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甘甜
顾瑶喜欢银杏的热烈，漫天的耀眼黄色让人以为自己置身于明媚的春季。
朋友呆在上面，百无聊赖地把手里的笛子转来转去，无意间看到树下的两个人。
“阿辰，你看，下面的两个人是不是很般配？”
“哪天我也要带女朋友来这里，你这里可真是恋爱圣地。”看着下面靠在一起的两人，朋友有些羡慕地咂咂嘴。
“想什么呢？”
陈辰写字写得累了，斜倚在小小的沙发上，有些长的头发垂落，耷在墨色的眉上。
听到朋友的话，敷衍道。
朋友也没在意他的话，依然有些认真地看着下面的银杏叶子。
这边明媚的阳光下，赏景的赏景，看人的看人，有些困乏的人微眯着双眼，昏昏欲睡。
倒是一片和谐。
另一边，气氛就不是很美妙了。
于礽自先前一时冲动伤了顾瑶，已经在监牢里呆了两个月将近三个月了。
在此期间，家里人倒是来过一次。但是于礽心里，他感觉这种探视只让他更加地难受。
于礽出身于偏僻的农村，家里有两个姐姐，家里倒是都供得起，但是只是于礽一个人考上了大学。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家里在他身上有很大的期望，他也不负众望地在这个城市扎了根，出人头地。
他大学追的王舒曼，两人在一起也一直挺甜蜜的，甚至一度被身边的朋友认为是最不可能会分手的一对。
于礽只知道自己脾气偶尔会有些暴躁，难以控制。他也确实有些控制欲旺盛，只是先前都被他很好地压制了。
没想到前些日子公司有一点点小问题，加上大姐要结婚，母亲让他拿出一大笔彩礼，他情绪有些失控，不小心冲动了。不仅导致王舒曼和他分手，他也一时冲动伤了人。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他被判了7个月的有期徒刑。
他呆的地方靠近窗户，窗外还有高高的玉兰树，仔细去闻，似乎还有桂花的香气。
大概，哪里种了桂花吧。于礽想。
学生时代的于礽就是个文艺青年，此时看着窗外，想着自己要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中秋节和国庆节，甚至连除夕也要在这里度过，就有些伤春悲秋的感伤。
“喂！给我让个位置。”身后和他同房的黄毛突然凑过来，挤了挤他的肩膀。
这哥们是因为偷窃罪进来的，据说在行窃的时候，被路过的一正义小哥当场抓住。因为一头乱糟糟的黄色头发，所以有这个称呼，本名张云。人倒是心大的很，就是不着调了些。
于礽不是很喜欢他，他不喜欢这些犯了事的人。他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但是自己已经伏了法，改正的态度也很端正。
但他不知道这些明明没有任何问题的人为什么要做坏事。有些时候他看黄毛的眼光会不由自主地带着不喜和鄙视。
有些时候于礽感觉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是这哥们好像看不到似的，总是嘻嘻笑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于礽的错觉，他感觉黄毛有时候看他，好像眼里有讨好的意味。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自己了，感觉有些毛毛的。他只想和这人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想搞个楚河汉界，和这人离得远远的。
拍掉黄毛的手，于礽嫌弃地走过去了。
本想安静一会儿，黄毛居然又凑到他身边。
“于哥，你说，秋天有什么好看的花吗？这个季节还可以种什么植物？”
啥？于礽本背对着黄毛，听到他的话，一愣，疑惑回头。
“嘿嘿，”黄毛难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买些花，但是不知道买什么？”
“买花？”
“嗯，我奶奶特别喜欢养花，她快生日了，我想买些寄给她。”
说到后面，黄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手在头顶摸了下，摸了下。
“不是快出去了？自己去花店买了送给她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他记得，黄毛大概一两天之后就会被释放，十分不解他的做法。
不过，于礽对他稍微有了一点点好感，他自己虽然有时候会很疲惫，但也是很孝顺的一个人。
他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黄毛沉默着，竟没了言语。
“嗯？”
“这不？嗯……我有个哥们开了个厂，不过是在外省的。我出去可能就要马上赶过去的。”
说着，黄毛侧了侧身子，整个人陷在了阴影里，晦暗不清的脸，似乎是窘迫的样子。
“不回去？”于礽有些不解了，眉头皱了起来。
“嗯。”张云一头凌乱的黄毛在黑暗里随着他的动作，有些呆萌的样子。
“为什么？”
“我……”黄毛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
于礽感觉他不该继续问了，大概有什么隐私吧。回到自己的床上，翻了个身，他不想去关注了。
只是，他还是听到了黄毛有些嘶哑的声音吐出的话。
“我爸爸，因为救我，死了。”
于礽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一动不动，想假装自己睡了。
他并不想听到这些，不想看到别人柔软的内心，这会让他忍不住同情，但他没有同情的资本，因为他帮不了什么。
有时候于礽会非常纠结，他想帮一些人，却没有能力。此时也是这样，所以他阖上了眼睛。
心里把这个季节的花都过了一遍，于礽想，他可以晚些时候再告诉他。
“于礽，于礽！有人找。”
当被带着到探监室的时候，于礽看着对面坐着的人，整个都有些惊喜，还夹杂着歉疚与欢喜，还有些品不出滋味的嫉妒。
“于礽。”
王舒曼今天来找的时候，完全是一时兴起。此时坐在这里，看到人，也是有一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但是想着还在外面等着的陈念，她还是鼓起勇气来。
“怎么有空看我？”于礽再没了刚才的气势，有些拘谨地问着。
“我……我路过。”我在说些什么？王舒曼一时有些震惊自己说出口的话，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不能收回来。
本来，她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如何谴责他的话，只是看到他不是很好的样子，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里，所有的话也一下子忘记了。
“多谢。”于礽脸色有些黯淡，他也知道不应该奢望她特意来看望，如今她还记得自己已经不错了。
“我带了些水果，秋天容易干燥，记得补充水分，梨子降热去躁，对身体好。”
“嗯。”
接下来，两人一度陷入沉默，也没有人去打破这份沉默。
王舒曼是想着，既然来了，能多陪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了，以后可能真的没有机会再见了。
于礽则是听着她曾经也说过的关切的话，懊恼的同时，也只能默默地偷着和她在一起的这短短的时间，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再多一会儿吧。
不过，探监的时间就那么点儿，很快就有人来催。
两人都像被惊醒一样，于礽这才想到重要的一个问题。
“你朋友，她没事吧？”
说话的声音，有些涩。这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事情，于礽无法原谅自己。
“已经好了。”王舒曼说，然后紧紧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于礽，她已经原谅你了，我也早就原谅你了。”像是承受不住，王舒曼停顿了一下，哑着嗓子继续道。
“所以，你好好的，出来重新开始。”
“好。”
于礽久久看着王舒曼的背影，眼睛有些热热的，一直沉甸甸的心突然轻松得不像话。
回去的时候，于礽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感觉那风的味道，很清新，很甘甜。
于礽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杂志，看了起来。书架上的书一半是黄毛准备的，他虽然是个半文盲，但却极喜欢收集书。
在于礽进来了之后，大概从哪次谈话时无意中透露的学霸之气，于礽就经常被黄毛求着读几段，沾沾知识的气息。
翻了几页，于礽也没什么兴趣。他发现黄毛虽然喜欢买书，但是却不会买书，买的有些书质量很差，比如他手里的这本，里面居然只有几篇文学之作，其余的，倒大部分都是心灵鸡汤一类的文章。
只是，这些鸡汤不知道有没有“毒”。于礽虽然看书不挑，却也不愿看这些“心灵鸡汤”。因为，他这样的人大概是不需要心灵鸡汤的，他自己，就有足够的信心去摆脱面对的困境。
他或许，真的可以和王舒曼说的那样，重新开始，哪怕是从头开始，他有足够的实力。
只是，感情的事，于礽想到王舒曼，有些苦涩地抿抿唇，大概他们真的不可能了。他有时无法控制的暴力，也许，他不适合找女朋友吧。
书页被风刮开，于礽看到了一句话。
是亦舒的一句话，“失去的东西，其实从来未曾真正地属于过你，也不必惋惜。”
于礽心里一动。难道，曼曼未曾真正的属于过自己吗？不，他想，虽然现在确实不属于自己了，但是，曾经，她喜欢过自己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不用惋惜，不用惋惜……
风轻轻的，拂过枝叶，卷起人们的低喟与哀伤。
这边，王舒曼一出大门，就看到马路对面车旁极其显眼的陈念。
这日，因为王舒曼想要好好在外面玩一天，所以陈念也做好了陪她在外面嗨一天的准备，脚上穿了软底的鞋子，一身休闲风的打扮。
看到她出来，陈念脸上有些疏淡的表情马上生动了起来，一抹温柔的浅笑挂在嘴角。
“出来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陈念拉开车门，拉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十分自然地把她推进车里。
“嗯，还没想好，先沿着路走走吧。”
“好咧！”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王舒曼看着陈念英俊的侧脸，有些没忍住地嘀咕。
“你不吃醋吗？”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哄他，甚至要答应几个“丧权辱国”的要求都想到了，没想到他这么平静。
“没有啊。”十分平淡。
王舒曼看着他没什么变化的侧脸，有些生气地别过脸。
过了好一会儿，陈念才意识到哪里不对，赶忙来哄她。
“小曼，怎么了？”这个称呼是因为王舒曼不喜欢他喊她曼曼，太大众了。
“没怎么。”王舒曼傲娇道。
“哦哦。”陈念说话的时候没看她，听了她的话，以为真的没事。
“你不喜欢我了？”一会儿，王舒曼突然开口，声音极其委屈。
“？？？”陈念看了她一眼，满脸茫然。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
陈念心里现在大概有满屏的羊驼飞快地狂奔着，但是他自己好像没有发现，因为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简单来说，就是没有表情。
王舒曼非常开心地对陈念施展了身为女朋友特有的“不讲道理”大招，一招一下，陈念的血条瞬间减半。
之后，两人也只是看了个电影，吃了个晚饭就回去了。因为陈念没有答对王舒曼的问题，所以，王舒曼有些兴致不高的样子。
缺少了王舒曼一路的活跃，好像少了什么一样。陈念感觉怪怪的，但也没有想到要做些什么。
回到家，王舒曼依然对陈念冷冷的，陈念有些茫然，但是他并没有想去惯着女朋友的坏毛病，也不理她了。
银杏的叶子零星几片随着风飘飘悠悠地落下来，顾瑶极有耐心地拍了银杏叶子落地的过程，幸好手机像素不错，拍出来的效果也挺好的。
陆西臣就在一边看着，看着她兴致高昂地在银杏树下走动。
手里拎着顾瑶的包，陆西臣一手抄在口袋里，闲散地拈住一片飘在眼前的银杏叶子，然后松开手指，任由叶子又飘飘荡荡地“落叶归根”。
“阿瑶，别动。”陆西臣看着顾瑶玩得开心，也忍不住拿出了手机。
恰好，顾瑶在树叶间含笑的一幕不错，陆西臣开口喊道。
只是，看着拍到手机里的图片，陆西臣忍不住皱眉。
镜头里面的顾瑶，嘴角的笑好像僵在了嘴角一样，有些难看。
看到顾瑶看过来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陆西臣想。
或许，适合偷拍？
这样想着，陆西臣果然拍到了不错的几张。
第七十六章调皮
“嗨！下面的朋友，要一起喝杯茶吗？”朋友看着两人走到极靠近他这个窗口的时候，大声喊道。
顾瑶和陆西臣同时抬起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朋友扶着窗，笑得很热情，邀请两人上去。
顾瑶看了看陆西臣，陆西臣拒绝了。
“喔，阿辰，我刚刚看到的那人和你喜欢的人有些像呢。不过，她旁边的男人应该是她男朋友。可惜了，你没看到。”朋友道。
“可惜什么？”陈辰疑惑。
“可惜你没有看到他们郎才女貌的样子啊，要我说，他们挺般配的。”朋友看着陈辰，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
陈辰不以为意。
大兄弟呀，这可不是你一个人一厢情愿的事情！朋友特别想这样怼一句，但是想到他念了那么久的事实，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劝你啊，还是再找一个吧。”
朋友看着他拒绝接受意见的样子，最后，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话。
“西臣，中午吃什么呀？“一遇到两人一起想午饭的时候，顾瑶就有了严重的选择困难症。
“随便。”陆西臣回答。
唔，顾瑶听着他的回答，只感觉问题又被抛回来的感觉。
“那有什么想吃的吗？”顾瑶没有放弃地又问。
“没有。”陆西臣看着她，依然是很平淡的表情。
顾瑶看着他，似乎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无所谓的意思。
假如有“随便”这样一道菜多好啊，顾瑶不知道第几次感叹。
想了一路，顾瑶也没有想好。反正，是要回去的嘛，不如等进了厨房再想吧。顾瑶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顾瑶随着陆西臣回去的时候，非常吃惊地发现午饭已经做好了。
恰好等他们到家的时候，陆母把饭菜做好。时间卡的特别巧，巧的顾瑶有些疑惑地瞄了瞄陆西臣。
陆西臣依然是平时有些面部表情缺乏的样子。
顾瑶看着他，这个时候，或许需要什么东西触动下他的神经。
鱼鱼在沙发上躺得开开心心，闭着眼睛，尾巴一甩一甩的，显然没有睡着。
“喵！”陆西臣走了一路，也有些累了，此时正在习惯性地放松着思维，这样他会让神经舒服一点。
听到鱼鱼的叫声，陆西臣以为它是注意到两人回来，叫一声表达开心。于是，陆西臣放下手里的东西，习惯性地走到鱼鱼身边，想要摸摸它的小身子。
没想到鱼鱼翻了翻身子，用圆滚滚的屁股朝着他，显然并不想搭理他。
陆西臣即将落在鱼鱼身上的手收了回来。
陆母恰好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丝毫不给儿子面子地笑了。
顾瑶在一边，看他被嘲笑，丝毫没有意识到陆西臣被嘲笑有自己一半的原因，也没忍住笑了。
陆西臣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扯了扯，有些无奈，觑了一眼顾瑶，把正偷偷笑着的顾瑶唬了一跳。
顾瑶看着陆母走进去，陆西臣坐到了鱼鱼身边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自己的手落在鱼鱼身上。
鱼鱼开始只是不情愿地呜噜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动静。
陆西臣没在意，他只是把自己刚刚被嘲笑的原因归在了鱼鱼身上罢了。某些时候，陆西臣也是小气得不像话。
顾瑶子自然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她只是想搞搞怪罢了。刚刚的一波操作让她尝到了甜头，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准备再来一下，十分想要看到陆西臣脸上不一样的表情。
“喵，喵。”
果然，顾瑶看到陆西臣的注意力又移到了鱼鱼身上，只是，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顾瑶忍不住凑到陆西臣身边，说，“鱼鱼是不是饿了呀？我听它又叫了两声。”
没错，顾瑶对自己学猫叫的技能非常自信，不带慌的。所以，说出这一段话她说的非常的“义正言辞”。
于是，当她被陆西臣拦着要，从沙发背面拉到沙发上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脑子一片空白的状态。
不过，一瞬间的失重让她忍不住想要挣扎，又想到是陆西臣，顾瑶还是在身体凌空的时候选择了相信他，把自己的身体柔软地蜷了起来。
当顾瑶落到沙发上的时候，身体又重新地有了在地上的踏实感。
鱼鱼早就被他们的动静给吓跑了，“喵”地一声窜到了阳台那里，有些胖胖的身子并不能阻止它异常矫健的英姿。
马上的，顾瑶感觉又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又马上变成了酸涩的委屈。
“你干什么啊？”开口的时候，顾瑶的视线看进了陆西臣的眼睛里，语气一下子经历了一个巨大的陡坡，变得有些软绵绵的。
大概陆西臣也意识到把她吓到了，把她揽在怀里，安慰道，“果然心跳地很快啊。”
这是什么话？顾瑶有些莫名其妙。
顾瑶慢慢平复着刚刚紧张的心跳，预感他的话还没有完。
“玩得开不开心？”陆西臣问。
“什么？”顾瑶自认为不是刚刚的事情，她对自己学猫叫还是很自信的。
“挺好听的。”
“嗯？“顾瑶从陆西臣怀里出来，瞪着眼睛看着他。
陆西臣看着在厨房门口那里徘徊的母亲，捏捏她的脸，道。
“开始没仔细听，不过，后面一次是你装的吧？”虽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顾瑶感觉自己一贯的认知被打翻，有些不可置信。
“不告诉你，自己猜。”
陆西臣看着顾瑶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愣在原地的表情，不客气地点了点她的脑门，在陆母不赞同的眼神下走进来厨房。
小样儿！和我斗。
陆西臣没有发现，他好像也有点幼稚了很多。不过，意识到估计也不会在意的吧。毕竟，他一向不在意这些，过程不重要，结局才是他关注的，不是吗？
陆母看着还处于神游状态的顾瑶，走到她跟前，说，“瑶瑶，吃午饭了哦。”
“哦哦，好的。”顾瑶赶快站起来，只是腿还有些软。
摸了摸额头，顾瑶突然意识到她和陆西臣的互动在慢慢地变多。从刚开始她的主动，现在陆西臣偶尔也会抱抱她，亲亲她。
这种发展趋势真好。
虽然，陆西臣过了年就要出国。
不过，顾瑶和陆西臣出去了一会儿，她先前有些郁闷的心情已经慢慢消散了。什么自己好不容易和他在一起，居然又要分开，什么感觉自己好委屈，甚至有一种无论如何都要和他一起出去的冲动。
此时，什么负面的情绪都消失了，顾瑶只想抓住陆西臣在自己身边的这一段时间，好好相处。
什么陆西臣在国外会不会变心之类的想法，哇！还是滚一边吧。顾瑶想，她可不要连这短短的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好好珍惜，白白地因为自己无畏的担忧而失去。
未来的事情，还是交给以后的自己去烦恼吧。现在，她要好好地和陆西臣“过日子”，争取每天都过得甜甜的。这样，大概是她梦里都不好梦到的画面吧。
想到陆西臣刚刚的“恶作剧”和有些固执的性格，顾瑶此时也觉得好喜欢了。
一般情况下，一大家子在一起的吃饭时间，一些事情都是在这个时间谈论和解决的。毕竟，吃了饭，各人回各屋，再去找也有些麻烦。
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但是也分别属于两个家庭，哪怕，其中的一个也即将融入另外两个的家庭里。
饭桌上，陆母看着顾瑶，拉家常地询问着，“瑶瑶是有一个弟弟吧？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现在工作了吧？”
不知是不是天下母亲在面对未来儿媳妇的时候，总是想要一下子把问题全部抖落出来。陆母的话明显地让顾瑶心里一紧，生怕漏听了哪句话。
陆西臣看着顾瑶的神色，有些看不过去地和陆妈妈讲，“妈，你慢点儿，阿瑶就在这儿，又不会跑。做什么这么赶时间？”
陆西臣的话显然也让陆母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快了。赞许地看看儿子，不愧是自家儿子，这么快就知道疼老婆了？又看着顾瑶，语气温和地说，“别急，慢慢来。”
伯母！到底是谁急啊？顾瑶心里叨叨，还是很快地把脑子里组织好的话说出来。
“嗯，他叫顾辞，‘朝辞白帝彩云间’的辞，今年23，比我小两岁，做的是建筑设计的工作。”
“不错嘛！”陆母看了看陆西臣，语气有些惊喜，“难得啊，小辞和臣臣同行。”
“嗯嗯。”顾瑶听到陆母有些亲切的称呼和喜悦的样子，左脸颊上的梨涡深深，显然也有些开心。
只是，顾瑶看了眼陆西臣，他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是高兴的，怎么了嘛！顾瑶不解。
陆母自然也看到了，有些责备地看了看他，笑着对顾瑶说，“那小辞在哪所大学毕业的？臣臣的大学就在本市，也挺近的。”
其实，本来陆母想要说，顾辞上的大学和陆西臣的相比如何，只是想到顾瑶是自家儿子在工作后找的，或许不知道他学生时候的事……
“和西臣一个大学的。”说这话时，顾瑶是看着陆西臣说的，虽然不知道自家弟弟怎么就那么巧地和陆西臣考了一个学校，选了一个专业。但是，就她自己来说，还是有些喜闻乐见的。
“缘分啊，瑶瑶，哪天小辞来了，可一定要让我好好看看……”
是缘分，可不是天大的缘分吗？
陆西臣想，从小学习认真，成绩优异的他一向是老师眼里的宝，同学眼中的尖子生。凭着有些英俊的外表，不是他自恋，陆西臣也确实在高中被评为年级的级草，再加上优异的成绩，追的人也一大把。
没想到那时候遇到顾瑶有些热情的追求，也没有想到，最后他居然被自称是被他拒绝的女孩子的弟弟的人打了一顿。更没有想到，在上大学的时候，居然意外偶遇一花名在外的学弟，居然就是曾经打他的那人。
只是，大学时候的陆西臣自然也因为年龄的增长没有了那么大的戾气，索性就把那些当做是自己青少年时期的黑历史来看待。
不过，既然已经准备和顾瑶结婚，以后还真要和顾辞好好处处关系，就当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陆西臣想，虽然他感觉自己有点亏。
经过一个中午的拉家常和下午的聊天，已经大概确定了结婚的日子和需要订的酒店。
看着陆母把事情风风火火的安排好，顾瑶把阳台上的花又洒了一遍水，感受着秋风从脖子扫到衣服里的一阵阵凉意，这才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真实感。
陆西臣看了几本册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顾瑶拎着洒水壶发愣，穿的有些单薄，只着一件薄薄的白底黑斑点毛衣，长发扎成了松松的马尾，坠在脑后，看起来整个人都很软。
陆西臣回想着顾瑶中午的搞怪，看了看顾瑶现在有些呆呆的样子，想。
当然软了，她整个人就很软，声音，头发，身体的线条……
陆西臣看着，可能想到了不该想的一些画面，干咳了一声，也惊动了傻愣愣的顾瑶。
“水都没了，举着不累？”陆西臣看着顾瑶把洒水壶倾斜着拎着，里面却并没有如料想般地有水出来，提醒道。
“哦哦。”顾瑶立马收回思绪，活动了一下，企图让自己开心阳光的一面把刚刚傻乎乎的自己，在陆西臣的记忆里叠一叠。
之后，陆西臣在旁边瞎指挥，顾瑶偶尔会嘲笑浇花常识他都不懂，有时干脆就不理他。
花前叶下，有金色温暖的光从西边铺下来，人也温柔，景也温柔。
陆西臣看着，某一瞬间，有自己是人生赢家的感觉。
就这样，也挺不错的。
“今后，你只在我面前学猫叫。”
陆西臣不知什么时候把从叶子里钻出来，身上还带着花叶子的鱼鱼抱在怀里，心情愉悦地说。
“什么？”顾瑶还在旁边接水，耳边最大的声音就是水哗啦哗啦流下来的声音，也没听到他的话，只是眼神扫过去，看到他的嘴动了一下。
顾瑶看着他怀里的鱼鱼，猜测大概是和自己说的，很自然地回。
第七十七章礼物
陆西臣没有回答顾瑶，只是看着她，一副自在的样子。可把顾瑶给弄急了。说了话，却不知道说话的内容，实在让她有些着急。
但是，顾瑶又不愿意放下手里的活儿。
水流声停，顾瑶赶快拎着洒水壶走了过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
陆西臣看看她，又低低头，半晌才来了一句，“挡住我光了。”
“你……你。”顾瑶的手臂抬了抬，终是没有举起来，她某一瞬间确实是想指着某人好好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的。
但是……嗯……她要珍惜这段时光。
不过，还是有些气哦。
所以，刚刚他说了什么呢？顾瑶想了想，没有想到，索性放弃。
只是，晚上吃过饭，顾瑶看着陆西臣，还是陷入了思考。
“今晚带鱼鱼出去吗？散步？”顾瑶问。
“不去了吧？”陆西臣回答，他感觉陪顾瑶出去玩，有些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出去消消食。”陆母在后面说。
“年轻人就应该出去多走走。”
不一会儿，顾瑶就抱着鱼鱼和陆西臣被陆母推出门了。
临出门了，陆母还道，“天气挺好的，可以多走走，也把鱼鱼撒下来玩玩。”
“好的。”陆西臣关了门，手抄在口袋里跟着顾瑶。
走到楼下的时候，他们又碰到了那次在楼梯里吵架的小情侣。不过，这天两人之间倒是没有像那次一样气氛紧张又哈皮。
两人好像从哪里喝了酒回来，小伙子有些喝醉了，整个人都搭在女孩子身上。女孩也不抱怨，任劳任怨地扶着几乎像要拖在地上的男友。
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顾瑶好像还听到男孩在小声说着烧耳朵的情话。
“西臣，我们结婚的事情，嗯……那天的话，我们要请陈辰吗？感觉我们关系挺好的，邀请一下也好。”
顾瑶说着，一开始疑问的语气也变成了自己的絮叨。
“上次他还说请我喝菊花酿呢，这些天没见他，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上次见牛奶的时候，牛奶还到我膝盖的样子，不知道这些天它有没有长高？”
“我好些日子没有见他了，你说，他会不会忘了我们呀？也没见他过来。”
“……”
陆西臣听着，几次想要打断她的话，但看她说的也挺开心，就犹豫了几次没有阻止她。
只是，看着顾瑶一会儿瞅过来的样子，陆西臣看到她怀里两只爪子把脑袋蒙住的样子，笑笑没说话。
开心就好。
不过，陈辰前些天才过来一趟，难不成自己看到的和顾瑶记忆里的有什么差别。陆西臣想，也许顾瑶计算时间的方式和自己不一样。就像理科生和文科生计算时间的方式不一样那样。
理科生眼里，一天就是一天。但是文科生眼里就不一样了，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度日如年”了，可以说十分感性了。
楼下的广场依然是大爷大妈齐聚的好地方，还有人在放着音乐跳着“妖娆”的广场舞。
顾瑶看着眼前热闹的样子，想，其实有时候她也有想和她们一起跳的冲动。冲动之所以是冲动，就是只会在心里想想，并不会行动那种。
唔，鱼鱼该减肥了。顾瑶想。
掂了掂怀里的鱼鱼，顾瑶感觉手臂有些酸疼，瞅瞅陆西臣，一副惬意悠闲的样子。
“西臣，你说，鱼鱼是不是该减肥了呢？”
她本意是想陆西臣来抱一下鱼鱼，她有些累了。
但是，陆西臣像是看不懂她的意思似的，随口回答了个“是”就完了。
脸色拉了拉，顾瑶凑到陆西臣手臂旁，和他挨得紧紧的。
“怎么这么近？不能好好走路了？”
走了一会儿，陆西臣就受不住了，推了推她，有些嫌弃道。
“你抱抱鱼鱼吧？你看你好久没有抱它了，鱼鱼可想你了，是不是？”这才是顾瑶的真正意图。
“哦。”冷漠。
虽是如此，陆西臣还是把鱼鱼抱了过来。眼角余光看到顾瑶甩手臂的样子，嘴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
这次，顾瑶跟着陆西臣，走着走着，还是走到了稍显僻静的地方。
人少了，陆西臣就把鱼鱼放下来，让它自己跑一跑，不过还是时刻看着它的动向，生怕它一不小心就没影了。先前倒是没有这种情况，只是鱼鱼随着回了乡下一趟，就有些皮了。
这时，在外面已经有些凉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是偏僻少人的地方，更是有些冷清的样子。
顾瑶搓了搓手臂，感觉风吹进袖子里，也挺冷的。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又套了一件外衣，外衣好像有些薄。顾瑶感觉，她想象中的外面没有这么冷。
陆西臣时刻关注鱼鱼的视线难得的移到了顾瑶身上，就看到她恨不得把脖子缩没了的样子。
很冷吗？陆西臣紧了紧衣服，但也没有感觉特别冷。
“我们早点回去吧。”陆西臣用的是陈述句。
“好啊。”
顾瑶巴不得早些回去，脸上的表情也写满了对温暖房间的向往。
回去的时候，是陆西臣抱的鱼鱼。
走的过程中，陆西臣看顾瑶有些畏冷的样子，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
在顾瑶对外套的“欲拒还迎”下，陆西臣出门穿上的黑色风衣还是落在了顾瑶身上。
一路上，有熟人打了招呼。有特别相熟的，比如李奶奶，看见他们俩，还特别热心地问了下他们的婚期。
顾瑶感觉到李奶奶时不时瞟她身上外套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定在陆西臣身上，等着他来回答。
“快了，具体日子没有定下来，到时候还请李奶奶能过来。”
陆西臣对李奶奶还是有些尊敬的，说话也极有礼貌，脸上还挂着笑。
“不错不错，瑶瑶这样的女孩子难得了，贤惠还热心。”李奶奶看着顾瑶，越看越满意，不过，“当然，陆先生也是极优秀的人，你们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可要好好过日子啊。”
“嗯嗯。”两人均是点头。
和李奶奶告别后，顾瑶看着陆西臣，突然来了一句。
“我听说李奶奶的小孙子马上就要十二岁了，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份礼物啊？”
“你有什么想法？”陆西臣感觉顾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也就直接问她。
“送一个积木怎么样？锻炼手工能力。”顾瑶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像是对自己的想法极为满意。
陆西臣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飞机模型？”
“遥控飞机？”
“都不行吗？”顾瑶举了几个例子，但是看着陆西臣的脸色，感觉他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有些沮丧。
“没有，你随便买一个就好，我没意见。”其实，陆西臣压根就没想，只是感觉顾瑶的礼物有些随意。和他一样，顾瑶对李奶奶的小孙子的了解也不多。不过，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想必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
“嗯……西臣，你说这样可不可以？”
顾瑶的脸色严肃起来，用有些过分郑重的眼光看着陆西臣。
“嗯？”陆西臣感觉她可能有什么坏点子。
“我们送他完整的一套试题怎么样？或者一本英语字典？李奶奶肯定愿意。”顾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像星星一样，左脸的梨涡特别好看。
陆西臣第一反应是她疯了。生日礼物是给小孩子的，但是按照正常的情况，除非是特别喜欢学习的人，要不然，是没有人愿意在生日的时候收到这样一份礼物的。
转念一想，倒是感觉也不错。
“你决定就好。”陆西臣说。
陆西臣难得的和顾瑶想到了一块，小孩子嘛！学习最重要。不过，陆西臣是因为，高中的那三年，舅舅给他买了三年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全套全科，可以说非常魔鬼了。
回去的时候，陆母房间的灯已经关了，想必是睡了。两人小声地洗了漱，没有事情，然后就都上了床。
因为陆母来的缘故，两人住在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
只是，两人是在两个被筒睡的。因为昨天有些匆忙，两人就在一个被窝将就将就就睡了。
今天顾瑶特意收拾出了两床被子，虽然她感觉这样有点刻意，但是已经准备了。
两人都坐在床上，一边一个阅读灯的玩着自己的手机，一下子静下来，忽然感到有一点点尴尬。
顾瑶感觉自己有点心跳加速，手机上的字一个个地被眼睛捕捉，只是脑子和眼睛之间感知的那根线好像一下子接不上，竟然一个字都没进脑子。
两人都是洗过澡的，顾瑶的头发有些微微的湿漉漉，不过只是发尾有些湿。在睡觉之前她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陆西臣低着头，顾瑶看着他看着手机还在皱着眉头，不禁想他肯定是在想着工作的事。
看了一会儿手机，顾瑶发现自己想看的书实在过不了脑子。索性就放弃看书，关掉床头的阅读灯，戴上一边耳机听歌，躺下去酝酿睡意，顺便把还没有彻底干透的发尾铺在先前准备的厚毛巾上。
顾瑶感觉自己就这样想要酝酿睡意简直是在白日做梦。虽然陆西臣那边没有声音，不过单是他的存在就已经扰乱她的心。
所以，此时顾瑶脑子里混乱的像一团乱麻，思绪烦扰，理不清。
最终，顾瑶还是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法子——数羊。
于是，闭着眼的顾瑶在脑海里一边念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顺便还实时转播似的出现了一只只棉花一样的的弯角小绵羊。
陆西臣这边，并没有如顾瑶所想的在想什么严肃的事情，而是在搜索妈妈先前说过的房子。
先前，陆西臣也只是去看过一次，没有仔细了解。毕竟，他先前可不会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要去想结婚的事情。
已经确定了，陆西臣也不会让他自己因为这些基本的问题盘踞在脑海里，及时的去了解最好。
比如交通，他上次开车去的，离工作的地方甚至比现在租的房子离工作的地方还近；比如位置，周围有商业街，药店和学校，也有些小店，大概可以满足顾瑶偶尔想出去改善口味的心；还有环境，因为是中高档的小区，保护措施也不错……
搜着搜着，就过了很久。
陆西臣想到了装修的部分。既然是两个人结婚，装修肯定要提前做好决定。回想了一下顾瑶房里的装饰，又看了看自己房间的。
差别好大。
又翻了几页，陆西臣把理想中房子的内部装修过了一遍，包括几个房间，每个房间东西的位置摆放，都过了一遍。
脑海里顾瑶房里有些过于温馨的装修风格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陆西臣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脑子里有关的全部设计。
还是等顾瑶醒了一起讨论，陆西臣想，反正自己就是搞建筑设计的，关于未来的居住空间，他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他预想，他会尽力满足顾瑶的所有合理愿望，比如在阳台上养花种草什么的。不过……其他过分的，就不要想了。
把手机关上，定了闹铃。陆西臣也关了阅读灯。
屋里重又陷入漆黑。
陆西臣听着耳边顾瑶平稳的呼吸，理所当然地以为她睡着了。
顾瑶在闭上眼睛到四下陷入黑暗的时间，已经数羊数到了10000，只是后面的就实在不愿意数了。
她数的有些累，但是大脑却该死的异常清醒。
难道？自己要失眠了？顾瑶有些惊恐地想。
她只在奶奶去世那几天失过眠，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了，也是她自己注意，失眠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当失去了视觉的感知，其他的感官好像也异常地灵敏起来。
顾瑶可以清晰地听到陆西臣清浅的呼吸，往被子里缩了缩，她还能闻到被子上特有的草木的味道，是陆西臣沐浴露的味道。
好幸福啊！顾瑶心里的小人捂了捂脸，日常开心。
真希望以后可以一直这样啊！顾瑶想，不，要在一个被筒里。小指动了动，顾瑶对于自己现在没有和陆西臣一个被窝的事实，非常的不满意。
这边，陆西臣听着顾瑶平稳的呼吸，在黑暗里睁了睁眼睛。
黑暗，给人遐想的无限空间。哪怕是陆西臣，也不能免俗。
年前就结婚，好像有些快了些。陆西臣想。
他曾经也幻想过自己未来妻子的样子，如今想想，顾瑶倒是没有一样和自己期待的一样。当然，除了她自身的那种诸如孝顺善良的品质。
第七十八章怀抱
陆西臣想象中未来的妻子应该是和他一样的，工作上上进努力，倒不是说顾瑶不上进，不努力，只是她的努力没有到陆西臣欣赏的程度。
世事难料，年少的他长成了他想要的样子，但是很多事情往往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陆西臣想了想，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
该睡了，陆西臣放任着自己的思绪沉进黑咚咚的一片虚无里。
顾瑶数着羊，听着身边人躺进了被子里，继而窸窣的声响没有了，再然后，她只能听到他低浅的呼吸声。
又等了一会儿，顾瑶猜想，现在应该睡着了吧？
“西臣？”
没有反应，很好，顾瑶有些偷偷地开心。夜深风高，正是可以做坏事的好时间啊！嘿嘿！
反正也睡不着，顾瑶想，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屋里早就因为关了窗帘，关了灯的原因，一片漆黑，顾瑶只能凭着感觉凑过去。
嘿嘿！
假如有明亮的光线，就可以看到顾瑶脸上的笑贱兮兮的，一副想要做坏事的样子。此外，她披散着的长发加上奇怪的表情，如果用灯光从下把顾瑶的脸打亮，拍恐怖片也可以了。
陆西臣本快睡了，被她喊了一声，也不见她说什么，索性不理她。
顾瑶凭着耳边温热的呼吸声，慢慢地凑了过去。
唔，真的睡了吧？顾瑶带着这个疑问摸了过去。长发因为披着，低下头的时候，总是垂在身前。
顾瑶有些嫌弃地拨拉了下头发，重又把脑袋低下来。
在搞什么？陆西臣疑惑。不过感觉到脸上有什么压下来，就猜到了她的意图，维持着不变的呼吸频率，等着她的下一个动作。
顾瑶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吻了下来，但是因为看不到，她一下亲到了陆西臣的鼻梁。
大概是感觉触感良好，顾瑶还蹭了蹭。
忍不了了，陆西臣睁开眼睛，按着顾瑶的脖子亲了一下，把她拉到自己的被窝里。
“睡吧。”陆西臣把她揽在怀里，说道，语气有些不耐。
“哦哦。”顾瑶也确实感觉自己做的不太好，扰人清梦了些。不过，“你没睡着啊。”那你刚刚怎么不理我？顾瑶在心里小声叨叨，感觉脸热热的。
“嗯。睡觉。”陆西臣按着她的脸，把她按在自己怀里，意识渐渐远离。
幸好天黑，看不到她脸红，顾瑶庆幸地想着。
第二天，顾瑶清早送了陆母去地铁站口。
即使是大清早，地铁站口的人依然不少。顾瑶陪陆母等了一会儿，车就来了。
等顾瑶从站口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九点的样子。
这天是个晴天，蓝色的天空上挂着悠悠的几片闲云，小风，绿化带里的红色月季开得鲜艳，只是叶子有些枯萎的样子。
顾瑶想，大概是缺水了，也许马上就会有人来浇水吧。
难得的假期，而且是最后一天，顾瑶自然是想要呆在家里的。多舒服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也可以做什么，自己买些食材就可以。想到自己又可以在家里闲闲地呆上一天顾瑶就很开心。
顾瑶来的时候是坐的出租，回去的时候却是坐的公交。
车上依旧是有很多人，前面挂着的小电视日常放着祛痘相亲的小广告。
幸运的是，在行驶到第二站的时候，呼啦啦下去了很多人，顾瑶也得以占了一个位置。
车上，顾瑶一边看着窗外发着呆，一边想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事情。
绿树和建筑渐次地从眼前经过，一个婚庆公司吸引了顾瑶的视线。
这条路上路很通畅，车子迅速地驶了过去，但是顾瑶还是眼睛扫到了橱窗里的漂亮婚纱。
有裸肩的，也有包裹得很严实的，清一色的白色婚纱，加上橱窗上的粉色气球，给人非常梦幻的感觉。
看着这些，顾瑶却想到了自己某届学姐的婚礼，一共办了两场，一次是在家里办的，穿的是凤冠霞帔，大红嫁衣，请的人都是家里的长辈和一些老一辈的亲戚。一次是在酒店办的，穿的是白色婚纱，洁白的头纱，请的是同学朋友。
学姐很漂亮，都很美，顾瑶一下子就被学姐的美丽征服。顾瑶相对喜欢大红嫁衣，很漂亮，也很喜庆。
那时，顾瑶还是大一的萌新学生，因为和学姐关系很好，才得以两次婚礼她都在场。也是那一次，本来就对汉服很感兴趣的顾瑶一下子踏入了汉服的坑。
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顾瑶感觉有些心虚。
嘤！哪天她一定要说服陆西臣和自己穿上传统的喜服，一定要。顾瑶暗暗地把陆西臣可能不会同意的念头屏蔽掉，只是手掌却下意识地握紧了。
还是有些难度的，顾瑶最终还是没有说服自己，想着陆西臣听到这话可能有的冷脸，默默叹气，嘴角开心地使劲往下拉。
不过，生活就是给自己一点希望呀，说不定，西臣就同意了呢。
顾瑶数着站点，快到要下车的时候，她起了身，抓着靠门的扶手。
车停，顾瑶小心谨慎地先探出上半身看了看。没有车，若无其事地下车。
哼着小曲，顾瑶准备迎接自己异常开心的懒洋洋假期了。
回到家，顾瑶回到房间，一觉睡到了中午，被陆西臣喊起来吃午饭。
下午的时候，顾瑶本来打算照着自家月季的样子做一支绒花簪子，当然是做给自己用的。此外，顾瑶想，大概人们更喜欢玫瑰。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材料不够了。
中午吃过饭去阳台的时候，顾瑶看到了一只白肚皮，黑色翘尾巴的喜鹊，喜鹊开始落在了阳台的栏杆上，还用豆子一样的小眼睛和她对视了。
顾瑶看着喜鹊歪着脑袋看她的样子，感觉好萌，没有惊动它地移开了脚步。
喜鹊到，喜事近。顾瑶心里想着，今天大概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吧，暗戳戳地开心。
只是，下午顾瑶刚把材料准备好，手机就响了。
把被自己“抛弃”在一边的手机拿过来，顾瑶有些嫌弃地撇着嘴，想着是哪个讨人嫌地大周末给她电话。
手机点开，顾瑶脸上表情一肃，掩唇咳了一声，把绿色的接听键戳了一下。
“薛彦？”
“是我。”电话里薛彦的声音有些低哑，难不成还在忙？顾瑶疑惑了。
也不见来指使她这个助理，咳咳，想什么呢？顾瑶责备自己，哪里有自己给自己揽活的蠢货呢？
“不知道……”您老人家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呢？后面的话顾瑶没讲出来，她感觉薛彦自己就会把话接下去。都是套路。
“今天下午能来一趟吗？我不在家，小菁她想有人陪她吃晚饭。”
啥？顾瑶内心飘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自己去的原因吗？果然是上司啊，这么小的事情还要使唤人。
“好的好的，下午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顾瑶看着摆放的端端正正，只差她的手工活的一堆东西，心里默默垂泪。
别了，我可爱的小绒花。别了，我可爱的小月季。
薛彦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该把已经到家的员工喊出来，又添了一句。只是，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薛彦说的明明是安慰的话却让顾瑶听了只想打人。
“听说你喜欢吃西红柿，前些日子朋友送了一箱，和做饭阿姨说一声，晚上回去你带走吧。”
人干事？！顾瑶心里在疯狂吐槽。这么抠的男人活该单身，哼！
但是顾瑶嘴上还是有些甜的腻人的感谢着，大概把薛彦瘆到了，顾瑶明显地感觉到他某一瞬间呼吸的停顿。
之后薛彦又和顾瑶交代了次日上班要准备的材料，顾瑶这边只有“哦哦喔喔”地回答着。然后薛彦把话讲完，感觉没什么说的了，就利索地挂了电话。
“有事情？”陆西臣穿着一双柔软的拖鞋过来，怀里抱着鱼鱼，往沙发上一坐，用一种极其闲适的姿态看着她。
她要去工作，这人这么悠闲！羡慕嫉妒使她丑陋。
“嗯。”顾瑶重重回答道，大概被陆西臣气的忘记开口，用鼻音嗯了一声，有些瓮声瓮气的。
“晚上回来吗？”陆西臣大概也马上发现了她的不开心，马上开口询问，只是看着他还在那逗猫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很上心的模样。
“不回来了。”顾瑶很快地把自己好不容易摆出来的东西又收收好，本就不爽的心情，又被陆西臣闲适的样子气到，说话的语气自然不太好。
语气里面都能听到说话人的不开心，陆西臣也抬起头，开始正视顾瑶的生气了。
“要我抱抱吗？”陆西臣开玩笑地说着，语气有些不太正经，伸出一只手，只是身子没动。
陆西臣这些天闲下来乱想，不，是很正经的思考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发现，逗顾瑶是一件很让人减压的事情，咳。
比如现在，陆西臣手上撸着猫，就那么靠着沙发，看着顾瑶本来冷下来的面容因为他的一句话很快有了变化，先是一愣，然后就有害羞的笑，继而又想到什么，勉强顺了顺头发绷住笑。
很有意思，陆西臣就感觉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顾瑶看着那个敞开的怀抱，第一反应就是扑过去。不过，顾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感觉自己的意志力简直就是纸糊的，一句话就把它打得七零八落，勉强黏黏继续用。
“不要了，我要赶紧出门。”顾瑶咳了一下，怕自己的声音泄露自己兵荒马乱的的感情。
故作不在意地不去看他，顾瑶手里动作不停地马上收拾了桌子，眼角余光看到陆西臣不在意地收回手臂。
失望地撇撇嘴，果然不是真心的！
回到房间，顾瑶动作迅速地换了一身行头，没有化妆。不是工作，顾瑶一般不会大费周章地倒腾自己的脸。
看了看镜子，顾瑶舔了舔嘴唇，感觉有些干躁，拿出一只润润的唇膏，薄薄地涂了一层。
和陆西臣说了一声“我出去了，晚上你一个人吃饭哦”，顾瑶就踩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向门口走去。
已经走到门口了，顾瑶突然就特别想要摸一下鱼鱼。突如其来的想法，进了脑子，就跟扎了根似的，顾瑶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搞得很累，但是，她还是凭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于是，陆西臣看着顾瑶去而复返，然后严肃地站在他面前。
这是？
然后陆西臣就看到顾瑶把鱼鱼从他怀里抱走，之后，好像“爱不释手”地摸了几把，陆西臣感觉她的手像是在搓着鱼鱼一样，接着，顾瑶把脸贴在了鱼鱼柔软的身子上，左脸蹭了蹭，又把右边的脸贴上去蹭了蹭。
重点是，陆西臣发现顾瑶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严肃的。
一套操作后，鱼鱼被顾瑶小心地放在了他的怀里。
陆西臣双手伸着接住鱼鱼，表情有些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大脑飞快运转。
把猫接住，陆西臣的第二反应就是揽着顾瑶的脖子把她拉得弯下身子。
“做什么？”顾瑶的话刚一出口，嘴巴就被堵上了。
顾瑶一下子被陆西臣拉的弯了身子，然后陆西臣把她放在自己怀里，低着头轻吻。
顾瑶被陆西臣松开的时候，还有些缓不过神。慢吞吞地站起身，她还在看着陆西臣有些湿润的嘴巴出神。
“没什么。”陆西臣哑着声音，回答她先前问的问题，表情有些坏。
“哦。”顾瑶木着脸回答。
鱼鱼早就在两人抱住的时候熟练地从陆西臣怀里跳了出去，挠了挠玻璃门，到阳台上面壁沉思。
没事笑这么好看，顾瑶回过神，有些hold不住地移开视线。
“我真的走了，你记得晚上早点给自己做饭哦，吃的晚了容易积食，还有记得给鱼鱼投喂小鱼干，阳台的花可以帮忙浇下水吗？还有……”
“咳，就这些了。”顾瑶有些大脑短路地念了一大段话，在陆西臣有些无语的眼神中慢慢消了声。
“好的，知道了，早去早回，需要接的话打电话。”
“好，那我走了。”
挥挥手，顾瑶又不放心地回头去看。
陆西臣已经站了起来，也静静地看着她，一副耐心静听的样子。
顾瑶倒是不好意思了，又挥了挥手，走了。
第七十九章何瑾
门被关上，陆西臣坐了下来。
忧伤地看着阳台，陆西臣躺卧在沙发上，感觉假期把他也过的懒散了。
嗯？他抿了抿唇，舔了舔，一股甜甜的味道。
这是？陆西臣用手指揩了一下嘴巴，捻了捻，黏黏的，先前没有的，嗯，大概是是从某人嘴巴上来的。
陆西臣有些头大地抽出一张餐巾纸擦着嘴唇。用力太大，还不小心磨到了。
嘶。陆西臣摸了摸，突然想到前些天母亲和顾瑶在一起闲聊的时候，顾瑶说过，她的沐浴露和一些洗漱用品都是孕妇适用的。
所以，问题不大，至少不小心吃了没有大问题。
到的时候，顾瑶在花园碰到了薛家的管家。
“顾瑶小姐来了？”看见她，管家礼貌地颔首。
“嗯。对了，上次来也忘记问，不知道你的名字是？”顾瑶笑着问。
“薛零，零点的零。”薛零笑笑。
“嗯……”顾瑶很想问，你是零点出生的吗？不过初次见面，她不好这么冒失地去问这样私密的问题。
前几次顾瑶远远地看了一眼，还在感叹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么古老的“管家”称呼。如今一看，青年倒是年轻的很，也很英俊。
薛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难得近距离仔细去看，顾瑶真的很像某个人，有些避讳地移开眼睛。
只是再看的时候，发现也只是从某个角度看像。那人的轮廓有些硬，一如她有些尖刻的性格，而顾瑶的轮廓很是柔和，加上她几乎时刻挂着的微笑，让人看着很舒服。
“薛菁小姐在楼上，顾瑶小姐自己上去吧。”看到顾瑶脸上的疑问，薛零也没有特意解释。
“好的，多谢。”
有些温暖的光洒在薛零的眼睛里，看着远远走去的纤长身影，他眯了眯眼睛。
也许，他猜到了薛母想要撮合两人的原因。不过，好像有了男朋友了吧这人。薛零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叹息了一下。
这次薛菁是在书房等她的，看见她过来，很高兴地扑了过来。
顾瑶接住她，把她揽在怀里。
“怎么？这些天过得怎么样？”两人坐下来，顾瑶问。
“挺好的，就是有些无聊。”
薛菁摇着顾瑶的手，看着她，笑得很甜。
“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笑得好开心呀！怎么？是有喜欢的小哥哥了吗？”顾瑶看她笑得好看，拿上次的话来调侃她。
“没有啦。”薛菁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我看你现在可不是无聊的不开心的样子。”顾瑶笑着看她。
“嗯……”薛菁低了低头，黑色短发下的嫩生生耳尖罕见的红红的。
顾瑶难得地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不常见。
顾瑶也不催，等她想好了主动讲出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薛菁甩甩脑袋，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殊不知她有些飘忽的视线已经出卖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就是我哥的一个朋友，他因为要搬家，所以要暂时住在我家一段时间。”说完，薛菁竟是有些害羞地脸红了。嫩白的脸上飘上一抹粉霞，像海棠上的粉色，嫩生生的漂亮。
薛菁今年其实已经20了，只是一张软软的娃娃脸，精致中带着稚嫩，每次顾瑶看到都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好在，顾瑶忍住了。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孩子心仪的对象是这位即将入住的朋友。顾瑶猜测着，感觉极有可能。嗯，她需要消化一下这个似乎极有可能的消息，瞅着薛菁的脸色，想着她大概，可能要害羞一会儿。
“他一会儿就过来，”大概一分钟的时间，薛菁摇着顾瑶的手，眼睛亮亮的，好像愿望得到满足的孩子一样。“瑶姐姐，我一会儿想帮着他收拾一下房间，其实，先前一些东西已经放过来了，姐姐一会儿一起过去看看吗？”
这……顾瑶感觉不太好，但是看着薛菁期待地小可怜模样，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信誓旦旦。
两人又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就听到汽车驶进花园的声音。
两人下楼，看着驾驶座里出来的薛零，顾瑶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人刚刚出去是接人去了。
“顾小姐，好久不见。”薛零笑嘻嘻地问候，看着顾瑶脸上的表情，有些坏地笑了。
嗯哼，顾瑶对薛零的举动感觉非常莫名其妙，不过这种小小的恶作剧倒是对人不痛不痒，反而有些好笑。
“还是喊我名字就好，薛先生。”后面的几个字，顾瑶咬得很重。
“好的，顾瑶，不过，也喊我名字就好。”
两人在这边瞎扯，薛菁倒是很快地跑到后面的后备箱那里，招呼着下人把它们抬上去。
看着他们把后备箱搬空，薛菁这才满意地分出神来看这边的两个人。
“瑶姐姐，”薛菁喊了一下顾瑶，然后看着薛零，有些着急，“薛零，哥哥他们怎么还没到？”
“你哥哥一会儿开车自己过来，还有一些小东西放在他车上。”薛零大概了解她的急迫，摸着她的脑袋，好声好气地说。
“哥哥？”顾瑶疑惑，而且薛彦不是说今晚只有薛菁一个人吗？自己来不就是为了陪薛菁吃个晚饭，现在看眼前的情况，显然不止薛菁一个，自己来的意义又在哪里呢？顾瑶有些想回去了。
“嗯，哥哥的朋友我也喊哥哥的，哥哥今晚很晚才回来。”薛菁解释道。
“那你哥说今晚你一个人？”顾瑶笑着问，有些哭笑不得，她的假期啊。
“哥哥这么说的吗？那大概是哥哥来的时候忘记通知了吧。”薛菁拍了拍手，确定道，“就是这样的。”
好吧。
“要不我先回去？你今晚有客人，我在的话可能不太好。”顾瑶用自己真诚的双眼看着薛菁，她想回去了，窝在家里的生活多美好，还有她也不想去在薛菁接待朋友的时候出现，感觉有些尴尬，又不认识。最重要的，这天本该是她可爱的假期。
“没事的，瑾哥哥不会在意的。”薛菁完全没有接收到顾瑶眼睛里的信息，反而很开心地继续说道。“而且瑾哥哥看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开心？呵，她一点都不开心，她是硬币吗？怎么人见人爱，顾瑶因为不能享受假期的怨念有些不受控制地在心里蔓延。
薛零看着眼前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两人，莫名感觉有点好笑，不笑一下都对不住两人的尴尬。轻咳一声，薛零若无其事地走开了。继续站在这里，他保不准就真的笑出来了。两人一个是薛彦的妹妹，一个是可能会得到薛彦“芳心”的女人，不敢惹，不敢惹，溜了溜了。
本来顾瑶以为薛菁口里的瑾哥哥是个和薛菁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只是看着牵着小孩的温润男子，顾瑶一瞬间陷入了迷惑。
嗯？这时什么情况？有一个五六岁孩子的父亲？
两人刚一下来，薛菁就迎了上去，只是临近了，又有些“拘谨”地停下来，在顾瑶眼里是这样。
“瑾哥哥，你们过来了？”
“嗯。这位是？”男子大概，顾瑶估计，按照婚姻法，至少有27上下的样子，不过男子的脸很看着很年轻，眉目温柔，有种成熟的魅力，温温柔柔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身高腿长，牵着一个小豆丁，有种成熟大叔的感觉。
“这是顾瑶，我很喜欢的姐姐。瑶姐姐，这位是何瑾，瑾瑜的瑾，小满的爸爸。”
“你好。”
“你好。”
两人互相问了好，这才一起去客厅。
“小满，累不累啊？”路上，薛菁牵过何小满的小手，问他。
“不累。”晃了晃脑袋，何小满摇头道。
可能是小孩子个子小的原因，顾瑶感觉他摇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晃。
小家伙在薛菁面前一点都不认生，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搬东西时候的情况。
“爸爸好笨，把江阿姨送的一缸金鱼给碰掉了，小鱼鱼都掉在地上死掉了。”
小家伙声音奶声奶气的，讲起爸爸的囧事有声有色的，一只手还在比划着。说完，还看看旁边的两个姐姐，似乎是说书人讲了一件好笑的事情，需要观众掌声的样子。
“好笨哦，啧啧。”看着小朋友可爱的小眼神，薛菁附和着。
“不过，小鱼鱼掉在地上，不会马上就死吧？”薛菁疑惑地看向何瑾。这个问题也是顾瑶想知道的，所以也看向他。
“爸爸想要找到能容纳所有鱼鱼的容器，找到的时候小鱼鱼已经不动弹了。”像是惋惜小鱼鱼的死亡，小家伙鼓着包子脸，有些不开心地皱着眉，不想去看他“愚蠢”的父亲。
薛菁戴着和顾瑶同款的震惊脸，看了看何瑾，然后笑笑，安慰着小家伙。
“小满不要不开心，我记得附近有小鱼塘，哪天带你一起去玩哦。”
何瑾只是笑了笑，大概是没想到儿子在外面这么不给老爸面子，看了眼顾瑶，尴尬地笑了笑，以示礼貌。
顾瑶回以微笑，难得这么优秀的男人也是一个有缺点的普通人。说他优秀，顾瑶也不是瞎猜，单就是父子两人一身的行头，加上小满身上肉眼可见的乖巧，可以想象男人自身就是一个多么有趣而乐观自信的人。
之后，三个人一起在客厅吃了晚饭。
顾瑶记得薛零也是在家的，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不一起过来吃晚饭，不过，她没有问。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吧。
饭桌上，顾瑶了解到了何瑾是一所大学的音乐老师，和同学们关系不错。因为顾瑶听到薛菁说到何瑾被同学们几次邀请到家做客，甚至何小满也去过他教过的学生的家里。
话题最后不知怎么，就绕到了小孩子的教育上。
话题是从何小满身上切入的，是由薛菁先开的头。
“我看小满平时学习也挺努力的，听他的老师说，他在课上听课特别认真。所以，他为什么在家里的表现不是那么的好？”薛菁看着何小满，满脸的严肃。
所以，你是怎么从何小满的老师那里听说的，顾瑶疑惑，十分不解。
小家伙涨红了脸，看了看自家笑得温柔的父亲大人，怂怂地低下了脑袋，手指绞了绞，没有说话。
何瑾看着自家孩子，还真就没有开口，大概是想锻炼自家儿子的抗压能力。
一边是平时疼爱自己的人，一边是面无表情的父亲，小满的表情有些可怜兮兮的，顾瑶生怕他马上就哭出来，赶忙开口道。
“嗯，小满大概是想让你们陪他吧。”
“我也这样觉得。”薛菁突然开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顾瑶有些无奈，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真可怜啊，自家父亲大人不帮忙，还好自己，要不然可真是“孤立无援”小可怜啊。
“我尽量抽出时间。”等了等，何瑾开口道。
顾瑶明显地看到小孩的眼睛一亮，想必开心的不得了吧。
但是，她有些不开心。
明天要上班，这最后的一天假期自己居然还在老板家里。
怎么想怎么不高兴。
“那瑾哥哥在这里要住很多天吧，瑶姐姐也可以常过来玩啊，小满很喜欢你呢，是不是啊？小满。”薛菁开心道。
“喜欢的。”何小满低低脑袋，给三人看他头上黑色的发旋。
好可爱！顾瑶感觉自己被萌到了。
但是，喜欢不是她常过来的理由。她，她还是常来吧。看了看小满，顾瑶感觉，乖乖的孩子果然招她喜欢。她会常来，绝对是因为小孩。
回去的时候，是薛零送她回去的。
在车上的时候，顾瑶暗戳戳地给陆西臣发了信息，说自己晚上要回去的。
看着自己编辑的一大段话，顾瑶有些莫名心疼自己的短信费。
但是，谁让她下午说了自己不回去的话呢？现在想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作死，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搞得自己好像很无理取闹一样。
难不成，自己有些恃宠而骄了吗？
不！自古以来，恃宠而骄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如金屋藏娇的陈阿娇，如历史上好多好多的人……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这些人，喔，顾瑶想到了，这些人的老公好像都是皇帝，难怪觉得哪里怪怪的。
顾瑶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什么吃掉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了车，和薛零提前道了声晚安，顾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第八十章程书
寂静的晚上，路上只有沉默的车流，偶尔有几声鸣笛。
薛零看着夜幕下的暖色路灯和七彩的霓虹，不知怎么，想到了薛彦和那人的事情。
很久的事了，他却记得很是清晰。那人，实在是太优秀了。或许是这个原因吧。他想。
薛零记得他第一次看到那人是在一次宴会上，清冷的双眼，整个人如一朵带着寒意的花朵，极冷，又极美。
可惜了。
顾瑶回去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黑漆漆的，大概是出去散步了。喊了几声鱼鱼，也不见影子，顾瑶猜测应该也是被陆西臣抱出去了。
回去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洗脸，把脸洗的白白的。
顾瑶往脸上拍了一把冰冷的水，去看镜子里的人。水蒙蒙的脸，有水珠滑落，一双眼睛里居然还带着笑。
顾瑶有些无奈地朝自己笑了笑，感觉自己也是有些奇怪。
她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一个不是很熟，但是关系也不错的同学，某天突然看着她，说了一句，“我发现每次看到你，你都在笑”。顾瑶想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愕然，一个人大多数时间是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在笑，明明，那个时候，她每天也要考虑很多事情，哪有那么多让人开心的事情。
用毛巾盖在脸上，顾瑶按着脸，让脸上的水吸进毛巾里。
仔细地眨眨眼睛翘翘嘴巴，顾瑶感觉脸有点干，秋天确实容易皮肤干燥。想着自己买的面膜，好久没用了。
把湿漉漉的面膜敷在脸上，顾瑶忍着冰冷，然后洗干净手去客厅的沙发里坐着玩手机。
前几天，她看到了一本超，她挺喜欢的。
看了没一会儿，门口那边就有了动静。
顾瑶感受着脸上面膜的湿度，又看了看时间，很好，还有几分钟就好了。
她怕吓到陆西臣，就坐在沙发上没动，等他自己发现。
果然，陆西臣看到她在沙发上的背影，走了过来。
“阿瑶？”
接着，沉甸甸肉乎乎的鱼鱼一下子跳到了顾瑶的怀里。顾瑶抬了抬自己的手机，等到鱼鱼在怀里窝好，才把手机丢在一边。
顾瑶把鱼鱼抱在怀里，有些舒服地撸着它柔软的毛毛。
“在敷面膜？”顾瑶明显看到陆西臣闲适的表情顿了顿，哼，有话就直说，遮遮掩掩的，真是让人火大。
“嗯嗯。”脸上敷了面膜，好像戴了面具，顾瑶只是鼻子哼了哼。
“嗯，那我先睡了。”陆西臣看着她动弹不得的面部表情，有些好笑。
“嗯嗯……”顾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是，那她睡哪里啊？顾瑶想问，奈何脸上有面膜，而且如果开口了脸上的面膜就皱了，不好看的。
“你要说什么？”陆西臣皱了皱眉头，实在不理解她点头又摇头的意思。
“嗯嗯……”等等呀。顾瑶摇摇头，但是看陆西臣的表情显然是没听懂的样子，有些急地瞪了瞪眼睛，只是被陆西臣有些戏谑的笑给弄得也不好态度不好。
忍了忍，看着陆西臣明显的笑，还是一下把面膜给揭了下来。
呼，终于可以说话了。
“我今天睡哪儿？”顾瑶问。
“嗯？”
陆西臣大概是看她的表情好玩，凑了过来，大概是嫌弃她脸上水亮亮的面膜水，又退了退，不过表情也有些坏了。
顾瑶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睡在一起似的，索性赌气地回道。
“那我回屋睡了。”
鱼鱼稳稳地坐在她的怀里，顾瑶一时一手捏着面膜，也不能一手把它抱下来。
有些尴尬地去看陆西臣，顾瑶商量着问，“能把鱼鱼抱下来吗？”
顾瑶看着陆西臣把弯下的腰一点点地直起来，看着也没有想帮一把的意思。
“你……”就不能帮一下吗？
还好陆西臣只是直了直腰，好像刚刚的一弯累到了一样，然后帮她把鱼鱼抱到一边。
身子一瞬间腾空的时候，顾瑶明显地看到鱼鱼睁大的呆愣的眼神，颇为可爱，又笑了笑。
而陆西臣看着顾瑶时不时变化的面容，实在是佩服她变脸速度之快真是让人敬佩，这时不时起伏变化的心情假如做出折线统计图，大概就像过山车吧，变化多端，时高时低。
陆西臣自然不知道顾瑶的这种情况还只是她比较普通的技能。何况，还有大姨妈技能加成。
而顾瑶这些天极其容易生气，是不是焦躁，也是因为大姨妈这个小妖精。
幸好已经快结束了，不然她决计是不会和陆西臣待在一张床上的。每次来的时候，顾瑶都感觉自己身上一股子血腥味，她可不愿意陆西臣闻到这么不友好的味道，万一对自己的印象就是这味道就太恐怖了。
待顾瑶洗了手洗了脸出来，陆西臣突然问她，“一起睡吗？”
或许是感觉有些唐突，顾瑶竟从陆西臣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丝的害羞。
天上下红雨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顾瑶还是很快地抓住这次机会。
“真的可以吗？其实，我睡相不是太好。”
顾瑶用自己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陆西臣，期望他立马拍板决定。她非常赞同，双手双脚表示同意哦。
“还是算了吧。”陆西臣遗憾又确定地看了她一眼，确定道。挥挥手，“晚安，早点睡吧。”
啥？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呀？顾瑶痛心地捂着自己的小心脏，默默尔康手。正常情况下，这人不是安慰她几句，然后两人就这样幸福地睡在一起吗？这人怎么这样呐？
但不管顾瑶如何后悔自己没有直接同意，陆西臣还是回了屋去睡了。
在客厅来回走了几圈，顾瑶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从长远来说，现在睡在一起确实不是太好。顾瑶知道乡下那些人的想法，往往对女子的要求特别高，当然不是金钱或是容貌上的要求，大多是贞德方面的要求。她和陆西臣婚前同居，在某些人眼里可能已经很是惊世骇俗了，假如知道他们婚前就睡在一起，可能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她和陆西臣结婚，虽然可能不在乡下办，但是在乡下也肯定有席，和那些乡里乡亲见见面。
不过，道理她都懂，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最后回屋的时候，顾瑶还是把鱼鱼也抱进了卧室。不能和陆西臣一起睡，和鱼鱼一起睡也挺开心的。
第二天早起，顾瑶险些起不来，因为她晚上没忍住又翻了翻那个喜欢的书的更新，然后又磨磨蹭蹭地很晚才睡。
不过，顾瑶去了公司，又被告知薛彦薛经理有些事情最近不在国内，要她跟着另一位销售部门的经理先跟着。
顾瑶是有些懵的，被上司的神奇操作给搞得脑子有点懵。
她一个做文案工作的人，先是在办公室工作，然后被调到薛彦手下做着类似打杂的助理，不可否认，这个工资不低，她做的也很开心。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调到搞销售的部门，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不过，既然已经被安排到这个部门，顾瑶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再苦再难有什么？上司有薛彦那么挑剔吗？工作有那么难吗？好吧，顾瑶想，或许对她来说会有一点难。
不过，没有关系，生活总是处处充满意外的，不是吗？嗯……其实她跟着薛彦感觉还是比较舒服的。
木有办法了，顾瑶跟着负责的小姐姐，很快就来到了所谓的销售部门。
这里的人不是很多，顾瑶看着。不过，据小姐姐说，这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去外面了。
好棒啊！顾瑶赞叹地点点头，这样的生活真是不错，说不定可以公费去哪里转一圈呢。
“顾瑶，是吧？这里就是程经理的办公室，我还有事，你自己进去吧。”
在挂着“销售部部门经理”牌子的办公室门前停住脚步，带着顾瑶的小姐姐回头和她说。
带她的小姐姐叫苏丽，两颊有可爱的小酒窝，笑起来甜甜的。两人初次见面，虽是一个部门，但所属的工作范围不一样。
“好的，谢谢你啊。”顾瑶看着小姐姐慢慢走远，笑笑，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轻扣三下，顾瑶停住动作，接着便又好听的男声从屋里传出来。
“进来。”
工作了一天回去，顾瑶下了公交车，走在熟悉的路上，才有一丝所见所看皆是现实的感觉。路边的常绿灌木依然是绿油油的叶子点缀枝头，耳畔有小鸟鸣叫的声音。
顾瑶踩在水泥路上，高跟鞋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富有音乐的节奏。
而顾瑶的脑子里，一直在浮现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好像真的发现自己现任的上司好像就是自己曾经的同学，连名字都一样，轮廓也似曾相识的样子。
但单纯是一个普通的同学也就算了，只是这个同学是她曾经的追求者，还差点成功那种。
倒不是说顾瑶在喜欢陆西臣的这段时间又喜欢上了其他人，而是这人实在优秀，加上顾瑶那个时候情绪极度消沉，差一点点顾瑶就和这人牵手成功了。
顾瑶想着今天见那人的情景，有些疑惑。
早上，顾瑶进去的时候，先是被自己临时的上司的室内设计给震住了。
屋子里只有黑白两色，黑色的桌子，白色的墙壁，白色的书架。
只是这些也不足以吸引顾瑶的视线，特别的是，这显得有些单调色彩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栽。临时上司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盆如雪如雾的白色满天星。
看见她进来，男人抬了抬头，脸上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挂着一成不变的礼貌微笑。
“是顾瑶吧？薛彦把你推荐给我的。不过，虽然暂时在我这里做事，也要好好用心。”
简短的交代了一下，顾瑶就被经理又喊上来的小姐姐给带走了。
顾瑶觉得临时的上司有些脸熟，不过看本人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她也没有在意。
吃午饭的时候，临时上司和一群人从眼前走过，看着他宽阔的背影，顾瑶也是突然被触发了一些曾经遥远的记忆。
大概是不想再和自己有什么牵扯吧。顾瑶猜测，拢了拢袖子，感觉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
没有忍住想要倾诉的欲望，顾瑶回去的时候还是和苏唯煲了电话粥。
反正宋白要出国一段时间，她和苏唯打起电话一点顾虑也没有了。以前和苏唯打电话，苏唯总是要照顾身边男朋友的感受，好多次和她闲聊了几句就匆匆把电话挂断。
现在，这样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了。甚至，这些天，顾瑶去苏唯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什么？！你说程书？他是你现任上司？!”苏唯声音好像要穿过手机，顾瑶有些受不了地捂了捂耳朵。
“唯唯，亲亲，可以小声一下下吗？我的耳朵都要聋掉了。”顾瑶窝在沙发里，有些半抱怨地说。
“可以的可以的。”一瞬间，苏唯的声音又小的不得了。
唔……真难受。顾瑶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苏唯在搞什么。
“唯唯，你这些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没有啊，瑶瑶，你怎么这么问？我精神状态好不好，你应该最清楚的啊。”
“嗯嗯，我是清楚的，只是你这……”顾瑶不知道怎么说。
“一会儿小声得不行，一会儿又扯着嗓子，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唯唯，你有事就告诉我嘛，我自己不行的话，不是还有西臣嘛。”
嘿嘿。顾瑶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哼哼，明知道宋白在国外，还要强行塞狗粮，真是坏。不过真的没事啊。”
“要是说有什么事的话，就是我和宋白打电话有时差。你知道的，我地理一向不好，算不好时间，有好多次都在小白睡觉的时候打电话过去，好对不起啊。”
“这样啊，你为什么不百度一下？”顾瑶有些怀疑好友的智商了。
“哇！瑶瑶你好棒，我一时忘记了么。这叫关心则乱，对不对？哈哈。”
“对对。”
顾瑶听着好友有些哈皮的声音，也无奈了，有些无力地回道。
第八十一章书书
“不过，你说到程书，我倒是想到他好像曾经在热搜上出现过，好像是路见不平，仗义勇为。”
苏唯尴尬的笑声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回道。
“这样的吗？”
顾瑶听着，感觉有点不现实的感觉。
“那他做了你的上司，你没有问题吗？”苏唯疑惑问道。
“会有什么问题？”顾瑶笑笑，“不过感觉有点尴尬是真的。”
“我说你肯定会这样的吧，不过也不用太在意啦。反正，你已经有陆西臣了，也算美梦成真吧？哈哈。”
顾瑶干笑两声，感觉好友说得很对。可不是美梦成真嘛。
“瑶瑶，”苏唯想了想，还是提醒顾瑶，“虽然没有你们当年也没有在一起，还是要，嗯，适当保持距离。”
说完，苏唯又犹疑地说，“哈哈，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过，保持距离总是好的。我总感觉当年程书那么优秀，却被你拒绝，可能他心里会有一点点怨吧。”
“嗯，我会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现在还是我的上司，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我不去想就好了。”顾瑶点点头，同意道。
“是的嘛，其实我也不是想阻止你和老同学关系亲近一点，只是瑶瑶，我总觉得会出问题，呐，可能白白不在家，我好像想的东西有点奇怪。”
“嗯，放心吧。不过宋白什么时候回来呀？你们现在已经都得到家长的承认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呢？”
顾瑶想到自己要和陆西臣结婚，就有些按捺不住兴奋，先试探一下苏唯。
“他呀，大概年前那几天就回来了。结婚的事，还早着吧。”苏唯一下把自己摔在床上，有些沮丧的样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苏唯狐疑地问。
“嘿嘿，唯唯～唯唯～”顾瑶拉长了声音，声音甜腻腻的。
“唔，嗯？！你们确定了？”苏唯大胆猜测。
“嗯嗯。”顾瑶重重应道。
“真的？太好了，什么时候啊？白白能赶上的吧？”苏唯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把手机紧紧地捂在耳朵上。
“不过，好快啊，才多久？瑶瑶你想好了没有？”没等顾瑶回答，苏唯又想到了另一点。
“年前，能赶上的大概。还久？我可是等了那么久呢，早就想好了捏。”顾瑶听着苏唯激动的声音，有些好笑，还是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是吗？我们三个，我还以为是我第一个结婚呢，然后是曼曼，最后才是你，没想到啊！我能说句真不愧是世事难料吗？”苏唯有些感叹地说道。
“其实，我也没想到。嘿嘿，不过你们也要努力呀！”顾瑶道。
“唉～”想着还在异国的宋白，苏唯叹了叹气。
接下来的几天，顾瑶最多接触的人是程书的助理秦力，倒是只有在交任务的时候会见到程书。这让顾瑶很是送了一口气。
假如让她和程书长时间地接触，她可能真的不行。
幸好幸好。
程书的助理秦力是一个有些话痨的小青年，带着顾瑶倒是和她相处地很好。每次带着顾瑶的时候，也比较照顾她。顾瑶也喜欢和这个有些过分热心的青年，工作偷闲的时候，有时两人也会点些奶茶饮料之类的。
一次在饮水间的时候，秦力突然小心地凑到顾瑶身边，和她小声提醒道。
“我们的程书程先生，他其实有些过分严肃了，不过面冷心热，你也不要在意，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这个顾瑶其实有一点点知道的，毕竟在大学的时候，程书一直就是高冷的人设，虽然他的心地很柔软。
在开始追顾瑶的时候，程书每次约她见面的时候，都很照顾她。遇到流浪猫流浪狗，他也会买些吃的，放过去，或者送到流浪猫狗领养中心。
顾瑶想，她被程书打动可能就是因为他喜欢猫猫狗狗吧。他看小动物的时候，特别温柔，眼睛里好像有光。
朝秦力点点头，顾瑶表示了解了。
只是秦力看着她，显然对她的反应不是很满意。
“不是，难道你对我们程经理没有什么想法吗？”秦力看着她，拇指搓了搓食指。
“什么想法？我觉得好好完成任务就好了呀。”顾瑶显然没明白他的话。
“顾瑶，难道，你真对他没什么想法？程书不帅吗？全公司能和我们书书的美貌相提并论的可没几个。难道是家世？我们书书家里虽然没矿，但是也算是有些小富的，不瞒你说，喜欢我们书书，不亏的。”
“……”
顾瑶看着秦力，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是，推销吗？”
“！顾瑶，不是我说，难道你不喜欢我们书书？我告诉你，假如我是个女的，我一定尽力追上我们书书，哇！简直幸福啊。”
“哦。”我们书书？叫得真亲切。
顾瑶看着秦力，想着他脑子哪部分搭错了。
“所以啊，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喜欢程书，为什么？”
顾瑶好奇的是这个。
“当然是先前的女孩子我都不喜欢，我倒是感觉你比较顺眼，假如你做了我们书书的夫人，我很开心。”秦力有些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谢谢你哦！顾瑶点点头。
“不过，我马上要结婚了啊。不知道你为什么有我是单身的想法。”
顾瑶有些无奈。
难道她身上多年的单身气息还没有散吗？她现在，可以有主的人了。
“好可惜！”秦力哀叹。
书书，我不能帮你助攻了，难受。呕，秦力想着自己刚刚念了几次书书，有些被自己恶心到。
真是奇怪。顾瑶端着水杯走出来，后面跟着挂着“我不开心”表情的秦力。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程书握着手机，神色莫名。
他刚刚去接了个电话，然后在这里休安静一下，没想到听到刚刚的一番话。
想到顾瑶刚刚的话，他其实没什么感觉。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早就放下来了，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
但是，人总是对得不到的特别在意，这点情绪他还是能压下来的。
靠在窗台边，随意地把视线停在某个支点，程书从口袋里掏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白色的烟雾缭绕了他的视线，程书的表情有些难以分辨。
程书的脸是英俊的，是那种有些温润的英俊。在熟人面前，总是带着一副笑脸，只是一旦遇到了工作上的事情，就板着一张脸。
公司的人把公司里的两个颜值担当，一个比作桃花，这是薛彦，一个比作莲花，这就是程书。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顾瑶被喊去办公室。秦力看着她，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被喊过去，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顾瑶本来无所谓的心情也被他使的颜色搞得惴惴的，有些沉重。
“今天的工作完成的不错。”
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劈头盖脸的一句评价的话，两人都开始猜测他怕不是要憋什么大招。
只是，一番最近工作的评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最后，定了这周周四顾瑶陪程书晚上去谈一个合同的事情。
“怎么样？可以吗？应该不会为难吧？”程书看着顾瑶，眼睛狭长深邃地眯起，打量的目光让顾瑶有些不自在。
“不为难的。”顾瑶摇摇头，“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准备个人就可以了。”程书摇摇头，摊了摊手，顾瑶总觉得他好像把自己看轻了。但到底哪里看轻，倒是没有什么想法。
“好的。”顾瑶点点头，默默退出他的办公室。
帮他们阖上门的时候，顾瑶和仍然看着这边的程书对上了眼。
赶快关上门，顾瑶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
她有些遗憾薛彦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在，害得她要面对昔日旧友，尴尬的不行。
回去的路上，顾瑶和薛菁发了信息，询问了一下薛彦的归程，知道他很快回来就放下了心。
果然自己要听苏唯的吧，还是能远着就远着吧。
回去的路上，顾瑶又碰到了带着牛奶的陈辰。打了招呼，顾瑶看着他笑容满面的样子，笑着打招呼。
“最近有什么喜事吗？心情不错？”
陈辰也笑着回她。
“喜事倒是没有，只是我上年酿的白葡萄酒酿好了，味道不错。喝了一杯，感觉有点上头。”
“酒。”顾瑶看着陈辰，眼睛里写满了渴望。“我有幸可以尝一口吗？”
“当然可以了。”
陈辰点点头，要现在就带着她回去喝。牛奶甩甩尾巴，好像也在笑地看着顾瑶，仿佛在符合主人的话。
顾瑶摇摇头，看了看有些西沉的落日，“我还要回去做饭，下次吧。”
“好啊，下次一定过来啊。”
陈辰点点头，只是看着有些勉强的样子。
顾瑶急着回去，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在外面又转了一会儿，陈辰在一个木质长凳前停下，坐了下来。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还是有些温度的。只是带着凉意的温暖，就不太让人开心了。
顾瑶回去的时候，陆西臣还没有回来。翻了手机，果然看到陆西臣先前发的要晚些回来的消息。
他这是第几次晚回来了？顾瑶想，这个月，陆西臣好像特别忙，经常半夜回来，而那个时候，她已经进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早，陆西臣又早早地走了，导致有一段时间，他们总是看不到彼此，明明是在一个房子里住着的。
过了一个假期，顾瑶好像就忘了他们几日几日不见的事情，脑子里盛放的好像都是两人快乐的事情。
陈辰在外面也没呆多久，天黑了，他不吃晚饭，牛奶也是要吃的。
风有些大了，陈辰走在路上，把连帽衫的拉链拉到顶，帽子戴在脑袋上。
灰色的连帽衫，有些宽松的长裤，加上他身上独有的安静沉敛的气质，还有旁边跟着的油皮光滑的金毛，陈辰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部分是年轻的小姑娘，几个大胆地甚至走过来和他要微信。
陈辰都笑着拒绝了，旁边牛奶的尾巴甩成了金黄色的小扇子。有些要微信未果的甚至想要从牛奶身上想办法。
不过，牛奶极给自家主子面子，谁喂的都不吃。他可是只接受认定的人的投喂，陌生人的吃的，一边去吧，冷漠。
天冷了，鱼鱼也不经常去阳台了，偶尔去的几次也是阳光特别温暖的时候。
这不，顾瑶回去的时候，鱼鱼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不过还是听到声音动了动耳朵以示自己知道她回来了。
顾瑶走过去捏了捏鱼鱼的耳朵，摸到它旁边逗它玩。
“鱼鱼，鱼鱼，睁睁眼睛，妈妈回来了。”说着，顾瑶挠了挠鱼鱼的脸，胡子一抖一抖的，看得顾瑶心里痒痒的。
鱼鱼在她的骚扰下，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猫瞳澄亮。
懒懒地看了眼顾瑶，鱼鱼又阖上了眼睛，显然对她不是很感兴趣，还是睡觉比较重要。
但是呢，既然已经睁了眼睛，顾瑶就不会再让它睡下去。
整天睡睡睡，身上的肥肉都增多了有没有。
鱼鱼没有意识到顾瑶的坏心思，只是被顾瑶时不时地碰一下，摸一下的，有些不胜其扰。
顾瑶的手又伸到了软乎乎的爪子上，捏了捏，又捏了捏。
小猫垫子倒是好捏地很。
“喵～”
鱼鱼彻底醒了，睁大了眼睛，看着顾瑶，眼睛里好像写着控诉两字。
但是顾瑶感觉自己这样还可以帮它减肥，所以并没有停手，继续不停地骚扰着鱼鱼，逗逗它。
鱼鱼伸出猫掌，抻了一下，有抻了一下，半立着身子，两只猫掌最后抱住了顾瑶的一根手指，侧着脑袋把顾瑶的手放在了嘴巴里。
顾瑶也不慌，只感觉手指上一阵濡湿，是鱼鱼在用带着倒刺的猫舌舔着她的手。
好痒！
但是顾瑶没有收回手，看着鱼鱼有些软萌的样子看得开心。
不过，鱼鱼很快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木得感情地看了顾瑶一眼，放开她的手指，又趴了回去。
天大地大，睡觉最重要，运动是什么？
顾瑶手指又蹭了过去，想要它碰一碰，被它用爪子推了回来。
呵！等西臣回来，就让你动起来，哼哼。
顾瑶叉着腰，看着团成一团的鱼鱼，正经脸。
第八十二章菊花酒
陆西臣回来的时候，顾瑶十分自然地和他告鱼鱼的状。
这天陆西臣回来时候，也才十点左右的样子。顾瑶帮他把衣服挂挂好，递了一杯牛奶给他。
“刚刚热好的，晚上吃的好吗？”
顾瑶开口问道，纯粹是想找个话题聊天。
“可以。”
很好，她忘记了陆西臣说话能省则省的言语方式，失策啊！
看到沙发上此刻打着开心小呼噜的鱼鱼，顾瑶眼睛一亮，有了。
“西臣，你看我家鱼鱼是不是，嗯，有点胖啊。”顾瑶指了指鱼鱼，问。
“嗯？”陆西臣挑了挑眉。
“虽然晚上偶尔会带它下去转转，但是，我感觉它现在或许需要减一下肥，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你决定就好。”陆西臣喝掉了牛奶，去厨房清洗。
“哦哦，那我明天开始让它动起来，减减身上的肉肉。”捏了捏鱼鱼有些肉肉的脖颈，顾瑶笑道。
“好。现在还不睡？这么晚了。”陆西臣出来，对她说。
“我马上睡了，你也早点睡。”顾瑶抱着鱼鱼，和陆西臣道了晚安。
“嗯。”
顾瑶回到房间，爬到床上躺了下去，把鱼鱼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
鱼鱼的生物钟也到了，被她摸着，也没有动静，尾巴偶尔动两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顾瑶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也睡了。
在去上班的路上，顾瑶知道了薛彦确定的回来日期，恰好是这周周五。不过，大概可能她要到第二周才能见到他。
顾瑶回了家，就开始思考让鱼鱼减肥的办法。
打开门，顾瑶不出意外地又看到了在沙发上躺着的鱼鱼，这次倒是不像平时那样把自己摊成一张大饼，而是侧躺着，两只爪子伸展着，把自己凹成了伸懒腰的样子，其实大概已经睡了。
顾瑶凑到它旁边，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让鱼鱼动起来。
抓毛线球？家里没有毛线球球。一起去外面散步吗？人多的地方又担心跑丢。
唔，俗话说，要想减肥就要迈开腿，管住嘴。
或许，小鱼干之类的小鱼干可以减减了，顾瑶捧着下巴，认真的想。
“喵~”或许是察觉了顾瑶的坏心思，鱼鱼突然惊醒，睁大了眼睛看着顾瑶。
哦吼吼~顾瑶看着鱼鱼什么都不知道的可爱小表情，有些兴奋。你再喵！你吼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的喵。
一猫一人的对峙被门铃声打破，顾瑶揉了揉有些酸有些麻的腿，去开门。
“陈辰？快进来吧。”顾瑶打开门，陈辰站在门前，手里拎着一小坛酒。
“喏，你想喝的桃花酿。”陈辰的表情因为顾瑶的开门而一点点地明亮起来。
桃花酿？顾瑶记得自己喜欢的是菊花酿。原因是千年前的五柳先生，虽然她至今没有尝过菊花酒就是了。
为了配陈辰的桃花酿，顾瑶从自己的房间找了两个粉釉的小酒杯。
某一瞬间，她是有种想要穿上一套古装相配的。大概是疯了吧。
两人找了两个垫子，把酒坛放在小桌子上，相当于席地而坐。
陈辰拍掉塞子，几乎是马上的，顾瑶感觉自己就闻到了清冽的香，似乎还有桃花的芬芳，让人不禁想到芳菲温暖的春季。
顾瑶深吸一口那抹清冽的酒香，再睁开眼睛时，有些兴奋地看着陈辰的动作。
大概对顾瑶的反应很是满意，陈辰在酒杯里很快地倒了酒。
酒色清冽，酒香迷人。
顾瑶捧着酒杯，感觉自己还没喝，就有些醉了。
闻了闻，顾瑶小口地嘬了一口。
很香，有些微微的桃花苦涩，大写的满意！不过，好像有些辣。
“很棒。”顾瑶不吝赞美。
“那当然，我酿的酒，只要喝过了，就没人不说好的。”陈辰满饮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顾瑶喝了一口，酒却不见减少的样子，陈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没说什么。
两人喝了一会儿，顾瑶突然想到鱼鱼减肥，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陈辰，牛奶这些天怎么样呀？好久没见了，挺想的，哪天我带着鱼鱼过去玩呗，鱼鱼也很久没见牛奶了。”
“好啊，欢迎。”陈辰感觉顾瑶有什么话想说，也不急，静静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那可说好了，我明天就带着鱼鱼过去好吧？”顾瑶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顾瑶十分想要赶快开始自己的计划，她眼前仿佛已经有了鱼鱼体重慢慢下降的样子了。
“嗯，好。再喝一杯？”陈辰看着她的样子，只是抬了抬酒杯，挑高了眉问她。
顾瑶自以为事情慢慢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发展，也不想其他，痛快地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喝到后面，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顾瑶喝的其实也不多，只是她喝酒容易上脸，此时已经脸颊通红，眼睛里隐隐有湿漉漉的朦胧水光。
陈辰刚开始还注意着不让她多喝，后面自己喝的也有些多，索性就顺其自然。
顾瑶其实感觉自己没有喝醉，只是脑子有些昏昏的，想睡觉。
陈辰倒是喝酒一点都不上脸，哪怕喝的有了醉意，脸上依旧没有一点点泛红，仅有的一抹红润也是健康人一般都有的。
不过，看着顾瑶有些醉，不，是很醉的样子，陈辰有些后悔地撑着额头。
陆西臣应该很快会回来，看到自己把他女朋友灌醉了。老天，要不要这么恐怖？
陈辰有些后悔了，孤男寡女的，他现在才意识到不妥。
把酒杯里的残液喝掉，陈辰想，要不要就这样走掉。好像太怂了吧？或许现在应该把她扶到房间，不，沙发上休息一下。嗯，这样可以的。
还没等陈辰想好，两人就听到了悦耳的手机铃声，是从顾瑶口袋里传出来的。
要不要这么恐怖？陈辰暗暗期望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声音响了一会儿，顾瑶这才有些慢半拍地掏出手机，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
快接呀！陈辰心里想着，一会儿该断了。
顾瑶虽然没有听到陈辰的心声，但也在挂断的前几秒点了接听键。
“喂？哪位？”顾瑶的声音有些含混，好像在低喃，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沙哑。
难得早早完成工作上的事情，陆西臣看着时间也不是很晚，就转道去了超市。
走到生鲜区的时候，陆西臣突然想到，可能顾瑶有什么想吃的，就打了电话过去。静静等待电话被接通的时候，陆西臣身边一点也不安静。
过道那边卖酸奶牛奶的地方，有一对情侣在就要不要买酸奶而争论着。
“我说就要喝那个！”这是那个要喝红枣酸奶的姑娘。
“别啊！这个冰，宝宝，我们买点牛奶吧。”旁边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生皱着眉头，愁容满面地看着她。
“不！牛奶没味道，我不喜欢。”
“牛奶健康啊，宝宝！”男生说着，指着摞在一起的一箱牛奶说。“你看，含脂肪量也不多，可以减肥啊！”
说的不错，陆西臣暗想，就是后面一句可能不太好。
果然，不出陆西臣所料。女孩子一听就炸了。
“你不喜欢我了，我不开心了，你去找其他宝宝吧，我太胖了，配不上你这么优秀的男子。”
“哎，行吧，”男生还是妥协了，只是补充了一句，“这个回去不能马上喝，我们把它放成常温的温度怎么样？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我要喝，我想喝了。”女生扁扁嘴，不甚满意道。
“不行！”这次男生倒是态度很坚决，“你那个来了，只能放放再喝。”
“嗯。”女生好像也知道他是好意，还是没有再倔，点点头。
“乖啊。”
电话接通的时候，陆西臣就看到两人又甜甜蜜蜜凑在一起的样子，按了按胃的地方，感觉怪不舒服的。
“阿瑶，是我。”说话的时候，陆西臣的声音，不知为何，温柔了几个度。
如果陆简在这里，一定不会承认这是自家上司，怕不是被那个家伙魂穿了吧？！
只是，这里现在只有正腻在一起的小情侣一双，和几个面对琳琅满目生鲜严阵以待的老阿姨。
“你是哪个？我不认识你。不过你的声音很像我一个熟人，特别像。”
？？？
陆西臣一时哑口，脸上挂上了惊愕的表情，只是嘴角无奈地挑了挑。
“我是，陆西臣。”但是，陆西臣还是解释道，虽然没抱太大希望。
难不成，这人在家喝醉了？还是睡糊涂了？陆西臣扫了一眼手表，已经距晚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难不成她没做饭，就空腹喝了酒，还是，睡着了？
不过，睡迷糊倒不像，听这熟悉的语调，陆西臣在某个大学室友的身上听到过。
想到这，陆西臣蹙了蹙眉，有些不快。
这边，陈辰听着顾瑶的话，眉头皱紧，感觉不太妙。
看着顾瑶接电话，倚靠在旁边的沙发上，闭着眼睛的样子，索性就把酒坛酒杯收了收，打开阳台上的门，想着在某人回来之前屋子里散散味道。
他倒是不怕陆西臣看到两人在一起喝酒误会，只是还是不想顾瑶犯了太多傻，被陆西臣责怪。
“骗人！”
“我怎么骗人了？”
“西臣现在已经是我男朋友了，”哪怕醉了，顾瑶也不忘宣示主权道，“他语气没这么温柔。”
“虽然你们的声音很像，但是，西臣他平时说话不是这个调调的。想骗我，门都没有！窗也没有。”
喝醉了的顾瑶，感觉自己在很有理智地说着很理智的话。
一旁，陈辰听着她这么弱智的话，感觉有些窒息。他已经猜到了对面的人是谁，简直不用猜的好嘛。
只是，看着顾瑶空着的一只手在空气里指啊指的样子，嘴里叨叨着奇怪的话，就有些受不了地捂了捂半边脸。
“好吧，”陆西臣也不挣扎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的男朋友让我问一下，你要吃点什么？”
话说出口，陆西臣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不过，想着回去顾瑶可能有的窘迫样子，他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想吃什么？”顾瑶用自己有些混沌的脑子想了想，鱼？饼干？酸奶？薄荷糖？她都想吃，不过，不能贪心。
眼睛一亮，顾瑶干脆地回答。
“也没什么想吃的，你告诉他，只要他让我啃一口就好了。”
“……”陆西臣感觉自己的大脑大概刚刚被外星人侵略了，要不然怎么好像听到什么破碎了一地的声音。
陆西臣理智地大胆猜测，大概是自己的顾瑶贫瘠的认知吧？
陈辰本来想走的，但是总觉得自己要在陆西臣回来的时候和他交代一下，听到这话，忍不住了。
太，太挑战自己了。陈辰决定要饶过自己，世界那么美好，为什么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走的急了，陈辰被什么绊了一下，发出不小的声音。
他也不想陆西臣听到会有什么反应了，当务之急是马上出去，有什么事情随后他问顾瑶，然后再解释就是了。
听了那句话，电话两边就陷入了沉默，此时顾瑶看着慌忙走掉的人，有些奇怪。
咦？她房间好像出现了奇怪的人。哇！好可怕，她要赶快和陆西臣求教。
“亲亲，你还在吗？”
什么鬼？这是陆西臣的第一反应。
他自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过现在问显然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把购物车里的东西结账结掉，拎着一袋东西走出超市。
“在。”陆西臣觉得他现在，多说多错，不如长话短说。
“那个，”顾瑶的声音弱弱的，“你能和西臣转一句话吗？”
“行。”
我就是陆西臣我给自己传话，陆西臣感觉自己这波操作有些骚。
“我房间好像有个奇怪的人。”
“什么？你认识吗？他长什么样？你别动！我马上回来，他要什么，你都给他！”
不会有事的，陆西臣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提了起来，不停地安慰自己。
很快，陆西臣由快走变成开始飞速的奔跑。
“没有啊，他走了。”顾瑶有些不懂他的紧张，无辜地说。
“什么？”陆西臣有些喘地问，一向理智的大脑此时好像有些卡顿，似乎无法及时把顾瑶的话解成自己理解的语言。
“我说，他走了呀。”
你死了。
陆西臣在心里迅速松了下来的时候，脚步放慢，摸了一把因为奔跑落下的汗水，咬牙切齿地想。
第八十三章旧人
电话因为陆西臣擦汗的动作，不小心挂断了。
这边，顾瑶还喜滋滋地想着自己可以啃一口陆西臣，心里像被泡在蜜罐里一样。
在路上，陆西臣还碰到了李奶奶。
看着他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调笑地说，“瑶瑶在家的吧？回去做饭不用这么急的。”
陆西臣点了点头，打过招呼。
心里却在想，您是不知道情况，他感觉自己和顾瑶在一起的每天都崭新崭新的。
不过，刚刚，陆西臣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平时他就感觉顾瑶是那种有些跳脱的性格，没想到，醉了后的她能说出更让人抓狂的话。
简直，有些讨打了。
这边，顾瑶感觉靠着沙发不舒服，就撑着身子爬到了沙发上，然后软软地趴在上面。
脸有些热热的，顾瑶感觉现在她整个人都是软乎乎的，使不上劲来。
陆西臣回来的时候，顾瑶听到了门响，动了动身子，一时对回来的人却没什么概念。
陆西臣开了门，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子酒香。
心跳窒了窒，陆西臣感觉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些特别重的样子。
他在工作之余，还记得赶快回来，这人居然一个人在家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很好。
带着一身冷意，陆西臣走到顾瑶身边。没有看到鱼鱼，想必被这人身上的味道熏跑了，陆西臣如是想。
不过，顾瑶朦胧地睁开眼睛，感觉眼前这人高大的影子笼在自己身上，不是很开心地嘟囔了一下。
“让让，挡住我光了。”虽然她很快就发现光被挡了光，也挺舒服的，但是她不想开口。
顾瑶本以为他会直接让开，再不济也会移移身子。只是，看着他像磐石一样停在自己上方的样子，沉默了。
“我说，大哥，麻烦借个光呗。”
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丝不耐烦，她好困，这人好烦。
陆西臣本就心里憋着火。开始听到她的话的着急和害怕，然后又发现只是个玩笑，他感觉自己有种被愚弄的愤怒。
本想着不和一个醉鬼一般见识，现在陆西臣也有些不耐了。他的脾气向来就不是很好。
慢慢俯下身，看着顾瑶醉醺醺的，眼睛有些红红的样子，陆西臣一字一顿地道。
“看着我，我是谁？”
因为角度的问题，顾瑶仰视着脸色暗下里的人，心里有些突突。努力地把眼睛睁大，顾瑶想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晰一点。
“不猜。”顾瑶感觉视线朦胧，这人又逆着光，看了几下没看清，有些气恼道。
“……”陆西臣有些无语地眉头蹙了一角。
“我可以啃你一口吗？”陆西臣还未待说什么，顾瑶突然盯着他，来了一句。
“……”
“不可以。”
陆西臣眉头皱的更紧了。扶着膝盖，陆西臣索性单膝跪在了地上，严肃道。
顾瑶沉默，似乎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
“我是谁？”陆西臣心下有些疑惑。
“我的西臣呀！”顾瑶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刚才不是不知道？”陆西臣没忍住反驳。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的，厉害吧？”顾瑶说这话时，脸上挂着明显的得意，眼睛润润的。
“……”
可以，很厉害。
“还吃晚饭吗？”陆西臣想到自己买来想要做酸菜鱼的鱼和一些其他的佐料，有些苦恼。
顾瑶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听到心里，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看着顾瑶如一个软乎乎的软体动物在沙发上时不时地动两下，陆西臣没忍住地捏了捏她的脸。
滑溜软嫩的脸，如剥了壳的鸡蛋，捏了捏，陆西臣没忍住地用了力。
“嘶。”顾瑶被他捏痛了，有些控诉地看着他，委委屈屈。
还知道疼？陆西臣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还是饶过了她。
扶着顾瑶的膝盖，陆西臣手上用了下力，把人抱在怀里。
怀里的醉鬼安生地被他抱着，只是手里却小动作不停。
醉了后的顾瑶似乎智商也倒退了，时不时地伸出手砰砰陆西臣的脸，有些温热的手落在还带着冷意的脸上。
陆西臣冷着脸，也没有多出来的手来制止她，不胜其扰。
“西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结婚了呀？感觉在做梦一样。”“西臣，我好喜欢你啊！”“西臣，你喜欢我吗？”
……
没几步路，陆西臣听着耳边的声音，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感觉头边有一万只麻雀在唧唧喳喳。
理智还在，陆西臣把顾瑶有些粗鲁地丢在了床上，看着已经歇了口，闭上眼睛秒睡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好像和顾瑶在一起的时候，叹气的次数可以抵得上曾经几年叹气的次数。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陆西臣感觉鼻间的味道不是自己熟悉的酒味。
似乎还有些甜丝丝的，联想到会酿酒的陈辰，陆西臣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
这边，陈辰回到家，径直去厨房倒了杯冰水。冰凉的水顺着喉咙灌下去，不讲情面地把所有的热度都赶走。
他现在细想下来，感觉顾瑶作死的能力也不一般。也许是被陆西臣惯的吧。陈辰想，假如他有这样的一个女朋友，他也会惯着的。
这人真的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陈辰和自己如是道。
回到画室的时候，陈辰掀开了画家上白色的画布，看着上面笑得阳光的女孩子，歉意地笑笑。
对不起啊，也许，我只喜欢的，只是自己回忆中的人吧？我的夭夭。
哪怕陈辰之前对顾瑶有多少不合时宜的想法，此时他也不能再欺骗自己下去了。他喜欢的从来都是自己想象中顾瑶应该变成的样子，一意孤行地认为她也会等自己。
但是那只是他认为，而不是现实。
今天看到顾瑶的时候，陈辰突然意识到，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顾瑶已经有了陆西臣，当年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样子，他会重新认识，却不能有其他想法。
这不仅是对自己感情的不负责，也是对这段友情的伤害。
也许，这段感情到了了断的时候。陈辰想。自己，或许可以换个环境换换心情。
不需要和顾瑶告别，哪天，他有了自己的那份缘分，他会回来的，顾瑶，夭夭，会祝福自己的吧。
画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陈辰看着画发呆。
这时牛奶拱了拱门，从门缝跑进来，在陈辰脚边蹲下，嘴巴还在张着喘气，抬头看了他，复又目视前方，一本正经，乖巧脸.jpg。
陈辰揉了揉它的脑袋，这样就好了。
在不知道第几次看了看顾瑶的房门时，陆西臣终是站起来，有些发愁地想，看来要做一人份的晚饭了。
晚饭时间，饭桌上就只有陆西臣和鱼鱼。
陆西臣不知道顾瑶晚上会不会醒过来，然后半夜找吃的。
一晚上，顾瑶都感觉自己陷在了可怕的梦里，她明知是梦，使劲地蹬着腿或掐自己却都不管用。
只是，突然的，画面一转，似乎是熟悉的地方。
她以为峰回路转，接下来的就是美梦了。
漫天飘扬的鹅毛大雪飞扬着飘落下来，大课间的学生都跑了出来，有的戴着帽子，有的干脆什么也不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学生们追逐着，欢笑着。
而顾瑶只是在一棵白梅树旁看花，风吹得脸冷冰冰的，她捧着手，在手心呵了一口气，有白色的水雾。
转过身往回走，她就看到了陆西臣，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而他身前，站着一个黑色中长发披肩的女孩子。
女孩子有着整齐而厚的刘海，隔着老远，顾瑶也看到了女孩子极黑极圆的眼眸，像发光的黑曜石。
两人不知说着什么，顾瑶听到了女孩极甜的笑。敛了眸子，顾瑶绕了路回去。
似乎有不知名的大手指导着，把顾瑶不想面对，不想回忆的事情一一如走马灯一样回放了一遍。
顾瑶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抖，不只是梦里，还是现实。
“啊！”顾瑶猛地从梦里惊醒，四下一片漆黑。
顾瑶的瞳孔因为恐惧和害怕而骤然缩小，眼神空洞。
过了一瞬，顾瑶感觉脊背湿漉漉的，因为离了被窝的缘故，她被冻得一个哆嗦。是真的，她确实因为做梦而流了很多的汗水。
腹内空空，头有些一阵阵地作痛。顾瑶感觉自己太难受了，但是也不想大半夜地去厨房觅食。不过身上汗津津的，顾瑶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擦了身子，把下午的常服换成了柔软的睡衣，再看时间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重新钻进被窝，顾瑶很快又睡了过去。
之后，便再没有什么梦了，一觉到了天明。
早上的时候，顾瑶才开始理了理思路。然后就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昨天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后来，是陈辰？还是陆西臣把自己带回屋的呢？
也是现在，顾瑶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做得不太好。
做好了早饭，陆西臣也起来了。
顾瑶觑着他不太爽的神色，猜测他可能今早起床气犯了。
陆西臣看着她熟练地给他盛了一碗粥，摆好碗筷，挑挑眉，坐下来吃饭。
看她神色如常，大概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正好，她没印象，自己帮她回忆一下。
“阿瑶，你昨晚说，我家来了个奇怪的人，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陆西臣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如常。反正以顾瑶的视力，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不记得了，我没说这个吧。”顾瑶疑惑，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不成？顾瑶有些惊恐了。
“不记得了？”陆西臣一边慢条斯理地把一勺晶莹剔透的粥放进嘴巴，一边问。
“嗯嗯。”顾瑶疯狂点头，宛如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那昨天下午陈辰来过？”陆西臣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嗯嗯。”顾瑶忙点头，生怕昨天喝醉的事情被揪出来单独处刑。
“哦。”陆西臣点了点头，没了下文。
陆西臣有些莫名的态度让顾瑶有些迷茫，导致她一整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有些不在状态，时不时地发个呆。
开会的时候，程书在会议桌的尽头讲话，讲到“销售策略”的时候，环视一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发呆的顾瑶。
“顾瑶，会后到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却没见她有什么反应，眼神微沉。
秦力看到上司不太友善的表情，难得没有继续想着自家上司的如花容颜，掐了掐顾瑶的手臂。
“？”
顾瑶有些愣愣的，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说了一声“好的”。
顾瑶有些忐忑，假装自己听了的应了一声，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猜对了。
程书之后也没管她，顾瑶也没敢再发呆了。
匆匆地记了一些东西，下了会，顾瑶在其他人站起来的瞬间也跟着站了起来，要走就早点走。
匆忙要走的顾瑶被秦力扯住了手臂。
“你干嘛？”顾瑶十分疑惑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又看了看秦力有些无奈的脸，道。
“程经理让你下了会找他，你不记得了？”
“哈？找我做什么？”顾瑶转过身子，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秦力。
“顾瑶啊顾瑶，你不记得自己在程经理会上发呆的事了！还在这装傻？”
“诶呦喂，我们书书的讲解多好，声音多么动听！认真的样子多帅！你居然不知道欣赏！”
“嗐！你赶快去吧，不要让我们书书等急了。”
“哦哦。”顾瑶被他连珠炮的话搞得也插不进一句话，被他推着去了程书的办公室。
“程经理。”顾瑶态度自然，仿佛刚才在会上发呆的人不是她一样。
“坐吧。”程书只是揉了揉眉头，再看她时，眼睛里的疲惫已经被掩饰地干干净净。
顾瑶预想中的暴风雨没有到来，心下犹疑，也听话地做了下来，只是心里依然忐忑。
“我讲的很无聊？”
任顾瑶怎么想，也猜不到他第一句话是这个。
“没有没有，你讲的特别好，我感觉很受益。”顾瑶摇摇头，诚恳道。
“那你？”程书眼里的意思很明白。
既然我讲那么好，你怎么还在发呆。不过，这样的表情被他很快地收了回去，似乎说这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我不是看你太好看，看呆了吗。”
顾瑶这句话一出，不止她自己愣了，就是冷静自持的程书也被她的话弄得脸上一片空白，呆呆愣愣的表情反而有种反差萌的可爱。
顾瑶其实是听秦力关于程书的彩虹屁听多了，没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只是，看着程书的表情，顾瑶感觉自己也不亏，挺好的。
现在的他好像也让自己看到了他曾经的样子，顾瑶想。
第八十四章想法
“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可以吧？”顾瑶很自然地转了话题，虽然有些不太适宜，但确实是她想要问的。
“还好。”程书的眼里似乎有无奈划过，这样不按套路说话的样子，还真的是让人怀念。
“你呢？我听说，你和你男朋友大概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可别忘记请我哦。难道你不想？”程书看着顾瑶纠结的表情，笑得温和。
“结婚！”这，顾瑶记得自己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啊，当然除了苏唯。不过苏唯……
“难道不是？”这时，程书也有些惊讶了，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惊愕。
“没有没有，要结的。”顾瑶有些不好意思，在曾经的追求者面前说这些，她感觉自己的脸皮在经受着挑战。
“不过你从谁那里听说的啊？”顾瑶实在疑惑，她记得苏唯不是这样多嘴的人。
“没公开吗？”程书挑了挑墨黑的眉，还是说了是秦力告诉他的这件事。
“嗯。”顾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心里却在想，真是意外啊！她实在没想到秦力这个迷粉居然还和程书搭得上话，还说这些，有些“八卦”的话。
不过，猜得可真是准啊！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顾瑶小心问了句。说到底，面前这人还是自己的上司呢。
“没事。”程书有些严肃道，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一本正经。
“……”
本来，顾瑶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居然说了句没事。
木得感情。顾瑶感觉自己现在的表情和鱼鱼某时候不愿理自己的时候的小表情大概很像。
“好了，不逗你了。后天就是最后一天带你了，明晚可要好好表现。”
程书收了自己的表情，和顾瑶说道。
“好的，那，我要准备什么东西吗？要穿的，嗯，这样穿可以吗？”
顾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探寻询地看了看他。
“就这样就好，不过，可以准备点醒酒的。明天，可能要喝一点。我记得你，酒量不太好是吧？”
“是的。”
顾瑶有些惊讶他的好记性，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明天要喝很多酒吗？去的只有我跟你吗？”
“没有，还有秦力，不过那种场合，你肯定会被劝酒的，一部分我们可以帮你挡掉，但是你还是要喝一点的。”
所以，为什么要带上我？顾瑶记得今天的会上不止自己一个女的。但是她没有再问，笑了笑，说道。
“哦哦，好的。”
第二天顾瑶见到秦力的时候，偷偷地问了他这个问题，不过还是严词要求他要保密。
她实在很怀疑以秦力对程书的崇拜，程书问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秦力脸色不变，只是眼睛里有些艳羡漏出来。
“那是我们书书器重你，其他人想要这种机会还得不到呢？”
“嗯？能不能好好说话？转职酸柠檬了吗？”
顾瑶推了推他的手肘，有些受不了地继续问。
这次秦力倒是没有隐瞒地跟她讲了。
一般销售部的，最看重的就是业务能力，也就是推销，不，卖出的产品越多，业绩就越高。
这次程书点名让顾瑶跟着，还有些人暗地里酸。一部分认为这是程书是看着薛彦的面子上，才愿意这么看重顾瑶。
这些都是其次，秦力最不爽的是程书对顾瑶有些过分好的样子。
他从程书在这个公司的时候就跟着他了，第一次看到程书对哪个人这么照顾过。要不是秦力知道程书早就有了未婚妻，还和未婚妻关系很好，他都要怀疑了。
也不是顾瑶多好看，能入了程书的眼，而是她身上干净的气质，是现在很多人身上都没有的。
他不知道顾瑶是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只是觉得很难得，他也正是因此，才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对她有了好感。而之后的接触，也告诉他自己的眼光很准。
顾瑶不知道别人的评价，只是想到昨天陆西臣对自己莫名冷下来的态度，有些心里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哪点惹到他了，但是肯定和那晚的酒醉有关。
昨天她回去的时候，顾瑶就和陆西臣坦白了自己前天和陈辰一起喝酒的事情，还有摆在阳台上风干的粉釉为证。
顾瑶想着，陆西臣总该原谅自己了，毕竟自己真的是后面的事情不记得了。
但是陆西臣在听到她的话后，也确实没有什么明确的反应。
想到明天可能又会酒醉，顾瑶想着陆西臣可能会有的表情，就有些怂。
不过，在回去的时候，顾瑶还是在陆西臣回来前，想了想自己要说些什么，才能让陆西臣的表情好看一点。
不过，大概无解。
顾瑶想了好一会儿，恨不得把头发抓秃，她平时可是最看重自己的一头秀发了。
然而，在等待陆西臣的时候，顾瑶已经在沙发上盖着个小毯子睡着了。
陆西臣看到她，走路的动作下意识地放轻，然后像前一天晚上一样把她抱回了屋，然后给她盖上被子，掩在脖子下面。
在顾瑶看不到的地方，陆西臣露出了她平日看不到的温柔笑意。
陆西臣把顾瑶送回屋，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几下喝掉。
只是，待要走进厨房的动作因想到什么一顿。
什么时候，他有了每天晚上必喝一杯热牛奶的习惯。大概是从顾瑶在某天晚上发现他在半夜醒过来出来喝水的时候开始的。
陆西臣收敛了平日工作有些冷淡的表情，脸上的温柔仿佛从眼睛里溢出来。
关上灯的时候，陆西臣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拱开了顾瑶房间虚掩着的门，然后没了身影。
嘴角含着笑，陆西臣信步回了自己的房间，笑着摇了摇头。
心里在想，虽然他在顾瑶介入自己的生活后无奈叹气的次数很多，但是笑的次数好像更多了。
这天是顾瑶在程书手下的倒数第二天了，白日上班的时候，秦力时不时地看她两眼，眼里似有什么。
但等顾瑶看过去时，这人又低下头，几次过后，顾瑶也不管他了。
“你这是什么情况？”
在公司内部的食堂吃饭时，顾瑶和秦力点了菜，坐在一起吃饭。
“没什么。”秦力摇摇头，低头吃菜，一个绿油油的西兰花被他咔嚓一口吃掉。
“哦哦。”顾瑶不多问，也埋头吃着自己的。
“明天就是你在我们书书这里的最后一天了，有什么想法吗？”
秦力吃过饭，用纸巾擦了嘴巴，问顾瑶。
“有什么想法？本就是一个公司的，要我来看你吗？”
顾瑶以为他说的是两人以后见面机会少，可能关系会慢慢陌生掉。不过，反正离得不远，他们多多来往还是可以的。
“那你对我们书书，真的没有想法？”秦力问出自己的问题时，话音有些重。
“……”
“没有。”顾瑶有些无奈地和他一起把餐盘端过去，“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怎么还在想这个？”
“也不是。”秦力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两人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温暖的风拂过两人。空气中，似乎也可以闻到秋阳温暖的气息。
“搞不懂你。”顾瑶摊摊手，无奈道。
“我是真的觉得你们很适合，”秦力还在摸着下巴思考，“你不感觉其实程书有些喜欢你吗？”
“哈！”顾瑶惊诧地看着秦力，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笑。
“开什么玩笑？”顾瑶无奈极了，感觉秦力现在怕不是发烧了，说什么不靠谱的话。
“没有，嗐，大概我感觉错了吧，但愿如此。”
“本来就是想错了好不好！”顾瑶嘲讽道。
“哎哎哎！我脑子混了。”秦力突然感觉自己的话太不好了，赶忙道歉，“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可能吃撑了我，真是不好意思，我脑子可能刚刚被狗啃了一下吧。”
“没事。”顾瑶摆摆手，无所谓道。
“那你怎么猜到我马上要结婚？”
快到办公室的时候，顾瑶突然停住步子问秦力，狐疑地看着他。
“没有啊。”秦力左顾右盼，没有正面看她。
“是吗？”顾瑶加重了话音。
“唉，我就随便一猜，你不要在意呀。”
“我不在意，我就好奇你都猜到我结婚了，为什么还能有这样的想法？”
“额。”
其实，秦力也只是在看到程书看顾瑶的眼神中，大概猜到了某些东西。
不过，他相信程书的人品，猜测他可能对顾瑶也只是一时有了不理智的想法吧。
况且，大多数时间，程书放在顾瑶身上的目光也是正常上司看下属的目光。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顾瑶就和秦力一起随着程书一起出发了。
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有些高级的私人会所，里面的环境和服务员都给人一种挺舒服的感觉。
对方也是和他们这边一样的配置，开始谈的也不错，气氛很融洽。
和程书所料的不差，他们被灌了很多酒，顾瑶因着早早有了准备，来的时候吃了一些点心垫了肚子。
只是，到了后面，几人都或多或少地喝了酒，顾瑶也被灌了很多酒。
虽然喝了很多酒，不过几人还是很开心，合同也谈妥了。
回去的时候，对方自有安排。他们这边本来是顾瑶和秦力先把程书送回去。
顾瑶有些疑惑为什么程书也喝了那么多，不过回想到对面的负责人一直在喝的情景，有些理解了。
走出来的时候，看着秦力有些兴奋的脸，顾瑶感觉他好像很兴奋的样子。瞥了他几眼，顾瑶和他一起扶着程书回去。
都喝了酒，所以他们叫的代驾。代驾的是个年轻的小哥哥，一路上倒也安安静静，没有吵他们。
在去程书家路上的时候，秦力的电话响了。
在顾瑶的凝视下，秦力咳了两声，坐正身子接了。
看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脸，顾瑶有种不详的预感，而她的预感很快就被验证了。
秦力歉疚地看着她，眼睛因为喝了酒，有些湿润的浑浊。有明灭的光映在他身上，竟给顾瑶有种可怜的样子。
“顾瑶，我，我他妈对不起，真的，明天我请你吃饭好不？”
秦力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让一个女孩子送程书回家不太好。
但是，听到电话那边老婆有些后怕，想到她等着他回去一起去医院，可能十分害怕的样子，秦力也只能开口了。
“行吧。”顾瑶看他很急的样子，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心里有些苦，她不愿意再露出不好的表情增加他的歉疚。
“我女朋友，她怀孕了，做饭不小心滑倒，我有些担心。”
“嗯嗯，你去吧。”顾瑶点点头，表示理解。
“谢谢啊。那师傅，下一个路口停一下可以吗？”
“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啊？”
看着秦力下车，顾瑶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到了程书所在的别墅区，顾瑶把他从车里扶了出来。
程书虽然喝醉了，但是并没有喝晕掉，顺从地跟着顾瑶下来。
在此之前，顾瑶还交代司机小哥在这等一下，她很快就下来。不然，这大晚上的，打个车也有些麻烦。
一路上，顾瑶扶着程书，程书也顺从地挪着步子。尽管如此，顾瑶还是出了密密的一层细汗。
按了电梯，顾瑶靠在电梯壁上，感觉到后背的冷意，也有些镇静下来。
到了门口，顾瑶看着程书自己把钥匙拿出来开门，手也不抖的样子，多少有些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醉。
不过，进了门，程书就瘫在沙发上不起来的样子，又让顾瑶打消了自己的疑惑。
拉着程书的手，身子使劲往后拽，顾瑶使了劲。
“程书，起来！”
顾瑶用了老大的力气，也没能让这人动上一动。
“不起，我累了，该休息了。”
说着，程书干脆把自己放在沙发上，顺手把旁边的靠垫盖在身上，眼睛闭上假装自己睡着了的样子。
好幼稚啊！顾瑶在旁边有些气喘吁吁地想到。
这不行呀！已经是深秋了，哪怕夏天也不带这样在沙发上过夜的。
顾瑶看着程书闭着眼睛安宁的样子，踱着步子，抬着下巴，有些愁。
目测了一下这人的体型，顾瑶感觉以自己的体格肯定是抱不起来的。
嗯……果然还是要拉起来的吧。
顾瑶下定了决心，把程书手里的靠垫拿下来，不期然地碰上程书喝了酒有些微湿的眸子。
“……”
行吧，我欠你的。顾瑶暗想，捋了捋袖子，一只手就拉了上去。
也不知程书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这次倒是乖顺地和顾瑶一起走了，差点把已经在自己的手上灌满了力量的顾瑶拉得一个趔趄。
第八十五章咸的
程书房间的灯早在刚刚就被顾瑶给打开了，把程书推到床上，然后被子一盖，顾瑶感觉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弯下身子去关灯，却被一下子扯了过去。
看着在自己上方的人，顾瑶有些慌，睁大眼睛。
顾瑶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只希望他说的话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就好，眼睛都瞪酸了。
过了一会儿，“啪”地一声，顾瑶被压得够呛。
转头去看，这人已经睡着了。
嘘!
顾瑶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被身上的重量搞得有些心跳加快，不能呼吸。
艰难地移开身上的人，顾瑶给他扯了被子盖上。
顾瑶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安静的睡颜，心下一松。
终于结束了。
下了楼梯，被冷风一吹，顾瑶这才开始有些隐隐的感觉头有些痛。
虽然喝得不多，但是对于酒量不好的顾瑶还是够呛。
但是，顾瑶自认为，她可以保持一路是理智和清醒。
撑着已经一点点晕的脑子，顾瑶来到刚才她下车的地方。
嗯？顾瑶睁大了眼睛。
冷风无情地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叶子。
顾瑶想要怒吼一声，但是她没有力气，影响市容，她还想到这样对自己的形象不好……
嗯嗯，确实像没有喝醉的样子。
天啦噜，那人，那人就这样走了。天知道顾瑶对刚刚的司机小哥哥印象多好，长得好，声音好听。
现在……她本就不舒服的大脑似乎有无数不文明的词汇想要喷薄而出。
看着稀疏的车流，顾瑶走到绿化带旁边，费劲地打开手机，想要在打车软件上打一辆回去。
眼睛有些涨涨的，顾瑶闻着路上不是很好的味道，按着肚子，还有些想吐。
她好难啊！
还没点到打车的界面，手机就振动着响了。
顾瑶迟钝地点了通话键。
还没等她问出口，耳边已经响起了陆西臣冷冷的嗓音。
“你在哪？”
“我在路上。”顾瑶想说的是她马上就要回去了。但是她有些混沌的脑子让她说出这一句。
“哦，那我等你。”
陆西臣在那边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顾瑶听着耳边电话挂断的声音，有些愣愣地看着手机，有些懵。
陆西臣今天回来的也挺早，他是知道顾瑶今天晚些回来的，也只做了自己一个人的晚饭。
只是，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22点了。
在书房坐了一会儿，门依然没有什么响动，让他有些烦躁。
顾瑶扶了扶额头，没敢摇，据说喝了酒之后越要越晕。
只是，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接单。
顾瑶感觉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加上晚上有些凉，她犹豫着要不要给陆西臣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一下。
已经有一两个走过来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的人走过，顾瑶下了决心，拨了号码。
电话“嘟嘟”两声，顾瑶听到那边很快接通。
“喂，到了吗？我下楼接你。”顾瑶听到陆西臣有些冷淡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怂。
“我，我这边打不到车，嗯，你可以来接我一下吗？”顾瑶屏息等待着陆西臣的回答。
“你，”陆西臣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只是刚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顾瑶慌慌张张地打断了。
“没事没事，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再等一下说不定就打到车了。我去下个路口试试，那，”顾瑶以为他不愿。
“没有，地址发给我，我很快过来。”
陆西臣说完，就挂断了。
顾瑶有些开心，又有些慌。
冷风一吹，顾瑶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刚刚因为走得很快，后背也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此时也冷了下来，有些冰冷。
陆西臣来的很快，也没有问她什么，只是鸣了鸣喇叭，在她上车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极其冷漠的眼神。
顾瑶心里泪汪汪。
车里温度适宜，车窗被关的严严的，里面有股清新的味道。
顾瑶感觉很舒服，喝了酒让她的脑子也有点糊，脑神经也粗了很多。
只感觉陆西臣愿意过来接她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西臣，明天还很忙吗？”
顾瑶扯了扯领口，还在找着话题。
“不忙。”
“哦哦。”顾瑶点点头，看着陆西臣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心下放了很多。
看来他没有发现自己喝了很多，顾瑶安慰着自己。
一路车流不多，他们回去的很快。
两人一前一后，顾瑶突然开口。
“西臣，你可以背我上去吗？”像是突发奇想，顾瑶看着陆西臣的表情有些亮。
“不可以。”
陆西臣在前面走着，回答的很是冷漠。
“为什么呀？”
顾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冷意，还在软着语气问着，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喝醉的状态。
平日，她是没有那个胆子说出这样的话的。
陆西臣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今天又喝了酒，而且还是很多，第一反应是生气，之后又想到什么，陆西臣的第二反应就还是生气了。
有些暗的感应灯的灯光里，两人走得不快，但也很快就到了。
后面的事情顾瑶就记得有些模糊了，只隐隐记得自己有些晕乎乎的，然后回了房间睡觉，具体是自己一个人回房间还是陆西臣把她扶到床上的，倒是没有印象。
陆西臣把顾瑶扶回房间，坐在床上，抹了一下脸。
刚刚，顾瑶不知发什么疯，突然坐起身子在他脸上蹭了一脸口水。
脸色有些暗沉，陆西臣对顾瑶今天的行为有些生气。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他看了不舒服。
虽然陆西臣不认为自己不喜欢顾瑶，但是他也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不要触及到自己的雷区。
比如今晚，陆西臣感觉一个人在家的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
他和顾瑶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而顾瑶每日具体的日程安排没有告诉他，这也不是什么问题，他只是希望她能把自己回来的具体时间和他说一下，让他不要担心。
陆西臣这个人，最不喜欢不确定，不喜欢等待的感觉。
但是，和顾瑶在一起，陆西臣感觉这些不喜的感觉经常体验到。
他想，或许哪天，他要和顾瑶谈一下。
依然是要上班的一天，顾瑶有些累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镜子里眼睛有些微微浮肿的样子，顾瑶暗想。
不能再这样了，酒是好酒，但也不能多喝。尤其，对她来说。
虽然开始被安排到程书手下的时候，顾瑶有些不太愿意。但是，相处了这么久，马上就要分开了，啊呸，是不呆在一个部门了，还是有些伤感的。
和她的反应恰恰相反，顾瑶刚走到办公室，就看到了秦力一点也不伤感的脸，很高兴，似乎连头上的头发也高兴地弯了起来。
他旁边站着几个人，也都是很高兴地和他说着什么。
“嗨！顾瑶，这边。”看到顾瑶，秦力招了招手，声音也激昂地转了个弯。
“顾瑶，你嫂子今早添了个大胖小子，到时候请你，可要赏光啊！”
“哦，哎？”顾瑶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随即，眼睛一亮。
“真的？！”
“那当然，多亏你昨晚帮我。”秦力有些激动地说，大概太开心了，二三十岁的男人眼睛有些红红的。
旁边的有些感性的人也有些感动地拍拍他的肩膀。
“恭喜呀！”
“恭喜恭喜。”
之后，也许是秦力有了宝宝的原因，离别的气氛也散了很多。
顾瑶带着自己的一点点东西离开的时候，人们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只是说出的话诚恳，这让顾瑶有些心里热热的。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日子就不用看到程书了？”
电话里，苏唯的声音有些激动。
“嗯，其实他人挺好的。”顾瑶抿抿唇，想到昨晚，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她心里最念的还是和陆西臣的婚事。
苏唯浑然不知她的想法，还在那边碎碎念着。
“瑶瑶，时间过得好慢啊！我都有些不想过了。”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语气。
“想宋白了？”顾瑶善意地问道。
显然，这个时候还能让苏唯如此念着的人也就是宋白了。
“嗯嗯，时间过得可真是慢。”苏唯听到她附和自己，更委屈了。
“嗯，我也觉得。”顾瑶点点头，深有所感。
“你，瑶瑶，你变坏了！哼！我不开心了，你要哄我！”
苏唯明显地听出顾瑶话里的恨嫁，有些委屈地哼哼道。
“摸摸你呀！我们的唯唯最可爱了，宋白在那边肯定打了很多电话吧？他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咳，那是，白白太坏了。”苏唯有些小孩子地哼道。
电话挂断，顾瑶从阳台上望着即将消失在视野的红色夕阳。
时光真是个让人摸不透的东西。古人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有“沧海桑田”。
顾瑶觉得，美好的时光总是太短，而不幸的时光又很慢。
也许是人的主观感情让这一抽象的时间也变得难懂莫测。
这天，倒是顾瑶早早地吃了晚饭，陆西臣回来的挺晚。
带着鱼鱼出去遛了一圈，和鱼鱼斗智斗勇一番，顾瑶也感觉有些出汗了。
不过，看着鱼鱼胖乎乎的小身子，和有些慢慢行走的样子，顾瑶还是觉得要好好地让鱼鱼减肥一番。
有些愁地看着走路像一下一下挪动的小肉团，顾瑶想，哎！可怜呦！这么胖，可怎么追求自己喜欢的小猫猫。
想到自己追陆西臣的漫长历程，顾瑶看了看鱼鱼，有些担心。
希望它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又不难追的。要不然哦，岂不是要追到猴年马月去？
不过，上楼梯的时候，顾瑶还是擦了擦鱼鱼的小爪子，把它抱在了怀里。
果然是该减肥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顾瑶总觉得陆西臣这几天对她有些格外的冷淡。
顾瑶知道陆西臣脾气不是很好，也特意提醒自己不要去惹到他。
只是，看着陆西臣每天冷淡的脸色，顾瑶有些捉急。
明明是甜甜蜜蜜的时候，自己是做了什么惹到他了吗？顾瑶想不明白。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顾瑶窝在靠近阳台的沙发里，开始认真地思索着。
会是某天做的尖椒豆腐辣子放多了吗？顾瑶支着下颏。
那天是周末，两个人都在家，陆西臣买了菜，顾瑶做饭。
在顾瑶做菜的时候，陆西臣就在客厅看新闻。
切辣椒前，顾瑶洗了洗手，把刀在水里浸了一下。
爆炒葱花辣椒的时候，顾瑶想陆西臣给她递来一碗热水。先前忘记准备了，热水是要一会儿倒进菜锅里的。
陆西臣本来在客厅研究着做答应顾瑶的沙拉。听到她的话，很快就过来了。
因为怕油烟的味道进了客厅，所以做菜的时候顾瑶是关着厨房门的。
厨房里的空气里满满地弥漫着辣椒籽辛辣的气味，把打开门没有准备的陆西臣刺激地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顾瑶催的紧，陆西臣想着她做菜忙，就暂时没有擦掉眼睛的水。
没想到，顾瑶一心二用，手上翻炒着辣椒，把豆腐轻轻地倒进去，还没忘转过头来。
接了碗，顾瑶一下子就被陆西臣脸上的一溜晶莹给吸引了视线。
大概是被辣椒想味道刺激到了，陆西臣的眼睛也有些红红的，因着顾瑶的视线，脸上也有了窘迫的红，慌乱地别过脸去。
顾瑶大概也被厨房的油烟糊了脑子，一个冲动就拉着欲走的陆西臣，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的脸，然后轻轻凑近，把那一溜的水痕用嘴巴吃掉。
她本来以为是溅上去的水，没想到。
“咸咸的？”顾瑶回味了一下，本来疑惑的脸色也变了变。
“额……”
最后，就是陆西臣霎时红透的耳朵被顾瑶看到，一阵风刮过，人已经不见了。
“啊！糊了！”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惊呼和顾瑶此起彼伏和动作一致的惊叹声。
想到这，顾瑶就有些无奈了。
这也不是她的本意呀！
虽然，哪怕现在想想，顾瑶也觉得很爽。
真的，顾瑶感觉自己那一刻虽然很慌，但是自己脸上一定是挂着笑的。
仔细努力回想了一下，顾瑶感觉陆西臣生气，可能大概或许，是因为自己醉酒，也许仅仅是因为自己喝了酒。
具体的顾瑶不知道，但她觉得一定到问一下的。不然，多影响感情呀！
第八十六章可爱
这些天，薛彦回来了，顾瑶又回到了跟在薛彦身边忙忙碌碌的样子。
工作的时候确实很忙很累，但是一天的工作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顾瑶感觉很满意。
偶尔，她也会被邀请到薛菁家里。
薛菁是真的把她当自己的亲人来看，这是早就有的情况，这也连带着薛母和薛家的几个佣人对她很友好。
薛彦她就不说了，对着自己的亲妹妹平时也是冷冷淡淡。当然，这是顾瑶认知里的。
几次去薛菁家里，几个人开开心心地一起玩耍。有时，他们还会在一起打个牌娱乐一下，这个时候，管家也会过来凑个热闹。
薛菁打牌打得不好，顾瑶几次看到她向薛彦求教，然后被薛彦冷冷一瞥，又委委屈屈地输了个一塌糊涂。
某些时候，顾瑶想，也许是薛彦薛菁兄妹独特的相处方式吧。但是，有时候，她的想法也会被推翻。
不过，这些都是她可爱友好的朋友们，顾瑶感觉和他们相处很开心。
此外，在薛菁家，让她奇怪的是何小满对薛彦的态度。也许是薛彦的脸色太冷淡，吓到他了吧。
何瑾是学校的音乐老师，和同学们关系很好，有时候可能被同学拉着出去。这时候，接何小满的事情就会被薛菁主动地接过去。
顾瑶有几次过去，也和薛菁一起去了何小满的学校接他。
何小满的成绩很好，每次去，顾瑶就能看到何小满的老师笑容满面地摸着他的脑袋，然后天花乱坠地一通夸奖。
几次过去，顾瑶甚至和那位老师混了个脸熟。
某次大概是出于一个老师对自己学生的关照，那位老师问了顾瑶一个问题。
“姑娘和小满爸爸？是不是有……咳。”话刚说出来，那位老师可能察觉到不太妥，不过还是有些期待地看着顾瑶。
“啊！”顾瑶彻底被问傻了。
“哎！我就随便问一下，姑娘不要介意。不过我看你和小满爸爸蛮配的。”
“额……”
持续的沉默，顾瑶感觉自己现在只想把陆西臣拉过来给她看，大吼一声，“看！我马上要领证的老公！”
咳。
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一边的薛菁和何小满。小家伙脸涨得红红的，这个顾瑶理解，毕竟如果自己嫁过去，就是后母了。不过，看着薛菁沉沉的脸色，顾瑶就有些不解了。
“我说错了吗？”那老师大概也注意到这边的沉默，尴尬地笑了笑。
顾瑶也知道她是为了小满好，朝她笑笑，然后拉着小满走开。
何小满所在的小学环境不错，虽接近冬日，高大的梧桐树依然摇着浅绿葱翠的叶片，下午柔和的阳光打在地上，照出朦胧的影子。
走出一段路，薛菁突然问小满。
“小满，你想瑶阿姨做你新妈妈吗？”
别！这是做什么？玩笑不能这么开的！小满是个小孩子，万一当真了怎么办？
顾瑶脑内风暴，却也注意着小满的反应。
说实话，有些紧张。
虽然一点儿要做小满妈妈的想法，但是她想知道小满对自己的评价。
也许快要结婚了，顾瑶有时候竟会想到自己有了孩子的样子。
简直疯了。
小满贴着薛菁的腿走，大概对这个问题很害羞，小脸红彤彤的，只给两人一个坚定的后脑勺。
“好嘛好嘛，”顾瑶摆摆手，心里的期待落空，无所谓道，“看来小满对我这个阿姨，”咳，是阿姨，“不是很喜欢呀。”
“瑶姐姐！”薛菁有些嗔怪地看了眼顾瑶，然后拉了拉小满的手臂。
“小满，虽然不想要瑶姐姐做你的新妈妈，但是你是喜欢瑶阿姨的是吗？小满是最可爱的孩子了。”
好像是真的一样，顾瑶无奈，对薛菁的假设有些无奈。
“嗯~”小孩子的声音软糯，因为害羞，声音有些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揉一顿的冲动。
小满对薛菁特别亲近，害羞了，人几乎像个可爱的软体动物一样腻在她腿上。
顾瑶看着，特别羡慕，她其实也挺喜欢小满的，人乖又可爱。
“瑶姐姐，刚才的话你不要在意啊。”薛菁看过来，为刚刚老师的话和顾瑶道歉。
“没事的，老师也是为小满好嘛！”
看着十分亲近的两人，顾瑶在想，如果忽略掉薛菁的娃娃脸，或许这两个看起来才像母子吧。
嗐！我在想些什么？顾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种想法真是要不得！顾瑶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薛彦严肃的脸，假如他知道自己想些什么，怕不是砍了她都不一定。
顾瑶有些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
这次顾瑶只是和薛菁约了一起接小满，就在校门口分了手，回去她还要和陆西臣好好聊一下，争取求一个亲亲抱抱。
他们是情侣，也是即将要牵手进入婚姻殿堂的，每天亲亲蜜蜜才是正常的日常。
分手前，顾瑶还是和薛菁说了一下自己要结婚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定下日子，但不能阻止她想要分享自己开心的心情。
让顾瑶意外的是，薛菁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反而像是意料之中。
“那预祝瑶姐姐新婚快乐呀！”薛菁脸上挂了甜甜的笑。
“谢谢！”顾瑶听到她的祝福，打心眼里开心。
心情太好了，顾瑶没忍住蹲下身，mua了小朋友一口。
小朋友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瞬间又蔓了满脸，眼睛亮晶晶地害羞着，躲到薛菁腿后。
“可爱。”
家里只有鱼鱼孤零零地在沙发上等着她，顾瑶把鱼鱼抱在怀里，也躺在了沙发上。
解了发绳，长长的头发倾泻在沙发上，被顾瑶笼在身前。
鱼鱼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揪着软绵绵的头发玩得开心。
肉乎乎的爪垫时不时地按在顾瑶的身前，顾瑶感觉痒痒的，不过看着鱼鱼有意思的小表情，忍着没动。
头发很软，也很容易弄乱，顾瑶身前的头发很快就被鱼鱼调皮的动作搞得乱乱的。
顾瑶也不在意，想着反正是在家里，没什么好在意的。
甚至，顾瑶还乐观地想着，这样还可以帮助鱼鱼减减肥，挺好的。
鱼鱼踩着踩着，也累了。顾瑶被它踩着踩着，也习惯了身上不轻不重的小动作。
好吧，还是有些重量的，顾瑶想。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很快地就睡着了。
无知无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顾瑶身上一重，是鱼鱼，温暖着她的小腹。
原来，在顾瑶睡着后，鱼鱼也睡了，把自己团成一个圆盘，窝在顾瑶身上。
顾瑶松了一口气，本来她担心自己睡着会被冻着，现在也不担心了。
在她了解的常识里，肚子在睡觉的时候是一定要盖上的，不然可能会着凉和拉肚子。
不过，此时屋里一片漆黑，顾瑶记得自己睡的时候还有一轮圆滚滚的红日挂在远处房屋的屋顶，现在只能透过窗户看到远处一个个小格子里面的灯火。
陆西臣还没回来？顾瑶脑子里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把鱼鱼抱起来放在沙发上，顾瑶打开了客厅的灯。看了下时间，晚上8点钟。
不是很晚，虽然现在做饭吃了会长胖。但是顾瑶不愿意饿着自己。
手机上还有薛菁到家给自己发的信息，顾瑶看到了陆西臣几分钟前给自己发的信息。
应该快到了吧？顾瑶用自己贫瘠的数学知识算了一下，大概是的。
事不宜迟，顾瑶情绪激动地一阵风一样卷进了厨房。
看着条理分明的冰箱格子，顾瑶的视线逡巡了一圈，拿出了两个腰肢纤细的紫色茄子，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
此外，顾瑶自己想吃沙拉，就拿了几个苹果，香蕉和西红柿，拌了沙拉。
陆西臣回来的时候，刚好8点过5分钟，兀自去房间洗了澡，穿上干净的睡衣等在客厅。
厨房的菜香早就随着空气飘了出来，鱼鱼就窝在厨房门缝那里，时不时地把爪子扒在上面，拨拉两下。
陆西臣看着有意思，就随手录了个小视频，标题是“今天依然淘气的猫”。
如果是他自己，陆西臣是绝对想不到会做这样的事的。
怪只怪在，今天陆西臣去工作室的时候，碰上来找他的贺楼，两人去外面喝了一杯咖啡。之后，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贺楼突然捧出自己的手机给他看。
上面全是一个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贺楼单这一个视频放了几遍，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把陆西臣烦的嘲讽他道。
“怎么？又换了一个？”
说这话时，陆西臣是一点都没客气，话里嘲讽意味满满。
偏偏贺楼听了，一定反应都没有，这可不常见，陆西臣静静看着他，以为他是装的。
贺楼从小就不是严格意义的好孩子，幸好他身边有一个陆西臣，总是能激起他奋发向上的劲头。也是因为这，陆西臣的小姨干脆把自家儿子给托付到姐姐家，非常放心。
但是，贺楼成就确实很好。但性子并没有因为和陆西臣在一起而变好一点，反而因为成绩好受家长老师欢迎而愈发的性子有些顽劣。
高中的时候，贺楼就在学校交了无数任女朋友，陆西臣不记得多少，但是这些和他无关，他也不想关注这些。更重要的是，他心里知道贺楼只是玩玩。
不影响成绩，没犯大错，陆西臣就不会管，他的性格不允许他管东管西。
“你认真的？”陆西臣的语气是确定的。
“大概吧，我不知道。”贺楼收起了平日懒洋洋的样子，样子竟有些颓废。
陆西臣没有多问。他想该他知道的时候，贺楼自然会告诉他。
鱼鱼不知道自己被拍了，还在执着地想用自己的爪子把门扒拉开。
门当然不会开，陆西臣拍了一段，走上前，在鱼鱼身后把厨房门拧开。
一股鲜香的味道铺面而来。
陆西臣敏锐地分辨出是炒茄子的味道，还有鲜嫩的炒鸡蛋香味，大概是先前炒好了。
陆西臣抽了抽鼻子，嘴巴里的口水有些分泌地开心。
陆西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饿了的事实。
听到动静，顾瑶回过头，冲他笑了笑，然后继续自己手上翻炒的动作。
“你先去客厅等着吧，马上就好了。”顾瑶在茄子在锅里滋啦的声音中，有些大声地说。
“嗯。”陆西臣出去了。
顾瑶听着耳边的动静，继续开心地做着菜。其实，她也饿了，肚子正在小声地抗议着。幸好厨房声音吵，听着不明显。
不过，顾瑶敏锐地感觉到陆西臣出去的前一刻，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好像有点不一般。
为什么呢？
顾瑶疑惑，却也没有多想，锅里的菜快熟了。
陆西臣忍着笑，好歹在顾瑶面前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关上厨房门，就没忍住地靠着门无声笑了起来。
鱼鱼被喂了一块放凉的茄子，也被紧跟着赶了出来。
嘴巴里呜噜呜噜地嚼着，鱼鱼圆滚滚地猫瞳无声地看着自己的另一个主子。
一人一猫，无声对峙。
片刻，陆西臣抬步去了沙发上坐下，鱼鱼依然蹲在厨房门口，抬了抬爪子抹了抹嘴巴，又抹了抹胡子，最后，一个深深的懒腰，继续蹲好。
陆西臣看着鱼鱼一下一下的慢动作，也感觉挺有意思的。不过，他不会因为鱼鱼可爱而像顾瑶一样去把它抱在怀里，而是在后面客观地欣赏着。
想到顾瑶刚刚背后凌乱地如鸟窝的长发，陆西臣还是没忍住地握拳抵唇轻笑。
恰逢顾瑶端着盘子出来，自然地在鱼鱼面前的猫爪盆里放下一片茄子，然后走过来，疑惑道。
“笑什么？鱼鱼吗？”顾瑶说着，转过头来看了眼鱼鱼。
鱼鱼抬起自己圆圆的小脑袋，猫瞳亮晶晶的，似乎在说，“喊我做什么？”
“阿瑶，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陆西臣没有直接说，他甚至有些恶趣味地想到了顾瑶一会儿自己发现后的窘迫与害羞。
“???”
顾瑶不解，只是看着陆西臣坐在沙发上，灯光下清隽的容颜，模糊间想起。
自己先前在这张沙发上躺着，鱼鱼在自己身上猜来猜去，嗯？踩来踩去！顾瑶“腾”地一下，脸就红了。
手指动啊动地摸到背后的长发，不像平日的顺滑，反而毛毛躁躁的。
嘤……
顾瑶看着陆西臣含笑的脸，想让他不要笑。半晌才在陆西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意识到自己应该先把自己的头发整理一下。
第八十七章后悔
“那个，我去一下房间。”顾瑶觉得，能挽回的面子有一点是一点。
手臂被陆西臣拉住，“就这样吃饭吧。”
顾瑶用控诉的眼神看着陆西臣，眼睛里包含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这样你真的不介意吗？”“不太恶劣了真的”等意思。
“吃了饭再，我不介意，”陆西臣拉着她坐下，“是鱼鱼弄的吧？今晚不带它出去玩了。”
顾瑶心里有无数的吐槽想说，但是看陆西臣有些疲倦的眉眼，有些心疼了。
“好。”
不过，这真的是惩罚吗？顾瑶怀疑地想着。
其实，已经很晚了，他们本就不准备出去了来着。
不过，他开心就好。顾瑶想。
这天，两人依旧没有就两人的矛盾一起讨论。
顾瑶看着陆西臣早早地回房间，也不早了其实，然后自己抱着鱼鱼回了房间。
天气越来越冷，顾瑶也越来越喜欢和鱼鱼一起睡。
鱼鱼身上暖乎乎软乎乎的，就像一个小暖炉，顾瑶每天晚上抱着，身上也暖融融的。
灯还未关，顾瑶望着鱼鱼在被子上翻来翻去的样子，想，要不要把鱼鱼借给陆西臣几晚上呢？
大概不需要吧？顾瑶迷迷糊糊地想着。
古人说，男人属阳，女子属阴，想必，陆西臣应该是天然的小火炉吧。
梦里，顾瑶还点点头，认真地想，和鱼鱼一样。
不知道陆西臣听到她的类比，心里会怎么想。
第二天如约而至，依然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顾瑶是用美味的手抓饼和香菇青菜粥开始自己和陆西臣的一天的。
也许是巧合，在陆西臣前一天遇到贺楼后，顾瑶这一天在薛菁家遇到了江玫。
实在是，顾瑶觉得，缘分来的如此突然。
她昨天还因为小满想到孩子，然后联想到怀孕的江玫，今天就见到了。
因此，顾瑶在见到江玫的时候，脸上的笑格外真诚，就像三月开放的桃花，好看又让人心生愉悦。
至少看着江玫的表情就可以看到她的愉悦心情。
“顾瑶。”
“这是薛菁。”顾瑶赶忙介绍。
这天，顾瑶下了班就坐着上司的车来到了薛菁家。本来她还担心自己来的太勤，薛彦会不高兴。
薛彦大概看出她的纠结，有些惊讶她想的太多。
顾瑶很无奈，但是她没有和上司怼的勇气。
沉默是这天下午的夕阳。
“我知道。”江玫笑笑，然后伸出细白的手，“你好，我是江玫，玫瑰的玫。”
薛菁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些意味深长，顾瑶从中看出了敌意。
在她想说什么的时候，薛菁笑了一下，递出了手。
“你好。”
“江玫，你来这里是？”顾瑶接过话，自己也感觉自己的问题不好。
“我来这里是因为同事生病了，我来帮他拿些换洗衣服。”
“同事？是何大哥吗？”薛菁接过了话。
“是的，”江玫点点头，脸上带着笑，但顾瑶从她脸上没有看出开心。
“何瑾下班的时候，感觉有些难受，去医院看了一下，大概有些胃出血，需要后续检查一下。”
“这样……”顾瑶看了一眼薛菁，感觉她情绪不高。
“那我们也去看一下吧。”顾瑶看了看变得冷淡的薛菁，又看了看江玫。
“不用了。”
“不用了。”
两人的话几乎同时说出口，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分开目光。
“那……”顾瑶还想说些什么，被薛菁打断。
“瑶姐姐先回去，好吗？我让薛零送你回去。”话是商量的语气，眼神却不容质疑。
顾瑶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也没打扰，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后面的事情，顾瑶猜测着两人大概有什么矛盾，在车窗上撑着下巴，顾瑶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小小的薛菁也长大了，或许，哪天自己要收到一个个曾经好朋友的结婚请柬呢！
顾瑶自娱自乐地想着。
也许吧。
不过，顾瑶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和如花美眷。
顾瑶纯粹就是恋爱脑，小的时候，顾瑶就在想，在基本生活保证的前提下，她希望自己的爱人是自己喜欢的人。
然后，她碰上了陆西臣。
前面或许等的时间有些长，等待的有些苦。但是，她等到了。
就像含苞的桃花，在未找到合心意的那一个前，鼓着花苞就是不愿开放。等到有了那么一个人在她面前，她心甘情愿，迫不及待地就绽放、盛开。
漫长的生命里，总会遇到一个人，他/她不一定最美，但却也正是这样一个人，才能拨动我们平静如水的心弦。
这是薛零第二次送顾瑶了，前一次顾瑶还不认识他，现在两人也算熟悉了。
车窗外璀璨灯光迷离，里面只有两人各自的安静。
顾瑶先前想着薛菁和江玫的恩怨，也就没有注意到送自己的是那哪个。
薛零有些无奈地瞄了一眼后视镜里从上车就不在状态的人，无语极了。
他敢肯定，这人不知道自己。
行，等你下车，看我不吓你一下才怪。
“怎么了？”回来的时候，陆西臣看着顾瑶不太好的脸色，询问道。
“没事没事。”顾瑶摆摆手。
江玫这些天肚子也有些显了。索性课不多，她平时也在下了课不是去商场买菜就是回家，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避免了被贺楼骚扰的可能。
也不知道哪一天，贺楼知道了她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就开始找她，想要复合的样子。
她虽然直言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她不想再和这个没有心的男人再有什么瓜葛。
她心里确实有他，但她不愿和她同一张床上的男人同床异梦。
何瑾很好，江玫在这些天和何瑾的相处中，也有了被呵护，被爱护的安全感。
何瑾有一个在上小学的孩子，很乖。江玫看着，也喜欢。哪怕，她和何瑾的年龄差的有点多。
但是，她不愿再等了。她会留着这个孩子，和何瑾组建一个新的家庭，然后平平淡淡的一辈子。
某次上课，下课的时候，何瑾在另一个班上课，过来接她一起回去。
同学们看到了，起哄两人在一起了。
甚至，从呼声中，她听到了有同学在喊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何瑾老师的。还起哄说何瑾老师不知道照顾老婆，怀孕了还让她出来上班。
她没敢看何瑾的脸色，她想，任何一个男人对于这种事情，想必都是不能容忍的吧。
只是，那一瞬间，她真的想某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站在她身边，然后宣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江玫从小就缺爱，她的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跟着妈妈的她知道带孩子的艰难。
只是，也正是如此，江玫对爱情和孩子看得特别重要。
她不愿打掉自己喜欢的人的孩子。
或许，怪她自作自受也好，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而陆西臣这边，贺楼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问他，贺楼也只说陆西臣的工作室离江玫所在的大学更近，在这边待一会儿就去堵人。
问他工作的事，他又说自己反正是自由工作者，无拘无束，他可以把工作放在晚上做。
回去的时候，陆西臣不免和顾瑶说了几句。
顾瑶听着，也是有些唏嘘。
她还记得自己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贺楼身边的女伴就是江玫，远远的，就可以看出两人很亲密。
呵呵，作死小能手贺楼，无误了。
顾瑶心里给某人按了一个戳，某种程度上有些幸灾乐祸。
联想到前些日子看到的江玫同志，顾瑶心里默默为某人点蜡。
也许是顾瑶的意念太强悍，某天回家的时候，在门口，顾瑶看到了堵在他家门前苦兮兮的贺楼。
脸上颓废地有青色的胡茬，眼圈黑黑的。幸好底子够强悍，有种颓废的落魄感。
看见是她，贺楼移了移身子，给她开门的间隙。
顾瑶闻着一股子酒气和烟味，不适地动动鼻子，有些无奈地开了门。
很好，顾瑶看着径直去了陆西臣房间，“砰”地一声关了门的人，有些愕然，随即便是一股无力感。
手指点啊点地给陆西臣发信息。
“亲，你的贺楼小宝贝已上线，等待你的安慰和一个抱抱。”
心里有些情绪，不可避免的，顾瑶发过去的信息也有些话语不当。
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她想在贺楼的事情前，她耍宝的话不过是颗小小的微尘。
果然，很快，陆西臣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发什么病？”
“嗯嗯，也许是自虐病。没有哪个人会给自己挖坑，然后把自己埋了的。”顾瑶以为他说的是贺楼。
“。”
然后，就没有了回复。
顾瑶从这个句号里看到了“等我回来，你不要在意，好吃好喝招呼着”等信息。
她感觉自己是个天才，但是没有人分享。
揉了把鱼鱼，顾瑶把把魔爪伸向了手机。
这个时候，苏唯应该下班了吧。
顾瑶想着，抓了一个小番茄塞进嘴巴里，鼓着脸打通了和苏唯的视频电话。
“哈喽！”
“嘿嘿。”有些沙雕的问候后，就是正经的对话时间。
“唯唯，你说，假如，咳，假如哈。”顾瑶肃了肃脸说。
“一个人，他喜欢上了另一个人，然后他把她给甩了。那他们复合的几率，应该不大吧？”
顾瑶没有透露贺楼的姓名。
“大概吧。”苏唯在那边，有些不确定地说。
“不是可能性很小吗？”顾瑶不解。她觉得，自己作死的人只能接受自己做的死。
“可是瑶瑶，万一，那个另一个人很喜欢他呢？”苏唯看着顾瑶不解的样子，细细分析。
“瑶瑶，你不能用你自己的经验去想，因为你只交往了陆西臣这一个，而且世界上有很多种喜欢的方式的。”
“这样吗？”
“是的。”苏唯确定道。
顾瑶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话。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对于恋爱的想法有时候比较单一，不适用于其他人。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替江玫不平。
“唯唯，那这个另一个人怀孕了，这个他是不是就很可恶了！”
“当然。不过，瑶瑶，你的假设有些奇怪。”
“哦，就是假设一下。”顾瑶鼓着脸，说道。
“行吧，不过真有这种男的，可以踢他一脚。”
“只是一脚？”顾瑶疑惑看过去，她觉得苏唯心里一定不会这么温和。
“自然不是，应该浸猪笼，跪搓衣板，在沙发上缩手缩脚地住一个晚上……”
假如漫画效果，顾瑶的额头上大概有一颗豆大的汗水落下，“啪嗒”一声清脆落地。
晚上，顾瑶不可避免地和贺楼坐在一桌上吃晚饭。
桌上的晚饭是她做的，啤酒是陆西臣上来的时候买的。
桌上气氛有些过于安静，顾瑶咳了一声，试图活跃气氛。
“嗐！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聊，边吃边聊嘛！我感觉自己做的饭菜应该还挺可口的，不要浪费啊，吃吃。”
然而，桌上的人只是意思意思地举了举筷子，夹了几个菜就算完了。
顾瑶戳了戳陆西臣的手臂，眼神示意他劝劝。
“小楼，你要不想吃先回房间，还是回家？”陆西臣睨了一眼顾瑶，开口道。
只是这话听在顾瑶耳朵里特别招人嫌，紧张地看了眼贺楼，生怕他摔筷子走人。
顾瑶想象的不愉快画面没有发生，贺楼只是抬了抬眼皮，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陆西臣，然后真的就站起身去了陆西臣的卧室。
牛！顾瑶在心里给陆西臣点了个赞。
看了看陆西臣的脸色，冷淡的没有表情。
行吧。顾瑶索性收回视线，安安静静吃自己的。
她感觉自己刚刚的行动真是印证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回屋的时候，陆西臣看着躺在床上，陷入黑暗的贺楼，眉头皱紧，把床头灯打开，踢了踢贺楼支在地上的小腿。
“起来！”声音冷极了。
“不起！”贺楼本来冷冷淡淡的脸突然皱了起来，然后把被子一抓，把自己的脸盖了起来。
什么毛病？陆西臣看着眼前的这个画面，感觉略美。他曾在顾瑶身上看到，不过从贺楼身上看着，莫名有些辣眼睛。
念在贺姨的面子上，陆西臣没有放任他试图把自己闷死的举动。
把被子掀了一角，陆西臣在床边坐下，看着突然幼稚起来的贺楼，嘴唇动了两下，开口道。
“你真的那么喜欢江玫？”
被子里传来模糊的“嗯嗯”声。
“分手的原因是？”
来自灵魂的拷问，贺楼心里一瑟，竟有些不敢说。
“你不想她管你，你察觉到自己起了心思，又下意识无视自己的心，只是为了不被束缚。”陆西臣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响在贺楼的耳畔，猜得没有一丝差错。
被子底下的人动了动，没有吭声。
也是这样的反应，让陆西臣意识到自己没有猜错。
无声叹了口气，陆西臣想，假如贺楼和他没有亲缘上的关系，这样的人他真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第八十八章冤家
“既然已经分了，你……”
陆西臣看着蒙着被子企图逃避现实的人，无奈道。
被子动了动。
“你确定了？”陆西臣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半晌，贺楼掀了被子，露出个乱糟糟的脑袋，点了点。
有些不太明亮的灯光下，陆西臣居然发现这货的眼睛红红的。
撇过头，陆西臣有些为难，劝人这方面，他不太行。
“她怀了我的孩子。”过了一会儿，贺楼突然开口。
惊天地泣鬼神，把陆西臣吓了一个踉跄。
此时陆西臣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只知道肯定很惊悚。
“姨知道吗？”陆西臣问。
“不知道。”贺楼把脑袋又扎进被子里，不想面对现实的样子。
陆西臣在一边站了站，拉了个凳子坐下来，准备和贺楼好好说说。
“确定了就去吧。”陆西臣犹豫了一下，只能提出这么个建设性却没什么安慰效果的意见。
“我也想。”贺楼这下倒是很认真地赞同道。
“她不喜欢你了？”陆西臣问的直接。
“没。”贺楼把手臂耷在脸上。
“她没喜欢你？”陆西臣反问。
“不是，她还是喜欢我的，我确定。”贺楼有些大声地说，像是在反驳什么。
“渣男。”陆西臣突然来了一句。
“行，我是。”贺楼点了点头，竟还挺赞同。
“那不就可以了。”陆西臣挑挑眉，舒了口气，仿佛事情已经解决了的样子，看得贺楼一阵头大。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贺楼抄了一个枕头扔过去，被陆西臣一把接过。
“怎么？不要恼羞成怒，是不是你不会追？态度不够诚恳？毕竟是你主动分手的，态度低一点，把自己的心意和她讲一讲。”
陆西臣仿佛照本宣科的话把贺楼气的够呛。
“你不懂，女人的心，真他妈比海底的针还难搞。行了，哥您先休息吧，我也睡了。”
说完，贺楼把陆西臣又扔回来的枕头垫在脑袋下面，然后挥了挥手，两眼一闭，准备睡了。
“起来，回去睡。”陆西臣踢了踢贺楼还在地上的腿子，嫌弃地说。
“你忍心赶这么可怜的我出去吗？”贺楼闻言，可怜兮兮地看着陆西臣，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整成一个哭兮兮表情包的样子。
“嘶。”陆西臣揉了揉手臂，搓掉一堆的鸡皮疙瘩，不忍直视某人地转过脑袋。
“我睡哪儿？”陆西臣感受到了贺楼不想动弹的劲儿，只得无奈地问。
“睡嫂子那儿呗！难不成你们分房睡分上瘾了？”贺楼突然来了精神，一双招子看得陆西臣有点想要把他立刻马上地赶出去。
“至少我和你嫂子马上就结婚了，某些人有了骨肉还是单身。”陆西臣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楼，淡淡道。
扎心了老铁。
行吧。贺楼放弃挣扎。
“什么时候结婚？上次听我妈讲说你要结婚了，我还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贺楼换了个姿势，把双臂枕在脑袋下，道。
“拿这事开玩笑？脑子废了你。不过，你什么时候把这事告诉小姨，应该是追到手了再说，我没猜错吧？”陆西臣试探着问。
“行行行，你猜的都对。”贺楼挥挥手。“我好睡了，你也去睡吧可行？”
难得听到自家表弟声音里带有的脆弱，陆西臣没有再为难他，点点头关上门。
“没事吧？”顾瑶就在门畔的墙边，身子几乎整个的贴在了墙上，看见他出来，小声地问。
“没事。”陆西臣习惯性地摸了摸顾瑶的脑袋。
陆西臣习惯一摸，顾瑶习惯性地蹭了蹭，蹭过了才突然反应过来，囧红着一张脸，视线迎向一脸惊讶的陆西臣。
陆西臣收回手，放在身侧捻了捻手心，只是心里有些毛毛的，有些想法控制不住地生根发芽，缠缠绕绕的，如细密的蛛丝。
“那今晚你睡在哪儿？”顾瑶定了定神，打破两人之间有些安静的氛围。
“提前住一屋，介意吗？”陆西臣低沉着声音，问道。
“啊？不介意不介意。”顾瑶摆摆手，表情诚恳，心里竟有一丝丝欣喜。
“没事，你如果介意的话，我在书房睡也可以的。”明明知道顾瑶的回答，陆西臣还是忍不住地想要逗她。
“没没，真的不介意！”顾瑶皱着一张脸，身子也有些紧张地想要抖一下。
这么冷的天，万一冻着了怎么办？顾瑶刻意的忽略了书房里也有床和暖气的事实。一种想要把陆西臣拐到自己床上的想法强烈，让她的脸也红红的。
“我真的不介意，真的！”顾瑶恨不得摇摇陆西臣的手，冲到陆西臣的心里看一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就好。”陆西臣满意地笑了笑，眼尾弯弯的，心下满足地又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逗你的。”
这次陆西臣没有压制住自己的想法，把自己心里的话也念了出来。
不顾顾瑶愣愣的眼神和呆呆的动作，陆西臣揽着她的肩膀带她去了顾瑶的卧室。
只是，临走前，陆西臣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眼里意味深长地一笑。
是有些得意的笑，他没有忽视掉贺楼在屋里有些不爽的声音。
顾瑶晕乎乎地和陆西臣一起进了屋子，脚下像踩了软乎乎的云。临进屋时，她眼尖地看到想这边跑过来的鱼鱼，想要停下来把它也一起抱进屋。
“哎？”
想要伸出去的手被陆西臣抓住，顾瑶愣愣地看着他。
“今晚鱼鱼睡客厅。”
说了这么一句，陆西臣抓着顾瑶进了屋。
什么呀？鱼鱼抱起来那么软，你真的不想试一下吗？顾瑶特别想给陆西臣安利一下晚上抱猫睡觉的舒服。
这时，两人都穿着睡衣。
未进屋前，顾瑶一点往其他方面想的念头都没有。进了屋子，仿佛屋子的温度整个升高了很多，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顾瑶感觉自己整个人有点发烫。
暖黄的灯光下，星蓝色的窗帘低垂，床头还放着一本未看完的书，翻着页摆在枕头上，青色的树叶形书签露出一角。
普通的一切因为陆西臣的进来多了些朦胧的色彩，顾瑶不敢多想，上前一步，从柜子里拿了一套被褥出来，又翻出一个崭新的，带有温暖阳光气息的被子。
一切铺好，顾瑶看着身后的陆西臣，有些邀功地笑了笑。
陆西臣看着她一番利落的举动，先是有些愣神，现在却也是心涨得满满的。
“睡吧。”陆西臣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着某种催眠的音符。
也许是看贺楼的样子有些惨，也许是单纯地想要去看望一下江玫。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顾瑶提着几袋营养品上了门。
“顾瑶？”
来开门的江玫显然对她的到来有些吃惊，很高兴地迎她进了门。
看着玄关的一双男式皮鞋，顾瑶有些疑惑地猜想会不会是贺楼，不过马上就把这个猜想给叉掉了。
江玫应该不会轻易让贺楼进门的才对。
果然，不是贺楼，但也是顾瑶熟悉的人。
“何老师，你也在呀？”顾瑶有些惊讶道，但很快收敛了脸上的惊讶，换上了一副挑不出错的笑脸。
“顾瑶顾小姐。”何瑾点了点头，然后和朝去了屋里的江玫道别。
“那我先走了，小江老师你忙着。”然后，何瑾站起了身，就走了。
顾瑶阻拦不及，看着回到客厅的江玫，也没有好奇地多问什么，只是关心了一下她的身子。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顾瑶好奇宝宝地凑到江玫身边，看着她有些鼓起来的肚子，又是吃惊又是有些害怕。
“还好，这些天我也是谨遵医生的医嘱，该吃的吃，该睡觉的时候就睡了。倒是改掉了以前熬夜的习惯。”
可是，本来应该在你身边的混蛋贺楼却犯蠢地没有在身边照顾，顾瑶想着，就觉得很可怕。如果有了贺楼在身边，想必江玫应该可以更幸福一点儿。
“嗯，那这些天胃口怎么样？我记得怀孕的时候会有孕吐。”
顾瑶有些无措地看着江玫的大肚子，她实在是对怀孕的细节没有研究，只觉得怀了孕就要对两个生命负责，很伟大。
“这些天还好。”江玫大概也看出了顾瑶的小心翼翼，笑得温婉。
“要不要来听一下？虽然他还不会踢人，但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前些天孕检，医生说他是一个很健康的宝宝。”
“好啊！”顾瑶有些受宠若惊地笑的好看，然后猛地低下头，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耳边好像没什么声音，但是可以感受到随着江玫的心跳稳健的起伏。
不过，这并不妨碍顾瑶惊喜地夸奖着未出生的宝宝。
“哇！宝宝的心跳好有力，好棒！”
似乎是被顾瑶脸上明晃晃的惊喜打动，江玫笑着和她分享了一些怀孕时候的趣事。
第一次怀宝宝，难免有很多不了解的东西，也闹出了不少笑话。
“我每次小日子来的时候，都是算过时间的。”江玫握着顾瑶的手，有些暗淡的唇说着曾经自己做过的囧事，脸上却有些神采飞扬的明媚。
“小宝宝真是调皮，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悄然存在。不对，好像不是宝宝的锅，哈哈。”江玫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顾瑶认真听着，感觉江玫说话的时候，脸上有光。
很美，顾瑶觉得，此时的江玫比她见过任何时候的江玫都漂亮。
“我知道自己怀孕的第一个月，平常的时候，我的小日子是月底26、27来的。可是那个月却没有来。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
“我还以为自己生病了，开始调息自己的作息时间，后来去了医院才知道，怀孕的时候，小日子是不来的。”
“这样啊。”顾瑶先是自己学到了的想法，接着就有种很心疼的感觉。再次觉得贺楼是个渣男，不值得啊！
“等到你有了孩子，可不要犯和我一样的错哦！还是要提前看一下，查查资料的。”
江玫坐了一会儿，和顾瑶聊了聊天，就有些困倦的样子。
顾瑶看了，也不逗留，就想着下次再来，网上查查怀孕的人需要些什么，多买一点，顺便把陆西臣的那份也买上。
毕竟，哪怕顾瑶再不喜欢贺楼，也不能忽视贺楼还是陆西臣的表弟的事实，作为嫂子的，咳，还是希望贺楼那家伙迷途知返，把江玫娶回家好好照顾。
也许是看出顾瑶脸上的纠结，江玫在顾瑶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她，大概叹了口气。
“瑶瑶，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不介意的。”顾瑶想转过身，却被江玫制止了。
“瑶瑶，你不要转身。也许是闷在心里太久了，我想让它见见阳光。”
江玫的它是一段往事。
不长，却也足够打动人心。
“那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高考的时候吧。我和贺楼是一个考场的，不要惊讶，这是真的。其实，这事估计贺楼早就忘了吧。
我记得当时自己橡皮还是尺子什么，掉在了地上，就在走廊上。呵呵，很普通的小事罢了。但是，当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拿一下，我知道他们是为了避嫌。当时太急了，脑子发蒙，居然忘记举手和考官讲。真是太傻了。
想必你能猜到，最后是贺楼帮我捡的。我之后感谢他，他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是一件小事，也许我是颜狗吧？”江玫说着，突然自己也笑了，只是笑声里有些悲伤。
“大概是因为那段时间没有什么好事吧，他又长得好看我就记住他了。后来，我们好巧地在一个大学。我是中文系，他是计算机专业的。他追了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和坦然，我就知道他不记得我了。”
顿了顿，江玫继续道。
“我当然是同意了，没有丝毫犹豫。虽然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可能没有想要和我一直走下去。可是，他明明，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开心，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最长的。”
顾瑶听着，有些心里堵堵的，眼睛有些涩。她从江玫的话里，似乎也看到了自己。只是，她现在有了陆西臣，他们要结婚了。
但是，为什么痴心的人总是换不到一份真心呢？
顾瑶在回去的路上，细细想着。
大概，是被爱的那一个真的不喜欢吧。
第八十九章先斩后奏
后面的事，顾瑶不用猜也知道。
就贺楼高中就像花蝴蝶一样的模样，肯定是后来又看上了另一个女人。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句话，贺楼真的是贯彻的非常完美。
顾瑶不知道她走后，江玫有没有哭。只是她还是走了，她怕她自个忍不住和江玫一块哭，两个人抱头痛哭的样子真的不美，何况江玫还怀孕了。
怀孕的人不能情绪过于激动这条，顾瑶还是知道的。
回去的时候，顾瑶发出贺楼居然还在家里，坐在她经常坐的地方，表情很惬意地撸着鱼鱼。
而鱼鱼也乖乖地被他摸着。顾瑶想，鱼鱼喜欢好看的人这件事也许说不定是真的。
顿时，顾瑶感觉自己的一腔同情有些廉价，因为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鱼鱼被其他人抱也很开心的事实。
看见她回来，贺楼自然地喊了声嫂子，脸上的疲惫之色消失了很多，看着有种精神奕奕的样子。
“嗯，西臣在家吗？”顾瑶自然地把鱼鱼抱过来，收获了一枚“你不是吧”的惊讶眼神，但是顾瑶表示一点都不在意。
“不在。”贺楼摊了摊手，然后道，“先前还在，现在不在了。”
顾瑶听着他继续说。
“先前嫂子不是说家里的什么没了吗？哥他刚出去没多久。”
“嗯。”顾瑶点点头，坐下。
撸了几下猫猫头，顾瑶刚才的不舒服才消散许多。
“你今天还住这里吗？”顾瑶说着，心下却有些意动。
万一贺楼今晚还在的话，她就可以继续和陆西臣一个屋。虽然不是一个被筒，但也开心。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一个头，就很难不去想着再一次，又一次。
顾瑶心下暗叹，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贺楼也有些惊奇自己的眼力，居然从她的表情看出了她的想法，有些被虐到的感觉。
“嫂子，虽然你和我哥恩爱我是祝福的，但是吃狗粮也是会腻的。”
说着，贺楼还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表情特别浮夸。
“行行行。”顾瑶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坐在沙发上揉捏着鱼鱼的爪垫，整了一下面容。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江玫结婚？”顾瑶无视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事实，直接说了自己一直想着的问题，单刀直入，把还在皮的贺楼吓的面皮一僵。
“你如果想好了，我可以帮你。”不是顾瑶多管闲事，是她实在不想和她一样深情的女孩被辜负，再受委屈。
尤其是怀孕的时间，她真的很希望此时的江玫身边有一个人陪着。
至于贺楼如何跟父母提这件事，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事了。是个男人，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想贺楼还可以做一个好男人的，从和陆西臣的血缘来看。
这样想着，顾瑶看向贺楼的眼睛里难免地带了些情绪。
听顾瑶提起江玫，贺楼的头就一直低着，看不出情绪，但是这样的行为让顾瑶有些恼火。
心里无数个念头闪过，顾瑶突然想到，惊讶开口。
“你在和江玫分手后，没有和其他女人产生关系吧？咳。”
顾瑶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但她想到这个可能，用一种极惊叹的眼光看向贺楼。
“没有。”贺楼低下的脑袋难得因为她的话昂起来，只来得及给顾瑶一个不爽的眼神，复又低下头去。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追上江玫？不认真？追她的时候态度虚伪？还是改不了先前嬉皮笑脸的样子？”
一通说下来，顾瑶脸皮子红了红，握拳咳了咳，掩饰性地端起一杯水，抿了一口。
平时她说话也是挺温和的，也不知道怎么，碰上了贺楼就特别容易炸。
“我说，大嫂，你不知道就不要讲。虽然我的心还算顽强，但是你这样说我还是有些难过的。”
贺楼坐直了身子，特别无奈地看了眼顾瑶。
“你俩在一起久了，怎么说话都有些像了，难不成我哥他教了你什么，还是说了些什么？”
说到后面，贺楼有些试探地看过来，被顾瑶一个冷眼瞪回去。
顾瑶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有气势了，曾经有些怂的人她也能怼回去了。
“当然没有，不过你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二老吗？”顾瑶本来还想说不好意思来着，但还是念着自己还没嫁进去的身份，没有多说什么。
“我这不，想等着先把人追上，再上报。”说这话时，贺楼脸皮也有些热。
看着坐在他家表哥沙发上，一脸严肃揉着猫的样子，有些恍然。
曾几何时，这人小心跟在他哥后面的样子好像还在眼前，有一段时间他还取笑来着。没想到，现在这人已经成了他哥的未来老婆，还是见了家长那种。
“那你有没有和她讲，你已经做好了结婚的准备？”
“说了，但是她不乐意呀。”贺楼想着他说了这话后，自己满心期待，却被毫不留情地泼了冷水，被拒绝的狼狈模样，有些无奈。
“我觉得，你可以先把她带回家。”顾瑶瞅了贺楼一眼，眼睛凝视着空气中的一点儿极认真地建议道。
“可是，我见她一面就很难。她如果知道是见家长，还不给我闭门羹，我门都进不去啊。”贺楼脸上有些急色，两手撑在膝盖上，不停地有着小动作。
“那你可以先斩后奏。”顾瑶眼睛直视着贺楼有些烦躁的双眼，语气冷静地继续说，“反正她以后肯定是你家的人了，早一天见家长，晚一天有什么区别？何况，我保证，见了家长，她肯定能看到你的诚心。”
顾瑶瞥了一眼一脸震惊加惊喜的贺楼，继续道，“哪怕不愿意，嗯哼，她见了你父母，也不会轻言拒绝的。再不行，你就使劲磨啊，缠啊，这个你不会我可以教你，我很有经验的。”
看着贺楼一脸“卧槽，竟然可以这样”的表情，顾瑶感觉自己的建议稳了，她开始期待贺楼江玫同进同出的日子了。
“什么有经验？”
玄关那里，有陆西臣的声音传来。
原来不知不觉，两人讨论着入了神，竟没有发现门那边的动静。
“咳咳，没什么。”本来还在认真给贺楼出招的顾瑶瞬间换了情绪，脸上感觉热热的，顺带睨了一眼贺楼，眼神警告他不要把自己先前的话给抖出来。
顾瑶感觉，把曾经的事说给外人听的时候，她没有感觉一丝的不自在。只是一旦有了其中的一个当事人，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生病了？”陆西臣把手里的塑料袋放下来，然后走过来碰了碰顾瑶的额头。
大概是因为走上楼的原因，陆西臣的手并不冷，反而有些温热，碰在脑门上也挺舒服。
顾瑶抑制住想要蹭陆西臣放在脑门上手的冲动，摇摇头，说道。
“我们刚刚说了一下贺楼结婚的事，你有什么意见吗？”
顾瑶说这话的语气很温柔，一点儿都不像刚刚和贺楼说话时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
“结婚？！”这声音是贺楼发出来的。
看着顾瑶有些委屈看过来的眼神，结合先前贺楼的坦诚，陆西臣沉了沉脸，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怎么？你不想？”
陆西臣看着贺楼耷拉下来的脸，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贺楼一直和他关系近，某些程度上，贺楼做错了事和他也有关系。
不过，一想到小姨和姨夫得知了这件事可能会有的表情，陆西臣还是狠下了心。
这边，顾瑶把自己刚刚的建议又说了一遍，希望陆西臣能和她站在统一战线，一起谴责渣男。
贺楼一方面沉浸在自己要怎么样温和地告诉父亲母亲，他们可能马上就要抱孙子或孙女的好消息，另一方面，又在思考如何把江玫邀出来，心里一团乱麻，也没有心思看另一边的“眉眼传情”。
陆西臣自然没有和顾瑶一起“谴责渣男”的想法，但也极为赞同她的想法。
两人达成一致，陆西臣干脆利落地把贺楼赶出了家门，让他赶快把事情解决掉，同时也隔绝了屋外十分幽怨的眼神。
贺楼一走，屋里气氛也有些安静了。不过，一人在书房看书，一人去了厨房做饭，倒也宁静温馨。
不知道是不是顾瑶的话对他有什么启发，三四天后，顾瑶就接到了江玫说要请她过去一叙的电话。
大概是要告诉自己结婚的事，顾瑶兴冲冲地想道，感觉自己做了一件美事。临去前，顾瑶还信誓旦旦地和陆西臣分享着自己的猜测，并且把一周的刷碗作为输了的赌注。
看着顾瑶脚步都轻快不少地从眼前走过，陆西臣在她背后暗暗笑了。
按亮手机，点开和贺楼的聊天信息，上面还停留着今天中午贺楼发过来的信息。
贺楼:“我现在有点慌。”
贺楼:“我他妈，爸妈来了都不管用。”
贺楼:“你，我，靠，我真是服了。”
接着就是一个小人疯狂踹墙的动图。
后面就没有了。
大概是吃中午饭后没多久的时间，陆西臣单是看着评论框，就能想到贺楼现在有多暴躁。
所以？接下来就等好消息了。陆西臣没有兄弟爱的已经畅想了自己一周不用刷锅的开心日常，嘴角都勾的比平时更好看了。
顾瑶完全没想到陆西臣的“嫌恶用心”，无奈他们得知信息的途径不同，顾瑶的延迟了一些。
赶到江玫家里的时候，顾瑶惊喜地发现她还穿着大概外出时穿的衣服，只是鬓边有水珠，大概刚刚卸了妆，脸上也是一片喜色。
甚至，在开门的时候，江玫脸上都是带着笑的，以致于顾瑶对她又冷淡下来的表情有些措手不及，心下一慌。
对于一个喜欢做菜做饭的人，最痛苦的就是让她去刷碗了，她甚至在一秒钟的时间脑补了自己惨兮兮刷一周碗的惨境。
几乎是瞬间的，处于安慰自己，顾瑶静下心来，看着江玫的脸，静静等着她的话，试图忘记先前不好的猜想。
江玫先是用手抚了抚脸，笑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顾瑶连连摇头，“没有。”
“那我就说了。”江玫有些犹豫。
顾瑶疯狂点头，讲讲讲，长痛不如短痛，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大概是看顾瑶的表情太过严肃，江玫自己倒是缓过来了，也有些放松了，甚至嘴角还挂了一丝笑。
“今天贺楼带我见了家长。”江玫没说什么虚的，她也不想，然后看着顾瑶脸上果不其然的惊讶和期待，继续说道。
“我很惊讶，也很开心。”江玫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温暖，很幸福。
嗯嗯，赶快同意呀！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顾瑶听到这儿，有些开心地预想到了自己一周不用刷碗的美好画面。
睁着自己炯炯有神的眼睛，脸颊鼓鼓的，顾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她的答案了。
“我没同意。”说这话时，顾瑶注意到她的脸色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
对对，同意呀！……啥？顾瑶脑子好像暂时性挂掉，什么？！
似乎注意到顾瑶的不可置信，江玫点了点头，表示她没有听错。
“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顾瑶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江玫看着顾瑶如泣如诉的表情，本来沉重的心竟然有些短暂的一轻，但还是没忍住笑。
“瑶瑶，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同意。”江玫刮了刮顾瑶的鼻子，不解地歪了下头，松散的头发因此挣脱了皮筋的束缚，散落下来。
“你同意了。”顾瑶的心情本来已经落到了谷底，又因江玫的一句话缓缓地升了上来。
“没有。”
“？？？”
顾瑶的眼神幽怨地看着江玫，饱含着控诉。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跳了几次蹦极，有些心跳加速，难得有一次她庆幸自己的心脏那么的坚强。
“你别急呀，”江玫握住顾瑶的手，也有些无奈了，“不逗你了，我意思是我现在还不能同意，但是最后肯定会同意的。”
你也知道这么说话不厚道啊！顾瑶心里小声叨叨两句。
这话有点绕，顾瑶也听懂了。只是觉得这个操作有些麻烦，有些多次一举。
看着江玫，顾瑶第一次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怀孕会降低人的智商。要不怎么说，一孕傻三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