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调戏
华坤殿内,觥筹交错金碧辉煌,华灯玉鼎载歌载舞,一片宁和欢欣鼓舞之气。
大堂之上,玉雕金龙宝座之上坐着一身华服加身,满脸红光的宋北旭。
殿中左侧位上,白狐族君主白山岳端坐其中,面色平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殿中舞姬舞蹈。
他的旁侧还坐着三人,左侧是他的嫡长女白霓衣,右侧则是他的次女白素月。
在最旁侧有一个青年,大概二十来岁生得浑厚,腰圆膀宽虎背熊腰,宽脸大鼻,一身褐色貂毛大衣,正是白山岳妾室所生的儿子,白琅。
位于殿中右侧的,则是蛇族君主沈允,此人生得一副滑头的模样,头梳着数十条细编,头发呈绿色,一张尖细的长脸,一双宛如柳叶细长的眼睛,细鼻上还穿有一鼻钉,嘴角微微向下,一副傲气的模样。
沈景修位于其侧,一身淡绿色长衣,发戴墨色发冠,一双凤眼若寒池中物,微微散发着寒气,但面上张扬,一看便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沈景翊则心不在焉的坐在右侧,双手支撑着桌面,四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旁人,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趁人不备便连忙丢一粒花生米进嘴里,桌布的二郎腿翘得正好。
殿内两侧下座,便是一些小家族了,都谈笑风生着,气氛很是融洽。
众人正闲聊相互虚假的恭维着,突然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仙君!”
自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宋北旭回过神来,朝门外看去,众人也连忙朝外望去。
只见温岘缓缓朝外走来,身旁只跟了两人,一是他的随身侍从温却故,还有一人便是宋愠欢了。
妖门百族,大大小小的人全盯着他看,有人轻声细语的议论,打量着他。
“这就四大名门世家其中之一,最年少的君主,灵猫一族的君主温岘?”
“是啊,听说年岁小,也不擅理事,族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管不了,还是他的叔父掌管呢!”
“那他不就是个挂名君主了?他叔父暗中掌管兵权,他就是个挂名之人,还能稳坐君主之位这么些年也是厉害了。”
“那可不,若他叔父不是害怕被众妖族言语议论,早把他拽下来了,不过看样子,他被取代的事情,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
“那可不,你看一堂堂君主,手无缚鸡之力倒像个女子,身边就两人随从,这地位…呵呵!”
“他身旁那女子是宋氏族人呢。”
“哦,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侍从咯?我家的侍从也还有几个伺候的丫头呢,呵呵呵…”
四周议论纷纷,宋愠欢听得清清楚楚,她这才知道他的地位竟然是如此的尴尬,她知道他一定也是听见了这些风言风语了的。
她悄悄抬头去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面色沉重,眸色微暗,显然心里是不好过。
“咳咳咳!”这时,宋北旭干咳了几声,众人才停住了议论。
“温君主快些入座吧,大伙都到了。”宋北旭坦然道。
“谢过仙君。”温岘淡淡说到,拱手幅礼才又落座。
他刚刚坐下,便被一侧的一盘问,“岘儿,你方才哪里去了,等你好久了。”
宋愠欢这才抬眼去看,只见温岘一旁坐着一中年男人,一头黑银相间的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头戴着黑玉冠,一袭黑色华服。
这男人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一双眼睛内陷眼窝略深,一个鹰勾鼻恒桓在脸上,面上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副野心勃勃的精明样。
那男人的另一旁,也坐了一个年轻人,中等身材,一张典型国字脸,厚唇上留着两撇黄色胡须,一双逗眼,桌旁放着两个大铁锤。
看样子这温岘过得也实在是憋屈,明明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偏偏位置是在右下,和一些名不见传的小家族窝在一侧。
这时候,一些丫头倒上了酒了,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纷纷开始推杯换盏,那些人似乎与温岘这个君主没有什么交际,倒是那他身旁的那个男人,与那些人相谈甚欢。
想必那精明男子便是他的叔父了,那拿着两铁锤的便是他叔父的儿子,温汗。
她正想着,宋未辞突然发现了她,连忙从一旁过来,朝她装模作样的道,“你,去打些酒来,在这儿愣着干什么?”
“啊!?”她正想事情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还没有缓过来。
宋未辞朝她挤眉弄眼,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朝他的眼神方向看去,转头便撞上了沈允的眼睛。
沈允手里拿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那目光却如火炬一般在她身上打量。
她连忙朝一旁躲闪,却又撞上了沈景修那双轻佻的眼睛,他邪魅一笑,似乎在思量什么。
宋未辞又朝她看了看,她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连忙拿过他手里的酒壶,便转身要往外走,“好好好,我去添酒。”
正转身,却被一道声音定在了原地。
“站住。”
她心里一惊,楞在了原地,宋未辞又急忙低声在她耳畔让她走。
“快走啊。”
她心神略定,便又继续朝前走,但,那道声音又传了过来。
似乎这一次的语气更加笃定了,“站住,说你呢,小姑娘。”
话音刚落,全场的目光似乎都看了过来,她站在原地移不动了脚。
她微微迟疑,缓缓转过身体,低着头愣在原地,她心里暗想,“难道他们是要报复了?”
正想着,沈景修又不羁的笑了笑,“别怕。”
正说着,沈景修忽然也感受到了宋北旭的目光,和众人的眼睛正火辣辣的看着这边。
沈景修才淡淡笑了笑,摇摇手,“大伙别误会,我只是想让小姑娘添个酒而已,大家喝尽兴,别被在下扫了雅兴。”
宋北旭淡淡一笑,“哈哈哈,原来是如此,大伙喝好。”
说罢,众人又喝了起来。
宋愠欢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与他添了酒,低头垂眸着,却感受到了一阵火热的目光。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她心里顿时一惊,连退半步,错愕的看着他。
可当下人众多,哪里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沈景修朝她笑了笑,“小心,酒撒了。”
此时突然,坐在沈景修一旁的沈景翊转过头来,一副严肃的模样,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质问,“大哥,你做什么?”
沈景修瞥了他一眼,面上笑意全无,又才转过脸来,笑嘻嘻的看着她,她这才发现,酒溢了出来,宋愠欢慌忙的抽出手来,忐忑的站到一旁。
沈景修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将沾到酒水的手,伸到唇前轻轻抿了抿。
宋愠欢白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开。
这一幕全被站在宋北旭身旁的宋玄青看在眼里,他面上波澜不惊,但那寒眸中早有不快之色,他握剑的手把剑都握出汗来,可依旧不能出手,只能隐忍着。
见宋愠欢提着酒壶出去,他才略略定了心神。
第046章献媚之嫌
宋愠欢提着酒壶,在酒坊的酒泉内打好了美酒,就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上也是怅怅的,双手撑着下巴,目视前方似有心事。
突然,她感觉身后有人来,缓缓的脚步声,闻声,她连忙起身拿起酒杯欲走,忽然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愠欢。”
她先是一怔,又才反应过来回过头去,便见宋玄青正站在身后。
她吓了一跳,又觉得好奇,呆然的看着他,“师傅怎么来了?”
“方才,你…”他只是轻轻的看着她,又淡淡的问,“你无事吧?”
他目光如水,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冷淡,她瞧着他,连忙摇摇头,“无碍,劳师傅挂心了。”
宋玄青点点头,又缓缓道,“沈景修生性跋扈,虽蛇族也忌惮着白鹤一族,但仙君万万不能在那样场面下,去与他一介不懂事的晚辈置气的,你能避则避,虽他也不敢如何伤害你……”
宋愠欢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师傅是关怀她的,只是……
“无事,我都知道。”她强颜欢笑,摇摇头道。
“父亲虽是妖族仙君,但也不能为所欲为,一界帝王所万人之上,但也有所顾忌,要保一界安定,也……”他突然说着,却又噤声了,他看了她一眼,又淡淡道,“罢了,你懂便好,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微微一笑,“师傅我知道,那我现在回后院练功去,不出现就好了。”
看着她那佯装轻松的样子,他微微沉默,突然又看向她,“不必,跟我前去。”
“啊?”她一脸吃惊。“不是说能避则避吗?那我还去干啥?”
“看戏!”他从容淡定的说罢,便朝前走去。
“看戏?”她定定一想,又才反应过来,“好啊,我最喜欢看戏了,师傅等等我啊!”
说着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又才想起来酒壶,又折回把酒壶抱上快步跟了上去。
华坤殿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歌舞升平载歌载舞,有艺技弹奏着古琴,也有吹着玉萧相呼者。
突然,一旁的白山岳冷笑一声,摇摇头一副不屑一顾模样。
“白君主,对着乐音不喜么?”一旁的沈允瞧了他一眼,半笑半隐的道。
白山岳抚了抚自己的白须,扯动嘴角笑了笑,“此琴音旋律杂乱,时而疾如风时而缓,毫无音律可言,萧声倒还不错,只是这琴音啊,还差点意思…!”
“哦?白君主如此说来,对琴还有些研究了?”宋北旭淡淡的看着他,不笑不愠,“如此来,我蓬池艺技技艺不佳,倒扰了白君主清听。”
听完他的话,白山岳也清楚宋北旭是有些不大高兴了,连忙陪笑道,“仙君严重了,白某不是那个意思,也许是白某平日里听惯了小女的琴音,突然一听这其他人的琴音,倒有些不习惯了,虽然才出此言,仙君万不能误会啊。”
宋白旭微微一惑,又继续问,“白君主令千金还擅音律?我只是听闻白君主之女,自小天赋异禀能力超群,年纪轻轻便做了白狐一族的女将,想不到这一奇女子,还会弹琴?”
“哈哈哈…”话音刚落,白山岳骄傲的笑了笑,“英勇善战的那是老朽的嫡长女,这会弹琴的是小女白素玉,如仙君不介意,老朽可让她弹奏一曲,给大家听听。”
宋白旭仰天长笑,畅快的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有请白小姐为弹奏一曲,我等洗耳恭听呐!”
说罢,白山岳便派出一旁的一姑娘出来。
席间走出一十五六岁的女子,身着淡粉色的罗裙拖地,外穿白色薄纱罩衫,梳着少女发髻,头带粉色玉簪花,身段阿罗多姿,如画中走来,长得明眸善睐闭月羞花。
只见她朝殿中一坐,端庄的坐在古琴前,一双玉手,先捻一根弦试了试音,片刻又才畅快的弹奏起来。
古琴音袅袅似薄云遮月,一拨一捻轻缓而舒心,又时而似弱柳扶风一般,卷着淡淡酥香,萧音悠悠似泉中溪流,潺潺细流,两种乐音相得益彰。在座的人都静静欣赏着。
在座的男子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心都被勾走了一般。
宋愠欢也在一旁瞧着,心里不由得生出羡慕之情来,心里暗想,“原来这就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啊,人美琴音也美。”
正想着,她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宋玄青,只见他面无表情神情淡淡,宛如眼前一切都与他蜈蚣一般。
白山岳漫不经心的,往宋玄青这边看来,可见宋玄青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他忽然脸色有些变化,似有不快。
片刻,琴声戛然而止,四周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众人纷纷对白素月赞不绝口,都夸白山岳养了一个多才多艺倾国倾城的女儿。
满座人皆是热情,唯独宋玄青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显然有些扫兴,白素月还朝他暗送秋波他都无动于衷。
众人意犹未尽,纷纷朝她看去,不少人也纷纷前去朝白山岳敬酒,想笼络关系,宋北旭见众人如此,眸色沉了沉。
无疑,白山岳借此机会,一献媚之嫌。
突然宋北旭站起身来,手中高举酒杯,底下各族众人也才纷纷站起。
“诸位都是各族要领,今日邀诸位前来,是为来妖界和平共同贺宴,如今妖界已和平了近百年,自从蜈蚣一族叛变被剿以后,咱们妖界还未有其他别有用心之徒,这也是一大幸事,妖界和平需在座各位的共同建筑,来大家共饮此杯!”
众人纷纷附和,“仙君圣明,干杯。”
推杯换盏后,突然宋不北旭又道,“数十年不曾如此大规模的邀各位来此一聚,上一次与各位相聚还是百年前,这次一来各族都多了些生面孔,想必各族这些年来都是人才辈出啊,多了不少青年才俊,如此多的贤才欢聚一堂,不如大伙都来比试比试,倒让我开开眼界,瞧瞧这新一辈的年轻人,有没有当年各大君主旧年风范,是否更胜一筹,各位觉得如何?”
宋北旭话音刚落,现场便又闹哄哄的议论纷纷起来。
在场的确不少年轻人,有人跃跃欲试信心满满,有人焦头烂额已经开始担忧,有人自高自大不屑一顾,有人沉默不语看不出情绪。
现场一片躁动。
一旁稳坐的白山岳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自信的道,“不错,仙君提议好啊,我白某也想看看,到底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人厉害,还是我这老一辈的老朽木更胜一筹。”
沈允瞥了一眼白山岳,笑了笑附和道,“仙君之建,可,如今人才济济,但不知谁才是那个人中翘楚,如此也比试来,方才知晓。”
“是啊,大可又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沈景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毫不在乎的说着。
“可以可以,这建议可以。”
“当年仙君独当一面天下无双,白君主与沈君主不分伯仲,温旧君主也不在人下,如今想要再说出几个厉害角色来,还真得用这种方式来判定了!”
众人纷纷同意。
宋北旭豁达一笑,“诸位都无意见,那现在便请各位君主都移步到外殿去吧,再挑出各族才俊来,一决高下,凡前三位胜出者,重重有赏!”
说罢众人纷纷朝外走去。
第047章比武
殿外,熙熙攘攘的人排在院子左右四处,院中有一宽阔的场地约有四五十米长宽,已铺好了红地毯,两旁木架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兵器,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
各大家族族派大佬,则都坐在一旁的院阁里,正往院中央这边看来。
院阁内中央,宋北旭端坐其中,身旁站着一身正气的宋氏兄弟,左方是白山岳与白霓衣白素月等人,白山岳一副高傲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一旁的白霓衣目光如剑,紧紧的看着远处,白素月的眼睛,却是有意无意往宋氏这边瞥来。
左下侧则是温岘与猫妖族的人,温岘淡定的摇着手里的折扇恨争,一副与我无关的恣意模样。
右方坐着蛇族的人,沈允一副自高自大的样子,沈景修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沈景翊目视前方,一副期待的模样,他倒是很期待,左顾右盼的,说到底,他还是特意为这比试来的,想要求得高手与其结交,这也是一大幸事。
院阁四周站列的,皆是一些名不见传的小门小族的勇士,这些人有的面露愠色闭口不语,有的嘴角向下傲慢自负,有的则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看戏模样。
“现在请各位勇士移步院台上吧,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叫大伙开开眼界!”宋北旭抚着银须,郑重其事的说着。
满座人面面相觑,跃跃欲试,却无又人敢先上前去,这时一旁坐着一脸傲娇的沈景修兀的站了起来,“既是如此,那我便先来吧。”
说罢,他便直接从院阁内飞至那铺着红毯的院中。
此时,两旁凉亭高台之上,两个击着大鼓的鼓手,两手轮锤,开始击打起大鼓来。
鼓声如雷一般阵阵响起,现场人心振奋,全朝那沈景修看去。
沈景修朝四周不屑的扫了一眼,又傲慢一笑,“有人可敢与我一战?”
宋玄青手一紧,欲出手,却被宋北旭拦了拦,暗中阻了他的意,宋北旭虽面目平静,但宋玄青也明了他的意,便又握了握剑,继续等着。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冲出人群而来:“我来。”
接着,便有一人影从人群中飞来,稳稳当当的立在沈景修的对面。
此人是一大胡子男人,生得腰肥体阔的,眼睛小得要用放大镜去寻,鼻歪嘴斜,头发稀疏的得像遭了大雨,而长出来参差不齐的庄稼,倒是嘴下那络大黑胡子甚是茂盛。
沈景修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笑意,一副打趣揶揄的样子,朝他喊,“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男人倒是爽快,拍拍胸脯阵阵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牛头山牛族人,牛震勇。”
沈景修点点头,但面色上全是不屑,“哦,原来是牛兄,幸会幸会!。”
“少废话,俺不与你说闲话,开始吧!”牛震勇不由分说,便握紧了拳头就要朝他招呼去。
“慢着!”正欲出招,沈景修却喊了停。
“怎么,你想提前认输了?”
沈景修哈哈大笑,拍拍双手,“呵呵呵,谁认输还不一定,我是看你赤手空拳的,怕别人说我欺负你,你还是挑件兵器吧!”
牛震勇瞥了一旁的各种各样的武器,也瞥了一眼四周,正看热闹各种脸色的旁人,他脸色严肃,“少耍滑头,俺就用拳头也能把你干趴下!”
“哦?”沈景修一副来了️趣味的样子,“那你不妨一试!”
话音未落,沈景修便已朝那虎背熊腰的牛震勇打来,双手宛如薄剑一般,掌心愠着黑色寒气,朝他心口拍去。
那牛震勇眼色一紧,差点中了他一掌,连忙朝一侧偏去,侥幸躲过,沈景修乘机,微微转了个手腕,凌厉如剑的一掌又朝他腰部位击去。
牛大勇眼中有惧色,也没想到此人动作如此之快,想要全身而退躲避显然来不及,一掌将他手腕生生握住。
沈景修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未料想到,他竟然接住了自己的猝心掌!
沈景修眉头一皱,用了十层的内力相逼,牛震勇脚下慢慢打滑,一步步朝后滑去,面色难看。
此时,牛大勇已被他推至于红毯的边缘,他若是双脚皆离开红毯,便算输了。
沈景修一步步紧跟,眼看牛震勇就要退出擂外,他心中大喜以为胜利在望。
场外所有人都看得振奋而紧张,几百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战台。
突然,那牛大勇如猛牛一般大吼一声,“啊…!”
他拼了最后的力气激烈反抗,竟然一用力,就将沈景修退了几米之远,沈景修连忙用内力定了下来,他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忽觉一股冷风吹来。
他堪堪抬头,便见一大铁拳朝自己的右脸挥来,他来不及后退,仓促转身,那重重的一拳,便狠狠地砸到了他的右肩去。
他忽然听见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身体不由得朝后急退几步,想必是被他锤碎了肩骨,他冷冷瞥他心里暗骂,“找死,你逼我的!”
此时那牛震勇心中窃喜,正想乘胜追击,朝前飞跃而去。
突然之间,半空中闪现一道靛青色的光来,宛如一条靛青色的蛇身,迅速摇动,又似急促的闪电一般,竟朝他打去。
牛震勇眸色一惊,连退几步欲握拳去击打那道光影,可那光芒快补疾电,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无影无踪,他哪里对付得了。
“靛青索。”宋玄青眼神一紧,表情复杂的看着殿中。
几招下来,牛震勇显然已是招架不住,渐渐下风,可沈景修依旧不依不饶。
只见那根靛青索,在沈景修手里游刃有余,劈头盖脸的就要朝牛震勇击去。
现场所有人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
那道靛青索若是打到牛震勇身上,他必灰飞烟灭。
突然,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宋玄青手中捻起桌上一粒瓜子,便急急朝那靛青索飞起。
“砰…!”一声轻响,靛青索被弹开,此时牛震勇才反应过来,连忙抱拳,心服口服“我输了!”
这时候,在场所有人都鼓掌起来,都纷纷夸赞沈景修功夫了得,还手下留情,以沈景修的性子,他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可他已人输,若还穷追不舍怕有些不妥招人口舌,他最好点点头,“承让了.”
沈景修这时越发得意忘形,朝四处一瞥道,“还有谁?”
一些勇士方才跃跃欲试,可见他靛青索的厉害,这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突然他目光一定,看向了宋愠欢的方向。
“就你了,小姑娘。”
他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朝她暗暗抛了一笑。
宋愠欢脸色一变,看了看周围,又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大惑不解的问,“我?”
“对,就是你。”沈景修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宋姑娘,方才我受了那人一全,现在也只有七层功力了,也不算欺负你,更何况我听闻你是宋长公子唯一的一女弟子,想必他定是教了你许多,别人学不到的独家秘笈……”
他淡淡说着,宋玄青面上已有不悦之色,一旁的人全都堪堪的看着她,一种复杂的眼神在她身上交替。
见宋玄青的脸色不对,沈景修又道,“哦,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宋公子举世无双,那么他的弟子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会没那个胆量和本身的,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我想见识见识。”
沈景修这话,无疑是在泼她的脏水,泼宋玄青的脏水,她若不战,倒叫别人会说宋玄青教徒无方,说她酒囊饭袋无用,若是战而不胜,她亦是如此,若她胜了,他也有说辞,说自己身已负伤……
“怎么?”沈景修又挑衅的问。
“我有何不敢!”宋愠欢沉默片刻,又出人意外的,坚定不移的回应道。
第048章挑了它的蛇筋
宋愠欢话音刚落,全场一片轰动,要知道沈景修可是连牛震勇那样的壮汉都打赢了的,她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瘦弱得弱不禁风的女子,真的可以?
真别人看来,她就是自取其辱罢了,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有如此大的信心。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子。”沈景修微微一笑,又看着她道,“不过可说好,等会可不许哭鼻子哦。”
说罢,他又是揶揄一笑,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哄堂大笑,都说她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宋玄青眉头紧蹙着,紧紧捏着剑,宋忘凌也看出来了他的心意,轻声在他耳畔道,“大哥别担心,等会我会暗中助宋姑娘一臂之力的。”
这时,沈景翊紧紧的看着宋愠欢,他似乎在担心什么,连忙朝宋北旭道,“仙君,我大哥方才已战了一场,这又立马要战二场,怕他还未缓得过来,不如休息片刻再战也不迟啊!”
宋北旭微微迟疑,笑了笑才道,“嗯,有道理,那就一炷香后再战。”
宋玄青淡淡扫了一眼座下的沈景翊,便又转过头去,朝宋愠欢道,“跟我来!”
“啊…!”她楞了楞又才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后院,宋玄青才停住脚步,他背对着她,淡淡问,“你有几层把握?”
“没有把握。”她怔了怔,挠挠头才弱弱的回应。
宋玄青陡然回头,冷冷瞥了她一眼,“那你为何要答应,你明知没有胜算,如此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师傅…!”她忸怩着,又愤愤不平道,“我若不战,不就叫他看扁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不羁跋扈的样子嘛!”
“你可知后果是什么?”宋玄青语气有不耐之意,“此人心狠手辣,若方才不是我,暗中阻拦恐怕那牛震勇已死在他的手里,更何况是你一个女子,恐怕三招之内你就必败下来。”
她耸耸肩,“那又如何,师傅,事到如今只能试一试运气了!”
宋玄青正忧心忡忡,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便噤声不语。
此时,一人渐渐走近。
来人正是方才与沈景修大战,战败的牛震勇,他面相凶煞,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看了都有些害怕。
两人都正疑惑他来作甚时,他走到面前来,竟然朝宋玄青鞠了躬,又恭恭敬敬的称了一声,“宋公子。”
宋玄青面色平静,看着他打量了一眼又才问,“牛壮士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牛震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愠欢,又欲言又止,“宋公子…”
“牛壮士但说无妨。”他看了一眼她,又才淡淡道。
牛震勇点点头,又才继续道,“方才多谢宋公子出手相救,如若不然俺老牛这条命早是别人的了。”
话音刚落,宋愠欢与他面面相觑,宋玄青微微迟疑才淡淡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牛壮士出身寒族,但武力高强能力强悍,是一少有的人才,宋某人惜才而已,所以才出手相救,你莫要放在心上。”
宋愠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沈景修突然手下留情,是因为宋玄青的出手相救。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宋公子救了俺的命,俺岂能说忘就忘。”牛震勇双手抱拳,又一片赤血的道。
宋玄青摇摇头未语,他抬头看了一眼宋玄青的脸,又恍然大悟道,“公子是否因为这位姑娘的比试而忧心?也许老牛可帮助宋公子你。”
“哦?”宋玄青眸色一亮,宋愠欢也来了兴趣,凑了过去。
一柱香的时间匆匆而过,宋愠欢与沈景修对峙站着。
“小姑娘,可别说我欺负你。”沈景修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朝她揶揄道。
宋愠欢白了他一眼,“要打便打,废话一箩筐了。”
说罢,宋愠欢眸色一凝,手紧紧的握着手里那一把短刀,便朝他刺了过去。
沈景修嘴角微笑着,丝毫不慌张,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断定她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过是想羞辱她一番。
说罢,宋愠欢手里握着短剑朝他腹部刺去,动作快如疾风一般,咻咻两声,让他应接不暇。
沈景修只是一左一右的躲避着,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她出剑疾快,但动作幅度太大,又中心不稳,力气也没有男子大,所以他一直不以为然,只是如同耍猴儿一般与她耍耍。
宋愠欢一边拔剑朝他身体刺去,一边暗想着,方才那牛震勇说的话:第一想要让他放松警惕,可故意出虚招,让他自以为是摸清楚了你的招式套路,让他大意。
这一招果然奏效,沈景修脸色越来越放松,斜睨着她,一副窃喜的样子。
“小姑娘,你用了这么多招,怎么一剑也刺不中,我都为你急了!”他在她耳畔微微一笑道。
第二:他的右肩已受了伤,断然不会用右手使他手里的靛青索,那么得着装防备他的左手,如此来,出击时尽可能的站在他的相反方向,他这样就算用力,也有阻碍。
宋愠欢出击时,就站在他的左边,快速的出击着。
只见,她的剑芒,朝他的左肩砍去,那剑锋朝他脖颈刺去,那薄如冰的剑,凉凉的从他脖颈上轻轻滑过,突然漫不经心的他,感受到了一丝凉意,猛然转过头来,才见她短剑上有些血迹。
他脸色一沉,“不陪你玩儿了,我要还手了。”
说罢,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朝前一拖,用手肘一用力,便抱着她,将她狠狠地,朝后一仰重重摔在地上。
“嗯哼…!”宋愠欢摔倒在地,冷哼了一声,疼得不行。
宋玄青眉头一皱,手心也出了汗。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沈景修手腕微微一颤抖,一道青光闪了两下,宋未辞心里暗道不好,又才连忙大喊,“师妹,小心!”
“大哥…!”沈景翊也大喊一声欲起身,被沈允重重的按住了肩膀,不得动弹。
现场一片轰动。
宋愠欢眸色一凝,一手支在地上,一手握刀,刹那一道青光劈来,她朝一旁滚去,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便已经站了起来,握着刀又朝他扑去,沈景修自以为早摸清楚了她的招式,想没别想,挥鞭朝她右肩劈去。
不料却扑了个空,宋愠站在他的背后,电光火石之间,竟然将那刀子活活的插在他的右肩上。
“啊……”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传来,回荡在整个院子当中。
沈景修手中靛青索已缩回,变回一条手绳,右手正捂住左边肩膀,模样狰狞痛苦。
众人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按理来说,只是刺了肩膀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众人众说纷纭,纷纷朝宋愠欢看去,只见她手中还握住刀,又咻的一下将刀拔了出来,那短刀鲜血淋漓,正往下淌着一滴滴青色的鲜血,而她的左手还拿着一条白色的东西,如一条绳子一般,约有十来公分长,上面也是鲜血淋漓,留着青色的血。
“那是……”
“蛇筋,是沈景修右臂的手筋!”
“啊,这姑娘太狠了吧,将他的筋都抽了!”
“我看啊,是咎由自取呢,谁叫这沈景修平时嚣张跋扈!”
“那这沈景修的右手臂,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用了。”
现场一片惊骇,众人窃窃私语着。
宋愠欢自己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她望了望手里的东西,心里一阵发怵:“不是吧,我……”
现场都在诉说着,惊心动魄的一切,沈允勃然大怒,只是仙君在此他不敢说什么,只是让人把沈景修抬了下来。
现场人各种各样的表情,宋愠欢也还未反应过来,突然一道宛如烈焰一般的红影,从天而降。
第049章针锋相对
那是……
众人还未从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又见一人前来叫战,纷纷来了兴致,又兴致勃勃的看去。
只见院中已立一女子,身着一袭红衣如火,红色薄纱内穿着一件黑色长衣,一头乌丝盘踞脑后,一双丹凤眼斜睨着,带着几分锐气,薄唇紧抿着,正目不斜视的看着她。
众人惊呼,“看,她腰间那两把宝剑,是……青霞双剑?”
宋未辞心惊,“是白狐族的女将军,白霓衣…!”
此时宋玄青,不由得为宋愠欢捏了一把汗,要知道,白霓衣十来岁便单挑了整个白狐族的妖士,十八岁时便任了整个白狐族的将军,也是整个妖界唯一一个女将军,可见此人非比一般寻常女子。
白霓衣背上背着两把宝剑,剑长约1米5,剑体呈铜青色,剑匣上镶嵌着一颗颗绿色晶石,闪闪发光宛如星辰,剑未脱鞘便觉此剑不凡,剑身隐隐约约散发着青色光芒。
宋愠欢抬头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瞧着气质不凡目无悬虚,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自己了。
一旁的人面色各异,白山岳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看着这边,宋玄青眉头紧锁似在担忧,蛇族则面带愠气,其他人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暗想,看来这一战,是在劫难逃了。
正想着,白霓衣朝她抱拳礼道,“白狐族,白霓衣。”
“白鹤族,宋愠欢。”她的声音倒是响亮,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侥幸取胜的,只是这气势上不想提前输了她。
她还未反应过来,白霓衣便反手拔出双剑朝她袭来,还低声道,“得罪了…!”
说罢,一道青光便径直的朝她刺来。
“咻…!”两剑脱鞘,锋利的剑芒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两柄宝剑宛如闪电一般,在白日里反射着寒光如镜,又似波中碧色连天,无疑是两柄不可多得的宝剑。
只见那一剑,剑锋朝宋愠欢左肩削来,宋愠欢连忙躲闪朝右侧躲去,白霓衣面无表情,陡然之间竟又转了剑锋,咻的一下,又朝宋愠欢下腹刺来。
宋愠欢只得万分警惕,迎着她剑锋的方向,朝下方移去,她还未来的及拔出自己的短剑,白霓衣另一把剑又迅速朝她刺来。
“夺!”的一声,剑风滚滚扫过宋愠欢的面门,她还来不及反应两把利刃,就朝她心口的位置刺来,她只得速速后退,白霓衣一把抓过她的手肘微微用力,宋愠欢便横在半空中,被她的灵气激了起来,悬在半空无法反应。
“啪…!”一声响,宋愠欢手里的短剑便落了下来,磕到半空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霓衣秀眉一弩,手中微微用力,宋愠欢便从悬空之中倒了下来,“唔…!”
“啪…!”
她倒落在地,疼得捂住凶口,沉闷的咳嗽了几声,瘫坐在地,目光直直的望着她。
白霓衣一个飞旋转身,手里执长剑,咻的朝她刺来,直逼她的心咯,目光冷如霜雪,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却在她衣襟前的几公分位置前,陡然停止,只是用长剑逼着她的胸口。
“白鹤族弟子,也不过如此。”白霓衣冷冷道,嘴角还露出嘲讽意味。
宋忘凌见状,欲上前去,可正如此,便见宋玄青已先去一步。
半空中一道悬虚白影,一闪而过,一袭白衣胜雪一般,翩翩然落在白霓衣面前。
“只是比试,何必言出伤人,白姑娘只是挑了我族中弟子一人,便下此定论,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些?”宋玄青面色平静,双目淡淡的看着她道。
“师傅弟子无用……”
宋愠欢淡淡看着他,满是羞愧道。
宋玄青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是道,“先下去吧。”
说罢,宋未辞与宋忘凌便上前来,将她带了下去。
宋玄青话音刚落,白霓衣瞥了一眼宋愠欢又看了看他,嘴角不经意的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若不是如此,怎么得有幸与宋公子比试一番呢?”
宋玄青不语。
场内所有人,看得更是认真兴致勃勃了,全都聚精会神的往这边看着,生怕错失了任何一个精彩的画面。
“一个是鼎鼎大名的宋玄青宋氏长公子,天资卓越能力过人,一个是白族女将,两人都是当仁不让的佼佼者,这一比试,可大有看头了。”
“是啊,这两族能将比试,是能一举夺胜,还真是叫人期待呢。”
“我看,这胜者、非宋公子不可,想当年他年少时候,便独自一人打败谢荣夺回灵珠呢,这些年来妖界一直对他的传说广为流传!”
“我看未必,这白族女将也不容小觑。”
众人众说纷纭,人群之中甚至有人以此买了赌注。
白霓衣瞥了四周一眼,对那些话音也有些耳闻,她淡淡一笑,心里暗想着。
上一次在麓城,她便试过了他的内力,知他内力深厚,不过她那争强好胜的心理,自然是不可服输的,她暗鸣上一次不过自己轻敌了,内力他可能更胜一筹,但谈论用兵器,她的青霞双剑还从未失手。
“宋公子,得罪了!”说自信一笑,便握剑朝他刺去。
白霓衣加快了出招的速度,显然方才与宋愠欢斗招,也只是耍耍她罢了,现在才是真正的比试。
双剑如闪电雷鸣一把,又如疾雨垂落朝他噼里啪啦刺来,剑光凌凌光影四溅,在场的人皆目瞪口呆,她所出招式正是凌空决。
凌空决乃白狐族中神秘招式,此剑招快如疾风稳似铁钟,出剑时冷风四起有凌空之式,可斩云绝风,故而得此名声。
原来白霓衣修得了凌空决,难怪她战无不胜,为一族干将!
宋玄青脚尖在地中微微移动几步,便飞旋起身,那青霞双剑如水花一把“哗哗”朝他逼来,他则于半空之中迅速翻滚宛如滚雷。
“咻咻…!”
“啪啪…!”
一阵阵剑声响起,宛若空中清风被斩碎,一团白影顺着那青光不停翻滚着,让人眼花缭乱。
突然,一道疾风而起,众人还未看得明白,便见白霓衣疾疾朝后连退几步,而手中双剑握在手中,却已无招式,而宋玄青手里的玉昭剑,不知何时已脱鞘而出,正朝她刺去。
谁料
玉昭剑长约1米56左右,重达三斤之重,通体雪白似寒冰结冻而成一般,刀刃上似燃着着圆鼓鼓冷气,寒气森森已似月光之色浇溉而成。
玉昭剑直直朝她刺去,白霓衣微微皱眉,又急忙朝旁侧躲闪,谁料那玉昭剑竟然半途中陡然转向,朝她另一边的脖颈刺去,叫人出其不意。
“啪…!”
青霞双剑,竟然生生的挡住了玉昭剑,两刃先击白光森森,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惊呼着。
白霓衣恼羞成怒心跳迅速,又急气攻心,好胜心强唯恐失败,灵力急泄,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
她抬目,死死的看着他。
宋玄青似明了她心意一般,竟然兀的松了手,将内力往里一收,白霓衣感受到了他的抽离,奋力一拼,用力一顶将他的剑活活弹开!
“啪!”
剑与剑之间向砰,发出尖锐的声音,两人对峙站着,宋玄青面色如常无变化,白霓衣脸色一些惶恐,还有些疑惑,不过转瞬即逝,也没叫人看出来。
两人打了个平手,不过唯有白霓衣知道,他放了水……
现场一片肃然,所有人噤若寒蝉无人敢语。
第050章拱手送人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几声孤单而又响亮的掌声。
“好,好。”
众人纷纷朝声音发出源看去。
只见猫族君主温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正欣然的鼓掌着,面带微笑看着两人道,“二位都是妖族能将,又是各族的人中翘楚,今打得平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二位若是强强联合,可谓天下无敌,日后若再要妖物来患,二位能将,能叫他闻风丧胆有去无回!”
话音刚落,四处众人才陆陆续续开始鼓掌起来。
蛇族的沈允朝他瞥了一眼,一副不屑的样子,显然是看不起他的。
“说得是,说得是啊!”
“白将军和宋公子如此一看,还真是般配呢!”
“郎才女貌,举世无双,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道,白霓衣面色平静,眼睛也朝他瞥去,似乎没有反感周围人的话。
宋玄青眉头一皱,眸色暗了下来,别过头去,看向宋北旭。
宋北旭只是抚须大笑,“白君主,养了两个好女儿啊,这大女儿巾帼英雄不让须眉,这二女儿聪慧过人貌美如花,叫人羡慕。”
“仙君过奖了,两小女只是各有所长罢了,算不上你说那般。”白山岳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虽嘴上说的是谦虚之词,但心里也是心高气傲。
白山岳说罢,又朝宋玄青看了一眼,又打开话茬,“仙君,这长公子已到了适婚年纪,还未婚配吧?”
“还不曾婚配。”宋北旭微微一笑,似乎早知道他的用意,但又郑重其事的道,“不过这孩子,天资卓越重心不在儿女情长上,一心辅佐我统治家族,倒还未有那心意。”
“哦,是如此啊。”白山岳嘴角扬起僵硬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又只好道,“不过仙君说的也是,我也早看出来这宋长公子并非池中之物,日后必有大的成就啊!”
几人寒暄几声,便又开始虚伪的谈笑起来。
午后众人用过餐,又一同赏过歌舞后,灵蛇一族的君主终于坐不住了。
“仙君,这酒足饭饱后,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仙君可否答允!”
沈允面带伪笑,饮了一杯酒卯足了胆子才正色道。
“哦?”宋北旭一副疑惑的样子,“沈君主有何要求尽管提来便是。”
沈允转头瞥了一眼,站在宋玄青旁边的宋愠欢,又才缓缓的道,“仙君,方才犬子,与你族中一小女比试,伤了筋骨这辈子左臂都不得动弹实在是无能,到是那小姑娘身手不错,人又极其聪敏,在下甚是欣赏,所以鄙人有个不情之请……”
宋愠欢心一惊,暗暗往后退了两步。
都说这沈允心狠手辣,心胸又极其狭隘,如此看没有假,想必他是想报复了。
“哦,沈君主是想与我讨个人?”宋北旭缓缓喝了手里的酒,才不紧不慢的问。
“正是。”沈允答道。
宋北旭轻轻摇晃着杯中酒,漫不经心的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宋愠欢。
宋愠欢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都写着不要。
宋玄青也紧紧的盯着宋北旭。
宋北旭微微一笑,点点头头,“好,沈君主若是喜欢,那明日便让她与你们同去便是,如此一来,也可促进两族友好。”
“谢过仙君。”沈允大喜,连忙拱手道谢。
沈景修的右臂,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闻声,他面上一邪魅一笑,朝她瞥了一眼。
沈景翊也喜出望外,满脸期望的望着她。
夜阑渐深,月如弯钩一般悬在半空之中,薄薄的月色铺撒下来,如同凉霜,盖在房屋檐上,盖在地面上,也盖在宋愠欢的身上。
她一袭淡蓝色长裙拖地,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便起身坐在院子旁的石梯上,双手抱着膝盖,怅然的望着天上的残月。
原以为,仙君气消了自己便又可以重新回来了,是因为师傅和仙君念及自己是族人的身份,原谅了自己。
可是,没想到的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仙君却要把自己拱手送人。
沈允心胸狭隘又睚眦必报,此去无疑是羊入虎穴……
又有谁能帮自己,能救自己呢?
她正暗暗的想着,突然她心中灵光一现,“师傅…!”
对了,还有师傅可以救自己,那么为什么不去找师傅呢?
她正想着,脸色骤然一变,微微有些喜色,师傅现在是她唯一能救自己的了。
想着,便站起身来,欲朝前院走去。
这时,远处大门外去走来了一个人影,她站在原地,想看个明白,看着那个人影越来越近,她心里有些疑惑,突然一道声音低低传来。
“小可爱,小可爱…!”
那声音低低的,但软软糯糯的,奶音十足。
这声音……怎么这样熟悉。
沈景翊!
她心里一惊,他来做什么?
正想着,沈景翊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小可爱。”他低下头来看她,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又忙问,“你怎么了,不开心?”
宋愠欢瞥过脸去,不作理会。
“怎么了?怎么这模样?”他一副天真的样子,“小可爱你今天真厉害,我大哥都成了你的手下败将,只是,那你那晚怎么打不过我?难道你是故意让着我?”
宋愠欢一想到这里更生气了,脸色大变,一把推开他,朝他歇斯底里:“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和你那卑鄙的哥哥,和狭隘的父亲有何区别,你走啊,你走!”
方才一直生闷气气的宋愠欢,这一下子发泄出来,情绪如同水流一般全都倾泻而出。
“哎不是啊,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了……”沈景翊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呜呜呜…”宋愠欢竟然一下子蹲了下来,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沈景翊满面羞愧,“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那般和我父亲说,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那样我哥哥不会与你单挑,若不是我他不会被你误伤,你也不会在重人面前失了颜面,还被仙君送给父亲。”
沈景翊算起来,比她还小一岁,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而已,他不懂女儿家心思,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只是觉得她性格可爱,单纯善良便想与她一起而已。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她面前,又急又无奈,只好道,“别哭了,你放心你若去了楚安,我一定处处护着你,不让别人伤害你,你若不放心,我去求父亲,让她把你送给我,我照顾你……”
“你走吧,明知道我伤了你大哥,你父亲就算会放过我,你大哥也不会放过我,你还在这装什么好人,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宋愠欢猛然站了起来,看着他,心如死灰的说着。
“我……”沈景翊忽然沉默了,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被愧疚填满。
“对不起,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如此来,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你放心。”沈景翊说着,便转身疾步而去。
宋愠欢还未来得及说着,他便翻过围墙,匆匆离开了。
越想着这些,她越是悲从中来。
这时,天空中的月色被厚重的乌云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密不透风似的,黑压压的一片,黑得有些异常,四处也悄无声息。
冷风一阵子从黑暗处袭来,凉意传遍全身,黑云在青空中酝酿着翻涌着,是大雨将来临的预兆。
“轰…!”突然一道响雷敲来,随即一道闪电也速速而来,那一刹那都时间,将那片黑幕照得宛如白昼,又转瞬即逝陷入一片黑暗…
第051章图谋不轨
宋愠欢见天色暗沉,疾风呼啸便连忙先进了屋去。
进了屋,满腹愁绪的她,一下躲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仿佛如此就能让自己与世隔绝,不被外界侵扰了一般。
“哗…!”片刻,大雨滴滴答答的来临,疾风呼啸电闪雷鸣,那雨声似恶魔哭喊一般,闪电一道比一道可怕,雷鸣声似乎已经击破了天际,一阵比一阵可怕的风雨,肆意妄为的在窗户上拍打着…
天是不是要塌下来了?她暗想着,心里的无助感一下子涌上心头。
孤单和脆弱,总是在这样无助又可怕的夜晚,悄然来临,让人措手不及。
她正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那敲门声被雨声掩盖了不少。
她睁大眼睛,微微沉疑片刻,又从床上下来,朝外喊,“谁啊?”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她想不到,更何况还是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那雨太大了,宛如盆倾一般。
这时,拍门声又继续传来,她也来不及多想,起身便开了门。
“吱……”
她艰难的拉开门,一阵寒风被生生的灌了进来,宛如一只手将她往里推。
她站住脚,见门外站在一人。
是一女子,身着粉嫩色的长裙,发髻被雨水打湿,又乱糟糟的被风拂得不成样子,她见门打开,便仰起头来。
“宋姑娘。”
宋愠欢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今日一曲大获人心赞许的白狐族,白二小姐么……她来做什么?
“白二小姐?”她大惑不解的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白素月。
“呼…!”这时候,门外的风吹得越发急促了,雨也越来越大,电闪雷鸣很是骇人。
白素月想要说什么,忽然一道惊雷打来,把她吓得连忙往宋愠欢身上靠。
“白二小姐,先进屋说吧!”宋愠欢见状,连忙将她一把拉了过来,又急忙管合上门。
进了屋,宋愠欢点了灯才又听见白素月那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宋姑娘,原本我是不能来打扰你的,只是这雨越下越大,还打雷,从小就害怕这惊雷,以前打雷都是姐姐陪着我的,只是姐姐不在房中,不知去哪里了,留我一个人,我住的房间又离你这儿最近,所以我才过来的,宋姑娘你别介意啊。”
宋愠欢连忙摇摇头。“不会不会,我怎么会介意呢。”
这时她才重新打量这位大小姐。
白素月人如其名,素手芊芊似弱水一汪,娇弱身姿我见犹怜,人似月色皎洁单纯可爱,只是眉眼处含了几分畏惧,显是被雷声扰了受了惊。
一袭水粉衣裙已经湿透,一头乌丝也湿漉漉的垂在背后。
“二小姐,看你衣裳尽湿,恐怕会着凉,你若不介意就先穿我的衣裳吧。”宋愠欢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淡色衣裙来。
白素月满眼感觉,点点头,“如此,谢过宋姑娘了。”
说罢,便接过了她的衣裳换上。
烛光微微,白素月退去华服着一身素色衣衫,却也一点也不失美眼,素衣倒显得她似那雨后白色梨花,娇艳欲滴又楚楚可怜。
宋愠欢看得欣喜,不由得笑道,“二小姐,真是漂亮,这样的素衣也不失颜色,好叫人羡慕。”
她暗笑想,这也难怪为何白素月在殿中招人喜爱了。
“宋姑娘说笑了,谢谢你的好意。”她脸色微红,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微然一笑若桃花初盛。
“啪…轰!”
一道惊天骇地的雷声,又忽得响起,原本已经渐渐平复的白素月,吓得花容失色微微发抖,“啊…!”
宋愠欢见状,连忙拉开被子朝她道,“别怕,你睡我里面,我替你挡着吧,我不怕打雷。”
白素月点点头,连忙脱了鞋子上了床去,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不敢探出头来。
她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来两个棉花球,递进被窝里道,“你若害怕,就把这个塞进耳朵里,这样就听不见了。”
一只白玉般的手,战战兢兢的接过那棉花球,又迅速的缩进被子内去。
见她吓得忐忑不安的样子,宋愠欢隔着被子,轻轻拍打她的背,哄着她,“没事儿,没事儿。”
看着她的模样,想必自小就是家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儿,有父母疼爱,有姐姐庇护,自身优秀人又生得极其貌美,真叫人羡慕不来。
又想想自己,一个弃婴无依无靠,幸得师傅怜爱才有了居所,可终究是无人疼爱的人,明日便要被送与蛇族了,想到这里她的愁丝便又上了心头。
“认命吗?”她呆呆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眼朝窗外望去,此时窗外的雨,已经渐渐平息了,连风声也止住了,平静得像一片死湖,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被窝里的白素月,已经安静的熟睡过去,平缓而均匀的呼吸声淡淡传来,不知她做了什么梦,面色平静微微带笑。
生而同类为妖,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她心神略定,看着窗外暮黑的天,“不,我绝不能认命!”
说罢,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趁着月色出了嘛去。
她刚走不到一盏茶都功夫,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她房间的门前。
那人影在门口略施法术,那门便自动打开了,那人左看右看,见无人来,便潜入了房间去。
白素月正是睡得鼾甜,忽觉身上一阵凉意,又有冷风吹来,她从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
只见,床前竟站了一人影,黑暗中正瞪着两只黑乎乎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而自己身上的被子已被拉开。
白素月心中一惊,顿时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吓得失声,连忙朝后躲,欲要大喊,那黑影竟直接上前来,一把拉过她的肩膀,用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
“不……”白素月拼命挣扎着,却被那人捂住嘴,发不出任何声响,黑暗中那黑影嘴角,划出一丝诡异的笑。
“小美人儿,你毁了我一只手臂,那我也要毁了你,如此来咱们才算扯平,你放心等你去了楚安岭,我会好好待你的。”那黑影从后抱住她的身体,一手捂住她的嘴,还满腹鄙夷的说着。
这声音…正是沈景修,听他的话,是把自己当做宋愠欢,所以来寻仇报复来了。
白素月拼命的摇头,拼命地挣扎着,宛如筛糠一般的抖动着,呜呜咽咽的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突然,白素月想到了,沈景修的左臂被宋愠欢拔了蛇筋,又朝他右臂看去,见他右手虽然抱住自己,但力道不大因为有伤。
突然,她的手肘微微用力,不顾一切的,朝他的右臂就是猛然的一顶,“嗯啊!”
沈景修吃痛,疼得大叫连忙放开了她,破口大骂,“你这贱人!”
说罢,白素月连忙爬下床,欲逃跑可不料,两脚发软怎么都提不上力气来,一下便摔倒在地,狼狈的匍匐着。
沈景修那阎王般的声音响起,“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他冷笑一声,又伏下身来,将她的绢帕塞进她嘴中,又一手将她提起狠狠地丢到床上,朝她鄙夷的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便开始宽衣解带,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白素月本就不习法术,又惊吓过度,这时也已经没有了一点反抗的力气,只是战战兢兢抱住自己,噤若寒蝉凄凄的落着泪,绝望至极。
就在她心如死灰,绝望至极时,突然门被人一脚狠狠地踢开。
“砰…!”
沈景修猛然转过头去,脸色骤然大变,白素月啜泣着,含着泪朝门外看去。
第052章英雄救美
冷风凄凄,暮色森森,黑暗中突射进一束光芒来,刺破了原有的黑暗。
只见门口站着一少年,一袭白衣及地,若镀了一层白光,身板挺拔若松一般,手里拿着一把剑,正义凌凌的站在门口处,因为光线昏暗,看不起他的脸,只是可看见个大概的轮廓,但轮廓分明,也可识得是个俊美的男儿。
沈景修缓缓转过身来,瞥了一眼那门口的人,一副鄙夷的样子,将腰间腰带也缓缓绑上。
“沈公子,夜晚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声音淡淡传来,语气显然已有不善。
沈景修朝他看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了笑道,“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宋三公子啊,你不也是这么晚了没睡吗?”
宋忘凌原本是夜间在外院巡逻的,可方才忽听这边有打动静,便焦急的赶了过来,不料正好撞见如此一幕。
宋忘凌隐隐约约从黑暗中,看见床榻上蜷缩着一女子,他心里一紧,又道,“沈公子,这是女子寝室,你这这里做什么,若要让令尊和仙君知晓了,恐怕是有些不妥吧?”
沈景修丝毫没有畏惧之色,一笑置之,“所以你是在威胁我吗?”
“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传了出来,恐伤了公子清誉,沈公子,请你自重!”宋忘凌郑重其事的说着。
他冷冷的笑了笑,“哦,你可有什么证据?”
“咻…!”突然,屋子里的灯光亮起,宋忘凌脸色严肃,横眉立目的看着他。
屋子被照得通亮,宋忘凌瞧见床上有一女子,瑟瑟发抖的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噤若寒蝉吓的手足无措。
宋忘凌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怒色,“沈公子,难道非要我把事情说到仙君面前去,你才会有收敛?”
沈景修瞥了一眼床上瑟瑟发抖的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眸色沉重,“今日她断了一只手臂……”
“是你技不如人,还怪别人下手太重?”宋忘凌脸色骤然一变,神色作冷,“我尊称你一声沈公子,是希望你也明白相互尊重的道理,今日之事你情我愿,你也何必私下来暗暗报复,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弱女子,难道这便是灵蛇一族一直以来,所推崇的道义么?”
话音刚落,沈景修恼羞成怒面色再也无法平静,嘴角微微抽搐,他也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言善可欺的宋忘凌,居然也敢如此,正色敢言的刚自己。
“请回吧,等一会就会有人闻声而来了,恐怕那个时候沈公子,就更难全身而退了。”宋忘凌又淡淡道。
沈景修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正瑟瑟发抖的白素月,他脸色暗得如土色,手紧紧的握拳,怒不可遏,可理亏还是仓促的扬长而去。
沈景修离开以后,宋忘凌才缓缓走近,站在床前,微微迟疑才又平和的道,“师妹,方才让你受惊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没事儿吧?”
说罢,那人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依旧用两只手,把被子抓得紧紧的。
他见她无言,便又轻轻道,“师妹,方才他没有伤害你吧?没事儿了,你别担心,四弟已经去求仙君了,你若真的去了蛇族,九死一生无疑羊入虎口,你放心,会有转机的。”
“唔………”
话音刚落,被子里的人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泣不成声叫人心疼。
“哎……”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呆在在原地进退两难,踌躇片刻,他低声才道,“你若是害怕,就哭一会儿吧,哭出来会好一点,我在门外守着,你别怕。”
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啊…!”突然,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抓住了衣袖,他猛然回头,只见一女子抱住自己的手臂,抽泣着,还往自己的衣袖上抹着眼泪。
“师妹…”他心里一惊,连忙伸手去扶,不料她缓缓抬起头来,却吓了他一跳。
眼前的女子惨然不乐的看着自己,眼眸里含着眼泪,宛如梨花含着春雨,一张素净的脸上,泛着苍白的颜色,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白,白二小姐…!”他大吃一惊,吓得往后微微退了小半步,又才定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难以置信。
“别走,我害怕,我害怕。”她啜着泪,惶恐不安的看着他,手里拽着他的力气又加大了一些。
“白二小姐,怎么是你,这……”他紧张得语无伦次,挠腮挠头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白素月用袖子轻轻擦了眼泪,又才缓缓道来方才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样,那我师妹去哪里了?”他连忙追问。
她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做了一个深呼吸,似乎才缓了过来,面色苍白,神思恍惚。
他微微犹豫,又才缓缓道,“白二小姐,你别怕,你若是害怕,那我,那我就在这里守着,等天亮了你再回去吧。”
“好。”她的情绪已经渐渐恢复了,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没想到这沈景修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等天亮了我一定得告诉父亲,不然便宜了他这个衣冠禽兽了。”
“别,万万不可啊。”话音未落,宋忘凌连忙打断她的话。
“为何,难道你还想替他说话不成?”她大惑不解的问。
“非也非也。”宋忘凌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又道,“白二小姐,此事若说了出去,毁的只有你的清誉,你这才算是吃亏了,再者,我师妹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若她知道了此事,以她的性子,恐怕要出大事儿,所以,白二小姐,能不能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宋忘凌结结巴巴的说着,用着乞求的语气。
白素月这才重新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来。
只见他一袭白色长衣胜雪,腰间配一把宝剑,长发飘逸垂在背后,额边留一缕散发在颊旁,显得潇洒姿意,一张如玉的脸上,却满是拘谨,倒是觉着可爱。
“那不行,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我才不同意。”她佯装趾高气扬喋喋不休的样子,驳道。
“啊……”他脸色一变,拘谨得语无伦次,垂眸又急又木讷,“白二小姐,这,……”
看着他急促的样子,她噗嗤一笑,“哈哈哈。”
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又问,“白二小姐,因何发笑?”
“我啊,笑你是个呆子。”
“呆子?”
“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给个东西。”她摇摇头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双手抱胸朝他打量说道。
“什么东西?”宋忘凌一副认真说样子问。
“嗯……”她稍作犹豫,抬眼朝他看去,突然眼睛一亮笑道,“不如就把你的腰带给我,我见你这腰带还蛮漂亮别致的,我感兴趣。”
她眉眼一挑,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啊,这……”宋忘凌脸色一红,楞了楞连忙摇头摆闹,“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说着连忙护住自己的腰带。
他那白衣中央,横亘着一淡蓝色玉锦腰带,以缎锦作成,上面绣着云纹,还镶嵌了一枚白色的环状玉柄样绑结。
见他脸色羞红满脸尴尬,她捧腹大笑,“既然不行,那就你的发带了。”
话席间,她轻轻垫脚,便已经将他束发的淡蓝色发带,轻轻一拉,便拉到了手中。
瞬间,他一头墨黑发丝,宛如瀑布一般散开,全都簌簌得散在两肩至后背,烛光昏黄也躺在了他的发丝上,少年看起来越发的俊美了。
他一脸惊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瞬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第053章设局
白素月眉眼弯弯,笑得像一只妩媚又娇憨的狐狸一般,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手里还炫耀似的拿着他的发带看着他。
“二小姐……”
“就这个了。”她一笑嫣然,又转过头去上了床,拉上了被子,见他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咯咯笑问,“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宋忘凌脸色羞红,心里砰砰直跳,微微迟顿片刻才转过身去,欲离开。
“你去哪里?”不料,她任性的声音又传来。
“素来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我去外面守着,你安心休息吧。”他结结巴巴的说完,急忙出了门,连忙把门关上。
看着他那紧张的劲儿,白素月悄然一笑,摇摇头俏皮自言自语,“呆子。”
再说宋愠欢,蹑手蹑脚的拿着包袱从房里出来,又欲偷偷溜出大院去。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刚下过雨,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月亮从厚重的云层的穿出来,淡淡的撒在地面上。
夜风轻拂,宋愠欢幽手幽脚的爬上墙院,她脚踏着大石块,欲翻出去,这夜里指不定院外,就有守夜的弟子,她可不敢用法术,再说她的轻工也不是很好,贸然用轻功的话,还容易被人发现。
“呀。”她好不容易爬到了一般,可一个不小心,还是从墙上滑了下来,她恼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绿色的青苔和泥土,她嘟囔着嘴,“这也太滑了吧。”
“不行,我一定要过去。”她暗暗咬呀,终于挣扎了几番,还是爬了上去。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高墙上,俯瞰着四处,暗暗道,“还真是……站得高看得远。”
正欲翻下身来,突然见前院子内一阵开门声。
她吓得,连忙朝身前墙角的那棵桂花树上爬去,借着那茂密的树,她爬在树上,拨开树枝朝前院看去。
院前五十来米处,有一排房子,而那一排房屋,正是白鹤族藏书阁,她要想出去,没办法就得往这里走。
“这么晚了,谁会在那里?”她暗想着,又聚精会神的往那里看。
“吱……”门被打开,一个白影从屋子里鬼鬼祟祟的出来,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白霓衣……”宋愠欢心里一惊,“怎么会是她,她在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只见白霓衣便迅速的朝院前的长廊走去,似乎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
宋愠欢略定心神,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她小心翼翼的紧跟其后,白霓衣也毫无查觉,见她左拐右拐的,竟然走到了密阁的院子去。
见她熟悉的进了屋子,宋愠欢眉头一皱,知道她心思不纯,怕是要对邪珠做什么,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跟着进了屋去。
见了屋中,白霓衣径直走到一屏风前,轻轻扭动了一下那屏风前的一盏灯架,只见那屏风,便朝两旁分开了,一条密道便出现在眼前。
白霓衣微微侧目,宋愠欢急忙隐在柱子后,等宋愠欢再回过头来时,白霓衣已经进了密道内去了。
穿过百来米狭隘的密道,便又见一道石门,石门已经被打开,显然白霓衣已经成功进入,她来不及多想她怎么进去的,急促的跟着进去。
通过石门,里面便豁然开朗,一石壁密室,步数十步密室中央,有一红光闪现的金塔,塔至于一小寒泉中,而塔中间放着一块邪珠碎片,通体暗红色,被一团团寒气包裹着,密室内寒冷无比,那金塔四处也被一层层白气包裹。
宋愠欢四处张望,依然不见白霓衣的影子,她围着那金塔绕了一圈,见那邪珠碎片,却还安然无恙的在那里,她稍微放心,可不见她人,这便让她感到不安了。
“奇怪,人呢?我明明看见她进来的呀。”
正说着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陡然袭来,一种不安袭说心头,她微微侧目,只见一把白刃,已经抵在了脖颈处。
随即一道,同样冒着寒气一样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我……我没有跟着你,我只是个守夜的,见门开着我就进来了。”宋愠欢结结巴巴的说着,那把宝剑削铁如泥,若是不注意,她可能就小命儿不保了。
宋愠欢暗道:要是死在了她手里可就冤大头了,死的不明不白……
“还狡辩,你以为方才我没有发现你是吗?”白霓衣冷哼一声,手里的剑又微微用了几分力,“别动,不然我的刀可不长眼睛的。”
“不动不动,女侠别杀我啊。”她连忙认输。
“呵,就这么认怂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少滑头。”白霓衣又冷冷哼了一声,用刀比着她道,“过去,把邪珠碎片给我拿起来。”
“啊?”宋愠欢心里一惊,脸色黯淡,“这不好吧,叫仙君知道,说小命不保的啊!”
“少废话,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不料她态度更生硬了。
宋愠欢:“emmm”
她哭丧着脸,不得不朝那邪珠碎片走去,“横竖都是死,还让我选择……”
“你嘀咕什么?”
“没有没有!…”
那邪珠碎片散发着阵阵寒气,宋愠欢紧张局促的闭上眼睛,用微微颤抖着的手去够。
“哐当…!”突然一阵刀剑响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宋愠欢连忙睁开了眼睛,猛然回过头去。
只见白霓衣一脸惊恐的站在原地,她手里的剑,已经掉在了地面上,她一动不动,眉头紧锁目视前方。
她正疑惑不解,这时候才看见站在白霓衣身后的宋玄青。
宋玄青一袭碧青色长衣,发带华冠,一柄脱了鞘闪着凛光的长剑,就抵在白霓衣的身后,他目光微凝,眸色中带着几分愠色,那不怒自威的气质很是独到。
“师傅?师傅!”她又惊又喜,连忙喊了两声。
宋玄青并未回答她,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低眸冷冷的看着白霓衣,又道,“你来此处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说我便杀了你。”
“目的?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白霓衣面色平静,淡然一笑道。
“师傅,她想盗取邪珠碎片。”宋愠欢连忙抢道。
话音刚落,宋玄青竟然将剑收了起来。
白霓衣侧目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怎么,不敢杀了么?”
宋愠欢很是大惑不解,又急忙道,“师傅她还去藏书阁盗取了东西,就在她身上。”
“你若想要盗取邪珠碎片,在藏书阁院外,你就会把她甩掉,为什么还故意将她引过来?是另有所图吧?”宋玄青双眼古井无波,只是淡淡道。
“宋公子的聪明睿智,果然名不虚传。”白霓衣听罢,粲然一笑,又继续淡淡道,“没错,我的目的不是盗取邪珠碎片,如果我没有猜错,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进这里来,都是你们早布下的局吧?”
宋玄青眉头微蹙,冷冷的看着她,“你如何知道?”
“你们的目的,不过是请人入瓮,然后瓮中捉鳖?想要试试到底谁有异心,不料被我搅了局,是不是很意外?”白霓衣波澜不惊的说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她冷笑一声,又缓缓转头看着他,“你难道忘了,你以为你今天故意让了我,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感觉备受侮辱,武者愿赌服输,你以为你的让步是大仁大义么?自以为是。”
宋玄青哑言无声,白霓衣说完又将怀中一本书卷抽了出来,一把塞到他手中,朝他微微一笑,“在藏书阁等了你那么久,既然你不肯来,我只好来这里了,记住,下次,我一定会再赢你。”
她说完,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还回头看了一眼宋愠欢,又不屑一笑。
第054章使命
宋愠欢见她离开,又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悄悄逃跑的,便蹑手蹑脚的,抱好自己的包袱,欲要开溜。
还未走几步,一道低冷的声音淡然响起,宛如尖刀放在她的足下,让她不敢再移动一步,“站住。”
“师傅……”她缓缓转身,垂眸低首。
“你拿着东西要往哪里去?”宋玄青一手握剑,一手背在背后,上下扫了她一眼,又问道。
“我……”宋愠欢结结巴巴的,不敢说什么。
难道要我说逃跑二字吗?她心里暗鸣着。
“嗯?”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又道,“把头抬起来。”
宋愠欢忸怩着,才又缓缓抬头,尴尬而又不失礼貌一笑,“我,呵呵呵我就出来看看月亮,然后,然后收个衣服。”
“那你可真是好雅兴啊。”他淡淡道。
“不是……”她脸色一变,收起笑脸又连忙道,“师傅,你让我走吧,我不想去楚安。师傅…”她还特意拉长了声线。
她努力挤眉弄眼的,想要憋出眼泪来,装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无奈还真哭不出来。
“跟我来。”宋玄青显然不吃她这一套,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淡淡说着,便朝外走去。
“哎师傅,那你是答应我了吗?”她连忙跟在其后。
不一会,宋玄青便带着宋愠欢来到了兰阁门前。
兰阁正是宋北旭的寝室,两人站在门外,院中树影影影绰绰,被风摇晃着,两人的身影也被月光照抚着。
透过窗户,可见里面传出来淡淡昏黄的光线,显然宋北旭还未睡下。
门口,她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立在面前,一袭青衣上铺满了月光,发丝被清风卷起,越看越觉得他就是温柔本身。
“咚咚咚…!”
宋玄青敲了敲门,片刻里面便传来回应。
“谁啊?”宋北旭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在夜里听得如同深潭里砸进一小石。
“父亲,是我玄青。”
“进来吧。”
他轻轻推门,两人这才进门。
一进门,宋愠欢便看见宋未辞跪在屋中,宋忘凌站在宋北旭身旁,宋北旭端坐在龙腾椅子上,双目微闭,手里滚动着佛珠,面无表情。
她心里一惊,不由得暗想主意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小师弟怎么还跪在此处,难道又犯什么错了不成?
正想着,宋北旭又缓缓开口,“怎么了,可上勾了?”
屋子里气氛死气沉沉,宋未辞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看见她进来,眼睛一亮,似乎松了一口气。
“没有,出了个意外。”宋玄青郑重其事的说着。
“哦,什么意外?”宋北旭似乎早已知道一般,淡淡回应着,没有惊诧之色。
“白狐长公主,白霓衣潜入密阁,动机不是邪珠,只是搅了局,而且她,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已经打草惊蛇了?”宋玄青目光如火炬一般,灼灼的看着宋北旭。
“那白狐族如此,父亲要不要多加防备白狐族?”宋玄青见他不语,又道。
“不必如此,也不必惊讶。白狐族暂时还没有逆反之心。”宋北旭抚摸着自己的白须,又从容淡定的道,“今夜之事,不过是个意外,真正逆反之人怕另有其人。”
他说罢,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着他。
“父亲,那接下来怎么办?”他说完见宋北旭不语,宋玄青又用眼神示意宋忘凌与宋未辞出去。
宋未辞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宋玄青和宋愠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忧心的看了她一眼,便跟着宋忘凌出去了。
这时,宋北旭才不紧不慢的起身,朝他来,站在他面前,“此事如你所说已经打草惊蛇,得静观其变,不过有一点可断点,谢荣一族已经重出江湖了,只是现在还尚未可知,他背后的同盟者为何人。”
宋玄青脸色一沉,“敌在暗,我在明,这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只能静观其变,不可贸然。”宋北旭淡淡说着,又将目光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宋愠欢。
宋玄青也查觉到了他的眼神,微微朝她靠了半步,只是这足够轻微的动作,也被宋北旭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你这身行头,准备上哪里去?”宋北旭瞥了她一眼,低声问道。
“我…”宋愠欢把头低得更低了,垂眸,片刻才又抬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了宋玄青的声音。
“父亲,你才是妖族仙君为何还要处处作恭维是样子,蛇族狂妄无比,他想要我族的族人,你也轻而易举的答应,这难道不是故意长他人的威风吗?如此来,日后这蛇族恐怕更难管束了。”
“哦,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不如你教教我?”宋北旭冷笑又声,冷着脸看着他。
宋玄青闻言,连忙低首道,“儿臣不敢,父亲恕罪。”
“不敢?”他看了他一眼,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宋玄青却觉得肩上无比的沉重,他又冷冷的道,“别忘了,当初我是怎么说的。”
宋玄青听完站在原地,抬头看他,不作言语。
宋北旭转头将目光投向,战战兢兢的宋愠欢,语气平和的问道,“你叫愠欢?”
“嗯,正是。”她点点头答道。
“你可愿去蛇族楚安?”
“我……”宋愠欢欲言又止,不敢说,这时宋北旭突然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又道,“我想听实话。”
宋愠欢眼中闪过恐惧,不安,和愠怒,“不想,也不愿。”
宋北旭突然笑了笑,“那你可知我为何如此做么?你认为,我是忌惮蛇族才如此吗?”
“仙君心思,怎是我一卑贱之人揣测的。”她两眼红红,语气低微。
“父亲…”宋玄青脸色微微一变,朝他唤了一声。
宋北旭侧目看了眼宋玄青,知子莫若父,他怎么不知他想的是什么,宋北旭淡淡道,“我若是想让她死,我又何必大费周章让她去楚安,还添些麻烦。”
“你记住你生是白鹤族人,死也是白鹤族鬼,你将永远对白鹤族忠心耿耿。”宋北旭突然放开了她的下巴,又一团和气的样子道,“我要你去楚安,明则是将你送给他,暗则不过探探沈允的虚实,我现在怀疑他有逆反之心,所以你明白吗?”
“咳咳咳…”她干咳了几声,这才缓过来,心里才明白原来他的用意,“明白,只要他有任何动静,我定第一时间想办法汇报仙君。”
宋北旭满意一笑,“你可自愿的?”
宋玄青眼睛如一道光一般,紧紧的地盯住她,朝她摇摇头。
她瞥了他一眼,略定心神,一字一句道,“心甘情愿,能为妖族平和做贡献,我死而无悔。”
“好,等你任务完成,你便可回来,不过你得记住你方才说的话。”宋北旭脸色大喜,大笑几声,又道“明日一早便随着蛇族去楚安了,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这一句话宛如一剑,扎在她的心里,即便是她极其不愿意,还是行了一礼,“是。”
她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连正脸也没给宋玄青。
她刚刚离开,宋玄青便仓促的道,“父亲,沈允与其子极其凶狠狡诈,你让她前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心疼了?”宋北旭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对她的心意,我不知道?别人也看不出来?若是叫别人抓住你的软肋,那么你就是极其危险,此举也是为了保护她,你的光芒越是显露,越是危险重重,这样来一来可监视蛇族,二来也可证实她不是你的软肋,让别人没有拿捏你的把柄。”
“可是父亲,此举也甚是危险……”
“别说了,她若有那个命定会平安回来,若是没有,也只能怪她没那个命,别忘了她的真实身份,若是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他缓缓转过身去又叹了一口气,“孽缘啊,你所担心的便是她的安危,你放心,蛇族还是忌惮我族,不会伤她性命。”
第055章关押
那一个夜似乎是极其短暂,而又极其难熬的夜,漫漫黑夜从暴风雨的浇灌,到忽而又止,一切又归于平淡,迅速又平常。
东方日出升平,渐渐泛着鱼肚白,一抹耀眼的红光刺破厚厚的云层,从东边缓缓而来,天已亮。
一早,白狐族又灵猫族纷纷告别宋北旭离去,其他各族也纷纷散去。
沈允一脸殷勤而虚伪的样子,与宋北旭告别一番,便带着自己的族中弟子,欲下山去。
沈允与沈景修走在前面,后面是沈景翊,还有一行蛇族妖士紧跟其后,宋愠欢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站在了队伍中央。
她紧跟着队伍朝前走去,宋玄青与宋未辞站在蓬池大门口,看着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心里五味杂陈,手里的玉昭剑被他握得出汗,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哥……”宋未辞脸色难看,眉头紧皱着,愤愤不平的就要前去,“不能让小师妹去。”
宋未辞还未迈出一步,便被一旁一脸平静的宋玄青,一把抓住了手臂,宋未辞面色惊诧的看着他,欲要辩解,宋玄青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回去。”
“可是……”宋未辞眼睁睁的看着宋愠欢的背影,已经渐渐远去,他心里越发的难受。
宋玄青抬眸,朝她身影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细语道了一句,“若这点儿考验都经不起,也不配做我徒弟。”
说完便坚决的转过身去,大步流星朝院内走去。
转过了身,别了她的背影,没人发现他脸色细微的变化。
一路上,宋愠欢只是埋头赶路,也不说什么,她面色沉重心事重重。
“嗨,宋姑娘。”
她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突然感觉有人从背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还未来得及转头,那人便已经站到了她的右侧来。
“小可爱。”沈景翊站在她身旁,依旧是那副恣意阳光的模样,只是他眉眼处,却带着几丝愧疚之色。
宋愠欢瞧见是他,心里就想起来他对自己的种种,他的恶作剧他的幼稚,心里就不待见他,只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不作理会。
不料,他又跟了上来,见她满头大汗,他忽然递过来一个水壶,拧开了盖子,递到了她的面前,“你渴了吧,走了一路,给你。”
“不用了,谢谢。”宋愠欢只是瞥了一眼,又继续朝前走去,还生硬的回绝了他。
沈景翊微微一笑,继续跟上去,又殷勤的问,“那你有没有累了,走了大半天了,我去告诉父亲,让他休息一会再走吧?”
“你烦不烦。”她眉头一皱,扫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开心,心里很难受,我昨天晚上回来,和父亲说了,让他不要带你回楚安,可他不答应……”
他低着头,脸上充满了内疚的愧意。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别自责了。”
“怎么与我无关了?”沈景翊眸色略定,又继续道。
宋愠欢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突然沈允转过脸来,扫了他一眼,不苟言笑的道,“景翊,你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还不抓紧时间赶路?”
沈景修也侧目看过来,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藏了把刀子,让她打了个寒颤。
宋愠欢连忙加快了脚步,将沈景翊甩在了身后,一路上边不再言语。
黄昏时,天色越发的温柔一片宛如十里桃花景色,一般的晚霞迤逦在暮光中,又如墨泼一般,撒向五光十色的人间。
到了蛇族,宋愠欢便被两个小丫环带到了一间小屋内,她被用黑布蒙着双眼,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楚安何处。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混混沌沌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时,才觉孤单,四处寂静无声,甚至连风声也没有,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她的双手也被绑在了背后,动弹不得。
如此,想必沈景修是怕她跑了?她不由得苦笑,跑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她是一个没有家的人,犹如没有根的浮萍,只是被当做利用的工具。
她常常会在感到孤单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父母,不曾谋面的两个至亲,甚至从来不会出现在梦里,以前总觉得有师傅,和一些师兄师弟们,自己不算孤单,可这个时候,她还能指望什么呢?
或许,这就是她生来的使命。一个她不可选择抗拒的使命。
“吱……”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开门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从一片空洞中传来。
她急忙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试图挣扎着坐起来。
这时候的她,被捆绑着手,背靠着一根柱子瘫坐在地面上。
挣扎了几下,她才发现毫无意义,双脚发麻手又无力。
她瞪大双眼,欲看清来人,可眼前射入的只有一片黑暗,她眼上还带着眼罩呢!
不得不说,这蛇族名不虚传的阴险而狡诈。
此时,一道清脆得,如同春天的翠笋蹭蹭往上冒,一般清脆的女声响起。
“吃饭了。”接着便又是碗筷放在桌上,与桌面食盒发生碰撞的声音。
“哎,姑娘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时辰啊?”她连忙开口问。
“辰时。”
“哦,那你能不能,先把我眼睛是这眼罩摘了?”宋愠欢又连忙道。
“嗯…那好吧。”那女子微微迟疑片刻,又缓缓走了过来,将她眼睛上的黑布解了下来。
一片亮光一下子涌了过来,她连忙眯着眼睛,免得被这突然来的强光刺激了眼睛。
她揉了揉眼,才睁开眼睛打量四处。
只见一盏灯,点在桌上的灯盏理,照得四处亮莹莹的一片,这屋子狭隘逼仄,屋中只有一桌一椅一床,除此之外别无他无,而且从这桌椅床帘的样子来看,很是陈旧,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不过屋子内还算感觉,还点了新的油灯,一看就刚打扫的。
如此推理得来,她应该是被关在了蛇族,荒废搁置了好久的旧客房里。
“哎,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她试探性的朝那个送饭点丫头问。
这送饭点丫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一身淡绿色的短衫,样子机灵。
“楚安沈氏灵蛇族啊。”她瞥了一眼,又将饭菜摆在桌上,淡淡回道。
她摇摇头,朝她微微一笑又道,“哎我知道知道,我的意思是,这是蛇族的什么地方,后院,柴房,地下室?”
那丫鬟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一副谨慎的样子,“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公子只是让我给你送饭,其他的我可不知。”
“公子?”她眉头一皱,知道是沈景修的意思了,沈允显然是把自己交给他处置了,因为沈景修被自己断了臂……
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不该惹的人。她心里暗暗道。
这时候,那丫头提着食盒便欲转身出门,她连忙喊住她,“哎,别,别走啊姑娘。”
她这一走,那自己再想见到个人问点东西,那可就难了。
“怎么了?”那丫头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眸色一紧正色道,“我只是个送饭的,其他的我不知道,你可别问我。”
见她这副模样,宋愠欢就知道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便无奈的耸耸肩,尴尬的笑了笑,“不是,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吃饭啊。”
说着还动了动自己的手,示意她把自己解开。
那丫头微微犹豫着,站在原地看着她,宋愠欢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你家公子这样处心积虑的关住我,显然不想让我跑是吧?那我对他一定有利用价值,他叫你给我送饭,要是我就这样,被你饿死在这里了,你说他会不会很生气啊?”
那丫头眼色一转,看了她一眼,又才走了过来,替她解开绑住手的绳子。
第056章我会帮你
解开了绳子,她迫不及待的活动活动手腕,麻木的手终于得到解脱。
这时候她肚子里,传来一阵起义的叫声……
她尴尬一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说完便连忙起身,坐到了桌前。
她暗道,“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饱再说,再怎么不能做个饿死鬼吧。”
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风卷残云一般,桌上的饭菜就被她一扫而光。
那丫头见她吃完了,也没耍什么动作,便将饭碗收到了盘子里。
这时候,宋愠欢一手剃着牙,一边淡淡的道,“还行,就是有点咸,下次淡一点,吃得太闲晚上总渴。”
“嗝……”说完还满足的打了一个嗝!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仪态毫无端庄可言,都被关了起来,身不知处在何处,会面临什么也尚未可知,可她还居然还能如此,心无旁骛的大吃大喝,还如此从容……
那丫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便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转眼便已是三日,这三日来每天定时有人送吃的来,依旧问不出什么话来,她的贴身短刀也被人收了,她的法术也极其低微,也算是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日子,反倒让她心神恍惚。
这日,她起得极其早,一抬头便见门缝里光线,她趴在地板上,从门缝里望去,试探寻找出去的机会。
这间小屋里,即便是白日也是黑暗一片,没有窗户,进出只有一扇大铁门,门外还用了结界。
“那是……”
她正看着那道细缝,只见那细缝里,远远走了过来一双绣花鞋,正是与她每日送饭点丫头。
通过她几日的发现,只有这个小丫头进屋的那一刻,和出门的那一刻,结界会自动打开,但只要她一出门立马又会恢复原样。
而且,似乎在这院外没有守卫,因为这几日来都很安静,还有,昨日那小丫头来送饭的时候,鞋子上沾有黄泥,所以这里,应该是里蛇族主院很远的地方。
她暗暗想着,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坐以待毙了,今日便是一个时机,等她出门的时候,把她砸晕,然后自己再趁机逃出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如此逃出去,再探探沈氏一族,到底有何规划,在密谋什么,近几日来不见沈景修父子,这可不是个好事儿。
“咯吱……”
一阵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宋愠欢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躺到床上去,若无其事的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
果然,是那丫头进来了,她提着食盒,熟练的将盒子里的食物放到桌上,又朝她淡淡的喊了一声,“吃饭了。”
“哦好,来了,来了。”她不紧不慢的答应了一声,才缓缓的从床上缩了下来,又朝桌上这边走来。
“给你放这儿了。”那丫环冷冷的说完,便收拾好食盒便欲出门去。
宋愠欢佯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拿起桌上的馒头,便咬了一口,见那丫头转身,她眼神一凝,便欲行动。
她缓步朝她移动着,到了她身后,还未出手那丫头竟转过头来了。
“你干什么?”那丫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她,急忙质问。
“我……”这突然的转头吓了宋愠欢一跳,还好她机智聪明,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还借机试探的询问着。
“没事没事。”她笑了笑,“我就是想问问,姑娘你家公子可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整日呆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趣了些。”
那丫头上下扫了她一眼,又摇摇头,“不知。”
说完,便又转过身去,打开了门,欲出去。
“吱…”的一声,开门声响起,她急促上前,轻轻朝着那丫头的后颈背打了一下,那丫头两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她见她丫头昏厥过去,便急忙的跨过门,欲逃出去。
“哎呀。”她刚刚跨出半步,却似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头被磕得生疼。
她这才反应过来,朝那面前一抹,才发现原来这结界,居然又合上了,她的手一触碰到半空,眼前便重新一张,似蓝色的大网一般的结界,将整个屋子包裹起来。
“真是,防不胜防,出师不利……”宋愠欢瞥了一眼那冒着蓝光的结界,叹了一口气。
她缓缓转过头去,瞥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丫头,摇摇头,过去将她扶到了床上去。
“你也别怪我,我刚刚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我也没能出得去,你就好好睡一会儿吧,这样等你醒了,就别记仇好不好。”她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一边将那丫头放到床榻上。
“小可爱!”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轻快的声音,犹如一抹阳光,穿透浑厚的云层,将死寂的气氛打破。
她急忙回过头朝门外看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人,身穿一袭宝蓝华服,头束一条同色发带,手里拿着一把宝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沈景翊?”她这才认出来,眼前这笑意盈盈,如坐春风的男子,不正是沈二公子沈景翊吗?
“你来干嘛?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将我关在这里,我要见沈允和沈景修!”她眉头一皱,朝他不冷不热的喊道。
“想见我父亲和大哥?”他眉头一挑,略带玩味的看着她,“怎么就不想见我?”
宋愠欢……
“呵呵呵。”他咧嘴一笑,双手叉腰,“是不是想揍我,那你出来揍我,我就带你见他们去,如何?”
“你…”她眉头一拧,用食指指了指他,叫嚣一般,“那你有本事先放我出去。”
“哦?”他佯装无辜的看了看空无一物的面前,又用手去触摸面前的虚无,只见一道蓝色的结界便出现在眼前,他这才笑了笑。
“原来有这个啊。”他伸出一只手来,朝半空中画了一道符的样子,嘴里还念着什么咒语,突然那结界便破解了。
“你看,这不就好了,小菜一碟!”他满脸笑容的看着她,炫耀的说道。
宋愠欢微微一愣,确定结界被毁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快说,你们到底把我关在这里干嘛?”他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微微发怒的质问道。
“你先别急,我慢慢告诉你。”他连忙道。
“带我去见他们。”她一副严肃的样子又道。
话音刚落,他便斩钉截铁的答到,“不行。”
“为什么?”
“我大哥之所以把你关在这里,是想软禁你,等你的法术全被吞噬以后,再放你出去,这样就算你有腿也跑不了了。”他微微迟疑,又才道。
“什么意思?吞噬我的法术?”
“我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这间屋子不是普通屋子,是吸法室,凡是有法术的人,进了这屋子,不到一个月时间,法术会消磨得如同凡人一般,住的时间越长,法术消的越彻底,法术越高需要的时间便越久。”
“什么,岂有此理,这!”她勃然大怒,瞪着眼看着他。
“别气了,我一开始也不知你在这里,我也是找了许久,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我大哥这样做,就是想驯服你,他知道你性子,这样做到时你便如废人一般任人宰割了。”
“太不是人了,我要去见他。”她暗骂道。
“哎,你干嘛啊,别冲动,你现在赤手空拳的去,难道你还有什么胜算吗?”他连忙拉着她的衣袖又道,“你的法术一定不怎么好,不然短短几日,你便如常人一般,连这结界都破不了,如你法术已殆尽的事情被我大哥知道了,你岂不是更危险,指不定他怎么对待你。”
“那你说怎么办,气死我了。”宋愠欢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气冲斗牛的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他突然笑了笑,又朝她道。
“啊?”话音刚落她一脸懵逼,呆呆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我会帮你的,谁叫我欠你个人情呢!”
第057章锁功丸
“你…?”宋愠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打算如何帮我?”
“你就不用管,包在我身上。”他眉头一条,嘴角勾起笑容看着她,“你可会演戏?”
“开玩笑,小爷我可是出了名的戏精,什么戏不会演,回回都是本色出演。”宋愠欢拍拍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就好办了。”沈景翊微微一笑,又一把抓起她的手臂,宋愠欢立目而视的瞪着他,“你,你干嘛!”
“别紧张,我试试你的法术还剩几成。”他说罢,让她掌心朝上,他嘴里念着什么咒语,又伸出手指在她手心划着。
片刻,他才道:“还好。”他吐了一口气又才缓缓睁开眼睛。
“如何?”她连忙追问。
“你体内的丹田很稳定,内功没有被毁的痕迹,可这就有点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呢。”他疑惑的看着她,“按理说,你被关了这几日,内功多多少少都会被消噬些,可你丹田内功稳定,没有被毁的痕迹,但你为何连那个结界都打不开呢?”
“啊?这样啊,说明你们这吸法室,也不怎么样嘛!”她淡淡说着,又突然微微一笑,“说不定,是本姑娘异于常人天赋异禀,这东西对我没有效果吧?”
“你想什么呢,这吸法室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这妖界之中哪怕是众妖之王,也对它避而不及呢!”
他一本正经的反驳道,突然眉头一皱,看着她又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你功力太浅,消与不消都没有任何差别。”他两手抱胸,笑了笑道。
“你……”她瞪了他一眼。
“好了不跟你闹了。”沈景翊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才郑重其事的看着她说,“我现在用法术,将你内力封闭起来,然后你就装作功力消损的样子,让我大哥认为,你已经被吸完了功力,他就会对你放下戒备放你出去,等你出去了,我再帮你解除封印,你再逃出去就好办了!”
“啊?”宋愠欢瞪大了眼睛,又吞了一口口水,“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相信你?”
“我若要害你,我还来救你干嘛,还冒着犯家规的危险来帮你啊?”他看着她振振有词道。
“那你怎么会冒着与家族,针锋相对的危险,来帮我?这…太说不通了吧?”宋愠欢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看着他。
“说了我欠你个人情啊,还有就当是,你那天伺候了我一晚上,我给你的补偿呗…!”
沈景翊说着,还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她黑脸的速度肉眼可见!
“你想死?说什么鬼话,什么伺候你一晚上,我抽你我!”
“这不看你一脸严肃,逗你开心嘛,别生气了,按着我说的去做。”他说罢,又四处瞧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以后,又微微朝她靠近一点点,在她耳边低声道,“记住,你到时候就一个劲儿的装,最好是像大病一场那样。”
“为什么?那会不会太夸张了,我只是没了法术,又不是死了一回?”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淡淡道。
“没了功力的人,宛如被抽离了骨肉一般,就算身体上没有痛苦,心理上也会有很大的创伤,你想,你修炼了这么多年才有的法术,居然寥寥几日就毁于一旦,你能开心起来嘛?”他摇摇头,“装也装的像一点嘛,我大哥生性多疑,你不这样,如何取信于他?”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拍拍胸脯,“放心吧,不就是演戏嘛,我可以的!”
“还有我可告诉你,你可别露陷了,反正到时候你就一个劲儿的,装就完了。”他说完,宋愠欢点点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说罢,沈景翊从袖中,掏出一粒黑色药丸来,又放入她的掌心中。
“这?”
“这是暂时封闭你内力的药丸,锁功丸,待你出来以后,我再帮你用内功比出来,不过万万记住……”
沈景翊话音未落,突然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一直声响。
“宋姑娘,宋姑娘!”
这声音,正是每日给宋愠欢送饭菜的丫头的声音,她被宋愠欢打晕后,现在醒来了,正要从屋子里出来。
“不好,我得走了,要是被那刁钻古板的乐柔看见了,就前功尽弃。”他慌忙慌张的说着,也仓促的看着她道,“快快进去,服了这药丸,记住我说的话,我先走了…!”
他说完,便慌忙慌张的离开了,宋愠欢定了定心神,转过身来,连忙一口服下了那药丸。
“宋姑娘…”那乐柔丫头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宋愠欢刚服下那药丸,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觉着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一下子便朝后倒了下去,没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嗅到一阵极其苦的味道,宛如下了一场黄连雨,四周都充斥着苦涩的味道,那味道更像是一把强有力的手,直接把她从梦中拽回现实来。
“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苦啊!”她嘟囔着说着,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宋姑娘,你醒了!”
也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乐柔那丫头的脸,她正一脸柔和的看着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这小丫头子这么多天来,头一次用这样友好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她脑袋飞速运转起来,她回想起自己吃了锁功丸,然后就晕倒了。
她又记起了沈景翊的那些话来,眼睛一转,眼神立即变得迷茫又迷离,悠悠的问,“我这是在哪里啊。”
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装作头痛的样子。
“宋姑娘,这是蛇族的秋居院啊,你怎么了,头很疼吗?”乐柔连忙问着。
原来这个破地方叫秋居院!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听这小丫头片子,主动告知。
她暗暗腹诽着,又继续装腔作势,“你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这样痛啊!哎呀…”
“宋姑娘,你……你不记得了吗?”乐柔那张冷冰冰的脸色,变得慌张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继续急切的道,“宋姑娘,我是乐柔啊,是我家公子让我来照顾你的,你……你真的记不得了?”
乐柔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显然她是害怕沈景修的怪罪,才如此提心吊胆的。
“嗯?”宋愠欢抬起头来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去上下打量她,那样子就像是一个牛贩子,仔细的打量一头牛一样。
“宋姑娘,你想起来了吗?”乐柔都快哭出来了,急切的望着她。
宋愠欢看着她那模样,心一下子软了,想想这么多天来,受她的白眼这个仇也报了,也没必要继续为难她了。
“我可能是太饿了,肚子里空无一物,叫得咕咕作响的,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说着,漫不经心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乐柔闻言,两眼一亮,仿佛得到了法子一样,响响的拍手,欣然说,“这好办啊,宋姑娘你别着急,你这是饿了,等我去给你弄些好吃的来,你吃饱了咱们慢慢想,别着急,千万别着急!”
“啊…”宋愠欢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她,又乖巧的点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那就辛苦乐柔姑娘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做的。你先躺一会,我一会就端吃的来。”乐柔说罢便又急急的转身出门去。
见她走远,她才躺了下来,淡淡的道,“这波操作绝了,不亏不亏!”说着咧嘴笑了笑,突然不小心撞到了头,她连忙护自己的头,轻轻摸了摸又自言自语道,“就是摔在院子里的石板上,头给我摔出个包来,还真疼!”
第058章将计就计
不一会儿,乐柔便端着食盒兴高采烈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又小心翼翼的,打开香气扑鼻的食盒盖子,从里面拿出一碟碟佳肴来。
“怦皮甲鱼,锅烧鲤鱼,抓炒黑鱼,软炸里肯,软炸鸡,什锦套肠,麻酥油卷儿,熘鲜蘑,榴鱼脯儿!”乐柔一样一样的拿出来,一道一道的念着。
听着她说着菜样,宋愠欢不停的吞着口水,这么多天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荤了,这些菜名,一听就馋得慌,把她胃里的馋虫都给引诱出来了。
“这么多美食啊,太香了。”她说着,搓着双手,便朝着饭桌走来,笑脸相迎,还虚伪的道,“你整这样客气,还真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你快吃吧,宋姑娘吃好了,才有力气想嘛。”乐柔说着,又替她拉开椅子,热情的道,“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弄了点儿,你别介意啊。”
宋愠欢脸上云淡风轻的笑着,心里却情不自禁的暗自腹诽道:你当然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了,这些日子来,上顿白菜馒头,下顿馍馍萝卜的,运气不好的时候还是馊了的!
“快吃吧。”
“好好好。”
说罢,她挽起了衣袖大开“吃戒”起来,她不停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得满嘴油光的,乐柔还得笑意盈盈的给她递擦嘴的帕子。
这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真是不同呐!
一顿酒足饭饱后,她还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饱嗝。
“宋姑娘,怎么样吃得还好吧?”乐柔满脸期待的看着她,殷勤的道。
“嗯嗯,还不错,就是有点儿咸了。”她眉头一挑,漫不经心的道。
“那你喝点儿茶。”乐柔连忙随机应变,给她倒了茶。
看着她这热情似火的样子,她心里是十分的满足,也算是出了这几天憋屈的气了,想着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服务也体验了,也该让她去报信儿了。
她缓缓喝了一口茶水,又缓缓抬起头来,陷入了沉思,双目如凝胶一般,看着那道死死关住的门,双眸古井无波。
“宋姑娘……”乐柔看着她那出神而又满眼惆怅的样子,轻轻唤了她一声,“宋姑娘,你,你怎么了?”
她就那样看着那扇门,那双眼睛如被风吹了一眼,变得红红的,细看竟然渐渐湿润了。
“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她淡淡说着,话音刚落,她嘴角微微抽搐着,眼睛微微眨了眨,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简直是猝不及防。
“呜呜呜……”她的哭声那么的真实,如丧考妣的悲伤一下子涌上心头,让乐柔也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宋,宋姑娘…”她小心翼翼的唤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宋愠欢突然脸色大变,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朝着那桌子,便狠狠地拍打起来,嘴里还忿忿不平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功力不见了,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你说什么?”乐柔闻声,脸色一惊,连忙追问,“宋姑娘,你是说,说你的法术没有了?”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不是你,对,一定是你,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我的法术毁了,你知道法术,对于一个学法的妖来说多么重要吗?”宋愠欢一把抓住乐柔的衣领,悲天惨地的哭诉着,朝她质问着,“你可知,没有法术的妖,与一个断了手足,不能自理的废人没有任何区别,你懂吗!”
“你的法术消失了…”乐柔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丝毫没有特别震惊的样子,眼睛里,丝毫还流露着几丝欣喜的意味。
仿佛她就是在等她,说这话的一天一样。
“为什么!”宋愠欢又朝她大喊一声,乐柔被她这气势吓得楞住,宋愠欢死丝的看着她,突然死死攥住她衣领的手,竟然松开了。
她眼角流出一颗,宛如珍珠一样的眼泪,双眼微微一眨,身体丝毫被什么猛然抽离,然后瘫软的一下子滑坐到椅子上,双目恍惚的看着桌上的东西,眼睛里的泪只是静静的流着,情绪显然已经平静了许多。
乐柔连忙后退几步,看了她一眼,就仓促的转身,飞快的跑了出来。
显然,她是急不可待的去报信儿了。
乐柔走了以后,宋愠欢才将脸上的泪擦干,也许是入戏太深,她心里还是堵得难受,就莫名的想哭。
她是想家了……
想回去,想到自己的遭遇,就忍不住的眼泪涓涓。
估摸是半个时辰的功夫,院外又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法术真的消失了?”
“嗯,她亲口所说而且她那伤心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她现在情绪正不好着。”
门外的说话声,也渐渐的近了。
宋愠欢早擦干了眼泪,心情一也恢复了,闻声来,她连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用手沾了些茶水,又抹在自己的脸颊和眼角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略定心神,竟将那桌子一下子便掀倒在地。
“砰…!”屋子里又传来一声巨响。
沈景修原本听那小丫头说了这个消息,他还是半信半疑的,这还未进门,便又听见打翻桌椅的声音,见她如此动怒,想必她没了法术的事情也假不了了。
他微微一笑,破了结界,又伸手轻轻一抚,断了那笼罩在屋子内的吸功法术,又才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屋子去。
“怎么了,还闹脾气呢,宋小姐?”沈景修人还未跨进屋子,声音便先传来。
两人进屋一瞧,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掀翻在地,椅子也侧倒在地上,地面上的茶杯摔得粉身碎骨,里面的茶水和茶叶散了一地。
宋愠欢背对着二人,站在床前,床上的东西也是乱糟糟的,显然刚刚遭受到了一场惨烈的破坏。
沈景修只是顺便瞥了一眼那一地的狼藉,又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又朝身旁的丫头乐柔道,“你先出去吧,我和这位宋大小姐好好聊聊。”
“是。”乐柔答应着,刚刚走了出门去,沈景修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反应,便见一个人影朝着自己冲来。
“去死吧,你这个混蛋!”宋愠欢牛气冲天的咒骂着,就朝他冲来,手里还拿着一片碟子的碎片。
沈景修察觉到不对,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又一手生生的擎住了她的手腕,他眉头一皱,手上微微一用力,宋愠欢的手腕吃痛,手里拿着的碎片便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哐当!”
沈景修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看着她,努努嘴道,“你看,你还是这样,对我很不礼貌,我很生气。”
“你这个恶魔,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宋愠欢恶狠狠的看着他,又质问道。
“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你安心的在这里静养,学乖,你不感激我就罢了,我一来,你竟还是想杀了我!”沈景修摇摇头,漫不经心道。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他,“少装糊涂,你这个表里不一的恶魔,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我的法术没了?”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他邪魅一笑,将她一把就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也只手将她揽在怀中,一只手缓缓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脸庞:“你看你连生气的模样,都有几分像她呢!”
宋愠欢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猛的转头,让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甩开。
“女孩子学什么法术,我还是喜欢你什么都不会的样子,不然你总想杀我。”他淡淡说着,又伸出自己的左手来,“你看,我的这只手,以后都不能用法术了,多可惜,是你造成的,只能摸你这漂亮的脸蛋儿了,除此外毫无用处。”
“我真后悔没杀了你。”宋愠欢眉头紧锁,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道。
“别这样,现在你如同你个废人了,再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也时逞嘴快,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好?”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的说着。
第059章放心,有我在
“沈景修,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继续骂,我就喜欢你这骂人的狠劲儿,火辣!”他说罢,还不以为然的摸了摸她的脸。
“呸,你这个无耻之人,登徒子,别碰我!”宋愠欢朝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臭骂!
“骂累了么?”沈景修淡淡一笑,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累了的话,我就带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又有了力气再继续骂。”
说着,邪魅一笑,就将她的穴位点了,又打横将她抱起,就往门外走去。
“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沈景修,你混蛋!”尽管她嘴上喋喋不休的咒骂着,可沈景修依旧云淡风轻的,丝毫不为所动。
沈景修抱着宋愠欢,直往他的寝殿去,穿过几条大院子,左拐右拐又进了一个小院子去。
一个半拱形石门,直径延伸一条青石板小道,小道两旁是蓊蓊郁郁的植被,抬眼望去,那小院前坐立一座青砖白墙的小雅院,东南角处还建有凉亭。
“吱…”
沈景修抱着宋愠欢直径走进小院,毫不含糊的推开了那扇黑木大门。
屋子内奢华无比,从外看见一简简单单的小院子,可进屋才大开眼界。
金碧辉煌的建造,锦丝床帘华雕窗扇,连窗纱都是华丽的金丝所制,一张雕花大床,各种各样的古玩应有尽有……
她正被眼前的奢华之色所震惊时,突然沈景修居然将她狠狠地丢到了那张大床上去。
“啊…!”她的头撞到了床栏上,她连忙去护自己的脑袋,“沈景修,你谋杀啊!”
宋愠欢满脸不满的朝他吼道。
沈景修什么话也未说,只是默默转身将门给顺手关上了。
“那,你干嘛。”宋愠欢被他这举动给吓到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又结结巴巴的质问,“你干什么啊,这光天化日的,你关门干嘛……”
“什么光天化日,我不是关上了门么?”
沈景修一边戏谑的笑着,一边睥睨这着她,一手居然不紧不慢的宽衣解带起来。
“你别过来,沈景修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师……我族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不知为何她方才居然差点把师傅二字说了出来,可微微迟疑还是咽了下去。
“哦是吗?”沈景修微微迟疑片刻,又继续脱自己的外衣,她他面色平静轻松,“你族人若是心疼你,还会把你送给我么?现在你别无指望,唯一的出路就是学乖一点,也许,也许我还能让你不那么痛苦一点。”
沈景修话音刚落,宋愠欢眸色一紧,冷冷的看着他,“我杀了你。”
“杀了我?”沈景修话语间,居然坐在了床沿边,朝她缓缓靠近,用下巴抵住她的脸,不以为然的道,“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宋愠欢微微一愣,才发现自己被点了穴位,还不能动弹,她眉头紧锁,怒不可遏的骂道,“混蛋,你这个伪君子。”
“呵呵呵。骂得好。”沈景修干笑两声,又将脸凑到了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又漫不经心的说,“你可别忘了,你断了我一条手臂,我可不是什么心如海洋的人,我睚眦必报,这一点,我就算要你的命,也不算过分!”
说完,沈景修便直接朝她压了过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得意忘形,宋愠欢动弹不得,心里也越发的急躁,怒目瞪着他,那双凤眸里血丝牵动着。
“沈景修,你混蛋。”
就在她心如死灰,已经已然绝望至极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
这一敲门声,打断了沈景修的动作,他眸色一沉,欲不去管理,不料门外的敲门声,却是越发的大了。
“咚咚咚。”敲门声越发的强烈,沈景修眉头一皱,眸中已然有不悦的神情,朝外低声吼了一声,“谁啊!”
“大哥,大哥是我,景翊啊。”
沈景翊的声音传来,声音急促似有什么急迫的事情一般。
他缓缓起身,看着门的方向,低低咒骂了一声,“做什么,滚一边去。”
“大哥,你快些开门吧。”沈景翊又连敲了敲门,“父亲正大发雷霆要找你问话呢!你快一些,要是去晚了,说不定父亲更生气了。”
“他找我有什么事?”他略略定了定心神,瞥了一眼门外的人影。
“不知,不过看父亲急迫的样子,恐有要事相商,大哥还是赶紧过去吧。”
沈景修脸色骤然大变,那怒气冲冲的脸上,露出几分忐忑的神情。
他蓦然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蜷缩在床上,正瑟瑟发抖的宋愠欢,又才穿好了外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吱……”门被从里拉开。
“大哥。”沈景翊站在门口,忐忑的看着他。
沈景修瞥了一眼他,见他总不由自主的朝门内望去,沈景修顺手“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看什么看,回去吧,我现在就过去。”沈景修白了一眼他,又淡淡说罢。
“没看什么,就方才好像听见屋子里有什么声音,好奇而已。”沈景翊挠挠头,漫不经心的笑道。
沈景修微微侧目看了一眼那门,又淡淡道:“一只野猫而已。”
说罢,他又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还淡淡的道,“你回去吧,我这就去见父亲了。”
“是。”沈景翊点点头,装模作样的也同他一同离开了院子。
宋愠欢侧倒在床榻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直到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一想到沈景修那张得意忘形,又嚣张跋扈的脸,她就心惊胆战,后怕得哆嗦。
一想到方才的样子,她心里就一阵的难受,又想到了师傅宋玄青来……
她一向尊宋玄青为师长,但她那颗幼小的心里,不仅仅是把他当成师傅,只是少女心事单纯,她并不知道她的心里,已经被宋玄青占据了一个不可取代的位置。
而多年以后,她才方才,那情窦初开的喜欢,会在心里一天天成长成,人们常说的爱,一种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爱。
就在她精神恍惚,思绪飘摇不定时,门外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捣鼓钥匙开锁的声音。
她的思绪一下被拽回到了现实来,她眼睛瞪得宛如铜铃一般,直勾勾的看着门的位置,心有余悸的心脏又开始跳了起来。
“吱嘎…”不一会儿,门被人从外推开。
“小可爱。”沈景翊猫着身体,蹑手蹑脚的进了门,又将门关上,朝屋内喊了一声。
宋愠欢心里一惊,眼巴巴的看着门外,再三确认是沈景翊后,她才出了声。
“我在这儿。”
“小可爱。”沈景翊一眼便看见了她,连忙朝她冲了过来。
只见,她躺在床榻上,床上乱七八糟的,仿佛遭到了大灾难一般,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不堪,脸色苍白,眼睛里是惶恐不安的眼色。
“你……你怎么…”他瞳孔一缩,大吃一惊,又有些心疼的样子看着她,“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宋愠欢只是看着他,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酸楚的滋味,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她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眼睛里滚烫的眼泪,不争气一股脑的流了下来。
方才那么惊心动魄的时候,那么绝望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可这个时候眼泪,偏偏如泄了堤坝的水一样,想止都止不住了。
“你别哭,你是不是很害怕?放心吧,没事的,有我在,他不会再来欺负你了。”沈景翊坐在她身旁,担忧又内疚的安慰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