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章谋害我
“不用了。”陆西臣摇摇头。
“那你说。”陆妈妈点点头。
陆爷爷看着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总觉得，心里有点跳得厉害。
陆妈妈去拿调料的时候，顾瑶也突然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手链不见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经过的路线，顾瑶想到自己刚刚从墙角那边走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心里有事情，手边又没什么事，顾瑶果断地选择了马上去找手链。
那根手链是她在某宝上一家店铺直播的时候买的，当时还特意为这条手链手工做了一个青色的香囊。买的时候，还得到了店家的祝福，意义很大。
所以，顾瑶一定要找到它。
循着刚刚走过的路走过去，顾瑶抬头间，发现客厅的房门关了半扇。
有些奇怪，平时家里的门向来是全部敞开的，何况是这一天。
顾瑶好奇，但又不想打扰到人。
万一，是有什么特殊的需要呢。
因此，顾瑶脚步很轻地准备绕过去。刚刚她是走到这边窗下的，于是顾瑶矮身往窗下走着，准备看一眼就走。
恰好，看陆西臣有些回避谨慎的样子，陆妈妈建议到西边房屋说。
而顾瑶，正在西边房屋的小窗下仔细查看着。
窗边是一颗大树，因此顾瑶要绕过树后面，才能看到地上。
顾瑶心里有些生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好奇地往树后面走一遭，就为了看树后面的树皮？
“西臣，你说吧。”陆妈妈终于让自己放松了下来，这才开口道。
陆西臣大概也在犹豫，两人不提，他就那么沉默着。
“和我自己有关。”
和西臣有关？顾瑶正好听到这么一句，马上猫着身子躲窗下边去了。
偷偷地捂着嘴笑，顾瑶有些激动，居然要听到陆西臣的小秘密了吗？
有些激动呢。
陆妈妈严肃地看着他，陆爷爷表情也不轻松。
很显然，两人都清楚陆西臣将要说出口的话，可能不大好。
“我出国两年，有点不太确定，我能不能守住和顾瑶的这份感情。”陆西臣每一个字都很重，也很慢，像是不太确定，甚至于自我怀疑。
“什么？！你们两个已经结过婚了，证也领了。老实说，臣臣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喜欢你这么多年，你有些自满还是？觉得不够珍贵？因为她太过爱惜你？”
陆妈妈有些生气，语气也很严厉。
“臣臣，虽然你妈妈说话可能有些直，但是，你说出这话，心里不觉得愧疚吗？”陆爷爷颤巍巍地站起来，有些着恼。
“陆西臣！”陆妈妈也站起身来，有些恼火地道。
还是陆爷爷拉住陆妈妈，“让西臣说，我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相信他会长成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
“嗯。”陆妈妈也冷静了一下，但表情依然有种即将火山爆发的感觉。
顾瑶捂住嘴巴，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腿发软地靠着墙滑了下去。
陆西臣，这么想的吗？
顾瑶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了一遍一样，又好像是有冰冷的碎冰碴沿着血管流了一遍，最后不受控制地流进心脏，把心狠狠地扎了一通。
“我只是想想，我也不清楚。”陆西臣有些痛苦地道。
“你！”陆妈妈手忽地一下抬了起来，又被狠狠地顿在半空。
“你在担心什么？”陆爷爷看到了陆西臣眼中的挣扎，不禁有些疑惑。
“我在想，顾瑶喜欢了我这么久，我有点不确定，自己值不值得。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又走了，我实在不确定，她会不会再去等我？抑或是？会不会有一个更好的，更适合她的，在我离开的时候被她遇上。”
说出这番话，像是用掉了陆西臣的所有力气，也不去看两人，把脑袋深深地扎进臂弯里。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这是，到底对谁不信任呢？”陆妈妈听了陆西臣的一番话，不禁哭笑不得，又有些震动。
随着陆爷爷出来，陆妈妈看着父亲，不禁有些忐忑地道，“爸，是不是我对他的教育不对，让他在感情上……”
“不，这不是你的问题。放心吧，让一切交给时间，我相信他们。”陆爷爷颇有些自信地道。
“只能这样了。”陆妈妈点点头，也不去纠结。
她听出了陆西臣话里的意思。只希望，他预想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妈妈一点也不想要重新去接受一个新的儿媳妇。顾瑶听好的，听了陆西臣一席话，陆妈妈觉得顾瑶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媳妇了。
还有哪个女人能让陆西臣这么担心吗？一定没有。
陆妈妈确定，像陆西臣这样看起来很容易被勾/引，其实很慢热的人来讲，没有再来一个十年，没有人能比得过顾瑶。
如果顾瑶听到了后面的话，大概她会好受一点。
但是，因为担心陆妈妈提前出来，顾瑶又恰好眼睛余光看到了角落里闪着柔亮光晕的珍珠手链。所以，顾瑶捡了手链就飞快地回到了厨房。
一路走的像风一样，顾瑶回到厨房的时候，感觉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狠狠地摁住胸膛，顾瑶坐在小凳子上大口喘气。
已经来不及去慌乱了，顾瑶只想着要怎样去掩饰一下自己哭过的痕迹。
越是内心慌乱，越是想不到办法。
在水池边拍了些水在脸上，顾瑶使劲地用冷水往眼睛上扑。
但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手边就有锃亮的刀，顾瑶能从反光的刀面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
心下越急，眼泪却也禁不住地流的欢快。
顾瑶看了看刀，有种想要把手割破的冲动。割破了手，流了血，就可以假装疼痛地忍不住哭泣了。
但是，这个不行，顾瑶自己否定了。
看啊，大过年的，流了血，多晦气啊。顾瑶忍不住一边自己加弹幕，一边想着，更委屈了。
眼睛流着流着，顾瑶却是灵机一动。
自己在做菜的时候也会流泪的，什么情况呢？切洋葱的时候，顾瑶感觉眼前突然柳暗花明。
要过节，家里的食材准备得都很充分。顾瑶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几个表皮紫红的大颗洋葱。
一颗，大概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顾瑶迫不及待地给洋葱扒了皮，然后挥着刀子切了一块又一块。
眼睛果然受刺激地闭上了，太难受了。但是顾瑶为了效果显著，果然又闭着眼睛把洋葱切地更细了些，从块切成丝。
这样，大概就没有问题了吧？顾瑶闭着眼睛，有些泪流满面地想着。
果然，陆妈妈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顾瑶这满脸的眼泪，吓了一大跳。
这天，陆妈妈感觉自己经历的有些太多了，太刺激了，都有些不能消化了。
刚还以为顾瑶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又注意到她手中的大颗洋葱，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心情大起大落，陆妈妈感觉心脏有些不大好。
终于熬些猪心鸭心吧，补补身体。陆妈妈自我安慰地想着。
“这是怎么了？洋葱这个要放在水里洗的。”陆妈妈尽管心里想了许多，但出口的仍是关心的话。
关切地喊来陆西臣，让他找个干净的帕子，好好地把人的眼泪擦一擦。
陆西臣也是一开始被吓了一跳，知道是什么情况又松了一口气。
陆妈妈看着某人担心而不自知的样子，心下有些无语，但还是嘱咐人好好照顾。
陆西臣自然很听话地接过了这一“重任”。
牵着顾瑶走到水池边，陆西臣忽然又想起这边的水太冷。
何况，女孩子用冷水不好，陆西臣这个倒是记得的。
这么想着，陆西臣便自作主张地开了热水，然后兑了些冷水，和成温水来。
把干净的毛巾在水里泡了泡，然后拧干。陆西臣看了看闭着眼睛眼睫湿润的顾瑶，心下不禁叹了口气。
顾瑶就那么站着，有跳跃的光斑从树缝里投落，打在顾瑶的脸上，衬出她格外白皙的脸。
大概是因为嗅觉暂时不见的缘故，顾瑶此时听力特别的敏感。
总觉得，陆西臣在看她。没有理由。
但是，接个冷水有这么难吗？顾瑶有些疑惑地歪歪脑袋。
红肿的眼睛在明亮的阳光下更显眼了。
很快，不等顾瑶再思考，面前已经感觉到了温热的存在。
还没有碰到，顾瑶感觉自己要被谋害了。
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被陆西臣揽住腰稳定住将要跌倒的身子，顾瑶还有些惊魂未定。
“怎么冒冒失失的？”陆西臣嘟囔着不满道。
“额。”我这不是被你吓的吗？顾瑶暗暗吐槽。
脚步移动了几下，顾瑶自个稳住身子，然后把两手交叉在胸前。
“阿瑶？”陆西臣举着已经有些凉的毛巾，有些愕然。
“陆西臣，你是不是要害我啊，那么热的毛巾，贴到眼睛上我会瞎的。”顾瑶不满地道，声音有些生气。
单纯这件事顾瑶自然是生气不起来的，但是一开口就带了些刚才听到那番话时的怒火。
陆西臣举着手帕的手僵了僵，顿住。
273章凑巧
“对不起。”陆西臣道。
额……
当然没有关系了。
顾瑶为自己的软心肠懊恼，但是又实在不忍让陆西臣难过。
站了站，顾瑶还是开口道，“在冷水里洗洗，就好了。”
“哦，好。”陆西臣点点头，然后像是初恋的小男生一样，顺着顾瑶的话动作。
当冰冰凉凉的毛巾落在眼睛上，顾瑶一个激灵地动了动，好歹脚没动。
“别动。”陆西臣一手拉住顾瑶的手腕。
也是冰的，顾瑶下意识地想要甩开。自然没有成功。
“乖。”陆西臣在顾瑶耳边念道。
顾瑶马上就屈服了，实在是声音太好听了。
顾瑶是陆西臣控，没有反驳。
心里还有些闷，但顾瑶暂时也没有能解决的办法，只好自我排解。
倒是，一上午都没有看到陆爸爸，让顾瑶有些在意。但是此刻，顾瑶又不想和陆西臣说话，只能憋着，心里东猜猜，西猜猜的。
陆爸爸呢？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孙静雅的电话。
是的，作为孙静雅父亲的忠实粉丝，陆爸爸有着孙静雅的电话号码，并不稀奇。
只是，孙静雅有他的电话号码，让陆爸爸有些奇怪。
“雅雅？怎么想起给叔叔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吗？”陆爸爸温和地在电话里讲。
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和熟悉的小辈讲话。温柔有余，还带着耐心。
“陆叔叔，是这样，我记得我之前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了陆爷爷那里。我刚刚到家，想问一下，现在方便过去拿吗？”
孙静雅礼貌地讲道。
“哎呀，从外面回来了，那家里是不是就你一个啊，那可不行，来我这边吧，陆西臣他们也在，正好一起吃。”陆爸爸高兴地邀请道。
“这不好吧？一家人聚在一起，我一个外人的。”孙静雅在电话那头道。
陆爸爸似乎还能听到凛冽的风声。
“就这样，我一会儿让陆西臣去找你，行不？”陆爸爸再次邀请并不容拒绝地拍了板。
“不用了吧？西臣他刚刚成家，来这边接我一个未婚女子不太好。”孙静雅笑着拒绝道。
“那也行，我去接你吧。我是长辈，接一下总是可以的吧？你父亲和我也算是多年的老同学，你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了。”陆爸爸不容拒绝地道。
孙静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一个人过节，确实是挺冷清的。
摸了摸肚子，孙静雅感受着胸口的憋闷，看了看时间【11：11】。
好巧的时间，孙静雅想到。
等到陆爸爸过来的时候，又惊讶地注意到了孙静雅微微突起的肚子。
姑娘家的事情，陆爸爸觉得自己问着不合适。最终，陆爸爸决定让陆妈妈之后去问。
女人间说话，总归是自在一点的。
“听说西臣带他妻子回来，还是是第一年，两人很恩爱的样子。”
孙静雅试探着问道。
而陆爸爸并没有听出来其中的含义，只是顺手接过孙静雅的行李，然后两人一起往陆爷爷家里走。
脑门被冷风一吹，陆爸爸有些清醒了。
他突然把偶像家的姑娘带回去，人还是自家儿子的初恋白月光。这次，还是陆西臣带着顾瑶第一次回来过小年。
时间好像太过凑巧了。
但是，陆爸爸也做不出已经同意了，又来拒绝的事情来。只恨自己不能打个电话，和陆妈妈通个音，告诉她一声。
孙静雅也注意到了陆爸爸的不自在，但她已经跟上了，总不能说，我现在忽然不想去了吧？
早上起的早，只吃了一点点，也有些饿了。为了自己这一时冲动，她现在胃里已经有些难受了。
她要为肚里的宝宝负责，所以一定不能往回走。
天气冷寒，风声凛冽，孙静雅手里提着盒礼品袋，走路的姿势依然优雅无比。只是，白皙的面庞被冷风吹得有些苍白，唇色也很淡，泛着不健康的光泽。
陆爸爸走在前面，心里虽然有一时的退缩，但也很快的被心中的喜悦冲散。
这厢陆爷爷和陆妈妈还在为孙子/儿子的话震惊着，那厢陆爸爸带着孙静雅进了门。
“还很难受吗？”陆西臣看着顾瑶，询问道。
“还好。”洋葱的刺激感早就把顾瑶心中的那一点心绪给刺激跑了，现在她只想眼睛舒服一点。
现在，眼睛确实舒服一些了。
“先会房间暖暖吧。”陆西臣刚刚手在冷水里面过了几遍，已经冷的动弹不得了。
陆西臣怕冷，顾瑶知道，于是连忙和他一起到了楼上陆西臣的房间。
陆西臣的手不能动，但是顾瑶的手能动，把陆西臣的手搓了搓，然后捂在手心里。
“暖暖就不冷了。”顾瑶兀自道。
陆西臣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是手被捂着的感觉确实好，暖融融的。
站着感觉更怪，陆西臣索性就着这样的姿势拉着人坐在床上。
因为两人手捂手的原因，顾瑶直接被陆西臣拉着坐在了腿上。
“唔。”顾瑶条件反射地想要下来，但是陆西臣的动作不容置疑。
手慢慢地温暖起来，陆西臣反握住顾瑶的手，把人拉得更近了些，带进怀里，一把拥住。
被拥住的感觉很温暖，顾瑶不忍推开，手指动了动，手臂落在了陆西臣的腰上。
真想时光就此停留。
但是顾瑶心里还念着自己刚刚在厨房里的事情。就留陆妈妈一个人在厨房，顾瑶有些心里过意不去。
推了推陆西臣，顾瑶抬头道，“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厨房看看。”
说着，顾瑶就要站起身来。
“等等。”陆西臣握住人的腰，不让人站起身来。
“怎么了？”顾瑶看着试图把脑袋捂在自己身前的陆西臣，不禁有些好笑又欣喜。
“陪我坐坐吧，妈妈那边不会很忙的。家里人也不多，吃不了多少。”陆西臣把人捞住，不撒手道。
“可是……”顾瑶的动作顿住，还是不太确定。
只是心里，却是也想和陆西臣这样呆在一起的。
“别担心，还有爸爸呢。爸爸也会做饭。”陆西臣安慰道，“不行还有爷爷呢。”
“……好吧。”顾瑶点点头，还是陪着他了。
楼下，陆爸爸带着孙静雅进了堂屋，把陆爷爷吓了一跳。
“这是？”陆爷爷一时没有想起来。
“这是村头孙家的雅雅。”陆爸爸高兴地介绍着。
“刚回来。他们家里现在也没人，还怀着孕，我就自作主张带人先过来吃个午饭。”陆爸爸道。
你也知道自己自作主张？陆爷爷心里着恼，但也不好在客人面前落他面子。
“嗯。”陆爷爷点点头，然后手负在身后，晃出去了。
“陆叔叔。”孙静雅心下苦笑。
果然来的时间太不凑巧了。
“没事，老人比较守旧，其实心里不这么想。”陆爸爸招呼人坐下。
“你先在这边坐着，给你倒杯热茶。一路挺累的吧。”陆爸爸说着就起身去了里屋。
孙静雅把手里的礼品盒放下，然后手拢在膝盖上，安安静静坐在一边。
屋里没有暖气，她感觉有些冷。但是这里不是自己家里，也不好主动提要求。
幸好自己带了些礼品过来，孙静雅有这么一点点的庆幸。
“谁？”隔着一层热水冷凝形成的水雾，陆妈妈感觉自己可能幻听了。
“是村头的那家姑娘，举家搬到m国的那家。”陆爷爷走进来，坐在那边填了填柴火。
“他爸把那姑娘带回来？”陆妈妈有些出离愤怒，手上还拎着把锅铲。
平日里，一家做饭还是用的天然气煤气之类，只有在过年和比较重要的日子里，才会用上灶台。
陆妈妈也是很久没用，一时间被呛地不停吸鼻子。
“就是带过来吃顿饭。”陆爷爷看着灶里面燃烧的火苗，淡定道。
“就过来吃顿饭？”陆妈妈声音瞬间就飙高了几个度。
“大概吧。”陆爷爷也有些纳闷。
“不过，那孩子怀孕了，刚从哪里回来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陆爷爷仔细地回忆着，“应该确实是凑巧，他们家的钥匙，还在我这里，应该是进不去门。”
“是吧？”陆妈妈在热油的噼啪声中迅速地切着土豆丝，把砧板切地邦邦响。
“切慢点，不急。”陆爷爷听着声音，有些心惊。
“心里捉急，我真想看看屋里什么情景。”陆妈妈道。
“那就少做几个菜？”陆爷爷问。
“不行，瑶瑶过来的第一年。”陆妈妈坚定地拒绝，就是目光有些凶狠了些。
“其实你不用这么急，臣臣是有分寸的。”陆爷爷劝慰道，顺便用火剪把里面的火拨拉了一下。
“臣臣是有分寸，但是你儿子可没有。他要是有分寸了，大概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陆妈妈不客气地道。
陆爷爷也知道儿媳现在满肚子火，说的都是气话。
不过，儿子也确实没什么分寸。这点陆爷爷也非常赞同。
实在是孽缘啊。陆爷爷想。
他们家可能真的与村头那家有点犯冲，以前陆爷爷还有点怀疑，现在却是有些确定了。
儿子是人家当家的粉丝，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孙子又把人家姑娘当白月光……
274章失落
幸好陆爸爸现在没有听到这番话，不然可能真的要吐血。
陆爸爸现在正在给传说中自家儿子的白月光泡茶。
“来来，这是上好的普洱，尝尝。”
孙静雅看着泛着热气的红茶，闻了闻，确实很好。
“谢谢。”
“我们现在要下去吧。”顾瑶在陆西臣的怀里窝了窝，还是道。
已经过去有一会了，总是不好吃饭的时候还让人喊。
“嗯。”陆西臣点点头。
但是，怎样从陆西臣腿上下来，又是一个问题。
也许是刚刚情绪起伏太大，顾瑶现在腿有些发软，脚又碰不到地上，无法施力，竟然一时支不起身来。
“起不来？”陆西臣看出了顾瑶的窘迫，还是压着声音在人耳边，很想欺负一下的样子。
“我……”顾瑶顿了顿，垂着脑袋点点头。
陆西臣却是从顾瑶垂落的发丝间，看到了某人发红的耳朵尖尖。
“我扶你。”陆西臣轻笑，然后掐着顾瑶的腰，往上使力。
“放手！”顾瑶虽然尽力避免，还是被碰到了痒痒肉，恨不得直接从人腿上跳起来。
陆西臣一愣，也发现了顾瑶的僵硬。
“那你自己慢慢起？”陆西臣不好欺负的太狠了，慢慢松开了放在顾瑶腰间的手。
“嗯。”顾瑶点点头，然后……
腿没有力气，至少手要扶个东西吧？我手要放哪？顾瑶天人交战。
放腿上吗？怕压着，自己也不太敢放。放手臂上，不知道能不能使的上力？还是，放肩膀上。
手搭在陆西臣的肩膀上，顾瑶慢慢用力去挪到一边。其实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害怕陆西臣禁不住，然后两人再摔着。
幸好，结果是美好的。
一起身，顾瑶立马又坐到了一边，然后状似很好奇地看着墙面上某个点，像是在发呆。
陆西臣却是连忙起身抖了抖衣服下摆，然后趁着顾瑶没注意，去了浴室，原因不言而喻。
顾瑶却是听着浴室的水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大中午的，要洗澡？还是洗头发？
发尾勾了勾，顾瑶猛然间想到什么，脸红了红，强做镇定地用眼神仔细勾勒窗帘的形状。
陆西臣从浴室里带着水汽出来的时候，顾瑶已经不在房间了。
眼中不自觉地带了些促狭的笑意，陆西臣把有些翘的头发拨拉了一下。
心里愉悦，陆西臣看着窗外蓝蓝的天，也觉得好看的不像话。
只是，这种情绪只持续到进屋前。
闻着饭香，陆西臣抬头往屋里看去。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然后勉强让自己是表情没有一点点破绽。
“你怎么来了？”陆西臣问。声音里似乎带着些责怪，但是出于极度震惊中的陆西臣没有发觉。
“哦哦，雅雅是我请过来的。大中午的，刚回来，身子还不方便。这不，正好她家钥匙在爷爷这边寄放着，我就把人请过来先吃顿饭。”陆爸爸正坐在那里喝茶，闻言连忙回答着。
“哦。”陆西臣应了一声，然后目光下意识落在顾瑶那里。
但是，顾瑶正在爷爷身边，此时在捧着热茶小口喝着，没有一丝把眼神瞥过来的意思。
陆西臣心里有点点的失落。对孙静雅的到来，心里是非常排斥的。
在原地顿了一会儿，还是陆爷爷拉了个凳子，招呼陆西臣坐下。
正好是在顾瑶旁边的位置。
陆西臣顺势坐了下来，看了看顾瑶，又没什么情绪地看了看孙静雅，低下头来，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顾瑶此时心情一点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但具体是为了什么而心情不好，顾瑶自己都没有琢磨清楚。
大概，有一点点对陆爸爸的怨怼吧。顾瑶有些惭愧地想着。
对陆西臣，顾瑶自然是有点怨的。
如果不是情境不对，顾瑶大概就要钻进房间，然后自己给自己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了。
抱怨是最无用的事情，怨恨别人，也会伤了自己。
顾瑶现在只能尽力让自己冷静冷静，然后把所有的问题抛在脑后。
顾瑶希望自己能在安静的环境里好好思考，不然，她怕自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不理智的事情做出来，事后一定会后悔，顾瑶不想让自己在一堆人面前失礼，也不想让爱护自己的人失望难过。
陆西臣在看她，顾瑶自然是能够感受得到的。但是，顾瑶此时暂时没有心情去理会。
捧着杯热茶，顾瑶让氤氲的热气弥漫在眼睛里。
“我去看看妈妈。”顾瑶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来。
顾瑶有些遗憾，自己刚刚没有想到这个。要不然，就可以避免好些尴尬。
不过，既然刚刚忘记了，现在过去也是一样的。
顾瑶相信，陆妈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在陆妈妈身边，自己至少会好受一些。
顾瑶甚至在想，是不是陆西臣此前也知道，然后唯独她被瞒住了。
但是这种事情不好深想，想多了心里只会越来越闷。
刚一走出门，顾瑶便对外面的空气十分喜欢。
总算，可以轻松地呼吸了。
说是去找陆妈妈，但是现在顾瑶也不急了，步子很慢地在院子里走过。
陆西臣找了理由走出来，正看到顾瑶慢悠悠往前院走的背影。
闲庭漫步，如果只看背影，会以为她现在心情很好，好的能马上哼个小调的样子。
但是，陆西臣知道顾瑶现在心情一定很郁闷。
暂时不知道说些什么，陆西臣只是跟在顾瑶身后，以比她更慢的步速走着。
陆西臣心里倒是希望，顾瑶能自己想清楚。解释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争吵。但是这件事，确实需要他的解释。
虽然，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大多数人眼中的真理。
陆西臣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
昨天他确实出去了，出去见了孙静雅。孙静雅昨天也表达了今天想过来的意图，虽然自己单方面否决了，但人今天也确实过来了。
一旦把话摊开来说，这都是陆西臣可能需要解释的。
顾瑶原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但是可能步子太慢，忽然就听到了。
但是，顾瑶不想理会。
脚步快了快。
“妈妈。”
“怎么又过来了，眼睛不难受了？下次可要注意，这哪次一难受，做饭就耽搁了。”
陆妈妈看到顾瑶，很高兴她又过来帮忙。
“嗯嗯。妈，我能帮你些什么吗？应该快好了吧？”说着，顾瑶把袖子往上捋捋。
“都好了，已经盛好了，一起端过去吧。”陆妈妈点点头，指了两盘好端的。
“嗯。”顾瑶点点头。
“臣臣，我看到你了，赶快过来帮忙。”陆妈妈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哦。”陆西臣在门外站了站，只好摸了摸鼻子，也进来了。
“嗯，臣臣你端不好拿的，瑶瑶把好端的先端过去。”陆妈妈把一盘土鸡汤递到陆西臣手里。
“妈，你平时不是这样的。”陆西臣笑笑，有些无奈。
“我现在就这样。去去，跟着瑶瑶一起过去，走路快点。”陆妈妈看着陆西臣就有些脑子疼，嫌弃地催促着。
陆西臣还想说些什么，被陆妈妈挥挥手，挥走了。
陆西臣停了停，还是出去了。
心里却是有些担忧，陆西臣以前到现在，都不太懂陆妈妈对孙家爸爸妈妈的敌意，虽然对孙静雅没什么看法的样子。
但是，这次是陆爸爸亲自在一家人团圆的时候，把人带回来的。
虽然，只是为了吃一顿饭罢了。
土鸡汤很有些重量，碗沿也有些烫。陆西臣再一次意识到，在妈妈眼中，可能自己真的没有顾瑶重要了。
对这样的情况，陆西臣倒是适应的很快。多一个人关心顾瑶，陆西臣也高兴。
虽然陆西臣犹豫了一会儿，但步子也挺快的，还能看到顾瑶步履匆匆的背影。
大概顾瑶这次生气的时间会比较长，陆西臣想。
平日里两人有什么矛盾，顾瑶向来都是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还是晚上再解释吧，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如果顾瑶相信自己，解释完了，应该就没事了。陆西臣有些乐观地想着。
顾瑶还不知道陆西臣的想法，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陆西臣快步和她并肩。
“怎么了？”
我已经走得慢的让人看不下去了吗？顾瑶别扭地看了陆西臣一眼。
陆西臣无奈，实在没搞明白顾瑶的意思，但还是贴心地没有继续讲话。
“我们一起？”陆西臣看了看顾瑶往屋里瞟着的眼神，开口道。
“嗯。”顾瑶点点头，眼中有一丝情绪闪过。
陆西臣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应该是高兴吧？
到底是自己的锅，陆西臣果断走在顾瑶前面，往后看了一眼。
走？
接受到陆西臣目光里的意思，顾瑶点点头，小步跟在他身后。
唔，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顾瑶想。
绝对不承认自己刚刚是有些不想一个人面对的，更不想自己首当其冲地面对。
跟在陆西臣身后，顾瑶奇怪地生出了一种安全感。
摇摇头，顾瑶有些为自己感到担忧。
有些沮丧，有些失落。
275章才不去
“静雅？”
最后，还是顾瑶把孙静雅过来的事情告诉了陆妈妈。
“她来做什么？”陆妈妈有些警惕地道。
“额，不清楚。”顾瑶摇摇头。
不过，顾瑶还是把陆爸爸的说辞和陆妈妈解释了一通。
“是吗？”陆妈妈还是不大相信。
她大概对孙家一家子已经彻底坏了好感，原本对孙静雅这个小姑娘还有些好印象，现在也全没了。
“瑶瑶，你不要为这种事情生气。这件事，都是他爸做的不对，西臣对此是不知情的。”陆妈妈担心顾瑶会不高兴，还是解释道。
“没事的，况且她怀了孕，看起来也很累的样子。”顾瑶倒是安慰陆妈妈。
顾瑶看出来，陆妈妈对孙静雅的印象可能不大好。
“你理解就好。虽然臣臣曾经有段时间喜欢孙静雅，但是早就在初中的时候就断了关系的。”陆妈妈在一个个碗里盛着米饭，解释着。
陆西臣小的时候，十里八村都夸懂事。陆妈妈也挺骄傲的，没有想到儿子会在感情上出现问题。
不过，以前没有操的心现在来操也是一样的。
西臣的初恋？顾瑶沉思。
陆西臣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妈妈给顾瑶讲着自己的八卦，心里一片冰凉。
忽然很想转头就走。
但是不能，自己还要把午饭帮忙端一下。现在不进去，一会儿还是要进去的。
心中沉甸甸的，陆西臣坚强着走了进去。
“臣臣你怎么这么慢。”刚一进去，陆妈妈便抱怨道。
“刚刚还是一前一后出去的，瑶瑶已经过来一会儿了，你才过来。”
“抱歉，走得慢了些。”
这已经是陆西臣这一天第二次道歉了。
陆妈妈也是一愣，摆了摆手，直接把一碗碗米饭放进托盘里，让人端过去。
顾瑶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说什么。
陆西臣感觉心里很虚，但是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和顾瑶点了点头，走出去了。
“瑶瑶，其实臣臣在感情上是有点木的，他哪里做错了，你担待点，不行就和他直说。不然，他可能自己理解不了的。”
“哦。”顾瑶沉默。
看了看陆妈妈期待的目光，顾瑶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今天一天，心情起起落落。
顾瑶趁着等待的时间，在手机便签里写了这么一句。
午饭的时间，饭桌上反常的十分沉默。连平日爱喝酒碰杯的陆爷爷也没说几句话，陆妈妈就更不必说了。
饭后，陆爸爸原本想让陆西臣把人送回去的，被陆妈妈狠狠地瞪了几眼，怂了。只好自己一个人怎么带过来的，又怎样把孙静雅松了回去。
“哎。”陆爷爷看着人走远，又过了一会儿，才唉声叹了口气。
“你怎么看？也是个好孩子。”陆爷爷说的是孙静雅。
“爸，你这个不要问我。我对他们家有偏见，说出的话也不公正。这个，大概臣臣说着才比较公正。”陆妈妈有些不高兴地道。
“嗯，说的也对。”陆爷爷点点头。
“她肚里的孩子，应该不是臣臣的吧？”陆爷爷问。
“爸你说什么呢？臣臣怎么会做这种傻事？”陆妈妈不赞同地往外面看了看，皱眉道。
“我就是随便猜猜。”陆爷爷弓着身子，有些疲惫地双手撑着膝盖。
“爸，你是不是想要孙子了？”陆妈妈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最符合。
“还好，我就是担心瑶瑶这孩子。臣臣马上要出国，又要一个人过两年的。”
“你这个我也有想过，所以，才着急着让他们要个孩子。有了个孩子，瑶瑶的心，应该就比较稳了。”
陆妈妈点点头，转而又担忧地道，“但是，臣臣太固执了。”
“是哎，好了，我去睡会午觉。”陆爷爷拍拍腿，站了起来。
“哦，好。”陆妈妈看着陆爷爷走进房里，奇异地看了看，撇撇嘴，也回房间了。
至于顾瑶和陆西臣，一个早早地陷入了沉睡，一个看着人的睡颜发呆。
顾瑶早早地睡着了，她有些困，可能是中午的时候想太多事情了。
陆西臣也在被窝里坐着，看着顾瑶的睡颜有些呆。
原本想和她解释一下的，但是人又睡着了，陆西臣挠挠脸，也躺下了。
苏唯这一天也和宋白回了家里，当然是回了苏唯家里。
苏唯和宋白商量了一下，小年的时候在苏唯家里过，除夕的时候在宋白家里过。
初听到两人的决定，宋墨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看的，一度让苏唯很火大。
倒是冯玟对两人的想法很支持，还在圣诞的时候送了苏唯一把雕刻精美的梳子。说是替宋白送的，一梳梳到尾，祝愿两人能顺顺利利地在一起。
不过，两人想的是好的，实施起来却不是很顺利。
比如，苏唯家里有些不满。
“大姑娘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要家了。”苏妈妈刚一见到人，便开始指桑骂槐地抱怨着。
苏唯也有些烦，无奈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你过年不回来呀？过年不回来，和不回来有什么区别？不要家了，翅膀硬了……”
苏爸爸有些烦苏妈妈这个样子，但也是皱着眉，看着苏唯有些不赞同的样子。
苏唯拉着宋白一坐，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惊奇地发现，这人比自己还要淡定。
苏唯提前做好准备的，顺便也和宋白沟通了一下。大概意思是，父母的话听听就好了，不要放在心里，尽量不要反驳。
因为你一反驳，后面会有无穷的话等着你，甚至还可能会有更难听的话等着。
所以，苏唯是打定主意不去反驳了。反正，嘴皮子动动，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平日在酒店做大堂经理，这种事情多了，脸皮也相应的厚了很多，就当应付工作一样。
就是有些担心宋白。平日被人像是呵护宝宝一样的，现在被这么说，一定很局促。
这时候，苏唯又觉得只要宋白在自己身边，自己就能生出无穷力量来。
苏唯决定了，回去要好好安慰宋白一下，可怜的孩纸。
宋白一定不知道苏唯的脑补，只是有些为苏唯感到难过，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还长成了娇嫩的花朵，走到他面前。
宋白有些感动，感动苏唯没有学到家里的坏习惯，像是小树一样长得健健康康的。
没多久，苏唯去外面打酱油的弟弟回来了，看见外面的豪车，又听到进门传出的一声声责问，心头的惊喜瞬间变成了心烦和无奈。
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妈妈又这个样子。苏琛有些无语又难过。
“小琛。”看到是弟弟回来，苏唯马上接过他手里的酱油，然后给他介绍。
“这是你未来姐夫，宋白。小白，这是我弟，苏琛，珍宝的琛。”
宋白点点头，递过去一个装有精致钢笔的盒子。
和姐姐到了厨房，苏琛马上拉着姐姐的袖子，扑闪着眼睛小声问，“是我想的小白吗？”
“你呀！”狠狠地戳了弟弟的脑门一下，苏唯不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占你未来姐夫便宜很好玩么？”
“当然了，不是未来式的吗？还没正式呢。”苏琛不客气道。
“那也快了。”苏唯没好气地把弟弟没拉好的衣服拉链往上拉了拉道。
“原来是这样。”苏琛点点头，像是明白了。
“哥，中午的，干嘛给我打电话？”苏唯捂了捂因为起床气有些疼疼的脑袋，不客气地反问。
“午饭吃了吗？”大概是心情好，贺青璋没有和她一般见识。
“没有，我一会儿点外卖。”贺青玉道。
“外卖不健康，要不你一会儿也过来吧？你嫂子她弟正好回来，他现在在家里那边，把你带过来？”贺青璋商量着问道。
“不了吧，没有兴趣。”贺青玉晃晃脑袋，否决了这个建议。
“那你中午记得吃午饭。”贺青璋话带到了，也不勉强。
“嗯嗯，哥你放心吧。”贺青玉应声道。
“我一点儿都不放心。你哪天让我放心了，我大概要好好地去还个愿。”贺青璋笑着道。
“还愿？哥你为我请愿了吗？”贺青玉有些好奇兼惊喜。
“没有啊，我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贺青璋像是很认真地道。
“哼。”贺青玉飞快地挂了电话。
把手机丢在一边，贺青玉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肚子有些咕噜噜的，贺青玉也不急。
先是在床上发了会呆，这才抓了抓头发起来。
还弟弟呢，什么时候哥哥和嫂子的家人也熟起来了。
贺青玉撇撇嘴，踢踏着拖鞋往浴室走去。
看着镜子里有些颓废的一张脸，贺青玉不禁呆了呆。
这么一张脸，可怎么配得上男神啊？姜秋，一个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男人，一个学霸……
哎！
撑着一边脸，贺青玉看着镜子刷着牙，白色的泡沫，苍白的脸。
我大概需要运动一下，贺青玉吐了口泡沫，想着。
也许，可以答应一下哥哥的请求。
嫂子的弟弟，长得高不高，年龄大不大？
诶，要接自己，想必是开着车的，那大概比自己大很多了。
贺青玉乐呵呵地想着，朝着镜子把漱口水吐掉。
我才不去咧。
276章自找的
大概下午睡得多了，顾瑶醒过来的时候，有些昏昏沉沉的。
手臂往旁边碰了碰，没有碰到人。
揉着眼睛坐起来，顾瑶注意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不知道陆西臣去哪了？大概应该在楼下。
在床上发了会呆，顾瑶又想到了中午的事情。
啊！
抱着脑袋，顾瑶又“彭”地一声躺在了床上。
看着天花板，顾瑶睡懵了的两眼有些呆滞。不想思考，顾瑶摇摇脑袋。
要不，还是再睡一会吧？顾瑶闭上眼睛。
现实太麻烦，还伤人，顾瑶想暂时闭上眼睛，远离这个不友好的世界。
果然睡觉才是最舒服的事情，顾瑶蹭蹭枕头，欣慰地想到。
让一切都随风远去吧。
在枕头里闷了几分钟，顾瑶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陆西臣下午没睡多久，可能是心里不平静，总是睡不着。
下了楼，陆西臣果然被陆妈妈喊进了房间，然后三个人坐在一起。
陆爸爸，陆妈妈和陆西臣。
“你妈妈说的是真的？”陆爸爸显然也很震惊。
“我只是对自己不太有信心。”已经到这地步了，陆西臣也不好瞒着了。
“我不确定，她还能等我两年。”陆西臣低着脑袋，沉默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是在沉思。
“什么不太有信心，我看你就是对瑶瑶没有信心。”陆妈妈忍不住吐槽，“还等你两年，十年都等了，你还担心瑶瑶两年等不了，是瞧不起你自己呢？还是瞧不起谁呢？”
“……你妈说的对。”陆爸爸酝酿了好些劝慰的话，此时只是哽了哽，非常支持地看向陆妈妈。
“你也别现在给我嘿，你中午做的傻事，我还没找你算账。”陆妈妈看向陆爸爸，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我道歉。”陆爸爸坐直了身子，义正辞严。
“道歉没用，做一个月饭，洗一个月碗，洗一个月的衣服厕所和阳台。”陆妈妈斜睨了陆爸爸一眼，目光中投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陆爸爸瑟缩了一下，鹌鹑似的点点头。
看着陆妈妈似乎气顺点的样子，陆爸爸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得意地看了陆西臣一眼。
……不知道你在骄傲个锤子。陆西臣无语。
陆爸爸才不管，能在今天的事情里脱身，他感觉非常的满足。
丈夫伺/候妻子，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俩还是要个孩子吧，这样都放心。”陆妈妈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一锤定音道。
“这个……”陆西臣犹豫。
“没有这个！”陆妈妈茶盏往桌上一放，声音响亮。
“好。”陆西臣先看了看父亲，眉头倏然一皱，又舒展开。
“这才对。”陆妈妈点点头，颇有些得意地看了看陆爸爸。
陆爸爸先是一愣，随即暗暗地竖了个大拇指。
陆妈妈顿时通体舒畅。
陆西臣旁观全场，感觉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好了，事情解决了，臣臣你就先出去吧。记得顺着瑶瑶点儿，女孩子，需要人疼的。必要的时候，切记什么事都要依着她。”
“……哦。”陆西臣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总觉得，自己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走出门的时候，陆西臣还有些心飘飘然的感觉，落不到实处。
就这样解决了？还是，自己只是在爸妈那边过关，自己算是合格了？像是检疫过的小猪身上印了合格的标记。
这个儿子终于可以顺利出栏了，可以放心地去拱白菜了？
呵呵。
陆西臣被自己的比喻搞得头大。
感觉把自己贬太低了，陆西臣不自觉想到。
值得吗？
但是，当陆西臣走到外面，看到站在楼上，不知在望着只有零散几片枯叶的树木，还是颜色寡淡天空的顾瑶。心中的所有不平都不见了，转而是心被温暖填的满满的。
顾瑶大概是刚刚从床上起来，头发还没有扎成马尾，只是被风刮的有些凌乱地散在两旁，白皙的脸庞在阳光下有些可爱。
看见他，顾瑶招了招手，然后就那么趴在栏杆上看着他。
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陆西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笑着回望。
顾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仰头望过来的陆西臣，突然狗蛋包天地勾了勾手。
果然，陆西臣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顾瑶下意识想了想。但又觉得，在家里，陆西臣哪怕生气了也不敢做什么的。
再一想想中午的时候气人事，顾瑶马上恶向胆边生，嘴角恶意地勾了勾，又勾了勾手。
你自找的。
陆西臣原本还沉浸在小美好中呢，顾瑶这一勾手，把他心中的恶念也勾了出来。
像是黑色的雾，黏黏地附着在角落。就这么被牵拉着勾了出来，带着些狡猾的恶劣。
顾瑶被陆西臣脸上的笑吓到了，但是他那一瞬间的嘴形，顾瑶没有看懂。
等顾瑶发现陆西臣往楼上爬的时候，立马飞快地跑回房间，把房门用力一关，然后反锁。
想了想，又把窗户给锁上了，门边还抵了一把凳子。
嘿嘿。顾瑶拍拍手，得意地笑了笑。
这下，总该抓不到自己了。
顾瑶拍拍有些后怕的小心脏，突然有些兴奋。
如果是之前，顾瑶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对陆西臣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的。
但是，现在她信了。心情很荡漾，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来一次。
算了，顾瑶拍拍胸脯。
一次已经很刺激了。
听着窗外的脚步声，顾瑶心里的弦渐渐绷紧了。
坐在椅子上，顾瑶仔细地把耳朵靠在门上。
顾瑶有些庆幸地把手放在门上，是木门，不用担心拍门声太大，把自己耳朵震痛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门被拍了拍，顾瑶连忙撤开身子。
“阿瑶，开门。”是陆西臣。
“我想再睡一会儿。”顾瑶找着借口。
“已经四点了，你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再睡会睡成小傻子的。”陆西臣的声音有些软。
顾瑶没出息地心脏跳了跳，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没事，我就歇一会。”
“我也想睡一会儿，开开门。”陆西臣不放弃。
“……我已经在床上了。”顾瑶内心拒绝地道。
“可是……你的声音就在门后哦。”陆西臣带着轻笑的声音传到顾瑶耳朵里。
哦个毛线。顾瑶愤愤地噔噔噔跑到床边，往床上爬，“我现在在床上了。”
“哦。”
没声音了？顾瑶有些疑惑地把目光往门边看了看。
顾瑶正要下个床，就听陆西臣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
“瑶瑶，我刚刚不小心碰到手指，流血了，我桌子的抽屉里放着创可贴。”
陆西臣看了看手指上刚刚因为扎了木签子而冒出的一个血珠，嘴角勾了勾。
“妈妈那边有的。”顾瑶平静道。
“妈那边没有，我记得。”陆西臣道。
“你去买一个吧。”顾瑶有些烦，往床上一躺，被子也不盖的。
“阿瑶，你不想我进去吗？”陆西臣顿了顿，道。
是啊，我现在不会让你进来的，你死心吧。顾瑶小声吐槽着。
“没有，我现在在床上了，不想下去。”顾瑶还是委婉道。
“可是……已经流了好多血。我怕我下去，妈他们担心。兆头也不还好。”
……
顾瑶非常不乐意再起来。如果刚才还是因为不想开门的话，现在单纯就是不想起床了。
在床上翻了个身，顾瑶不说话。
“嘶，阿瑶，我手疼。”扯着嘴角，陆西臣哑着声音，内心自嘲，却还是用着可怜兮兮的声音装委屈。
“大男人疼一下没关系的。”顾瑶硬着声音道。
真的很疼吗？顾瑶出色的脑补能力已经脑补出了陆西臣一只手血淋淋的样子，还有男人皱着眉头，眼中难掩痛楚的样子……
我要不，还是下去看看吧？
顾瑶心下担心，还是从床上悄悄地下了床，然后悄悄地走到门边。
万一他骗自己，怎么办？顾瑶又有些担心。
自从在树下听了陆西臣的话，陆西臣的话现在在顾瑶这里已经打了折扣。
“要不，你手伸进来，我看看？”顾瑶试探着道。
如果他不愿意，就是在撒谎。顾瑶对自己的想法有些自得。
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当然，如果真的有了问题，把创可贴和酒精棉什么的放到窗口就好了。
总不能，从窗户进来吧？
这么想着，顾瑶一边听着门外的动静，一边去桌子那里，开抽屉拿东西。
陆西臣敏锐地听到翻东西的声音，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听进去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那你把门打开，我给你看。”陆西臣扬着声音道。
“在窗户那里吧。”顾瑶提议。
“好吧。”陆西臣道。
把窗户的插栓打开，顾瑶把窗户开了条小缝。
陆西臣的脸正好出现在顾瑶的视野，把顾瑶吓了一跳。
没好气地嘟囔两声，顾瑶有些急地道，“手呢？给我看看。”
陆西臣只是笑。
“不是手受伤了吗？”顾瑶的目光拼命地往下瞅，又看了看这人没什么变化的脸色，感觉应该不严重的样子。
277章粉色创可贴
看顾瑶真的有些急了，陆西臣这才把冒出一个血珠的手指递了过去。
“……好吧，很疼吗？”顾瑶看着抹掉血珠之后几乎看不到的伤口，有些干巴巴地道。
“一点儿。”
“哦。”顾瑶撕开一个粉色创可贴，往陆西臣手指上小心翼翼地绕了一圈。
“好了。”顾瑶把边缘处摁了摁，看向陆西臣。
“还要睡吗？”看顾瑶纠结着要不要让他进去的样子有些可爱，陆西臣问。
“不了，不困了。”顾瑶摇摇脑袋。
“那让我进去？”陆西臣问。
“不不不。”顾瑶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飞快地拒绝。
抬头看陆西臣的目光不大对，顾瑶又觉得自己可能拒绝的太生硬了，连忙想着借口。
“要不，你先去下面走走？我看你心情不好。”顾瑶像是找到了一个好方法一样，目光炯炯地看着陆西臣。
“散步有利于心情的愉悦。”
“……”陆西臣嘴角抽了抽，要笑不笑的样子。
“阿瑶，你看我像是需要愉悦心情吗？”陆西臣勾出一个完美的笑来，笑吟吟地看着顾瑶。
“额。”顾瑶顿住，眼睛眨呀眨呀地想着回答。
“我有些困了。”顾瑶索性耍赖道。
反正这人现在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说着，顾瑶后退后退，然后一下子跳到床上，被子拥在怀里，然后似乎挑衅地看了某人一眼。
陆西臣看了看面前的窗台，又看了看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双眼睛和毛茸茸脑袋的顾瑶。
嗯……
两手一撑，陆西臣膝盖先支在了窗台上。然后膝盖用力，另一只脚踩了上去。
直到陆西臣“咚”地一声跳进去，顾瑶都处在发愣的状态。
陆西臣竟然会翻窗台，顾瑶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拍了拍手，陆西臣又俯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顾瑶看着往这边走过来的陆西臣，有些懵，然后一点点地往后缩着。
陆西臣今日穿的是修身的长款风衣，刚刚翻窗子的时候被放在了窗台上。
此时人穿着米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长裤，加上人刚刚把额发抹上去露出的光洁额头，气场像是不要命地往外释放着。
顾瑶心里有点抖，身子也有点抖。
“怎么这么怕？”陆西臣俯身抚了抚顾瑶的侧脸。
“刚刚不是很大胆？”
顾瑶把某人的手拍了拍，非常排斥的样子。
“嗯？”陆西臣膝盖挪了上来，跪坐在床边，俯身看着有些瑟缩的人。
“你刚刚手碰到灰了，浴室洗洗？”顾瑶鼓了顾勇气，耷拉着眼睫道。
“……哦。”陆西臣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去了浴室。
把手擦干，陆西臣还想要说什么。
“你要不要把衣服换换？刚刚翻窗子。只换裤子就好了，吧。”顾瑶卡着陆西臣出来的点，又道。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陆西臣刚刚鼓足的气势也一样，随着顾瑶几个问题问出来，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念头了。
何况，顾瑶说的还都是对的。反驳不得的同时，陆西臣只能心情微妙地照着顾瑶的话去做。
依着顾瑶的话打开柜子，陆西臣抚着下巴，看着衣柜里面的一件件，一时有些纠结要穿哪个。
拍了拍柜门，陆西臣回头望着顾瑶问道，“哪个？”
“……想穿哪个，就穿哪个。”顾瑶反应迟钝地道。
“那你想我穿哪件？”陆西臣问。
“黑色的。”顾瑶怕陆西臣逮着自己不放，选了陆西臣穿上比较好看的颜色。
陆西臣看着衣柜里面的四五条黑色裤子，陷入了沉默。
“要不？你下来帮我看看？”陆西臣道。
“不想，我想睡一会儿。”顾瑶拒绝道。
但是，顾瑶也并没有想要继续睡的想法，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陆西臣选衣服穿。
看着顾瑶懒洋洋不挪窝的样子，陆西臣无奈地自己挑了一件。
然后，当着顾瑶的面换了衣服。
总归里面还穿了棉毛裤，也没有什么看不得的。
此时，房间的窗口洞开，有呼呼的冷风吹进来，让陆西臣一瞬间体验了冷的发抖的感觉，被糊了一脸冬日的忧伤。
换了衣服，陆西臣把窗户关上。
大概是在顾瑶面前有些矜持的样子，陆西臣换个裤子换的时间有点长，顾瑶已经翻着手机在玩了。
有些不高兴地拍拍床边，陆西臣探头看了一眼。
“在玩什么？”
“王者。”顾瑶头也不抬道。
陆西臣颇有些震惊，顾瑶开游戏，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顾瑶玩的这个游戏，进去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一个特别的提示音，再不也能听到“嗡”的一声。
挤了挤，陆西臣坐在床上，把下巴搁在顾瑶肩膀上看她玩。
“你自己玩去啊。”顾瑶肩膀抖了抖。挪挪屁股，往里面挪了挪。
陆西臣顺着顾瑶的方向把脑袋又探了过去。
“在玩什么……”陆西臣还没有看清。
“输了。”顾瑶把手机开关一摁，手机一丢，不高兴地往被子里一钻，不说话了。
陆西臣感受着突然安静了的空气，一时开始思考起人生来。
自己上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稍稍报复一下刚刚顾瑶的幼稚。
现在呢？自己的火还没有发出来，一番折腾，这人先睡了？
看了看自己手上贴了粉色创可贴的手指，陆西臣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蒙。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陆西臣闭上了眼睛。
顾瑶大概还没有睡，在他动作的时候也移动了一下，离他更远了些。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陆西臣把人捞了一下，拦腰揽在了怀里。
顾瑶想要挣扎，被陆西臣使劲地摁了摁。
“别动。再动的话……”
陆西臣贴在顾瑶的耳边念了一句，顾瑶立刻安静得像是僵住了一样。
感觉到顾瑶的安静，陆西臣这才重新把眼睛闭上，揽在顾瑶腰上的手放开。
下午的时候，苏唯和宋白坐车回去。后车厢，还有母亲叮嘱要拿的各种土特产，以及给女儿女婿的礼物。
“你妈妈挺热情的。”看着苏唯不太好的表情，宋白不经意道。
“嗯。”苏唯点点头，只是有些累。
“年初二的时候，还是要回来一趟的。”宋白又道。
“……小白，你要说什么？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现在想安静一下。”
“嗯。”宋白点点头，不打扰她了。
苏唯往靠背上一靠，往窗外看去。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况不太好的路，苏唯侧头看了看认真驾驶的宋白，“你没事吧？”
“咦？没事啊。唯唯你突然这样，我有点不大适应。”抽空看了眼有些愧疚的苏唯，宋白有些受宠若惊，身子都从靠背上起了段距离。
“额。”苏唯平日有些大大咧咧的，此时也被搞得有些尴尬。
“不过，你真的没有被烦到吧？”苏唯非常好奇。
“没有啊，我感觉挺好的。”宋白诚恳道。
宋白也没有说假话，确确实实是内心的感受。
苏唯也知道宋白的性子，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说谎，不禁放心地点点头。
心里，却是悄然舒了一口气。
自己的家人被宋白认可，对苏唯很重要。但是，如果不那么认可，苏唯也不会强求。
“不过。”宋白看了苏唯一眼，颇有些纠结。
“嗯？”苏唯的心忽地一下又被提了起来。
“额，你不要这么担心好吧。”宋白也被苏唯的认真给吓到了一下。
“你说吧。”苏唯咽了咽口水，认真聆听状。
又看了看苏唯，宋白不禁有些无奈，又有点别扭。
虽然苏唯重视自己的意见自己也很开心没错。但是，要不要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啊。
宋白顿了顿，又咳了咳，“不过，我感觉你爸妈是不是平时对你要求挺严格的？不过他们说话虽然可能严厉了点，也能看出他们对你的心意。”
说着，宋白往车后座瞥了瞥，示意苏唯自己去看。
原来是这个。苏唯不禁点了点头，然后恹恹地不说话了。
可能是想到过去的事情，苏唯心情实在高兴不起来。
“喂。”大概又过了很久，宋白戳了戳苏唯的肩膀。
苏唯刚刚已经不小心打了几个瞌睡了，被宋白一戳，差点惊地从座位上跳起来。
“干什么？”苏唯摸摸嘴角，抽出张纸抹了抹眼角。
万幸，没有不和谐的不明物体出现。
“外面下雪了。”
“哦。”下雪就下雪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脑子清醒了一下，又觉得宋白不是那么大惊小怪的人，遂抬起头来。
只往窗外看一眼，苏唯的脸马上贴在了窗玻璃上。
像是提前知悉了苏唯的反应，宋白对苏唯此时的行为也不震惊，只是手往这边伸了伸，摸到了苏唯的脖子上。
“你要s，干嘛？口误呸！”苏唯马上又忙碌地拍了拍嘴巴，又急吼吼地去用眼睛责备着宋白。
“凉冰冰的，冻人。”苏唯不客气地评价道。
“好好好，我就想摸摸你。好吧，就你的脸，行了吧。”宋白笑着看了看苏唯。
似乎是觉得苏唯此时的模样怪动人的，宋白忍不住在红灯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278章原谅
“嗯。”苏唯点点头，而后在宋白的愕然眼神中把人的手捂在自己脸上。
“暖乎乎的。”宋白看着前方纷扬的雪花和撒了雪色晶体的车辆，忽然来了一句。
“可不废话么。”苏唯无语，但也没有放开宋白的手。
“好看吗？”宋白问。
“？什么？”苏唯转头疑惑。
“雪，像不像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那场雪？”宋白说着，嘴角像是挂了一抹怀念的笑。
“像极了。”苏唯笑笑，又有些无奈，“雪都是一样的吧。”
“不一样的。”宋白坚持，声音像是在耳边环绕。
“……嗯。”苏唯点点头。
“唯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你想好了吗？”宋白看着纷扬的白色，紧了紧下颚，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隐隐显露着。
“再看吧。现在又不急，快过年了，工作要紧。”苏唯注意到了宋白想要说什么，连忙又眼睛眨了眨，道，“不是说要买些水果吗？你先想想要买哪些？”
“这个更不急。”宋白无奈。
“那就不急。”苏唯看着窗外，躲避着道。
“……好，我等你。”宋白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措。
孙静雅的事情，顾瑶打算回去再问陆西臣。
一时急不得。
陆西臣也不急，尤其看顾瑶没有计较的意思，大概也猜到了她是要回去后，只有两人的时候才计较。
晚上的时候，几人围坐在一起，吃了火锅。
暖融融的热气在空气里流动着，似乎让人的心也暖了。
陆妈妈和顾瑶喝的是红酒，爷仨喝的是白酒。喝得尽兴，气氛也慢慢起来了。
陆妈妈可能喝得急了，有些醉意朦胧的样子，眼尾红了红。
陆妈妈和顾瑶离得近，拍了拍顾瑶的肩膀，又把顾瑶空着的手握在手心里。
陆西臣有点无奈，幸好顾瑶非常坦然，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
陆妈妈的手虽然有点细软，但也带着些写字磨出来的细茧。大概喝了酒的缘故，手心有些烫。
“瑶瑶啊。”陆妈妈看着顾瑶，笑眯眯的直看得顾瑶有些无措。
“妈。”顾瑶轻轻应了声，脸上也有着微醺的红。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陆妈妈像是献宝地看着顾瑶，越看顾瑶越是满意。
“什么？”顾瑶问。
“过来些。”陆妈妈示意顾瑶的耳朵过来点。
“嗯？”顾瑶有些惊诧，但还是附耳过去。
“臣臣同意有宝宝了。”陆妈妈神秘地小声道。
然后距离远些地看看顾瑶，“怎么样？”
我压力好大，顾瑶被陆妈妈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心里有一丢丢的鸭梨山大，更不必说还有一桌人了。
虽然陆妈妈自以为自己声音很小，但其实，顾瑶眼睛瞟了一眼，感觉能听到的都听到了。
陆妈妈扯了扯发愣的顾瑶，又问。
“高兴吗？”
“高兴。”顾瑶有些欲哭无泪。
顾瑶有些不敢抬头了，怕对上三双好奇亮晶晶的眼睛。
晚饭后，因为陆妈妈喝醉了，碗筷是陆西臣和顾瑶收拾的。
顾瑶原本想着让陆西臣回屋，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陆西臣没有应她的话，反而挤在她身边，时不时地看她两眼。
安静的呼吸声中，只有碗筷“叮叮当当”的声音。
白色的泡沫在水池里浮着，然后从手上滑落，在手上留下湿滑的触感。
“你……不想问什么吗？”从水里握住顾瑶湿漉漉的爪子，陆西臣问。
“问什么？我们准备要个孩子，还是妈妈来告诉我的。是不是，家里我是最后知道的？”顾瑶说着说着，便有些生气。
“抱歉，我没想到……”陆西臣咳了声，在水龙头下用热水把顾瑶的水冲干净，然后示意自己一个人来。
“没想到，没想到妈妈会醉酒，然后把话说出来。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好歹不会被你骗。”
顾瑶低着头，用毛巾擦着手。手劲有些大，手上擦出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我为什么要骗你？”陆西臣有些无法理解。
“那你会怎么告诉我呢？说是你的决定？”顾瑶忽然言辞激烈了些，锁着陆西臣的目光很是难过。
陆西臣从顾瑶的目光中，明确地收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顾瑶真的伤心了，难过了。
陆西臣有些无措，但一时竟然想不出好办法来。
“结果是好的。”陆西臣只能干巴巴地道。
随即，陆西臣忽略这些情绪，把洗好的碗筷收起来，擦干手，把顾瑶抱了起来。
“干嘛？放手。”顾瑶惊呼一声，想要把陆西臣的手拍开。
“真的？”陆西臣作势要放手。
“啊！”身子一轻，顾瑶惊呼一声，两手死命揽住陆西臣的脖子。
“所以，还要不要放手？”陆西臣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威胁道。
“把我放地上就好啦。”顾瑶有些怕地更紧地揽住陆西臣的脖子，目光却往地上瞥。
“不放。”陆西臣无动于衷。
“来，把灯关一下，我没手了。”陆西臣走到开关处，示意顾瑶。
顾瑶瞪了瞪某人一眼，气鼓鼓地“啪嗒”一声把灯熄了。
“看不到了。”陆西臣似是有些苦恼地道。
傻。顾瑶在心里评价道。
“我磕到你的话，记得吭一声。”陆西臣继续道。
“我用手机照明。”顾瑶从口袋里取出陆西臣的手机。
刺目的光亮起来，照亮了顾瑶的脸。
“密码。”顾瑶道。
“你的生日。”陆西臣道。
“……？”疑惑地抬头看了某人一眼，顾瑶输了密码。
居然打开了？顾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恼还是该高兴。
被陆西臣抱着，顾瑶看着除光亮之外的一片黑魆魆，心中纠结无比。
快走到正屋那边的时候，顾瑶连忙道，“放我下来吧，你现在应该已经很累了吧。”
顾瑶试图让自己的声音非常的冷静客观，不带感情，但还是不自禁地带了些紧张。
在家里怎么闹都好。但是，在这边，顾瑶实在不想给家里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比如“恃宠而骄”“娇蛮”之类的评价。
但是陆西臣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往前走，还把人往上掂了掂。
陆西臣内心：幸好顾瑶不沉，要不然，简直是灾难。
不过看陆西臣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也导致了顾瑶现在非常地紧张，忍不住拍了拍陆西臣抱着自己的胳膊。
“干什么？”陆西臣也被惊了一下，手上抖了一下。
抱住陆西臣的腰，顾瑶感觉自己有点危险。
“你把我放下来吧，西臣，求求你了。”顾瑶的最后几个字，说话的声音小小的。
“你别动，我们马上就到了。”陆西臣也有些累了，说话也有些粗声粗气的了。
“……”顾瑶没有使劲挣扎的主要原因是怕摔在地上，把衣服摔脏了，也怕疼。
但是看陆西臣抱着自己说着不讲道理的话，顾瑶还是忍了又忍，一口咬上了陆西臣的手脖子。
“放不放？”顾瑶口中的热气扑在陆西臣的手腕上，牙齿亮亮，威胁道。
大概还是有些喝酒的缘故，白日里顾瑶是万万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陆西臣犹豫的这一会会，顾瑶已经咬了上去。
挺疼的，陆西臣想。但是又没有理由去生气。
顺势把顾瑶放下来，陆西臣迎着光亮看了看手上带着口水的牙印。
第一次发现，顾瑶的牙口挺好，牙齿也很整齐。
回过神，却发现顾瑶像是在认错地站在他旁边。
“又怎么了？”陆西臣使劲揉了揉顾瑶柔软的长发，颇有些无奈。
“疼不疼？”顾瑶低着头问。
“疼。”不知道那一瞬间心里想了些什么，陆西臣忽然低哑着声音开口。
“所以，你疼疼我好不好？”
“怎么疼？”顾瑶难过地抬头看他，眼眶红红的，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帮我呼呼？陆西臣原本想说这个的。但是看到顾瑶的神色后又改变主意了。
“所以，你原谅我好不好？”陆西臣拉着顾瑶往楼上走。
周边是夜间凄寒的冷风，陆西臣拉着顾瑶的手却是热乎乎的。
“原谅什么？”顾瑶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地问。
“原谅，我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见。”陆西臣帮顾瑶挡着风，在风声呼啸里在顾瑶耳边道。
“哦。”顾瑶点点头，像是耳朵被烫到，快速走了几步上楼。
走进房间，陆西臣竟然有些庆幸，庆幸顾瑶没有把自己关在门外。
手机上的手电筒早就关了，陆西臣反坐在凳子上，看着顾瑶把长发扎起来往浴室走去。
看起来，又像是没有喝醉的样子。
脚蹬在椅子侧边的木蹬上，陆西臣这才凑着灯光去看自己的手腕。
刚刚只是有些红，现在是有些红肿了，牙印凹陷处还透着些血丝。
牙口真好。陆西臣再次感慨。
把下巴搁在椅靠上，陆西臣看着紧闭的房间，又把手机拿在手里。
至于手机的密码什么时候换成顾瑶的生日日期，陆西臣已经不记得了。
大概是哪次自己惹了顾瑶生气，被关在房间外的时候吧。
想着，也许用这个，可以换顾瑶的高兴和原谅。
279章关于宝宝
一个晚上过去，顾瑶依然单方面地和陆西臣冷战着。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是过程让她心里有些难受。
大概陆爸爸把昨晚陆妈妈的糗事告诉了她，陆妈妈一个早上看顾瑶的表情似乎都有些纠结。
其实，顾瑶早就不在意了。但是，又不能主动去讲，怕陆妈妈尴尬。
下午，陆西臣载着顾瑶回去。
路上，陆妈妈给陆西臣打来电话。
陆西臣示意顾瑶去接。
“妈，是我。”顾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嗯，好，我会和他说的。”
挂了电话，陆西臣投来疑问一瞥。
“妈说了，让你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垮了。”顾瑶把手机揣回陆西臣的衣服口袋，慢吞吞道。
“哦。”陆西臣点点头。
“妈妈还说了，让你哪怕自己过劳死，至少要给她留一个孙子。”顾瑶看着窗外，看似很镇定地道。
“咳。”陆西臣轻咳一声，半晌无语。
回到家，顾瑶第一件事是给三小只铲粑粑，然后是给他们添粮加水。
一番动作下来，顾瑶累得坐在了沙发上。
原本坐车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顾瑶感觉自己现在真的是又累又想睡。干脆不要去吃晚饭了，顾瑶想。
“吃吗？”陆西臣递过来半个剥了皮的橘子。
“吃。”顾瑶接过来，掰了两掰，吃掉了。
“还有吗？”顾瑶伸手问。
陆西臣看了看“果来伸手”的顾瑶，还是把自己刚剥好的整个橘子递了过去。
“甜甜的。”顾瑶吃了一瓣。
甜美的汁水吃进嘴里，很甜。
顾瑶躺在沙发上，鱼鱼趁机跳到了她身上。紧接着，还有火火。
“哇，两个小家伙，已经这么沉了。”顾瑶高兴地揉揉两只，幸福地眯上眼睛。
直到，头上一片阴影。
“咦？做什么？”
只见陆西臣站在旁边，在顾瑶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没什么。”陆西臣看了看她，把猫从顾瑶身上抱进怀里，走了。
“我猫……”顾瑶一下坐了起来。
陆西臣抱着猫回头看了一眼，冷冷淡淡的眼神，和鱼鱼橙黄明亮的大眼睛，以及火火灰蓝色的眼睛。
顾瑶：忍不住想要抱上去肿么办？好萌啊！
看着陆西臣把猫放在窝旁，顾瑶低头看了看牛奶。
唔，还有牛奶陪着我。
顾瑶伸出爪来，试图摸摸牛奶的脑袋，再揉揉牛奶的肉脖子。
牛奶摇摇尾巴，看了顾瑶两眼，前腿支起来，然后脚步轻快地走了。
走了……
顾瑶看着离自己远去的牛奶，和距离自己挺远的鱼鱼和火火，心里尔康手。
陆西臣似乎注意到这边，瞥过眼来。
顾瑶马上地转移了视线。
晚上，顾瑶和陆西臣两人在卧室。
陆西臣在看书，顾瑶在看手机。
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顾瑶忽然把手机一丢，然后扯了扯陆西臣的睡衣衣摆。
“西臣，我们是不是要……”话未说完，顾瑶自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逆着光，看着陆西臣的脸，顾瑶眼神闪躲了一下。
心脏砰砰直跳，顾瑶还是撒了手，在陆西臣把注意力投过来的时候，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还是，没有勇气。
顾瑶咬了咬唇，还是放弃了。
等哪天，陆西臣自个主动吧。顾瑶使劲又扯了扯被子，颇有些泄气地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顾瑶已经有些迷蒙的睡意了，意识已经有些糊在一起了。
听到陆西臣关灯的声音，顾瑶只是动了动，把手里的被子握了握。
“阿瑶。”
耳边，好像陆西臣在和她说话。
“嗯？”顾瑶转过头，想要听清陆西臣的话。
一片黑暗里，陆西臣压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顾瑶还在纠结着，昨晚到底是自己做了什么，陆西臣才和自己发生了那事的。
但是，想破脑袋，顾瑶也没有想起来。最终，顾瑶还是把这个归因于昨天陆妈妈的电话。
果然，在一段婚姻里，家长往往也会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至于孙静雅的事情，顾瑶一时忘在了脑后。
她现在，只想好好地和陆西臣有计划地进行造小人的活动，然后在某人离开之前，怀一个宝宝。
顾瑶又想到了江玫，现在身体应该挺不方便了。
怀孩子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但是，为了心爱的人，总是会勇敢很多。
此外，做母亲的，总是会莫名生出无穷的勇气来。
江玫原本打算自个抚养小孩的事情，也让顾瑶感到很震撼，很敬佩。
提前一晚准备了营养品和一锅母鸡汤，顾瑶第二天便去拜访江玫去了。
看到顾瑶过来，江玫有些高兴。
“人过来就好了，做什么要带些东西，挺沉的。”江玫笑着接过顾瑶手中的盒子，高兴道。
“一份心意，有了宝宝后，需要补充很多营养呢。”顾瑶道。
“嗯。”江玫点点头，高兴地和顾瑶分享自己这些天给宝宝做的小衣服。
“怎么自己做？针脚挺细密的，很累吧？”顾瑶有些敬佩地看着江玫，不过也有些心疼。
“还好，他们不让我碰手机，便只能做做这个了。”江玫道。
不过，虽然说话内容有些抱怨，但仔细听，可以听到话中的甜蜜。
“嗯，玩手机确实不好。”顾瑶点点头，又道，“不过也可以做些其他的。比如散散步，弹弹琴，给宝宝念些诗词什么的。”
说着，顾瑶也忍不住笑了。
“是啊。”江玫也忍不住笑。
“不过，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有些闷闷的。”江玫看了看顾瑶，有些感慨地道。
“他们不让你出去走走吗？”顾瑶看了看，有些不自在地道。
别人家的家事，她来说，总是不太合适。但江玫又是自己极喜欢的一个朋友，顾瑶也不想她受委屈。
“没有的，”江玫笑笑，然后结解释道，“其实是我自己的原因。”
“嗯？”顾瑶认真倾听，露出疑问的表情。
“是我，我怕在外面出事情。”江玫笑笑，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话里的意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出什么事？”顾瑶却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还以为是她现在身体不舒服，出去怕出意外。
“你想左了，我的意思是，我有点害怕外面。我说实话，你可不要笑我。”江玫有些扭捏道。
“不会的。”顾瑶正了正脸色。
“我怕出去的时候，遇到车祸抢劫之类的。”
话一说完，江玫立刻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脑袋。
“噗。”顾瑶先是愣了愣，忍不住破功。
“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咳。”顾瑶也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么严肃的时候笑出声来，但不小心没有忍住。
“没事。”江玫自己缓过来，转过头来安慰顾瑶。
“那哪天我陪你出去吧。”顾瑶道。
“真的吗？会不会麻烦？”江玫有些惊喜。
“当然是真的，一点儿也不麻烦其实。相反，我可能还要找你取取经呢。”顾瑶道。
“取取经？向我？”江玫也有些意外。
“嗯嗯。”顾瑶高兴地眨眨眼。
“……你家男人，愿意要孩子了？”江玫也有些惊喜。
江玫也忍不住为顾瑶高兴。
“真为你高兴。”江玫握住顾瑶的手，忍不住晃了晃。
“谢谢。”顾瑶非常感激这份祝福。
“想出去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或是发个信息，好吗？”
“嗯，我会的。”江玫也点点头。
在顾瑶来之前，几乎没有朋友过来看他。虽然贺楼经常地给她找些乐子，让她开心。
但，贺楼需要工作，哪怕他工作时间可能相对来说确实比较随意。
贺爸爸和贺妈妈年纪也大了，江玫在被照顾一段时间后，就有些不自在了。
前些日子，也只有何瑾带着何小满同学过来，只是呆了一会就走了。
来的时候，何瑾还带了把水晶小吉他，准备送给未来出生的宝宝。
江玫嘲何瑾说，“孩子还没有出生就送礼物，那孩子出生了是不是还要送啊？”
何瑾自然是笑笑点头。
虽说何瑾来只是来拜访一下，但当日不在家的贺楼，还是在第二日回来后得知了情况，立马蹭着江玫哼哼唧唧。
江玫第一次发现，原来贺楼的脸皮，自己见识的还远远不够。
但也仅此了。
何瑾来之后，江玫就常常一个人呆在家里，偶尔去阳台上往下面望望，看看风景。
灰色的鸽子从天际飞过，枯萎的黄叶翻在半空，天边飘逸的流云，和泼泼洒洒的落雪。
一切都构成了让人心情低落的原因。
江玫偶尔会去房间弹弹曲子，找找灵感，拼凑出一首首支离破碎的曲子。
但是，往往的，江玫手下的曲子音调，便会变得低沉伤感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江玫希望通过曲子让自己高兴，而不是伤心。
因此，到了最后，往往是江玫顿住手，离开房间，走进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酸果子可以吃的。
然后，在贺楼回来之前，把自己的胃填满。
为此，贺楼几次和她争辩，但往往都是江玫胜出。因为，贺楼不能每顿饭的时间，都陪在江玫身边。
280章圆滚滚
顾瑶拜访江玫的当天，江玫就把顾瑶和陆西臣准备要孩子的事情告诉了贺楼。
然后，贺楼大嘴巴地把这件事在七大姑八大姨的群里随手公布了一下。采用的方式是在群里艾特陆西臣。
【听说，你家要有孩子了哦。】
一时间，所有相关的亲戚都知道了这件事，这件事也成为老长一段时间亲戚们口中的趣谈。
陆西臣这些天依然很忙，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信息，并警告贺楼立刻马上地删掉。
看到了后，陆西臣也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把手机给关上，继续奋斗着。
“陆工，嫂子拿过来的爱心午餐。”
午饭时间，安静只剩下键盘悄悄击打的房间里，陆简探出个脑袋，手里提着一个装有保温饭盒的袋子。
“放在那儿吧。”陆西臣点点头，头也不抬。
“哦。”陆简点头，走进来把饭盒放在桌子上，然后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陆西臣桌上的那盆芦荟。
芦荟所在的盆，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了，换了一个更大的瓷盆。瓷盆还是陆简去换的。
哪怕现在，陆简也觉得吃惊。因为，在陆西臣桌上的这盆芦荟，已经从小小的一盆，慢慢爆盆成了眼前这么一株很大的芦荟。
陆简记得大学时期，陆西臣向来不喜欢捣腾这些植物花草。没有想到，这株芦荟，竟然能存活这么久，看起来，还活得很不错的样子。
因为，换了一个瓷盆的芦荟，现在似乎马上又要爆盆的样子。陆简有些惊叹。
大概，是因为这盆芦荟，是嫂子送过来的吧。走出办公室的陆简，不禁感慨道。
爱情的力量，果然神奇。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陆简和正在那里等着的顾瑶打了声招呼，“嫂子好。”
“客气了，西臣他桌前的那盆芦荟还好吗？假如状态不好的话，我想可以换上一盘。”顾瑶认真地道。
“肉植会让人心情愉悦。但是，长得不好看的肉植，会起相反的作用。”看着陆简有些奇怪的神色，顾瑶斟酌了一下，还是道，“西臣平日不太注意这些，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忙趁他不在的时候，换一下？”
陆简目光越来越奇怪，看着顾瑶脚边的一盆绿油油，长势喜人想芦荟，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有困难吗？如果真的……”
“没有的，只是陆工办公室里的芦荟，长得很好。”陆简笑笑，又指了指顾瑶脚边的芦荟，“长得比这株，还要好。”
“是吗？”顾瑶有些不太相信。
“如果你不确信的话，我可以带着您进去看一眼。”陆简笑眯眯地道。
“啊，还是算了。那这盆，可以送给你吗？抱过来有些累，或者，你可以把它送给别人。”顾瑶为难地道，语气真诚。
“哦，好的，谢谢嫂子了。”陆简笑着道谢。
“不客气。”
顾瑶走后，陆简看着那么一大株芦荟，有些犯愁。
最终，陆简还是决定，等陆西臣下班的时候，把这一株芦荟也搬到他办公室。
笑话？老板娘的东西，他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敢收下，怕是要被炒鱿鱼。
陆西臣这边，吃着顾瑶亲手做的爱心午餐，心里想着的却是怎么和顾瑶解释孙静雅的事情。
做了一阵子的鸵鸟，总不能一直缩着不去解决问题。
顾瑶这边，给陆西臣送了午餐，便去了薛彦那边。
随着年关将至，虽然假期近在眼前，但是却也是挺忙的。
这些天因为薛彦家中有事的情况，顾瑶经常去薛彦家里送资料。
薛菁的身体好像更坏了些，需要尽快地做移植心脏的手术。但是，适配的又迟迟没有找到。
为此，薛家这些天，一片阴云密布。
顾瑶心里担忧，却也只能多去几次，让薛菁放松一下。再多的，却是做不到了。
至于薛菁和何瑾的事情，薛妈妈也只得松口了。
大概是被薛菁的固执气到，又心疼她的身体，这些天，薛妈妈的血压也有些高。顾瑶去的几次，也没怎么见到人。
顾瑶把资料送给薛彦后，何小满正好在花园里堆着雪人。
说也奇怪，这些天虽然天晴的日子居多，但也下了几场大雪。
天晴的日子里，满目雪白晶莹。枝梢上，厚厚的积雪堆积，在达到某个节点时枝条震颤，“啪嗒”落下一堆雪来，渐起一堆雪沫。
贪吃的鸟儿在雪地上留下枝丫形的印子，一排排的，很是童趣。尖尖的嘴啄在地上，啄出一个个小洞，啄出裸/露的泥土来。
顾瑶看着耀眼雪光中穿得圆滚滚的小孩，忍不住快走几步。
“小满，在堆雪人呐。”
“嗯。”何小满点点头，高兴地朝顾瑶问号。
“菁阿姨呢？”顾瑶搓搓手，蹲下身子来问。
“在那边，和爸爸说话。”何小满指了指，又拿着冻得通红的手指搓着雪球。
“阿姨和你一起玩好吗？”顾瑶问，也抓起一把雪，握在手里搓啊搓。
“好。”小家伙声音还很稚嫩，听起来很可爱。
顾瑶笑吟吟地点点头，也蹲着和何小满玩起来了。
雪不厚，但是抓抓总是有的。
顾瑶把手里的雪搓成一个圆滚滚的球，手也经历了冷-热的交替。
很奇怪，雪是冷的，在手里也是冷的。但是，在手里摩擦一会儿，手也会变暖，雪依然很冷。
和何小满完成了一个雪人，顾瑶拉着小孩站起身。拍拍手，准备把小孩往温暖的房间去。
远远的，何瑾和薛菁手拉着手过来。
“小满。”薛菁远远地喊了一声，又晃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瑶姐姐。”
顾瑶点点头，却发现本该过去薛菁那边的何小满同学，小小手掌攥着她的手，然后脸上一脸倔强，不想过去的样子。
“小满？”顾瑶疑惑。
“瑶阿姨，我有点不舒服。”何小满同学努力找着借口。
顾瑶第一反应是好好取笑小家伙一番，但是看着小孩委屈的眼神，顾瑶还是点点头，算了。
小孩子嘛，总是要宠一宠的。
虽然不是自己的。顾瑶在心里补充着。
“一起出来散步？”
“嗯，今天天气很好。”薛菁似乎也注意到了何小满的不对劲，笑了笑，接过顾瑶的话来。
何小满和何瑾走开了，顾瑶这才看着薛菁，关切地疑惑道，“小满这是，闹别扭了？”
“大概吧。”薛菁点点头，又似乎很累的样子，眼中透出些疲惫来。
“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我扶你回去？”顾瑶道。
“还好。”薛菁摇摇头。
扶着薛菁回屋，顾瑶给薛菁泡了杯热茶，然后又碰了碰她的额头。
手被握住，薛菁有些无奈地道，“瑶姐姐，你是不是以为，身体不好，总是以发烧为前兆的吗？”
“嗯……大概吧。”顾瑶也终于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奇怪。
“可能是，在书里，或是电视里，人物一旦哪里不舒服，总是先被碰额头的缘故吧。”顾瑶无奈地笑了笑，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真，万能的发烧啊。”薛菁不禁感叹道。
“是啊。”顾瑶点头。
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禁都笑了起来。
一下，气氛缓和了很多。
“好久没这么高兴地笑了，好吧，虽然有些乌龙。”薛菁有些喘地笑道。
“所以，小菁如果有什么事情拿不准，我能帮得上忙的话，也要记得找我啊。”顾瑶看着难得笑得轻松的薛菁，忍不住道。
“我会的。”薛菁点点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何瑾向我求婚，想让我做他的新娘。”
说着，薛菁有些不好意思地绞了绞手。
“真的吗？”顾瑶有些高兴，“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啊，是这样。”薛菁看似有些为难。
“妈妈说，如果我俩结婚，她想要何瑾和我有一个孩子。但是，何瑾曾经和小满承诺过，不会再要孩子的。所以我……”
话说到这里，顾瑶已经弄明白了何小满同学委屈的原因。
同时，顾瑶也清楚地意识到，薛妈妈虽然表面上赞同了，但内心还是没有接受。甚至，期望用这种障碍来阻止两人的婚事。
“那，你决定怎么办？”顾瑶问。
“我，我想知道何瑾的想法。”薛菁抿了口热茶，氤氲的热气遮挡了她的表情。
顾瑶懂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顾瑶不禁有些纠结起来。
薛菁那么喜欢何瑾，顾瑶几乎确定，如果何瑾坚持，大概薛菁会退让。顺带，薛妈妈也只能退让。
看着刺目的雪光，顾瑶不禁有些不舒服。
她还是希望，何瑾能在考虑自身的情况下，给小菁一个满意的回答。
不然，她可能也会和薛妈妈一样，不看好两人在一起。
小满固然是无辜的，但是站在薛菁朋友的立场上，顾瑶实在看不得薛菁受委屈。
顾瑶心里装着事情，竟然一路走，一路忘记了坐公交。
无意间转头，顾瑶看到了一辆在自家小区转车的公交。
悲痛地顿住脚步，顾瑶忽然感觉脚丫子有些难过。
抬头望望天，一只喜鹊从天际飞过，落在树枝上。
281章学习最重要
至于顾瑶心中打算冷战的想法，早就在两人进行人生大和谐后，彻底被忘在了脑后。
陆西臣忙于工作，也很快地把这件事忘在脑后。
临到春节，时光像是踩着滑板，飞快地溜过。
除夕，也很快就要到了。
在姜秋卸载某王者的第二天，他接到了来自贺青玉的一通电话。
大概意思是，希望能和他一起相约学习。
姜秋自然果断地拒绝了。
太自来熟了些，姜秋非常不适应。
但是，除此之外，贺青玉试图通过其他方法和姜秋拉进距离。
比如，在她无意中得知姜秋也玩了游戏后，非常果断地邀请他一起玩。
贺青玉的内心是这样的。
玩游戏啊，这个我擅长。我带你在游戏里飞，你带我在学习里飞。非常完美，没有毛病。
大概是缘分，在贺青玉给姜秋打电话之前，姜秋恰好因为洛冬想要和他开黑，又把农药重新下了回来。
因此，峡谷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三人行——一个操作飞快的射手大小姐，一个计算操作精准的辅助鱼，和一个全程叨叨叨的上路船长。
洛冬非常佩服贺青玉的操作，一度想要搭上贺青玉这么一个大神，带他在游戏里畅游。
但被姜秋严肃地拒绝了。
学生，学习最重要。
最终，剩余两人苦哈哈地沉默着，沉默着结束游戏。
洛冬给姜秋打来电话的时候，姜秋刚把有些发烫的手机搁在桌子上，打开了一本英语五三，翻到了他之前做到的某一页。
笔搁下，姜秋把手机拿起来，顺势站到阳台上，远眺。
“喂。”
“姜秋，姜秋！阮阿姨说，她已经找好了住处，你同意和她一起过年吗？！”洛冬的声音有些过分的惊喜，内容也十分的让人惊喜。
“真的？”姜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蹲了下去，躲避从远而来的风声。
“是的！千真万确，我爸妈亲口告诉我的。”洛冬在那边激动地蹦来跳去。
“是吗？你冷静一下。”姜秋激动过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听着洛冬激动的声音，也没在意他话里的“毛病”。
“而且，阮阿姨租的房子，据说离学校很近。肯定是因为你的缘故。”洛冬道。
“嗯，我很高兴。”姜秋道，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
“嗯。”像是注意到姜秋声音里的情感变化，洛冬也镇定了下来。
“那你等我过去找你。”洛冬愉快道。
“自然。”姜秋笑道。
电话挂掉，姜秋不禁用力搓了搓脸，非常想要大声喝一声。
站起身，看着在灰蓝色背景里的校园，姜秋第一次这么痛快地呼吸着。
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姜秋俊美的五官整个张扬了起来。像是曾经压在身上的沉沉暮气忽然被风吹散了一般，显出少年该有的青春活力来。
像是有感应一般，姜秋的手机又响了。铃声是一首安静柔婉的纯音乐，让人不禁心情平静放松下来。
这是姜秋专门为阮卿设置的铃声。
也许，在设置这个铃声的时候，姜秋便有一种预感。这个人，可能就是最终收留自己的人。
没有缘由的感觉。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大概是眼缘吧。
正如阮卿第一眼就喜欢这个男孩，姜秋，第一眼也认为这个人会收留自己。
“阮阿姨。”姜秋礼貌道。
“小秋，下午好。”阮卿的声音很温柔，在手机里听着，更觉得好听。语气和缓，让人心里舒服。
“阿姨这次和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似乎是觉得突然说领养的事，有些太突然，阮卿顿了一下。
姜秋呼吸顿了顿，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
“你愿意做我的孩子吗？”阮卿顿了顿，笑着问他。
终于听到这句话，姜秋的心里像是绽开了一朵朵烟火，炸地胸腔震动，心跳加速，喉头微哽。
“小秋？”电话那边，阮卿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强做镇定地问。
“阿姨，我愿意的。”
“那就好。”
隔了一段时间，阮卿又道，“那就好。”
像是猛然松了一口气，又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也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小秋什么时候放假，记得给阿姨打电话。我去接你，好吗？”
“好的。”
挂了电话，姜秋又在寒风里吹了好一会儿。这才手抖脚冷地回到温暖的宿舍。
接了一杯热水，姜秋捧着温热的杯子，眼神发愣地看着虚空的一点，认认真真的发愣。
心中好久的愿望突然实现了，反而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但是，偶尔又忍不住莫名地傻笑，像是傻子一样。
但是，此时此刻，姜秋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没高兴多久，洛冬果然从他养父养母那里再次收到消息，振奋地给姜秋发短信。
【姜小秋，阮阿姨是不是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是不是已经成一家人了？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办手续，然后住进阮阿姨新租的学区房了？】
一连串问题，让暂时大脑迟钝的姜秋有些反应不及。
小口地喝着热茶，姜秋终于缓过神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
洛冬大概和养父母在一起，短短的时间里，单是靠着短信疯狂地“输出”，各种问题像是连珠炮/弹似的。
姜秋回答了几个，发现效率太慢。索性发了一个【具体见面聊】的回复。
洛冬那边安静了一瞬，很快返回一个【好的】。
和姜秋达成共识，洛冬又急于把愉悦的心情分享给更多的小伙伴。
于是，心情激动的洛冬发了一条动态。
【今天的心情，像是坐上了火箭，蹭蹭蹭的。】
为了显出自己高兴的心情，洛冬还配上了一只小狗飞上天的动态。
姜秋闲着刷手机，恰好刷到这里，顺手点了一个赞。
放假那天，阮卿开了车过来。
贺青玉无意间瞄到姜秋上车的一幕，非常纳闷。
她是知道姜秋家庭条件不好的。但是具体的，她也没有特意打听。怕姜秋知道了，心里不自在。
贺青玉原本打算在游戏上问问那个爱叨叨的上路的，那个和姜秋关系还不错的人。
但是，让哥哥把东西先带回去。回家的路上，贺青玉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看到隔着一条街的，主要是学区房的小区里，停着一辆车——一辆刚刚载着姜秋的车。
心情有些微妙。贺青玉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奇怪。
想想姜秋的美貌，又想起刚刚给姜秋开车的漂亮姐姐，贺青玉脑子里出现了不太好的画面。
一个富婆包养年轻帅气小学生的狗血故事。
唔，贺青玉跑走的思绪野跑了一圈后，又转回原地好好想了想。
不对，进的是学区房。
抱着奇奇怪怪的想法，贺青玉顶着一脑门的寒风，一路冲回了自己家。
贺青璋看着妹妹一脸三观重塑的模样，有些纳闷。
看着贺青玉仿佛没有看到他，直挺挺皱着眉往他身上撞的模样，贺青璋更纳罕了。
到底，路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能让自家妹妹如此上心。
贺青璋抵住妹妹冲过来的脑门，指了指贺青玉的房间。
“哥哥辛苦了。”乖巧地笑了笑，贺青玉一把抱住贺青璋，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回房间。
她要好好问问，姜秋到底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可能，是自己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
扒拉出自己的存钱罐，和一张银行卡。贺青玉盘腿坐在床上。
掏出个小本本，贺青玉把这些日子的进账给罗列了一下，然后又把每年的压岁钱，额外的零花钱，比赛得来的钱都算起来。
唔，贫穷。
贺青玉看着自己不到五位数的存款，心里有些失落。
郁闷地把银行卡和储钱罐丢在一边，贺青玉躺在床上，大脑非常活跃地开始运动起来。
比如，脑补出各种画面。
最后，把自己雷的不轻。
终于，贺青玉还是做了决定，给姜秋打个电话。
难得自己喜欢上一个人，难道这人对自己观感还可以，更难得的是，自己有他的联系方式。
贺青玉重新坐了起来，认认真真地按照通讯录，拨了姜秋的电话。
姜秋这边，刚刚把自己从学校的东西搬到房间里。
给姜秋的这间房间，非常宽敞。一张铺了蓝色铺盖的大床，靠墙一个大大的衣柜。一张原木色书桌，凳子，还有各种高中男生需要用到或喜欢的东西，比如墙上的一张球员海报，挂着的一个乒乓球拍……
姜秋对此无有不满意的，抱着有些激动的心情把一件件东西分门归类，放到指定的位置。
正在把书包里的书往书桌上和书柜里摆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贺青玉。
姜秋的手机通讯录里，能联系的人本就不多。以贺青玉给他打电话的频率，已经算是有些频繁的了。
姜秋有些纳闷，这个时候，他实在想不到贺青玉给他打电话来的目的。
但姜秋还是第一时间接了电话。
“喂，有事吗？”
冷冷淡淡的声音，没错了。贺青玉莫名被姜秋的声音冻了一下。
282章好好学习
“额，没事不能打电话吗？”贺青玉听到姜秋话里的内容，下意识反驳道。
“……没事先挂了。”姜秋有些无语。
“啊啊，别挂。我就开个玩笑，不成吗？”贺青玉颇有些理直气壮地道。
“不行。”姜秋也很干脆。
“好了，我还有事。你要是没事，就先挂了吧。”难得心情好，姜秋不介意和她废话两句。
“嗯……你现在在干嘛呢？”贺青玉被噎了一下，旁敲侧击地道。
“我在收拾东西。”姜秋看着自己空了一半的行李箱和正在张着口的书包，心情有些愉悦。
“哦，已经到家了？”
“嗯。”
“和，和家里人在一起吗？”贺青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是啊，怎么了。”现在算来，阮卿确实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了。
这么一想，姜秋的心情更是愉悦，连声音里，也显出高兴来。
饶是粗心如贺青玉，也听到了姜秋画话中的开心。
“家人吗？那太好了。”贺青玉一下没能掩饰住话里的惊讶。
姜秋平日里那么聪慧，加上因为长期一个人，也是非常的敏感，一下子就听出了贺青玉话里的奇怪。
“贺青玉，你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姜秋也不想凭空瞎猜，浪费时间又没有什么效果。
“啊，哦，是这样的，”贺青玉绞尽脑汁，“这样的。哦，是了。我刚刚到家，刚把东西收拾好。我在想，我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玩把游戏？”
说到后面，贺青玉的话几乎没了声音。
真的是好尴尬的理由，贺青玉自己也觉得尴尬。但是，她一时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来。
何况，她和姜秋，原本就不是很熟。两人还不是在一个班级，贺青玉有些悲伤地想着。
也许，自己这么一个学渣，和学霸之间，大概隔着一道智商的鸿沟，宛若天堑。
握了握爪子，贺青玉想。想要追到男神，唯有好好学习。
听了贺青玉的解释，姜秋大概也是没有怀疑。
在他眼中，贺青玉的的确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渣。
至于其他的，姜秋暂时不想去想。
过年了，今年的除夕，大概会非常的美。
和姜秋挂了电话，贺青玉果然飞快地点进了游戏里。
虽然姜秋没有答应和自己玩，但是自己说出的话，自己至少不能让它成为一句空话。
这么一想，贺青玉又很快邀请了一众好友，在峡谷里开启自己的快乐娱乐时光。
晚上的饭，是姜秋和阮卿一起做的。
两人都对对方会做饭有些惊讶。姜秋毕竟阅历摆在那里，脸上的惊讶没有掩饰住，被阮卿一下看在眼里。
“阿姨，你也会做饭？”姜秋看着阮卿熟练地切着菜，不禁惊讶开口。
“嗯。或许，还会很好吃。”阮卿看着十几岁的少年，愉快道。
很久没有这么温暖的时刻了，姜秋忍不住吞吞口水。不知道是为了美好的未来，还是即将品尝的美味饭菜。
但无论哪一样，都是值得期待的。
至于洛冬，阮卿晚饭后，和姜秋一起在厨房里用热水洗碗筷，告诉他洛冬过年好确定会转到这边的消息。
之后，两人会住在一起。
阮卿的工作比较清闲且时间比较自由。她会在两个孩子节假日的时候，接送两人回家。
一个是初中部二年级，一个是高中部一年级。因着是公立学校，两个孩子的上下学时间大概也是固定的。
贺青玉没有料到的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会那么巧地和姜秋、洛冬他们结伴上下学。
姜秋也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在接下来的两年半高中生活里，和贺青玉有了那么多的牵扯和或甜或酸或苦的回忆。
——临近春节，顾瑶放心不下薛菁，隔三差五地过去一趟，留下一袋水果，或是一束鲜花。
白色的满天星，蓝色的满天星，和粉色的满天星，总是伴着各种漂亮的花朵，一起放进薛菁卧室的白色长颈玻璃瓶里。
薛零因为女朋友的缘故，这个年节不在家里过。
虽然如此，薛零也常常一个人风尘仆仆地匆匆赶回来看看薛菁，然后再匆匆地赶回去。
顾瑶有次看到薛零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瑶姐姐，小零他也是没有办法。”像是看出顾瑶心中所想，薛菁解释道。
“嗯。”顾瑶回过神点点头，理解地笑了笑。
“薛零的女朋友，挺值得的。”顾瑶笑了笑道。
薛菁看着顾瑶认真的样子，点点头，笑着歪歪脑袋。
“你啊，才半天不见，怎么感觉又瘦了些？”捏捏薛菁没什么肉的脸，感觉整个人像是缩了一圈一样，顾瑶有些心疼。
“可能，是太高兴了吧。”薛菁笑着道，少了婴儿肥的娃娃脸，看起来精致得像个娃娃，漂亮的有些惊人。
为薛菁叹息了一声，顾瑶想到了何瑾。
那次之后，何瑾和何小满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再出现的时候，何瑾已经同意了和薛菁大概会要一个孩子的事。
虽然，看何小满的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
但是，在场的大人，都“冷漠”地忽视了这点，认真地权衡着两人的婚姻。
在这场婚姻里，众人都觉得薛菁在里面最难过，也更显得让人疼惜。
顾瑶只觉得很乱。
一个小孩子，一个还不能忘了旧妻的三十岁（快三十岁）老男人，一个二十出出头、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怎么看，顾瑶怎么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
顾瑶一向是主张恋爱自由的。但是，在这件事上，顾瑶还是心情十分的复杂。
大概可能，终究是不能事事如意。
回到家，顾瑶和陆西臣说起这事来。然后出乎意料地让陆西臣和她保持同一立场。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是，陆西臣还是体贴地没有去问，果断地和顾瑶站在了同意立场。
薛菁和何瑾的婚礼安排在来年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
一场中式婚礼，一场洋式婚礼。
无论是凤冠霞帔也会，还是白色的婚纱裙也好，都是由薛菁的涟漪工作室置办。包括何瑾的新郎服和西装，以及宴会上相关人的礼服。
还未开始，便已经能够想到当日的繁花热闹。
为此，顾瑶也开始忙碌起来。
原因呢，在于顾瑶既是新娘哥哥的下属，又是新娘的好朋友。
两边忙活着，顾瑶感觉自己几天里的运动量，大概抵得上自己之前几个月的。
不过，越是忙碌，顾瑶的心里倒也挺充实的。
给薛菁的婚礼做准备的同时，顾瑶还顺带给陆爸爸、陆妈妈和陆爷爷定制了新年的衣服。
至于她和陆西臣的，早就准备好了，也就不需要临时去准备了。
越是临到春节，顾瑶的心里越是期待，越是像猫抓了一样。
天一天天变冷，早起草丛里的霜越来越厚，鱼鱼身上的毛发越来越暖和。
顾瑶一张张撕掉日历纸，一天天计算着日子。
在这最后的几天里，王礼文的恋情，也终于有了结果。
大概是看邻居家的姑娘太勤奋了，大冬天的，于心不忍。
王礼文，终于接受了某天木岑突然的“请求”——同意暂时做木岑的男朋友。
但是，王礼文自己制造了一些障碍，即如何优雅体面地让木岑更喜欢自己，让自己这个男朋友的地位，更加的稳固又牢固。
听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轻易得到了，人们便不太乐意好好地去珍惜。
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妄想了。但是，王礼文还是希望，木岑对自己的爱，能有顾瑶对陆西臣的爱的十分之一。
大概就这么多，他就会满足了。
这么想着的王礼文，显然没有注意到。他这样看似要求多，实则非常傲娇的行为，让木岑只会更加地喜欢他。
每日早上王礼文八点钟自然醒来，然后洗漱完毕，从门口去拿木岑用保温饭盒装着的爱心早餐。
中午的时候，王礼文会邀请木岑进来坐坐，两人坐在一起看看书。
晚上的时候，王礼文则会把木岑送回家。
两人在对门，倒是找的时候非常的方便。
王礼文喜欢这种生活，有甜甜的恋爱，还有充实的工作。
或许，他可以买一只猫，或者一只狗，用来调剂两人间的感情。
这么想着，王礼文做了决定。
两人一起养的宠物，王礼文准备听听木岑的意见，看她喜欢养什么。
王舒曼知道哥哥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好好定下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
她和顾瑶，正在宠物店里闲逛着。
这次，王舒曼的小灰兔没有被陈念做掉。王舒曼有些庆幸的同时，又有了给小灰兔找一个伙伴的想法。
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顾瑶。
于是，便有了两人相约来宠物店，然后买买买的一个下午。
挂掉电话，王舒曼瞧了瞧顾瑶，发现人正在认真地把一盒盒猫罐头拿在手里，好好辨认的模样。
心下有些挫败，王舒曼不禁拍了拍顾瑶的肩膀。
“瑶瑶，我哥他终于谈恋爱了。”王舒曼高兴地道，只是目光不离顾瑶，像是要看她是什么反应。
283章八卦
“那恭喜呀！”顾瑶也是有些高兴地道。
“瑶瑶不好奇吗？”王舒曼不禁为自己哥哥曾经的一厢情愿有些无奈。
看，人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至于顾瑶，心中确实是好奇的。但是在王舒曼面前，顾瑶觉得自己又不能太好奇。你都不喜欢人家，还要关注人家的情况，总觉得有种很渣的感觉。
“好奇。”顾瑶眨眨眼，还是顺着王舒曼的话道。
“好吧。”王舒曼无奈点点头，然后一边看着玻璃里面的小兔子，一边和顾瑶讲了王礼文和木岑的事情。
也没有仔细讲，几句话代过。王舒曼说这些的主要目的也只是和顾瑶说明一个事。虽然顾瑶不喜欢她哥，但是她哥确实是有人要的，那人还不错。
顾瑶心里挺开心的其实，都是认识的，在一个班级了一起学习过，她很希望王礼文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王礼文算是自己在高中难得还能见面的人了，很多曾经的同学，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所以，顾瑶珍惜每一次和他们见面的机会，也会在得到他们的消息后，真诚地祝福。
这是王舒曼没有想到的，因此，她不太懂顾瑶此时的心情。
顾瑶更高兴的是，因为王舒曼的关系，自己到时候，大概会被邀请。然后，自己就可以看到昔日的朋友，和自己心爱的人走进婚姻的殿堂。或许，未来还可以看到他们的宝宝。
顾瑶觉得，这种心情，大概曾经认识的人，而你参与或旁观了他的或喜或悲一样。感觉很微妙，让人忍不住感动。
走出宠物店，王舒曼也没有挑选出一只小兔子。在顾瑶看来，大概是她心情好，心里满满的都是事情，大概也不想再买一只了。
“最近酒吧的生意如何？”迎着冷风走出来，顾瑶紧了紧围巾，手里提着一袋罐头装的小鱼干若干罐。
“还可以，那边人流量挺大的，客人多。”王舒曼说到这里，不自觉地脸上带了笑。
“嗯，那恭喜呀！”顾瑶高兴地点头，顺手拉过王舒曼，避过拥挤的人群。
“也要恭喜你哦。”像是想到什么，王舒曼看着顾瑶，眼中闪着好奇的光，“听说你家那口子，要和你有个宝宝了。”
“咳。”顾瑶脸上一热，又有些嗔怒道，“什么那口子，都把人喊老了。”
“果然是啊，我还以为唯唯和我开玩笑呢。”王舒曼偷偷笑了笑，又看着顾瑶，“那你们可要抓紧了。”
“去你的。”顾瑶无奈地推了推王舒曼，也笑了。
“怎么都是听说呢，你们好奇，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走了几步，顾瑶又认真地停下来，看着王舒曼认真道。
“好吧好吧，看来瑶瑶想要宝宝的心很坚定了。”王舒曼挠了挠脸颊，笑着调侃道。
“那可不，这是我很久以前的愿望了。”顾瑶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抵了抵唇。
“那可太遥远了，不过有多久啊？有这个愿望的时候，成年了吗？”王舒曼挤了挤顾瑶问。
“嗯……大概，”顾瑶在王舒曼期待加好奇的目光中，顿了又顿，终于禁不住低笑着道，“大概没有吧，哈哈。喜欢他的时候，顺带想的，不怪我。”
“如果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我太痴情了吧。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太不容易了。”顾瑶自己感慨着，自己也觉得自己厉害。
“是吗？那可太棒了。”王舒曼面露敬佩之色。
忽然想通为什么哥哥没有成功了，也不纠结了。
但是，王舒曼看了顾瑶两眼，有些不确定地道，“不过，真的没有在追求某人的漫长路途中，对其他的花花草草动过心思？”
“嗯，哦，这个嘛。”顾瑶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自己也不确定的样子。
“大概有吧。”想了又想，顾瑶的拇指搓了搓食指关节，认真道。
“大概，有三个。差不多，也只是动了一下心。好吧，有想过换个人来追的。”虽然很难开口，但是开了口发现也没有那么困难。
开了口，顾瑶也开始正视起自己曾经的漫长暗恋了。
算是暗恋，又有点区别。
因为在高二的时候，和陆西臣告白之前，算是暗恋，之后差不多算是明恋。但是，后来她不再去打扰陆西臣，差不多就算是暗恋了吧？
顾瑶不确定。但确实吧，中间有喜欢过其他人。但是，自己没有表白，还算是……咳，好纠结。
“那为什么放弃了？”王舒曼顿了顿，试图地轻声问，像是生怕惹了顾瑶不高兴。
“放弃，大概是因为没有那么喜欢。或许，对陆西臣执念太深吧。”
“也可能，还有一点点的不甘心。”顾瑶把话说出来，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幸好，王舒曼在纠结着她的话，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不甘心？那你对他的爱，不就不纯粹了吗？”王舒曼飞快地道。
像是想到什么，王舒曼看了看顾瑶，眼中含了一些些不知名的意味。
“我曾经很敬佩你，对一个人喜欢了那么久。原来……”王舒曼看起来有些失落。
“现在对我失望了吗？”顾瑶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避过一片干枯的叶子，顾瑶嘴角往下压了压，“但是，喜欢一个人，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你看，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顾瑶比了比手指，“粗粗算来，有十年了。他开始就拒绝了我，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顾瑶也不等王舒曼回答，继续道，“我在被他明确拒绝后，我又喜欢了他八年。在和他在一起之前，被他拒绝之后，我又喜欢了他八年。好吧，虽然中途真的想过放弃。没有办法嘛，期间好多年，我都见不到他的人，连个影子都摸不着。”
“我又不是没有感觉，其他男的的好，我也是能感受得到的。何况，大概因为得不到，所以对那些感情特别敏感，特别向往。”
顾瑶说到后面，也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真的很多次，都差一点放弃了。
幸好，指甲掐了掐手心，顾瑶慢慢让自己从糟糕的情绪里走出来，然后挤出一个笑来。
“瑶瑶。”王舒曼震惊极了，看到她一脸苍白的模样，也是有些担心害怕。
拉了拉顾瑶的手，王舒曼小心道，“瑶瑶，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不要生气。”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一个人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是怎样度过无数个寂静长夜，度过无数个心情空寂的白昼。
或许，会经常一个人发呆吧？然后一个人面对一个封闭的空间，哭哭笑笑，对某个人的记忆，也只剩下一帧帧褪了色的回忆画面。
“没事的。只是想起来那些，还是有些难受。真的没事。”顾瑶嘴角扯了扯，努力绽出一个微笑来。
“别笑了，丑丑的。”王舒曼别扭道，从口袋摸了摸，摸出一袋纸巾。
“喏。”
顾瑶愣了愣，这才发现眼角有些湿。被风一吹，有种涩涩的痛感。
“谢谢。”
“你总是这么客气，再这么客气下去，我可要生气了。”王舒曼故作气呼呼地道。
“好啦。”顾瑶笑了笑。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地笑了。
擦擦眼睛，果然感觉好很多。
“我也只是嘴上客气客气的。”拉了拉王舒曼的手，顾瑶高兴地凑近王舒曼的脸，非常亲昵地贴了贴脸。
“嗯！”王舒曼点点头，这才高兴起来。
“那，你喜欢过哪些人啊？”憋了憋，王舒曼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
问完，王舒曼谨慎地看了看顾瑶的脸色。发现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喜欢过哪些？额……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我好好讲讲。”顾瑶看了看树梢刮过的冷风，和掉在地上打着旋儿的树叶子，缩了缩脖子。
“好啊。”王舒曼心情忽然振奋起来，抬头望望，“那边吧。”
两人坐进奶茶店里，一人点了杯热奶茶，相对坐在角落里。
欢快的纯音乐在店里的空气里流淌着，顾瑶喝了一大口奶茶，在嘴巴里面窝了窝，这才慢慢地咽下去。
直到坐下来一会儿，顾瑶这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有些草率。
不过，倒也没有大问题。王舒曼一向能够保守秘密，顾瑶相信，自己说过的话，至少不会被陆西臣听到。
结了婚，嫁给自己最想嫁的人后，忽然要调动脑中的记忆，去想曾经喜欢过的人。似乎，怎么都感觉有些别扭。
王舒曼小小地抿了一口，便安静地等着，等着顾瑶和她分享“八卦”。
是的，虽然王舒曼能为朋友保守秘密。但是她自己，其实也是个八卦爱好者。甚至，她对八卦非常特别地感兴趣。
每每听到一个八卦，王舒曼就感觉特别的开心。
和朋友在一起，王舒曼既享受着和朋友在一起的欢乐，又会下意识地去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发现新的东西。然后，暗戳戳地自己高兴好久。
284章有点可爱
顾瑶兀自在脑子里回想着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几个男的。
一个是大一时候的班长，一个是大二时候的程书，这个在之前还见过面。剩下一个，是在工作后遇到的。
其实，印象都不深了，毕竟她心里最喜欢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顾瑶认为，她对这些人有过好感，大概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感激。
一个人久了，又刻意地不去关注身边的男生。有时候，别人一点点的好意，都会让顾瑶觉得温暖。
幸好，只是好感。
顾瑶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曾经想过就随便找个人过了的事情。
“可是，那不是太累了吗？好多年，一点回应都没有。”王舒曼想想就觉得可怕，换做自己，是万万不可能去等的。
“还好。”顾瑶摇摇头，“其实到后面，喜欢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无所谓累不累了。”
“习惯？好吧，这个可太难了。”王舒曼晃晃脑袋。
两人又在奶茶店坐了一会，顾瑶还顺带给陆西臣回了个消息。
这天陆西臣在家，看她没有回来，问她晚上在不在家里吃饭。
笑了笑，顾瑶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有人说，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可以掩藏，唯有咳嗽和爱情无法掩藏。
王舒曼低头抬头的功夫，就看到顾瑶的心情，似乎一下明媚了一个度。
“是陆西臣？”王舒曼肯定道。
“嗯。”顾瑶点点头，不置可否。
只是嘴角挂着的笑，显露了主人的好心情。
“话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我这都准备要孩子了，你和唯唯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顾瑶双手撑在桌面上，非常纳闷地道。
“是啊，你速度太快了，我们追也追不上。”王舒曼笑笑，戳了戳顾瑶因为笑而露出的梨涡。
“指甲太长了。”顾瑶只觉得脸上有点疼，不禁感慨。
“你的指甲……好吧，你什么时候把指甲剪的这么短了？”王舒曼原本还想要调侃顾瑶一下，这下没有办法了。
因为顾瑶的手指指甲，顶多只有一厘米那么长。相比之前三四厘米的指甲，可以算是非常短了。
“我婆婆说，指甲长了不好，容易劈。”顾瑶道。
“好吧。不过，这个理由你自己觉得说不通吗？”王舒曼眉毛挑了挑，一脸我看你编的模样。
“说不通吗？我觉得还好，我听话嘛。而且，长指甲吧，容易伤人。”顾瑶指甲碰了碰脸，耳朵悄悄红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王舒曼不禁猥琐地笑了笑，然后俏咪兮兮地把头低下来，悄声问顾瑶，“他自己说的吗？”
“自然不是。我自己看到的。”顾瑶坦诚道。
“好吧。”看到没有什么八卦好探，王舒曼故作失望地把身子仰了仰。
陈念接的王舒曼，顺带把顾瑶载回家。在车上时，王舒曼和陈念还在念叨着自己的小灰兔。顾瑶在一边听着，感觉好一对欢喜冤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五六点钟了。
看着远去的车子，顾瑶在路边站了站，这才搓了搓手，往回走。
快过年了，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顾瑶有些开心。
心里忽然很高兴，顾瑶猜测是自己把藏了很久，藏的快要烂掉的心事说出来的缘故。
不过，这并不影响顾瑶走路忽然变得轻快起来。如果不是年龄限制，顾瑶怀疑自己可能会高兴地蹦蹦跳跳。
不过，心情依然非常好。
开门进去，屋子里有些黑。
顾瑶有些奇怪，把灯打开，看到了在沙发上坐着睡着的陆西臣。
绕过挡路的牛奶，和绕着她的裤脚打转的鱼鱼，顾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西臣？”在陆西臣身前站定，顾瑶轻声道。
没有回应。
大概真的是睡着了。
顾瑶有些心疼，又有些担忧，怕人感冒了。虽然屋子里挺暖和的，但是毕竟是冬天，陆西臣身上又没有盖东西。
顾瑶想要把陆西臣喊醒，然后让他到床上去睡。
手伸到一半，又奇异地停了下来。
据说，顾瑶也只是在传言里听过，陆西臣有站着睡着的“功绩”。据说是在某次班级活动里，所有人都在站着听上面讲话，唯有陆西臣一个，站着站着睡着了。
顾瑶当时特别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有在陆西臣的班级里，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到陆西臣站着睡觉的一幕。
简直太可惜了。
现在，顾瑶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一个见证陆西臣“黑历史”，不对，见证他生活中有意思的时候。
心里想着，顾瑶非常迅速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然后把音量调成静音，照着陆西臣就是一顿照。
脚边，鱼鱼一直蹭着顾瑶的裤脚，非常影响她的发挥。
但是，顾瑶觉得自己挺厉害的，脚步未动地给陆西臣拍出各个角度的照片来。
自己飞快地翻了翻，顾瑶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放在一边，然后戳了戳陆西臣的手臂。
“西臣，睡觉去床上睡了。”
“西臣……”
顾瑶喊了两声，陆西臣这才从睡梦里清醒过来。
算不上清醒，只是有一点点意识。
难得在顾瑶面前，陆西臣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失态。但是，还处在迷蒙状态中的潜意识，又告诉他，这是自己的老婆，在老婆面前丢人，不算什么。
这么一阵纠结，陆西臣捂了捂眼睛，终于醒过来了。
“回来了？玩得怎么样？”刚刚清醒，陆西臣的声音有些沙哑。
低垂着的黑发挡住额头，顾瑶只能根据陆西臣的动作和话语，判断出他现在，可能真的还没有清醒过来。
“就随便玩玩，你怎么样？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顾瑶弯下身，想去看看陆西臣到底清醒了没有。
是的，顾瑶现在，非常想要看看陆西臣不清醒的样子，然后记下来，晚些时候记在本子上。
“不用了，现在再睡，晚上大概就要睡不着了。”陆西臣推开顾瑶的脑袋，捂着脑袋缓了缓。
还是，没有很清醒。
脑子有些昏昏的，陆西臣怀疑是自己睡久了的缘故。
陆西臣自己也不记得，刚刚是怎么坐着坐着，就那么睡着了的。但是，感觉自己又睡了挺久。
自从高中以来，这是第一次没有躺着睡着的。倒是难得，陆西臣自我调侃地笑了笑。
“晚上你来做饭？”陆西臣问。
“好啊。”顾瑶点点头。
想了想，顾瑶又觉得有些累，走到房间门口，回头看了看陆西臣。
“西臣，要不我们一起做吧？”顾瑶拖鞋在地上磨了磨。
“好是好。”
但是？
“不过，我看你也有些累了，要不我来吧？”陆西臣看了看顾瑶，声音有些沙哑。
远远地看过去，顾瑶发现，陆西臣的头发真的很黑。大概睡了一觉的缘故，有一撮头发俏皮地翘了起来。
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有点萌。
“不用了，我来做吧。我先换个衣服。”顾瑶心里一动，脱口而出。
进房关上门，顾瑶这才觉得自己可能太草率了。
捂了捂脸，顾瑶心里有些绝望。
其实，她现在确实是有些累的。脚跟有些难受，可能是走路走得久了。
包包往柜子里面一丢，顾瑶把手机充上电，包里面的水杯也拿了出来。
喝了口还有些温热的菊花茶，顾瑶感觉自己终于似乎冷静了一下。
陆西臣在沙发上又坐了坐，这才换了个姿势。一腿支在地上，一条腿盘在沙发上。
幸好，穿的是宽松的裤子。要不然，可能真的会扯坏掉。
就这么坐着缓了一会儿，陆西臣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身上有些酸，像是骨骼在酸水里面泡了泡。伸了个懒腰，陆西臣活动了下腿脚，这才去水池边用冷水洗了洗脸，清醒清醒。
顾瑶在厨房忙碌的声音传出来，陆西臣透过门缝看了看，把在沙发上放着的书拿在手里，去了书房。
扭了扭脖子，陆西臣把灯调亮了一些。
至于贺青玉，在发现姜秋家，和自己家只隔着一条街，心思就非常地活络起来。
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找个借口去姜秋家里拜访一下。
顺便，看看姜秋的家里人哈哈，先把姜秋的家里人攻略，这样，对自己攻略姜秋，想必也会大有益处。
贺青璋看着自家哥哥妹妹总是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开始几次也没在意，此数多了，不禁心下有些好奇。
某天，当贺青玉吃过午饭，在客厅里溜达来溜达去的时候，贺青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青玉，青玉？你在这晃来晃去，是做什么？”贺青璋捂了捂贺青玉的脑门，发现并没有烧。
“没什么事。”贺青玉摇摇头，目光很快又恍惚起来。
贺青璋终于看不下去了，敲了敲贺青玉的脑门，在她痛呼的声音里，严肃地把人拉在椅子上坐下。
为什么不做沙发，贺青璋觉得，沙发这种柔软的东西，只会让人放松，放松着，放松着，人就不会思考了。
尤其，对贺青玉来说。
“哥，你要问什么啊？”贺青玉正在想着办法呢，被贺青璋打断，非常不满，皱着眉不高兴。
285章攻略
“你这些天，整天在屋里走来走去，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大概是担心触了她生气的点，贺青璋又道，“有什么问题，哥哥虽然可能不能代你解决，但是，你说出来，多一个人，也多一种办法。”
贺青玉想了想，大概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点点头道。
“哥，是这样哒。我有个同学呢，和我们家隔着一条街，在对面小区。他学习挺好的。你说，我要找个什么借口，去看看他呀？”
像是很相信自家哥哥，贺青玉看贺青璋的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哪个同学？”贺青璋有些好奇，有些怀疑。
上次在医院里看到的哪那个，据说是贺青玉同学的男生。和自家妹妹气氛那么暧/昧。
贺青璋非常怀疑，会不会是自家妹妹惨遭甜蜜的陷阱，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不过，贺青璋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高中，正是叛逆的时候，他不能让这件事让他们之间出现罅隙。
“一个好学生。”贺青玉仔细想了想，点点头道。
“……”那应该不会是坏孩子，贺青璋心里的疑惑降了降。
“已经快过年了，你同学家大概要准备年货，年后再问问吧？不是学习好吗，一起学习。”贺青璋建议。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找的理由不大靠谱。
“嗯嗯，只好这样了。”贺青玉失落地点点头。
其实，这个借口她也想过。但是总觉得和姜秋不好说出口。
看妹妹在想，贺青璋也不打扰她。临到年末，确实很忙的。
第一次和家人一起买年货，姜秋面上虽然淡定，心下却是有些忐忑的。
早上吃过早饭，姜秋洗了碗筷，就陪着阮卿在客厅一起看电视。
是一部勾心斗角的宫斗剧，角色色彩艳丽的服饰让姜秋头大，各种争风吃醋更让姜秋感觉莫名其妙。
幸好，阮阿姨并没有就电视剧和他说些什么。
阮卿喜欢吃各种水果，冰箱里装的满满当当的。看着电视，又想起自己买的菠萝蜜。
姜秋看着摆在桌上的大只菠萝蜜，又看了看手里正在往手上套一次性手套的阮卿，还是犹豫了一下。
“阿姨，我来切吧。”姜秋道。
“会吗？这个挺难切的。”阮卿看着果身刺刺的菠萝蜜道。
“不会，我力气挺大的。”姜秋笑笑，也拿了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
“那你小心些。”阮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嗯。”
菠萝蜜很大，姜秋用力的同时还要防止果子往旁边滚。
阮卿帮忙按着，这才花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把果子切开。
剩下，依然是很艰难的剥果过程。姜秋是第一次切菠萝蜜，不可避免地手上沾了些黏黏的果液。
等一个菠萝蜜剥好，大概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姜秋第一次发现，原来吃个果子这么艰难。手上黏黏的，用了一些食用油，洗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洗掉。
阮卿也是第一次切菠萝蜜，之前只是很喜欢吃，那时候身边有人帮忙切。现在，也算是有人帮忙切。
阮卿想起了许捷——名存实亡的丈夫，还有女儿许沐雨。
攥了攥手心，阮卿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往的伤心事。
“阿姨。”
姜秋洗了一些，剩了一些。洗过的装在玻璃碗里，看起来黄澄澄的，很是好看。
“谢谢。”阮卿笑笑，拿了一些。
很甜，比以往吃过的都甜。
阮卿看着表情严肃的十几岁少年，忽然心中涌出一些感动来。
在领养姜秋之前，阮卿也了解过他的过往，了解到他几次失败的被收养情况。
可怜的孩子，阮卿想，她虽然不一定能满足姜秋对领养家庭的期望。
但是，她一定会努力，让这孩子好好的，在物质上不会亏待他。
电视还在放着，但两人的心早就不在上面了。一个在思考着如何在了解姜秋意愿的情况下，计划他的未来；一个则是在想着，该如何和领养人好好处关系。
虽然方向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
为彼此着想的两人，心中都带着对未来的浓浓希望。
吃过几块菠萝蜜，阮卿看着衣着朴素的男孩子，想了想决定带他去商场看看，买些衣服。顺带，可以去购买年货。
这一年，阮卿准备年后去看看父母，顺带让两位老人看看姜秋。
考虑过节几天超市关门，阮卿先买了些蔬菜禽肉等，提前为年夜饭做准备。
进了商场，姜秋又是一阵头疼。热闹的人群，拥挤的气氛。
挑选衣服的时候，姜秋也有些不自在。以往买衣服，都是在某宝上几十块钱买一件的。
现在，忽然几千几百的衣服，姜秋有些局促。但姜秋只是把这种情绪放在心里，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十足的。
十几岁的小伙子，长得又好看，衣架子似的身材，一件件地换着衣服，在服装区也是很吸引人的。
很快，就吸引了一些陪着男朋友的，或陪着哥哥的女孩子的小心窥视。面目精神的一些大妈阿姨，看见他，也是一副赞赏的表情。
姜秋：……莫名有些暴躁。
阮卿在一边负责把姜秋换下的一件件衣服递给导购，让其装起来，也是十分忙碌。
贺青玉，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姜秋。
贺青玉是陪着哥哥买衣服的。之前是贺青璋陪着她买，她要买的已经买好了。现在是她陪着哥哥买衣服。
虽然，贺青玉不禁吐槽，既然想买衣服，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来，小孩子吗？
贺青璋对此的回答是，你嫂子不喜欢逛街，你的眼光不错，可以帮我看看，参考参考。
出钱的是大爷，贺青玉心里不愿意，也还是跟了过来。
不过，幸好她过来了。
看着换着衣服，表情非常别扭的姜秋，贺青玉心下有些暗戳戳高兴。
难得一见，非常只得纪念。贺青玉有种把姜秋别扭换衣服的表情拍下来的冲动。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贺青玉猜想姜秋应该是和家长一起来的，便朝姜秋身边一圈扫了扫。
果然，贺青玉在一堆人里面看到了人。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
但是，贺青玉才不相信。自从看到过一个四五十岁的，把自己化妆成二十来岁小姑娘的，贺青玉就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何况，贺青玉只是一看，便从女人身上看到了不同，其身上独特的气质，也不可能是年轻人身上会有的。
正好贺青璋去换衣服了，贺青玉非常想要走上前，去问一问。
顺便，看一看姜秋“惊喜”的样子。
但是，犹豫了一下，贺青玉还是没有过去。
太突然了，她不想姜秋因此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
恰好，贺青璋从换衣间里出来。
“怎么样？”贺青璋穿了一件灰色，前有竖排扣子的大衣，在贺青玉面前抬了抬胳膊，转了转身。
“不怎么样。”贺青玉吐槽，“不过，刚刚那件不错。”
贺青玉绕着哥哥走了一圈，点了点头，确定前面一件确实更适合贺青璋些。
“好，那帮我们把上一件装好，谢谢。”贺青璋把衣服脱下来递给导购，礼貌道。
“你就买一件？”贺青玉看着哥哥无所谓的样子，有些无奈。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多买几件吗？”贺青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袋子，不禁有些泪流满面。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和贺青璋一比，自己好像确实买了挺多衣服。难怪刚刚哥哥表情有些奇怪。
“买多了，又穿不了。男人不需要那么多衣服，够穿就好。”贺青璋敲了敲贺青玉的脑袋，淡定道。
显然，和女朋友、妈妈和妹妹等女性角色一起购物的经历，让他已经有些习惯了。
虽然偶尔会有些震惊，但总体已经能够接受了。
“哦哦。”贺青玉点点头，不想说什么。
只是，无意间抬头看了看姜秋那边，贺青玉忽然沉默了。
那个大概是姜秋家人的女人，手里已经有了几个衣服袋子了。
远远地看过去，少说不下五件。何况，姜秋还在试衣服。
扫了眼姜秋眉头皱起的弧度和嘴角的无奈，贺青玉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又敬佩地看了眼提着衣服的女人，贺青玉想，这个大概就是能制得住姜秋的人。
如果……自己能把这人攻略了，那攻略姜秋，岂不是事半功倍。
这样想着，贺青玉不禁扯出一个贼兮兮的笑来。
很想多看几次姜秋吃瘪的样子，实在是很让人兴奋呐。
如果姜秋知道贺青玉的想法，大概会离这人远远的。
可惜，姜秋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在姜秋的印象里，贺青玉是一个好女孩，一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姑娘。
所以，有时候我们的眼睛，真的会欺骗我们。我们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物的本质。
大概可能，只是别人想要让你看到的样子。你当真了，你就只能等着接受期待与现实的落差了。
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来，贺青玉想，来年，她喜欢自己能攻略姜秋。
286章麻烦的事
在腊月二十几的某天，顾瑶被王舒曼邀请着，和苏唯三人一起去蒸桑拿。
冬天里，在冷风呼呼的室外走一遭，再蒸个桑拿，那种体验确实有些舒爽。
顾瑶原本以为，到来年之前，三人应该是见不上面了。毕竟，每个人都要为家里的事情忙碌着，忙着做各种过年的准备。
究其原因，是王舒曼发现自己的皮肤有些差，然后就邀请姐妹们一起，年前最后乐上一乐，然后保养一下。
可能是开酒吧熬夜的缘故，虽然白天睡足了时间，但皮肤依然在变差。
这个时候，王舒曼便有些羡慕顾瑶了。因为顾瑶的皮肤比较好，虽然不怎么保养，但看起来皮肤白嫩，气色也很不错。
顾瑶对此，不禁有些无奈。
在三人中，苏唯的长相最精致，一股精英女王的感觉；王舒曼属于可爱风的，像邻家小姑娘。而顾瑶属于耐看型，肤色白，但面容真没那么好看。
不过，顾瑶一向看得开，也不在意这些。相反，她更在意生活的舒适，和自己对生活的满足感。
追上陆西臣，顾瑶觉得自己是瞎猫碰了死耗子，纯粹靠缘分。
也确实算是缘分。两人哪怕哪一点出了岔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三人先去吃的午饭，然后才逛了逛街，去蒸桑拿的。主要是怕蒸了桑拿，就没有胃口吃东西了，然后只想睡觉了。
和陆西臣打过招呼，顾瑶心里做好了准备，这才随着两人陆续进了桑拿间。
热乎乎的蒸气刚一开门，便争先恐后地涌过来，顾瑶差点被糊上来的热气给整闭气掉。
整完桑拿，三人走起路来，都像是三个软面条，腿软手软，气喘吁吁地走出去。
幸好，她们各自有人接。
外面已经下了雪，临近黄昏，彩色的led灯在雪面上投下斑驳的彩色。
冷风呼进肺间，让顾瑶终于活了过来。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顾瑶把脸凑在车窗边，享受着冷风的凉意。
陆西臣看了顾瑶两眼，把窗户给关上了。然后，在顾瑶发出抗议之前，先声夺人地道，“别冻着了，风大。”
顾瑶也果然被镇住了，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把下巴磕在膝盖上。
“怎么这么坐着？”陆西臣侧头问道。
路灯昏黄的光，或者璀璨的车灯，透过玻璃打在陆西臣的脸上，留出一片阴影。
“肚子疼。”顾瑶看着陆西臣俊美的侧脸，身子蜷了蜷，声音弱弱地道。
大概是亲戚来了，顾瑶想。回想了自己下午逛街吃过的东西，自己好像还罪恶地吃掉了一个可爱的冰淇淋。
下午吃的时候有多高兴，顾瑶现在就有多后悔。
果然还是要注意着日子的，顾瑶为自己感到悲伤。
已经那么多次地因为忘记记日子，顾瑶搓了搓手指，不禁咬了咬唇，有些懊恼。
“吃坏肚子了？”陆西臣看了看后车镜，关切地问道。
“大概。”顾瑶模糊道。
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些事情和陆西臣分享的，太尴尬了。
“回去吃点药？”陆西臣问。
说话间，陆西臣又思索了下家里的药箱，有没有治肚子痛的。
“家里没有药了，待会去药店买一些？”陆西臣看了眼顾瑶，询问道。
“不用了，回去捂一觉就好了。我可以多喝点热水，暖一暖差不多就好了。”顾瑶推辞道。
“还是吃点药吧。”陆西臣坚持。
经过和顾瑶这么多日子的相处，陆西臣也发现了，顾瑶虽然平时看起来很乖很听话的样子。但是，大概真有些讳疾忌医，程度还不轻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顾奶奶的事情造成的。
两人在结婚后没多久，顾瑶就带着陆西臣去公墓看了顾奶奶。
那是一个天暖风缓的日子，顾瑶买了一束奶奶最喜欢的马蹄莲，牵着陆西臣的手过去的。
顾瑶说了很多话，关于她自己的，关于他的，关于顾辞的……陆西臣一向不是有耐性的，也听得很认真。
陆西臣在顾奶奶墓前，也很认真地做了保证。
回来的路上，顾瑶的眼睛红红的。陆西臣那时，就有一种想法。
假如，自己能让顾瑶不再流泪，能让顾奶奶放心，那就好了。
陆西臣不敢保证，因为，他现在确实没有那个信心。正如在家里和陆妈妈他们坦诚的一样，他确实，对自己没有那么多的信心。
但是，他会努力的。
炫丽的光在陆西臣的眼中倏然而过，陆西臣转头看了看团在一起的顾瑶，心下有些担心，也更肯定给顾瑶看看的想法了。
但是，顾瑶一点儿都不想去。她有没有生病，只是来了亲戚肚子有些难受而已。
陆西臣的坚决让顾瑶的脸烫烫的，非常犹豫，或许告诉陆西臣，也是一个好办法。
破罐子破摔嘛，反正罐子都已经破掉了。
但是，顾瑶几次抬头看了看陆西臣，都咬了咬唇，没有下定决心。
太不好意思了，虽然是很正常的生理问题。顾瑶肯定，如果在自己面前的是任何一个男的，自己都可能会把事实给讲出来。
但莫名的，在陆西臣面前，顾瑶嗫嚅了几下，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一家附着耀眼led灯的药店出现在了视线里。
“西臣，我是来那个了，不是生病。”顾瑶飞快又大声地念了出来，眼睛闭得紧紧的。
似乎是在用闭眼间躲避着什么。
陆西臣一开始没有听清，直到看到顾瑶的表情。醒悟过来，又不禁好气又好笑。
“小骗子。”陆西臣笑笑，在路口处换了方向。
顾瑶睁开眼，使劲地眨了眨。偷觑了一眼陆西臣的脸色，看起来没有生气的样子。顾瑶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陆西臣应该没有生气。
只是，顾瑶又使劲蜷了蜷身子，让有些发疼的肚子缓了缓。
陆西臣也确实没有生气，唯一有一点不满意的是，顾瑶对他的态度。
只是月事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欺骗，本就不是一件好事。陆西臣有些不太能容忍这个。
虽然，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因为下了雪，车速比较慢，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些到家。
顾瑶肚子痛，自然是不用做晚饭。甚至，顾瑶猜测自己连碗筷也不用洗。
之前陆西臣说过的，女孩子要珍惜自己，虽然她已经不是女孩子，已经成年了。
这时候，顾瑶也尤其珍惜陆西臣的好意。时间扒扒捡捡，也没多久了。
再减去陆西臣要忙工作的时间，时间就更短了。
有些遗憾，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给了你一扇窗，就总要在小窗外挖一下小坑，让你难受一下下。
不过，顾瑶撇开这些，去想想陆西臣要和自己造娃娃的事情，所有的不高兴就又被抛在了脑后。
为了让自己保持良好的心情，顾瑶刻意地不去想有了孩子之后可能有的糟心事。
养孩子之后的艰难，就交给有了孩子之后的自己吧。
反正，现在不是没有孩子嘛。
顾瑶一向很有阿Q精神，也很会安慰自己。毕竟，曾经的许多苦难，顾瑶如果想让自己好受一些，便总是要想办法让自己开心一些的。
陆西臣在厨房做饭的声音传到顾瑶耳朵里，顾瑶只是在沙发上转了转身子，然后抱起只鱼鱼，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猫咪温暖的体温，和沉沉的重量，让顾瑶舒服了一些。
但是，顾瑶也只是让自己舒服了一下，就把鱼鱼移了下去。
在来亲戚的时候，挤压到子宫，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摸了摸肚子，顾瑶看了看圆滚滚的鱼鱼，不禁怀疑道，鱼鱼是不是又该减肥了。
体重超标的小猫，可是会影响寿命的。顾瑶还指望着小猫能多陪她很长时间的。
顾瑶决定，可以等年后再找时间陪鱼鱼减肥。甚至，看有没有机会让陆西臣陪自己一起。
然后……拍很多照片，用来等陆西臣走了之后，自己看照片来寄托思念。
在沙发上滚了滚，顾瑶短路很久的脑子，忽然像是被正确地连接了一下似的。
咦？这又不是交通不便，或是网络不发达。自己完全可以和陆西臣视频电话，各种聊天软件聊天的。
拍拍脑袋，顾瑶感觉自己之前的许多担忧完全是白费心力，那个傻傻的自己也实在是有些“可爱”，“可爱”地她想要回到过去，把那个自己狠狠地掐上一掐。
不过，顾瑶的这些想法很快就被她自个掐灭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什么？过年！
其他的，想想就算了。而且，在顾瑶心里，陆西臣是去国外学习的，不一定有多少时间能和自己聊天。
或许，可以有个孩子，借着孩子的理由去偶尔“打扰”他一下。
顾瑶一向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给别人制造麻烦。和王舒曼她们做朋友以来，顾瑶也没怎么和她们抱怨过什么现实的问题，除非是聊到的时候才提两句。
大概，麻烦别人这个词，在顾瑶这边是非常谨慎使用的。
不过，作为夫妻这种亲密关系的两人，大概是用不到“麻烦”这两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