可怕,安静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在无其他的了。
这种安静不是祥和的宁静,叫人心旷神怡的,是一种平白无故,就叫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如斯。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刀,和怀中衣袋里的册子,两样东西都还在,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眼下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出去。
正在她为此发愁时,她这才惊觉,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传来的一阵子凉意。
出于潜意识,她连忙朝自己的后背摸去。
“我的后背怎么湿了?”她惊讶的说着,连忙转身去看自己的肩膀下的地方,只见,自己的衣裳已经湿了一片。
她连忙抬头,朝自己所靠的石壁看去。
肉眼不仔细看,只是觉得并无异样,和其他石壁一样,只是凑近了看,才见,那石壁上竟然渗透出了一些水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浇灌了一样。
宋愠欢又惊又喜,连忙伸手去触碰那块石壁。
她的指腹上凉凉的,的确沾上了水,她那张惆怅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欣喜之色。
“太好了,太好了。”她喜出望外的说着。
这石壁有水,就说明着这石壁外面有水源,有水源就说明有出路。
她欣喜着,拿着那短刀就开始凿起来。
她卖力的哐哐叮当凿了好一会儿,然而才勉强凿出一个,宛如老鼠洞大小的洞来。
她眉头一皱,有些气馁,环视着四周。
突然,她目光看向那两条死去的金色霸王蛇,她眼睛一亮,喜上眉梢就来主意。
方才那条蛇,只是喷射了一点点毒液,那不,比人还高大的大石柱子就那样,像一块豆腐一样不堪一击,就被腐蚀倒下了,那么是不是可以用他的毒液来腐蚀这石壁呢?
她想着,心里大喜,觉得这甚是个妙招,说办就办。
它那起自己的短刀,又在手上,缠绕了一层从衣裳上,扯下来的布条,又才小心翼翼的,抓起那死掉的巨蛇。
用短刀砍下它的蛇头,她手里拿着两个蛇头,朝着石壁走去。
只见,她一手将蛇头掰开,一手用刀子扎破它的毒囊,那毒液宛如烈焰一般,就一下子喷射出来,一股脑的喷道了那石壁上。
接连两个蛇的毒液,都被她喷到了石壁上,可那石壁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她好奇的伏下身来,用短刀试探的戳了戳。
突然,那石壁像是被什么力量推了一把一般,像一堆沙子一样,瞬间内陷下去。
“砰……”
第064章铤而走险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石壁突然就朝后倒去。
宋愠欢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朝身后急退几步。
空气中迅速弥漫着,一层混沌的灰尘来,她被那灰土呛得一口气,干咳几声,又用袖子轻轻拂了拂面前的尘土。
待她睁开眼睛时,面前的那堵石墙已经坍塌下了一大块,除了一片废墟,还出现了一个大洞,从里面射出一道白光来。
宋愠欢上前去微微打量了一眼,惊奇的发现,这个像狗洞搬大小的洞,和外界居然是通的,她爬在洞口朝外望去。
这洞口虽小,但她身材娇小要像钻出去也绰绰有余了,洞里间距洞外一眼望去,目测不过几丈远。
那洞中潮湿无比,还流着一股清泉,应是山泉水,涓涓流向外界,而方才正是因为这山泉水浸透了山壁,她才发现这里的玄机。
她暗想着,又将短刀收好别在腰间,趴在地上,匍匐着朝外爬去。
过了片刻,她才终于从阴暗潮湿,又逼仄的洞中爬到了洞外。
她刚探出个头来,一道暖洋洋的阳光洒在她的头上,她微微抬起头,那道昏黄的阳光,便照在了她的脸上。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凉意从身下侵来,两手柱在地面上,手肘微微用力,将身体支了起来,才狼狈的从洞中爬了出来。
她站在地面上,抬头看着东边的晨曦,眼底里散漫着几分疲倦和平和。
“这是日出…?”她眯着眼睛,颇有几分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
她头发如地上乱蓬蓬的杂草,身上的衣裳,竟也如乞丐一般破破烂烂,还沾染上了不少血液,红的黑的,满脸污垢脏泥,滑稽得像个小丑。
突然,她想起来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来那半卷秘笈,放到眼前仔细观摩。
片刻又合了起来,她眉头一皱,面色些许沉重,她暗想,“这东西很关键,得想个法子告诉师傅,但自己现在还不能回蓬池,得弄明白这沈允到底想做什么,若自己现在带带着这半卷秘笈离开的话,那么沈允很快就会发现,一定会咬定是自己偷了这九铩冥笈,若自己不离开,还不会打草惊蛇。他万万不会知道,自己偷了这东西,还敢留在这里。”
“那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个消息传到蓬池呢…”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东边的太阳,陷入了沉思。
突然,她眼睛一亮,心里想到了一个人来。
为了不被沈允知道,自己偷了这东西,她打算将这半卷九铩冥笈,先藏起来,然后自己再铤而走险,重回楚安去。
楚安四面环绕着高山,高山直入云霄,宛如一般巨剑查入天空之中,云青一片绵延不绝,一条蜿蜒大道从一座大山脚下,委折而上穿着,直入山顶。
那条大道盘踞在山壁上,蜿蜒而艰险,陡峭峡壁入锋利的刀刃,让凡人不敢去犯,那条大道向上深处,便是蛇族的老窝,楚安岭。
宋愠欢躲在蛇族大门旁的一棵古树后,静悄悄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蛇族大门前,放着两尊蛟龙试象,大门恢宏霸气,有欺云霸日之色,门口有两个站岗的蛇族妖士。
她看了看那两个妖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心想,“自己若是这一身衣裳就闯进去了,那阴险狡诈的沈允和沈景修,断然要起疑心,得想个办法,装作逃跑未遂才好。”
她暗忖着,突然,她看见了敞开的大门中,院子中的一口井。
她眼睛一亮,小脸上有了喜色。
“啊……”
两个守门的妖士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声,从侧面墙角传来。
两妖士不由分说,连忙提着手里的大刀便冲了过去。
红墙脚下,只见一衣衫褴褛的妙龄女子,弯腰站在墙角下,她脸色紧张惶恐,一手提着一个包袱,一手捂住自己的腿,似乎是腿受了伤,裤子上还渗出血迹来。
“什么人?”一蛇妖士大声吆喝道。
宋愠欢抬头一看,两个蛇妖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拿着大刀质问着。
她原本惶恐的脸上,又添了几丝惶恐,惊慌失措,转身就要跑。
“站住,别跑。”
背后传来两妖士的声音。
她拖着受伤的腿,狼狈的朝前跑着。
突然,她的前方也出现了四五个拿着长矛的妖士。
“抓住她。”
两面夹击,很快她便被团团围住了。
七八个妖士拿着兵器对着她,气势汹汹仿佛要生吃了她一般。
她一见这情况不妙,若不赶紧想个办法,怕是就要壮烈牺牲在此了。
宋愠欢那惊恐的脸是,突然露出几分讨好的脸色,她伸出手来,轻轻推了推一把,快抵到自己脖子处来的刀,又尴尬的笑了笑道,“各位壮士,有话好说,别舞刀弄棍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一瘦脸妖士厉声质问。
“我……”
她话还未说出口,另一个黑脸的妖士倒先抢去了话茬。
“这个女人我认识,她是君主从蓬池带回来的,是白鹤族的人,莫要伤她性命,留着她,君主一定有用处。”
“对,对,别杀我,我留着还有用。”宋愠欢猝然一笑,一团和气的符合着。
周围的妖士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些不相信。
“你,那你为什么在这里?”那个瘦脸妖士不屑的看着她,又继续质问。
“我……”她结结巴巴,又欲开口,只是那妖士又瞥了她一眼,继续补充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逃跑?”
宋愠欢先是一愣,而后立马反应过来,点点头,又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是啊,各位大哥放过我吧,我生是白鹤族的妖,死是白鹤族的鬼,你们就放我回去吧,成不?”
话音刚落,那妖士一黑脸,又拿着刀比她,“休想,跟我们回去,不然我们杀了你。”
说罢,其他几个妖士也纷纷拿着她比着她。
她脸色一惊,急忙举起手来,一副服气的样子,“好好好,别冲动,我跟你们回去,我跟你们回去。”
说罢,便跟着那几个妖士从大门进了院子。
那几个妖士纷纷都以为,她是害怕被杀害,才乖乖服从了他们,便放下了戒备。
不料,刚到院中,她便疯了一般,直朝一旁的水井跑去。
“拦住她!”一妖士惊慌失措,连忙大声吆喝。
“别过来。”她大声喊了一声,面对着那几个妖士,背后就是那一口深井。
“你要干什么?”一妖士冲她喊道。
“你们放我走,放我出去,不然,不然我就跳下去。”她面色慌张,冲他们大喊。
那瘦脸妖士阴着脸,还未说什么,另一个妖士便忿忿的骂道,“少废话,你个臭娘们儿。”
说罢,便拿着大刀冲了过来。
宋愠欢心中一喜,腹诽着,“终于上钩了。”
即便心中大喜,可她面上还是得装作一副惊恐万分,又忐忑不安的样子。
她眸色一惊,慌张的朝后退着几步,突然,她脚下踩空,一下子身体便后仰倒了下去。
“啊…”她一声尖叫,随即便又听见“砰”的一声,她掉进了水井里。
那几个妖士,脸色骤然大变,都吓得楞在了原地,心里都明白,如是她出了事情,君主断然是不可能轻易放了他们的,这女子可是白鹤族的人,要是有什么闪失,那还得了?
这个责任,没人担待得起,几人不过是想吓吓她叫她归逆罢了,不料她现在却真跳了下去。
那瘦脸妖士,狠狠地扇了那上前恐吓她的妖士一巴掌,恶狠狠的骂道,“废物。”
“还不快救人。”
说罢,几个妖士纷纷显出了原型,朝着那深井中,一跃而下。
第065章多个帮手
一阵疼痛突然袭来,将她从睡梦中活活惊醒。
“啊…”
她尖叫一声,陡然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顶紫色的床帘,她愣了愣环顾四周,只见自己睡在一张雕花床榻上。
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色里衣,盖着的是冰丝貂被,屋子里全是奢华又大气的家具。
“等等,这不是沈景修的房间么……”她心里一惊,才发现自己又躺在了这房间里。
“不过,还好,这意外味着,自己成功了,成功又进来了?”她心里暗忖着,又不免一阵小欣喜,也没去思考什么。
突然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心里一惊,“等等,这衣裳谁换的?”突然她想到了沈景修,一阵恶心又可怕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双手朝自己四周摸着。
“难道我已经被……”想到这里她大叫一声“啊…”那声音大得吓人,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般。
“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女子冲进门开,她脸色慌张,几乎是跑着过来。
“宋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吗?”那女子手里还端着药,还来不及放下,就端着冲到了她的床前,紧张的询问道。
宋愠欢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乐柔。
“我…”她看着她,心情又才稍微平复了一些,试探性的问,“我的衣服,是你,是你给我换的么?”
“嗯。”乐柔点点头,又连忙关怀的问,“宋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很好……”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逃跑的事情,我家公子都知道了。”她淡淡说着,又抬眼望着她,似乎有些替她担忧。
“哦。”宋愠欢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就不害怕吗?”乐柔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害怕什么?”宋愠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躺了下去,双手枕着头,悠哉悠哉的问。
“啊?”她惊讶的看着她又道,“你逃跑又被抓了回来,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这族内每有人想逃跑,被抓回来的人,不死也要少层皮。”她说着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惊恐的样子。
见她神思惶恐,宋愠欢倒是来了兴致,又问,“你们都是为蛇族弟子,又为何要逃跑呢?”
“这还不是因为君主天祭的事情…”乐柔刚脱口而出,却又立马闭嘴,别过脸去,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样,摇摇头,“没,没什么。”
“什么天祭?你为何说话说到一半呢。”宋愠欢一听,仔细思量着,突然又想到,自己在那个山洞里发现的秘笈,便又急切的追我。
“宋姑娘,你就别问了,不能说的。”乐柔容色慌张,眼底滑过几丝恐惧。
“哦,那就只是族内的事情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好继续问。”宋愠欢枕着头,佯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又继续道,“不过嘛,我是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的,如果你想和我一起,我也多个帮手。”
“你…”话音刚落,乐柔果然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不交睫的看着她,“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敢保证一定能出去吗?”
“那是自然,这一次不过是个意外,我初来乍到,对这里地形不熟悉才被抓了回来,要是有人祝我一臂之力的话,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乐柔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她,毫不犹豫的道,“好,我帮你。”
宋愠欢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凝视着她,“我带你出去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告诉我,关于蛇族天祭的事情。”
“好。”乐柔点点头道,“我先回去画一份蛇族地图给你,然后你有需要的可以找我,我是沈大公子派来监视你的,所以办事情也方便些,你只要带我出了楚安岭,我定把我所知道的全告诉你。”
乐柔话音未落,宋愠欢两眼一凝,低声道,“别说话。”
乐柔看着她的眼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立即沉默不语。
片刻,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门被人推开。
沈景修一脸黑线的走了进来,乐柔见了他行了一个礼,便低着头端着药碗出去。
沈景修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站在床前凝视着她。
宋愠欢别过脸去,不看他,突然一个黑影袭来,她忽感一阵寒气,沈景修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的质问,“说,是谁放你出去的。”
两人面面相对,她甚至都感觉到了他迎面扑来的气息,沈景修眼窝内陷,眼球微微突出甚是骇人。
“你放开我。”宋愠欢一手抓住他的手腕,连声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景翊吧?”沈景修突然嘴角微微一笑,却是肌肉牵强的上扯,“那个臭小子,胆敢欺骗我,然后乘机放走你。”
宋愠欢眸色一凝,心想,看来沈景修已经知道了沈景翊骗了他,但是自己万不能将他再牵扯进来,沈景翊与他不同,所以便想方设法将他撇开。
她不屑一顾的看着他,“还果然是一个娘所生养的,没半点区别。”
“你说什么?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沈景修手上微微一用力,她便感觉自己的下巴要脱臼了一般。
“哼?他是你们蛇族的人,为何要放我走?别忘了,当初在蓬池,他非要和我比试,被我臭打一顿,明明是他自己技不如人,还要恶人先告状一番,和我又无交情,反而是冤家,要放我?恐是不可能的。”宋愠欢一脸平静的说着。
沈景修天性暴躁又狡诈,怎的听不出来她这话里有话,这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自己被她所伤,然后不服气,才私加报复。
沈景修暗暗一想,也觉得沈景翊也没有理由放她走,但她话语伤人,他面子上挂不住,气得脸色煞白,恶狠狠的道,“你想跑?这辈子你若想再回到蓬池去,除非就是一件尸体,我要慢慢折磨你,你的自以为是会付出代价的。”
“砰…”的一声,宋愠欢被她狠狠的往后一推,砸到了床上,她瞬间觉着自己的腰,都要被摔折了一般,虽心里不服气,但这时候于他硬碰硬,无疑是自讨苦吃,只好不语。
“大公子。”这时候,门外又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正是一个妖士,是常在沈景修身边伺候的一女妖,桃桃。
“进来吧。”沈景修朝外说了一声。
门被推开,也女子走进门来。
这女子身着一件淡桃色的短衣,头发高束,衣袖为绑带紧束,脸型尖瘦颧骨微高,薄唇大眼。气质刚硬,眼色凌厉,显是一习武之人。
“公子,二少爷找到了,找到时在后院墙角下的树丛里,人是昏迷的,显然是被人打晕的。”桃桃拱手淡淡道。
“门出息的东西。”沈景修大手一挥,暗骂着又问,“可有大碍?”
“已然无事,我也吩咐人,待他醒来,便叫她来见你。”桃桃又淡淡道。
“好。”沈景修点头,又朝宋愠欢看去。
宋愠欢暗想,这沈景翊还真有一手,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他咋把自己打晕的,像他这般机敏会出主意之人,除了他,宋未辞就是第一个。
“对了大公子,此事君主已经知晓了。”桃桃看了一眼床上的宋愠欢,又继续道,君主让你带着她过去。
“什么?”沈景修吃了一惊,眼神一定又道,“这老爷子的法子还真是多,消息真灵通啊!”
说罢,便理了理衣衫,朝外走去。
桃桃也朝她走了过来,将她从床上一把抓起,她手劲极大,抓得宋愠欢手腕生疼。
第066章纳妾
不一会儿,三人便已到了沈允的门外,沈景修独自己先进了屋去,掩上了门。
宋愠欢这才注意到,这名唤桃桃的女子,力大宛如男子,气息平缓内力深厚,又在沈景修面前毫无惧色,沈景修又十分信任于她,想来此女子与他关系不一般。
正想着,门突然开了,桃桃二话不说,冷着脸,一手便提着她的衣襟走了进去。
进了房中,屋中光线昏暗看不太清,只是借助门外穿进来的光一看,这屋子中只有一桌两椅,一道黑色帷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可谓简陋,与蛇族一贯的奢侈之风,截然不同,让宋愠欢有些诧异。
桃桃将她领进屋中,未得任何指使,便自己回头出去,关上了门。
宋愠欢面前站着沈景修,他背对着她,目光朝向那一道黑色帷幕。
“父亲,人已经带来了。”沈景修朝那帷幕处郑重其事的道。
那道黑色帷幕,看不清背后的人,只是迷迷糊糊的看的见一个人影,站在背后。
她正好奇的张望,突然那道帷幕后穿来了一道极其低沉的声音,“你叫宋愠欢?”
“嗯,正是晚辈。”宋愠欢连忙回应,她心里正惴惴不安,“难道山洞密册的事情,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
正思量着,那人影又传来声音,“你的任务是来监视我的吧?”
话音刚落,宋愠欢心里一紧:难道他都知道了?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得佯装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她连忙摇摇头,“什么监视,沈君主,晚辈不明你的意思。”
“哦,你真的不知道吗?”
沈允的声音如潮湿的木头,敲击发出来的声音,沉闷无力,但又骇人,与之前在蓬池所闻,天壤之别,她都要怀疑那帷幕背后,到底是不是沈允了。
“沈君主,我如何胆敢监视你啊,就算我想监视你也没理由,没机会啊,我一到这楚安岭来,便被囚禁在一个屋子里,不见天日,怎么会来监视你呢。”她面色平静,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道。
“当日,我与仙君提起你,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将你送了我族,这背后说清清白白,怕是也无人敢信。”沈允又继续补充道,“仙君早怀疑我叛乱了吧?”
话音刚落,宋愠欢眼睛一定,连忙道,“沈君主,你此言差矣,我实在是冤枉得很啊!”说罢,还情不自禁的靠着一旁的桌子,坐了上去,还翘着二郎腿。
沈景修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宋愠欢才知自己失礼,连忙又站了起来。
“自小我就没爹没娘的,好不容被师傅收养,可我天资愚钝,炼了十多年还是一无长进,君主有所不知,仙君和师傅早忍耐我多时了,还曾将我赶出家族去,我生性顽劣,那不,那人无礼伤了二公子,又没轻没重打伤了大公子…”
她正说着,突然感受到一阵死亡的凝视…
沈景修凶神恶煞是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吃了一般。她便不敢继续说上下了。
“继续说。”沈允的声音又传来。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朝沈景修的笑了笑,又才继续道。
“反正就是我不讨仙君喜欢,在族里也是各种惹是生非,家族早看不惯我,正好,那天犯了错,君主又提起我,得知你欣赏我,自然求之不得,将我这不才之人拱手送人了,至于监视嘛,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对我毫无益,别说为了家族,我都已经被家族赶出来了,我在这样做,岂不是自作多情了?”
“那你为何还要逃跑,难道不是心虚?”沈景修看了她一眼,又道。
“实不相瞒,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只是那日,沈大公子,非要……”她说着,居然掩面哭泣起来,“非要侵犯于我,我一想不开便要逃走,可不料,正当我想逃跑时,才发现自己法术居然凭空消了,这才被抓了回来。”
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沈景修别过脸去,瞪了一个白眼,“我怎么遇上你这么个女人。”
见状,宋愠欢又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哭得更逼真了,“沈君主,我知道你深明大义,懂得道理的,我再怎么样只是个女儿家,又还未婚嫁,这样的委屈,肯定是受不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不料,沈允又道,“那你伤了我两个儿子,总不能绝口不提吧?”
遭了,她这才想起来,这沈允是出了名的溺爱儿子,自己这样买惨又如何,他还是要追究自己的。
“沈君主…”
“咳咳咳…”沈允突然咳嗽起来,连咳了几声,又才缓缓道,“就算你没有那个想法,但你如今被白鹤族送与我族了,便生生死死都是我蛇族的人,今日之事,算你不知者无罪,但,若再次擅自逃出,可就怪不得我了。”
话音刚落,她心里宛如砸进了一块石头,不过好在她的目的,是要探求那九铩冥笈的,能留下来便是好的了。
正想着,突然沈景修又道,“父亲,既然她现在是我蛇族人,她也欠我一条手臂和一个颜面,不如将她交给我如何?”
宋愠欢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暗想,这又落到他手中了…
沈允的声音又传来,“也罢,随你处置,但,你不能把她给我弄死了。”
沈景修大喜,“谨记父亲告诫。”说罢,又将她带回了住处。
沈景修站在她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你说我是非礼你,那么我现在,就找个既正大光明,又合情合理的方法,你觉得如何?”
“你,你想干什么?”宋愠欢容色微变。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桃桃。”沈景修没有正面回答她什么,只是淡淡唤了一声。
桃桃闻声,开门进来。
“公子。”
“下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要新妾,给这小美人儿好好洗干净,换上漂亮的衣裳。”沈景修说着,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宋愠欢……
“你无耻。”她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着。
“别生气,今天晚上你要当新娘子了,哪里有人哭丧着脸结婚的,你要笑。”沈景修大言不惭的说着,还用手去摸她的脸。
他手刚触碰到她脸,便被她一手打开,不过他似乎并不生气。
沈景修说完,大笑几声,便出了门去。
“姑娘,请吧。”桃桃站了过来,眼睛里没有一点情感的看着她。
宋愠欢明知硬碰硬不可行,只好先服软跟着她走了出去。
桃桃带着她来到了一间屋子里,这里便是蛇族的浴池。
屋子里香气环绕,雾气腾腾,有两个小丫头正添着水,可桃桃也没有出去的意思,就站在她背后。
“姐姐们,你们别忙活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出去吧,出去。”宋愠欢连忙朝着那两个添水的女子说着,那两女子只好放下东西出门去了。
她又伸手朝桃桃,道“你,桃桃姐姐,你也出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你站在着我洗,不好意思。”
那桃桃直勾勾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冷凛,无半分妥协的意思。
宋愠欢无奈,知道这女子不简单,自己又没了法力不太方便,只好硬着头皮,脱下衣服,满不情愿的下了水中去。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宋愠欢吓得急忙双手抱胸,往水下蹲去。
进来的人正是乐柔,她手里提着一篮花瓣,朝桃桃行了一个礼,又道,“桃桃姐,这里交给我吧,你先出去等着。”
桃桃看了一眼她,又瞥了一眼宋愠欢,又才点点头,将手里的衣裳交到乐柔手里,才走了出去。
宋愠欢有些欣喜,她怎么来了。
桃桃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守在门外,门上倒影着她的影子。
第067章悠魂水
“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宋愠欢见着了她,喜上眉梢,连忙游了过来。
乐柔转头瞥了一眼,那倒影在门上桃桃的身影,又将手指放到唇前,朝宋愠欢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宋愠欢这才明白,朝她点点头。
乐柔蹲下身来,朝门外看去,故意提高了声音,“宋姑娘,你可别自讨苦吃,我劝你,还是聪明一些,安安分分的,别想什么坏主意。”
说着,还连忙将她拉了起来,低声细语的道,“地图我已经给你画好了,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撑过去,我给你带了瓶悠魂水,你只要趁他不注意,放到他酒中,便可以让他听你的,以保你平安,不过此事风险很大,你要想清楚了。”
“我明白。”宋愠欢点点头,又一把抓住乐柔的手,看着她,“谢谢你,乐柔。”
乐柔摇摇头,又看向门外处,继续道,“别说话。”说着,还用眼神示意她看着门外。
宋愠欢点点头,站起身来,开始穿衣裳。
乐柔帮她一件件的穿好衣裳,还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当心她,她武功了得。”
“嗯。”
穿好了衣裳,又梳洗了一番,再由桃桃带着她去了沈景修房中。
夜深渐浓华灯初上,院阁中点着大红灯笼,风声幽幽的飘荡着,灯笼的影子,透过窗户印在了地上。
宋愠欢一身鲜红的嫁衣,面上化着娇艳的妆容,静坐在铺好红色床被的床榻上。
头上盖着的红色盖头,让她觉得喘不上气来,干脆一把掀开了盖头。
屋子里没什么变化,只是点着一盏,贴了红色喜字的灯笼,铺了红色的被子罢了,四处静悄悄的,让她觉得心里有些发怵,但却无半分怯意。
她手中攥着那一瓶,小小的悠魂水,似乎就有了底气一般。
“吱…”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影朝这边进来,她心里一惊,连忙将头顶上的红盖头盖了下来。
她尖着耳朵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近了,正当她惴惴不安时,突然一道声音淡淡传来。
“宋姑娘,是我。”这熟悉的声音,正是乐柔。
宋愠欢一听,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一把扯下红盖头,满脸喜色,“乐柔,是你。”
话音刚落,乐柔连忙将手指放到她唇前,示意她别出声,又侧目看了看门的方向,又故作声势的大声道,“夫人,公子一会儿便来,你好生歇着,别动什么歪心思。”
说着的时候,还故意抬高了声音,拉长了音调,明显就是要说给门外的人听的。
说完,乐柔连忙伏下身去,将手里端着的酒壶放到一旁,看着她的眼睛,紧张的道,“你等等将那悠魂水放到他酒里,不过千万记住,他生性多疑,一定会让你喝的,你可注意些。”
“明白。”宋愠欢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冷静的说着。
说罢,乐柔又才站起身来,又拉高了音调,“夫人,酒我就放在这里了,等会公子来了,你可得要生伺候着,别出了什么岔子,不然可有你受的。”
她说着,还故意朝外喊着,目的就是要让门外的人听明白。
宋愠欢朝她点点头,两人会心一笑,她才走出门去。
宋愠欢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水,心中一阵惆怅。
过了片刻功夫,她突然又听见门外又传来声音。
“公子。”
“嗯。人可在里面了?”
“嗯,已经等公子好一会儿了。”
宋愠欢闻声,便知是沈景修来了,急忙胡乱的,将头上的红盖头盖了下来,正襟危坐的坐在床前,两手抓住膝盖处的衣裳,捏得紧紧的。
片刻,开门声传来,一串举足轻重的脚步声也随之传来,渐渐的近了。
忽然,脚步声停住了,屋内没有了声音,宋愠欢低着头,透过盖头的缝隙朝地上看去,只见不远处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靛青色的长衣,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腿上,脚尖朝着她面这边,似乎正在瞧着自己。
宋愠欢暗想,这人到底在搞什么,莫非又在耍什么把戏不成?
“沈景修。”突然,她将头顶上的红盖头猛然一揭,一下子便站了起来,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怎么了?”沈景修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红着脸,眸中带着怒意,不由得笑了笑,戏谄的道,“我这新郎官都不急,新娘子倒心急了?”
“沈景修,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宋愠欢一听,脸色骤然一变,脸上的胭脂红,一下子蔓延到到了脖子。
“我搞什么把戏?我能搞什么把戏。”沈景修淡淡的说着,突然站了起来,一步步朝她走近。
他每走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直到被他逼到了墙角处,他的身体一下子伏了下来,一手突然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你啊你,真是叫我又爱又恨呐,你说你,我本与你无冤无仇的,可你,偏偏不识抬举,断了我的手,又让我失了脸面,你叫我抬不起头来了,你懂么?”
宋愠欢感觉他的手劲越来越大,几乎要把自己掐死了一般,她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你放开我,沈景修。”
他右手无力,垂在一边,左手却越发用力,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一般,她的脚渐渐离地,在地上扑腾着。
“放了你,好啊。”他说着,突然猝不及防的一松手“啪”的一声,宋愠欢便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哎呀。”她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腰都被摔断了一般,心里暗暗腹诽着他:冷血无情,棺材脸蛇蝎心肠。
“宋愠欢,我说了要慢慢折磨你,你忘了吗?”她还未缓过神来,沈景修突然顿下身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你断了我一只手臂,叫我在妖界抬不起头来,那么我便要你心爱的人,也受这样的苦,你说他要是知道因为你,他才如此的,他会多厌恶你呢?一个站在顶峰的人,突然,哗的一下跌到低谷,你说那是怎么样的体会?哈哈哈,真是出好戏,妙,精彩,我最喜欢了。”
宋愠欢一听,便知道了,他的用意,他之所以囚禁自己,是想用自己对付宋玄青,他知道了自己对宋玄青的心意了?
“你要做什么?”她厉声质问。
“你说呢?”他眉头一抬,竟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裳又道,“你说,就算他不忍心责怪你,那么他能接受一个不清白的女人吗?”
宋愠欢瞪大了眼睛,又是拳打脚踢,“沈景修,你这个混蛋。”
不料,他笑得更是开心了,“哈哈哈,你尽管骂。”
宋愠欢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就算使尽全身解数,怕也是难以脱身了,突然她不再挣扎,趁着沈景修脱他自己的衣裳时候,她猛然低头,将衣袖里的悠魂水的盖子咬开,猛得灌了一口入口中。
沈景修还不知情,突然,宋愠欢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捧着他的脸,便朝他的唇印了上去。
沈景修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懵了,直勾勾的望着她,渐渐的他便失去了意识,脑海里一片空白。
沈景修两眼,就那样瞪得圆鼓鼓的,双目无神空洞,宛如一个没有意识的弱障。
宋愠欢见他没了意识才起身,她又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几口口水,举起衣袖胡乱的朝嘴上擦了擦。
可还是觉得口中苦涩得慌,又连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咕噜噜的就灌了几大口酒,漱了漱口。
“混蛋,本姑娘的初吻呢,就这样白白便宜了你这个混蛋。”
方才她也是没法子,只好自己灌了一口悠魂水在口中,硬灌进了他口中,不然,还真不知怎么摆平他了。
突然,看着他那晕晕乎乎的样子,她眼睛一亮,心里有了注意,朝他走了过去。
第068章乖巧的沈景修
“喂喂喂,醒醒。”宋愠欢轻轻拍了拍沈景修的脸,沈景修只是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神志不清的看着她。
“喂,不是吧,这药这么厉害的。”她低声自言自语,突然她又想到乐柔所说,吃了这药,让人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会乖乖服从一切指令,她就想到了天祭和九铩冥笈的事情。
“沈景修,你可知蛇族天祭的事情?”她试探性的问了问。
“嗯。”他点点头,应了一声。
宋愠欢一听,心里一喜,又继续问,“那天祭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天祭,可有什么目的?”
“天祭,什么天祭,那只是我父亲用来做试验的罢了。”他双眼迷离,又道。
“试验?什么试验?你快说清楚啊。”宋愠欢一急,又摇了摇她继续道。
“我父亲在修炼一种邪法,此法凶险,修炼者轻者伤及心神修为,重者走火入魔自爆自裂,所以需用活人作试验,所以我父亲便对外说是天祭了。”沈景修道。
宋愠欢暗想,用活人做试验,难怪乐柔想要逃出去,那他说的邪术莫非?莫非是自己在山洞中所见的九铩冥笈。
宋愠欢一想到这里,心又提了起来,急忙追问,“这邪术,他修炼的目的是什么?又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邪术?现在又在何处修炼?”
沈景修又道,“目的是为了打压白鹤族与白狐族,我父亲不甘邪珠被白狐两族收纳,便生了异心。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你真的不知道,你可别骗我!”宋愠欢急了眼提高了声音,又急忙质问着。
沈景修双眼无神,只是摇摇头,显然确不知情。
这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乐柔的声音。
“二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大哥今天晚上纳的新妾,到底是不是愠欢?”沈景翊一得到了消息,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二公子,你别冲动,大公子已经歇下了,你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吧。”
沈景翊声色俱厉的看着她道,“我问你,里面的人是不是愠欢,是不是白鹤族来的宋姑娘,你听不明白是吗?”
“这…”乐柔有些为难,见他态度强硬,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如实告知,“是,正是宋姑娘。”
沈景翊一听,容色大变,说罢便直接将她推开,欲要推门入内。
“二公子,不要。”乐柔容色大惊,连声呼道,可太迟了,他已然抢先一步,走到了门口处。
他正欲推门,陡然之间,一把利剑咻的一声,从右侧刺了出来,直接挡在了他面前的门上。
那把利剑发散着泠泠的寒光,剑锋反射着白光,折射到他眼中。
沈景翊猛然朝那剑使出来的地方看去,只见沈景修的贴身护卫,桃桃手里拿着长剑,抵在面前正眼光冷冷的看着他。
他眉头一皱,朝她大呵一声。“你干什么!”
桃桃依旧没有收回剑的意思,只是不冷不热的道,“二公子还请自重,大公子有吩咐,未经过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还请回吧。”
“你让开。”沈景翊朝她严肃的说着。
“二公子,请回吧。”桃桃依旧面不改色的道。
突然“铮”的一声,沈景翊又摊掌,凭空就变出一把剑在手中,一下子,便朝她所使出的剑上所砍去,两剑相击,发出撞击的声响。
“你若再阻拦,非要怪得我了。”沈景翊双眸凌厉,瞧着她道。
桃桃眼中丝毫无畏惧,直言,“未得大公子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宋愠欢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她想着,自己若是再不想法子让他进来,以沈景翊的性子,他非要闯出大祸来不可。
突然,目光停留在了沈景修的身上,她轻声道,“沈景修,现在我说一句,你就说一句,你跟着我说。”
沈景修两眼空洞,眼色微醺的看着她,只是点点头。
她喜上眉梢,看着他低声道,“桃桃,放他进来吧。”
沈景修呆呆的看着她,也微微微动了动唇,“桃桃,放他进来吧。”
沈景修的声音也细若蚊音,她摇摇头,又急忙道,“不行不行,太小声了,你得大声一点。”
“不行不行……”沈景修又开始学了起来。
“哎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声音大一点,你懂吗?”她有些急了,又道。
没料,他眼神呆然,居然又原话复读,“哎,不是…”
见他那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宋愠欢彻底没法了,无可奈何的看着他道,“我服了,你好好呆着吧。”
此时,门外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沈景翊已经和桃桃动起手来了。
宋愠欢看着沈景修,他那呆呆傻傻的模样,一脸无奈,只好先将他费力的拖到床上去,又用被子将他盖住,似一个大姐姐一般,看着他叮嘱道,“沈景修,你现在好好睡觉,不管发生什么,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睁开眼睛,不许乱动,知道吗?”
“嗯,知道了。”沈景修点点头,乖巧的回应着。
桃桃与沈景翊已然动手,两人都当仁不让,大打出手,一旁的乐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砰…!”是杯子摔落到地上的声音。
这突然袭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搏斗,三人一齐错愕的朝屋子里望去。
随即,屋内又传来了一道唯唯诺诺的女声,和捡拾杯子碎片的声音。
“公子,公子你别生气了,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居然有人不知轻重,胆敢在门外喧哗,扫了你的好兴致,我这就让他们进来,给你赔罪。”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啪”似是杯子重重摔落地上的声音。
三人在外听得一清二楚,桃桃连忙收了自己的剑,低着头待在门外,显然是怕沈景修迁怒。
沈景翊一副傲气不满的样子,拿着剑。
“咯吱…”门开了,宋愠欢一身红衣站在门外内,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愠欢,果真是你。”沈景翊一瞧见她,心里一惊。
宋愠欢瞥了几人一眼,只是朝他点点头,又一本正经的道,“方才,就是你们两人,在此舞刀弄枪,惊扰了公子休息了?”
桃桃闻言,立马低眉顺眼,“方才,是沈而公子非要闯进去,我是为了拦住他,不得已才出手的。”
沈景翊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便道,“愠欢,跟我走。”
桃桃见状,双目死死的看着他。
宋愠欢挣扎着,道“你干什么,大公子还在里面呢,你,你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愠欢…”
宋愠欢甩开了他的手,又郑重其事的道,“那个,你们刚刚在外打斗,公子现在很生气,跟我进去见公子吧。”
沈景翊很是不悦,见她打开了门,桃桃与沈景翊只好走了进去。
两人进了屋,宋愠欢连忙将门关上。
“公子。”桃桃走进门,朝床榻那儿看了一眼,见棉被盖住了他,她心一惊,急忙呼了一声。
桃桃的手正要揭开他的被子,不料“啪”的声,后背传来一阵疼痛,她两眼一黑,便直接倒了下去。
看着桃桃倒在了床前,沈景翊一惊,大惑不解的看着她,“愠欢,这…”
“没时间解释了,快带我离开这里,等等人来了就跑不掉了。”宋愠欢一把抓住他的手,欲离开道。
“我大哥呢?”沈景翊问道。
“诺。”宋愠欢又急忙回头,一把掀开棉被,见沈景修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他…”
“你放心吧,没事的,他只是睡着了。”宋愠欢见他一脸不解和震惊,连忙解释道。
第069章 黑鹰送信
沈景翊这才放心,又问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我哥的新妾?”
“别问那么多了,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快走,等等别被发现了,那就麻烦了。”宋愠欢局促的说着。
“好。”
宋愠欢说着,便要开门就走,沈景翊又一把拉住她,又才道:“哎,前门不能走,走窗户。”沈景翊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稀里糊涂的,带着她便从后门走了。
两人一路躲开守卫的妖士,心惊胆战一路,才终于走到了沈景翊的寝阁。
“哎,累死我了,跑得太快了,可算是又逃出生天了。”宋愠欢一进屋,大口喘了口粗气,气喘吁吁的道。
沈景翊反锁好门窗,确定无人跟来后,他才坐了下来,坐在她对面,提起桌上的水壶,又才对她道:“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又回来了,还成了我大哥的小妾?”沈景翊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她,又看了看她问道。
“说来话长。”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水。
沈景翊的眸色突然一暗,“你,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我大哥了吧…”
话音刚落,她差点连刚喝进去的水都给喷出来了。
“开,开什么玩笑,我会喜欢他?我喜欢一只鬼都不可能喜欢他。”她不屑一顾的道。
“真的?”沈景翊看着她的眼睛,又追问。
“当然是真的了,像他那样……”她正与吐槽一番沈景修种种恶行,突然又意识到沈景翊,可是他的亲弟弟,自己若将他贬得一文不值的话,不免有些尴尬,又只好将那些话咽了回去,只是漫不经心的道,“像他那样的人,我是不会喜欢的。”
沈景翊似乎松了一口气,又道,“那你怎么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不是听下午给我送饭的丫头说起,我大哥纳妾的人是你,我还真的难以置信。”
“为什么?”宋愠欢瞥了他一眼。
“这…”沈景翊迟疑片刻又云淡风轻道,“我大哥其实早在三年前娶过亲,后来那个女子…”沈景翊说到此处突然沉默了。
“那女子怎么了?为何不曾听过。”她觉得稀奇,便又问。
“没什么,就是现在不在楚安岭了,我大哥与她相敬如宾恩爱有加,我大哥德行也很好,得族人心,后来自从她不见以后,我大哥就变了一个人一般,性格暴躁心狠手辣,从前专一深情的他,也三番五次的纳妾。”
宋愠欢见他对沈景修妻子的去向,吞吞吐吐的,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追问,只问他小妾的事情。
“三番五次?那他以前纳的妾呢?”
“在你之前纳过十一个妾,有族中女儿,有他族之女,唯独,再也没有人类之女。不过那些小妾,都不出七日,全都暴毙了。”沈景翊说着,突然看着她,神情恍惚的道,“别问我为什么了,我听说你是新妾以后,心急,所以才冲去找你的。”
“好。”宋愠欢点点头答应了他,又抬眼去看他,“不过,谢谢你。”
沈景翊摇摇头,一脸平静,“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平白无故的,受伤害而已,因为你并不属于这里,也不该承受这些。”
“对了,我大哥…”沈景翊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
“我给他喂了悠魂水,所以他才没有伤害我,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儿的。”
“我就说嘛,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得。”他松了一口气道。
“我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我已经被家族送出来了,没有家族的命令我这么敢擅自回族,现下,我也只能呆在这里,想逃也没有地方可去。”她淡淡的说着。
沈景翊眉头一紧,一想到自己的大哥,又道:“那你就不怕,在此处危险重重嘛?我大哥因为比武的事情,对你可一直耿耿于怀,万般刁难于你,那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她一脸平静,目光看着烛火,“那又能怎么办,毕竟是我与他的恩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你可想过,你今夜逃出来,不久后就会被我大哥知道,她现在的身份也尴尬,天亮以后该怎么办,难道就安于现状做他的妾吗?”他一脸紧张的说着。
她一脸不以为是,挑挑眉,又看着他问,“天亮以后的事情,就天亮再说了,对了你可愿帮我一个忙吗?”
“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沈景翊点点头,说道。
宋愠欢一直将心放在一日前,在神秘山洞中所见到的,九铩冥笈上,想着将此消息告知师傅,而自己无法将此消息传达出去,唯有让沈景翊帮忙。
她想,这九铩冥笈的事情,不能告诉沈景翊,一来他是蛇族的人,若知道了此事不妥,二来此事她也不想将他卷入其中,不然他可能有心理负担。思来想去,还是打算瞒着他。
“我出来也一个多月了,还未给我师傅报平安,我想写封信,让他安心。”
沈景翊微微一笑,“这有什么难的,你等着我给你拿来笔纸,等会你写好后,我再让我的黑鹰给你传过去便好了。”
“好。”她欣然道。
沈景翊说罢也拿来笔墨,宋愠欢微微思量一会儿,提笔写了一份信。
单看是一封再平常不过的家信,可这却是一封藏头信,信一共写了七行,开头六个字分别是:蛇族私练九铩冥笈。
宋愠欢写好了信,仔细看了几遍,这样确保,就算这信落不到师傅手里,别人盗去也无任何可疑。
“我写好了。”
沈景翊正在灯下打着瞌睡,突然宋愠欢的声音传来他猛然惊醒了,见她已经将信装入信纸中,放在了他面前。
“好。”他点点头,将桌上的信拾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我这就帮你送出去。”
说着,只见他将两根手指放入口中,朝着夜空之中吹了一口哨子。
哨音声音很低,宛若仅在耳边,宋愠欢抬头看着那空荡荡的片夜空,不由得疑惑道,“你吹这么小,它能听见么?”
话音刚落,那一片黑幕之中突然传来煽动翅膀的声音,也个黑影正从远处飞来。
待那黑影飞低,震翅落在窗台上,宋愠欢才看清,是一只灰褐色的夜鹰,灯着猩红色的眼睛,锋利的爪子宛如钢铁一把,死死的抓住窗户台。
“看吧,它耳朵很灵的,即便是我和你说悄悄话,它都能听见的。”沈景翊一副骄傲的样子,摸了摸它都背说道,又将那封信放到它的嘴边,那鹰竟一口咬住了那信纸紧紧的。
“真的吗这么灵敏的吗?”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鹰,好奇的问。
“那是自然。”
“哎,你怎么不用线帮在它腿上,万一它衔掉了如何是好?”宋愠欢见他竟然直接将信放到它口中,她担忧的问。
“你放心吧,黑鹰很聪明的,它不喜欢绳子那样绑着它,它会生气的。”沈景翊转过头来看着她,又笑了笑道。
宋愠欢忍俊不禁,指着它一脸笑意:“它,它还会生气?它不就是只鸟吗?还…”
不料,话音未落,那黑鹰便猛的抖动自己的身体,两只腿立得直直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宋愠欢吓了一跳,往后推退了一步,沈景翊连忙摸了摸它的毛,安慰着它温柔的道。“黑鹰,听话乖,姐姐跟你开玩笑呢。”
那黑鹰这才又安静了下来。
“好了,去吧,记住把它交到蓬池山上,穿白衣的宋玄青手里,知道了吗?回来了,我给你吃肉,吃大块的。”沈景翊温柔的叮嘱着它。
那黑鹰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振了振翅,便朝黑幕中飞去。
看着它消失在黑云之中,宋愠欢微微一笑,疑惑道:“它果真这样灵性,可它明明是只灰褐色的,你为啥还叫它黑鹰呢?”
第070章搜人
沈景翊转过头来,看着她耸耸肩,“因为它喜欢这个名字啊,我叫他灰鹰白鹰熊鹰…赤橙黄绿青蓝紫鹰它都不理我,唯独我叫他黑鹰的时候,他才乐意理我呢,别看他这样高傲,只要我给它吃肉,它就开心就听命于我了!”
“哈哈哈。”宋愠欢听着他如此一解释,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意思。”
“那是。”两人相视一笑。
沈景翊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月已打了西斜,时候不早便对她道:“好了,再耽搁一会儿,天就要亮了,你先睡一会儿,天亮了再想办法吧。”
“也好,那你也早些休息吧。”她点点头。
宋愠欢累了一天,便也觉得疲倦极了,便和衣在他的床上躺着睡了。
沈景翊则坐在椅子上,手肘支撑在桌子上,便混混沉沉的睡去。
不知时间又过去了多久,沈景翊突然在睡梦中,被一阵喧闹的声音给吵醒。
他猛然睁开眼镜,一抬头手脚麻木得紧,又急着想要站起来,结果差点一下子跌到地上去。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太阳从窗户中穿了进来,光线落到黑木拙上,落在面前的地板上,他伸手一摸桌面上晒着太阳的桌面,刚刚碰到桌面,又急忙手回手来,桌面已被太阳烤得炙热,摸着已然有烫手之感,显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晌午。
门外却传来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和一些刀剑相击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一惊,连忙起身站到窗前,偷偷看着窗外。
窗外来了七八个妖士,全都拿着刀剑,正是寻找什么,已经进了他对面的院子去,很快就会朝这边来。
显然是沈景修已经醒了,发现宋愠欢逃走正,下令叫人全方位的搜人,可这下宋愠欢正在自己的房中,过不了多久,那帮人就会来自己的房中搜索。
想到这里,沈景翊连忙将门窗锁好,又急忙转身去叫醒宋愠欢。
“愠欢,快,快醒醒啊。”他站在床前,叫了几声。
宋愠欢正睡得香甜,面色平静从容,忽然被人急急的叫醒了,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本来整个精神就处在紧绷的状态,这一叫,她一下子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来了。”她慌忙慌张的说着,急忙下床穿好鞋袜。
“搜查的人就走院外来了,你赶紧些从后院走,先避开这些追兵,等搜过这边后,你再绕回来,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再想办法。”沈景翊急迫的朝她道。
“那你怎么办?”宋愠欢看了他一眼,又问。
突然,他又想起来了什么,他伸出自己的手臂,看着她急忙道,“来,快咬我一口。”
“啊?”宋愠欢一脸茫然。
他又道:“啊什么,快来,咬我一口,重一点。”
宋愠欢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抬起他的左臂,狠狠地就是一口。
沈景翊疼得强忍着疼,眉头紧皱着。
“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他疼得差点一把将她甩开。
“好。”宋愠欢点点头,就转身要从后门出去。
他一边抖动着手臂,来缓解一下疼痛,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哎等一下。”
她刚转身,沈景翊的声音又传来:“你出门后,往右转然后看见一条长廊子,你一直往前跑不要回头,跑到尽头会有一片荷花池,然后荷花池的左边有条小路,你往那儿跑,那里不会有追兵过去的,然后你躲在那边,等天黑以后再过来。”
“好好好,行我知道了。”宋愠欢仓促的点头说着,沈景翊替她打后面的偏门,目送着她跑了出去,才将门关上。
刚关上门,他突然才想到一件事情,那个方向虽然不会有追兵,但那条道上,可是通往父亲寝阁的必经之路啊,万一…万一要是遇见了父亲,那岂不是更糟糕?
“瞧我这脑子,一急什么都给忘了,就记着那条路,他们不会搜过去了,却忘了父亲的寝阁,就在那荷花池畔了。”沈景翊拍了拍自己的脑子,一副懊悔的模样。
他正欲打开门,将她唤回来,这时候,这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眉头一皱,只好将门又锁得死死的,连忙走了出去。
那妖士不依不饶的,又敲了半天门,沈景翊突然从里一拉开门,满脸写着不满冲外呵道,“敲什么敲,大清早的,到底有何要事,要跟催命一般敲门呐?”
一妖士手里拿着刀,见沈景翊算了捧着一本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面色又有些不满,语气不善,显然被打扰到了清净,很是不悦。
“二公子,小的们不是有意来打扰你的,只是奉命来搜人,还请你不要为难小的们。”那妖士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道。
“奉命,奉谁的命?”沈景翊上下打量着那说话的妖士,眉头一拧:“难道,我的屋子也要搜不成?”
“二公子,是大公子让我等前来搜人的,是白鹤族的一个女子,也就是大公子的新夫人,昨夜逃了…”
那妖士话还未说完,沈景翊将手里的书卷一合,便欲关上门还淡淡道,“那又与我何干?要找一边找去,没事儿别来烦我。”
门还未关上,一只手一把又紧紧的抓住了那门框,抬眼一看正是那妖士。
“二公子。”
“又怎么了,不是说让你们走嘛?”沈景翊一副慵懒的样子,极其不愿的抬眼看去。
“昨夜,大公子身边的桃桃姑娘曾亲眼看见,你去过大公子房中,所以…还请你别为难小的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那妖士郑重其事的说道。
沈景翊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书卷,这才想起那桃桃,突然他朝那妖士看着,极其淡漠的道,“那又如何,可有人亲眼看见我带她离开了么?哦,难道你是想让我给你解释一下我昨天晚上为何出现在哪里?”
“小的们不敢。”那妖士连忙又道,“二公子,此事是你和大公子的事情,我们只是奉命搜查,二公子还胆行个方便。”
沈景翊平时也是极其佛系的,和自己族中妖士也是少有来往,更别提会和他们啰嗦半天了,他只是想拖延点时间,让宋愠欢跑得远些。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那门口站着的七八个妖士,心想着宋愠欢,也该跑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也就不想再继续为难他们了,便朝后退了两步,斜靠在一旁,给他们让了道。
“那行吧,你们搜吧,搜好了就早点离开,我不喜欢嘈杂的声音,我还要看书学习法术之道呢!”他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依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多谢二公子。”
那些妖士行了一礼,便又匆匆进了他的屋子,便开始毫不空气的翻箱倒柜的找寻起来。
沈景翊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搜索,面上看着云淡风轻毫无情绪,可心里却是在暗暗思量着对策。沈景修也一定从桃桃那里,知道了自己昨天晚上去过那里,自己无论如何,是摆脱不了嫌疑,所以得想个万全之策。
正在他满腹思绪时,突然内阁内突然传出声响。
“二公子,这是何物?”
沈景翊一下子才回过神来,他连忙站了起来,还未走进内阁,便见方才那个妖士,大步流星的朝自己走了过来,面色得意,手里还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二公子,这是何物,我等方才,在你床榻枕头边所发现的,你可识得这是何物,是何人的?”那妖士铁着脸,不苟言笑的说着。
那妖士黑乎乎的大手里,捏着一根女士所用的发钗,那是一支蓝色点翠样的发钗,通体呈水蓝色,钗尾镶嵌着一颗翠绿色的珍珠,仿佛水中蓝身玉尾的彩尾鱼。
第071章误入荷花荫
沈景翊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宋愠欢素日里,所插在发髻上的发钗吗?想必一定是,她方才不小心落下的。
“二公子,这是女子的东西,总不可能是你的吧?”那妖士见他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由得一笑又道,“这物定是,大公子要找的那女子的,是要物,我必要交给大公子。”
那妖士话音刚落,沈景翊脸色一沉,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不错,那又如何!”
话一出,所以妖士都大吃一惊,纷纷紧紧的看着他,皆不可思议大惑不解。
沈景翊突然又讪笑,一把就将那支珠钗,夺回了手中,辞色惧严的道,“尔等不分青红皂白,便似抄家一般,来我这里搜查也就罢了,还胆敢私拿我的私物,还不惜顶撞冒犯我,难道你们眼中只有沈大公子,便没有我这个二公子了吗?”
他语音犀利,态度严肃笑比清河,那一等妖士纷纷不敢多言,皆没想到,平日里和气而佛系的二公子,居然还如此恼怒,显然是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了。
“二公子…”那妖士眼睛盯着他手里那支发钗。
“不错,这确是女子的,但却不是你们所寻之人的,这是我所爱慕的女子之物,乃是我私物,夜夜放在枕边以喻相思之物,不等,尔等却将它搜了出来,难道,还让我继续给你们解释么?”
沈景翊说完,突然猛得盯住那带头的妖士。
那妖士吓得不敢与他对视,连忙低下头去,“二公子,多有得罪是小的们有眼无珠,错把你的私物拿了出来,既是误会一场,那我们这便速速离开。”
“那,还不快滚。”沈景翊微微一笑,淡漠又轻盈的朝他道。
“二公子,还有一事大公子让我务必转告你。还请你现在移驾去一趟大公子处,他正等你有要事相商。”那妖士刚走几步,又急忙转头唯唯诺诺的道。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那几个妖士便纷纷仓促的离开了屋子,去别处寻了。
待那等人离开后,沈景翊才将目光移到了那支钗子上,他静静地盯着那支钗子看了良久,似有心事,过了片刻,才又将它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而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屋子去。
宋愠欢根据沈景翊所指的路,一直往前跑,马不停蹄的。
“先往左,再往右…长廊,然后荷花池子…”她一边跑,一边碎碎念着沈景翊说过的话。
跑了好一会儿,她再往回头看,果然背后也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追来,她这才稍稍停了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哎呦,累死了,一直跑跑得我都快喘不过来气了,不行我得休息一会儿。”宋愠欢一边气喘吁吁的说着,一边不停的用手扇着风。
说罢,她便在一个大石头下靠着坐了下来。
“不是说好的,跑过长廊子,就可以看见一片荷花池了吗?可这四处到处都是乱石的,哪里有什么荷花池啊!雾花园还差不多!”她环顾着四处,又淡淡的自言自语道。
她闯进了一个大院子,四处弥漫着浓重的雾气,明明方才在外面,可都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干燥的天气,可进了这个奇怪的院子,便觉得潮湿异常,水雾茫茫冷风阵阵,宛如清晨早露未干的时候。
而且放眼望去,四处都是乱石和荒草,除了蛇族的房屋,就是绵延不断的大山岭。
正当她打量着四处时候,突然她感到右手腕说,袭来一阵冰凉之意,宛如缠绕着一根冰带。
她好奇的低头一看,便正撞上一条青色的小蛇,那一双似血红的眼睛,那小蛇的滑溜溜的身体,趴在她手背上,还嘲她挑衅的,吐着红色的信子。
她与那条蛇四目相对,都相互楞了楞,虽然这里是蛇族,在这里见到蛇类,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可她自小就害怕这玩意儿,觉得他浑身冰冷冷滑溜溜光秃秃的,就觉得恐怖如斯。
“啊……”终于,在停顿了三秒钟以后,她终于没能忍住,大声叫了出来。
那条小蛇,似乎也嗅出了她是异族人的气息,便露出了凶狠的模样,它高高挺起头部,作一副欲要攻击的模样,两只眼睛也变得更红了,如饮了血色一般。
“你,你别过来啊。”她战战兢兢的看着它,要是平时,一条小蛇何以为惧,可她现在又没了法术,对它又有着天生的畏惧感,自然是害怕的。
她缓缓的,拔出了腰中别着的安遂短刀,几乎是抖颤着,目不斜视的盯着它。
“嘶…”那蛇发出嘶嘶的声音,突然它挺直了身子,如一张弹弓一般,就差她扑来。
“呀…!”
与此同时,石头背面一条小径上,也传来两道娇柔恬淡的女声,“那边是什么声音。”
“不知。我们过去看看吧。”
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妙龄女子,并肩站在了宋愠欢的面前。
她五体投地的姿势,摔在了她们面前,只见她的狼狈的后背,正脸埋在了地上。
那两个女子窃窃私语,两人相视一看,“哎,这儿怎么有个姑娘?”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又一起上前走了一步,一女子站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轻声朝她问问“哎,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儿吧?”
宋愠欢动了动手掌,在地面上挣扎一下,抓得双手的指甲缝里,也全是黑泥,听见声音,她才如梦初醒般,缓缓抬起头来。
面前站在两个水灵灵的姑娘,估摸十五六岁的模样,一个圆盘小脸身着粉衣,一个杏脸桃腮身着绿衣,都用疑惑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你们是?”她眨了眨眼问。
“来,先起来吧。”那两个丫头笑了笑,又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宋愠欢站了起来,看着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里一阵疑惑,这地方还有两个姑娘?
“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这里。”那绿衣姑娘轻声问。
“我,我,哦我是前院伺候大公子的丫头,想着来这里转转,然后不小心摔倒了。”宋愠欢连忙找了个谎,想要搪塞过去。
那粉衣姑娘微然一笑,“那你胆子可真不小,散步来这荷花荫,你知道这荷花茵,是个什么地方嘛?你还敢到此处来转。”
宋愠欢眸色一定,试问:“哦,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那绿衣女子唤了她一声:“玲儿”又递了一个眼神给她,示意她别说话。
那粉衣姑娘原来叫玲儿,那玲儿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又问,“你叫什么?”
“我,我叫愠欢。”
显然,这粉衣姑娘性格活泼,而绿衣姑娘性个内敛。
突然,那粉衣姑娘轻呼一声,“呀,你受伤了,你的手在流血呢。”
宋愠欢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头伸出手来一看,自己的双手手掌被擦破了,正流着鲜红的血液。
她这才想到,方才自己为了躲避蛇的攻击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擦伤的,而来蛇许是闻着有人来了,所以又溜走了,所以才未伤自己。
“没事没事。”她朝二人笑了笑,又将两手藏到身后去,也是害怕被两人看见,发现自己的血液是红色,是异族人,那可就完了。
可即便是如此,那绿衣姑娘眼尖,似乎还是发现了她的秘密。
那绿衣女子,给玲儿递了一个眼神,玲儿便走了过来,热情的挽住她的手腕道:“那怎么行,你的手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不然感染了就不好了。”
说着便要拉她的手,尽管宋愠欢再怎么婉言谢绝,可还是被她一把将手从背后拉了出来。
玲儿一看,她双掌流着鲜红的血,她心中一惊,容色一变,朝那绿衣女子大叫:“姐姐,她的血竟是红色的。”
第072章玲珑姐妹
那绿衣女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放在眼前,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看,她脸色骤然大变,眼中神情复杂。
宋愠欢见二人神情慌张,便一把急急抽回了自己的手,朝二人道,“你们干什么。”
“你不是蛇族人,你是什么人?”那绿衣女子面色紧张,抓住她又焦急的问。
宋愠欢戒备的看着二人,心里惴惴不安,不过面色上依旧不露惧色,而是反问:“与你们何干,你们又是什么人?”
玲儿热泪盈眶,朝着那绿衣女子激动的道:“姐姐,她是红色的血,想必也是人类了,姐姐她是人类,是同芷兰姐姐一样是人类啊。”
“人类?芷兰姐姐?”宋愠欢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
那绿衣女子那严肃脸色,突然就变得柔和了,那双清冷的的眸子里,竟然似有泪点涌动。
“你是大公子抢回来作妾的吧?”那绿衣女子一把抓住她的手,满脸欣然的看着她。
“你们,我……”宋愠欢一把放开她们的手:“你们到底是谁啊。”
玲儿连忙道:“这位姐姐,你莫怕,我叫玲儿,她叫珑儿是我的姐姐,我们是蛇族的孤儿,现在在仙君旁侧照顾,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那,那你们说的人类,芷兰姐姐又是?”宋愠欢又继续问。
“姐姐有所不知,芷兰姐姐可是我们姐妹俩的大恩人。也是大公子前几年娶的嫡长夫人,她虽是一人类,但大公子对她的感情若比金坚,只是一场变故,让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玲儿继续道。
“玲儿…”珑儿见她口无遮拦,又害怕她将这些给宋愠欢说以后,会惹来祸端,便开口阻拦。
“姐姐,愠欢姐姐看着就是好人,她也是人类,我们与她说了也无妨。玲儿又道。
“我…”宋愠欢正想解释自己不是人类,而是白鹤族人,可她又想到万一自己说明白了,姐妹二人恐怕就会拉着自己去见沈允了,便只好将那实话咽进了肚子。
原来,沈景修在六年前,早就娶了结发妻子,是他在人间时遇见的,他对她一见钟情,两人一见如故,那时她是朱家千金,他是隐去身份的翩翩公子沈公子。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暗许终身,这便结下了情缘。
后来,沈景修将朱芷兰带回了楚安岭,即便她知道了他是妖族公子,她还是愿意许身与他,两人情投意合,他执意要娶她为妻,她也至死相随。
沈景修不顾沈允和家族的反对,甚至以死相逼,终于如愿以偿娶了朱芷兰,可新婚不久,短短三年时间,朱芷兰突然离世,沈景修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一般,此后性情大变暴躁易怒,专一深情的他,动不动就纳妾,可再没有娶过妻。
只是他不知道,朱芷兰的死是因为沈允,沈允用沈景修的前程,与她谈判,她若不去死那么沈景修,就将失去继承沈氏一族的君主之位,她明白人妖殊途,也知道,这个一族之君的位置,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所以便答应了沈允。
她在临死前还有两个条件,一是,要沈允答应永远保证玲儿,和珑儿的平安,二是沈景修的前程。
而玲儿和珑儿当年因为是孤儿,没有吃食被族人欺负,因为偷拿一族人的吃食,差点被当场活活打死,是善良的朱芷兰救了她们,并不嫌弃的将两姐妹留在身边,两人就成了她的心腹,两姐妹发誓至死要在她身边,可好景不长,朱芷兰不久就走了。
她在走前,将两姐妹叫到窗前,交代她们,若以后大公子再带人类女子来楚安岭,要她们姐妹俩,无论如何也要保她们的平安,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同类再走自己的路,也许,她这辈子唯一能替父母和同类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所以,玲儿和珑儿便一直对人类有不一样的情感,看见了宋愠欢的血液,便以为她是人类,就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了。
宋愠欢听着姐妹俩讲述着那素未谋面,却觉得很单纯美好的女子的故事,她心里生出莫名的敬意来,她的善良和单纯,感染着她,难怪沈景修会爱她那么深。
“那,她一定是个很好的姑娘吧,也不枉沈景修爱她那么深沉。”宋愠欢淡淡道。
“是啊,芷兰姐姐是这世间最好的那种。”珑儿道。
玲儿突然又道:“对了,愠欢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在公子面前提此事,连姐姐的名字三个字也不能提,她是他的禁忌。”
“我知道的。”
突然,珑儿看着她,淡淡道:“姐姐,想必你就是大公子正在寻找逃走的新妾吧?”
宋愠欢心中一紧,额上惊出汗来。
珑儿拿出一张手帕来,替她包扎手上伤口,又道:“你莫怕,他们现在在追查你,我们不会叫他们找到你的,我们姐妹俩今早,也是刚听说大公子纳了新妾,于昨夜逃跑了。你放心,我们答应过芷兰姐姐,就一定会保你平安,我们姐妹俩,找机会送你出去。”
“额…”她眯着眼睛尴尬的笑了笑:“好。”
宋愠欢暗想着:这想方设法想留在此处探点消息,可这里遇见的每个人都想办法送自己出去,虽说都是好意,可还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她见珑儿手腕上挎着个竹篮子,便移开话题问:“哎,对了,你们姐妹俩这一早的,挎着个篮子出来,是准备去哪里啊?”
玲儿接过话茬:“我们是出来收集荷花露的,给君主熬药。”
她点点头又道:“哦对了,这院外明明是晌午时间,为啥进了这里,感觉这里还是早上的时辰呢,而且怎么外面天清气朗,这里面却烟雨蒙蒙呢?”
玲儿又道:“这里是君主居住的地方,是施了法术的。君主注重修习又好阴湿的圣地,,自然一年四季如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清晨了。”
“原来如此,那你们说荷花茵集荷花露,我怎么没有看见有荷花池啊?这里明明一片乱石。”
“呵呵呵,这里雾浓盖住了,不信你看。”玲儿捂住笑了笑,指着不远处一片浓雾深处,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浓雾便渐渐散开,朝两处散去。
雾去景现,只见眼前一片荷花池便现于面前,荷叶连连荷花初绽,清水淡淡轻风摇摇,一片荷池恬静宛如仙境。
“玲儿别说了,我们还得去荷花茵集露呢,晚了如何给君主熬药?”珑儿拉了拉她的衣袖催促着,又朝宋愠欢道:“愠欢姐姐,你朝前面右去,有一小木屋,那里便是我们姐妹俩的住处,你先去那里休息吧,我们等等就回来。千万别忘左边去,记住说右边。”
“好,那你们先忙。”宋愠欢点点头,朝二人笑了笑。
姐妹俩便挽着篮子,拿着瓷瓶朝百米外的荷花池走去,两人一红一绿,如荷花一般盛开在淡淡云雾里。
宋愠欢y朝着右边走着,不过几百米,果然见一座茅草盖的小木屋,居在小林之中,略显雅致。
她突然想起来,那两姐妹说沈允住在此处,而且她们方才说用荷露熬药,难道沈允病了?而且珑儿叮嘱自己别往左边去,难道那边就是沈允的住处?
宋愠欢想到九铩冥笈的事情,又想到沈允服药的事情,事情扑朔迷离,越来越多的疑点,她一想着,便情不自禁的转身朝左侧走去。
第073章黑湖院
她试着往左走,踏过乱石数十米,果不其然乱草中,陡然重出现一条羊肠小道,她又行了数百米,便在小道尽头处,看见了一座肃穆屹立的黑瓦白墙的木屋。
想必,此处就是沈允的住处了。
墙外是一条白石小道,四周栽种青柳,按理来说柳树处,该是河流才对,为何这老头要将柳树种到屋子外?
更加奇怪的是,这屋子墙高陡斜,估摸十来米的样子,而且,她绕了白墙绕了一周,竟然都没有发现一扇门,好似这就是一个大坑一般,没有出路。
越是蹊跷,她就越好奇,她正想着,如何从这十几米高墙进去,忽然见外墙处有一个狗洞。
宋愠欢突然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从狗洞进去咯。“反正没人看着,钻了又如何!”
正想着,她便弯下腰从那狗洞爬了进去。
那狗洞狭小,尽管她瘦得跟柴似的,也是好不容易才卡了进去。
进了院子,她发现那院子中央就是一个大池塘,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冒着阵阵的寒气,白色的水雾平铺在水面,迎面又扑了阵阵寒气,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这老头子,就这么喜欢水?”她暗自腹诽着,又突然想到,他可是蛇,难怪喜欢如此潮湿的地方。
那大池塘后面有一面黑色的木门,门前有两根大石柱,约有七八来米高,左右两根柱子上,分别盘桓着两条石头雕刻成的巨蛇。
那石蛇雕刻得栩栩如生,双目正瞪着她,宋愠欢觉得后背,都被那俩条石蛇盯出汗来。
那黑色木门紧闭着,她四处查看,也没有发现可以进去地方。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是一种她从未闻到过的味道,比一般的花香淡一些,又比果香似乎更加浓郁一些。
“是什么味道。”她淡淡说着,顺着那香气转过头,朝身后的大池塘走去。
原来那异香,是从那池边的一种奇怪的花上,散发出来的。
她站在池塘边,蹲了下来,只见池塘畔边张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紫茎红叶,花朵如一个指甲盖大小,却是黑色的,准确来说是黑红色。
“耶,这是什么花,怎么从未见过,还如此香?”宋愠欢疑惑的说着,她放眼望去,整个院子中竟然没有一株杂草野花,就连池塘里也没有浮萍水草什么的,干净得有些诡异,偏偏池子四周张满了这样奇怪的花。
她欲伸手去触碰,指腹只是刚刚触碰到花茎,那花竟然一下子枯萎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化,自己变成一滩黑水了。
宋愠欢心里一惊,暗想着:为什么会这样?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双掌上包扎着的手帕上,全是黑色的液态,如同黑墨一般,而且那相望儿也消失了,变成一直难以言喻的臭味,她轻轻放到鼻间一闻,差点呕吐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这样臭啊。”她一边干呕着,一边嫌弃的道,说着,连忙将那手中缠绕的布条解开。
解开后,见手指缝隙中还有一些黑色液体,她便直接伸手去池中清洗,因为那味道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她也来不及去想那池中的水,有没有问题。
那液体如吸附在她手中一般,她洗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洗净了手,但让她觉得怪异的是,那黑色液体与自己伤口中的血液相溶后,居然便成了白色。
她越来越疑惑,她猛的抬头,又看向脚变的花,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过去。
说来奇怪,这次当她的手触碰到那花的时候,那花儿居然没有枯萎。而是颜色变得更深了,原本的黑红色,变成了深黑色,那香气似乎也更加浓了。
“这…”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多花,和一旁的花显得格格不入,变化明显。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难道是我的血的原因?”她正想着,又突然想到,上次在那个神秘山洞时候,那两天黄金巨蛇,是被一道神秘力量弹飞,当时自己的腿也正好受伤了。
她想着,突然才记得自己的腿好像被那两条大蛇咬了一口,当时还立即就发黑发肿了来着,她想到这里,连忙一把将自己是裤腿往上一挽。
可小腿上,干干净净的,别说是伤口,就是一点疤痕也看不见,半分不见被蛇咬的样子,但大腿侧有一条刀疤,那是她自己不小心用刀划伤,那倒是清清楚楚可见一条疤痕。
“啊,这…”宋愠欢眉头一皱,又淡淡道,“莫非我的血液异于常人,伤痕可以痊愈?那为什么用刀划的刀疤还在,但被蛇咬伤的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
她想着,又将目光投向那一株变了颜色的花,又看了看自己擦伤的手。
与此同时,院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过来了。
宋愠欢微微一愣,连忙将那朵变了色的花一把摘下,匆匆忙忙放进袖中,又急忙躲到墙角一颗大石后去。
“轰……”正前方传来一阵巨响,宋愠欢隐在巨石后,又小心翼翼的探出个脑袋来,瞧着那声响的发源处。
只见那堵毫无破绽的高墙,随着一阵巨响,竟然从中间烈开,那道缝隙越来大,破开的两半,开始缓缓的从两侧移动,最后竟然开了一个大门多宽的明道。
一个男人走了进了。
黑色华服,一顶黑色华冠,一头黑银相间的头发扎着一根根如蛇形般的小辫,黑色蛇头靴子…
沈允一张蜡黄的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细眼下的眼眸,浑浊而冷淡,高眉浓密,整个人带着一副凶横的气质。
宋愠欢看到这一幕,连忙吓得将自己的头,又缩了回去。
沈允大步流星走来,刚走到池塘一侧,他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那双如同装了暗剑的眼睛,四处环顾了一周,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那株被摘了花朵的花茎上。
那花从旁,黄泥点点,水畔边上还散落了带有血液,和黑色不明液体的手帕。
沈允眸光一沉,深伸出手去一道黑光在掌中滚动,他微微一转掌心,那张被撕成两半的手帕,就直飞入他的掌中。
他眉头紧锁,看着那张手帕上绣着绿的碧草,便知晓了是珑儿的,他低首嗅了嗅,那张手帕上的红色液体正是血液,那黑色的液体正是鬼手花的液体,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宋愠欢躲在巨石后瑟瑟发抖,祈祷着他不发现自己,突然她想到了自己裹手的手帕,猛然睁开眼睛:完了完了,我怎么把那东西落下了。
沈允环顾一周,突然将目光定在了那大石上,他眸色里闪着可怕的红光,移动着步子,朝那巨石一步一步走去。
他越来越近,离那巨石不过五米的距离,他伸出了黑筋穹起的手,掌中黑起滚动,他正欲朝那大石击去。
突然,一阵少女嬉闹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沈允朝外瞥了一眼,这才将手掌心中的邪力兀得收回。
“呵呵呵,姐姐你来抓我啊。”
“玲儿,你给我站住。”
“呵呵呵,你抓不着,抓不着。”
宋愠欢冷汗集了一身,听到这声音,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偷偷探出头来,朝外瞥去。
沈允已经转过身去,那高大黑沉的背影背对着她,他双手背在后背。
她清楚的看见,沈允那双宛如黑熊掌般宽大的手掌中,黑气腾腾,手中筋粗如麻绳一般,直接突了出来,看上去实在是惊悚。
玲儿姐妹俩,从荷花池中采了荷露回来,给沈允做药引,每日这个时候,沈允都会在后庭中练功,所以她们行为举止,也会自在无拘无束些,所以便放心的在外打闹,可没想到这次,却是在门庭中的黑湖院中撞见他。
玲儿首先跑了进来,她面上如坐春风,笑意未消,刚进院转过头来却看见了一脸黑影的沈允,她吓得连忙收敛笑容,“君,君主。”
第074章被打得半死
她面色苍白,战战兢兢的低眉顺眼,不敢抬头去看他,这时珑儿才提着篮子走进来。
“玲儿,好呀,你这个坏丫头。”珑儿毫不知情院中情况,一边走进来,还一边说着,进院见玲儿背对着自己站着,还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等待受罚的样子,珑儿还以为她精灵古怪的,又在搞什么玩意儿,便走来,轻轻挥动手轻轻地,打了她肩膀一下。
“玲儿,你还知道错了么?让你跑那么快,也不等等我。”
珑儿话音刚落,见玲儿依旧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奇怪,她才缓缓抬头看去前方,却不偏不倚,正好撞上沈允那双杀人般的眼睛。
珑儿吓得噤若寒蝉,一下子连手里的篮子也掉落在地上,她连忙埋下头,不敢言语。
沈允那宛如阎罗的声音传来:“过来。”
两人瑟瑟发抖,均不敢动。
“过来。”沈允的声音又响起,比方才还低沉。
两人这才移动脚步,战战兢兢的走去。
两人站在沈允面前,身体忍不住的发抖,沈允脾气怪忤,两人平时都是能避则避,也许是有朱芷兰的遗嘱,他也未为难过二人,可两人不知为何,他今日却发了如此大的火气,都心惊胆战。
沈允又道:“珑儿,抬起头来。”
珑儿私下看了玲儿一眼,她战战兢兢的缓缓抬头。
突然,沈允的手臂宛如蛇身一般伸了过来,猛然的捏起她的下巴,珑儿毫无防备,吓得叫了一声:“啊…”
沈允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将另一只手的手帕举了起来,放在她面前又问:“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这…”珑儿一看这不是自己的手帕吗?可是不是给愠欢包扎手了吗?为何会在他手中?
她全身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半天也说不出来半句话,惊恐万分。
“我问你这是什么。”沈允又重复了一遍,虽声音不大,但手上微微一用力,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珑儿脸色一下子便红了,被他掐住脖子连连咳嗽。
“咳咳咳。”
玲儿见珑儿,被掐住脖子喘不上来气,连忙开口替她说:“君主饶了姐姐吧,那是姐姐的手帕,前几天就已经遗失了,我们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君主手中…”
沈允猛然转头,冷冷的看着她:“我在问她话,你着什么急,我最不喜欢你这样多话的人。”
他说罢,一把松开珑儿,她便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他也伸出手一把抓住玲儿的衣领,又狠狠地朝一旁丢去。
“啊。”玲儿惨叫一声,被他重重的砸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半天没起来。
“继续说。”沈允恶狠狠的看着珑儿又道。
“我说,我说…”
“姐姐!”玲儿朝珑儿又喊了一声。
“这手帕,确是我的。”珑儿一字一句的说着,玲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朝她悲哀的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实话。
珑儿看着她,咽了一口气,又道:“但,正如妹妹所说,前几日,确已遗失…”
话音未落,沈允突然一把抓起珑儿,将她提在了半空中,“好一个姐妹情深,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不肯说,那就一起去死吧!”
“不要啊,姐姐…”玲儿被摔断了腿,爬不起来,只是悲绝的大喊着,她挣扎着哭闹着。
沈允一手伸出,掌心运力,一团黑气迸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坚决如铁的声音:“住手!”
玲儿连忙转过头去,只见宋愠欢站了出来,出现在背后,她目光坚定,面色平静毫无惧色。
“哼。”沈允冷笑一声,“你还算个义气之人,不是缩头乌龟。”说罢,才一手将手里的珑儿一把丢下,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冷哼一声,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小腹。
“对不起,玲儿是我连累了你们。”宋愠欢朝前走了几步,蹲了下来,握住玲儿的手,满是愧疚的道。
玲儿只是摇摇头,面色复杂,“你怎么来了,你快走,你中计了,他不会伤我们性命的,你出来了就跑不掉了。”
宋愠欢看着她,郑重其事的道:“这是我该面对的,就算逃到海角天涯去,也是逃不掉的。”
沈允看着她道:“我就知道是你,你胆子还不小,胆敢闯我静修之地?”
宋愠欢这才缓缓站了起来,看着他道:“沈君主,我非有意的,我是想见你一面,可见你一面,似比登天还不易。”
“哦?”沈允冷冷一笑:“你找我做甚?”
“我不想做你儿子的妾,他强娶非我所愿,我逃了出来,是想找个蛇族唯一明事理的人,说说理,可见你一面,实属不易,我只好出此下策了,冒犯了你,请多多包涵!”宋愠欢倒是坦白,直言不讳的与他道来。
“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沈允道。
玲儿和珑儿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她怎敢如此出言不讳。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宋愠欢耸了耸肩道。
“你伤了我儿,他还纳你为妾,你不知感恩,还当夜潜逃,反而跑到我这里来胡闹,实在是胆大妄为。如此理直气壮,你当真认为我不敢动你么?”
沈允眸光一暗,话音未落一掌便凭空飞来,一道黑光在半空中如云雾一般,翻涌滚动,直朝她来。
宋愠欢没了法术,又防不胜防,哪里躲得过他这一掌,她眼球中只见一道黑光而来,还来不及做何反应,便已中招,腹部心口传来一阵痛觉。
“啊…”她沉闷的哼了一声,被那道掌力狠狠地,推出去了好几米,重重的弹倒在地,她捂住自己的小腹,鬓角发丝凌乱,散落在眼角处飘动。
“你怎么不躲?还是说接不住?当日在蓬池你的反应力,可不是如此愚钝?老夫用的力,还不及当日景修的半层功夫。”沈允有些诧异,看着她问道。
宋愠欢缓缓抬头,捂住胸口看着他,她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她又伸出手去擦试,一手捂住心口处,艰难的站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体内,被锁功丸锁住了法术,但不想被他发现,便强撑着身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再来,方才只顾着和你说话,没有防备,不算。”
沈允冷冷一哼,又轮起了掌:“那你这次可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宋愠欢不等他说话,已将腰间断刀悄悄拔出,这次她打算先发制人,碰碰运气,等他话音将落时,她便冲了出去。
只见,她裙下一足向前一点,一足缓缓后移,陡然朝前一冲,手中紧紧的握住一把短刀,就朝他的胸口处刺去。
沈允见一道白影飞来,急忙朝旁侧一移,便躲过了她的攻击,他以守为攻侧目去,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朝她手腕处快速点了几下。
她手腕受力,麻木得连手中短刀已然握不住,“啪”的一声,短刀落地,沈允一把将她的手抬起,又朝她的腰部拍了一掌。
宋愠欢还来不及作反应,只觉体内肺腑皆被震碎一般,突然,沈允顺着她的手臂,将她托举旋转起来,他一手中一用力,将她举起,突然又一把将她朝一旁砸去。
“砰…”一声巨响,宋愠欢便重重的被砸落到了旁侧的地面上,她还未来得及作什么反应,沈允似一阵黑风一般,迅速的便移动到了她的面前来,他的手宛如钢爪一般,掌中有黑色的黑气蒸腾着,就杵在她的面门面前,距离她的面门就几公分的距离。
若他那一掌下去,她定会魂飞魄散,骨肉破碎,她双目瞪得如铜铃一样看着他。
突然,沈允居然将手掌放了下来,掌中魔气也渐渐收回。
宋愠欢眸中有红色血丝牵动着,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突然,她感觉肺腑中有一股热流涌动着,“噗”的一下,没忍住,一股暗红的血液,从口中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