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章太迟钝
第二日，经过了一夜大雪的城市银装素裹，空气里似乎都是雪的味道。
因为害怕把被子弄脏，顾瑶起得比较早，在从梦里清醒一下下的时候就起来了。
用热水洗了漱，顾瑶有些困倦地眯着眼睛打着哈欠，然后淘了米，洗了蔬菜做早饭。
晨曦的光撒在玻璃上，在白净的瓷面上投下漂亮的光影。顾瑶看着远处的白色刺眼雪光，忍不住趁着做饭的空当伸了个懒腰。
下雪天，适合窝在被子里睡觉，适合坐在暖暖的沙发里看书，也适合一对恋人在雪地里拥吻。
顾瑶漫无边际地想着，竟然差一点忘记自己正在做饭。
雪天，还适合一起看电影。顾瑶食指抵了抵下巴，想，也许可以说服陆西臣陪自己看一个两小时的电影。
顾瑶感觉还是有机会的，虽然陆西臣很忙。
香喷喷、热腾腾的早饭做好了，陆西臣像是踩着点一样地洗漱好出来吃早饭。
“早上好！”顾瑶笑着道。
“早上好。”
一起吃早饭，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顾瑶仔细注意着陆西臣吃饭的动作，细嚼慢咽。
“看什么？”陆西臣喝下一口粥，抬眼看她。
“没有。”顾瑶低下头否认。
“哦。”陆西臣点点头。
没什么反应吗？顾瑶咬了咬筷子，思考着怎么和陆西臣说看电影的事情。
吃过饭后，陆西臣端着碗筷往厨房走去。顾瑶捧着脸，有些无奈地撇撇嘴。
至于陆西臣，他打算今天好好休息一下，看看雪，看看书。
至于其他的，陆西臣暂时没有想法。或许，顾瑶想做什么，他可以陪着她。
最终，顾瑶还是和陆西臣一起看了电影，一部恐怖电影。
顾瑶看完之后的状态有些飘忽，目光时不时地往陆西臣身上转一转。实在是，有些太吓人了。
至于两人为什么选了一部恐怖电影去看，具体原因，还在顾瑶身上。
早上陆西臣刷过碗筷后，原本准备去书房的。
经过沙发的时候，顾瑶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把还很小只的火火放在了陆西臣手上。
“……？”看了看手里的毛绒绒一团，陆西臣看了眼顾瑶，莫名其妙。
“做什么？”陆西臣问。
“额，是这样，我想给你和火火拍张照片。”顾瑶解释，只是目光有些躲闪。
顾瑶原本，是想多留一些陆西臣的正面照片，出自自己手里的正面照片。
但是，说得太直白了又会不好意思。所以，顾瑶看了看脚边的两只猫，想到了这么个主意。
陆西臣忍耐着被顾瑶拍了几张手托火火的照片，终于有些忍无可忍地放下火火，吹掉手上的细小绒毛。
“阿瑶，你想要做什么？直说就好，万一，我同意了呢。”陆西臣看了看顾瑶，认真道。
“那我们拍几张照片吧！”顾瑶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拉着陆西臣往阳台上走。
外面的雪很漂亮，顾瑶希望自己能和陆西臣能在冰天雪地的背景下，拍一张照片。
陆西臣有些无语地看着阳台上的雪，又扫了眼对面的高楼。
怕不是，有点傻。
“我们去楼下吧。”陆西臣建议。
虽然外面可能会很冷，但是陆西臣觉得，小区里的环境，大概才能排出顾瑶想要的结果。
“好啊。”顾瑶点点头，又纠结地看了看牛奶和鱼鱼他们。
“可以一起带下去吗？”顾瑶问。
“你开心就好，带着也没关系。”陆西臣瞥了眼顾瑶，有些意外。
一定程度上，在陆西臣的认识里，顾瑶是一个有些宅的姑娘。尤其还是在小日子的时候，出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大概正因如此，顾瑶才要带着三只一起。不然的话，大概很难有机会自己一个人出去看看吧。
因为顾瑶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两人在楼下其实也没有逗留很长时间。
但是，陆西臣在顾瑶的请求下，给顾瑶做了一个很可爱的雪人。
用手机给雪人拍照留存，顾瑶高兴坏了。这是陆西臣难得一次为了她的要求，而做些什么的情况。
陆西臣揉了揉因为冰冷有些僵硬的手指，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头发有些长了，陆西臣思考着自己哪天可以去理发店一趟。
顾瑶看着雪，非常好奇地在冷风里东看看西看看。看到好看的，就一定要把它们给拍下来。
牛奶的爪印，鱼鱼和火火一大一小的梅花状脚印。实在是太可爱了，顾瑶看着几只在雪地上走，跟着后面尽可能地拍到他们。
顾瑶拍了一会儿，手有冻的红红的。但是心里很高兴，顾瑶拍照的兴味正浓。
只是，手机刚有些发烫的时候，就被陆西臣接手了。
“做什么？”顾瑶问，但也不敢去拿回自己的手机。反而，有一种有些心虚的感觉。
“玩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吧。”陆西臣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
“哦哦。”顾瑶在陆西臣的美色里，非常自然的被打倒了。
三个小家伙的脚印各有各的好看，反正顾瑶很喜欢。单是他们的脚印，顾瑶拍了不下上百张。
陆西臣不小心点开顾瑶的手机，看着上面一长串的脚印图片，不禁有些无语。
只是个脚印罢了，我又不是……
这么一想，陆西臣手下的动作，已经不小心划了一下。
陆西臣不禁有些尴尬。因为，顾瑶的手机相册里，自己脚印子的图片，也只多不少。
忽然，有些感觉奇怪起来。
看顾瑶的内存也不是很多。所以，以她这种拍照的方法，岂不是分分钟手机内存就要告罄一次。
手机递给顾瑶，陆西臣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她。
“只是看图片啦，一点儿事情也没有的。”顾瑶摇摇头安慰。
心里却是在想，你多看看，我会更高兴的。虽然，相册里已经没有多少陆西臣的图片了。
多数，被顾瑶移到了空间里。
空间相册里有几个私密的相册，是只能自己看的。其中，几乎全是陆西臣的各种照片。
被陆西臣劝着回了家，顾瑶还是把自己想要和他看电影的事情告诉了陆西臣。
“要不要看？随便看哪部都可以的。”顾瑶小心地拉了拉陆西臣的衣袖，询问道。
“那随便，你想看那种类型的？”陆西臣没有拒绝，只是挑了挑眉，像是在认真思考着顾瑶会看哪种电影。
顾瑶也很纠结啊，原本就有些选择困难症，陆西臣还要让她自己去选，简直有些强人所难。
但是，看了看陆西臣，顾瑶又觉得自己不能让人傻等着。
时间似黄金，陆西臣的时间，顾瑶更是不想耽搁。
原本想找一部中规中矩，都能够看得下去的科幻，但是，在要确定的时候，顾瑶的脑子里，忽然浮现了苏唯曾和她说过的。
和男朋友在一起呢，要看什么电影最能升温，还是恐怖电影最好。
当你害怕的时候，你可以瑟瑟地抖一抖，然后委屈巴巴地看着你的男朋友，等他终于忍不住把你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你。
然后……看一眼，捂捂眼睛，看一眼，往男朋友怀里缩一缩，简直完美。
不过，这个方法，苏唯原本是打算用在宋白身上的。
奈何……奈何苏唯胆子很大，宋白胆子也很大，但唯独很怕恐怖电影，尤其是灵异的。
顾瑶想到恐怖电影，内心极其抵制。但是，看了看陆西臣淡漠的侧脸。顾瑶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尝试一二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顾瑶觉得，如果能换得男朋友的怜惜，还是很划算的。
但是，真的很恐怖啊！
顾瑶心里的小人疯狂拒绝着，素白的小脸被气得青青的。
于是，顾瑶还是选了一部，能让自己抖抖索索往陆西臣怀里钻的电影。
指了指，顾瑶眼睛飘了飘。实在是，不太敢看，居然连封面都那么吓人。
但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看着陆西臣看了眼手机屏幕，有些怀疑的眼神。顾瑶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内心的小人早就哭成了狗。
陆西臣其实是记得顾瑶怕这些恐怖电影的，知道这事，也是一次意外情况。
大概是高一的时候，趁着学期倒数第二天的晚自习，学生们怂恿着老师开了一部惊悚片。
陆西臣虽然不怕，但是对里面的内容也无感，对班里的起哄也无动于衷。
原本以为又是一个可以好好学习的晚上，陆西臣无意中看到了前排几乎要趴在桌肚里面的顾瑶。
很奇怪，他明明已经拒绝了她的告白。但是，偶尔，陆西臣还是会注意到她。
尤其是现在，在她和班里同学都那么不同的时候。
如果说看电影被吓得瑟瑟发抖只是吸引了陆西臣的注意，那么，当陆西臣无意中听到关于顾瑶胆子很大的时候，便是有些关注了。
至于更多，陆西臣虽然没有更多在意。但是，相较于普通的男女同学，陆西臣放在顾瑶身上的关注，也是有些过多了。
所以，在顾瑶在追求陆西臣的那段时间，也不算是单纯的单恋。
也可能，只是陆西臣太迟钝。
288章可怕
看着顾瑶跃跃欲试的眼神，陆西臣点点头。
“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有意思个毛线，顾瑶心里吐槽，表面却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陆西臣指了指影片，还是怀疑地看了眼顾瑶，又问了一遍，生怕自己欺负人似的。
“确定要看？”
“当然。”顾瑶给自己打了打气，确认道。
少瞧不起人。
陆西臣的劝说，大概只起了相反的作用。顾瑶现在的心情，还有为了证明自己的冲动。
“好吧。”陆西臣像是叹气一样，打开了电脑。
似乎有种，拿说谎孩子逞强没有办法的样子。
顾瑶更生气了。
“去床上看吧？看完正好睡个午觉。”顾瑶道。
看了看陆西臣，顾瑶心里却是在想。在被窝里，好歹很温暖，可以确认自己在被窝里的部分不会出问题。
至于露在空气里的，顾瑶决定待会儿，一定要及时地表达出自己的恐惧，表达出自己的害怕。然后……让陆西臣主动地把自己抱在怀里。
想想，就很振奋啊！顾瑶握了握爪，用期待的目光看了看陆西臣。
“也好。”陆西臣点点头。
两人确实在大白天的时候，不为睡觉为目的地上了床。
电影快开了，顾瑶心里还是有些胆怯。但是不想让陆西臣看出问题，顾瑶又下床去厨房拿了些吃的。
陆西臣看着顾瑶手里的一堆，冷着脸让她把东西给拿出去。至少，不要在床上。
顾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上了床。
刚刚加载了一会儿，这时，电脑上，已经开始了片头的恐怖氛围。
顾瑶心里猛然一抖，早就忘记了自己之前还想的好好的。如果陆西臣害怕了，自己还能反过来把人安慰一番。
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她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顾瑶决定自己还是要争气一下的。陆西臣喜欢坚强强大的女孩子。虽然，自己做不到，但是至少不能示弱。
好像，一旦示弱了，自己就不能好好地被喜欢了。
顾瑶试图用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麻痹自己。
但是……电影的情节还在推进，令人忍不住四处看看，然后把自己缩进被窝里的氛围。
一切的一切，都让顾瑶很是害怕。看了看陆西臣被冷光打在脸上的光，顾瑶感觉，此刻的陆西臣，似乎也有些可怕。
大概是光线的问题，顾瑶猜测。
不过，看着陆西臣在冷色光下，有些冷漠的侧脸。加上屋子里黑漆漆的加持，顾瑶心中原本八分的恐惧，变成了十分。
顾瑶看了看陆西臣，又看了看屏幕里阴森恐怖的画面。
最终，还是伸了伸手。
陆西臣看着电影，正在分析情节呢。虽然顾瑶可能因为害怕不会看很多，但是故事讲了什么，至少有一个人是要知道的。
不然，电影大概算是白看了。
陆西臣对电影没有一丝丝害怕。但是，当手被一只冷冰冰的爪子触碰到的时候，陆西臣还是陡然一惊。
猛然转头，陆西臣看到了一个很陌生的顾瑶。
脸已经白了，甚至还有继续白下去的样子。但是，唇瓣却意外的红润，像是被咬过一样。
大概，是真的怕的狠了。
陆西臣捏过顾瑶的手，继续看着屏幕。
大概是一个报复的故事，一个三角恋的故事，很俗，但是很吸引人。
可惜了，陆西臣瞥了顾瑶一眼。顾瑶大概是无法欣赏这些的。
一部电影结束，陆西臣在总结剧情，吐槽情节。顾瑶则晃着眼睛，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
幸好，顾瑶把被子使劲围住自己，脑袋也蒙上。
捂在被子里，就不会发生任何事了，也不用看到任何东西了。
顾瑶还没来得及庆幸结束，被子就被人猛然一掀。
顾瑶吓坏了，使劲把被子一压，滚了滚，把被子压在身子底下。
黑亮的眼睛有些湿润地看着陆西臣，像是在质问。
顾瑶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顾瑶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解释。
“做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睡着？”陆西臣扯了扯顾瑶身下的被子，没扯动。
“还有，睡觉蒙被子，不好。”陆西臣忽然变成了小学生班主任。
“我喜欢。”顾瑶倔强道。
如果不是自己害怕，谁喜欢蒙着被子睡觉啊！简直让人生气。
陆西臣也不恼，只是看着顾瑶无声安慰加抱歉。
顾瑶哪能承受这些，立马捂着眼睛妥协了。顺带，又滚了滚。
被子从顾瑶身下卷出来，顾瑶看了看陆西臣，一脸我会很乖的表情。
“睡吧。”陆西臣看着顾瑶道。
大概是刚刚看陆西臣太过认真，顾瑶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陆西臣俯身认真的样子。
微微敞开的衬衣，下颔到锁骨优美的线条，以及陆西臣垂下的，软软的黑发。
有一点点不那么害怕了。
顾瑶感觉自己很奇怪，明明没有看几眼，但是诡异的声音和突然出现的画面，总是让她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顾瑶想，大概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把本来普通的画面加工延伸，然后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
但是，这个大概是“天赋”，顾瑶心里的小人泪流满面。
如果能改掉，就好了。
还没等顾瑶彻底把自己的心情摆摆好，腰侧忽然被人一揽，然后带进怀里。
是陆西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潜进了顾瑶的被筒，然后准确地一把把顾瑶揽进自己的被子里。
顾瑶猛然一惊，却也来不及反抗。直到手腕被人握在手里，顾瑶这才有些下意识地去看陆西臣的脸。
可惜，窗帘拉上，屋子里没有灯光，顾瑶看不到。顶多，注意到个轮廓。
“睡觉。”陆西臣拍了拍顾瑶的脑袋道。
“哦。”我倒是想睡，但是你抱的这么紧，我可怎么睡？
不过，顾瑶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陆西臣。就像，陆西臣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的一样。
顾瑶犹豫了一下，伸手找住了陆西臣禁瘦有力的腰。
这样被人抱着，似乎什么也不会让她害怕到，很安心。
如果说电影只是有些让人害怕的话，那么顾瑶的梦，就是让人恐怖到发抖了。
梦里，陆西臣便是那一群恐怖东西的头头，而顾瑶就是误入异世界的小可怜。
梦里的陆西臣“美其名曰”是为了给顾瑶练胆子，让顾瑶身边围了不下三个恐怖的东西。
顾瑶有些瑟瑟发抖地接受着梦里陆西臣的安排，然后每日每夜地煎熬着。
从梦里醒来，顾瑶的后背被冷汗湿透了，额头也汗涔涔的。
顾瑶呼了一口气，睁了睁有些发涩的眼睛。
昏黄的灯光下，陆西臣正捧着一本书在看。眉眼因为思考事情而有些凌厉，和梦里的陆西臣，简直一模一样。
顾瑶身子抖了抖，有些害怕地裹紧了被子，然后把脑袋又埋在了被子里。
陆西臣下午睡了一个小时，就被生物钟给喊醒了。
去书房转了转，陆西臣给自己拿了一本书来看。
一本顾瑶看过的童话书。
陆西臣此前不曾接触过这本童话故事。但是，看顾瑶看得那么认真，陆西臣也有些好奇。
但是，里面的内容，完全没有一般童话书里面该有的欢乐和圆满。
相反，里面多是犀利的思考，和令人不怎么舒服的现实揭露。
陆西臣皱了皱眉，实在是很好奇，顾瑶怎么会喜欢这种书。
但是，大概陆西臣怎么也不会想到，顾瑶喜欢这个，单纯只是因为里面对于植物的美好描述。
此外，这本书的作者也是有名的追求唯美的作家。书中的许多花的描述，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美好与残恶的对比，也更让人注意到这些。有了对比，美的便更美，毁灭了便更可惜。不好的东西，便更丑，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气得牙根痒痒。
陆西臣觉得《夜莺与玫瑰》里面的夜莺，某些方面，和顾瑶有些像。
但，陆西臣不喜欢这种太过无私的感情。付出了，便是想要回报的。作者在构造一个角色的时候，他只是弱化了“夜莺”自我的需求，突出了他的善良与奉献。
看着从自己被筒里又咕噜滚到另一边的顾瑶，陆西臣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难道又惹了她不成。
呼噜了一下顾瑶的头发，陆西臣兀自讲道“醒了就起来，看书吗？醒醒神。再睡，就要睡傻了。”
拥有柔软发丝的人，只是摇摇头，不去看他。最后，还背对着他，发出睡觉的小呼噜。
陆西臣有些无奈，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顾瑶，让她此刻这个样子。
不出陆西臣所料，顾瑶这一睡，一下就到了下午四五点。
再一醒来，天都要黑了的样子。
陆西臣自然也不在身边。
顾瑶有些庆幸，幸好陆西臣已经出去了。要不然，自己可能真的就要完了。
因为，在顾瑶第二次睡下后，梦里已经不再是阴森恐怖的模样了。而是，有如空间里也盈满粉红泡泡的模样。
梦里的她，居然主动牵起了陆西臣的手，还对他说了一堆甜言蜜语。
简直……太可怕了。
289章瘦了
腊月二十八这一天，陆西臣终于闲了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两天。
腊月里的气氛在这两天里变得浓郁起来，路上喜气洋洋的人们，小店商铺的各种促销活动。
陆妈妈也打了几次电话，无非就是要买什么东西，带什么东西回去。
顾辞也在这两天，给顾瑶打了电话。
顾瑶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把自己的脸往鱼鱼的身上滚。
刚刚洗过澡的猫咪身上香香的，毛软乎乎的，蹭起来特别舒服。
陆西臣时不时从客厅走过，在顾瑶身边经过。看见她这么痴汉的模样，有些无语。
陆西臣自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要找些事情来回到顾瑶面前走几趟。就像是，刻意找存在感似的。
可是，曾经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放在心上的顾瑶，此时真的完全把心思放在了鱼鱼身上。
火火也很乖，身上的毛毛非常软和。随着火火一天天的成长，火火的性子好像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相比起性格软软的鱼鱼，火火是越来越高冷的模样。
尤其是，当顾瑶在火火身上蹭脸的时候，鱼鱼只是趴卧在一边，然后睁着双冰冷木得感情的眼睛，淡漠地看着一人一猫。
陆西臣经过的几次，开始火火还看了两眼。后来，大概发现什么端倪地不去注意了。
鱼鱼被蹭着，感觉也很舒服的感觉，眯着眼睛发出呼噜的声音。
接起电话，顾瑶手无意识地碰碰鱼鱼的脑袋。
“小辞？”
顾瑶有些心虚。以往这时候，都是两人一起过的，这时候她也会在家，等着除夕前顾辞回来。
今年倒好，和陆西臣结了婚后，顾瑶就渐渐把心思放在了陆西臣身上，也很少去和顾辞联系了。
尤其，临近过年，顾瑶也有很多次忘记去和顾辞联系。等想起来的时候，又总是忙了一阵就又忘记了。
幸好，这一年里，不仅她自己的另一半有了归宿，顾辞的另一半也有了着落。
“姐，提前预祝新年快乐呀！”那边，顾辞的声音欢乐，还有风吹的呼呼声，大概是在外面。
“新年快乐！”顾瑶也有些高兴。
“今年你一个人，准备怎么过呀？”顾瑶问。
顾瑶有些希望，顾辞能得到温家的认可。虽然，温景深看起来对自家弟弟非常不感冒的样子。
可能，看起来还是很嫩想样子，让温景深不是很放心吧。
顾辞好不好，顾瑶是最了解的。顾辞平时看起来可能不靠谱，但内心也是很有计划，对未来有过认真规划的。
在顾瑶眼里，她最喜欢的是顾瑶的性子。总是对生活充满信心，总能从生活里找到闪光的地方。这一点，顾瑶非常的羡慕。虽然顾瑶自己总是对生活充满憧憬，但是，她偶尔也会很丧。
大概，在每个姐姐心里，自家弟弟都是最棒的。何况，顾辞从开始就让顾瑶非常地放心。顾瑶也敢肯定，如果顾辞做了温景深的妹夫后，一定也会对温雅的家人很好的。
不过，这个是需要时间去检验的，顾瑶觉得，这个还是需要温景深自己去发现。
都是成年人，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顾瑶相信，如果不出意外，两人肯定会在一起的。
“我今年和温雅一起。”顾辞高兴道。
“温雅她，过年和父母一起吗？”顾瑶试探道。
顾瑶很希望，能听到自己想要听的答案。虽然，自己也感觉有些奢侈。
“没有，温雅的父母，今年去了国外，大概还有什么其他事情耽搁了。温雅也在忙着事业嘛，所以就这一年就自己一个人过。正好……”
后面的话不说，顾瑶也明白了。
“那温景深呢？”顾瑶疑惑。
“温哥，他大概，和嫂子一起过吧？”顾辞也不很确定，“也可能和嫂子一家过吧？”
“哦哦，那你们早点备些年货。”顾瑶嘱咐。
“嗯，那你和姐夫好好过年啊。”顾辞也有些高兴。
“当然，你照顾好自己，我就很高兴了。对了，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顾瑶听着除了风声，居然还有些鞭炮的声音。
“姐，你放心吧。我，我在外面，这边好热闹，和雅雅一起。”顾辞道。
“嗯嗯，那你们玩吧，玩得开心。”
“好。”顾辞道。
挂了电话，顾瑶捧着鱼鱼的脑袋，四目相对，一双圆滚滚，一双眼中盈满了笑意。
脸忽地糊了上去，顾瑶激动地搂住鱼鱼。
“鱼鱼，我好开心呀！”顾瑶高兴地拖着长呛，恨不得要马上唱起来的腔调。
陆西臣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捧着杯蜂蜜水。看看顾瑶，陆西臣把蜂蜜水放在了桌上。
“鱼鱼~”
眼睛瞥过顾瑶，陆西臣挑了挑眉，对顾瑶此时的模样，心中有些疑惑。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开心？难道，有什么喜事，自己不知道的？
那边，顾瑶揉了揉鱼鱼，忽然眼睛瞥到了一边的火火。
看着火火非常高冷的模样，漂亮的狸花花纹，看起来英俊极了。
顾瑶看了看火火，火火高冷回视。
嘤！好可爱！好想摸。
这么想，顾瑶马上就忍不住了，手猥琐地顺着火火的视线摸了上去。
虽然火火很高冷，但还是让顾瑶摸的。
铲屎官日常卖傻，肿么破？
火火冷漠地看着摸着自己脑袋嘤嘤傻笑的顾瑶，瞥了眼懒洋洋睡觉的鱼鱼，感觉聪明的自己，果然需要承受许多。
牛奶大概注意到了顾瑶的高兴，在顾瑶把手放在火火身上碰啊碰的时候，也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优雅的金色毛发在昏黄夕阳透进来的光线里，像是在发光，整只看起来形象高大极了。
顾瑶一个不注意，一只大狗愉快地扑了上去，扑在了顾瑶的背上，差点把顾瑶压趴下。
顾瑶被压得够呛，但又生不起气来。陆西臣这时候，终于走了过来，把半人多高的牛奶抱在怀里，让顾瑶坐了起来。
顾瑶：……
陆西臣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居然没有发现，有没有发现自己犯蠢的模样？有没有感觉自己很蠢？
太可怕了，顾瑶僵在那里，手还摸在火火的脑袋上，而火火一脸高冷，犹如就智障的目光，更是让顾瑶心里一痛，像是被凭空戳了一刀。
残忍啊！顾瑶忽然觉得，自己身边的几只，都好不靠谱的样子。
在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火火居然这个表情……(内心忽然戏很多)
陆西臣看着顾瑶的背影，有些疑惑她在发什么愣。
山不就我我就山，陆西臣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呼噜了一把牛奶的脑袋，把牛奶放下来，走到顾瑶面前。
顾瑶正木呆呆地看着火火，而火火已经阖上了眼睛，假装自己在睡觉。
火火内心：铲屎官发愣的模样，自己看太多了，视觉疲劳，无感。
鱼鱼自然也没什么反应，在陆西臣走过来的时候，就自觉地趴到了火火身上，叠猫猫。
两个毛毯子一样叠在一起的小猫，给顾瑶的震撼是巨大的。比如，顾瑶心里非常的欢乐，一下子从自我怀疑模式转到了开心看猫猫模式。
陆西臣，被专注于看猫猫的顾瑶，自然是华丽地无视了。
陆西臣看着顾瑶，大概也注意到了顾瑶表情的变化，以及其中包含的含义。
为此，陆西臣难得的有些恼火。
难道自己不好看吗？自己已经对顾瑶没有吸引力了吗？这让陆西臣非常的不解加火大。
至于顾瑶到底察觉到陆西臣的怒火了没有，自然是没有的。
顾瑶在某些时候，还是很粗线条的。大概，是她最擅长捕捉善意的原因。
直到被陆西臣走到顾瑶身后，握住顾瑶的手，坐在沙发上把人抱在怀里，顾瑶的前一秒，目光还死死地扒在两只猫咪身上。就好像，现在看到的每一眼，都是最后一眼的样子，看着让人无奈。
陆西臣为和猫争风吃醋的自己非常的不耻，这是曾经的自己万万不可能想得到的。但是，看顾瑶像猫咪一样软软的，大概更有趣吧。
陆西臣想着，忽然又心情愉悦了起来。眉梢眼角带着些笑意，看起来也很开心的模样。
只是，心里想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顾瑶注意到陆西臣的表情变化，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很高兴陆西臣能和她一样开心。
“做什么？”顾瑶扯了扯陆西臣的手，疑惑问道。
“嗯？是不是太瘦了？”陆西臣答非所问，捏了捏顾瑶的胳膊，又看似认真地打量了顾瑶一番。
陆西臣第一次发现，顾瑶坐在自己腿上，居然有些硌人。
“没有吧。”顾瑶也忍不住有些疑惑起来。
难不成，自己真的瘦了？顾瑶也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好吧，回过神的顾瑶有些无语。手腕瘦不瘦的时候都那么细，完全没有可以作参考的价值。
但是，真的瘦了，顾瑶开始认真了起来。
对于女孩子，胖瘦总是让人非常在意的话题，简直可以说是一戳一个准。
顾瑶现在就是这样，非常在意。
只是，看陆西臣的样子，难道？他喜欢胖胖的女生？
290章好玩吗
顾瑶不敢肯定，但是也很好奇。
从陆西臣的表情来看，真的看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喜是恶。
但是，顾瑶还是很在意，在意的心里像是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瘦了吗？”顾瑶忐忑地眨眨眼睛。
“嗯。”陆西臣看了她一眼，淡定地回了一句。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顾瑶心里发懵，但还是把话在喉咙里滚了滚，咽在了肚子里。
但是，瘦了总归是好事吧，自己也应该高兴不是吗？瘦瘦的，能穿好多漂亮衣服，看起来也会精神很多……
顾瑶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但还是有一丢丢忐忑。最终，顾瑶心里的高兴还是战胜了忐忑，忍不住有些高兴。
但是，顾瑶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露在脸上，陆西臣忽然捏了捏她的脸。
“唔嗷……”脸被使劲捏了捏，顾瑶刚要说出的话变成了无意义的语气词。
陆西臣原本严肃的表情忽然破了功。实在是，有些萌。
陆西臣忍不住掩唇轻咳，转过头去平复了一下心情。
“还是胖点好。”迎着顾瑶期待的目光，和有些不正常泛红的脸颊，陆西臣顿了顿道。
是吗？顾瑶不禁有些非常疑惑了，起来，分不清陆西臣说的是反话还是……
但是，看起来又很严肃认真，顾瑶也很难想象陆西臣撒谎的样子。
所以，难不成……是真的？
顾瑶心思不禁活络了起来。
既然陆西臣喜欢胖胖的姑娘，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吃自己喜欢吃的各种食物了吗？顾瑶不禁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但是，顾瑶马上就被自己打断了幻想。吃什么吃？吃成小猪猪吗？
精致的女孩子不好吗？顾瑶鄙视那个想要吃好吃的自己。
不过，疑惑地看了看陆西臣，顾瑶疑惑道，“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顾瑶不禁为自己的问题有些泪流满面。
虽然很多男孩子会为了让女孩子高兴而说出口不对心的违心话。但是，是个人都知道只是嘴上说活而已。
其实，人家心里才没有这么想。但是，你居然当真了，那也太不靠谱了。
顾瑶有些无奈，但只得看着陆西臣，希望他能华丽地无视自己的话来。
显然，陆西臣的表情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只见陆西臣皱了皱眉，捏了捏顾瑶的腰，“是不是，太瘦了些？”
陆西臣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确实没有捏出什么肉来。
顾瑶：……
所以，自己“瘦了”的原因在这里？我能马上给你哭出来你知道不？
但是，面对现实，咱还是得坚强。
只见，顾瑶一言难尽地看了看陆西臣，然后……果断地掀kai了自己的衣服下摆。
在陆西臣不知所措、一言难尽的目光里，顾瑶坚强又认真地道，“亲，你刚刚捏到的是什么？我的肉，触感很像是棉衣吗？”
简直让人哭泣啊摔，顾瑶看着陆西臣似乎大概有些抽搐的嘴角。
嗯……莫名心情愉悦。
“所以，我刚刚，没有找对地方？”陆西臣摸了摸鼻子，也有些尴尬。
尴尬的空气里，鱼鱼和火火，相继退场，只留下了执着想被顾瑶摸一摸的牛奶。
但是，在看到主人们的争执升级了之后，牛奶也果断地摇着尾巴退场了。
看八卦，是需要勇气的。
陆西臣看着顾瑶光滑的一截嫩rou，不禁干咳两声。
“别冻着了。”陆西臣眨眨眼，身子一矮，亲了亲顾瑶的脑门。
好敷衍。顾瑶内心吐槽。
“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顾瑶心里，莫名浮现这么一句。
非常贴切啊！顾瑶十分希望，陆西臣能多来点实际的。
撇了撇嘴，顾瑶把陆西臣推了推，然后揽住某人的脖子，甜腻着声音问。
“所以，我现在还很瘦吗？要说实话哦～”
“嗯。”陆西臣原本有些牙疼于顾瑶夸张的表情，但是听到顾瑶的话，又镇定了下来。
虽然只是那么一瞥，但是，陆西臣觉得，顾瑶还是挺瘦的。
至少，腰果很细，握在手里，咳。
顾瑶看着陆西臣，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
虽然和陆西臣在一起的时候，顾瑶也有注意自己的体重。但是，对于两个都挺爱吃肉的人来讲，虽然很讲究，但是吃得也不少。
这么想，顾瑶不禁挣了挣，想要去踩踩体重秤了。
“我去称称体重，手松一下。”顾瑶拉了拉陆西臣的手臂，嗲声道。
“我看看，有没有瘦很多？”顾瑶有些期待。
“不用体重秤。”陆西臣淡声道。
顾瑶有些疑惑加茫然。
“不去称一称，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瘦下来啊？”顾瑶眨着眼睛，非常不解。
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虽然对顾瑶来说，能直接用眼睛知道陆西臣的三围身高。但是，对于体重，完全没有一点办法呢。
“我抱一下，抱起来很轻松，就算瘦了。”陆西臣满眼认真，很“认真”地说着毫无逻辑的话。
“……看起来不可信。”虽然顾瑶自己是陆西臣的脑残粉，但是，这种情况，她也不能去相信。
陆西臣哽了哽，还是把顾瑶抱了起来。顺带，还掂了掂。
“啊！”顾瑶惊呼一声，生怕被陆西臣给摔到地上。然后，顾瑶一脸讨好地看着陆西臣，把手紧紧地扯在陆西臣胳膊上，紧紧的。
陆西臣也不介意自己整洁的外套被顾瑶扯出一个个的衣褶子，倒是很认真地掂了几掂。
顾瑶：……心跳有些快。
但是，顾瑶也很希望，陆西臣能好好地抱上自己一抱。
至于，殿一掂的额外福利，还是算了吧。顾瑶感觉自己有些承受不起。
但是，陆西臣，显然不这么想。
忽然像是玩上了瘾，掂了几下不行，还一直掂，掂的顾瑶的心脏都有些麻木了。
所以……陆西臣是真的有在认真看自己有没有瘦的吗？
“西臣，你停一下。我确定了，我真的瘦了的，你……啊！”顾瑶盯着陆西臣的脸，严肃地道。只是，猛然被放在沙发上，还是让顾瑶下意识地拉住陆西臣的衣服。
然后，想要把人放在沙发上的陆西臣，和想要被放下来的顾瑶，非常和谐地抱在了一起，双双跌在了沙发上。
都怪你！顾瑶感觉自己的臀部好痛啊！被摔的好痛！
陆西臣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使劲揉了揉顾瑶的头发。原本想要安慰人的。
但是，在看到顾瑶的头发被自己挠得一头乱发的模样，顿了顿，还是缩回了手。
“好玩吗？”顾瑶撇撇嘴，非常无奈。
双手一摊，顾瑶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滚，放弃了挣扎。
好累，活着好累。
至于刚刚开始时想的什么，两人都已经不记得了。
陆西臣安慰地拉了拉顾瑶的手，然后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
顾瑶忍了又忍，终是没有拍开陆西臣的手。
没有必要，没有必要。而且，被摸脸也挺舒服的。
虽然，有些痒痒的，很想抓上一抓。
“晚上吃什么？”收到顾瑶责怪的目光，陆西臣自知理亏地撇开话题。
“吃，chi你好不好？”顾瑶做猫扑老鼠状地往陆西臣身上一扑。
“不好。”陆西臣把顾瑶推着坐在沙发上，又注意到她没有穿袜子的脚丫子，拍了拍。
“怎么又忘记穿袜子。”陆西臣有些无奈，但还是去了房间，拿出一双袜子，给顾瑶穿上。
画风突变，一下子从家庭争执转成温馨小剧场，顾瑶一下子愣住，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顾瑶对此也是非常的接受良好，没有什么不适。
实在是……已经习惯了。
陆西臣高冷虽高冷。
但是，生活上，也是真的贴心。能想到的，也经常会提醒顾瑶一起做。
比如养生，比如一定要穿袜子，无论在哪里。
诸如，脚是人体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脚的健康，往往也体现出主人的健康……
顾瑶有时候也会觉得，曾经被同学们讨论只会学习，还很冷漠的陆西臣，有时候也真的很会照顾人。
比如，他对一些养生节目的关注……
哈哈，顾瑶想着想着，不禁高兴了起来。想象陆西臣一副老妈子叨叨叨的样子，太违和了吧。
顾瑶忍不住拍了拍沙发，然后，静静地和往这边看过来的陆西臣相望。
去做饭啊。
顾瑶的眼睛里，明晃晃地显出她正在想的东西。
陆西臣像是猜到什么，有些忍无可忍地咬了咬牙，然后，挠了挠顾瑶的脚丫子。
果不其然，顾瑶瞬间抖了抖，然后疯狂地挣扎起来，脸上现出一阵的茫然，忽然像是笑得喘不过气一般……
陆西臣看着顾瑶的模样，有些无奈，还是大发慈悲地放开了顾瑶的脚丫子。
“至于吗？”陆西臣无语。
自从某一次发现顾瑶对痒痒肉的敏感，陆西臣就特别注意不去碰到她的痒痒肉。不然……如果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这人忽然像是要喘不过气一样地笑，太煞风景了。
顾瑶想七想八，陆西臣的思绪，不禁也天马行空起来。
回过神来，陆西臣拍了拍顾瑶的脚底板，站起身来。
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爱瞎想了。
怪事。
291章大扫除
陆西臣看了看顾瑶，果断地起身去做晚饭了。
如果继续在这儿和她瞎掰扯，陆西臣不确定自己会做些什么。
顾瑶躺在沙发上，索性又玩起了撸猫猫游戏。
只是这次，只有鱼鱼愿意陪她玩了。火火窝在自己的窝里，愉快地爪子搭在耳朵上睡着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大概白天还没有够，顾瑶坚持要把鱼鱼和火火也带到床上。
只是，这种坚持在陆西臣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后，立马地放弃了。
相比起撸猫大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陆西臣对顾瑶的妥协也非常地受用，揉了揉顾瑶软乎乎的脑袋，陆西臣笑着把人推倒在床上。
——和谐的分割线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窗帘，在地上落下朦胧的光影。顾瑶是听着窗外的鸟叫有了意识的。
昨晚折腾了挺久，顾瑶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不会醒那么早的。
闭着眼睛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陆西臣已经起床不知去做什么了。
大概是去做早饭。
顾瑶从被窝里出来，踢踏着拖鞋。也不去洗漱，径直往厨房走去，试图在起床后第一眼见到人。
陆西臣果然在厨房，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近，顾瑶推开虚掩着的门进去。
“起来了？”陆西臣头也未回。
“早上好。”顾瑶高兴道。
“早上好。”陆西臣回过头，有些讶异地看了顾瑶一眼，然后皱了皱眉。
“没洗漱吗？”陆西臣看着顾瑶毛茸茸的头发东翘一撮，西翘一撮的，询问道。
“嗯，马上去洗了。”顾瑶点点头，回身去了房间。
闭着眼睛刷着牙，顾瑶看了看被水气搞得一片模糊的镜子，上手擦了擦。
冰冰凉凉的镜子立马现出了人影来，看起来依然有些模糊。
顾瑶揉了揉头发，又闭上了眼睛。
忽然，很想回床上再睡上一觉。
显然，现实不怎么允许。
顾瑶刷完牙，洗好脸，用毛巾擦了擦脸。这才把镜子用毛巾给擦干。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邋邋遢遢的样子，头发像鸡窝，眼睛还有些浮肿。仔细看，还能看到脖子里的痕迹。
唔，这个还好。顾瑶把毛巾在冷水里面湿了湿，决定还是用冷水敷敷眼睛。
眼睛肿兮兮的实在不好看。
陆西臣做好早饭时，顾瑶原本在看手机来着。看着看着，不小心就那么睡着了。
手机啪嗒丢在了地上，牛奶顺势卧了上去。如果不是陆西臣恰好看到，大概也不会想到，顾瑶的手机就藏在牛奶的肚皮底下。
陆西臣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然后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顾瑶挣扎着从困意里出来，挣扎着坐了起来。
揉揉眼睛，顾瑶看到陆西臣正在往厨房的背影。
咦？早饭还没做好吗？自己大概可以再睡上一觉吧。
身子还没躺下去，陆西臣又走了出来。看见顾瑶一副又要躺下去睡一睡的样子，点了点下巴。
“醒了？吃过饭了再睡。”
顾瑶第一反应。
什么吃过饭了再睡？这个会长胖的好不好？
虽然顾瑶看起来有些清醒了，但脑子还有些混混沌沌的，像是有一汪泥潭在拽着她下陷。
陆西臣早上看着顾瑶挣扎在要睡不睡的状态，原本以为她吃过饭大概就会上床睡觉，然后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的样子。
没有想到，顾瑶原本懒怠地吃着早饭，忽然像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似的，直愣愣地看着客厅一角。
陆西臣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发愣，就没有管。
直到……
顾瑶惊讶地开口问道，“西臣，我们这些天，是不是忘记大扫除了？”
陆西臣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吃早饭，大扫除，这是怎么联想到一块的。
陆西臣额角青筋欢快地蹦跶两下，看着顾瑶的目光非常严肃。
可惜，顾瑶大概刚刚没睡醒，忽然一个激灵清醒了，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陆西臣的神色。
陆西臣没有第一时间阻止顾瑶发散的思路，只是搞了摇头。这也就导致了顾瑶忽然做出了“今天大扫除”的决定。
“我们今天大扫除吧？快过年了，家里一定要干干净净的。你看，今天二十九了，明天就除夕了。”
顾瑶看似非常有理且认真地道。
陆西臣无语了片刻，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但是，当顾瑶兴高采烈地拿了抹布和水桶，以及拖地用的扫把时，陆西臣默了默。
在看了干劲十足的顾瑶几眼后，陆西臣忽然感觉手里的书不香了。
又看了几页，陆西臣终于还是没忍住，加入了顾瑶大扫除的行列。
至于桌底掉着的餐巾纸，角落里灰尘掩盖的小虫子，洗手间一拖一大把的长头发，以及阳台角落的落叶子……
在陆西臣决定和顾瑶一起忙碌的时候，似乎那些脏兮兮的污垢也不那么可怕了。
因为灰尘的缘故，顾瑶在进行了一小半的时候，又去拿了防尘口罩，一人一个戴上。
两人在相对着拖地后，迎着碰上，看着彼此戴着口罩的模样，忍不住相视而笑。
陆西臣看着在阳光里漂浮着的灰尘颗粒，忽然发现，似乎这样也不错的样子。
直到……在看到洗手池瓷台下面的脏兮兮一片，两人就哪个下去清理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的不愿明明白白。
“我来吧。”陆西臣看了看顾瑶，还是无奈地拧了拧抹布，认真道。
顾瑶愣了愣，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去了另一个难清扫的角落，开始擦擦擦，拖拖拖。
窗帘下面扫出厚厚的灰尘，就连客厅的小桌子下面，移动小桌，也能看到一层尘土来。
空调制热早就关了，顾瑶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汗，忽然很想坐下来好好歇息一下。
但是，看着陆西臣高大的身子缩在洗手池下方小小的空间，很有些束手束脚的样子。顾瑶忽然有了干劲。
两人是打算三十回去的，然后度过春节的几天再回来。
在此之前，顾瑶早就把牛奶和鱼鱼、火火的东西寄回了家。
至于大扫除，是顾瑶原本家里的习惯。以往二十九这一天，她都会和顾辞把家里好好大扫除一番，能扔的东西也在那一天全部丢掉，辞旧迎新。
顾瑶打算，在陆西臣走了后，自己回去好好把家里打扫一遍。
大概家里会很长一段时间不住人，所以顾瑶准备把家里不能用的东西丢了后，盖上防尘罩，能包的东西都包裹一下。
两人是在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完成的大扫除，干净的桌面，洁净的窗户，以及纤尘不染的窗台……
顾瑶累得坐在了地板上，因为沙发是干净的，而现在的她是有些脏兮兮的。
陆西臣直接去了浴室洗澡，顾瑶在此期间休息了一下，然后点了外卖。
陆西臣出来的时候，顾瑶刚好把外卖拿进来。
顾瑶有些庆幸，是送上门的快递，而不是要下去拿的快递。
“先洗澡？还是先吃午饭？”陆西臣问。
“先吃午饭吧。”顾瑶累得不想动弹。
陆西臣点点头，拿了个垫子，也盘腿坐了下来。
“就在这儿吃？”顾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屁股底下的冰凉，有些冷了。
陆西臣无语了一秒，指了指一旁的垫子，示意顾瑶也拿一个坐下。
顾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感觉舒服了很多。
午饭是顾瑶最喜欢的冒菜，但是因为陆西臣不能吃辣的缘故，顾瑶点了微辣的。简单来说，就是没有辣味的冒菜。
尝了一口，顾瑶咀嚼的动作顿了顿。
陆西臣抬起眼皮看了顾瑶一眼，没有说话，嘴角却是悄悄地扬起弧度。
顾瑶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陆西臣，还是站起来去厨房拿了辣酱过来。
“要吃一点点吗？”顾瑶问。
“不了。”陆西臣摇摇头，拒绝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顾瑶抿着唇笑了笑，愉快地在碗里浇了些辣酱。
陆西臣看着顾瑶头上亮晶晶的汗珠，和笑吟吟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夹了一块白菜。
午饭后，顾瑶又歇息了一会儿，才被陆西臣允许去洗澡。
自然，外卖的剩余也是顾瑶处理的。
因为担心吃饭的时候三只小家伙会打扰，午饭的时候，顾瑶就把三小只放在了另一个房间。
洗了澡，顾瑶闻了闻自己香喷喷的手臂，然后推开门去看三小只。
“唔……”顾瑶捏了捏鼻子，放进去的猫厕所里面，不知是火火还是鱼鱼拉了粑粑。
顾瑶退了一步，看了看在沙发上坐着的陆西臣。
指了指屋里，顾瑶期待地看了看陆西臣。
陆西臣挑挑眉。
做什么？
顾瑶又指了指屋里，然后拉开了门。
一股奇特的味道“愉快”地冲了出来，让人一瞬间有些窒息。
陆西臣蹙了蹙眉，看着顾瑶依然很兴奋，期待他去处理的模样。
“我现在很干净的。”顾瑶小步走过来，看了看陆西臣。
“我现在不干净？”陆西臣简直要被气笑。
“也很干净。”顾瑶谄媚地笑了笑。
“那我们一起？”顾瑶在陆西臣还没开口前，高兴提议。
“……行。”
292章“惊喜”
孙静雅自从被陆西臣明确拒绝，又在陆家遭受了冷待后，回到家里就开始难受起来。
可能是因为怀了宝宝的缘故，孙静雅一个人在家里，有些自悲自厌起来。
路小杏知道她回来，经常过来看她。有时候带些沾了雪的梅花花枝，有时带了些时兴的果子。
知道她不喜欢小孩，路小杏过来的时候，也悄悄地避过一群大小孩子们。
这天，天气晴暖，路小杏摘了些新鲜的生菜叶子，带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就脚步轻快地去孙静雅家了。
孙静雅家在村头，四下空旷，院子修饰得很漂亮，红色的墙漆成白色，漂亮的铁栅门，院子里哪怕是冬天，也一副花团锦簇的模样。
路小杏开了门进去，手里拎着的鲤鱼猛然一跳，差点握不住。
“静雅姐，我来了，在家吗？”高声地喊了声，路小杏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
路小杏推门进去。
“今天也来这么早？”孙静雅大概刚起，眉眼间带着些懒怠。
“嗯。”路小杏点点头，把蔬菜和鱼拎进厨房里。
“早饭吃了吗？”路小杏只探出个头来问。
“吃了。”孙静雅道。
“吃的，是热牛奶和凉面包？静雅姐，这个不营养的，对孩子也不好。”路小杏看着厨房垃圾桶里的面包袋和牛奶盒，禁不住担忧道。
“习惯了。”孙静雅挽了挽头发，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不想讲话。
“快过年了，还有空过来？”孙静雅打开窗户，往外面瞧了瞧，有些疑惑。
“嗯，家里人多，缺我一个也不缺的。”路小杏洒脱笑笑，倒是对孙静雅的关心十分受用。
“那真是多谢你了。爸爸说，这些日子多亏你的照顾，你银行卡号告诉我吧，爸爸希望能帮到你一些。”孙静雅款步走到厨房，倚在门边。
声音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带着些温软和甜美，路小杏却是听着一惊。
脸上空白了一瞬，路小杏回头去看孙静雅，“静雅姐你不是在说笑吧？”
“嗯？”孙静雅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有，你一直这么照顾我，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的，也很感激。”
“可是，我只是想过来，并不是……”路小杏有些无措，更多的是很尴尬。
“没事的，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来帮我。但是，我也想报答你呀。这并不冲突，不是吗？”孙静雅温声道，目光温柔。
“……是这样吗？”路小杏茫然抬头。
“是的。爸爸他也很想见你一面，只是他身体不是很好，不能长途奔波。所以，小杏你哪天愿意和我一起去国外看看他吗？”
啊嘞？路小杏有些茫然话题的延伸。只是，孙静雅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看吧，如果有机会的话。”路小杏擦了擦手，挤出一个微笑来。
从没有这个时候，路小杏清晰地意识到两人的区别。孙静雅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她们从小要好，但是，时光会改变一切，像是恶劣的娃娃一样。
路小杏心里有些冷，让孙静雅去外面等着。处理鱼是一件有些血腥的事情。
独自呆在厨房，鼻尖满是难闻的鱼腥味，手上红红的液体顺着手流下去。仔细看，能够看到手上的厚茧，那是小时候没有自来水，从起压井压水出来的结果。
仔细看，手上还有一些或大或小的伤口，有些是做菜弄的，有些是烧柴时弄的。皮肤也有些粗糙，因为她不习惯用护肤品的结果。眼睛也很黯淡，因为各种粗活。
路小杏忽然想到孙静雅，柔软细腻的肌肤，优雅的举止，白皙漂亮的手指……
低下头，路小杏任由细碎的长发从脖颈间落下去，扎在皮肤上。
一抹梅花的花香转移了路小杏的注意，是刚刚放在案台上的梅花花枝。
用干净的手背把碍事的头发给抹开，路小杏继续着开鱼的动作。
像泡泡一样的白色软泡泡，刺刺的鱼骨头，以及红红的鱼鳃。
有些昏暗的光线里，可以看到路小杏忽然挑起的嘴角，像是三月绽开的桃花。
路小杏忽然释然了。
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也不奢求多好的生活，只要生活如意就好了。
此外，她也快要有了归宿。
是村里王婆帮忙介绍的，是隔壁村的年轻小伙，帅气有为。
想过这些，路小杏的心里似乎温暖了许多。
顾瑶在睡前，特意定了几个闹铃。
“西臣，如果我醒不过来你记得喊我啊。”非常让人无语的问题。
陆西臣摸了摸她的脑门，应了一声。
顾瑶顺势在他手上蹭了蹭脑袋，然后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睡吧。”
三十这一天，算是姜秋第一次和家人在一起过年，意义重大。
刚一睁眼，外面还很黑。黎明将晓，只有零星的鸟啼和微明的天色。
在被子里奢侈地暖了暖，姜秋从被子里出来很快地穿了衣服。
推门走出，整个屋子还是静悄悄的，只有空调的轻微声响。
姜秋把棉衣领口紧了紧，穿着拖鞋先洗了漱。
然后，摸手摸脚地去厨房做早饭。
他想给阮阿姨一个惊喜。
早上的水很冷，刺手。
姜秋在水龙头下洗了蔬菜，又淘了米。把粥煮上，开始切菜。
常年一个人，让他对做饭的基本操作十分的熟悉。
与姜秋这边小而温馨的画面相比，许家看起来就有些冷清了。
因为许捷冷待妻子，家里的两位长辈很不高兴。加之，许捷也因此和父母为此吵了一架。
已经几年，偌大的别墅里，便只有许捷和许沐雨两个了。
因为过年，家里的阿姨也早早地告了假，家中更显冷清。
早上，许沐雨起得很晚。
踢踏着拖鞋走出来，闻到了好闻的菜香，许沐雨眼睛一亮，以为是妈妈回来了。
过往阮卿在家的时候，三十这一天的早饭，也是丰盛的。然后一家三口便坐在一起好好吃饭，偶尔闲聊几句，也很温馨。
只是，等阮卿走了后，家里便再也没有这种氛围了。许捷一向不会做饭，两人便把阿姨提前准备好的饭菜热一热，然后凑合着吃了。
中午的时候，两人是回祖家的，也就无所谓被饿到了。
许沐雨高兴地忘记了自己穿着拖鞋的情况，几下跑起来，差点把自己摔倒。
稳了稳步子，许沐雨踩着楼梯往下走，然后飞快地，像是一阵风似地冲进了厨房。
在未推开门之前，许沐雨已经幻想到了自己可能见到的画面。
但是，当看到厨房一幕的时候，许沐雨狠狠地失望了。
里面并没有所谓的亲生母亲，只有爸爸穿着家常衣服在翻炒着菜。
该死的，为什么眼泪忽然就下来了。许沐雨捂了捂眼睛，眼泪接不及地滚落下来，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湿痕。
许捷原本，是打算给女儿一个惊喜的。
在年前的一段时间，许捷特意趁着许沐雨不在的时候，向家里的阿姨那里讨教了做饭的方法。
虽然开始总是各种出错，但是基本的做饭技巧，他还是努力掌握了。
妈妈从小就说他没有做饭天赋，做的饭菜让人无奈，是妥妥的厨房杀手。说实话，许捷在做出第一份完整的饭菜时，心里的惊喜也是巨大的。只是，之后，浓重的悲哀便席卷了她的心。
如果她在的话，自己就不需要考虑这些，自己可以好好地被照顾着，在外养家糊口。更加悔恨的是，她是因为自己离开的。
当听到许沐雨踩着拖鞋踢踏着冲进来的时候，许捷心里是有一些慌乱的，但很快，想要给女儿一餐早饭的心思便占据了内心。
只是，女儿迟迟的没有声音，让许捷有些忐忑。
把做好的菜放进餐盘里，然后把锅里面兑水泡着。
回过身，这位经历了无数次商战风雨的业界精英，看着女儿的眼泪，多年不曾有过反应的泪腺，突然热了热，眼泪流了下来。
看见走过来的父亲，许沐雨哭得更伤心了。她也不想这么狼狈的，但是，真的好难过啊。
“小雨，爸爸对不起你。”许捷叹息了一声，道歉着。
“爸爸，我也有错，是我让妈妈走的，呜呜……”许沐雨更难过了，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流着。
是她让妈妈走掉的，许沐雨害怕地抱着爸爸，使劲用力的，像是要抱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许捷想安慰女儿，又惊恐地发现一个问题。是他，是他的态度，让女儿对阮卿有了误会，是他们两个把阮卿给气走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抱着女儿，许捷的心里像是被无数根钢针扎着，疼痛难受，心脏像是承受不住地紧缩着。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无声或有声的哭泣。许沐雨哭着哭着，忽然身子颤了颤。哭得太厉害了，许沐雨刚刚清醒的身体有些不能承受。
“小雨，小雨，爸爸对不起你，妈妈会回来的，我保证，我保证。”高大的男人担忧地把女儿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小声安慰。
“爸爸，我相信你，你要把妈妈找回来啊。”
这是许沐雨，多年的新年愿望了。
293章还是有机会的
阮卿昨晚看了会儿电视，所以早上起着便有些艰难。想着给姜秋做些早饭，还是勉勉强强挣扎着起来了。
走出房间，阮卿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往洗手间走着。
还有些困倦的眼皮耷拉着，蓦然听到了厨房里的声音，阮卿下意识抬头去看。
厨房的灯是亮着的，阮卿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反应过来地去看了看姜秋的房门。
门是虚掩着的，阮卿把头发扎了一半在脑后，拧开了厨房的房门。
“阿姨早上好。”
姜秋听到声音，转头扬起一个微笑问好道。
“早上好。”阮卿下意识也问了好。
“怎么起这么早？原本我准备早起做早饭的，被你抢先了。”
阮卿笑道，心里是愉快且舒适的。
“呵呵，我想给阿姨做个早饭。今天是除夕，我，我想和阿姨好好过。”
姜秋背对着阮卿，声音很平很稳。但是，仔细听，可以听到话里的浓浓不安。
“那我就好好歇一歇。晚上，一起做年夜饭，好吗？”阮卿觉得男孩这个模样有些好玩，又心疼他的懂事，自然不会为难。
“那当然好的。”姜秋转过身来，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嘴角也弯了起来。
少年背后是晨曦的微光，头顶的灯在脑门上晕出一片白色，清瘦的身影看起来挺拔，又不显得过于瘦弱。
阮卿愣了愣，笑笑去洗漱了。
养一个孩子，对阮卿来说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领养姜秋，阮卿从没有现在更满意的了。
一个听话又懂得体贴人的孩子，远远比亲生的，想要赶人走的孩子要好的多。
阮卿不知道自己出走是不是一件错事，但是，如果在他们不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还勉强留下去，对一家人都不好。她忍受不了被忽视，他们嫌弃她。如果不走，留在那里的话，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镜子里的人，模样相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的成熟，轮廓更深。眼角泛上细细的皱纹，看起来有一丝丝的疲倦含在面孔里。
阮卿不知道许捷现在如何，她只知道，自己大概已经在慢慢变老了。
三十多岁的女人，总没有三十多岁的男人更有魅力。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到了三十，便很快就要半老徐娘了。
虽然，阮卿现在看起来，也很年轻。甚至于和当年相比，气质更加沉淀，也更加的有魅力。
阮卿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但是阮卿自己，很喜欢现在的模样。
大概，现在的自己，都未来，更有把控能力了吧。
脸上细细地涂了精华，也不去用其他的。脸上润润的，阮卿闭着眼睛，让皮肤把脸上的东西给慢慢吸收。
闭着眼睛，阮卿忽然感觉有些累了。想到年前同事的求婚，阮卿有些犹豫了。
也许，来年可以把和许捷的事情了结了，然后好好为自己的未来做做准备。
相拥哭泣的父女俩，完全没有想到。新的一年里，不但愿望达不成，反而会适得其反，收到更坏的消息。
阮卿坐了坐，又走回房间，把窗户打开，让早上冰凉的空气进来，换掉晚上有些浑浊的空气。
空气的流通，拂起阮卿耳边的碎发。看着窗外的一片雪白盛景，阮卿心里一阵畅快。
深吸一口带着雪味的空气，阮卿把床铺整理了一下，又从阳台剪下一枝红色的玫瑰，插/进茶几上的透明玻璃瓶里。
红色的花进了屋，很快在花瓣上形成了一层水雾，然后凝结成一两滴水。本就美丽的玫瑰，此刻更显得娇艳欲滴起来。
没过多久，姜秋做好了早饭端上来。白色的瓷桌上，带着氤氲热气的小菜，和两碗米粒软糯的白粥，看起来便让人觉得温暖。
用过早饭，姜秋和阮卿坐在一起看起了电视。避过一些正在做节目的，两人看了动物世界。
正在播的是狮子和豹子在草原是捕猎休闲的日常。
看起来温暖的草地，和毛茸茸的猫科动物，看起来让人心情不能更愉悦了。
尤其，在看到小狮子脚步不太稳地跟在狮子妈妈后面的模样，毛茸茸的耳朵和圆滚滚的小身子。
哪怕是平日面无表情如姜秋，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小秋，你想养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吗？”阮卿看着屏幕上把大狮子当滑滑梯往下滚的小狮子，又看了看心情不错的姜秋，不由有些意动。
“……额，可以吗？”姜秋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他打算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养一只可爱的橘猫的。
“当然可以。”看着姜秋眼中不自觉露出的惊喜光芒，阮卿不由目光柔和了许多。
“等过了年，去宠物店看看吧。我正觉得家里缺些什么的，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刚刚好呢。”阮卿不由得对自己的想法非常的自豪。
姜秋原本非常同意的，听到阮卿的话，心下不禁有些无奈。
不过，看着阮卿愉悦的样子，姜秋只是点了点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
养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确实不错。
许捷安慰着许沐雨，时不时地拍拍她的后背。等两人终于平复下心情，许沐雨终于不哭了后，已经上午九点多快十点了。
从爸爸的怀里出来，许沐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眼睛，看了看爸爸衣服前面湿掉的一片。
她已经是大姑娘了，还抱着爸爸哭。许沐雨再一次地想念起了阮卿。
如果是妈妈的话，自己想怎么哭，都不会觉得为难的吧。
不过，看着爸爸有些伤心的眉眼，许沐雨乖巧地没有多说什么。
“爸爸，妈妈会回来的。看到爸爸这么伤心，她一定心下不舍的。”
是的，许沐雨虽然不知道妈妈喜不喜欢她。但是，阮卿喜欢爸爸，这个事实，在许家算不得秘密。
虽然，是许捷先追求的阮卿。但是，许捷显然对女人很有一套，当然这不是说他渣，他从始至终，也只有阮卿一个人。许捷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知道如何让她们更高兴，而不让她们难过或是不舒服。
这个，大概和许捷的爸爸，许沐雨的爷爷说起。许爷爷年轻的时候，也在喜欢上了许奶奶后，很快就把许奶奶追到了手里。
家里的人都说，许爷爷是因为许奶奶年轻的时候太漂亮，性格又很有趣，才一直没有对奶奶的感情变淡。而有时候开玩笑的时候，许沐雨又常常听堂兄妹没们讲，阮卿就是因为性格太过无趣，才被许爸爸冷淡的。
许沐雨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很难受。她很想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但是，话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
所以，爸爸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冷落了妈妈呢？
许沐雨不敢问。
听了女儿的话，许捷心下不禁被刺了一下。强大的心脏，还是让他把脸上的难看收了起来。
“是的，相信爸爸，妈妈一定会回来的。”许捷摸摸许沐雨的脑袋，点点头。
“那，妈妈会喜欢我吗？”许沐雨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有些期待的问。
看着女儿自己都有些不确定的眉眼，以及眼中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许捷只能头疼地咬了咬后槽牙，点了点头。
只是，许沐雨依然用不自信的目光看着他。
许捷只好重新点了点头，然后语带心疼地道，“会的，一定会。”
“那爸爸你加油。”许沐雨期待又鼓励地看了看许捷。
为了不让许沐雨失望，许捷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妈妈如果回来的话，爸爸你可不可以帮我和妈妈道个歉？”许沐雨虽然那时候年龄小，但是出于深重的懊悔，那个金灿灿夕阳的下午，居然一直被她记在了心里，牢牢的。
“妈妈回来，你不想第一个看到她吗？”许捷松了口气，有些无奈。
“虽然我现在很想她。但是，妈妈已经回来的话，就不着急了。时间还很长，我会好好对她好的。”许沐雨天真地道。
“嗯，妈妈会原谅你的。我会和她说的。小雨很乖，妈妈一定会开心的。”
许捷说着安慰女儿的话，心里却直泛苦。原本，他还有带着女儿求阮卿原谅的。有女儿在身边，许捷相信阮卿不会多为难自己的。
只是，终归是长大了。带阮卿回来的事情，还是交给他这个大人吧。
或许，带小雨和他一起，阮卿会以为自己又在使什么花招吧。
无声地叹了口气，许捷心下有些沉沉的。
阮卿的离开，带给自己的，不仅仅是女儿的不便和父母的为难。更多的，是对他的。
一开始，许捷确实是打算，交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当然，他的重点是孩子——一个基因好，相貌好的孩子。
但是，事情远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女儿会长大，会需要双亲。
大概确实是如此，上帝给他开了一扇门，必会给他关上一扇窗。
事业上有多成功，感情上，许捷就有多失败。
他错误的想法，不仅害了他和阮卿，还伤害了他们的孩子。
隐隐的，许捷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294章玩闹
而在完成了一天的大扫除后，陆西臣又脑疼地发现了顾瑶异常的兴奋。
主要表现在，顾瑶刚刚吃过晚饭，便在不大的屋子里四处溜达，像是要在屋子里溜达出朵花似的。
面前不断移动着的人影，让陆西臣莫名有些烦躁。
灌了一口茶，陆西臣又拧了拧眉。杯子里的茶，是他最不喜欢的菊花茶。
大概是顾瑶给自己泡的。
巧的是，两人的茶杯买的是情侣款，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不同来。
陆西臣喉结滚了滚，终于还是忍不住地站了起来。
……去厨房泡了一杯红茶出来。
刚刚坐下没多久，顾瑶像是闻到了什么一样，鼻子嗅嗅地凑了过来。
“好香啊，”顾瑶睁大了眼睛，“我可是喝一口吗？”
颇有些忍无可忍地看了顾瑶一眼，陆西臣捂住了杯口，摇了摇头。
“不行。你的茶，在那里。”陆西臣指了指顾瑶的杯子。
顾瑶果断捧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陆西臣敏感地注意到，顾瑶抿的位置，刚刚好是自己方才碰到的地方。
掩饰尴尬地咳了咳，陆西臣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放下杯子，拿起了一边的书。
只是，没看完一页，陆西臣又注意到了在沙发一端颇有些鬼鬼祟祟的顾瑶。
“做什么呢？”陆西臣看着顾瑶正在沙发上坐着，往茶杯里面兑些什么，趔趄着身子，像是不想他看到一样。
“啊啊，没做什么啊。”顾瑶无辜地看看陆西臣，自以为悄悄地把手里的东西藏在手心。
看了顾瑶一眼，陆西臣平静地收回目光。当然理由不是顾瑶以为的那样。
只是，明天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了，一直在看电书，竟然还没有看完。
陆西臣皱了皱眉，迫切地希望，自己能赶快把书给看完掉。今年看的书放到明年再看，这不附和他的性子。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翻着书看，陆西臣颇有些欣慰地捏了捏剩下的薄薄书页。
一本书，终于要看完了，幕后凶手，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虽然陆西臣对幕后凶手早有猜测，但是，他还是希望一边看，一边证实自己猜测是正确的快乐。
陆西臣的眉头舒展了些，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勾得一旁偷看的顾瑶，险些扑上去，把人的书拿走，看看到底是什么内容，让陆西臣这么高兴。
嫉妒地撇了撇嘴，顾瑶笑眯兮兮地看着手中的菊花茶，神秘兮兮地看了陆西臣一眼。
悄悄抿了一口，刚刚兑的一大勺白糖不负众望地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虽然依旧有些苦，但是总而言之还是甜丝丝的味道占了上风。
顾瑶尝了一口，便有些嫌弃了。皱眉看了看泛着淡淡黄色的甜蜜菊花茶，又皱眉看了看陆西臣。
真的要把这个给陆西臣喝吗？味道尝起来好怪。
但是，很快的，另一个念头就占据了上风。“他这么喜欢甜的，一定会很乐意喝这杯甜丝丝的菊花茶的。或许，他之前不喝菊花茶，只是因为没有人给他加糖呢？”
被自己的想法雷了雷，顾瑶最终，还是捧住手里的茶，往陆西臣面前放了放。顺手，把陆西臣面前的那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西臣。”顾瑶非常有心机小声道，就像平时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罢了。
因为，陆西臣果然没有抬头。
“你渴不渴？”顾瑶轻声道。
陆西臣从书中抽空看了顾瑶一眼，眉头锁紧，一副有话快说的模样。
顾瑶摇摇头，往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陆西臣果然很快地收回目光，像是完全没有被打扰一样。只是看动作，似乎翻书页的声音大了些。
顾瑶静静地看着陆西臣，等待着他的动作。
牛奶这时候甩甩尾巴晃了过来，脑袋凑到顾瑶的手边，吐了吐舌头。
顾瑶伸手揉了揉牛奶的脑袋，然后发出“喵喵”的声音。
牛奶眼睛亮亮地支起了耳朵，又把尾巴愉快地晃了起来。
顾瑶见状，又“喵”了两声。
然后，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学猫叫学得挺像。果不其然，很快的，鱼鱼和火火也高高竖着尾巴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窝在了顾瑶的怀里。
顾瑶惊喜极了，又忍不住“喵”了几声。
陆西臣的眉头越皱越紧，额角的小青筋活蹦乱跳地狠狠跳了两下。
然后，陆西臣伸手拿过杯子，猛地灌了一口……差点呛到。
嘴里的诡异味道让陆西臣下意识地把视线投在了顾瑶身上。
顾瑶几乎是立刻马上地注意到他的目光，然后像是被针扎到屁股一样地把猫一丢，跳了起来。
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陆西臣吐了吐嘴里的茶水，动作轻轻的，把茶杯放在桌上，发出“叮”的一声。
牛奶和鱼鱼他们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果断地跑远的跑远，跳走的跳走。
陆西臣把书签放在了自己看的那一页，然后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把袖子往上卷了卷。
看来，某人今天过于皮痒了些。
皱着眉，陆西臣扫了一圈客厅，最终把目光放在卧室房门上。
走上前，推了推门，果然门在里面锁着。
敲了敲门，木质的门发出沉闷的声响，越发衬出屋子里的静悄悄。看起来，像是里面没有人似的。
但是，陆西臣才不会相信。
又拍了拍门，陆西臣声音冷沉地警告道，“顾小瑶，把门开开。”
“不开不开，就不开。”隔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顾瑶有些贱嗖嗖的声音。
陆西臣放在门上的手用了力，指甲有些泛白。当然，这个不是因为用力推门，单纯只是被气的。
大概是察觉到外面太过安静，顾瑶有些慌乱了起来。但是，顾瑶依然坚定地认为，陆西臣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责难她。顶多，顶多就是生气一会儿罢了。
只是，把人晾一晾的想法在脑子里咕噜了一圈，顾瑶又觉得不太妥当。
又不好直接出门，万一陆西臣就是那么闲地堵在门口呢？顾瑶揉了揉脸，私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怕不是就因为自己临阵脱逃，让整个事情复杂了吧？
那可就太讨厌了。顾瑶扁扁嘴巴，站在门后犹豫不决。
陆西臣也站在门前，沉默无声。
陆西臣确认，眼前的门，大概马上就要开了。
顾瑶的性子，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西臣，你在外面吗？”顾瑶在屋里试探道。
陆西臣沉默，手就放在门上。
“西臣，我错了嘛，反正你喜欢吃甜的，不是吗？何况，菊花茶那么好喝，如果只是因为它的苦，你就放弃了的话，就太可惜了。”顾瑶像是在为陆西臣着想地仔细回答着。
殊不知，顾瑶越说，陆西臣的面色越黑，恨不得，黑成锅底的颜色。
另一边，顾瑶依旧在仔细且认真地辩解着，“你看，是不是很好喝？好喝就对了，菊花茶才是最好喝的茶，你应该多尝试一下……”
最终，陆西臣终于在顾瑶的喋喋不休里，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地咬牙切齿道，“顾小瑶，给你三秒钟。三，二……一。”
陆西臣的话音未落，门从里面打开了。手上力气未收，差点栽了进去。
而顾瑶，正晶亮着眼睛，一副期待模样地看着陆西臣。然后，在看到他黑压压的脸色后，果断收起开心的表情，面无表情着就要把门关上。
论反应速度顾瑶是比不上陆西臣的。顾瑶也果然没有再把门关上。
看着陆西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模样，顾瑶有些害怕地往后退着，直到，膝盖碰到了床，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过菊花茶是真的好喝的，我只是安利一下不可以吗？”顾瑶越说声音越小，有些干巴巴的。
在生气的陆西臣面前，顾瑶除了怂，只有更怂的说。
结婚几个月，顾瑶还真没看过陆西臣几次黑脸。
高中倒是见过一两次，但那都是对着别人的。顾瑶在一边围观，只觉得这个男生好好看，然后生气起来好吓人。
现在，当顾瑶直面陆西臣的怒火，她只是使劲往床上挪了挪，试图远离陆西臣的视线。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当顾瑶把鞋子蹬掉，心颤地像是要蹦出来的时候，陆西臣只是握住了她的脚腕，顾瑶便挣不开了。更不必说远离陆西臣了。
顾瑶心里有些崩溃，看着陆西臣的黑脸，忍不住使劲挣了挣，另一只脚也不小心胡乱踢了踢。
陆西臣开始没在意，顾瑶也是。
只是，当顾瑶觉得自己的脚踢到什么柔软东西上的时候，心里是真的一咯噔，心脏差点骤停，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也僵住了，宛若泥塑。
惊恐地看了看用手摸脸动作的陆西臣，顾瑶差点尖叫。
陆西臣只觉得脸上一疼，但又不是很疼。抬头看了看顾瑶收回的颤抖的脚，自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实没什么的，比起顾辞的拳头，这个真不算什么。
只是，看到顾瑶有些惊恐的模样，陆西臣唇角恶意地勾了勾。决定，不能让自己白白地被踢。
295章甜甜的菊花茶
“西臣，我错了，我帮你揉揉？”顾瑶讨好地笑了笑，坐起身来，手试探地往陆西臣的方向探了探。
手刚伸出去，被抓住。顾瑶一惊，陆西臣已经握住她的手，把人使劲拉了一下。
顾瑶被猛然一拉，一下撞到了陆西臣硬邦邦的怀里，鼻子撞得生疼。
顾瑶睁大眼睛，不动弹了。
俗话说，当出于被动的情况下，要适当地服软。不然的话，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顾瑶本以为陆西臣要对她发怒，却只见陆西臣只是拉开她，然后看了她两眼，低下头来。
甜甜的味道，和哭兮兮的味道。
顾瑶被放开，连忙大口喘了口气，咽了口口水。
味道很奇怪。
陆西臣手指揩了下唇，好笑地看着顾瑶一脸奇怪的表情。
“味道好吗？甜的菊花茶，亏你能想得出来。”
“……下次不这样了。”顾瑶苦兮兮地咽了咽口水，想把嘴里的味道赶快消化掉。
“好了，去漱漱口？然后早些睡觉。明天大概要早些起床的。”陆西臣点了点顾瑶的脑袋，推了推她。
“你也记得洗漱。”顾瑶起身，看了眼陆西臣的唇。
唔，真难吃，味道真怪。
顾瑶踢踏着拖鞋往浴室走，忽然摸了摸嘴巴，意识到菊花茶配糖果然不好喝。
果然，下次还是不要尝试了。
除夕这天早上，顾瑶是被陆西臣掀了被子才起来的。
昨晚不小心又睡晚了，导致顾瑶整个人只想窝在被子里，抱着被子不撒手。
因为陆西臣起得早，暖气早就关掉了，屋子里已经有些冷了。
被子一离开，顾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缩着身子皱着眉。
“你做什么啊？我再睡一会会，被子，我要被子。”顾瑶眼睛睁不开地去找被子，身子依然缩得紧紧的。
太冷了。顾瑶抖着喊了一会儿，身边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冷酷。
顾瑶心里满是怨念，不得不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透过指缝去看陆西臣。
陆西臣此时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被子早就被扔在沙发上的一角了。
“起来。”看见她看过来，陆西臣眉头紧了紧，命令道。
看了看顾瑶，陆西臣又看了看手表。
已经八点多了。从家里到老家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再不起的话，就要到中午才能到了。
陆西臣从来不知道顾瑶这么爱睡懒觉，虽然是有原因的，但是，哪天都行，至少这一天不行。
陆西臣不希望顾瑶在爸爸妈妈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还是要赶快起的好。
顾瑶又困又冷，但是看着陆西臣的冷脸，默了默，又委屈起来。
“我就再睡一会会儿。”顾瑶没看时间，还以为现在还早，遂委屈巴巴地道。
殊不知，陆西臣已经喊了她几次，总是喊不醒，这才出此下策的。
心里的火还没来得及发，顾瑶的委屈让陆西臣的火上又增了一把柴。
倏地俯下身，陆西臣使劲咬了咬顾瑶的嘴巴一口。
顾瑶疼得一哆嗦。
下一刻，陆西臣已经拿着衣服往她身上穿了。当然，第一步是把睡衣给除了。
像是娃娃一样地被陆西臣不知轻重地穿上了衣服，顾瑶感觉几次都很难受。
“好了。”陆西臣看着被自己穿戴整齐的顾瑶，颇有些欣慰地点点头。
“现在不困了吧？”陆西臣掐了掐顾瑶睡得红红的脸道。
“不困了。”顾瑶摇摇头，确实一点儿都不困了。
至于剩下诸如穿鞋，就是顾瑶自己去穿了。
陆西臣像是一阵风一样进来，此时又像一阵风一样出去。
顾瑶愣了一会会，想起什么地看了看时间，然后脸色一变。
揉了揉头发，顾瑶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忘记订闹铃了呢？顾瑶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衣服，又赶快地去洗手间洗漱。
等陆西臣把留给顾瑶的早饭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分针只过去了两格。
看着陆西臣似乎有些满意的表情，顾瑶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狼吞虎咽地在陆西臣的目光里把早饭吃掉，把碗筷给洗干净放好。
等出门的时候，刚刚好八点四十。
顾瑶看着时间，终于舒了口气，挤出一个笑来。
下次，一定一定不能再大晚上找书看了，上瘾啊！
跟着陆西臣把东西拎到车上，顾瑶又抱着火火往车上放。鱼鱼太沉了，陆西臣抱着。
欣慰地看了看牛奶，顾瑶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
幸好，牛奶不用抱。顾瑶如是感慨着。
“昨晚看什么了？”陆西臣问。
看着窗外飞快跑远的风景，顾瑶瞅了瞅陆西臣。
“看了一本书，不小心忘记时间了。”顾瑶如是道。
心里还是有一点点虚的。
不过，“西臣，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呀？”
“我昨晚，咳，比你睡得早。”陆西臣咳了声。
回想了一下昨晚，陆西臣面上难得地露出一丝丝尴尬。他昨晚睡得时候，确实不记得时间了，只记得也挺晚的。
但是……瞅了一眼顾瑶，陆西臣愉快地挑了挑嘴角。
至少，他早上能起来。比起顾瑶，已经好很多了。
除夕这天，贴门联，吃团圆饭，迎新年。
顾瑶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陆西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个，我们家的门联，贴了吗？”
顾瑶早上本就是急匆匆的，哪里还记得自家门前的门联有没有贴。
看着陆西臣，顾瑶又觉得他不是会忘记贴的样子。但是，还是需要确定一下才安心的。
看了顾瑶两眼，陆西臣哼了哼。
顾瑶一下就明白了。
“下次除夕，我一定……额。”顾瑶用指甲碰了碰脸，有些尴尬地顿住了。
下一次新年，陆西臣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呢。
顾瑶手掌在鱼鱼身上摸过去，虽然鱼鱼很沉，但是作为毛绒垫子，还是很有作用的。比如此刻，就让顾瑶的心定了定。定定地看着正前方，顾瑶不禁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问。
“那，西臣你明年的这一天，会回来吗？”说完，顾瑶转过脸，目光定在陆西臣脸上，不放过一丝丝表情变化。
清隽俊朗的侧脸，让顾瑶着迷的同时，也有些猜不透。
比如此时，陆西臣听了她的话，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变化，让顾瑶十分地摸不住头脑。
陆西臣的沉默更是让顾瑶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转过脑袋，顾瑶沮丧地嘴角往下拉了拉，脑袋低了低。
心里各种猜测，忽然脑袋上落下温暖的大手，按了按，一下把顾瑶的脑袋按在了鱼鱼身上。
鱼鱼：……抬眼看了看顾瑶。
四目相对，顾瑶眨了眨眼睛。
心里突然回暖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陆西臣，想要问些什么。却在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时，顿住了。
也好，等那个时候再说吧。
陆西臣笑着看了看她，“你傻不傻，过年不回来，爸妈不会同意的。”
“哦，那你记得回来。”顾瑶目视前方，轻声道。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你还在家等我呢。万一，我不在家，你不想要我了怎么办？”陆西臣开玩笑道。
“不用乱说，我，我不会不要你的。倒是你……”顾瑶瞪了瞪陆西臣，“你要敢在外面乱搞，我就带着宝宝离家出走。”
顾瑶恶狠狠地抽了抽鼻子，手指在空中走路似地走到了陆西臣的膝盖上，然后狠狠一掐。
“嘶，谋杀亲夫啊！”陆西臣大腿一抖，警告地看了眼顾瑶。却在看到顾瑶红红的眼眶后，声音从强硬变成了告饶。
“好吧好吧，我错了。不过你从哪里学的？”陆西臣努力一脸的风轻云淡，忽然感觉这画面有些熟悉，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妈妈告诉我的。她说，这一招对男的特别管用。”顾瑶闷闷地道，小心地抽了抽鼻子，感觉有些痒痒的。
陆西臣嘴角抽了抽，对母上大人的“告密”非常的无奈。
至于吗？
顾瑶揉了揉鱼鱼的脑袋，手上搓掉了几根毛毛。大概，是毛毛碰到鼻子了吧。
顾瑶想了想，不禁打了两个喷嚏，终于舒服了很多。
“感冒了？”陆西臣递过来一包抽纸。
“没有。”顾瑶把摇摇头，却是把抽纸接了过来，放在一边。
“那你现在？”陆西臣没话找话地道。
“唔，大概是猫毛过敏吧。”顾瑶信口胡诌。
陆西臣诧异地看了她两眼，最终还是看在她的红眼眶上，不计较了。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宝宝两个字？”陆西臣看似镇定地看着前方闪烁的闪烁黄灯，问顾瑶道。
“啊，大概是的吧。”顾瑶闷声闷气地道。
“嗯？”陆西臣有些穷追不舍。
“我说了吗？”顾瑶无辜地看着陆西臣，然后指了指前方，“绿灯了。”
陆西臣只得开着前方，车子缓缓地行驶出去。
“我真的听错了？”陆西臣又问。
这个问题很重要，但是顾瑶此时的态度又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生气了？
又看了顾瑶两眼，陆西臣一无所获地收回目光。
算了，到家里再说吧。
如果真的有了宝宝，顾瑶肯定会和家里说的。陆西臣信心十足地想着。
296章有了吧
至于有没有宝宝呢，顾瑶其实也不太确定。
用测孕纸试了试，看起来确实是怀上了。但是呢，又不是很确定。或许是验错了也说不定呢。
不过，回想起之前的某几个疯狂的晚上，顾瑶脸不禁烧了烧。
记得自己某天早上难受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终于忍不住和苏唯打电话抱怨两句。按照苏唯的话来讲，大概是陆西臣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心情不好呢，某些时候动作便有些控制不住。
顾瑶想起苏唯说这话的语气，便有些囧。想到当时反驳不得的自己，更是无奈。
或许，真的是那段时间有的。
顾瑶碰了碰肚子，想到什么，又赶快收回了手。
看了看陆西臣，顾瑶心里更不确定了。
看起来就不靠谱。
暗自胡乱嘟囔了一句，顾瑶把椅背往后放了放，拿了条毯子盖在身上，就准备睡下了。
还是有些困，顾瑶准备让自己再睡一会儿，只要不晚，总是没有关系的。
陆西臣注意到了顾瑶躺下前投过来的视线，但是具体什么意味，又不好乱猜。
心下叹了叹，对自己真的栽在顾瑶手里这件事，陆西臣感觉无力挣扎了。
挺好的，也没有必要去挣扎不是吗？
陆西臣开车很稳，顾瑶一路睡着，也没感到什么颠簸。
还没到，顾瑶就醒了。掀了掀毯子，顾瑶看了看陆西臣，不禁友好地把毯子耷在他腿上。
看见陆西臣看过来，顾瑶友好地笑了笑，还声音愉悦地道，“早上好啊！”
眼皮抽了抽，陆西臣忍无可忍地转头目视前方。
再和顾瑶对视一眼，陆西臣怕自己忍不了敲她。
顾瑶对陆西臣的反应，颇有些满意，心情很是愉快地哼起了小调。
还是首儿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你……”
虽然有几句跑了调，但是仔细听还是挺好听的。
陆西臣不知第几次无语地瞥了顾瑶一眼，很有种把她丢在半路的冲动。
“别唱了。”陆西臣听着顾瑶一副要一直唱下去的样子，终于伸出手捂住了顾瑶的嘴巴。
“我就唱唱，又不影响什么。”顾瑶无奈地拿开他的手，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非常有说服力，一股“你在做什么，不要无理取闹”的既视感。
“……能歇歇吗？阿瑶你渴不渴？要不要喝口水？”陆西臣看着莫名固执的顾瑶，忽然无力，索性扯了另一个话题。
“不渴。”顾瑶摇摇头，继续哼。
到村口的时候，顾瑶听了。看起来像是唱累了的样子，但是陆西臣宁愿相信顾瑶一路唱，只是为了让自己难受。
怎么忽然脾气就这么大了？
车子听到院门前，陆西臣还在想。
抱猫牵狗的顾瑶率先走了进去，留下了一车厢的东西。
陆西臣看着满满当当的一车厢，又无奈又好气。
幸好，顾瑶进去没多久，陆爸爸就走出来帮他拿了。
“怎么，小两口闹别扭了？”看到陆西臣的表情，陆爸爸非常有经验地问道。
“没有。”陆西臣有些别扭地否认着。
“不是什么大事，男的就要大气一点。认个错，没什么的。”陆爸爸以为陆西臣是因为面子过不去的缘故，过来人地拍拍他的肩膀。
“……”陆西臣目色奇怪地看了看拎着个大箱子就往上扛的老爸，不又看了看青天白日。
怎么一天天的，一个个都变得奇怪了呢？
纳闷地拿起两罐蜂蜜，陆西臣避过又跑出来的牛奶，往院里走去。
院子里面干净了许多，陆西臣猜测这是陆爸爸的功劳。
陆妈妈常说，为了公平起见，她做饭，陆爸爸负责打扫。
门上喜气洋洋的门联，门口还有烟花爆竹的红色碎片，空气里还有烟花爆竹的硝烟味，让人感觉很亲切。
顾瑶早就在屋子里和陆妈妈聊上了，两人看起来正聊什么聊得开心。
看见陆西臣进来，顾瑶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没有任何表示地又和陆妈妈聊了起来。
把东西放下，陆西臣摸了摸鼻子，感觉心情非常微妙。
如果是之前，顾瑶肯定会和自己搬那些东西。但是今日奇怪，不说顾瑶连帮他都未曾帮一下，看到他辛苦，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倒是陆妈妈看了陆西臣一眼，招招手喊他过去，递给他一只橙子。
像招哈巴狗似的，陆西臣看着手里的橙色果子，一脸无语。
身后，陆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他出去搬东西。
走出去的路上，陆爸爸一脸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陆西臣：……想要发火，生气╰_╯！
“习惯就好了。”陆爸爸安慰他道。
陆西臣：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
“妈妈以前也这样吗？”陆西臣问。
果不其然，陆爸爸脸色尴尬了一下，然后一副已经过去了的表情，“习惯了其实也还好。”
如果不是了解老爸，看到他神情里的不自在，陆西臣大概真的信了。
可惜，他眼光毒的很。陆西臣冷酷地勾了勾唇角，漆黑的眸子沉沉的。
“你和瑶瑶吵架了？”陆爸爸问。
“没有。莫名其妙生气，女人都这么不讲道理吗？”陆西臣承认，他现在有些口不择言。
“哦，那是肯定的。看过我和你妈妈吵架，想必你也见识过了，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可不好。”陆爸爸一脸沉痛地看着陆西臣，像是陆西臣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爸，你正常一点儿。”陆西臣顿了顿，被陆爸爸的语气搞得胳膊一抖。
“我挺正常的。”陆爸爸看了陆西臣一眼，眉梢挑了挑，迈着小步子走在了陆西臣前面。
“……”
今天果然对他非常不友好。陆西臣暗想。
顾瑶和陆妈妈相对坐着，一人手里抱着一只猫，看起来温馨无比。
顾瑶趁陆妈妈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火火，对它此时的行为非常不满。
在家里的时候，高冷地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对她不冷不热。到了这里可好，陆妈妈摸它一下，这家伙就会傲娇地“喵呜”一声，就像只正常爱粘人的小猫。
顾瑶气得想要掐掐火火的尾巴。
但是，火火乖巧地窝在陆妈妈怀里，傲娇地蹭了蹭陆妈妈的手，给顾瑶一个屁股看。
顾瑶：生气╰_╯！
陆妈妈刚刚不小心思路劈了个叉，想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回过神来，看到安安静静撸猫，一副岁月静好的顾瑶，歉疚地笑了笑。
这也不全怪陆妈妈，实在是在陆妈妈沉默的时候，顾瑶只顾着和火火比眼神地生气了。
不过，两人在各自发呆后，又很快，很和谐地聊了起来。就像是，两人的话不曾停止过一样。
“妈妈，陆西臣刚刚在车上说，明年这天，他会尽量回来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
“是吗，那可太好了。”陆妈妈也是有些高兴。
是啊，可太好了顾瑶暗戳戳地相着。我已经在妈妈面前把话说好了，你可要像遵守诺言一样地按约定回来。
要不然，哼哼，我家宝宝去找其他爸爸。
“那，你们……咳，最近怎么样？”顾瑶提到这里，陆妈妈又想到陆西臣年后要走的事情，不禁有些为两人的孩子着急。
这时间可不多了，万一到时候也怀不上的话，那可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顾瑶还有些为火火对她不亲近的事情恼火，听了陆妈妈的话，顾瑶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妈妈，我可能，已经怀上了。”顾瑶说完，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
“好像？”陆妈妈也是一惊。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陆妈妈高兴地使劲握住了顾瑶的手。
“还不是很确定。”顾瑶有些害羞。
“那我们去诊所好好看看，嗯……诊所应该关门了。啊对，现在陈婆婆应该就在家里，我们去她那儿看看。”
陆妈妈高兴地站起来，也把顾瑶拉了起来，雷厉风行地就要出去。
“……今天会不会太赶了？”顾瑶有些犹豫，她自己还不是很确定来着。
“不会，今天正正好。”陆妈妈高兴地上下看了看顾瑶，一副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顾瑶也开始着急起来。
陆爸爸正好和陆西臣搬了最后一点儿东西进来，看见婆媳两人站起来，一副马上要出门的样子，不禁诧异地瞅了瞅。
“这是去做什么？”陆爸爸疑惑地走上前，问陆妈妈。
“你来得正好，还有你，臣臣，去拿一件厚外套，给瑶瑶披上。”陆妈妈高兴地拍了拍顾瑶的手。
顾瑶看着陆爸爸和陆西臣疑惑的目光，小心脏抖了抖。
“哎呀，你们可不要吓到我的儿媳妇。瑶瑶可是马上要有宝宝的人了。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动作！？”
陆妈妈拧眉看着木呆呆的两个大男人，怒道。
陆西臣听了指示，自然动作迅速地去里屋拿衣服了。
至于陆爸爸，他要做什么呢？他也正好奇着呢。
再次高兴地看了看顾瑶，陆妈妈瞥到一边木头桩子似的陆爸爸，眉头又皱了起来。
297章是有了
“去喊老爷子回来，在这瞎站着什么？Cos木头人吗？”陆妈妈新学了词，立马怼到陆爸爸头上。
“叫爸回来，做饭还是？”陆爸爸奇道。
“自然不是这些，是瑶瑶……”陆妈妈对陆爸爸的理解能力，一时非常地怀疑。曾经一度是怀疑过的，但是，也着实没有想到差成这个样子。
顾瑶扯了扯陆妈妈的手臂，有些窘迫地摇了摇头。
陆爸爸尴尬地挠了挠头，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反正也快要做午饭了，你去喊爸回来，你俩做午饭吧。”陆妈妈不容置疑地道，然后拉着顾瑶就往门口走。
陆西臣此时正好把衣服拿过来，贴心地帮顾瑶把衣服披好，收获了陆妈妈赞扬的目光。
陆西臣看了看陆爸爸，有些牙疼。
所以……为了顾瑶口里可能存在可能不存在的宝宝，家里突然闹得像是要做什么大事一样。
陆西臣想，或许现在顾瑶如果真的怀孕了，家里可能真的会非常热闹起来。
幸好爷爷不在家，要不然可能被妈妈气到。不对，陆西臣仔细想了想，然后无奈地发现一个问题。
按照爷爷对顾瑶的疼爱，如果他现在人也在身边，大概，大概比妈妈还激动。
陆西臣不得不感慨颇多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在家里，顾瑶的地位越来越高，而自己，算了吧，想想就心痛。
心痛痛的陆西臣看了看心塞塞的陆爸爸，两个大男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把认识到了自己在家中的卑微地位。
现实残酷，需奋起啊！
陆爸爸拍了拍陆西臣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陆西臣无语地瞥了陆爸爸一眼，抬步跟了上去。
外面那么冷，别把人给冻着了。
陆西臣想想顾瑶一路打的几个喷嚏，和在车上时恹恹的样子，便非常的不放心。
陆爸爸也马上跟了上去。陆妈妈身平时身子就不好，万一被风吹着就不好了。
于是，出去的一行人就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四人行。
顾瑶不知陆妈妈嘴里的陈小小就是陈辰的姨母，但是走到门前的时候也知道了。
感觉很巧，顾瑶想。
听到门响，顾瑶看到路宁小朋友穿着红色的大棉袄跑了出来，头上也戴了顶红帽子。
看见陆妈妈，小家伙大声喊了一声，“妈妈！陆家婶婶过来了。”
又看到顾瑶他们，连忙道，“还有辰哥哥的好朋友顾姐姐。啊，还有陆家哥哥。”
看见顾瑶，路宁小朋友看起来高兴极了。但是，陆西臣的到来，又让小孩子有点怵。
顾瑶走慢一步，拉了拉陆西臣的胳膊，“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不来了吗？还不是很确定呢，”顾瑶看了陆西臣一眼，又看了看陆爸爸，“怎么都来了？”
顾瑶有些无奈，只想缩到陆西臣身子后面，谁也看不到。
但是，已经到了。
陈小小，也就是路宁的妈妈，看见几人，也是非常意外，但也很快地把几人领进门。
“这是怎么了？今天是三十吧？”陈阿姨看了看路宁，声音有些不确定。
“今天是三十，妈妈你刚把门联贴上，浆糊还没干呢。”路宁一脸严肃地道，对妈妈忽然问这么个问题非常不解。
“哦哦。”陈家阿姨点了点头。
顾瑶感觉更窘迫了。
“是什么事啊？”陈家阿姨问。
“是这样，我家儿媳妇，那个……”陆妈妈看了看路宁，又看了看顾瑶的肚子。
“小宁，你先去房间做作业。”陈家妈妈挥挥手，让路宁先下去，显然也想到了。
“今天过节！”路宁虽然对妈妈的话非常的不满，但还是，小跑着跑回了房间。
“你们也回去吧，像什么样？”陆妈妈看着陆爸爸和陆西臣，一脸地嫌弃。
“还有，你不是去找爸吗？怎么还在这？”陆妈妈看着陆爸爸，很想把人推出去。
陆爸爸尴尬地笑了笑，还是应了声出去了。顺带，还把陆西臣也拉走了。
“好了。”陆妈妈拉住顾瑶，朝陈家阿姨笑了笑，和人往屋里走。
陈家阿姨也只是笑了笑，带两人进去。
“是什么反应啊？最近。用测孕纸测了吗？”陈家阿姨让两人坐下，倒了两杯热茶，和善地看着顾瑶，笑了笑。
“是的，纸上显示有了。但是，我担心会错。”顾瑶也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这样吗？那我给你把把脉？”陈家阿姨看了看陆妈妈，又看了看顾瑶。
顾瑶怀疑自己听错了。
现在，居然还是这么古老的测孕方式吗？
“瑶瑶，你给阿姨看看吧？她正是做这个的，村东头的诊所就是她的。”陆妈妈点点头。
“哦。”顾瑶顺势把手伸了出去，虽然心里还是不很确定。
顾瑶想了想某次在村子里闲逛，好像确实是看到这么一家药铺。啊不，是诊所。
温热的手指放在手腕上，顾瑶感觉很微妙。
某短时间好像自己失眠过，大概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
顾瑶对中医这种精粹还是很喜欢的，虽然她自己知之不多。既然延续那么几千年，总有它独特的魅力所在。
顾瑶注意着对方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忽然也紧张了起来。
“恭喜。”手腕上的手指拿了开来，陈家阿姨笑着恭喜道。
“太好了。”陆妈妈也松了口气。
看得出来，对顾瑶有孩子的事情，陆妈妈也是非常紧张的。
哪怕陆妈妈不说，但是陆西臣出国这件事，还是有些紧张的。
陆西臣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两年后，就是三十岁了。
而陆妈妈同事的儿子们，和陆西臣一般大的，甚至还有比他小的，也早早就结了婚，孩子有的都能打酱油了。
虽然陆妈妈自己没有这种想法，但看多了，也是有些慌的。尤其是听到同事的小孙子甜甜地喊“奶奶”，软萌萌的样子看着着实让人羡慕。
现在，不羡慕了，她已经有了，她即将也是有孙子的人了。
陆妈妈的心思顾瑶不懂，但是她自己的心情，却是有些惶恐，夹杂着欣喜的。
一个小生命，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虽然她一直在期待着，但是，她确实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孩子大概不到一个月的样子，还很小。不过，姑娘能这么早就注意到，也挺好的，早做准备。”
一年里的最后一天，知道一个小生命的存在，让陈家阿姨也很高兴。
“好了，早点回去吧。今年除夕，好好庆祝一下。注意不要吃凉的，酒就不要喝了。鸭子也不要吃，柿子也不行……”
又嘱咐了一通，陈家阿姨和蔼地笑着道。
“哦哦，这样，记住了。”不等顾瑶回答，陆妈妈先一脸谨慎地点点头。
“嗯，那我们回去了，新年快乐！”陆妈妈站起身，面带感激地祝贺道。
“新年快乐，万事大吉！”顾瑶也像模像样地恭喜道。
“我就当提前收到祝福了。”陈家阿姨点点头，笑吟吟地道。
“也祝你们新年快乐呀！”
走在回去的路上，顾瑶还不太能从这种转换中反应过来。
有孩子什么的，好突然。
“瑶瑶，要不过了年，和我住吧？”陆妈妈把顾瑶有些冷的手暖在手心，目光柔和地看着顾瑶道。
“额……”顾瑶有些不太能反应过来。
话题太突然了，要说有孩子对她很突然的话，这个话题就更突然了好嘛。
顾瑶有些无措，呐呐地道，“看吧，现在还不急。”
虽然这么说，顾瑶自己是不太想的。她才刚刚工作几年，虽然有积累，但还是多多益善更好。
顾瑶心里有些慌，她忽然很想知道陆西臣的反应。
他会让自己呆在家里呢？还是放任自己去工作呢？
顾瑶一时产生了冲动的想法。假如陆西臣让他在家待着，不如孩子，就先不要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顾瑶自己给自己吓了一身冷汗。
她在想什么？顾瑶睁大了眼睛，忽然脚有些软。
果然，也不能再熬夜了。
从陆妈妈手里拿回自己的手，顾瑶撩了撩头发，把刚刚垂在一边的头发撩到耳后。
陆妈妈看了看顾瑶更显素白的脸，素来强势的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软话来。
哎，安慰的事情，要不还是交给陆西臣吧。
念头刚起，陆妈妈便觉得不妥。
哪有婆婆给儿媳妇服软的事，长此以往，可不是回事。
陆妈妈这么一想，想要服软的心，更是哗啦一下全散了。
果然还是需要陆西臣来安慰的。
回到家里，陆西臣先是注意到顾瑶有些苍白的脸，有些纳闷。
看了看妈妈颇有些尴尬的表情，陆西臣表情一凝。
这是……发生什么了。
陆爸爸看了看陆妈妈的表情，心里一咯噔。
心下却是有些庆幸，陆爷爷刚刚在和邻居家的大爷下棋，棋没下完，人自然也没有回来。
“好了，瑶瑶先回房间歇歇，西臣过来择菜，快中午了，中午要好好做一顿。”陆妈妈道。
顾瑶确实有些累，和陆西臣点点头，就上楼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顾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脚步声停住，陆爸爸连忙扯住媳妇的胳膊问道。
298章绿色小花
陆妈妈把路上的事情说了一通，当然也没有忽略顾瑶怀孕这件大事。
看着陆妈妈有些尴尬，有些无奈的脸，陆爸爸也有些无奈。
“你这，好歹说几句话缓和缓和呗。”陆爸爸不禁有些责怪地看了看陆妈妈。
实在是，陆妈妈做的事情，实在不符合她平常的水准，像是故意让人为难的样子。
陆西臣也有些不赞同地看了看陆妈妈，手指却是蔫了捻沙发上的衣角。
刚刚回来的时候，顾瑶第一反应是把他给她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给他。
现在，衣服上还带着温热，和顾瑶身上浅浅的牛奶香。
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顾瑶又把家里的沐浴露换上了牛奶味的沐浴露。
虽然，陆西臣不觉得沐浴露味道不同，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想想，忽然觉得顾瑶平时对他的生活影响，确实像温水一样，而自己，就是那只在温水里煮着的青蛙。
虽然，他是心甘情愿的。
顾瑶对他的温柔，和生活中润物无声的渗透。其实，陆西臣还是挺享受的。
于是，陆西臣不合时宜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这不是，不小心忘记怎么挽回了……陆西臣，你在笑什么？”陆妈妈也挺难受的，大过年的，她也不好受的。
只是，看到陆西臣的笑，陆妈妈一下子恼了。
就好像，我正在认认真真地生气，你却在一边看笑话似的，给人一种看猴子的错觉。
陆妈妈就是这样，她现在也不难受了。陆西臣的笑，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额，”陆西臣摸了摸鼻子，抬了抬眼睛，“这个时候，先让顾瑶高兴起来，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咳，所以，你有什么高见？”陆妈妈怒气不减。
一副，陆西臣不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的话，就让陆西臣立马去厨房做饭的样子。
陆西臣如非必然，在家里几乎是从来不做的。
虽然，陆西臣一个人在家，也做得挺开心。
究其原因，大概是，陆西臣曾经在陆妈妈让他学做饭的时候，信誓旦旦且义正言辞地说过“君子远庖厨”的话的缘故。
幸好，顾瑶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和陆妈妈说过陆西臣在家里做饭的事情。
不然，陆西臣可能就要被陆妈妈差使着去做饭了。
当然，陆妈妈做饭，也往往需要陆爸爸的辅助，或是顾瑶的掌勺。
“咳，我去看看阿瑶。”
看了看陆妈妈，陆西臣摸了摸鼻子，还是站了起来，撇下一句话，往外走去。
“额……我去厨房，到做饭时间了。”看到陆西臣迅速脱离“战场”，陆爸爸摸了摸耳朵，也迅速地溜走了。
陆妈妈：……
想要发个脾气，唇角动了动。想到回来顾瑶的表情，陆妈妈只好无奈地揉了揉脸。
算了，自己也去做饭吧。
希望陆西臣能把顾瑶哄好。
哼！本来就是他为人夫该做的事情。
润滑婆媳间的关系，不是身为子，身为丈夫该做的事情吗？
就是这样，忽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陆妈妈也很快地走了出去。
陆西臣也没有马上上去，先到院子里转了转，尤其把目光在花圃那里晃了晃。
也许，给顾瑶拿一枝花，大概就高兴了。高兴一点儿，就好说话些。
陆西臣勾了勾唇角，对自己的想法非常地赞同。
阳光挺好，但房顶依然有沉积的白雪，在璀璨发日光下熠熠生辉。
心里动了动，陆西臣拿出手机拍了张屋檐一角的图，然后发给了顾瑶。
想了想，又在朋友圈里把图片贴上，编辑了一句话，发了出去。
“积雪，和日光。”
陆西臣想，顾瑶会猜到自己话里的意思的。
雪虽然冰冷，但总会被阳光感动。
四下搜寻了一下，遗憾的是，陆西臣并没有看到什么开得漂亮的花枝来。
忽然，院中的一株枝叶青青的枇杷吸引了陆西臣的视线。
走到近前，陆西臣果然闻到了浅浅的花香，淡淡的，和积雪融在一起，有种冷然的魅力。
皑皑白雪，傲寒的青色小花，让陆西臣的眼睛眯了眯。
幸好，曾经无意中看到的一眼，现在救了他一次。
虽然，小花不漂亮，但是总归也是挺可爱的。顾瑶看到……大概会高兴很多的吧。
顾瑶回到房间，便感觉很困的了。
果然不能熬夜的，熬了短短的一会儿时间，白天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补。
顾瑶忽然觉得非常的不划算。
迷迷糊糊进入酣甜梦乡时，顾瑶还在想着，自己真的不能再熬夜了。
严肃脸.jpg
陆西臣如果知道顾瑶在想些什么，大概就不会着急着去想着怎么安慰她了。
但是，夫妻之间，情侣之间，正因为对对方的在意，以及各种忐忑的犹豫，才更有意思，更生动。
棕色发灰的树枝在寒风里瑟瑟地抖动几下，陆西臣看了看楼上的某扇窗，眉头皱皱地看了看手里的一捧花。
枇杷花很小，细碎地在手心里，看着确实不怎么好看。
有些不太懂怎么去让小花更漂亮一点儿，陆西臣有些无奈地拢住手心，缓步往楼上走去。
陆西臣走到了自己曾经的书房，专门用来放各种书，各种杂物的房间。
坐在高椅上，陆西臣把小花放在棕色木桌上。拧眉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浇水和一叠彩色的方纸。
把小花往各种彩纸上放了放，陆西臣最终还是选了张深绿色的方纸。
方纸和枇杷叶的颜色很像，陆西臣想象了一下，觉得小花黏在上面，看起来大概也很不错的样子。
心中把成图想了想，陆西臣先把枇杷的小花一点点地放在方纸上拼成一朵朵小花堆积的样子，然后一朵一朵的小花层层叠叠。
好吧，陆西臣有些无奈，虽然想法很美好，但现实确实不怎么好。
比如，枇杷花并没有很多。
想了想陆爷爷看到枇杷树上稀少的小花，大概……嗯，会很生气吧。
那……就希望他晚些时候发现吧。
陆西臣默默地祈祷了一下，觉得这样大概也好的样子。也许吧。
虽然心里确实有一点点的愧疚从脑子里一掠而过。但是，很快就被陆西臣抛之脑后。
一朵一朵小花像是在纸上绽开，深深浅浅的绿色，陆西臣又拿了枝黑色的笔，在小花周围，画上一片片深绿色的叶子。
就像是，一朵朵大朵的枇杷小花堆簇着，在一片片绿叶中，或含苞，或盛放。
陆西臣放下笔，手指在鼻尖闻了闻。一股带着苦味的幽香。
陆西臣忽然有些懂了顾瑶对菊花茶喜欢的心情。
想了想野菊花小朵小朵在田野间一簇簇地盛开着，看起来和枇杷花差不多的样子。
一样的寂静无闻，一样的独自盛开，不为人知。
陆西臣把方纸放在小盒子里，又把东西都给放起来，这才抻了抻衣袖，站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该吃午饭了。
咦？怀了孕，是不是需要摄入更多的能量？
陆西臣忽然很想看看顾瑶，把人搂在怀里好好地抱一抱。
孩子的妈妈，这种平日里只是想想的想法。
陆西臣忽然后知后觉地很开心起来。也许，在自己出发之前，给未出生的孩子准备一份礼物。
比如，亲手制作的摇篮，或是亲手做的一件木吉他。
陆西臣站起来，忽然很想，去抱抱顾瑶，然后把耳朵放在陆西臣的肚子上，听听小宝宝的声音。
瞧，大冬天的，人快要被冻傻了，或许，只是乐傻了。
不到一个月的小家伙，顶多就个胚胎，不可能再多了。
但陆西臣现在全然不管，大步迈了几步。又顿住，走回来，把小盒子拿在手里。
愉快地闻了闻花香，陆西臣唇角勾得大大的，眉眼弯弯的。
如果顾瑶看到他这幅样子，大概可能会想抓拍。
在陆西臣不知道的情况下，顾瑶确实曾借着各种方法悄咪兮兮地拍了一些陆西臣各种姿势的照片。
比如，陆西臣看书拧眉的样子，比如，陆西臣在厨房围着大狗围裙的样子，再比如，陆西臣帮她穿针的样子……
唔，当然后面一件，是顾瑶故意的。
假作自己忽然穿不进去针了，但是呢，现在要缝衣服自己明天就要穿。
这个时候，陆西臣往往会皱眉纠结两下，然后最终还是会帮她把线给穿进针里。
天知道，衣服上的破洞，只是顾瑶故意剪破的。当然，这些衣服只是不要穿的。
当然，陆西臣往往不记得自己前一晚做了什么。当然，记得了，陆西臣也不会特意去问。
为这么件小事去和顾瑶讲，陆西臣总觉得不太适当的感觉。
回归正题，顾瑶确实拍了很多陆西臣的各种照片。算是，顾瑶的一种小乐趣。
难得情绪不太稳定，陆西臣非常有兴趣地快走几步出门，走到房间门前。
心情颇复杂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陆西臣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看了看房间的门把手，陆西臣握拳抵了抵下巴，沉思。
眼前的门，是正常关着的呢？还是，反锁着呢？
299章你说得都对
陆西臣推了推门，没推动。
反锁了？
顾瑶睡得正香，脸颊睡得粉粉的。
陆西臣手里拿着个盒子，不一会儿手就被吹得冰凉了。
顾瑶定了闹铃，很快就欢乐地响了起来。
顾瑶把脸在被子上蹭了蹭，又磨蹭了一会儿，这才把闹铃关上。把闹铃关上，顾瑶依然不很想起的样子。
嘤咛两声，顾瑶翻了几个身。
困意和理智在矛盾地此消彼长着，顾瑶很想从被子里坐起来，又很困地不想睁开眼睛。
陆西臣心一舒，以为马上就能等到顾瑶起床开门。
谁知，冷风刮了几圈，陆西臣在原地晃了几晃，依然没有等到门开。
“……”
想到顾瑶早上起床的艰难，陆西臣还是上前一步，敲了敲房门。
是妈妈？还是？
顾瑶心里一惊，在被子里翻滚的动作立马停住了。
屏息听了两下，没有了声音。
咦？
虽然没有了声音，但顾瑶依然有些担心。现在也确实不是睡觉的时间。
唔，幸好定了闹铃，顾瑶唯一庆幸的。
匆忙穿了衣服，顾瑶拨拉了两下头发，就趿拉着鞋子去开门。
悄悄拉开一个小缝，顾瑶瞅了瞅。
外面伸出一只手，阻止了顾瑶把门关上。
陆西臣推开门，看着顾瑶舒了一口气地往屋里走。
“刚起？”陆西臣看了看床，顺手揉了揉顾瑶的脑袋。
“啊，是的。我没起很晚吧？现在才十一点多。午饭也没好吧？”顾瑶往陆西臣身上闻了闻，像是小兔子一样。
“没有，我就进来一下。”陆西臣道。
“咦？”顾瑶疑惑。
“你背后是什么？”顾瑶注意到了，好奇地往陆西臣身后瞥了眼。
但是，当务之急顾瑶还是先去梳头发去了。
顾瑶忽然很想念家里了。唔，在家里可以随时随地地睡觉，然后不用在意什么其他的。
陆西臣把窗帘拉了拉，第一次在家里做手工，还是需要遮掩一下的。
顾瑶梳了头发过来，又看了看时间。他们需要马上下去了。
“在做什么？”
看了看自顾自忙着什么的陆西臣，顾瑶有些好奇。
“没什么，先下去吧。”陆西臣把盒子往抽屉里放了放，拉着顾瑶下去。
空气里隐隐有烟火的味道和饭菜的香味，顾瑶拉住陆西臣的手臂，紧紧地跟在他身边。
陆爷爷早在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兴奋地胡子抖了抖，脸上晕出一片红色。
看见顾瑶下来，立马和眉善目地看着顾瑶，从手边的果盘里拿出一个红苹果。等到顾瑶走到跟前，递给她。
顾瑶接过苹果，看了看陆西臣。
“先吃午饭吧。”陆西臣拿过她手里的苹果道。
顾瑶点点头，有些腼腆地看了看陆爷爷。
忽然被这么热情的目光看着，顾瑶不太习惯。幸好，陆西臣能及时地帮助她。
“瑶瑶过来坐吧，马上午饭就好了。”陆爷爷招呼人坐下，顺便示意陆西臣坐在顾瑶身边。
陆西臣心下有些好笑，但还是坐在了顾瑶旁边。
顾瑶看了眼陆爸爸，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顾瑶的错觉，总觉得陆爸爸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虽然，顾瑶想，可能是自己不够优秀，却和陆西臣在一起的缘故吧。
不过现在，好像对自己态度还好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吧。
陆妈妈吃过午饭的时候，把顾瑶拉到房间里聊天了。
“妈妈，有什么事情吗？”顾瑶问。
“事情倒是没有，只是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孕妇，你知道吗？”陆妈妈有些严肃。
“了解过一些的。”顾瑶点点头道。
既然她坐在这里，和顾瑶坐在一起，也有上午的事情翻篇的想法。
至于顾瑶能不能理解，她倒也是不很在意。只要，小两口在一起关系和和美美就好了。
这大概也是婆媳不住在一起的好处之一吧。
陆妈妈看着两手放在膝盖上的顾瑶，长长的黑发披在脑后，蝶羽般的长睫压在眼皮上，看起来又乖又温顺。
“那臣臣了解吗？”陆妈妈问。
“啊？”顾瑶疑惑地抬起眼睛，不太明白。
“两人有了孩子，臣臣不在家，也要有个爸爸的样子吧？”陆妈妈道。
“这个，西臣他自己……”顾瑶声音有些干。
“你这个要自己和他说的。你们两个不会离婚吧？”陆妈妈忽然语出惊人。
“自然不会。”顾瑶又快又急地道。
“不用这么急，我只是假设。”陆妈妈一脸无辜，面色却是沉着的。
“没有假设。”顾瑶摇摇头，目光里带着些坚定。
“既然没有离婚这件事，你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吧？”抬手压了压，陆妈妈示意顾瑶等她说完，“既然要在一起一辈子，就该彼此扶持，彼此理解爱护的。所以……”
陆妈妈顿了顿，严肃的目光不禁柔和了些，“所以，你也要对他有些要求的。夫妻双方，不是一个人的付出就能好的。”
“我……谢谢妈妈，我会注意的。”顾瑶先是想反驳，其实自己也知道都是事实。
不过，幸好陆妈妈及时提醒她怎么去做。顾瑶不禁感激地看了看陆妈妈，使劲点了点头。
“你明白就好。”陆妈妈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又贴心地嘱咐了几句。
“说实话，你刚和臣臣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是和他爸爸一样，不是很赞同的。”陆妈妈看着顾瑶忽然白了白的脸色，也不收回自己的话，继续道，“你知道的，臣臣他之前喜欢的人，嗯……我还有一点点印象，都是按照他自己的翻版找的。”
“我以为他只是为了一时新鲜，我说这话，也是把话摊开来和你说。这些，你应该知道的吧？”
“嗯。”顾瑶点点头，心又提了上去。
“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提前打预防针也好。总比你不知从哪里听说些乱七八糟的话，闷了心的好。”
“不过，通过和你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也挺喜欢你的。按照臣臣的性子，喜欢上你，也算是顺理应当的事情。只是，他毕竟也有一些女朋友，大概，可能有不死心的……”
“好了，我说到这里，你总该明白我的意思吧？”陆妈妈道。
“知道了，我相信西臣的。”顾瑶点点头。
“嗯，我挺满意你的，希望你和西臣好好过。”陆妈妈给了顾瑶一个赞许加肯定的眼神。
“我会努力的。”顾瑶点头。
从陆妈妈房间出来，顾瑶感觉脑子有点儿糊涂。
也就是说，按照陆妈妈的意思，陆西臣曾经的女朋友，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两人的感情搞破坏吗？
顾瑶猜想，会不会是陆西臣曾经分手过的女朋友，可能找过陆妈妈。
还是女朋友的女孩子，被陆西臣带着见了妈妈，那应该是很喜欢的了。
陆妈妈的意思，顾瑶也懂得的。
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早知道，也不至于到时候事发突然无所适从的好。
心里把代表陆西臣的小人使劲地推了几个跟头，顾瑶这才心情好了一些。
以至于，当陆西臣站在顾瑶面前时，顾瑶下意识地把人推了推。
如果不是陆西臣下盘稳，以顾瑶突然爆发的力道，和陆西臣的没有防备，大概可能真的会被推倒在地上。
“咦？真的？”顾瑶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后戳了戳陆西臣的胸膛。
“什么真的假的？”陆西臣握住顾瑶的手，疑问道。
“啊，没有。”顾瑶摇摇头。
什么都没有。
“出去走走？”陆西臣也不是很在意顾瑶的回答，闻言拉住顾瑶的手腕，询问道。
“走哪里？”顾瑶想了想，不记得这边有哪里好玩。
“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陆西臣道。
“哪里？”顾瑶好奇。
“到了就知道了。”陆西臣自信道。
“可是……”顾瑶还是有些不大确定。
陆西臣却是不管不顾地拉着顾瑶，带着人往屋外走。
“去哪儿玩？”陆妈妈隔着窗户喊了声。
“河边！”陆西臣高声回道。
“啊？”顾瑶疑惑地问。
“没什么，跟着我走就是了。”陆西臣道。
“好吧。”顾瑶小步快走地跟着。
陆妈妈隔着窗户看着跑远的两人，眼中盈满了笑意。
陆爸爸走进来，看到陆妈妈的表情，不禁有些好奇地问了句，“笑什么呢？”
陆妈妈摇摇头，把手里正在整理的鞋垫子往盒子里放了放。
整理着，陆妈妈看了看陆爸爸，忽然道，“你说，臣臣的性子，是随了你多，还是随了我多些？”
“自然是随了你多些，我很好相处的。”陆爸爸捏着嗓子，怪声道。
“不跟你开玩笑。”陆妈妈笑恼着扔给陆爸爸一个带花纹的鞋垫子，转眼正色道。
“啊，是随你多些的，这不是公认的吗？”显然，陆爸爸对陆西臣随他不多，还是有点点不开心的。
“你也就仗着今天除夕，我也不多说你。”陆妈妈无语地撇了撇嘴。
“臣臣确实是像你多些，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哦！”陆爸爸把鞋垫子又丢了过去，不高兴地拿起本书拍了拍。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陆妈妈无语极了。
300章没有一点问题
“不过，你不觉得，臣臣有一些，还是和你挺像的吗？”陆妈妈把所有鞋垫子都收好，拉了张凳子，坐在陆爸爸身边，认真地道。
“啊，大概吧。”陆爸爸戴着老花眼镜，似模似样地捧着本书，翻了一页道。
就会装。陆妈妈无奈地翻了翻眼睛。
“刚刚看到臣臣带着瑶瑶出去了吧？”陆妈妈往陆西臣身上比了比毛衣尺寸，随口道。
“没看到。”陆爸爸硬声道。
“眼睛不行了？”陆妈妈关切地看过来。
“眼睛，”陆爸爸看了看陆妈妈，吊着眼睛，“好得很。”
“是是是，连自家儿子都没看到，确实好。”陆妈妈怪声怪气地道。
“……我刚刚没注意到。”陆爸爸逞强道。
“是是是。”陆妈妈坐下来，又照着毛衣的尺寸把一边的布量了量。
“哼哼。”
“你是没看到，刚刚臣臣的样子有多傻，就像你曾经刚把我娶进门的时候一模一样。”
陆妈妈悄悄地看了看陆爸爸的脸色，清楚地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好奇，随即又被掩饰了起来，一脸倔强。
就倔着吧。陆妈妈把布量了量，往袋子里面一装，拍了拍。
“真的像吗？”陆爸爸还是问了句，虽然表情非常的不自然。
“像的不得了，那种傻劲，一模一样，不能再像了。”陆妈妈把几句话抑扬顿挫地念了念。
“……”陆爸爸一听，马上转过了身，继续看自己的书去了。
“生气了？”陆妈妈从陆爸爸的肩头那边探了探，疑问道。
“没有，我大气的很。”陆爸爸一脸不高兴。
“哦，那就是生气了。”陆妈妈点点头，继续自己的事情了。
陆爸爸越想越心里不是滋味，手里的书，怎么也看不下去了。虽然，从一开始，就没能看得下去过。
但是……都怪某人。
陆爸爸悄悄地瞅了眼陆妈妈，很忙碌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真的很傻吗？”陆爸爸声音里莫名有些委屈。
陆爸爸和陆妈妈在一起，是陆爸爸先追求的。犹记得把陆妈妈娶进门，他的心情有多激动。
只是……很傻气？这个评价，陆爸爸之前不曾听过。现在听着，也挺难受的。
“傻不傻？”陆妈妈以为他要问什么，不禁有些无语。
“不傻。”陆爸爸不高兴地走到陆妈妈跟前，把人手里的东西夺过来，丢到一边。
“好吧，你现在真像个孩子。”陆妈妈真的无奈了。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陆爸爸非常怀疑地看着陆妈妈，一副不给个答复就不罢休的模样。
“傻得可爱，行了吧。”陆妈妈在陆爸爸脑门上印了一口，笑吟吟地道。
“也行。”陆爸爸点点头。
看着刚被自己放在一边的东西，不禁好奇地看了看，疑惑，“你拿这些布出来，是要做什么？给我做衣服，那也挺好的。”
“不做什么，给孙子做些衣服。”陆妈妈拿过衣服，又往陆爸爸身上比了比。
“那你往我身上比什么？”陆爸爸颇有些天真地看着陆妈妈，颇为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随便比比，怎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准备给你做件衣服吗？”陆妈妈一脸戏谑。
“想多了，做衣服很累的。没时间做。”
“好吧。”陆爸爸恹恹地点点头，默默去看书了。
“今晚的年夜饭？”陆爸爸刚刚坐下，又回头问道。
“不急，还早。”陆妈妈道。
“哦。”
陆西臣带顾瑶去的地方，是自己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河边隔一段距离的石堆。
石堆现在已被荒草覆盖住了，但光滑的表面，还是能够看到曾经被水流侵蚀的迹象。
一路走着，顾瑶被陆西臣用围巾严严实实地包住了脸。
“好闷，好难受。”顾瑶没顶着陆西臣给她围的样子多久，就很快地坚持不住把围巾往下拉了拉。
围巾已经被刚刚呼出的热气给弄得湿漉漉的了，顾瑶把湿掉的一小点往外翻了翻。
“还要走多久啊？”顾瑶看着越来越远离房屋，竟然是在往河边的方向走去。
“是要去河边吗？”顾瑶问。
一路被陆西臣攥着的手已经有些出汗了，顾瑶有些难受地想把手给收回来。
“不想去看吗？”陆西臣忽然停住步子，一脸迟疑地问顾瑶。
哈？顾瑶睁大眼睛，马上反应过来地猛点头。
都已经走这么远了，难道让她一无所获地走回去？那更让人郁闷好吗？
“拿走吧，不要这个表情，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陆西臣严肃道。
“……哦。”顾瑶立马眨了眨眼睛，朝陆西臣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好丑。”陆西臣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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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陆西臣毛茸茸的后脑勺，顾瑶非常想要啃上一口。
让人生气，这人真的好会哦！
顾瑶心里想想，嘴角动了动，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陆西臣带自己去看的地方，会是他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吗？顾瑶想到。
抱着些隐秘地期待，顾瑶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寒冷的风拂过高冈，把一片高高的枯草吹得呼呼作响，像是在辞旧迎新，吹走旧的，迎接新的。
顾瑶被陆西臣挡着风，又紧了紧围巾，这才往前面的高堤走了走。
干枯的狗尾巴草还能看得出曾经的模样，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草和一些形状奇怪的枝叶斜斜地从土坡上伸展到堤上。
沿着高堤走着，顾瑶注意着脚下的凹凸不平，又看了看前面高堤右侧的一片杨树林。
几片干枯的叶子还倔强地留在上面，被风吹着，发出脆响，声音。
顾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觉有些似曾相识的样子，大概曾经看到过的样子。
似乎，遥远的记忆里，自己曾经看到过这一片林子，在相似的地方站过。大概，还有一个迎着阳光走的少年，整个人冷冰冰的，不苟言笑的，像个可爱的小小冰美人。
很快的，顾瑶眼前就被陆西臣拉着，停住了步子。
“咦？看什么？”顾瑶看着空旷的地方，有些不太懂陆西臣要让自己看什么。
陆西臣看了顾瑶一眼，示意她自己看。
“？”
顾瑶从陆西臣这里得不到答案，只得自己慢慢地走着，去寻找。
走了一圈，灰色的枯草迎风披拂着，顾瑶就在这风声里四下查看着。
只是，看着看着，顾瑶就不小心把目光又放在了陆西臣身上。
在冷风里站着的男人非常的帅气，清隽的侧脸有些冷，又似乎在沉思。
看到她看过来，陆西臣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示意她快找。
哦哦，顾瑶点点头，又找了起来。
顾瑶想，肯定是天冷的缘故，影响了我的发挥。
暗戳戳地看了看陆西臣，顾瑶靴子在地上踩了踩，地上的枯叶发出碎裂咔嚓的声音。
靴子往地上滑了滑，顾瑶往远处走了走。长长的，蜿蜒的高堤上，厚厚地铺了层枯叶子，踩着还是挺好玩的。
陆西臣原本还在想着，如何帮顾瑶合理地发现地方。
还没想好，就发现顾瑶已经走远了，脚步轻快，像是在玩一样。
陆西臣看着顾瑶的身影，笑了笑。忽然，看着地面有些凹凸不平的地面，陆西臣又皱起了眉。
这么走着，没事吧？应该不会，路面还不是很窄，哪怕踩到了土坑，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啊！”前方，像是回应陆西臣的猜测似的，顾瑶忽然崴住了脚，往一边趔了趔身子。
陆西臣显然高估了顾瑶的平衡能力。顾瑶可以，平地摔。何况，地面还不平！
陆西臣愣了愣，扶住了额头。
他一定是色迷心窍了刚刚。虽然，陆西臣并不觉得顾瑶有多好看。
陆西臣往前面大步走了走，在顾瑶身边蹲下来，伸出手来。
“还好吗？怎么平地走还能摔？没有看路吗？”陆西臣已经无奈地没有了脾气。
顾瑶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某个方向，愣住了。
陆西臣也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额……那边是什么？”顾瑶忽然问。
“什么？”陆西臣下意识随着顾瑶的目光望过去。
“哦，看到了，看到了我们先回去。”陆西臣无奈了。
惊喜不成反成惊吓，让陆西臣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你要带我来看的地方？”顾瑶问，看着陆西臣的表情，顾瑶又高兴起来。
“嗯。现在感觉怎么样？”陆西臣单膝跪在干枯的黄叶上，拧眉问道。
“还好，已经没有感觉了。”顾瑶高兴地看看前面的石堆，有些惊喜。
虽然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看，但是这是陆西臣曾经玩过的地方。但是这个，顾瑶就觉得高兴了。
“疼的没有感觉了？”陆西臣有些自责，拉了拉顾瑶的手臂，让她把手拿开。
“我看看。”陆西臣道。
“哦。”顾瑶把手拿开，奇怪地看着低着头，严肃着脸的陆西臣。
已经不疼了，还要看什么？
陆西臣拉开顾瑶的袜子，自然也发现了问题，并没有一点点问题，脚腕光滑白皙。
陆西臣看了看顾瑶，“我们在这看看？还是回去？”
301章新年快乐！
“看一会儿吧。”顾瑶道。
“嗯。”陆西臣点点头，站了起来。
“去那边看看？”顾瑶道。
“看看吧。”
脚下坑坑洼洼的，陆西臣拉着顾瑶的手，慢慢地往下走。
石堆也不是单纯的一堆碎石，而是有一些由碎石堆成的地，和在石堆上方簇拥着的一方石台，像是一个座椅。旁边，还有两个副座。
中间的石台看起来比较完整，也比较光滑。相较来说，两边的便有些破了。
“我想去坐一坐。”顾瑶拉着陆西臣的手，指了指。
陆西臣打量了一下顾瑶，尤其是她的腹部，有些迟疑。
看什么呢？顾瑶瞪了瞪他，有些无奈。
“拉着我。”陆西臣道。
“嗯嗯。”
脚下有枯草和碎石，走起来有些不方便。顾瑶拉着陆西臣的手，自己也注意着。
心中有种隐秘的高兴，像是小时候和朋友们一起跑着玩。
“呼。”顾瑶一下蹦到台子上，在上面踩踩踩。
“小心些。”陆西臣仰视着顾瑶，手不自主地伸着，怕顾瑶从上面滑倒。
“你要上来吗？”顾瑶蹲下身，拍拍陆西臣的脑袋。
捏住顾瑶犯上作乱的手，陆西臣掐了掐她的脸。
“差不多走吧。”
这里显然是小孩子们适合玩的地方，他拉着顾瑶过来已经算是够够的了，总不能还想着再像小孩子一样去玩。
“再等等。”顾瑶转过身子，又往一旁看了看，手也放在上面摸了摸。
石台光滑透凉，像是要凉浸骨头。顾瑶缩回手，看着上面的斑斓花纹，不禁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拍了几张。
顾瑶看着这个地方，可以想象一个及腰高的小孩子在这边腿悬空着，或躺或坐地玩耍。
大概是夏天，凉凉的石头坐着舒舒服服的。躺下来，还能看到天上的云彩，或是舒展的叶片簌簌作响。
陆西臣看顾瑶玩得开心，心情也不错。撑了撑，陆西臣也爬上了一边的石台。
小石台没有扶手，看起来也有些危险的样子。
陆西臣不像顾瑶那样蹲着，注意着不去弄脏衣服，而是直接坐了下来。
脚下没有和小时候一样能悬空，但是，坐着感觉也挺新奇的。
还有些意外。如果不是顾瑶，他大概不会再过来的，更不会坐下来。
顾瑶拍石台拍够了，看到陆西臣在一边静静坐着，似乎在闭目养神，不禁把镜头也调了过来。
镜头里的陆西臣闭着眼睛，好像整个人的气质都沉淀了下来，有种淡淡的温柔。
顾瑶拍了几张，觉得好看，又凑近拍了几张。
庆幸的是，手机是静音模式，没有咔嚓咔嚓的声音。在陆西臣即将要察觉的时候，顾瑶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走吧。”看着陆西臣睁开眼睛，顾瑶道。
陆西臣点点头，直接掐着顾瑶的腰把人抱了下来。
顾瑶一下揽住陆西臣的脖子，脚落了地。手收回来，顾瑶拍了拍陆西臣被自己扯乱的衣领。
“回去吧，还要准备年夜饭呢。”
两人并肩走着，有轻快的风在两人身后卷过，打着旋地卷起一片片叶子。
呼哨的风刮过高冈，贴着地地滑落，在冰封的河边上停留旋转，再忽地一下飞走。
飞扬的红色鞭炮如蝴蝶一样，泼泼洒洒地落了一地。各家各户也陆续响起了燃烧鞭炮的噼啪声。
陆西臣和顾瑶往外面走了走，看着捂着耳朵在一片片还没散落的鞭炮烟气里大笑着跑来跑去。
身后，有家长在后面喊，一片欢闹的气息迎面扑来。
下午快傍晚的时候，顾瑶就帮着陆妈妈把年夜饭需要准备的食材都洗干净码好了。需要腌的腌上，需要拌面的拌上，需要调的调好。
年夜饭，几人围坐在一起，一大瓶果汁和几瓶白酒。几大盘素菜和几盘荤菜，浓郁的鱼汤在盘钵里白的好看，上面还点缀着几粒青青的小葱和香菜。
顾瑶和陆妈妈喝的是果汁，陆爸爸、陆西臣和陆爷爷他们喝的是白酒。
推杯换盏间，顾瑶听着陆爷爷的祝酒词，又看了看边喝酒边聊天的陆西臣，以及一家子人，心里感觉暖融融的。
和家人在一起的春节，总是让人忍不住地高兴，忍不住对下一年期待起来。
吃过晚饭，几人守着电视机等零点。电视上，依然是那几个人，每个人都穿得喜气洋洋的，笑得灿烂，说着吉利的话。
各种节目轮番着表演着，顾瑶看得喜庆，却也因为看多了而觉得有些无聊。
倒是陆爷爷，每一个节目都看得认真，时不时发出高兴的笑声。
陆爸爸和陆妈妈坐在一起小声聊天，顾瑶戳了戳在一边坐着看手机的陆西臣。
“在干嘛呢？”顾瑶问。
“看电视。”陆西臣把手机往顾瑶这边拿了拿，给她看。
“什么电视机呀？”顾瑶好奇。
“破案的，你不喜欢的。”陆西臣道。
“那你今晚准备看到几点？零点吗？还是零点之后继续看？”顾瑶问。
“看吧，看我能看到哪里。”陆西臣头也不抬地道。
“我们一起吧。”顾瑶把椅子挪了挪，挪到陆西臣身边。
“不看联欢晚会？”陆西臣终于撩起眼皮，看了顾瑶一眼。
“嗯。我和你一起看。”顾瑶点点头，又拿来一个干果盘，放到两人中间的小椅子上。
“吃吗？”顾瑶首先剥了一堆的开心果，把果皮丢到垃圾桶里，果仁拿到陆西臣面前。
陆西臣头也不抬地接过，又把手边的几颗糖递给顾瑶。
是软软的糖，陆西臣不喜欢的糖。
不巧，顾瑶也不喜欢。
顾瑶又去拿了几个牛奶糖，并一把瓜子。终于在陆西臣身边坐定，顾瑶看一眼电视，吃一把瓜子，吃一个糖。再看一眼，再嗑一把瓜子，吃一个糖。
耳边咳咳嚓嚓的声音陆西臣一开始沉迷于电视，没有注意到。只是这声音太引人注目，陆西臣很快就注意到了。注意到没多久，就有些不太能忍受了。
太吵人了。
把耳机从耳朵上拿下来，陆西臣看了看顾瑶，“要看吗？”
“要看。”顾瑶点头，拿起一把剥好的开心果放到陆西臣手里。
“不戴耳机，没有声音，你在听些什么？”陆西臣问。
“我可以看字幕。”顾瑶煞有介事地道。
其实，顾瑶只是看个画面都不太敢，更何况听声音了。
陆西臣看了看没有字幕的电视，忽然有些无语。
顾瑶看着陆西臣不太好的脸色，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咦？居然没有字幕吗？差评。
“吃一个？”顾瑶拿起一颗较大的果果，聚在举在陆西臣面前。
“不吃，差不多就行了。”陆西臣示意她看自己一边的一堆果仁。
“你怎么没吃一点的样子？”顾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看着那一堆，有些惊讶。
顾瑶自己很喜欢吃，便以为陆西臣也会喜欢。难道不喜欢吃，那就太好了。
顾瑶想着，心里的想法便显现在了脸上。
陆西臣原本还想说自己确实不喜欢的，这下干脆把顾瑶手里的果仁一口咬下，示意她要玩玩，要看看。
点点头，顾瑶接过陆西臣递来的一只耳机，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
唔，这个好吓人，真的适合大晚上的去看吗？这个画面太恐怖了，啊！我们把它关掉吧……
顾瑶心跳跳地和陆西臣看了一集，终于忍不了地把耳机摘下来，去看电视了。
相对于联欢晚会，陆西臣看的更不适合她。
在新的一年零点到来的时候，联欢晚会也到了最热闹的时候。
顾瑶拿出手机，踩点地给苏唯和王舒曼，以及薛菁薛彦他们发了新年祝福。
至于顾辞，顾瑶在纠结着要不要打个电话。但想想顾辞可能和温雅在一起，便有些踌躇了起来。
看了看手机，顾瑶还是给顾辞发了一条新年的祝福。等祝福都发出去了，顾瑶这才放下手机，站在院子里，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中突然绽放的梨花(也就是烟花)，眸光里像是含着水。
陆西臣在这时也终于放下他看得开开心心的电视，从屋里走出来，顺带还拿了一条毯子披在顾瑶身上。
“好看吗？外面挺冷的。”
“嗯，好看。”顾瑶转过身，眸光潋滟地看着陆西臣，勾起唇角，“刚才挺冷的，现在倒是不冷了。”
“新年快乐！”陆西臣笑笑道。
“新年快乐。”顾瑶左颊的梨涡像是盛满了光，眉眼弯弯的。
“烟花快放完了，十五了一起。”陆西臣揽住顾瑶的肩膀，在顾瑶耳边道。
“嗯，元宵节的时候一起，我要放漂亮的小花。你放大花给我看，唔。”
顾瑶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愉快道，“对了，还有孩子。”
“嗯，还有孩子。”陆西臣笑笑，放下手，揽住顾瑶的腰，手放在顾瑶的小腹上。
把下巴放在顾瑶肩膀上，陆西臣用唇碰了碰顾瑶的耳朵。
“爷爷去睡了，爸爸妈妈也先回房了。我们现在……回去睡？”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去睡吧。”
“嗯，明天要早起拜年，或许会有压岁钱……”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