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章送别
第二日，陈辰就拎着行李走了。
送别的时候，顾瑶看着人渐行渐远的影子，有些感慨。
随着长大，似乎总是在经历别离。
几个人走在一起，走着走着，就散了。蓦然回首时，回头空空荡荡的。
有些人分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了。有些人，还能遇到，也算是一件幸事。
“走了。”陆西臣拉住顾瑶的手，带人离开。
陈辰的朋友因为有事，早早地过来，早早地走开。
为陈辰送别的，在L市，竟然没有几个人。
而在某处温暖的住处，薛音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冰冷的空气冻得她猛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然后把自己裹了裹，又睡了过去。
围脖里面，和她一样是某人粉丝的几个，知道她也在L市，又知道某人刚刚坐车离开，纷纷艾特她，想问问她有没有送到人。
可惜，薛音睡觉的时候，一向是把手机给调成静音的。
等她再次迷蒙着眼睛清醒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啊！”气哼哼地把手机一丢，薛音把本就凌乱的头发挠了挠，脑海里风暴骤起。
天哪！她竟然没有抓住这么好的机会。薛音想哭。
但是……劈道雷让她shi了吧。
等薛音终于磨磨蹭蹭地整理好自己，走到客厅里。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小音，今日份午餐。”
是薛文。
只见薛文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棉袄，肩膀上湿漉漉的一片，大概是外面的雪洇湿了。
头发有些凌乱，手里倒是拎着一大盒的吃的。
“哥，你今天怎么不早点过来喊我起床啊！”薛音双手捧着脸，有些哀怨地道。
“咦？小音要早起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说着，薛文把吃的放在桌上，然后特意打开客厅连阳台的帘子。
“哥！”薛音愤愤地拆开袋子，两手拿着筷子，气呼呼地把餐盒打开。
“哎？这是出什么事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薛文疑惑。
“我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心情很糟糕，简直糟糕透了。”薛音道。
脸色有些不好，不过皮肤不错，大概是今天起的晚，然后睡眠好好滋养的缘故。
“今天起的很晚？几点起的？”薛文上午有事情，早早就做了早饭吃吃就走了。
薛文记得，自己出去的时候，薛音的房门紧闭，敲了几下，只有薛音嘟嘟囔囔的几声。
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吃早饭。
这么想着，薛文走进厨房。
果然，早上热着的饭菜，现在依然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音，早饭不吃可不好啊。”薛文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想想未来因为经常不吃早饭身体越来越差的薛音，薛文不禁忧虑起来。
“哥~你再不过来吃，我就把它们全吃掉了。”薛音刚刚还在为没有接到某人而生气，现在又被薛文唠叨，连忙打断某人的话。
“哦哦。”听到妹妹关心的话，薛文连忙走过去。
坐下来，薛文正准备说些什么，表情都摆好了。薛音一筷子的蔬菜塞进了某人嘴里。
“唔。”薛文只得努力地把妹妹表达爱心的一筷子蔬菜慢慢地咽下去。
实在是，太实在的一筷子，薛文感觉有些噎嗓子。
“既然……”刚刚吃完一筷子，薛文还没来得及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又被薛音递过来的一块土豆给把话堵进了嘴里。
“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薛音吃掉一块肥嫩的鸡肉，擦擦嘴巴，严肃地看着薛文。
“嗯？”薛文正嚼着土豆，不好说话，抬抬眼睛，疑问。
“是这样，哥，我发现有的时候，你真的有一点点的啰嗦啊。”薛音注意着薛文的表情。
一看哥哥有些委屈的眼神，立马道，“但是，这样其实也还好，嗯……”
“不过，哥，我觉得吧，如果你这么一直啰嗦下去，不好找嫂子啊。”
薛音一脸为薛文着想地道。
“可是，你嫂子对我还挺喜欢的啊。”薛文疑惑地看看妹妹。
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薛文几乎要泪流满面。虽然妹妹的贴心让他挺受用的。但是，妹妹每次递过来的菜，他都不怎么爱吃。
噫，自己居然忘记哥哥已经找到女朋友这回事了。
失策失策。薛音不禁心里暗暗叹气。
“那，那你这么下去，嫂子哪一天，说不定就觉得烦了呢？”薛音卖萌地眨眨眼睛，诚恳道。
嫂子，先对不起你一下，让我先安安静静一会儿再说。薛音心里暗暗抱歉。
“这样吗？”薛文看着薛音，似乎在斟酌她说的话的可能性。
“当然是真的。好多节目上，那些金牌调解员，遇到的类似这种事不是多了去了吗？”
“嗯……”薛文沉吟了一下，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
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种节目了？”薛文皱着眉，有些严肃地看向薛音。
这个嘛，当然是和嫂子母亲一起看的了。薛音嘀咕什么。
在薛文面前，自然不能这么说的。
“无意中看到几眼，看了几眼。”
“几眼就能记这么清楚？”薛文不太相信。
薛音的记忆，他着实不太相信。
“啊，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她特别爱看这个。”薛音灵机一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就是这样。”
这次，薛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眼，收回目光。
“好了，吃饭吧。”
呼，终于好了。薛音不禁有些松快。
太纠结了，薛音觉得。
薛文是个爱较真的，尤其和家里人特别较真。
虽然薛文对薛音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挺照顾的，薛音也乐在其中。
但是，有时候，也觉得有些压力。
成年人之间，偶尔是会撒撒谎的，无伤大雅，不影响什么。
薛音偶尔如此，也真没见到和哥哥一样较真的人。
“哥，我明年去F国怎么样？”吃过午饭，薛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话落，薛音装作不经意地拿起一边的瓷杯，给自己倒了些茶来，抿了一口。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薛音不禁抬头。
“哥？”
“什么事？”薛文咳了一声，似是没有听到地抬起头。
其实，薛文听到了，只是不想理罢了。小妹实在太过异想天开，做哥哥的，也不能太过放纵。
“明年，我想去F国，可以吗？”薛音小心翼翼地道。
“小音，你今年几岁了？”薛文没有正面拒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24，怎么了？”薛音有些不太懂哥哥的意思。
“爸爸妈妈今年几岁了？”薛文又问。
“哥，你怎么问这个？”薛音也意识到了薛文的答案，不太情愿地拒绝回答。
“既然清楚这些，已经24岁大龄的小妹啊，你觉得自己能在不结婚的情况下，去那么远的地方吗？还有，你去F国做什么？追星？还是求学？还是工作？”
薛文有些怒其不争气。
“哥。”薛音被说得脸红红的，也不答话，被说得有些羞惭。
“小音，你现在也是大人了，想事情也要多考虑一下。爸爸妈妈年纪大了，经不起你折腾了。”
薛文话至此，也知道要让她好好考虑一下，不再继续，收拾碗筷去厨房了。
看着厨房刚刚解了保温的早饭，薛文不禁又哀叹了一声。
还是年纪太小了，太幼稚了。
薛音听了哥哥的一番话，此时也是有些愣愣地坐在桌前。
狠狠地闷了一大口茶。
“咳，好苦。”皱皱眉头，薛音把茶杯往边上一推。
回到房间里，薛音在窗边站了站，好好地自我反省了一番，慢慢又委屈起来。
人家的恋爱都那么顺利，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么难呢？
“碰”地一下跌坐在窗前沙发上，薛音不禁捧着脸，往窗外看去。
白肚皮的喜鹊在对面屋顶驻足，翘着尾巴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喜鹊叫，好事到。
虽然不是很相信这句，但薛音还是希望，自己今日能稍稍地幸运一点儿。
至于在什么事情上幸运，薛音就不想猜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曾经期待了那么多，落空的总是比实现的多。
在感情上，她好像还是个门外的家伙，从不曾看到恋爱后的美景。
想想，自己也是一路优秀过来的啊，怎么就没有人追呢？找个合适的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忽然，薛音又想到朋友对自己的评价，“喜欢的人家不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又看不上”，简直太对了。
就拿大学来讲吧。
大一的时候，薛音是班级里的好好学生。成绩好，长得好，追的人也挺多。
其中，有个特别喜欢她的，名字已经忘了，只记得那个大男生是篮球社的，勤勤恳恳地追了自己两年。
还没有追到，自己就被更优秀的陆西臣吸引了目光。自此，自己便彻底忽视了身边的所有桃花，勤勤恳恳地追着陆西臣这么一个高岭之花。
奈何奈何，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太难了。薛音感觉试图好好谈恋爱，却折在陆西臣身上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傻子。
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把目光从陆西臣身上挪开。
那人，那人居然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难过.jpg。
258章散心
陈辰走后，牛奶的情绪一直低沉失落，每日都不太活泼的样子。
倒不是说牛奶平日多么活跃，只是平日牛奶至少会在顾瑶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汪”一声作为招呼。
这几日里，牛奶倒是依然会和顾瑶打招呼。但是明显的，顾瑶能看到牛奶眼中的神采已经没有了。
顾瑶有些揪心，已经接手了牛奶，顾瑶自然要承担起铲屎官的责任来。
和陈辰通过几次电话，大概是陈辰在那边也很忙的原因，几次都是匆匆地讲了几句就挂断了。
看陈辰这么忙，接电话时，也能听到声音里的疲惫。顾瑶自然不好再拿牛奶的事情去打扰他。
至于贺青玉，原本打算和顾瑶他们一起小年的时候去陆爷爷那里一起过的，也有心在走之前好好照顾牛奶。只是，陈辰走的那天下午，就有家里人把人接走了。
陆西臣呢，更是忙碌。大概是正好到了要忙碌的时间。这些天，顾瑶几乎都不能在睡觉前看到人。
于是，原本几个能指望的，现在只剩下了顾瑶一个。
顾瑶倒是想了几个办法来。
第一个办法，通过和鱼鱼与火火的相处，慢慢减少牛奶和陈辰的离别之苦。
刚开始，倒是有一点点起效。
如果不是顾瑶对牛奶太过关注的话，可能就这样算了。
好在，顾瑶真的对牛奶非常的上心，也因此，她发现了这个方法的不奏效。
和鱼鱼与火火一起的时候，牛奶确实是有些开心，有些活泼的。但是，一离开两猫，牛奶的情绪立马直线式地跌落下来。
甚至，有的时候，顾瑶注意到，和鱼鱼、火火一起玩耍的时候，牛奶有时候也会突然情绪低落下去。
这可不是什么好发展，顾瑶非常严肃地看待。
倒是牛奶，顾瑶注意到。偶尔几次的时候，牛奶会到自己跟前蹭两下，“嗷呜”两声。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的惹人心疼。
方法一失效，顾瑶便采用方法二。
方法二倒是简单，顾瑶每天花出大概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来陪牛奶。
有时候，白天时间不够，就用晚上睡觉的时间来补。
有时候，顾瑶把牛奶拉进房间里，会被陆西臣轰出房间。
然后，顾瑶就和牛奶一起在陈辰原来睡的房间睡下了。
因为这事，陆西臣还和顾瑶好好谈了一次。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
这个方法，自然也没有奏效。
看起来，鱼鱼好像很感激顾瑶的陪伴。但是多余的，牛奶做不到。
到底是喝和曾经一起那么久的主人一起生活过，牛奶这样的情况倒也值得理解。
顾瑶是很理解，但也很犯愁。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合适的办法了。
倒是和苏唯的一次聊天对话，启发了顾瑶。
大概意思是，一般人心情难受了，去外面走走，多看看风景什么的，之后心情会好很多。
顾瑶就想。牛奶和他们一样是拥有智力和情商的可爱生物，应该也可以通过这个方法。
顾瑶早就把牛奶看做是如家人一般的存在。家人不开心不舒服了，自然是要赶快想出办法来解决的。
想到了，顾瑶自然是马上制定起了散步攻略。
是的，作为一个资深的晕车党，顾瑶觉得，牛奶和自己一样，一定也不爱乘坐人类的交通工具。
于是，所有的路线，便要通过步行来实现。
也因此，顾瑶只是规划了在市里的几条路线。
到小区的，到附近小公园的，到市区大公园的……
总之，顾瑶把自己的每一条路线和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
因为陆西臣很忙，顾瑶就没有和他讲。
这也导致某一天，陆西臣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空空荡荡的房间。
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惊讶极了。
不过，陆西臣马上想到，应该是和牛奶有关。
这些日子，牛奶的不适陆西臣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是，他这些日子也确实很忙，没有空闲来去关心牛奶。
好不容易闲下来，陆西臣自然是马上给顾瑶打电话。
“市中心公园?”陆西臣有些惊讶，怎么跑那里去了。
“散步？步行过去的?”如果说之前只是有一点点惊讶的话，现在是完完全全的震惊了。
从家里到市中心公园少说有十公里往上的距离。
这人……真的是服了。
陆西臣抚了抚额，挂了电话，也当机立断地准备过去了。
家里平日猫猫狗狗热热闹闹的，突然全部不在家里闹腾了，竟然还挺想的。虽然这些都是附带，陆西臣最想的还是顾瑶。
一路停停走走，在红灯不怎么多，车辆也不怎么拥挤的情况下，陆西臣大概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市中心公园占地面积极大，从入口进去，一眼看不到边。
想要找到一人一狗两猫的组合，虽然醒目，但是这么大的面积，依然不很好找。
陆西臣还是给顾瑶打了电话，问了她具体详细的位置。
知道地方，陆西臣的行进速度便快了许多。
说实话，陆西臣感觉顾瑶有些冲动。
步行，带着两猫一狗，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样子。
倒是没有想到，赶到的时候，苏唯和王舒曼也在。
“哇！老公来了，我们是不是该退了?”看到陆西臣，王舒曼咬了咬耳朵，问顾瑶。
“自然不用，让他送你们回去吧。”顾瑶摇摇头。
这话，陆西臣听得清清楚楚的。
没有反驳什么，陆西臣只是摸了摸看见他，走过来的牛奶。
牛奶相比之前，陆西臣发现，好像更壮实了，也更精神了。
“虽然说，瑶瑶嫁了人我们都挺开心的。但是，这些日子，瑶瑶没少走路吧？”苏唯看着陆西臣刚来就把目光放在牛奶身上的样子，有些不满地道。
“唯唯。”顾瑶连忙道。
想要和陆西臣解释什么，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现在回去？还是在这边再待一会儿？”陆西臣发现，大概是他们这边的奇妙组合，带着一狗两猫的，确实有些招摇，不禁问顾瑶道。
“再待一会儿吧。”顾瑶道，“难得来一趟，好好逛逛，然后再回去？”
说完，顾瑶征询地看着陆西臣。
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虽然风吹着有些冷，但总归来说，打在人身上还是很美的。
陆西臣本来还想争取早些回去的。哪怕今日休息有闲，也是之前忙碌的结果，还是很累的。
不过，看着顾瑶映了金色阳光的眼睛，陆西臣顿了顿，还是点点头，应了。
看着顾瑶开心的样子，陆西臣也忍不住开心，手不由自主地揉了揉某人的脑袋。
“啧啧，没眼看没眼看。”一旁，苏唯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好了，狗粮吃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看了看王舒曼，苏唯拉着人，和两人告别道。
“待会送你们回去方便。”顾瑶还想挽留一下。
好久没和陆西臣一起了，突然两人呆在一起，感觉会有点尴尬。
“不了不了，你们两个好好玩。看，还有鱼鱼，火火和牛奶呢。他们陪着你俩。”说着，苏唯果然和王舒曼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顾瑶忍不住内心尔康手。
“阿瑶，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
虽然同意了顾瑶在这边待一会，但陆西臣还是希望能更省力地在这边待一会儿。坐在一边歇着，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
顾瑶摸了摸牛奶毛茸茸的脖子，点点头，带着两只猫和陆西臣一起走了过去。
“累不累？”坐下后，陆西臣揉了揉顾瑶的手腕，询问道。
眼中不经意的，带了些心疼和关切。
顾瑶自然是摇摇头，反而问陆西臣。
“今日你工作很忙，也要记得好好休息。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一般情况下，我都能处理好的。不能处理的，我会问一下妈妈，妈妈想必很乐意为我解惑。”
陆西臣心下有些震动，看向顾瑶的眼神里，带了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认可和喜爱。
这就是自己认定的另一本吧？想自己所想，忧自己所忧，把家中的事情整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及时给出鼓励和帮助。
顾瑶倒是无所谓，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带给陆西臣的震撼。
因为是在室外，顾瑶担心鱼鱼，火火和牛奶因为受到惊吓而走丢，便一人系了一条绳子。
绳子很长，足够几只自由活动。
鱼鱼出来次数多，对外面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跟在火火的身后，一步一跟的，像是在给火火做保镖的既视感。
牛奶之前大概也走得累了，此时蹲在顾瑶身边休息。
其实，大体来讲，顾瑶和牛奶走的步数最多。鱼鱼和火火时不时地被顾瑶背在身上，几乎没走几步路。
下午的风和煦温暖，前面的草地上，有灰色的和白色的鸽子在吃东西。远处，有几个和家人一起来的孩子在嬉戏玩闹。
“西臣，你记得我和你讲过，我有一个奶奶吧。”
坐了一会儿，顾瑶问道。
“记得。”陆西臣点点头。
“我们哪天去看看她吧。”顾瑶看着陆西臣，目光柔软。
259章传闻
“家里的调料好像不多了，我们回去的路上买一点？”
顾瑶捻了捻手里的绳子，温声道。
“嗯。”
“快小年了，之后还忙吗？”顾瑶问。
“不忙，忙的差不多了。”陆西臣道。
“好的。”
远处，嬉闹声渐远，小孩子们疯跑着跑远了。
风有些大了，但是两人都没有要动的想法。
“我走后，两只猫，和一只狗，忙的来吗？”陆西臣看着自己的手，又把目光放在近前的牛奶身上。
牛奶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哈了两声，琥珀色的眼睛润润的。
“忙的过来。我很喜欢他们，他们在，也能陪着我。”顾瑶点点头，确定地道。
“嗯。”陆西臣点点头。
也许是突然话题的沉重，顾瑶原本轻快的心情也慢慢地沉了下来。
可能是离别的心情早就酝酿了起来，所以，顾瑶此时的心情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看着身边人的衣角，顾瑶自我安慰地想着，至少，现在人还在自己身边。
奇怪的是，明明沉重的话题，此时两人又是如此的安静和谐。也因此，两人突然都安静下来了。
“我们回去吧。”
过了不知道多久，陆西臣开口道。
顾瑶也像是突然回神了一样，点点头。
虽然绳子被顾瑶握在手里，但是因为绳子很长的缘故，两只小猫离两人也有一段距离。
贴近草地，两只猫交颈地团在一起。一只灰蓝色的，一只狸花，倒是看起来很温馨。
顾瑶忽然想到，鱼鱼已经两岁了，肯定已经绝了育。火火现在才两个多月，到了时候，也要早早地去绝育去。
可惜了，虽然一公一母，看起来也互相挺喜欢的。顾瑶觉得有些可惜。
牛奶和鱼鱼不能走很多路，所以顾瑶准备了一个大大的背包，专门用来放猫咪的，里面还放了厚厚的毛毯。
此时有陆西臣接，顾瑶便轻松地背着空背包，拉着两只猫的牵引绳。
牛奶被陆西臣牵着，看起来，似乎也挺喜欢这个新任的男主人。
“西臣，你看我们是不是很像在养老？有猫有狗，家里还养了很多花。”
顾瑶看着天际悠远的云朵，忽然感慨地道。
“？”
陆西臣下意识顿了脚步一下。
回过神来，顾瑶已经离他有些距离了。
陆西臣匆匆赶上顾瑶的脚步，觑了一眼顾瑶的神色。
但好像，顾瑶刚刚那么一说，只是随意地即兴来了一句一样，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示。
陆西臣纳闷地捏了捏耳朵。
最近可能烦恼的事情有些多，他好像突然解锁了一个新的技能。比如，遇到问题下意识地捏下耳朵。
这个，自然也不是陆西臣自己注意到的，而是陆简某次拿着一沓资料进他的办公室，请他签字决策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的。
正待陆西臣逐渐把这个问题忘在脑后的时候，顾瑶忽然牵住他的左手。
“西臣。”
顾瑶停住脚步，认真地看向陆西臣。
“嗯？”
“西臣，我们要个孩子吧。”顾瑶笑意浅浅，左颊的梨涡深深，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陆西臣觉得有些晃眼。感觉，这微笑，有些灼目。
陆西臣正斟酌着说辞，顾瑶又继续道。
“你看，我们如果要养老的话，是不是还缺一个孩子，在我们不工作的时候，赡养我们？”
“？”陆西臣有些跟不上顾瑶的脑回路。
“当然，我们自己也能养活得起自己。只是，我们养出的孩子，应该会是孝顺的孩子，到了节日里，应该会来看我们的。”
这是哪跟哪，陆西臣一时有些茫然。
养老？赡养？这些词汇，和他们相距太远了吧。
不过，哪怕陆西臣不答，顾瑶依旧说了下去，像是真的曾经仔细思考过一样。
“西臣，所以，我们如果养老的话，现在就只差一个孩子了。”顾瑶继续依循着自己的逻辑往下说道。
“当然，两个孩子我也挺喜欢的。儿女双全，就更好了。”说着，顾瑶似乎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唇，然后期待地看向陆西臣。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要开始养老了？陆西臣有些心累。刚刚入社会没多久，积蓄也没有积累多少，竟然就开始想到养老，陆西臣不禁为顾瑶的神奇脑回路感到无奈。
不过，顾瑶想想这些，陆西臣自然不好置喙什么。
不过，“阿瑶，我们现在想这些，会不会有些早？”陆西臣拉了拉牵引绳，问道。
陆西臣希望，自己能通过转移话题重点以转移顾瑶对孩子的执着。
虽然，即使转移成功了，也只是暂时的。
“不早啊。”顾瑶摇摇头，“我前几日，还和唯唯谈起老年后的生活，我想和你一起去到处走走。”
“……”陆西臣没话说了，感觉被打败了。
“哦。”
这次，陆西臣没有说什么，顾瑶自动地断了话题，像是忘记了之前自己说的一样。
陆西臣庆幸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情绪暗暗滋生。
“我们快些走吧，天快要黑了。”顾瑶拉着陆西臣的手快走几步。
“感觉要下雪。”顾瑶看了看天，嘀咕两声。
陆西臣抬抬头看看天，果然，有黑色的大块乌云忽然在天际渐渐移动着，天色也慢慢地暗了下来。
上车的时候，牛奶倒是自己就爬上了后面，鱼鱼和火火就不行了。
鱼鱼还好，主要是火火的缘故，对车子特别的排斥，死活不上前，甚至，还带着鱼鱼一起扯着远离陆西臣的车。
陆西臣看着顾瑶拉着两只猫有些困难，上前来，想要接过绳子。
“不用了，把他们抱起来放进包里面吧。他们不喜欢车上面的味道。”
顾瑶尴尬笑笑，把背包拿下来递给陆西臣。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没有训练火火上车的缘故，让小家伙对汽车特别的排斥呢。
“别想太多。”顾瑶坐在后座的时候，陆西臣发动车子，突然来了一句。
顾瑶怔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
忽然，有些开心了起来呢。
顾瑶搓搓牛奶肉肉的脸，朝他露出一个傻气的笑来。
从后视镜里目睹到这一幕的陆西臣，看看前方，也笑了。
因为王舒曼的男朋友陈念开酒吧的事情，顾瑶和苏唯都是很晚从得知，所以，两人匆忙地准备了礼物——开店礼物。
可能准备的有些仓促，把开店时间定在了小年前一天。
也算是吉利的时间了。
王舒曼的一众朋友也都受到了邀请，酒吧这种地方，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的。
陆西臣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陆西臣准备的礼物很朴素，一瓶陈年老酒，还是多年前陆西臣买来收藏的。
陆西臣不怎么收藏东西，难得看上了那瓶酿了挺久的酒。此时，也恰好派上了用场。
这两天里，顾瑶每日勤勤恳恳地一头安慰牛奶，给牛奶和两个小家伙做出美味的猫粮狗粮来，一边在陆西臣有闲的时候，给陆西臣做一顿又有营养又好吃的一餐饭来。
忙忙碌碌的，像个小蜜蜂。
顾瑶对自己这样的情况倒也十分满意。只是，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想起要一个孩子的事情。
但是，上次陆西臣刻意的转移话题，然而顾瑶对这个念头有些不太确定。
这些日子里，顾瑶觉得，不好拿这件事来烦陆西臣。更为重要的陆西臣的态度，让顾瑶心里不是很踏实。
因为顾瑶对这个问题的松懈，陆妈妈那边，似乎也不再时时计较这个问题了。
毕竟，计较也没有办法。要孩子是两个年轻人的事情，他们作为长辈的，急是没有一点点用的。
偶尔，陆妈妈也会从邻居老林太那里听说孙静雅的一些事情。
父母都在国外，也不知道她一个留在这边做什么。听说已经在国外定居了，突然跑回来，也没见回老家这边一趟，听着让人有些怀疑她要回来是做什么。
陆妈妈尤其担心。陆西臣曾经喜欢过孙静雅这件事，曾经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不喜欢那个看起来精致的孩子，脾气也冷冷淡淡的，看着让人心生不喜。
不过，陆妈妈是厚道人，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表现出什么。只是在陆西臣喜欢孙静雅的那段日子，着实操了不少心。幸好，两人没有走到一起，让陆妈妈确实松了老大一口气。
虽然现在陆西臣已经和顾瑶在一起了，扯了证了。但是，陆妈妈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她倒是不害怕儿子旧情复燃，只是觉得以儿子的性格，孙静雅有了什么问题找他，他一定会毫不犹疑地上去帮忙的。
陆西臣自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但是陆妈妈担心的是，孙静雅是陆西臣第一个喜欢的人，懵懂的初恋。又是他自始至终没有得到的女人。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虽然陆妈妈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此外，陆妈妈也听到了一些传闻。
好像，不知道听哪个说的，孙静雅好像找了一个外国的男朋友。听说，她现在暂时没有回去的原因，和她那个男朋友有关……
260章姜秋
只是，陆妈妈没有想到的是，孙静雅没有回去确实与她的男朋友有关。只是，这个有关，和她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和顾瑶通了电话，约定小年的时候一起过，陆妈妈这两天也准备了起来。
年货也早早准备了一些，和往年的差不多。至于小年，自然少不了圆滚滚的饺子了。这些倒是不急。
贺青玉这几日有些清闲。
因为被哥哥带回家，在爸爸妈妈的强烈要求下，贺青玉被没收了手机，导致这几日她闲的经常出去走走。
当然，和朋友的开黑是少不了的。但是，贺青玉这几日做的更多的是去附近的咖啡小店点杯咖啡，然后安静地捧着书阅读，或是拿了高中的教材去看。
她还是想好好过一个精彩的高中的。
哪怕多喜欢游戏竞技，但贺青玉自己还是拎得清的，在家里能过个安稳不被唠叨的日子，学习是万万不能落下的。
尤其是，她最喜欢的男生，是学校前几的尖子生。
太难了。她一个不爱学习的学渣，竟然要去自虐地喜欢上一个那么优秀的家伙。
使劲地拍了拍桌子，引来周围的一群异样目光，贺青玉杀气腾腾地瞪视回去。
自动铅笔在纸上写了某个人的名字，然后使劲地划了几笔，然后使劲地戳上去。
“Firstblood！”
啊，忽然某人清清冷冷的眼睛又出现在贺青玉的脑海里，贺青玉不禁把脸“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
实在是，太好看了吧。
哪怕见过陆西臣这样优秀的，长得好看的人，贺青玉依然对着一个和她同龄甚至还要小的男生动了心。
感觉像是入了某人的魔，贺青玉感觉某人对自己使用了“禁锢”“束缚”“迷惑”等技能，她彻彻底底地被套牢了心。
当然，她是不会屈服的，更不会什么都不做。
贺青玉准备，靠自己的努力，争取撵上那人，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告白了。
吼吼，想着想着，贺青玉温情地抚摸着眼前的咖啡杯，色迷兮兮地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姜秋这些日子心情特别好，因为那个经常来看自己的阿姨终于决定要收养自己了。
心里藏着开心的事情，一向没什么情绪变化的少年此时也忍不住弯弯嘴角。
大马路上，姜秋竟然觉得路边的红花也更喜人了。平时，姜秋顶多觉得路边的花红的太厉害了。
姜秋平日从来不会在意自己周围的什么，今日，他高兴地把自己目之所及的任何事物都仔仔细细地注意了一遍。
确实好像都很喜庆的样子。瞧，刚刚路过的那人笑得多开心。
视线飘啊飘，姜秋突然瞥到了咖啡店里的一个人。还是一个熟人，姜秋经常看到这个姑娘和朋友一起看着他，然后小声地交谈。
好像，每次见到，都在笑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
不可否认，姜秋看着某人，心下是有那么一点点嫉妒的，有着玩得来的好朋友，有着关爱她的家人。
姜秋几次看到女生的哥哥来接她，都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只是，这家伙，看着杯子，竟然笑成这样，也太傻了。
姜秋摇摇头，把背包往身上掂了掂。
贺青玉正在傻笑呢，突然感觉被冰到了一样，立马回过神往外看去。
居然是那个家伙，贺青玉不禁把目光往外看去。然后，不小心把脸贴在了玻璃上。
这人，在这边做什么？
小心！贺青玉正在花痴姜秋的背影，突然看到斜刺里冲出来的一个小电车，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这次，周围的目光更明显了。
贺青玉这次倒也没有对这些不善的目光回应什么，只是看着玻璃外面姜秋被电车的车把挂了一下，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贺青玉现在心里很慌，匆忙结账，把桌上的东西往包里一塞，飞快地拎起包冲了出去。
期间碰到了桌子，这家咖啡店的桌子都是大理石材质的，这么一碰，贺青玉猛然顿了一下，然后不顾疼痛地冲了出去。
大概膝盖红了吧？还是碰破皮了？贺青玉全都不在乎，只是很担心那个平日冷冷清清，不爱说话的人。
幸好，贺青玉冲出来的时候，姜秋依然在她的视线所及。
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贺青玉假装镇定，其实步伐很快地走了上去。
姜秋其实只是胳膊被划了一道血口，留了些血。
刮到他手臂的小电车车主倒是也清楚是自己的过错，给姜秋塞了五百块钱让他去药店抓点药消消毒什么的，然后就说了声“有事”就飞快地走了。
姜秋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血液流出来的粘腻感觉让人不太舒服。
他对疼痛的感知，需要一个过程。现在，他只是知道自己受伤了，但是具体多疼，还没有感觉。
还没来得及记起来附近哪里有药店，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被拍的一边，还是流血的一边。
姜秋眉角抽了抽，转过身来。
是刚刚在咖啡店的女生。
“有什么事吗？”虽然不疼，但不代表不需要治疗，姜秋冷冷地道。
他还要早点去药店，没有功夫陪着陌生人发痴。
“你刚刚受伤了吗？天哪，流了好多血，我们赶快去医院看看吧。”
贺青玉看着姜秋修长的手臂上还在流淌的血液，大惊失色。
贺青玉的话槽点太多，姜秋也不知要先指出哪个来。并且，自己手臂又开始流血的原因，不就是贺青玉的那一拍吗？
但是，贺青玉显然没有这个意识。
飞快地给自己老哥的某个在医院的朋友打了电话，贺青玉拉着姜秋的一只手，还顺手招了一辆出租。
一番动作快的姜秋来不及反应。
平日一天也不见得说出多少话的他，此时因为还在斟酌词句彻底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倒是被招来的出租司机，看了一眼姜秋，有些担心地道，“这是……”
然后贺青玉balabal一通，把刚刚的危险扯了一通，一个面对危情处变不惊的少年形象马上被塑造出来了。
“不过，这只是看着吓人罢了。”贺青玉仔细瞧了瞧，确定道。
把多余的血液擦掉，然后快准狠地把人拉进车里面。
坐进车子里面，贺青玉终于把嘴闲了下来，开始把自己已经刚刚被磋磨了一通的小皮包放在膝盖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卷纸，一盒创可贴来。
“这么多创可贴？”许是太过惊讶，姜秋问了一句。
“啊，是的，我平时太毛毛躁躁了，哥哥担心我受伤，就提前准备了一些。”
毛毛躁躁？确实。姜秋看了某人毛毛躁躁的头发，颇有感触地在心里认同道。
“是不是很疼啊？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我已经和许哥哥说好了，去了就给你看。”
贺青玉想到自己平时受伤被刺戳到都会疼的流眼泪的样子，不禁十分地心疼姜秋。
好多血啊啊啊！
姜秋很想说一句，小伤，不用去医院，也不是那么疼。
大概是要靠说一堆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贺青玉之后便很快开始了自己的唠唠叨叨，姜秋只得放弃开口。
这样被关心着，姜秋心里可耻地有些受用。
眼神飞快地瞥了一眼贺青玉，姜秋感觉，女生这样为他担心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如果，能一直有这么一个为自己担心的人，就好了。
想到要收养自己的阿姨，姜秋心下有些忐忑。
他已经16岁了，在被收养的人群中，已经算是非常大龄了。
希望，阿姨能有自己想象中的十分之一，便好了。
出租司机原本准备关怀几句的，也是在贺青玉的一番不停歇的话中歇了心思。
期间，回头注意了几次，也确实如之前所说，并不是很严重。
所以，还有必要去医院吗？
转眼，出租司机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是了，划到胳膊的东西不一定干净，或许要打个破伤风之类的。
贺青玉确实是这么想的，她甚至提前给先前打了电话的许医生转了钱。
贺青玉担心的，就是姜秋不同意打破伤风。现在，她把钱提前给交了，姜秋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难得的小聪明，贺青玉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许聪今日坐了半个上午的诊，没有一个病人来。他是负责耳鼻喉科的，没有病人，许聪也清闲，从电脑里找出篇武侠小说来，翻着看看。
贺青玉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许聪还在好奇是什么事呢？接了才知道，贺青玉的朋友划到手臂，要到医院来打破伤风。
有点大题小做，许聪认为。不过，想想又觉得非常附和大小姐说风就是雨的性格。
和负责这个的医生打好了招呼，许聪觉得就算完了。没有想到，没过几分钟，钱也打了多来，只多不少。
这倒让许聪有些奇怪了。
到底是哪个同学，让她这么在意，听语气还是个男生。
许聪又马上给贺青玉的哥哥贺青璋打了电话。
贺青璋今日正好闲在家里，接了电话，很快确认自己也会过来。
许聪终于放下手机，感觉这个上午，自己果然不会一直轻松。
261章呼呼
出租师傅车技娴熟，很快就载着两人到了医院。
因为贺青玉是在网上支付的，所以，姜秋没能把车钱给出去。
姜秋抿了抿唇，在贺青玉前下了车。心情不好，男生的表情也冷冷的。
“姜秋，我们去找我许哥吧。”贺青玉想要拉姜秋的手，被姜秋避开了。
“不用，小伤。”到了地方，姜秋终于找到机会来拒绝。
在车里，姜秋不想落了贺青玉的面子，便一直沉默着。到了医院门口，把话说出来，姜秋这才心情好一些。
“不行。”贺青玉早料着了，听了他的话，马上拒绝道。
“为什么？”姜秋冷冷地看向贺青玉，目光里的寒意差点把贺青玉给冻着。
“我已经把钱付好了。”贺青玉心里颇为得意，说话时，脸上也不禁显出了些。
“没有开始，就能付钱？”姜秋诧异地看向贺青玉，有些怀疑。
仔细看去，还有些生气。
如果是平时的话，贺青玉肯定就怂了。但是，现在男生受伤了，她是出于同学之间真诚的感情，是帮助他的。
“没有开始，自然不能付钱。但是，许哥在医院，可以帮我代交啊，也是认识的朋友。”贺青玉道。
“……那就让他把钱还回去。”姜秋冷冷道。
“可是，已经给出去了啊，朋友之间，也不能这么出尔反尔的。”贺青玉一副为许聪着想的样子，然后悄悄地去看姜秋的神色。
果然，姜秋听了这话，有些纠结的样子。
贺青玉觉得，男神哪怕是不开心，为难的样子也很帅气。
她的少女心啊，简直要被甜到冒泡泡。贺青玉一边观察着姜秋的脸，一边心里默默自嗨着。
姜秋自然不知道某个学渣的美好幻想，甚至有可能，他想马上就走。
但是，他至少不能让别人太过为难。
果然是个好孩子。贺青玉看到姜秋由犹豫转向确定，眉眼渐渐舒开的样子，心里想到。
“那便走吧。”姜秋看向贺青玉道。
此时，姜秋对贺青玉的观感，从一个毛毛躁躁的家伙变成了爱管闲事的。
“哦哦。”贺青玉点点头应道，跟在姜秋后面。
上台阶的时候，贺青玉刻意地坠在后面。
腿好长，好喜欢，像株小白杨。贺青玉内心星星眼尖叫。
只是，刚刚上了台阶，姜秋便停住了。
咦？现在要反悔？贺青玉疑惑道。
倒是姜秋有些忍无可忍地看向某人，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带路。”
“哦哦。”贺青玉内牛满面。
自己这么傻的样子被男神看到了，呜呜呜，好气哦。
因为担心姜秋胳膊上的伤，贺青玉没有去找许聪，直接带姜秋直奔目的地。
因为许聪早早预约的关系，刚一进去，便马上消毒打了针。
很疼，但是姜秋在打针的时候没有一点点表情，让贺青玉想要安慰安慰的心没有了着落。
“很疼吧？”出来的时候，贺青玉关切地问道。
“嗯。”姜秋点点头，没有否认。
他倒是有些想要看看，女生对自己有多在意。
一路过来，姜秋对女生的心意，要说没有一点点想法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一张好面孔，在学校里，追姜秋的人只多不少。
但是，姜秋一心都在学习上，也不想在学校谈恋爱来耽误自己的学习。
甚至，因为出身孤儿院的缘故，姜秋对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甚至，不太相信爱情这种虚幻的东西。
但是女生的一番作为，让他，有一点点的好奇。
“疼？”贺青玉有些震惊。
刚刚某人的表情，可一点没有难受的样子。
“那我给你呼呼？”贺青玉有些卡顿的大脑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方法。
话一出口，贺青玉就觉得有些脸烧。自己在说什么呢？
呼呼？呼你一脸……
贺青玉不禁捂了脸，但是某人的视线太有存在感，让她有些不自在，又把手搓了搓，放了下去。
果然，姜秋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贺青玉想要抛弃自己的面子，挠挠墙什么的，缓解缓解尴尬。
但是，姜秋忽然转了面孔，笑了笑，然后认真地看着贺青玉的脸，道，“好啊。”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瞎说的……哈？”贺青玉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感觉自己果然是幻听了。
但是，姜秋的表情又很期待的样子。期待的样子是什么鬼？
贺青玉又感觉自己可能眼睛也瞎了，耳盲眼瞎，太惨了。
不等贺青玉假装无辜的想把话题扯开，姜秋顿住脚步，无辜道，“不是你说的，要呼呼吗？你呼一下，我就不痛了。”
我shi了，贺青玉感觉自己被一吨重的甜蜜暴击给击倒了。
两人这时刚刚坐电梯从楼上下来。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急和沮丧。
两人就那么站在一株巨大的盆栽旁边，周围人来攘往，这里却好像自成一个安静的空间。
仔细看，似乎空气里还漂浮着粉色的气泡泡，暧/昧的因子快要让贺青玉窒息了。
另一边，贺青璋从家里出发，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只是，到了许聪的专科室，里面并没有自家妹妹。
“青玉呢？”贺青璋解开了大衣上面的一颗扣子，劈头盖脸地问。
“哎哎，大哥诶，你妹妹没有过来就算了。你倒好，我给你通风报信，好不容易来一趟，来了就发火。是不是天气太干，心浮气躁，身体不舒服啊？”
许聪也是无奈。
这一对兄妹，把他当什么了。宝宝作为医生，虽然医者仁心，但是也是需要好好爱护的。
“没过来？”贺青璋本打算直接把贺青玉给拎回去好好学习的。学习没学出个什么名堂，倒是医院跑了一趟。
所以，还是呆在家里比较让人放心。
“没有啊，不过刚刚小志打过电话，已经打完针了。两人现在，应该已经出医院了。”许聪客观陈述了一通。
和这兄妹谈感情，让人伤心。
“两个人？打针？”贺青璋皱了皱眉头。
“是啊，”许聪大大地叹了口气，“好像是个挺好看一男生。你妹妹这是春心萌动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贺什么？”贺青璋有些着恼。
一个小姑娘，谈什么恋爱？影响学习，影响身心健康。
“这你就不对了，高中正是谈个甜甜蜜蜜恋爱的时候。大学啊，半只脚都踏进社会了，谈恋爱也不纯粹了。还是高中好啊……”
许聪像是忽然转为情感专家一样，呱呱呱一通，听得贺青璋脑子疼。
“谁受伤了？”贺青璋只捡自己关心的问题问。
“那个男生。”许聪恹恹道。
他对这对兄妹，很失望。
“哦，那我先走了。”贺青璋点点头，从大衣口袋丢过来一袋茶叶，扬扬手走了。
“嘁。”许聪冷冷嗤了一声，然后马上看了看被丢到自己怀里的茶叶。
唔，是他最喜欢的雨前龙井，喜欢。
贺青璋下楼很快，何况贺青玉和姜秋，也没有急着走掉。
于是，贺青璋刚出电梯，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相对站着的两人。
正要喊一声贺青玉，贺青璋震惊地发现，自家妹妹，居然，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扯了扯男生的袖子，然后对着绷带呼了几下。
贺青璋震惊地站在原地，表情凝固，脚也忘记往前走了。
但是，随即，贺青璋胸中涌出极大的火气，气地心肺都像是要烧了起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大喝一声，那男生似乎也怔了怔，随即抛下自家妹妹走掉了。
走掉了……
贺青璋更恼火了，更生气了。只是这次，恼火生气的对象换了人。
实在是，欺人太甚个男生。
想要上前，又注意到妹妹失落的样子，不禁两手垂着使劲攥了攥，停在那了好一会儿。
等贺青玉终于缓的差不多了，贺青璋这才握拳咳了咳，慢步走上前去，装作好像偶遇的样子。
“青玉。”
“哥——”贺青玉果然很难受，好不容易克服在大庭广众做那事，姜秋的态度，又让她很伤心。
“啊，没事，哥哥给你抱。”贺青璋看着妹妹眼尾有些红红的样子，马上伤心了，脱口而出。
“哥，你今天——”贺青玉果然奇怪地瞅瞅他。
贺青璋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你今天对我真好。”贺青玉犹豫了一下，不禁低下头嘟囔道。
自家妹妹果然是最好的。贺青璋喜滋滋地想着。这一刻，平日里冷冷冰冰的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嗯，那当然。”贺青璋不客气地接道。
“现在回去吗？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到底，贺青璋不愿在妹妹难过的时候，说出强硬的话来。
所以，贺青璋宁愿用美好的外衣包裹住自己话里的冷硬。
“嗯嗯。”贺青玉点点头。
这次，贺青玉很乖地听了哥哥的话。
默默地把背包往身上背了背，贺青玉拉住贺青璋的手臂，感觉心里暖乎乎的。
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好好让哥哥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安慰一下自己。
262章嫉妒
自那次陆西臣接顾瑶回来，这两日，顾瑶也怎么不出门了。
牛奶好像情绪好了很多，顾瑶猜想，大概和她与陆西臣在家比较和谐有关。
书上不是说，家庭的氛围，对孩子们的情绪尤其重要的吗？
顾瑶把牛奶当做自己的孩子，也希望都开开心心的。
这天大清早，顾瑶起来的时候，陆西臣就已经出门了。
顾瑶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一左一右卧着火火和鱼鱼，牛奶在她的膝盖上探出脑袋，把脑袋放在上面。
顾瑶看了看窗外的艳阳天，虽然阳光不是很亮，但是胜在有云无风，看起来也很暖和。
顾瑶转过脑袋，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有些纳闷陆西臣今天不在家是为了什么。
昨日睡觉前，顾瑶还问了陆西臣，问他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她有点想陆西臣陪她逛逛街，买点东西。
今天是腊月的二十二，小年的前一天，王舒曼男朋友陈念酒吧的开店日。
顾瑶原本打算让陆西臣好好陪陪自己的，所以她才特意去问。虽然顾瑶没有特意去说，没有明确说今天想要占用一下他的时间。
顾瑶原本昨晚是带着期待睡过去的，她以为，或者说是希望陆西臣能懂她的意思。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她的希望落空了，她也好沮丧。
揉揉牛奶的脑袋，顾瑶叹气地把自己的下巴在牛奶脑袋上蹭了蹭。
“汪呜。”牛奶哼哼两声，伸出舌头舔了舔顾瑶，舔的顾瑶一脸的口水。
“啊。”顾瑶轻声叫了一声。
然后，有些更沮丧地摸了摸脸。沮丧之后，还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今天没有抹什么化妆品，要不然，一口啊，一舌头啊的。
顾瑶感觉，那简直太恐怖了。
虽然，被口水洗脸的感觉也不是那么的美好，湿哒哒的。
不过，被牛奶热情地舔了一口，说明牛奶对自己的认可和喜欢。
所以，顾瑶还是有一点点开心的。这种开心，完全地压住了之前被舔的不适。
果然是温暖的小天使。
不过，还是要洗把脸的。顾瑶两手抱住牛奶的脑袋，使劲地揉了揉，这才松开手，挤出一个微笑来。
“牛奶啊，下次吧，咳，下次，舔人不舔脸？好不？”顾瑶看着牛奶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用商量的语气道。
“汪。”牛奶以为她在和她玩，看看她，高兴地蹭蹭顾瑶的脖子。
然后，热情地又舔了舔。
这次，舔的是顾瑶的脖子。
顾瑶：……僵硬地顿住，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飞远。
该庆幸，自己脖子上没有涂什么乳液之类的吗？
自己只是昨晚稍稍偷懒了一下，但是这是自己被舔的理由吗？不，顾瑶非常坚定地否认道。
这次，牛奶再要往顾瑶脸边凑的时候，被顾瑶坚定地挨着牛奶毛茸茸的脸，推开了。
“我拒绝。”顾瑶“冷静”地看着牛奶，坚定地道。
牛奶依然吐着舌头哈皮地看着顾瑶。
好吧，我现在该去洗把脸，再把脖子一道擦擦。
顾瑶感觉自己认真和牛奶讲话的样子，太傻了。
或许，哪天好好地给牛奶说道说道，好好地让他改掉这个坏毛病。
但是，绝不是今天。
因为，顾瑶感觉，自己脸上的口水，已经要干掉了。
好气哦！但是，看了看牛奶，顾瑶笑笑。
牛奶好不容易对她家渐渐有了归属感，绝不能，半途而废。
至于陆西臣，他原本也是打算这天呆在在家里的。
顾瑶昨晚的话，他不是没有听出话外之音。只是，陆西臣原本准备逗逗顾瑶，让她惊喜一下的。
不过，现在，陆西臣庆幸自己昨晚没有点明。不然，又是一次失望。
这天早上，顾瑶在睡懒觉，陆西臣没有打扰。看着顾瑶安静的睡颜，陆西臣感觉也挺好的。
吃过早饭，陆西臣就把饭保温着，然后在书房里看东西。
没看一会儿，就接到了电话。
是孙静雅的。
孙静雅因为怀孕初期，有些不太舒服，便没有急着回去。
几次去医院，都是给陆西臣打电话。都是朋友，陆西臣也没有拒绝。
虽然，贺楼几次和他道，都是朋友，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被打电话。
陆西臣没有细问，他自己其实也不理解。但是，接了电话，又不能不去。
并且，孙静雅的孩子，不用谢都是那个名为秦汉的外国人。
想是这样想，陆西臣偶尔也会觉得不妥。但具体的，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为这事，他也不想去问孙静雅，没有必要。
至于要不要和顾瑶说，陆西臣觉得也没有必要。
陆西臣怕顾瑶多想。相处的时间久了，陆西臣也发现，顾瑶虽然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心思比较重。
尤其在面对他的事情上。也不是陆西臣自夸，他确实发现，顾瑶几次悄悄的失落都是因为自己。
对于顾瑶为自己不开心，陆西臣也不觉得多开心，只是觉得顾瑶把他看得太重了，有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压抑。
幸好，这种情况不多，陆西臣对顾瑶，还是很喜欢的。
但是，他也不想让顾瑶为此而不开心。瞒着就算了，孙静雅总归是要去M国的。
今日又是孙静雅去医院孕检的日子。孙静雅对这个孩子，特别的在意，甚至，在意的有些过了。
陆西臣去的时候，孙静雅已经检查完了，坐在医院前面的花坛边等他。
“我来晚了。”陆西臣抱歉道。
“没事，你陪我坐坐就好了。”孙静雅娴静温柔地笑了笑。
“嗯。”陆西臣点点头，陪着孙静雅坐下。
幸好今日没有风，不然坐在外面，也是怕受凉的。
“出来的时候，和太太报备了吗？”孙静雅看了看花坛里的小花，忽然问了一句。
“嗯。”陆西臣点点头。
他是给顾瑶留了纸条，说自己出去一会儿，晚些就回去的。所以，也算得上报备了。
但是孙静雅不知道，她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陆西臣，然后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你和你太太说了，今天陪着另一个女人产检？你太太不会担心吗？”
像是单纯的疑问，但陆西臣还是皱了皱眉。
这问题，太尖刻了。
陆西臣皱眉看了看孙静雅，竟然感觉有些陌生。
“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不过，你和妻子报备这种事情，我还真没想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孙静雅看了看陆西臣，像是在重新认识他一样。
我以前，是怎样的人？
陆西臣忽然有些后悔了。对于自己留顾瑶在家，一个人跑出来，就得到这么一个回应。
虽然太阳好没风，但冬天总归不会那么暖和。陆西臣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在家里好好享受暖气的。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陆西臣问。
“还早。我准备在这边过了年，然后再回去。”孙静雅淡淡道，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哦。”陆西臣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了。
远处的早餐铺，各种烤制肉类和包子等的味道，哪怕隔着铁栅栏，也顽强地窜了过来。
陆西臣恍惚间，想到了高中的时候。
那个时候，学生们对路边的这种吃的，特别的馋。哪怕明明几分钟前已经吃了早饭，也要买上一根烤肠蘸上孜然，喜滋滋地咬上一口。
自己那个时候，沉迷学习，也没怎么注意到过顾瑶。
大概，也和他们一样吧。可能也是和朋友三五一群，然后迎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凑上去，然后买个什么，一路走一路吃掉。
这么一想，好像高中时候的顾瑶，真的就那么隔着长长的一段岁月，隔着熏熏然的烟，朝他看过来，露出一个笑来。
陆西臣不喜欢回忆，但有时候，偶尔想想过去的，似乎也不错。
回顾过去，展望未来之类的。
自己倒也幸运，得顾瑶那么多年的默默喜欢。陆西臣禁不住握拳咳了咳，抑制住自己想笑的欲/望。
这个时候，顾瑶大概已经起了吧？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左右了。
或许，还没有彻底清醒，也许在阳台懒洋洋地撸猫逗狗，也许在屋里看书。
总归，是在家里。
“你在想什么？”孙静雅看着陆西臣，已经看了半晌。
但是，这么明显的注意，陆西臣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可以看出，陆西臣想事情，是多么的专注。
孙静雅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一个学西洋画的姑娘和她说的。
人本来应该是极纯粹的，但是，有了嫉妒，有了各种不满，慢慢，荆棘缠身，面目变得丑恶起来。
孙静雅有些可悲地想，她现在，大概就是被嫉妒缠了身。
秦汉因为家族事物被召回，却没有第一时间想着把她也带走。
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着急……她恨。
对于自己曾经的追求者陆西臣，贺青玉也忽然有了恨意。
他居然也喜欢上了人，结了婚，有了家。
更可恨的是，他的爱人那么的喜欢他。那份炽热的感情，让她深深地嫉妒着。
嫉妒的，有些想要把它毁掉。
263章风信子
“你在想些什么？”孙静雅问。
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幸福。孙静雅有些不高兴。
“没有。”陆西臣回过神，飞快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因为在想着自己的事情，陆西臣也就没有注意到，此时孙静雅的表情有多别扭。
陆西臣是她的朋友，难道自己不该祝福吗？孙静雅对自己的恶毒想法有些惧怕。
可能是怀了孩子，秦汉又不在身边，这让她非常的没有安全感。她想要秦汉马上接她走。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事情没有解决，秦汉回不来。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她又不敢冒险。
甚至，她已经有了和陆西臣一起回去的念头。
陆西臣不是要出国吗？和她目的地又相同，正好一起。
“既然身子不舒服，早点回去？我送你？”陆西臣问。
陆西臣想回去和顾瑶一起了。
孙静雅原本心情就有些不好，此时心中更像是被灼烫了一下，好像刚刚的不满突然又被添了一把火。
“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孙静雅忍了忍，尽量语气平稳地道。
陆西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一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而沉默。
“西臣，明天是小年。”忍了忍，孙静雅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
“嗯？”
“我可以去你家吗？”孙静雅没有忍住，突然道。
“……”陆西臣看着孙静雅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
“不合适吧。”
“抱歉，我冒失了。”孙静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开口。
“没事。”陆西臣忽然感觉很尴尬，自己不应该来的。
“回去吗？”这次，是孙静雅问。
“嗯。”陆西臣点点头，像是释然地站了起来，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另一边，贺青玉刚刚被哥哥安慰一通，终于心情好了许多。
贺青玉觉得，既然自己帮了姜秋一次，也算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那她学习上有了困难，应该可以请教一下。
至于两人不是一个班的，这个不是问题。这样想想，贺青玉不禁眼睛眯成了两个小月牙。
贺青璋看妹妹慢慢高兴起来，心里也舒坦了些许。
两人从医院大厅往外走，都是个高腿长的，在瓷砖上踩出响亮的脚步声。
“哥，待会儿我们去肯德基吧，想吃。”贺青玉忽然有些馋肯德基的香辣汉堡和鸡米花了，不禁拉着贺青璋的胳膊，撒娇道。
“咳，”贺青璋无奈地看了妹妹一眼，有些一言难尽地戳了戳她的脑门，“说ji不说ba，文明靠大家。”
“哦哦。”贺青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去嘛去嘛。”
“好。”真拿你没办法。贺青璋无奈地想。
贺青玉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眼睛瞥到了什么。前面花坛那边的身影，一时间感觉特别的熟悉。
仔细辨认了一下，贺青玉确认出是陆西臣。
想要开口喊一声，忽然又发现陆西臣旁边一个女的。
贺青玉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扯了扯哥哥的手臂。
“又想做什么？除了去肯德基，还想买什么？”大概，在贺青璋眼里，贺青玉的形象已经牢不可破。
刚一开口，便想到了她最有可能在这是说出的话。
贺青玉感觉十分的无辜，但看着前面已经站起，准备离开发两人，贺青玉不禁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
“怎么了？”贺青璋终于意识到妹妹拉他，并不是什么为了吃吃喝喝的理由，连忙正色道。
“哥，你看前面那个，是陆西臣表哥吗？我看着，好像是啊。只是，他身边那个……”贺青玉有种不好的预感。
都说得到的总是不知道珍惜，偷吃的最香。贺青玉非常盼着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
两人走的速度，自然比陆西臣加一个孕妇走的速度快。
也因此，当贺青玉看到前面女人有些微微突起的肚子，眼都瞪圆了。
“哥，哥，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贺青玉感觉自己看到的一幕太高能了，她有些承受不了。
显然，贺青璋也发现了。但是，作为哥哥的，且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的人，总是有那么几分处变不惊的能力的。
也因此，贺青璋拉住妹妹，和她一起尽可能地放慢速度，然后远远地坠在后面。
“希望，不是你想的那样。”贺青璋有些担忧地道。
虽然贺青玉不清楚，为什么是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而不是和他自己想的不一样。
只是，哥哥说了，贺青玉也只能听话地点点头。
越走近，贺青玉感觉越生气，恨不得戳某人的小人。当然，这个可能是因为之前被姜秋气到，又被表哥起到，两相不满叠加，威力巨大。
“哥，哥，要不要和嫂子说？”快走几步，贺青玉扯扯哥哥的衣袖，非常认真地道。
“自然不能。”贺青璋摇摇头，然后把贺青玉的手更紧地握在自己手里。
“别担心，你表哥有分寸的。”
“哦。”贺青玉一点都不放心。但是，自己也确实做不了什么。她总不能给嫂子打个电话。万一，两人只是朋友……
朋友个鬼，贺青玉无奈地想。
两人跟了一会儿，就看到陆西臣体贴地给女人打开了副驾驶，然后车门一关，车子迅速地滑走。
“哥。”贺青玉站在那里，拍了拍贺青璋的肩，“你们男的，对朋友这么体贴吗？”
“副驾驶，还拉车门……啧啧。”贺青玉不禁冷嘲热讽的。
这下好了，此时贺青玉一上午的怒火，不小心烧到了贺青璋身上。
贺青璋虽然想辩解，但是这个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辩解的清楚的事情。
“我不是，别扯我。”贺青璋决定先把自己捞出来。
“嗯，哥，对你，我还是很放心的。毕竟，你敢做什么，嫂子马上甩了你。追嫂子的人可多了，我昨天和嫂子出去买东西，还有男人上来搭讪。”贺青玉不客气地道。
“是是。”冤家！贺青璋不禁感慨。
不过，看着渐没了影的车，贺青玉咂咂嘴，看戏似的。
一个上午，发生的事情，居然比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还要精彩。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贺青玉简直要拍拍手鼓个掌了。
“戏看完了，我们去吃东西。”接过妹妹的小书包，贺青璋有些无奈地道。
“嗯，哥哥你今天可真好。”贺青玉笑得灿烂极了。
路上，陆西臣一路无话。孙静雅因为怀孕，有一点点的晕车，也恹恹地不想说话。
陆西臣注意到她的不适，但是大冬天，路上风又很冷，也不敢开窗。
如果是顾瑶的话，现在应该就要指挥着他开半面窗了吧。
顾瑶坐车一向有晕车的毛病，只有偶尔几次不晕，但情况不定。
虽然陆西臣有些怕冷，但是这个时候，顾瑶一般会做到后座。
越想，越觉得顾瑶体贴。
陆西臣轻微幅度地摇摇头，感觉自己此刻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时过境迁，曾经想着要一辈子牵手的姑娘，现在也没有了一点儿想法。
也不觉得多遗憾，只觉得一切都刚刚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然后开始新的一天天。
可能是之前几次说错话，孙静雅也一路保持了沉默。
多说多错，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样子。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说多了，反而事后会后悔，不如不说。
孙静雅当时回国，租住的房间宽敞漂亮，屋子里的色调以温馨的淡黄暖黄等组成，白色的茶几上，一株紫色的风信子在透明的玻璃瓶里面静静开放。
“都是家政阿姨帮忙摆的。”孙静雅注意到陆西臣的视线，解释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解释的理由。为了显示自己的可怜吗？太可悲了。
看出陆西臣不想留，孙静雅也没有强留他，只是在陆西臣和她道了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上前，抱住了他。
浅浅的薄荷淡香萦绕在鼻尖，孙静雅一时没有马上放开陆西臣。
直到，陆西臣动了动，孙静雅才仓促地松开人，道了声别。
“再见。”
陆西臣道。
随即，灰色的风衣在门口掀起一角，身影已经几步走远了。
顾瑶一上午，除了看书，就是撸猫摸狗，也做出什么来。
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虽然脑子里告诉自己，又一个上午被自己虚度了。但是，人依然懒懒地躺在那里，感受太阳透过玻璃的的光斑撒在脸上，有些晃眼。
也不知道，陆西臣现在在做什么呢。顾瑶疑惑。
翻了个身，顾瑶把脸埋在抱枕下面，然后又把鱼鱼和火火叠在身上，忽然感觉这样的生活幸福的要冒泡了。
就像吃了一大口甜丝丝的蜜，不加任何东西，有些齁甜的幸福。
幸福的过了头，又让人觉得有些虚。
顾瑶把手机举起来看了看，上午十一点了，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想要起来做午饭，身子又懒懒地不想动。
于是导致了一个结果，顾瑶在脑子里已经把做午饭的一系列过程进行了一遍，然而现实是人根本动也未动一下。
火火倒是没什么重量，只是鱼鱼确实有些沉。
没过一会儿，顾瑶便觉得肚子被压的难受了。
264章毛团团
只是，顾瑶又实在喜欢这种被沉甸甸压着的感觉。
终于——
“呼！沉死了。”顾瑶猛然坐起身，然后把鱼鱼放在沙发上，然后又把火火放在鱼鱼身上。
鱼鱼就那么团起来，确实很像一个暖融融的毛毯子。把火火放在上面，也刚刚好的样子。
顾瑶看着两猫温顺的样子，不禁拿起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
拍了一张，又觉得不够，不禁又各种角度地拍了拍。
终于……满意了。
自己高兴，顾瑶又想把这份高兴分享出去。于是，顾瑶又把图片发给了陆西臣。
陆西臣正在开车，刚从孙静雅那出来，心情还不是很平静。
说实话，他有点受到了惊吓。
说不出什么感觉，陆西臣是一个务实而不拖泥带水的人。
当年的年少懵懂，虽然在那时让他尝到了初恋酸酸涩涩的感觉。但是，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在陆西臣这里，已经算是划上了句号。
想到这里，陆西臣不禁又想到顾瑶。自己生命里的一个例外。
例外只有一个就好了，多了就不是例外了。
手机响了一下，陆西臣只是脑子转了一下，并没有去看的想法。
时间多的是，没有必要占用开车的时间。
至于是不是紧急，只是响了一声，显然并不急。
经过小区附近的时候，看到路边老大爷卖的草莓，看起来很甜的样子。
陆西臣下车买了一大袋，心里已经想好了草莓的几种吃法。
顾瑶会做蛋糕，可以让她做一个小巧的草莓蛋糕。然后，可以做草莓酱，可以榨草莓汁，可以生吃……
摸了摸嘴角，陆西臣不禁笑了笑。
就不那么多花样了，陆西臣觉得，生吃草莓就挺好。
上午一个人出去，顾瑶现在估计正不开心，给她吃点草莓，想必心情会好一些。
“我回来了。”陆西臣换了拖鞋走进去，先喊了一声。
“没人？”客厅里空空的，也没有回应。
牛奶在沙发边卧着，见到他，高兴地站起来走过来蹭蹭，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至于顾瑶，顾瑶刚刚在喝牛奶的时候，不小心被书里的内容看得笑了一下，然后不幸的，牛奶就喷了一身。
更不幸的是，顾瑶笑得太嗨了，实在是太搞笑了。然后，一盒牛奶，大半被衣服裤子给“消灭”了。
糟糕极了。
顾瑶只得放下开得正兴奋的情节，然后去阳台搓衣服。
今天天气可真好，阳光照在后背是上，热乎乎的。
顾瑶一边搓衣服，一边哼着歌。
鱼鱼和火火在一边咬尾巴，自得其乐。
陆西臣没看到顾瑶，也不着急。
去厨房把草莓放在塑料盆子里洗了洗，然后放在顾瑶买的沙拉碗里。
唔，可以做草莓沙拉。陆西臣想。
还可以，削个苹果，剥个橘子。
于是，陆西臣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碗水果沙拉。
鲜红的草莓，金黄的橘子，淡黄的苹果，白色的沙拉酱在上面均匀地厚涂，看起来美味极了。
加上沙拉碗的加持，整个沙拉简直想是个艺术品。
陆西臣对自己的作品非常的满意。
拿了几个小叉子，陆西臣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顾瑶。
不知道是什么毛病，顾瑶喜欢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睡过去。
幸好，只是在白天。推开那间门，顾瑶就能在里面睡上一会儿。
只是，哪个房间都没有。
陆西臣纳闷了一下，仔细听，这才注意到阳台上的哼歌声。
打开阳台门，顾瑶果然在里面。
“回来了？”看见是陆西臣，顾瑶有些惊喜。
从陆西臣这个角度，顾瑶蹲着在那搓衣服，衣领有些往下落了落，可以看漂亮的脖颈线条。
背着光，陆西臣看到顾瑶的头发在阳光里晕出了一片明亮光晕。
此时，人眉眼弯弯，左颊的梨涡竟像是盛了光，牙齿白的晃眼，唇色极深。
喉结滚了滚，陆西臣眸色深了深。
“吃水果吗？”
“嗯。”顾瑶点点头，然后张开嘴巴。
顾瑶以为，陆西臣问自己，是已经把水果拿来了。
没有想到，陆西臣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两眼，然后转身把阳台门关上了。
张开的嘴巴慢慢地阖上，顾瑶有些莫名其妙地低下头，脸上也有些尴尬之色。
早说嘛，顾瑶用手背擦擦脸，不自然地抿抿唇。
不多一会儿，陆西臣又走了回来。
这次，顾瑶警惕地盯着动静，坚决不再犯如刚刚一般傻的错误。
只是，看着陆西臣手里端着的沙拉碗，和慢慢一碗的沙拉水果，顾瑶有一点点的错愕。
“啊～”
顾瑶看着陆西臣的动作，不禁愣愣地蹲在那，没有动作。
这次，换成陆西臣无奈了。
“不是说要吃水果吗？”陆西臣叉上一个红红的半只草莓。
“啊～”陆西臣耐心道。
“啊，唔。”顾瑶一口咬掉，然后咬啊咬。
真好吃，还想吃。
顾瑶不禁眼睛一亮，又张了张嘴，眼睛看看沙拉，示意道。
陆西臣给她叉了一块苹果。
顾瑶飞快地嚼嚼吃掉，然后不满地皱皱眉，“我要吃草莓。”
“……其他的不好吃？”陆西臣无语道。
“没有，但我想吃草莓。”想吃草莓没有理由。
顾瑶眨眨眼睛，还有着泡沫的手就那么垂在空气里，像是小孩子等投喂地看着陆西臣。
真是败了你了。陆西臣想。原本，这些草莓，是买给自己吃的，还想着顾瑶帮自己加工一下。
万万没有想到的发展，居然反过来了。陆西臣觉得好笑，又觉得好玩。
不过，虽然顾瑶一直盯着那几颗草莓，但陆西臣还是分到了几颗。
毕竟，顾瑶一次也只能吃到半个，吃一次也要花些时间。
于是，你一个我一个的，两人居然也很快就把沙拉给消灭光了。
拿来纸巾，给顾瑶擦擦嘴巴，陆西臣这才站起身。
既然顾瑶在这边洗衣服，那做饭的任务，就是他的了。
“草莓还有吗？”顾瑶问。
“有。”陆西臣点点头道。
“那我便放心了。好了好了，西臣你快些做饭，我有些饿了。”
说完还不够，顾瑶又添了一句，“饭后我要吃草莓。”
似乎有些严肃的样子。
唔，是顾瑶想起了陆西臣也爱吃草莓的事情。
但是，不知怎么，顾瑶现在也特别想吃。平时也让给陆西臣那么多次了，顾瑶觉得，这次的草莓，她要争取一下。
至于陆西臣会怎么想，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谁让，他今天上午没有陪自己呢。
没错，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顾瑶颇有些傲娇地抬抬下巴，然后迅速投入了洗衣服大业里。
果然，冬天洗衣服，还是有些冷的呢，还是需要速战速决的。
洗了没一会儿，阳台门又响了一下，顾瑶开始以为是陆西臣，忍不住喊了一声。
“西臣？”
没有回应，然后是门被啪嗒啪嗒拍着的声音。
顾瑶看了看门上的影子，猜测是牛奶，连忙擦擦手给他开了门。
刚开门，牛奶就高兴地扑上来，给了顾瑶一个湿漉漉的么么哒。
顾瑶知道刚刚洗过衣服的自己手有多凉多冷，也不敢用手去碰自己的脸，只能目视着牛奶往鱼鱼那边凑了凑。
唔，刚刚把鱼鱼和火火放过来，居然忘记牛奶了。
顾瑶觉得自己该记住这次教训，争取不再犯错。
主子们的心灵健康，是自己万万不能轻忽的。顾瑶两只爪子拍了拍，然后开始给洗好了的衣服撑衣架子。
至于脸上的湿漉漉，就让它这么风干吧。反正，刚刚不小心看到一篇很感动的文章，不小心流了几滴眼泪，撸了几把鼻涕。
现在，她正处于鼻子失灵的情况。
衣服啪嗒啪嗒地滴着水，顾瑶也不忙着去脱水，只是觉得湿衣服滴水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当然，如果自己的手不是那么冷的话，就更好了。
把手擦擦干，顾瑶一把把火火抱进怀里，然后手轻轻撸了几下。
进屋，把火火放下来，顾瑶准备接杯水喝喝的，突然发现自己满手的毛毛。
“火火，你开始脱毛了吗？”顾瑶疑惑地揉揉火火的脑袋，又用另一只手去碰了碰鱼鱼的肩背。
收回手，也是一手的毛。
唔，看来是正常现象。
这么想着，顾瑶不禁把摸了鱼鱼的那只手擦了擦，又摸了摸牛奶。
噫，也是一手的毛。
开始脱毛了？
陆西臣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顾瑶呆在那里，像是灵魂出窍的样子。
“在做什么？”陆西臣问，然后弯下腰，看了看顾瑶的脸，又凑近看了看顾瑶的目光停驻的地方。
这是……
“你手是湿的？”陆西臣一针见血地道。
“不是掉毛了吗？”顾瑶下意识问道。
“掉毛是一回事。但是你手上这些，毛都黏在手上了，果然是手没擦干吧。”陆西臣指了指顾瑶的手，又搓了搓顾瑶的小拇指。
顾瑶手一缩，感觉心都在颤。
陆西臣的手是温温热热的，这么一对比，就更显得顾瑶的手凉了。
“怎么不用热水？”陆西臣也察觉了。
“额，节省。”顾瑶搓搓手心的毛，卷成一团揉揉。
“……”
265章皮实
陆西臣显然也被顾瑶的回答给震住了，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我们家，供不起热水？”陆西臣挑了挑眉，“还是，怕我养不起你？”
顾瑶被吓得咚咚咚咚后退几步。
陆西臣这个样子，让她有些心跳加速，然后，不知所措。
看了看陆西臣的脸色，顾瑶还想再退几步，被忍无可忍的陆西臣一把抓住。
“搞什么？”
“没有。”顾瑶心里有些发颤。
陆西臣的表情让她有些紧张了，越紧张，越不知道说什么。
顾瑶感觉自己怂的没有道理。但是吧，在自己人面前怂，也不算什么吧，顾瑶给自己找着理由。
“害怕？”陆西臣揽住顾瑶的腰，把她往自己跟前拉的更近了。
“……唔。”顾瑶目光有些躲闪。
温热的呼吸好像要透过毛孔将人的血液灼烫，人也太近了，淡淡的薄荷香，竟然让人有种想要晕一晕的感觉。
实在是太不争气了，顾瑶默默地吐槽自己。
“下次记得用热水。”咬了顾瑶的唇瓣一口，陆西臣松开手，和顾瑶拉开点距离。
“嗯嗯。”顾瑶点点头。
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
“下午陪我出去，逛街？可以吗？”把饭菜上了桌，顾瑶看看陆西臣，询问着道。
“……可以。”
陆西臣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好像自己也在等着这句话一样。
上午的事情，陆西臣觉得，也只有通过这种方法，能让自己心里的愧疚少一些。
陆西臣继续去厨房做饭了，顾瑶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又翻开了书来看。
姜秋申请了在学校过星期，此时回到学校，校园里空空荡荡的。
路旁常青的木兰叶片苍翠，在冬日里显得凄寒。
姜秋手里提着东西，里面放着用来消毒的药品。
书包背在身后，他今日出校，是为了买些生活用品。
回到宿舍，密闭的空间有股憋闷的味道，姜秋被呛地打了几个喷嚏。
胳膊还有些疼，不过也就那样。姜秋不觉得影响到什么。
从净水机里接了杯水，姜秋一口饮尽。冰冷的的水从喉管滑过，人倒是清醒了很多。
明天是小年，姜秋坐在凳子上，点开小台灯，本来想要看看书的，看着干净的桌面好半天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平日该学的都没有什么问题，提前下发的寒假作业也早就填完了。下半学期的知识，姜秋也预习了一点。
一时间，姜秋发愣地坐在那里，忽然感觉有些累。
小的时候，小年是和院长他们一起过的。大了些，就不过了。
想想即将要收养自己的阿姨，她是有家庭的人。虽然准备要领养自己，却也不知道，在小年这个时候，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领养的时间，也不确定。姜秋希望自己在年后被领养。
突然要融入一个家庭，有些难吧？一个家庭要接受一个陌生人，应该也需要一个过程，他不想让人为难。
趴在桌子上，姜秋有些困了。
受伤的胳膊被姜秋搁在一边，姜秋把自己黑乎乎的脑袋埋在手臂围成的空间里。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姜秋突然想到。敲敲脑袋，姜秋感觉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贺青玉一路上，都在和贺青璋有些担忧地问着一堆问题。
“哥，你说那个孩子，会不会是表哥的？”贺青玉看起来十分担心。
“别瞎想。”贺青璋敲了贺青玉一下，无语道。
“别敲脑袋，长不高。”贺青玉生气道。
“已经够高了，就不要再想了。”贺青璋鄙视地看了贺青玉一眼，无语道。
贺家一家，贺爸爸很高，贺妈妈有一点点矮。贺青玉随爸爸，有一米七的身高，和一米八几的哥哥站在一起，有时候竟然看不出什么区别。
这也一直是贺青璋不太满意的地方。每到这个时候，贺青玉也会嘲笑他，和他做鬼脸。
至于贺青玉的问题，贺青璋皱皱眉。其实，他也不清楚。
他们兄妹二人，他和父亲这边的父母兄弟玩得比较好，而贺青玉和两边的兄弟姐妹都玩得不错。尤其是陆西臣，贺青璋有时候也觉得奇怪，怎么那么多人中，贺青玉就那么喜欢这个表哥。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或许，哪天还是要隐晦地问一下。
如果妹妹的猜测成真，那将是家里和谐稳定生活的一个大隐患。
贺青璋喜欢稳定的生活，不喜欢突然的改变，更不喜欢这种情况可能引发的各种场面。
看了正在激动的妹妹一眼，贺青璋想。果然，妹妹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如果真的是真的的话，妹妹也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下午的时候，顾瑶和陆西臣正在商场逛着。
虽然顾瑶对小年这个节日非常的重视。但是，商场里的年轻人，似乎都和往常一样消遣着自己的时间，看不出有什么喜庆的样子，更没有要为小年做准备的样子，这让顾瑶有些失望。
不过，顾瑶想，也许这些年轻人的家里人，已经准备好了。
这样想想，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
陆西臣跟在她后面帮她拎东西，偶尔会就要买的东西提出一些建议。
顾瑶在一家类似于精品店的外面停了下来，她看上里面的大白兔玩偶了。
大概有半人那么高，抱起来肯定很舒服，王舒曼肯定很喜欢。
反正她挺喜欢的，顾瑶有种买两只的冲动。犹豫了一下，顾瑶还是决定买一只送给王舒曼。
回去的路上，陆西臣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堆，顾瑶就提着一个小包，手里抱着一大只玩偶兔子，时不时地揉一揉。
这让顾瑶忽然想到自己大学的时候。
当时也是几个朋友一起，然后因为买了好些公共的物品，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地拎着。
当时就在想，如果有个男朋友就好了，可以帮忙提东西。
可惜，大学的生活没有陆西臣，顾瑶自然只能凭空想想，然后意/淫一下。
此时，好像大学的好多愿望也实现了，陆西臣也有了。
不过，顾瑶还是心疼陆西臣，没过一会儿，就从他手里拿了几个袋子过来。
“我们先回家，然后再过去？”陆西臣看了看天色，问顾瑶。
顾瑶点点头，“回去歇一下，然后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给鱼鱼他们喂点猫粮狗粮……”
夜幕很快就拉了下来，酒店前面灯光四溢。走到里面，倒是有些安静。
已经来了很多人了，都是王舒曼和陈念两人的朋友。
顾瑶看了看在人群里接待的两人，忽然有种两人新婚的感觉。
邀请朋友，接受朋友祝贺恭喜，两人一起敬酒的，真的很像了。
和两人打了招呼，又和苏唯碰面，几人到角落里坐了下来。
“今天很热闹啊。”苏唯看看喧闹的人群和闪烁的灯光，感叹道。
“倒是希望他们能早点走在一起。”顾瑶看着在陈念身边笑得明媚的王舒曼，有些感慨。
“嗯。”苏唯也点点头。
宋白也来了，今日和苏唯穿的是情侣套装，看得人眼前一亮。
顾瑶刚刚只顾看王舒曼了，此时注意到，不禁笑嘻嘻地朝苏唯举了举杯。
苏唯笑着举杯点了点，然后喝了一口。
苏唯和顾瑶坐在一起，互相笑着聊天，聊王舒曼和陈念，聊些养生的事情。宋白和陆西臣两个，也边饮酒，边聊着天。
之后怎么样，顾瑶记不太清了。
来之前，火火忽然沿着她的裤腿爬上膝盖上，顾瑶没注意，裤子被挠了一个小洞。
然后顾瑶陪火火玩了一会，就去换衣服。换衣服回来，鱼鱼又不小心在和火火玩耍的时候，一下子翻进水盆里，一下把自己的饮用水给弄脏了，身上也湿漉漉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顾瑶给两只忽然皮实起来的猫给收拾好，已经差不多到需要走的时间了。
陆西臣原本也想帮忙的，但是顾瑶坚决不让。
走的时候，陆西臣本来想给她投喂几块饼干或是几口面包的，被顾瑶自个拒绝了。
顾瑶一点都不喜欢吃这些，干巴巴的。尤其是，要把它们当充饥的食物的时候。
然后，顾瑶天才地吃了几块山楂片，又吃了一个橘子。
到地方的时候，顾瑶感觉自己已经饿的差不多，没有饥饿的感觉了。
于是，顾瑶暗戳戳地又吃了几块水果。
酒吧里，虽然没有主食什么的，但是水果倒也挺多。
但是，相当意义上的空腹喝酒，还是让顾瑶吃到了苦头。
比如，早早地就醉了。
喝醉了的顾瑶一开始安安静静的，也看不出来是醉了。
但是，整个人会变得很听话，很软。
陆西臣发现顾瑶喝醉的时候，顾瑶已经开始在那边迷迷瞪瞪，有点想睡觉了。
但是，当陆西臣喊她的时候，顾瑶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然后就那么一直看着他，像是看到了极喜欢的什么一样。
苏唯也喝醉了。
苏唯酒量浅，但她就是爱喝酒，宋白喊她的时候，苏唯抱着酒瓶不撒手。
这也是在熟人面前，苏唯才敢这样肆无忌惮，无须顾忌什么。
同学聚会的时候，苏唯喝酒的时候还是很矜持的。
266章冒犯
看着两个酒鬼，宋白和陆西臣也是始料未及。
宋白是没有想到，陆西臣也是如此。
但是，两人还是尽心尽责地照顾着她们。至少，要和主人打了招呼，才能走。
陆西臣有些头疼。来的时候，顾瑶自己说的，好朋友，就要给她看场子，一定要等到最后一个人走了，然后才能走。
现在……
虽然顾瑶放狠话的时候，陆西臣就不太相信，但没想到人倒是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想了想，陆西臣决定还是再等等。
多等一会儿，等顾瑶清醒过来后，应该能少愧疚一点儿。
顾瑶的性子，陆西臣还是摸得清楚的。至于苏唯，看宋白的样子，就知道也要等的。
两个大男人相视无奈一笑，然后一边照顾着身边人，一边默默地把酒换成果汁接着喝。
一个已经醉了，另一个还是有必要保持清醒的。
王舒曼过来的时候，也是有些无奈。
倒是王舒曼看了窝在陆西臣肩窝里的顾瑶一眼，高兴地笑笑，“瑶瑶平日里这样笑，也是能惊艳一片人的。”
闻言，几人果然都看了过去。
喝了酒的顾瑶脸颊有些微微泛着粉，唇色红润，平日温婉的眸子弯曲的弧度更深了，只在笑的时候深陷的梨涡深深的。
比平时更好看了，多了平日看不到的妩媚之色。
只是，顾瑶此时的动作失去了平日的守礼，纤长的手指勾着陆西臣的食指，轻轻地在陆西臣的手上打着滑，绕着圈，像是找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玩具一般。
“咳。”陆西臣也注意到了。
难怪感觉手上痒痒的，原来是顾瑶在搞鬼。不过，随她去了，陆西臣自己没有问题。
“好啦好啦，如果瑶瑶清醒，看到我们这么看她，该要害羞了。”王舒曼大概喝酒也多了些，缓了缓，才意识过来。
“我们去那边吧。”说着，王舒曼又带着一堆人呼啦啦地走掉。
等到几人都走掉，陆西臣才心绪平静下来。
不可否认，刚刚的他确实有些想要把其他人的目光都遮挡住，不让他们看到顾瑶。
经过这么一番，陆西臣觉得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苏唯在王舒曼过来之前就在宋白怀里睡着了，倒也没有被调侃。
这次，喝醉了的顾瑶，似乎眼中只有陆西臣这么一个人。刚刚王舒曼过来，虽然顾瑶睁着眼睛，也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
等陆西臣想要把手收回去的时候，顾瑶一把抓住他的手，倔强地看着他。
湿漉漉的温润眉眼软和极了，陆西臣马上心软地把手递给顾瑶，任她把玩。
“我们先回去了。”宋白和陆西臣打了招呼，一把把苏唯抱了起来。
陆西臣抬手，和人道别。
“阿瑶，我们也回去吧？”
拉住顾瑶的手，陆西臣吻了吻，询问意见地道。
喝醉的顾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陆西臣另一只手凑到脸边的时候，这才点点头，然后主动把脸碰在了陆西臣的手心上。
软嫩的皮肤有些温热，陆西臣揉了揉，然后一把把人抱起来。
顾瑶马上很听话地缩缩胳膊，把整个人埋在陆西臣怀里。
一路上，顾瑶也很安静，就那么靠在座位上，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陆西臣。
热气在玻璃上氤氲出朦胧的雾气，顾瑶在窗玻璃上划着什么。
因为一路畅通无阻，陆西臣也没能去抽空看上一眼。
终于到了小区车库，陆西臣打开车内灯，也终于看清了车窗上的字。
【臣臣】
无数个【臣臣】，让陆西臣一下子有些愣住了。
难道，顾瑶想喊自己的，是这个。
陆西臣不是很确定。事实上，顾瑶有很多时候的行为让陆西臣搞不清楚状况。
大概是，文科生和理科生天生的思维差异吧。陆西臣有时候觉得麻烦，有时候又觉得很有趣。
而顾瑶为什么一直划拉着【臣臣】，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大概是脑子中的那么一点灵光一现，顾瑶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小时候。
好像是和奶奶回老家的时候，经常和自己玩的，顾瑶混沌的脑子想了想，大概是陈辰。
然后，便是另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陆西臣了。
大概是这个名字和陈辰的名字很像，这才被顾瑶记下来。
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陆西臣。
当然，以顾瑶酒醉的情况，她也只能从记忆里扒拉出【臣臣】这么两个字，但和陆西臣是对不上号的。
陆西臣看了看，本来没什么想法，只想把顾瑶赶快带回屋里，然后让她好好水睡上一觉。
想了想，陆西臣还是打开手机，把玻璃上已经有些模糊的一大片【臣臣】给拍了下来。
然后默默地在顾瑶的哼唧声中，把这张图片存到了最底层的分组里。
平日里，两人经常走楼梯上楼。这次，抱着顾瑶，陆西臣还是坐了电梯。
电梯里面的味道不好，顾瑶在陆西臣怀里有些不安稳，抓抓陆西臣的衣袖，戳戳陆西臣的腰，再捏捏陆西臣腰间的肉肉。
显然是捏不动的。
冬天都穿的厚，加之，陆西臣平日也注重锻炼，腰间都是肌肉，自然捏不动。
醉酒的顾瑶不讲道理，忽然和陆西臣腰里的那块地方较上劲了。
一会儿戳戳，一会儿捏捏，一会儿再挠挠，像是试探这块肉是不是那么结实的样子。
陆西臣庆幸顾瑶玩耍的地方不是自己痒痒肉的地方，不然，这么手一松，人到地上了，得多疼。
看，被“残忍”的对待，我依然还是先想到顾瑶。
一时间，陆西臣有些感慨。
如果是他前任的两个女朋友这么作的话，他一定会把人直接放下来走的。
还忍让克制，不把人丢下就差不多了。
到门口的时候，陆西臣还是把顾瑶放了下来。
抱了一路，哪怕他平日锻炼得当，也坚持不住了。
顾瑶被放下来，也很乖，只是不知怎么依然顽固地把着陆西臣腰间的那块肉。
陆西臣险些怀疑，自己就是顾瑶手里的大宝贝似的。
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一会儿，开了门就没了。
因为，门一开，顾瑶就激动地撒开手跑了……跑了。
陆西臣心有些累。
怕顾瑶出什么事，陆西臣连忙紧随着就冲了进去。
确实是冲的，陆西臣像是自己护着的崽子不见了似的的大猫，生怕一个错眼人就出事。
只是，陆西臣看到眼前的一幕，感觉自己的一番激动都喂了狗。
顾瑶像是见到亲人一样，兴奋地抱着鱼鱼揉来搓去的，然后左拥右抱地把火火也抱在怀里。
鱼鱼和火火有些嫌弃地避开脑袋，“喵呜”地叫着。倒是牛奶贴心，在自己能够着的地方舔了舔。
陆西臣就那么看着顾瑶的脖子被洗了一遍又一遍，内心有些崩溃。
这是很难得的情况，陆西臣一向冷静，遇事不慌，难有他觉得棘手的问题。
不过，眼前这一幕确实是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形之一。
这也，太……
最后，陆西臣还是揪着顾瑶，把她怀里的，腿上的，一个个扯下去，然后迅速抱人回屋，关门。
外面的声音都隔绝了，陆西臣这才有些嫌弃地把顾瑶放在一边沙发上，还在沙发上搁了一条毯子。
看着顾瑶湿漉漉的脖子，陆西臣真的出离嫌弃了。
唔，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得牛奶欢心，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紧要的事情，还是给顾瑶洗个澡，去掉身上的酒气。
头疼地看着顾瑶委屈的眼神，陆西臣不禁撇过脸。
顾瑶现在的样子，有一瞬，陆西臣觉得自己对她不好一点，就是在犯罪。
显然，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的。
一路抱上来的疲惫，和顾瑶刚刚撸猫抱狗的样子在陆西臣面前一晃而过。
果然，有些生气。
“西臣~”顾瑶像是发现陆西臣情绪不大好，伸出手想要拉拉陆西臣的胳膊。
被陆西臣一下躲开了。
摸了猫的手，上面说不定有猫毛……陆西臣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严重的洁癖。
大概，是自己在情绪不好的时候，不想被人碰吧。
低头平复了一下情绪，陆西臣吃惊地发现，顾瑶自己蜗牛挪步似地往浴室去了。
脚步晃的像是马上要栽倒下去。
“在做什么？”陆西臣赶忙把人拉住，然后搀扶住。
“你别管我。”顾瑶小声道，路也不走了，就那么站着，扯了扯陆西臣放在腰间的手，把人推了推。
实际上，顾瑶以为的猛力一推，实际上就跟小猫挠痒痒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但是，陆西臣依然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不过忍了忍，居然就忍下来了。
我不和小酒鬼一般见识，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这么念着，也确实没有气了。
很奇怪，但陆西臣真的没有一点点生气了。
陆西臣甚至还在想，顾瑶平日里那么好哄，会不会也是自己悄悄忍下来了。
酒后吐真言，顾瑶会不会在醉酒后，暴露一下真实的自己，然后把平日里不会说的话都讲出来。
讲出来，自己大概还需要适当地引导一下……
267章痕迹
“我带你洗澡？喝醉了不能冲澡。”陆西臣压低了声音，在顾瑶耳边轻声道。
原本陆西臣以为顾瑶至少要接着生气一下的。正常人，被惹生气了，火自然是
只是没想到，顾瑶只是摇摇头。仔细去看，似乎已经没有一点点生气的迹象了。
顾瑶只是扯着陆西臣的手，随着他往浴室里走。看起来，步子也挺稳的。
因为不能泡澡，陆西臣搬了个塑料小板凳来让顾瑶坐下。
但是等到给顾瑶脱衣服，又有些犯难。陆西臣心下有些犹豫，虽然已经成了家，但是陆西臣暂时还没有做好准备。
陆西臣苦笑了一笑。原本还打算趁着给洗澡的时候试探两句，现在，还没开始自己就不行了。
陆西臣正为难，突然手被拉住了。
“阿瑶？”
“我没醉。”顾瑶把脑袋搁在他的胳膊上，低着声音道。
陆西臣只感觉胳膊上一片温热，还有些烫。一根手指把顾瑶的脑门抬起来，然后看了看。
顾瑶此时的目光清亮，看着陆西臣的目光柔和发亮，陆西臣一时竟然不能分辨她到底是在说胡话，还是已经酒醒了。
陆西臣疑惑的同时，顾瑶推了推他，小声催促他出去。
陆西臣顿了顿，还是依着顾瑶的意思出去了。
关了门，陆西臣又反应过来地敲了下门，提醒顾瑶，“不要泡澡，更不要冲澡。”
顾瑶好像在里面小声哼唧了一声。
陆西臣摸摸鼻子，没有说什么。
防止顾瑶在里面出事，陆西臣还是搬了个椅子，坐到浴室门口，翻着手机看。
大概就是这么巧，陆西臣突然心神一动，然后点开了企鹅号，然后又不知怎么的，点开了自己的空间。
很久没登了，企鹅号上的访客大概有几千个。
陆西臣大概也是无聊了，翻开了那一长串的访客。
然后，意外地发现有很多顾瑶访问的痕迹。心里一动，陆西臣又点开了空间相册。
按照陆西臣的理解，从顾瑶的角度出发，应该会看自己的相册才是。虽然有些自恋，但也是事实。
果然，他的每一个相册，都有顾瑶留下来的痕迹。
看着看着，陆西臣不禁勾起了唇。
看看访问时间，顾瑶大概是自加上自己的好友，便经常地访问空间。
陆西臣怀疑顾瑶保存了自己的一些图片，但他不太确定。
如果他知道，顾瑶曾经打印了一堆他的照片，大概是要震惊的。
不过，就让顾瑶暂时保留着这个秘密吧。
顾瑶其实并没有很清醒。只是，哪怕不清醒，顾瑶的潜意识也不想让陆西臣给自己洗澡。
还没到那个地步，顾瑶想。
只是，酒醉的她，单独完成洗澡，好像确实有点难。手有些软软的，反应也慢。
顾瑶感觉自己有些不能很好地指挥自己的肢体，于是，顾瑶还是灌了一池水，然后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泡进去。
头好像更晕乎了，有些昏昏欲睡。顾瑶掐了掐手臂，让自己努力清醒起来。
陆西臣在门外刷完了空间，又拐进顾瑶的空间。
顾瑶的空间里都是些花花草草，小猫小狗，没有人。
陆西臣不觉得奇怪，然后非常无聊地把顾瑶的相册一个个翻了过去。
自然是没有翻完的，顾瑶的相册太多了，花花草草的图片，差不多有几万张。如果看完，陆西臣感觉自己的眼睛要瞎。
虽然看到了这么庞大的图片数量，但陆西臣还是觉得自己看到的并不完全。
企鹅相册里面有私人相册，只有发布者自己能看到。
陆西臣觉得顾瑶应该也有私人相册。总归，顾瑶会保存些图片吧。
翻了相册后，陆西臣又不知怎么点进了围脖里面。
陆西臣不常用这个软件，账号还是几年前申请的，头像是一只白色的小猫，昵称更是简单的一个【陆】。上面零零散散四五十个僵尸粉，一条发布都没有。
随便看了两眼，陆西臣就打算退了。手都几乎碰到屏幕了，又停顿了一下，把手收了回去。
贺青玉来这边的时候，陆西臣听她有一次说顾瑶有一个围脖账号，上面一堆粉都在嗷嗷待哺。
陆西臣当时没有听明白，也没想去了解一下。
现在，忽然有了兴趣。
好像是君什么来着，陆西臣想了想，君莫舞。
搜了搜，果然是个粉丝几十万的号。不过，陆西臣看着顾瑶朴素的普通号，然后点了进去。
简介只有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头像是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好像是最近才换的头像，下面已经有些人在问了。
【大大头像怎么换了？】
【是大大一往而深的辣个人吗？】
【看起来好萌啊～哈哈】
……
陆西臣眼中闪过茫然之色。
仔细辨认了一下，陆西臣心情微妙地发现，那个确实是自己的脑袋。
至于辨认出来的原因，还是自己的母上大人。
有一段时间，陆妈妈和贺楼的妈妈不知从哪得来的谣言，说是后脑勺比较凸出的人比较聪明。然后，陆西臣和贺楼，一人一张后脑勺的图片，就那么被两人研究了很久……
实在是，黑历史啊。
还想再翻翻，陆西臣敏锐地发现，浴室里已经挺长时间了，好像忽然没了动静。
门是陆西臣在外面关上的，所以，陆西臣门一推，就看到了在浴缸里睡着的顾瑶。
上前几步，陆西臣心下一跳。走到近前，陆西臣先是试了试水温。
还好，没有很凉，大概不会感冒。
手刚碰到顾瑶，顾瑶就立马地醒了过来。
“哎。”
“我睡着了？”大概真的酒醒了，也可能是被陆西臣的脸色吓的，顾瑶不禁往后退了退，“我好了，马上出去。”
陆西臣想要发的火顿在喉咙里，咽也不是，说也不是。
有些无力地点点头，陆西臣后退几步，出去了。
等门刚一关上，顾瑶的脸忽然就慢慢热了起来。
水有些凉了，顾瑶赶忙又放了些热水，暖和了一下，这才出来。
陆西臣原本还想敲门的，看见人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
头发上的水被顾瑶用毛巾一点点地擦着。可能是有些醉了，顾瑶不想用吹风机，很吵。
顾瑶有一段时间很怕吵，感觉耳朵里面全是嗡嗡嗡的响声，让人烦躁。
陆西臣随后也进了浴室，自然也发现顾瑶刚刚耽搁的原因是因为又放了些热水。
不怕热吗？陆西臣想。
等陆西臣自己放了热水，这才发现。刚刚的水不是很热，而是刚刚他的手太冷。
陈念和王舒曼接待客人到很晚，大概凌晨三四点，两人才在雇佣的员工们都走了后，把门关上，然后疲惫地上楼休息。
二楼尽头有一间房间，是两人给自己留的休息室。
开酒吧，常常会遇到回去太晚，玩得不想回去的情况。
这时候，两人就在这边休息。
也许是开店心情太好，这晚陈念喝了很多，平日海量的人，也有些醉了。
王舒曼倒是没有喝多少，百分之九十被哥哥和陈念挡掉了。
王舒曼照顾着陈念洗漱，又想起来哥哥今天带来的姑娘。
姑娘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长相清秀，和哥哥站在一起，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王舒曼记得那是哥哥的邻居，很喜欢哥哥，追了哥哥一阵时间。
她们两人在哥哥那见过，但是单独没有聊过。
王舒曼挺喜欢那姑娘的，不对，不能喊姑娘，哪天或许就是自己的嫂子了。
想到哥哥，不禁又想到了瑶瑶，又想到了陆西臣，和喜欢了陆西臣很久的薛音。
想起自己还曾经抱着撮合哥哥和顾瑶，薛音和陆西臣的事情，王舒曼便感觉有些好笑。
好笑自己没有看懂，现在想想那些好笑的回忆，还挺好玩的。
这些好玩的都想过，王舒曼不自禁地想起了于礽。当然，纯粹是想到一个老朋友的那种感觉。至于感情，早就消逝在那段时光里了。
现在，那人应该已经回到了家乡。如果有需要自己帮助的，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的。
王舒曼扶着陈念上了床，又给他擦了擦身，这才把他的鞋子脱掉，放进被子里。
王舒曼以为陈念早就醉的没有意识了，不禁摸了摸他的脸，自言自语了起来。
“念念，哈哈，平时你不喜欢我这么喊你，醉了可不会反驳我。念念，真高兴遇到你。”
“长得真好看，你和他相比，哇，我突然发现，自己碰到宝了哎，长得又好看，对我又好，人又努力，连我哥也常常夸你……”
王舒曼手指在陈念有些发烫的脸上滑着，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地笑着。
“怎么办？你可要好好对我。我也挺优秀的，嘿嘿。”王舒曼想了想陈念的好，又想到了自己的好来，不禁自卖自夸道。
“如果你对不去我，我就，嘿嘿嘿，你就完了。”没笑两声，王舒曼又冷着声音道。
于礽的事，在她心上，还是留下了痕迹，让她对感情有一丢丢的怀疑。
希望念念能一直陪着我，和我一起白头到老。王舒曼想。
268章炖掉的兔子
陈念原本意识有些模糊，听着王舒曼的话，慢慢也清醒了很多。
当听到“和他相比”的时候，陈念有些生气。虽然知道前任这种生物，总会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总是出现在对象的脑子里。
但是，这么直白地听到，还是让陈念有些不舒服。当然，后面王舒曼夸他的话，他也有些开心。
平日里，陈念话不多，主要是王舒曼在讲，他在听。
但是，平日里，王舒曼看起来咋咋呼呼的，也不会提到这些。一直以来，陈念还以为，王舒曼就像他看到的那样，活泼开朗，也一直不清楚这些
现在听她讲，陈念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认真地把每个字都听着，然后一字字地咀嚼。
他不善言辞，但他有一颗爱她的心。
王舒曼的手一直放在陈念脸上，陈念拉住她有些微凉，贴在脸上很舒服的手，把自己的手盖了上去。
王舒曼看了看，以为他只是睡梦里想要抓到什么，便动了动手，让自己的手更舒服地被温暖着。
王舒曼又关于两人的未来叨了一会儿，念得陈念心都软了，像是泡在暖洋洋的糖水里，甜的让人心都化了。
直到……
“念念啊，虽然我也吃了你做的兔子。但是，那只兔子我真是当儿纸养的呀。念念，你这样突然把我们的儿子煮了，我还是有些难过的。”
像是忽然戏精附体一般，王舒曼声音低了几个度，期期艾艾地又念叨了起来。
“念念啊，虽然我为了不让你伤心，没有认真地和你说道这件事情。但是吧，这是个非常严肃的事情。那可是我心里认定的宝贝孩子，你这样对他，我还是有些难过的。”
“……”陈念准备认认真真，一字不漏听听的，忽然感觉有些头痛。
然而，王舒曼还在继续。
“幸好啊，我们有了只灰色的漂亮女鹅，这次我会好好看她的。把她牢牢地锁在我的视线里。”
已经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欲望了，陈念喝了酒的脑子忽然有些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
但是，突然的亮光一闪，让陈念又清醒了过来。
陈念犹记得，自己把那只白兔子剁了的前一天。王舒曼几次在他耳边念着，“我们家的兔子是不是已经长得太大了，如果把它丢锅里，应该会是满满一锅吧？”
一次不止，王舒曼还念了几次。念还不算，王舒曼还抱着兔子到他面前，捏捏小白兔身上的肉给他看。
王舒曼当时亮晶晶的眼神，让陈念不舍的拒绝她。
虽然，陈念也知道，王舒曼有多喜欢兔子。
家里各种的兔子玩偶，各种的兔子摆件，还有各种的胡萝卜抱枕和胡萝卜挂件……简直就像是，兔子的天堂。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等他把炖好的兔肉拿给王舒曼吃的时候，王舒曼用那种他犯了罪过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往事不堪回首。
陈念现在有些想通了。
王舒曼是喜欢兔子不错，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同样是一个兔肉的爱好者。
虽然，可能碍于人设问题，王舒曼从不正面表示自己要吃兔肉。
一时间，陈念感觉通体舒畅，想通这点，他以后就可以和王舒曼一起演戏了。
他会满足她的要求的。一时间，陈念不禁勾出一个宠溺的微笑来。
最后，原本看起来没有醉的王舒曼，念着念着，忽然倒在了陈念身上。
陈念此时已经有些清醒了，把人拉进被子里，亲亲额头，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念念】也不错的。陈念揉了揉王舒曼的手脖子，突然想到。
不过，这个就不和她讲了。不然，自己可能大概又要戴上一个名为“装醉”的帽子。
帽子多了，总归是不太好的。
顾瑶因为没有从酒醉的余韵中缓过来，动作缓慢的像是慢动作，也不急着擦头发，一会儿摆弄摆弄摆弄手机，一会儿又去翻翻陆西臣放在床边的书。
顾瑶也没真心想要去看个什么，只是总想着拿个什么东西，碰碰什么东西的。然后，才舒服一点。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顾瑶又有些想要吃东西了。
晚上没有吃多少，还吃了一些不能充饥的果子，忽然感觉肚子里面全是水。
不想的时候没什么，这么一想，顾瑶马上从床上蹦了下来，然后往厕所走去。
陆西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顾瑶不在房间里了。
陆西臣第一反应竟然是顾瑶可能去客厅撸猫摸狗去了，想了想，又被自己的第一反应逗笑了。
擦了擦头发，陆西臣坐在床边，也不急着去看顾瑶。
都在一个屋里，没什么好担心的。
翻身上床，陆西臣忽然发现，床上有两只猫。
陆西臣和鱼鱼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四目相对，鱼鱼的目光中充满了茫然，眼睛瞪的老大，看得陆西臣也不禁睁大了眼睛。
半晌，陆西臣败下阵来，他忽然发现，和猫比对视的他太蠢了。
同时，陆西臣也发现，小猫居然能保持着睁大眼睛的姿势那么久，简直不科学。
鱼鱼在他的面前翻了一个滚，露出软乎乎的肚皮来，爪子在空中挥了挥。
陆西臣怀疑，鱼鱼是在卖萌，想要自己撸它两把。
陆西臣也果然上了手，鱼鱼身上的毛暖融融又软乎乎的，摸起来舒服极了。
只是，陆西臣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两只猫在他这里，那顾瑶是在撸牛奶？
然后，陆西臣又发现了门口蹲坐着的牛奶，姿势很端正，眼睛直直地望过来，却也没有在他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走进来。
很乖。
所以……顾瑶呢？
陆西臣有些好笑，还是下了床。
冷漠地把两只往被窝里钻的小猫抱出来，放在怀里往外走。
把两只小猫放在猫窝里，陆西臣又花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摸了摸牛奶。
乖乖的狗狗值得主人的奖励。
于是，陆西臣又从狗狗零食罐里扒拉出两块肉干，递给牛奶。
牛奶嗷呜一口叼走，然后陆西臣拍了拍手，站起身。
厨房在亮着，陆西臣不得不思考，顾瑶在厨房偷吃。
大晚上的，不怕吃胖吗？
旋即，陆西臣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也挺饿的。
不如，一起吃点什么？
打开门，陆西臣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顾瑶，有喷香的煎蛋的味道，和泡沫特有的香味。
陆西臣挑了挑眉，他可记得，顾瑶一向不喜欢吃这个。
走上前，从顾瑶的肩膀处看了看。
一碗泡面，里面几片生菜叶子和一个煎蛋。煎蛋煎得金黄，生菜叶子翠绿翠绿的，红色的辣油，看起来让人胃口大开。
陆西臣看着，也有些馋了。
陆西臣奇怪的是，顾瑶就那么面对着一碗面，然后手里拿着筷子，也没有动作。
手按在顾瑶肩膀上，陆西臣问，“阿瑶？”
手下的肩膀蓦然一抖，然后顾瑶回头，脚下不知怎么一软，像是投怀送抱一样扑在陆西臣怀里。
陆西臣把人拉开一看，不禁有些好气又好笑。
顾瑶有些眼睛迷糊的样子，看起来竟像是准备吃东西的时候，差点睡着了。
至于陆西臣怎么看出顾瑶还没有吃，看她还有些发白的嘴唇就知道了。
刚刚从浴室里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样。
“西臣？”顾瑶真的有些困了。
虽然也有些饿，但还是忍不住地把眼皮黏在一起。
“睡觉？还是先把东西吃了？”陆西臣问。
说话间，陆西臣抬头看了看碗里的面，忽然更诱人了些。
“唔，但是有点饿。”顾瑶迷糊着，却依然记得自己很饿的情况。
无奈地把有些软绵绵的人扶正，陆西臣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商量地建议道。
“阿瑶，要不我们？算了。我喂你吧。”话说到一半，陆西臣自己放弃了。
如果和顾瑶抢吃的，他会唾弃自己的。
待会，还是随便吃点好了。
这么想着，陆西臣把顾瑶揽着膝盖抱到了客厅，然后把人放在凳子上。
又去厨房把面端到桌上，另外拿了一个碗，和一杯水。
“来，张口。”陆西臣挑了一筷子面，然后凑着碗举到顾瑶面前。
顾瑶乖乖地张开嘴巴，一口吃到嘴里。
陆西臣感觉有些怪异，像是自己在喂一个没有动手能力的小娃娃一样。
暗暗笑了笑，陆西臣忍住笑意，又夹了一筷子，慢慢举到顾瑶嘴边。
谁知，这次顾瑶不要吃了，干脆地转过脑袋，闭上眼睛，把脑袋搁在椅背上。
“阿瑶，再吃一点？”陆西臣轻唤。
顾瑶像是听到了，但是又像是睡得有些太迷糊了，看了看出声的方向，又转过脑袋，再也没有动静了。
“……”这是，睡着了？陆西臣莫名无语。
勉强让人漱了口，陆西臣把人又抱到房间里，好好地把被子塞塞好，才回到客厅。
看着美味的面，陆西臣忽然感觉肚子好像响了一下，饥饿充满了他的大脑。
想了想顾瑶，陆西臣还是坐下来，三五分钟把面给解决了。
房间里，顾瑶已经在梦里沉浸在美味食物的海洋里了。
梦甜甜的，顾瑶的嘴角也挂了笑。
269章小年回家
太阳从朦胧的雾霭中探出脑袋，苍青色的天空上，渐渐多出了瑰丽的色彩。
新的一天，人们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然后又缩了回去。
这天是休息的日子，人们来不及欣喜，便又栽进了梦的温暖怀抱。
顾瑶一大清早早早地从睡梦里睁开眼睛，脑子还有一点点昏。
拉开陆西臣耷在自己身上的胳膊，顾瑶不舍地从被子里面出来，飞快地穿着衣服。
洗漱后进厨房，顾瑶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有泡面的味道。一边的垃圾桶里，也有泡面料包的袋子。
头上打出一个问号，顾瑶有些奇怪。
难道，昨晚陆西臣在吃泡面吗？
甩甩脑袋，顾瑶打开窗户。
清新的空气带着冷冽的寒风一起吹进来，顾瑶马上被呼地往后退了一步，打了一个哆嗦。
真冷，顾瑶硌了硌牙齿，连忙把窗子关的只剩一条小缝。
心里却在嘀咕，大晚上的吃什么泡面，屋子里一股味道，让人闻着特别不舒服。
顾瑶显然完全忘了昨晚，是自己泡的面，陆西臣只是承包了吃光的角色。
烧热的热油在锅里滋里呜啦地想着，顾瑶把葱姜在里面煸炒，炒出香味，这才把要炒的土豆一下丢进去，开始翻炒。
削皮的土豆是昨天晚上出发前削好的，为的就是早上能快捷方便一点。
炒好了土豆，倒进盘子里。顾瑶又素炒了一盘青菜，点缀着几颗红辣椒。
早上两个菜就足够了。这时候，之前熬煮的粥也差不多了，有浓郁的清香在空气里弥漫着。
忽然很想吃沙拉，顾瑶又迅速地做了一盘色彩鲜亮的沙拉盘。
陆西臣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顾瑶刚好把三个盘子放在桌上。
“起了？过来吃早饭。”
顾瑶招呼了一声，又转身回了厨房。
陆西臣打了个哈欠，坐了下来。
先用叉子戳了一块苹果，甜甜的，就是有点凉。陆西臣吃了一块，便放下了。
顾瑶把两碗饭拿出来，两人这才一起动筷子开吃。
出门的时候，顾瑶看着陆西臣的一身装束，还是走回房间，给陆西臣戴了一条围巾。
陆西臣庆幸自己只是戴了围巾，因为顾瑶不禁系了一条围巾，还戴了一顶粉色的绒线帽。
陆西臣看了一眼，感觉居然还挺可爱的。
要带的东西昨晚就准备好了，所以两人很快就拎着包包裹裹出发了。
陆西臣之前劝顾瑶不用带这么多的，但顾瑶还是坚持着。
走的时候阳光还是淡淡的，半路，天上已经飘了几片雪花。
顾瑶能看到细碎的雪花被拍到车窗上，然后倏而消散的样子。
两人原本打算带着牛奶鱼鱼他们一起的，后来想想路上太颠簸，两人在老家顶多待上一个晚上，就算了。
猫粮狗粮都是自动喂食的，饮水的也是自动的。里面也放了足够的量，撑个两天是足够的。
这是两人过的第一个小年，顾瑶很看重这个节日，所以心里对这天非常重视。
手里握着小包的带子，顾瑶看着窗外，心里已经把今日的事情过了一遍。
视野中，青色的树木代替高架建筑，飞掠的绿色让人心情愉悦。
最后，视野所及，是光秃秃的树木。高大的林木枝头，还有黑色的大只鸟巢。
是喜鹊的巢，又高又大。
偶尔，还能看到几只黑色的喜鹊，翘着尾巴喳喳几声地往巢穴里看。又或者，在树枝上探头探脑几下，展着翅膀飞走了。
已经快到了，顾瑶心中不禁盈满了喜悦与期待。
陆爷爷应该在听着戏，陆妈妈应该在厨房里忙碌着了，陆爸爸，应该在屋子里面看书。
大清早，王舒曼被震天响的拍门声中惊醒。
脑中一个激灵，王舒曼隐约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
拍门声依然在坚持不懈地响着，王舒曼手扒拉两下，把床边的手机拿到手里。
一打开手机，上面一溜几个电话，都是来自亲爱的大哥。
王舒曼突然想到，自己昨天订了几个闹铃的。为的是今天早上能和哥哥一起回去过小年。
看了看已经过了起床时间很久的时间，王舒曼不禁敲了敲脑袋。
那么多闹钟，居然一个都没有叫醒自己。推推还在睡的陈念，没醒，王舒曼愤愤地把人往边上使劲一推。
陈念只是动了动，把自己窝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睡着了。
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王舒曼飞快地抓起衣服就穿，穿上鞋子就跑。
想想哥哥此时的心情，王舒曼感觉有些糟糕。
“哥~妹妹等你好久了。”飞快地打开门，王舒曼一下扑进王礼文的怀里，矫揉造作地甜腻着嗓音道。
王礼文原本的一腔怒火，只留噼里啪啦的几个小火花，又噗地一声灭掉了。
终归还是不舍得责怪，王礼文把人松开，随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小小的房间被隔成了一卧一厅一浴。
王礼文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不然他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另一个家伙显然还在睡，王礼文看了看妹妹带有倦意的脸，挥挥手让她自便了。
王舒曼自然高高兴兴地冲着哥哥笑了一下，然后奔出了浴室。
一番洗洗刷刷，王舒曼终于从一个失魂落魄的疯婆子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和睡梦里的陈念打了声招呼，又在陈念的手里塞了一张纸条，王舒曼这才随着哥哥一起走了。
陈念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看了看时间，应该已经走了挺久了。
从被窝里扒拉出一个小纸条，“亲爱滴念念，我回家了，不要想我哦～——你可爱的曼曼留”。
陈念看着已经被揉出折痕的纸条，忽然陷入了沉默。
什么时候，我这里，会成为你的家呢？
抬头看了看小小的房间，陈念古怪地笑了笑。
当然不是这里，他会买一个好房子，用来准备做两人的家。
忽地躺倒在床上，陈念看着天花板，开始计划起买房子的事情。
这些，王舒曼不会知道。陈念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和哥哥坐到车里，王舒曼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了看镜子。
“累的话，就在车上先睡一会儿。”
王礼文看着某人遮了粉，依然有些明显的黑眼圈，提醒道。
“不困？困了在车上睡会儿，到了喊你起来。”说着，王礼文从一边丢过来一条毛毯。
毛毯还是粉色的。
王舒曼原本有些困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下下。
揪着毯子，王舒曼幸灾乐祸地问，“哥，这个是哪来的？”
“快睡会儿，补补眠，不要回到家去补觉。”王礼文瞥她一眼，不去理会。
“哥，你告诉我呗，是不是你邻居的？叫什么来着，木岑？啊？”
“岑，多读书。”王礼文忍无可忍地敲了敲妹妹的脑袋。
“它认识我就好了嘛。”王舒曼摸摸脑袋，颇有些不满地道。
王礼文嘴角欢乐地抽了抽，没说什么。
“那，哥哥已经决定好了，要那木姑娘做我嫂嫂了。”王舒曼问道。
“多嘴。”王礼文道。
“哥哥看起来心情不错。”
“回家了自然开心。”
“我怎么看哥哥像是眼睛里带着春意。”王舒曼捂着嘴，呵呵地笑了。
“闭嘴。”王礼文忍无可忍地瞪了妹妹一眼。
“嘻嘻。”王舒曼更开心了，笑得捂着肚子。
“别笑疼了肚子。”想要让妹妹别笑，又看她笑得挺开心，王礼文忍了忍，还是提醒道。
“是是，放心吧。”王舒曼点点头，靠到靠背上。
“放心什么？”心里也有些痒痒的，王礼文忍不住问。
“放心，我在爸妈面前，会给你保密的。”王舒曼笑着，比了两根手指。
“这个保密不保密，都无所谓。”王礼文貌似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况，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但是，王舒曼从哥哥闪避的态度和红红的耳垂，知道了哥哥心情并不平静。
也许，哥哥这次是认真的。而且，还很有可能成的。
王舒曼有些高兴，看了看再逗一下就要脸红的哥哥，还是把心事放在了心里。
等回去的时候，和二老通个气，先把二老的心安抚住。
王舒曼突然有些感慨。
自小哥哥就让家里放心，上学工作一路，也没让家里操什么心。
直到找女朋友的时候，次次不行。王舒曼也知道哥哥曾经心里有个白月光，但白月光心里已经有了人，咱就往前看成不？
王舒曼此前，还一直以为，自己要因为哥哥找不到女朋友，然后和陈念要一直一直熬着呢。
没有想到，万万没想到，王舒曼心里像是乐开了花，有七彩的泡泡从心里翻腾着。
老家那边，年长一些的成了家，年小的才能成家。如果不按这个，就会被家里的人戳脊梁骨。
现在可好，王舒曼激动地戳开手机，给陈念发了几条。
【念念，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走走啊？】
陈念刚蒙着头准备再睡一会的，手机举到脸上，看到内容，差点手一抖把手机砸自己脸上。
【哥找到对象了？】
270章阮卿
王礼文找没找到女朋友，陈念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王礼文找到女朋友，然后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
同样，这个对自己和王舒曼的成婚，影响是怎样的。
想到这些，陈念马上不瞌睡了。
从被子里爬出来，陈念穿好衣服，匆匆忙忙解决了午饭，这才赶忙在网上开始找着房子。
先前的房子都是租的，陈念自己，已经攒够了足够买房买车的钱了。
陈念平日节俭，看起来没什么钱的样子。其实，只是财不外露，不怎么花销罢了。
他要给曼曼最好的。
姜秋早上醒来，绕着操场跑了三四圈，这才扶着膝盖歇了歇，又绕着操场走了两圈。
姜秋有着严格的生物钟，起床休息也是按着生物钟来的。
自己一个人在操场读着英语算是度过一个人的早自习，姜秋去校外吃了些早饭回去，这才拎着班里钥匙去了教室。
虽然宿舍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宿舍没有学习的氛围。把书摊开读了几页，姜秋喝了些水，又翻开下学期的数学书，看了一个章节。
理论知识需要结合课外习题，何况姜秋还买了相对的卷子和资料。
中午的时候接到洛冬的电话，姜秋平静无波，甚至有些落寂的心情忽然起伏了一下，有些开心。
“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姜秋的声音难得有些暖，还带着少年的活泼。
也只有在曾经熟识的人面前，姜秋才能露出这么有活力的一面。
洛冬和姜秋相差三岁，一个中初一年级，一个高中一年级。两人都是从希望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只是一个在十岁的时候被收养，一个在孤儿院和学校间辗转。
幸好，这一年，姜秋预计也会被收养。
“叔叔阿姨他们今天有事，要到下午才能回来。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哥哥陪我聊聊天吧。平日那学习那么忙，我都不好意思找你聊天。”
洛冬在那边道，似乎还能听到电话另一头的呼吸声。
“刚刚起来？”姜秋听到了洛冬声音里的沙哑，还有些含糊。
“哥哥听力真好。”洛冬不禁激动道。
“那今天有什么打算？”姜秋把手中的笔在手里转了几圈，询问道。
“没有，就吃吃喝喝，然后玩玩吧。哥，我可不像你，那么爱学习，学习让我干枯萎掉。”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加油。”姜秋不禁笑道。
两人的关系一向要好，洛冬平日里也是个挺严肃的小孩，对学习也很认真。只有在姜秋面前，洛冬才会表现得像一个小孩子。
“……还叫叔叔阿姨吗？”顿了顿，姜秋问道。
“嗯，他们不介意。我……我有些喊不出口，很感激他们，我会努力，然后报答他们的，把他们当我的亲生父母一样孝敬。”洛冬似乎有些局促，转而信誓旦旦地道。
“不要这么急，我就随口一提。”姜秋把笔在桌上轻轻磕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嗯。我大概过了年，就和阮阿姨去你们那边。”洛冬想到高兴的事情，又开心起来。
“过来这边？”姜秋有些迟疑。
阮阿姨就是要领养他的，这些事，她也没有和他讲。
“是啊，上次阮阿姨过来的时候，特意告诉我的。她说哥哥家的小孩太难带了，准备丢给哥哥嫂嫂去带。哈哈，你知道吗？我发现阮阿姨也是一个挺幽默的人咧，我怎么看你每次都那么紧张……”
之后的话姜秋都有些听不太清了，他只记得洛冬中间的一句。
“上次的两个小孩，不是阮阿姨的？是她哥哥家里的？”姜秋的声音有些抖，但他自己没有发觉。
洛冬把脑袋窝在被子里，歪歪脑袋，有些不解，“是啊，不过这个阿姨没和你说吗？”
“没。”姜秋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哦哦。”
挂了电话，姜秋有些高兴地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然后绕着教室走了几圈，这才让自己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姜秋是在洛冬的养父养母家里，碰到阮阿姨卿的。
大概是两年前。
那个时候，阮卿在哥哥家里，帮着哥哥嫂嫂照顾两个孩子。
但是，姜秋不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心中的高兴简直有些往外漫溢。
但是，冷静下来，心里又有些愧疚。阮阿姨要收养他，他本应该感激，却又在知道阮阿姨有两个孩子的时候，心存疑虑。
可能是平日谨慎惯了，突然碰到真的好事，又心生退缩。总担心，阮阿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再要收养他，可能会被家里人劝服。
现在姜秋不这么想了，心中像是绽放了一的蜂糖一般甜蜜的花来，让他不禁迎着太阳站了许久。
吃过午饭，姜秋来到教室，又收到了阮阿姨的电话。
阮卿发觉，这个即将被自己收养的男孩，好像态度更软了一些，似乎，有种被亲近的感觉。
不管怎样，阮卿都很高兴。
新的一年，给姜秋包了一个红包，阮卿给他提前买的东西，大概这两天也能到。
都是少年们喜欢的东西，阮卿不希望姜秋的高中时光有缺憾。
“小秋，等阿姨把这边搞定，年前去接你怎么样？”
阮卿软和着声音说着，声音像是裹着温暖的阳光，让人感到温暖。
“好。”姜秋声音几乎哑了，看着窗户上折射的彩色太阳光，笑得像个真正的大孩子。
“电话结束了？”
窗明几净的房间里，阮卿低垂着眉眼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旁边，嫂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纤长如玉的手指戳了戳手边的茉莉花苞。
“嗯。”阮卿点点头，把手中的衣服叠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真的不回去吗？卿卿，你那个乖女儿，好吧，虽然看起来和她爹一样固执，但偶尔看看还是有点可怜。”
“许捷会好好照看她的。”阮卿背着光，手指不可察地顿了顿。
“唉。”看着视线里有些消瘦许多的小姑子，穆昭无奈地轻声叹了口气。
许捷，到底是不是个渣男，倒还真说不准。但是，终归阮卿才是自家人。穆昭心里，还是站在阮卿这边的。
只希望，如果许捷心里还有孩子，还有阮卿的话，还是快些来把人找回去吧。
穆昭有时觉得，许捷那一家子的行为，简直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迷惑行为大赏。
大姑娘找了个混血老公，生了个孩子后和人离了，理由是老公长得太美了，没有安全感？
更奇葩的是，大姑娘做了单身妈妈几年，女儿都大了，又想着要把曾经被离婚的男人找回来。
穆昭非常想问上一句，你tm嫌人家长得美，干嘛还要和人在一起？为了生出一个外貌基因优秀的漂亮姑娘吗？
现在想来，大概是的。
因为许家的小儿子，许捷，也做出了这么奇葩的事情。
虽然，许捷并没有和阮卿离婚。但心理上，怕是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至于许家的两个大家长，容貌年轻的时候都是顶顶的好。穆昭甚至怀疑，这才是许捷公公婆婆不离婚的真正原因。
一切为了美丽。
可以的，穆昭简直想拍拍手。
一家子奇葩，无力吐槽。
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穆昭回想，前几日碰到那小姑娘，虽然打扮的很漂亮，很鲜亮，但是眼中的不高兴是藏不住的。
许捷那个白痴，还以为小姑娘是在学校受欺负了，找了学校几次麻烦。
蠢货，难道不知道孩子的成长是需要两个家长吗？
穆昭非常怀疑阮卿的公婆婆，在两个孩子小的时候，是怎么把孩子养大的，又教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这些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想想，就很想笑啊。但是，又牵扯了自家小姑和小侄女，想想也挺悲伤的。
“今年回去吗？爸爸妈妈挺想你的。”看着阮卿把行李箱阖上，拉链拉好，密码锁扣上，穆昭撑着脑袋问。
“不回了，下次吧。”阮卿道。
“每次和你说，你的回答都是下次，到底哪次当真一回？”听了她的回答，穆昭不禁嘟囔道。
“我这个做媳妇的，总归是不如亲生女儿，你哥为这个，也念了我几次了，苦啊。”
“大嫂，”阮卿听了穆昭的诉苦，不禁有些无奈地推了推她的手，“差不多得了。”
“鬼机灵，不过说好了，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吧，爸爸妈妈确实很想你的，我和你哥哥呢，也希望你回一趟F国。两个老人不喜欢坐飞机，我们这些小的呢，就多坐几次，看看他们，你说是吧？”
穆昭碰碰阮卿的胳膊，还是把人手拉了过来。
“你看，你从离开那蠢货，已经瘦了多少了？让妈妈看到，又要难过。你哥哥看了，又要念叨我了。”
“……哥哥不是啰嗦的人，”阮卿犹豫了一下，想到哥哥在穆昭面前像老妈子一样的模样，不禁笑笑，“在你面前除外。”
“就知道笑我，哪天我直接让你哥哥自己来好了。”穆昭不甘示弱。
“好嘛好嘛，今年回。”阮卿只得示弱，她心里，也是有些想念的。
271章林霖
贺青玉今天一早起来，迷迷糊糊地翻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上午七点钟，又把手机给丢开。
贺青玉脑子里自然没有今日过节的意识，经常玩游戏的，大概只会对里面提示的节日有点记忆。其他的，一点点想法都没有。
随着年味一年年的却失，贺青玉每年里，也并没有感受到多少过节的氛围。
王者峡谷里一起放烟花？
总之，贺青玉现在只想蒙着脑袋睡到中午，然后吃了午饭，然后继续在峡谷里和人战斗。
老爸老妈不在家，哥哥早早被嫂子带出去见丈母娘了，家里只剩她一个人。
可怜的宝宝，可怜见的。
忽然想到了姜秋，男神。
贺青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上次带某人去医院，得知了某人的真实姓名是姜秋，真实的身份证号（意外记下的咳)和电话号码。
贺青玉有些想要给姜秋发个祝福，顺便让他把自己的号码也给存一下。
是的，虽然贺青玉并没有特意记住今天是小年，奈何哥哥每年陪嫂子回家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了。
所以……
【小年快乐呀！——热心的一年四班贺青玉】
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贺青玉自我感叹道。
清晰明了，姜秋一定能一眼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于是，姜秋刚刚激动地去操场跑了一圈回来，又看到了手机上现实有新消息的的短信一条。
点开看了看。
一脑门问号，灌了几口水，姜秋终于想起来了。
上次的那个女生，确实“热心”。
姜秋也确实如贺青玉所想的，把她的电话号码存了下来。
新的一年，有了喜欢自己的人，很可能还要有个家……
姜秋的心里热乎乎的，平日里坐下就自觉开始学习的大脑也被冲击地停顿了一下，竟然握着笔，脑子里却没有一点儿和学习有关的。
最终，姜秋还是决定今天歇一天，玩一玩，然后明天再继续。
这么想想，姜秋发现，自己平日也没什么娱乐。顶多跑跑步，打打篮球。
打篮球，还是群体活动。
现在他只想回到寝室，然后找个能玩的。
把书收拾了一下，姜秋背着书包锁了教室回寝室了。
校内路人寥寥，姜秋顶着寒风回到了寝室楼。
整个宿舍楼，只有他一个人。姜秋忽然感觉心情有些寥落。他想玩一些人比较多的……好像最近同学嘴里经常说的一种游戏，大概是多人游戏的。
姜秋有点好奇，回到寝室放下书包，给同桌发了条信息。
【你知道最近的一种多人游戏吗？】
林霖收到消息的时候，内心是震惊的，心情是震撼的。
这是他那个眼中只有学习，心中只有效益的大学霸同桌吗？
有些不可思议，但林霖还是抱着一种探究的心情，又详细问了下，“怎样的多人游戏？”
难道是，什么奇怪的竞赛游戏？数学？物理？还是化学or生物？
姜秋一看，便知道同学误解了。
“网络游戏，用来愉悦身心，与学习无关的。”
震惊脸.jpg
林霖感觉自己看到了奇迹，但还想仔细问一下，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有趣的游戏得到了学霸的青睐。
难道是与才艺有关的，音乐下棋之类的？
显然，作为姜秋的同桌，林霖也是一个学霸，年级前一百，只是相对姜秋这个年级第一不那么突出罢了。
为了维持自己的名次，让自己的成绩保持住，林霖平时也不玩游戏的，顶多画个画休息一下。
所以，此时两人的脑回路完全地不在一起。
姜秋也有些无奈，他渐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但是，他只留了同桌的联系方式，其他人，不熟。
两位学霸隔着网线正彼此无奈纠结的时候，林霖弟弟的出现解决了两人的困境。
“哥？你居然没在学习？天哪！你在玩手机吗？qq还是什么？”
林霜刚刚从小区的球场回来，大冬天的一脑门细汗。
“哦，对了，你过来一下。”林霖心里一喜，也不计较弟弟平时经常让他背锅的事情了。
林霜诧异地看着自家哥哥，什么时候自己有这待遇了？挠挠脑袋，林霜抱着球走了过去。
“什么事？”
“是这个，你看看。”林霖连忙把自己和姜秋的聊天记录给他看，还顺便介绍着学霸的丰功伟绩。
诸如市里数学竞赛第一，年级第一，校园男神之类的。
林霜听的脑子都大了，又不能阻止哥哥兴高采烈表达敬仰的激动之情。
不过，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林霜原本在没有听哥哥讲那一通的时候还有些想法，现在却是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怀疑了。
真正的学霸，真的会玩游戏吗？会不会是自己理解错了？但是真的好像啊。
看着弟弟纠结的目光，林霖不禁怀疑地看了看他，“你知道吗？不知道我自己想。”
“知道知道。”不想被哥哥看扁，林霜手指动动，把某农药的页面打开，截图发给哥哥，然后再转发给这位学霸同学。
“是这个吗？”
林霜心下有些忐忑地打出一行字，面上确实无比自信的。
“是的，谢谢。”收到这简短有礼貌的一句，林霜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骄傲地把手机递给哥哥。
“喏，看吧，我知道的。”
“嗯嗯，不错啊。”林霖也有些高兴。
平时，也只有他请教姜秋的时候，难得自己也能帮上忙。
“我请你喝奶茶？”终归是弟弟想出来的，林霖犹豫地问。
“？”我看起来很想喝奶茶？林霜心下有些震惊，看着哥哥的目光有些奇怪。
“怎么了？喝不喝？不喝就算了。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原本要买一套画册的，那套画册是限量的……咦？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无聊，要不你先给我去玩？”
可能太高兴了，林霖不小心和林霜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到弟弟不怎么愉快的表情，又有些不好意思。
“没，画册挺有意思的。”林霜看了看林霖，认真地道。
“另外，我也不是只想着玩，我也有好好学习。”说完，林霜就走出了林霖的房间。
“诶？”林霖抬起头，只看到某人的背影了。
另一边，姜秋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很快地下载了一个。
姜秋在下载的时间，去网上搜了一下有关的攻略，以确保自己第一次的体验不那么糟糕。
下载完后，姜秋先随着一个小人人的提示获得了两三个英雄，然后就在训练营里很快地玩了一把。
之后，姜秋点开了匹配。
他玩的是那个和小人人一样的英雄，人死的很快，血条也很薄。
玩了几把，姜秋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
平日自制力很好的姜秋皱了皱眉，然后果断地卸载了游戏。
太耗费时间了，而且，体验也不好。
最重要的是后一个问题，姜秋不愿意自己在自己体验不好的事情上花费太多时间。
天很快就黑了，姜秋摸了摸有些空的肚子，下了楼。
顾瑶和陆西臣赶到家里的时候，恰好赶上做饭的时间。
顾瑶陪着陆妈妈去了厨房做饭，陆西臣和陆爷爷一起在客厅闲聊。
陆爷爷对小两口要不要孩子没什么看法，只是建议陆西臣好好考虑下顾瑶的想法。
“瑶瑶，我听说她比较想要一个孩子。”陆爷爷斟酌着道，大概也不想因为自己让陆西臣不舒服，影响两人的感情。
“嗯。”陆西臣点点头。
“你呀，平时都是瑶瑶顺着你，偶尔顺着她一次，也可以吧？”陆爷爷说话以劝说为主，说话的时候，目光也落在陆西臣身上。
“爷爷。”陆西臣犹豫了一下，“让瑶瑶一个人养个孩子，我有些，不忍心。”
“这样？”陆爷爷像是被说服了，点点头。
“不忍心什么？”陆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过来了，手上还沾着些水。
“我和你爸商量了，如果你们有了孩子，你又不在家，我和你爸帮忙看孩子，不耽误瑶瑶的工作。”
“……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愿意。”陆西臣直言道。
“你这孩子。”陆妈妈有些生气，保养得当的眉心皱出些细纹。
“妈妈，瑶瑶现在在厨房？”陆西臣谨慎道。
“是啊，我过来拿袋调料，厨房没有了。”陆妈妈看起来有些疑惑地道。
越看，越觉得陆西臣此时的表现不对劲。
陆西臣也觉得自己此时和盘托出不大好，但他还是想给父母知个底。
不过，“爸爸呢？”陆西臣四下看了看，好像回来就没有看到爸爸。
“怎么？突然想爸爸了？多稀奇，刚刚懂事就万事不找爸爸的臣臣……”陆妈妈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不禁调侃道。
“妈妈。”
陆西臣皱了皱眉，表情有些严肃。
“好吧，你说，我们听着就是。”陆妈妈拉开手边的凳子，坐下来。
“要不，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他刚刚接了电话出去了。”
陆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而一切不好的事情，此时只会从陆西臣口里出来。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