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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谢才得香     幽并铁骑之齐王登基txt下载     幽并铁骑之齐王登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为冀州韩袁反目(一)

    伊籍恭敬向刘表施礼表明自己的态度:“使君若愿意去幽州为官,籍必与使君同行,辅佐使君治理地方政务。若使君有自立之心,籍也必全心力相助,至于能否成事,便看世事变化矣。”

    刘威和刘磐父子两也是眼望刘表,看他到底如何决断,既然是跟随着刘表出仕,在他们父子心中便要生死相随。

    刘表也是皱眉许久没有做出具体决策,他即是汉室宗亲,名闻天下的“八骏”之一,又有一方州牧的印绶在身,如何肯舍得放弃手中的权利?

    正当刘表犹豫不决,难以做出决断之时,他的一员值守营寨家将,神情慌乱的进帐禀报。

    “主公,大事不好了,军营中的两名都尉率领着各自麾下将士要擅自回归安乐国。未将率部下将士前去阻拦,他们竟然下令放箭袭击未将。”

    “未将无能被他们射中一箭,军中士兵折损几十人,还有三四十名轻伤者。我等人单势薄,只好任由他们扬长而去。主公,咱们还派遣将士们追击他们吗?”

    刘表望着手下家将的一条手臂上拖着一支羽箭,鲜血顺着盔甲缓缓流下,那名家将的脸色微现苍白,隐约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员家将是在勉强支撑残局,又哪里有实力去追回私自回安乐国世家豪族们的私兵家将?

    面对这种颓靡局势,刘表突然长长叹息一声,迅速传下将令:“不必再去追赶了,你等暂时把守住营门,我与诸君还有要事相商,你也去包扎一下伤口,别损伤了自己的身体。”

    等那员家将走后,刘表又叮嘱刘威父子:“威弟和磐儿,你们去巡防全营,別让人乘夜偷袭营寨。天色大亮后,我等与程昱讲和,以机伯之计换取我等在幽州为官的筹码?”

    然后他又向伊籍说道:“机伯,明天一早由你和磐儿去和程昱谈判,以你的满腹才华,必能在幽州获得重用。”

    “从今天起你我以表字相称,结为望年好友,同在幽州牧麾下出仕为官,荣辱与共互为依靠。”

    程昱自然满口答应了刘表的要求,派出兵将护送刘表从冀州境内直奔幽州,后来刘表便追随在刘政身边为官,后来成为六部之一的礼部尚书。

    袁绍自从回到渤海郡之后,便一心想图谋吞并韩馥,让自己主掌冀州全境,成为名符其实的一方大吏。

    可是刘政的出现改变了历史走向,现在袁绍只是渤海郡太守,又在群雄讨董时表现拙劣,被袁术还逐出袁阀家族。

    袁绍的手下文臣武将也极少,文臣只有田丰、许攸、郭图、逄纪辅佐,武将有淳于琼、吕旷、吕祥、马延、张南、蒋奇,还有袁绍的两个成年儿子袁谭和袁熙。

    后世名噪一时的“河北四柱”,也只有颜良、文丑、高览三位“河北三雄”,袁绍又被迫卸去讨董联盟的盟主,名望和实力都大为薄弱。

    韩馥则是朝廷正式封赏的冀州刺史,又北靠势力雄厚的幽州,有刘政和幽并铁骑作靠山,根本不惧怕袁绍一方。

    他麾下的大将潘风又尚在人世,又有颖川名士荀堪和河北名士审配真心辅佐,军中将领赵浮和史涣对他忠心耿耿。

    另外还有“先登营”校尉鞠义和河北名将韩猛两员猛将,麾下将士共有五万余人,连幽州牧刘政都不愿意武力夺取冀州。

    韩馥的长子韩烈也在某些人的引导下,变得十分懂事和上进,又对袁绍充满仇视和不满,也间接让韩馥有了掌控冀州的念想。

    虽有出仕在冀州的颖川名士辛评和辛毗兄弟二人游说,劝说韩馥禅让冀州于故举主之子袁绍。

    他又岂肯轻易将自己的基业拱手让人,又岂肯轻易之间舍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何况又有冀州别驾荀堪的族侄荀攸自幽州来到冀州,并留居在韩馥府上做客卿,时常对韩馥讲起幽州各地的现状,并且大加赞赏。

    “韩使君,幽州新三郡境内已无任何塞外异族存在,人人皆以身为大汉平民而欣喜不已。男女幼童自六岁开蒙读书,连田间老汉都跟随着儿孙们学会几个汉字。”

    “幽州各地青壮以入伍为荣,家家都有田地房屋私有财产,离我等读书人尊崇的盛世大治不远矣。”

    在这种言语薰陶之下,韩馥自然更不愿意禅让冀州与袁绍,当辛评和辛毗二人用举主之恩逼迫韩馥就范时,他佯装不知所措,向客卿荀攸询问如何处置此事?

    荀攸专为此事而来,自然公开出来反驳辛评和辛毗二人:“二位辛先生,先不说韩使君有没有权力禅让大汉国土冀州?”

    “二位先生即出仕于韩使君帐下,理应以韩使君的利益为上,才不负当世名士之清名。”

    看到辛毗想开反驳自己,荀攸先发制人怒斥二辛:“二位如此以举主之恩逼迫韩使君,可还有半点念及韩使君征辟之恩吗?简直是将你们的荐主置与死地!真是无耻至极!”

    “一旦韩使君失去手中的权力,就凭袁本初兄弟二人当初对付长沙太守孙坚的阴狠手段,你们兄弟俩可能确保韩使君及一家人的人身安全吗?”

    辛评和辛毗被荀攸骂了个狗血淋头,又无言狡辩,只得恭敬施礼向韩馥陪罪解说,再也不敢提及禅让冀州之事。

    荀攸又一次乘势追击,向韩馥献上一策:“韩使君若真无意做一方大吏,专心做一位治理政务的文官,可以考虑与刘征北协商,即可免去冀州陷入战火之中,又能确保子孙们不受到伤害。”

    辛毗一向善于雄辨,这次主动出列驳斥荀攸:“公达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刚才你还说献土禅让后使君有难,怎么又说要与刘征北协商?”

    “难道公达不知刘政在幽州斩杀袁氏、杨氏、王氏、等六大世家旁支族长及亲人之事吗?韩使君若是去投靠那等残暴之人,才是羊入虎口再无生还的可能?”

    荀攸正要开反驳辛毗,被本无心交出手中权力的韩馥制止,温声安抚二人:“二位先生言之都些道理,馥决定暂时执行朝廷赋予的权力和官职,不会向任何人献土禅让冀州。”

    韩馥这个人有些软耳朵,就是性情犹疑不定,他觉得荀攸是冀州别驾荀堪的族侄,荀堪一定会帮助荀攸说话,便转相冀州功曹审配问询此事。

    审配是冀州世家审氏中的佼佼者,即不欢迎袁绍也不欢迎刘政,认为韩馥性情温和极好共事,便主张韩馥自立。

    又经过潘风和赵浮及史涣等人的多次劝说,韩馥终于做出不欢迎袁绍的重大决定,但他们父子俩对征北将军刘政极有好感,韩馥也没说不去投靠刘政的言语。

    荀攸私下里暗自怪责,自己这一次太急公近利,让韩馥没有做出投靠刘征北的决定,但能让韩馥做出拒绝袁绍的决断,自己无疑是略胜一局。

第47章为冀州韩袁反目(二)

    袁绍听闻韩馥有意愿想投奔刘政,自己买通辛评兄弟俩劝说韩馥禅让冀州,不仅全无效果,还激起韩馥的逆反心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袁绍又恼又恨,还有些懊悔不已,原本他自以为袁阀是韩馥的举主,能够钳制住韩馥,让韩馥将冀州拱手相让于自己,可形势变得失控起来,越来越不为自己所控制。

    这让他有些恼羞成怒,又有些惊慌失措,连忙召集四大谋士前来商议,田丰为人耿直好行阳谋,原本就不赞同使用阴谋诡计夺取冀州,是以他沉吟许久没说什么话。

    逄纪最擅长行使毒辣阴谋诡计,当即出列献计:“主公,既然韩馥老儿不讲情义,无异于自寻死路,我们不妨如此、如此、行事主公意下如何?”

    田丰当即出面予以拦阻:“主公万万不可,若主公行此不义之举,无异于恃强硬夺韩馥的冀州,若别人也学习主公的做法,率兵将前来征伐主公,则冀州全境会陷入一场更大的战火之中。”

    袁绍阴沉着脸色,思虑了许久之后,才咬牙切齿的痛骂道:“韩馥老儿自己找死,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无义。你背叛举主袁阀在前,我袁绍报复于后,也算是礼尚往来。”

    他望望一脸愤慨之色的田丰,勉强凑出一丝笑容,开口言道:“既然是已做出决断,众位便尽展其才,为韩馥老儿准备一场别开生面的丧礼吧。至于二辛那儿便不予通知,以免消息外泄,引起韩馥老儿的警觉和戒备。”

    数日后,韩馥接到袁绍送来的邀约信函,邀请韩馥至安平国境内赴宴。

    并详细告知韩馥,袁绍已接到兖州刺史部世家豪族们的邀约,请袁绍去兖州接任兖州刺史职位。

    袁绍决定不日之后就要率部迁移到兖州境内,在临行之前,希望与韩馥一诉旧日情谊,澄清某些小人传出的谣言,重续袁韩两家的深情厚意。

    韩馥接到书信后,一直心中惊疑不定,害怕中了袁氏的阴谋诡计,这时府中吏员送来朝廷邸报,言说兖州刺史部境内已大乱丛生。

    韩馥召众谋士前来商议此事,这一次不光辛评辛毗兄弟俩出来证实兖州发生内乱,连审配等人也说已得到经商在外的族人密报,东郡太守王纮已被黄巾乱军斩杀。

    韩馥感到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思及当初袁阀举荐他出仕之恩,心中更添羞愧,便决定欣然前去赴宴为袁绍送行。

    忠心于韩馥的赵浮和史涣苦劝不住韩馥,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袁绍对韩馥起了杀心。

    只是感到其中有些蹊跷,虽没有出列开口反对,却执意要顶盔贯甲率兵前去保护韩馥的人身安全。

    参加过群雄讨董之行,侥幸逃出生天的潘风,也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便率领着精锐亲卫部队作为亲随将领与韩馥同行。

    荀攸观看完袁绍的亲笔书信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即不出言反对也不开口赞成,只是请韩馥赐予其长子韩烈有掌控兵权的令牌。

    对于荀攸的建言,韩馥也是在朝野之间打拚多年之人,已经隐约猜出荀攸的用意,这明显是怕袁绍加害于韩馥,提前做出让韩烈掌控冀州的准备。

    韩馥当即同意下来,又下令让长子韩烈暂时担任冀州长史,全权负责冀州的军务,功曹审配全权处理冀州的政务,别驾荀堪负责辅佐韩烈处理军中诸事。

    辛氏兄弟回到府邸商议许久,怎么都觉得韩馥有些托付后事的感觉。

    辛毗向兄长辛评提出建议:“兄长,不管本初公到底想干什么?咱们都应该去信告知此事,别让本初公做出错误的判断。”

    辛评点头应允下来,书写好信件后令下人送呈袁绍,辛府下人出府不久,便遇到负责巡查城池的鞠义和韩猛二将。

    在盘问中他不小心露出马脚,被鞠义当场擒获,并取得辛评亲笔书写的信函。

    看到鞠义一脸激愤的要去举报辛评谋反,韩猛将他拉到暗处小声劝谏:“鞠将军,想那韩馥胆小怯事,性情又犹疑不定,哪里是位英主之像?”

    “袁本初虽是嗣子出身,却被世人赞誉为“大汉青年楷模”,名声才能比起韩馥强上不止一筹。我等二人不如携此信去面见辛氏兄弟,改投于本初公帐下如何?”

    鞠义此人勇猛嗜杀,是一员西凉出身的热血猛汉,平时对韩馥的怯懦软弱性情颇有微词,他又不受韩馥的重用。

    刚才之言不过是想尽自己身为部将的义务,现在听到韩猛想改投袁绍,不禁一阵心动。

    ′也许换个有胆魄的雄主,便能器重自己,让′先登营’的威名传扬天下,也不枉自己多年的心血培养之功。′

    当下他同意下来,让亲信手下继续率兵将巡视城斗力,他带着辛府下人和韩猛一起来面见辛氏兄弟。

    听明白鞠义和韩猛的用意后,辛评和辛毗同时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情不自禁的暗自大呼一声′侥幸’。

    若鞠义二将前去告密,韩馥再是性情温和怯懦,也不会容忍心存反叛之意的他们,一定会下毒手对付辛氏兄弟及亲人。

    经过这场先惊后喜的惊吓之后,辛府的下人再也不敢粗心大意,一路小心潜行,直到韩袁二人见面那天上午,才将信件送到早己来到安平国的袁绍手中。

    韩馥在潘风的陪同下,来到清风酒楼面见袁绍,赵浮和史涣则全副盔甲率领士兵在酒楼下等候。

    袁绍则在颜良的陪同下,早在清风酒楼二楼等候;文丑带着几十个刀斧手在暗间埋伏,等到袁绍摔杯为号,他便率人冲杀过来。

    高览和吕旷二将带人在楼下等候,一旦楼上发生打斗,他们负责斩杀韩馥一方的将士。

    蒋奇、吕祥、马延、张南四将带领军队埋伏在安平国边境处,一旦传来袁绍等人得手的信号后,他们便率领军队杀向冀州刺史府治所邺县,完成斩杀韩馥亲眷的任务。

    这就是逄纪献上的“鸿门宴”兼突袭斩首行动,现在冀州境内心怀观望的各郡太守居多,袁绍只须斩杀韩馥父子的首级,便能号令冀州全境。

    就像安平国相(早已除国,和郡太守一样的官职)一样,他即不帮袁绍也不服韩馥,稳做高台坐山观虎斗。

    但从他肯让袁绍在安平国境内设宴席,又肯让袁绍的麾下将领带兵潜伏于郡国边境线上,此人心向着袁绍多一些。

    当韩馥正在与袁绍举杯欢饮,兴致勃勃的谈论着昔日友情时,郭图不顾及礼仪直闯进来,将一封书信递呈到袁绍的手上。

    等到袁绍稍加浏览之后,又低声劝谏:“主公,楼下韩使君的大将等得心焦,正在聒噪着请求韩使君回城,是不是该送贵宾回去?”

    这就明显看出袁绍不会用人的缺陷,郭图一向和逄纪不和,袁绍使用逄纪的计策,带着郭图随行,郭图唯恐逄纪立下大功,岂能真心为袁绍敬献计谋?

    再则韩馥已让长子韩烈暂摄军权,即便斩杀韩馥也难以接掌冀州,郭图如此劝说袁绍,也在情理之中。

    袁绍见已势不可为,便以郡中有要事为由,与韩馥提出告辞,率领着颜良、文丑等将士手执武器,鱼贯而出清风酒楼。

    让韩馥和潘风等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他妈的真是“鸿门宴”啊?袁本初真得没安好心。

第48章袁绍兵进兖州刺史部

    韩馥回到邺县以后,告知众人袁绍设下鸿门宴之事,辛氏兄弟才知晓他们遗失掉与袁绍联手夺取冀州的最佳机会,登时心生去意。

    辛评当即出列向韩馥说道:“韩使君,评等众人打算投奔本初公处。毕竟当初我等是奔着韩使君身为袁阀门人,才前来效力。”

    “如今韩使君与本初公已呈势同水火之态,我等便想辞职另投本初公,希韩使君予以成全一二。”

    辛评此言看似真诚无二,其实是拿握住韩馥一向温和怯懦的习性,不会加害于他们,否则他又不是愚蠢之人,怎能当面如此言讲?

    看到辛评、辛毗、鞠义、韩猛四位文臣武将提出离去,而鞠义还厚颜无耻的要求带走八百名心腹将士′先登营′,韩馥的心中在哗哗直流鲜血。

    他有心拒绝这些人的要求,又感到既然对方心起异意,再勉强挽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便点点头同意下来。

    可鞠义临别时的一番言语,深深地刺痛了韩馥,让他失去了自立一方的念头,羞愧的低下了头。

    “韩使君,不是义薄情寡意背叛你,而是使君太过于性情怯懦软弱,义和‘先登营’将士留在使君帐下,将再无出头之日,白白丧失了我等一腔热血挥洒疆场的抱负。”

    “韩使君也知道刘政手下的幽并铁骑将领们,张辽的狼骑营,徐晃的虎骑营,赵云的忠勇营都已名扬大汉天下,我也要先登营成为天下赫赫有名的部队,义向使君恭敬告辞。”

    袁绍虽然没有谋害成韩馥,却无意间击碎韩馥自立之心,又收获辛评、辛毗、鞠义、韩猛等人的效忠,还收编了先登营这支强军,也算收益满满。

    初平三年三月初,袁绍将渤海郡府内的粮草辎重和财物一扫而空,率领着死心效忠他的将士和渤海郡世家豪族,一齐迁徙到兖州刺史部境内。

    原来张饶与徐和以及刘玄等黄巾首领,率领着十几万青州黄巾军进犯兖州刺史部东郡。

    被兖州剌史刘岱私自任命的东郡太守王纮,不听部下劝告,出城率兵镇压。

    途中遇到黄巾军的伏击,王纮当场战死,他的部下将士大多投降于黄巾军。

    兖州刺史刘岱闻讯后勃然大怒,起兵三万欲围剿黄巾军,济北相鲍信苦劝不住刘岱,只得无奈随行。

    刘岱心切为王纮报仇雪恨,不料想正中张饶布下的圈套,刘岱当场战死,鲍信身受重伤返回治所后,最终也撒手人寰。

    在这两次伏击战中,刘岱和王纮的官绶都被人暗中取走,张饶与徐和几经查询,最后也不知其所踪影到底在何处?

    兖州刺史部境内群龙无首,几个郡太守和国相都互相看不上对方,谁也无法力压群雄登上兖州刺史宝座,才有人建议找袁绍到兖州任职。

    济北相鲍信的手下部将于禁于文则遵从鲍信临终遗言,和鲍府亲信家兵护送着鲍信之子鲍允及亲眷出走济北国,想投靠与鲍信关系不错自豫州牧袁术。

    途中却遭到不明人氏的暗中伏击,家兵们的伤亡很重,于禁和鲍允二人奋发余勇,合力杀死伏兵中的三员将领,力挽狂澜将伏兵击溃。

    后来从被擒的伏兵俘虏中获知,这些伏兵都是兖州境内的各世家豪族的人所装扮,王纮和刘岱以及鲍信都被这些人暗中泄密,最终才遭了毒手。

    用意无非是厌恶了刘岱的铁腕镇压,想迎接袁绍袁本初就任兖州刺史,更加能有益于兖州各世家豪族们的未来发展。

    鲍允和于禁得知真相后大为震惊,才知晓鲍信遗言中的猜想与事实一般无二,便遵照鲍信的遗言投奔在袁术麾下为将领,以图日后为鲍信报仇雪恨。

    袁术虽为人傲慢无礼,有几分世家子弟的纨绔气息,却极讲究好友交情,又兼心怀异志,便收下鲍允二人在其麾下效力。

    还大方的任命鲍允为殄寇校尉,于禁为扬威校尉,二人都是秩千石,授与银印青绶,鲍、于二人大为欣喜,主动拜袁术为主公。

    袁术自此又添两个臂助,尤其是于禁此人,尤擅排兵布阵严肃军纪,治军十分严恪谨慎,是一员难得的将帅之才。

    于禁和鲍允的部下将士,大多出自收降的汝南黄巾贼兵和精壮,一向军纪散漫难以管理。

    后来经过于禁的严格训练,纪律性和战斗力稳压豫州郡兵们一筹,袁术获知后特地考察过,看到兵威甚佳,特赐鲍允和于禁的部下为“荡寇士”。

    袁绍率领着所属军队进入兖州刺史部境内,没有直接进入兖州刺史部东郡治所濮阳县城,而是在黄巾军最猖獗一时的山阳郡治所昌邑县城驻扎下来。

    由于原山阳郡太守袁遗率军投靠袁术去了豫州,刘岱自己私下任命亲信为山阳郡太守,此时已战死多时,整个郡治陷入无有秩序的乱斗中。

    各世家豪族乘机兴风作浪,对自己之前的冤家对手大打出手,没有一方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压服对方,也无人去迎战即将压境的原青州黄巾大军。

    袁绍虽然受到刘政无意中和袁术有意中的双重打击,有些不如群雄讨董联盟时那么威信卓著,人也没有那么意气风发。

    但毕竟是曾经的“大汉青年楷模”,四世三公袁阀的佼佼者,借助独有的身份和余威,很快便被山阳郡各世家豪族们所接受。

    众人迎接袁绍进入山阳郡治所冒邑县城内,又顺利接掌山阳郡太守之职,接过袁阀前太守袁遗送还的山阳郡印绶,有了正式的治民权责。

    接着袁绍肃清城内乱民,收缴各世家豪族中的大部分武器,如弓箭、弩弓、投石车、大型盾牌等军中特有武器,仅给他们留下刀、枪剑等防备府中安全的轻武器。

    招纳原有的郡兵和精壮,重新编练成伍,作为守城和负责城内治安的新郡兵,不出数日的时间,便将山阳郡全境众县进入有秩序的管理状态。

    所有山阳郡的官绅士民,一致对给他们带来和平的袁绍及其麾下将士,报以信任的好感和敬意,都敬畏地接受袁绍的治理方策。

    可惜好景不长,正当袁绍想大张旗鼓重振雄风之际,黄巾军在张绕与徐和及刘玄三大贼首带领下,又重新聚在一起组成联军。

    共计集黄巾军正兵五万六千人,辅兵四万余人,号称十五万大军欲杀奔山阳郡境内。

    此时袁绍的麾下有他原来的渤海郡正兵一万八千余人,还有山阳郡新郡兵五千人,各世家豪族们集聚的家兵一万人,共计三万余人。

    其中有精锐骑兵六千人,精锐步兵大戟士三千人,精锐步兵三千人,其余均为普通郡兵,大多没经历过战场厮杀血拼之人,和用于守城的辅兵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第49章袁绍被逼起雄心

    袁绍一方的人数太少,敌我力量悬殊甚多,郭图和逄纪二人力劝袁绍死守东郡治所昌邑县城,任由黄巾贼寇抢掠。

    还说十余万黄巾军不可能久驻在东郡一处,过些日子他们会再次分散开,到兖州刺史部各郡县大肆抢掠,到时候自方再分而破之。

    田丰出列予以反驳:“主公万万不可行此事,如今主公在东郡刚站稳脚跟,若任由黄巾贼寇四掠各处,主公将尽丧人心矣。”

    “到时候没有世家豪族们的大力支持,主公将无法立足于冀州之地矣,试问主公又欲退往何处?”

    许攸许子远则紧皱眉头沉默不语,其实他早有良策在胸,但他深知袁绍的性情犹柔寡断,想看看袁绍如何取决战与不战?才能保证自己的计谋能否成功?

    袁绍此时不再保持沉默,他知道自己的威望大不如以前,麾下的将士虽大多是袁阀的死忠故旧,但这些人并非没有别的出路,那就是豫州牧袁术袁公路处。

    若自己一意龟缩死守不敢出战,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战绩,这些将士会转投袁阀中正如日飞天的袁术,鲍允和于禁便是最好的实例。

    那样以来袁绍将痛失良臣勇将,陷入一蹶不振的危局之中,连将来如何自保都成为难题。

    想想到了那时候,被袁绍得罪如同寇仇的董卓岂能饶恕他,一定会落井下石取走袁绍的脑袋。

    再想想年长的刘政仅以右北平郡四县起兵,如今已辖制幽州及新三郡,麾下有十数万兵马,被封为幽州牧征北将军黔陬县侯,被大汉士民所钦佩。

    难道我袁绍就真的不如他一介老朽文人,真的自甘堕落沉沦下去,任人讥讽嘲笑吗?让那纨绔子弟袁术踩踏在脚下任意侮辱吗?

    想到此处袁绍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右手掌用力在案几上狠狠一拍,严厉的下发命令:“诸位不必再多言劝阻,我意已决再无更改,有违令者斩立决。”

    “传令下去留下三千郡兵,由淳于琼和袁熙率军守卫昌邑县城,其他兵将跟随着本将远出东郡境内,与黄巾贼军决一死战,绝对不能再让黄巾贼寇再次袭掠东郡百姓。”

    袁绍此言一出,立刻获得东郡世家出身的将领们的一致认同,他们的家族和财产都在东郡境内,袁绍率军远出与黄巾贼寇生死对决,最符合他们的利益。

    而从渤海郡跟随袁绍过来的将士都是袁绍的追随者,看到自家主公有如此决断,立起敬服之心,田丰和颜良文丑等人立即出列拜伏,忠心赞同袁绍的决定。

    许攸长长出了一口气,出列向袁绍提出建议:“主公此举甚善,定能立破黄巾贼寇。黄巾贼寇诈称十五万人,其中精锐之师不过二万人,其他都是普通士兵和辅兵及黄巾精壮们充数。”

    “我军有精锐骑兵和大戟士步兵万余人,可一鼓作气荡平贼寇,为大汉朝廷建立功勋伟绩。”

    袁绍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离座亲手搀扶起田丰等人,对他们与自己一心抗击黄巾贼寇大加夸赞。

    许攸最后起身,向案几上的简易地图某处一指,向田丰等人询问道:“诸位,我提议在这里扎下大营迎击黄巾贼寇,诸位意下如何?可有良言向主公进谏?”

    田丰、郭图、逄纪盯着许攸所指之处细细观瞧,然后顺着许攸的手指之处向四周观看,不久之后三人发出一声惊呼,都移目望向许攸以示询求结果。

    许攸微微一笑颌首认同,田丰禁不住拱手赞叹道:“子远原来早有良策在胸,怪不得一直沉吟不语。主公,丰不才,愿和子远率军完成此项重任,请主公允准。”

    当徐和与张绕等人率领着军队来到济北国地界时,迎接他们的是早巳枕戈待敌的袁绍军队。

    而且袁绍军扎下的驻守大营,遮天盖地连绵十余里,看似有一二十万人马,各处寨门囗还悬挂着不少将军名讳大旗,如“大汉振武将军袁”,“大汉诛寇将军颜”、

    张饶与徐和不禁面面相觑,什么时候袁绍聚集起这么多的兵力?想想袁绍是四世三公袁阀刨佼佼者,他们从心中相信袁绍真的有这份能力。

    于是他们传令部队择地安营扎寨,此时的黄巾军已经从多次战斗中学到不少兵法。

    对于在地势稍高处,又背靠河流不远,利于取水做饭等细节,根本不用张饶等匪首操劳费心。

    黄巾军张饶的大帐内,张饶与徐和怎么也想不通袁绍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士兵?

    这一二十万士兵,哪怕大多数人是刚从农家征收上来的精壮,也不比他们麾下的普通黄巾军士兵差。

    毕竟这些农家精壮以前能吃饱饭,比起他们收揽的面带饥色流民们要强上许多,这样以来自方并不占优势啊!

    徐和面带惧色的对张饶提出建言:“大渠帅,如今袁绍倾巢而出,一定是抱了鱼死网破之心,咱们不能和他硬拼,打消耗战啊!”

    “不如我们再次分兵袭掠兖州刺史部其他郡县,暂时避让袁绍一下,以保存自方的实力为主,暗中稳妥的发展自方的实力。”

    张饶闻听之后,情不自禁的皱紧眉头,他是黄巾军起义后的佼佼者,一心想完成大良贤师张角的遗愿:“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如今好不愿意将几部青州黄巾军又重新聚在一起,拥护自己为“大渠帅”,集军一起攻打兖州刺史部。

    黄巾军的首次参战,便诛杀东郡太守王纮,次战斩杀兖州刺史刘岱,一时之间张饶的声势大震。

    前来依附者众多,大有张饶率领青州黄巾军将士轻轻一举之下,便能稳稳占居兖州的全境。

    可恨眼前出现了十几万袁绍的部队,徐和又打起了退堂鼓,若此次不战而走,黄巾大业何时才能完成?

    看到大渠帅一脸阴沉如水之色,三渠帅刘玄出列拱手行礼:“大渠帅,我军将士正当雄心勃勃奋发上进之际,理应和袁绍军一决高下,岂有不战而逃的道理。”

    还没等到徐和出言反驳刘玄,张饶的帐下悍将张北接过刚才的话题。

    大声讥讽徐和:“二渠帅若怯敌惧战,明天便由本将出马与对方将领进行单挑斗将,斩杀敌将以寒汉军将士之心。若二渠帅再开口多加劝阻,不如回家抱孙子做个太平翁。”

    他平时就极看不起徐和这个落草为王之人,即胆小又怕事,又是山匪出身,一心想替代徐和登上二当家的宝座,言辞犀利又尖锐,遍露不屑一顾的神色。

    徐和直气得火冒三丈,他是个山贼出身,过够了刀口舔血的生活,一心想受到官府招降,封个官职荣归乡里,过一下那富贵荣华的生活。

    张饶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好不容易才让二人安静下来,商定出明天与汉军单挑斗将的决策,各自回营等待明天的一场将领比斗。

第50章刘备巧施金蝉脱壳计(一)

    刘玄、关生、张墨骑三人回到自方的营地后,刘玄高兴的对二位结义兄弟说道:“云长、翼德,二位贤弟,真是苍天有眼啊!上天给予我们兄弟们崛起的良机来到了。”

    刘玄就是投靠青州黄巾军的刘备刘玄德,关生则是关羽关云长的化名,张飞张翼德不愿意取化名,以诨号张墨骑纵横于黄巾军中。

    刘备神情激动的叙说着:“现在袁绍敢自任山阳郡太守兼管理济北国,无非是身佩印绶兼拥有军队而已。我等何不择一地另起炉灶,摇身一变成为大汉朝的一方大吏。”

    “只要拥有了郡县地盘,再向朝廷上奏请封,董卓惧于天下大势,实必准奏封赐,那吴郡太守孙策小儿便是这般行事,咱们怎么都算剿灭黄巾军时立有大功之人,董卓必会同意无疑?”

    关羽和张飞早就过腻了如今的生活,空有一身武力而不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让二人时常夜半辗转难眠,当下都惊奇的望着刘备,期待他说出具体的计划。

    刘备自得的嘿嘿一笑,从怀中取出几个物件放在案几上,炫耀的说道:“二位贤弟,前些日子诛杀王纮和刘岱时,我已经秘密窃取他们的官绶凭证。”

    “咱们秘密伪制一个以兖州刺史的任命文书,为兄恢复原本的身份,便能入驻东郡治所濮阳县城,然后再扩充势力夺取东郡全境,可全我等忠心报国之宿愿。”

    关羽和张飞互相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家兄长何时变得如此睿智多谋?以前怎么没向自己透露过一丝信息。

    张飞性子耿直豪爽,神情有些不悦的责怪刘备:“大哥既然早有预谋,为何早不与我等商议一下?是不是对我等有些不信任吗?”

    刘备哈哈一阵大笑:“翼德贤弟说的什么话?咱们兄弟三人之间哪里有不信任之说?以前我只觉得那些印绶也许有大用处,只是不懂得如何使用?幸亏有人前来相助。”

    他转身向内帐嬉皮笑脸的轻声骂道:“宪和,你还不出来和二位贤弟相见,装什么高人贤士,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请吗?”

    从内帐走出一位三旬左右的中年文士,面目儒雅端正,留着一囗短髭微须,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腰间佩戴着一柄带鞘长剑。

    此人正是刘备的多年好友兼同乡死党简雍简宪和,他笑吟吟地来到关张面前,躬身拱手行礼问好:“二位将军安好,小可简雍简宪和,见过关将军、张将军。”

    简雍前一阵子去徐州访友,途中听闻黄巾军三渠帅刘玄治军严格,平时不劫掠贫困平民,又会使双股剑,与久不知讯息的好友刘备极为相像。

    他便冒险前来拜见刘备,又将孙策等自立之事告知刘备,后来又为刘备出谋划策出任东郡、等诸多事情。

    刘备向关张二人介绍完简雍后,双目含泪的感慨着:“宪和辗转来到我等军中,实属大为不易。明天我军主动请令与袁绍单挑斗将,再抓住良机脱离青州黄巾联军。”

    关羽虽去意甚急,但仍然心有忧虑,当下问询刘备:“兄长,若我军与袁绍交战斗将,一旦斩杀对方大将,会不会与他交恶,以后有损兄长的谋划发展之路?”

    刘备点点头予以赞同,又向关张二人叮嘱道:“二位贤弟武力不凡,到时候尽量对袁军将领造成轻伤或重伤,若无必要,尽量别斩杀袁绍的部将,方便我等崛起于东郡。”

    简雍突然走到刘备的前面,向刘备拜倒施礼:“雍不当怀疑玄德公投贼,之前多有不敬之处。”

    “现即已解开误会,雍愿今后拜玄德公为主公,一生誓死追随于玄德公左右,若有违背,天地噬之。”

    刘备先是微微一愣,后转为狂喜,他可谓半生潦倒至极,没想到现在仍为叛贼之身,少年时的至交好友便甘愿拜自己为主公,真乃是天大的喜事。

    刘备等到简雍施礼完毕,一把将他从地上扶起,双目饱含泪花,感激的哽咽宣誓:“宪和,今天卿不负我,日后备必不负卿。若有朝一日备成就一番事业,必与君共享之。”

    第二天两军对垒,刘备出阵列向张绕施礼下拜:“玄参见大帅,今与袁绍决战与此,玄愿率本部为前锋,请大帅应允。”

    张绕这几年对刘备百般拉拢收买,一直都没见到任何奇效,刘备的部下虽然人少,只有六千余人,却个个是能征善战的精兵猛将,在青州黄巾军中稳居第三。

    刘备又治军严厉,严禁部下兵将烧杀抢掠,在黄巾军中颇有威望。

    他见到刘备主动请战,也想削弱刘备的部队实力,便点点头同意下来,还特意叮嘱刘备多加留意,以示自己的抚慰之情。

    刘备回到自家阵中,简雍低声向刘备问道:“主公,要真的与袁绍写单挑斗将吗?若是袁军一拥齐上,我军六千余人焉是袁军十几万人的对手?连张饶与徐和也不敢与其对抗啊?”

    刘备淡定的微微一笑予以回应:“宪和,袁绍哪里有这么多人马?只不过在故弄玄虚而已。”

    “袁绍手下文臣武将众多,可谓人才济济,若他真有十万人马,早已将张饶与徐和等人全部斩杀殆尽,何必在此处与他们对峙?”

    见到简雍一脸羞愧之色,刘备豪爽的一笑安慰他:“宪和何必如此,你的长处是作为使者与敌军周旋,为我军争取利益,出谋划策非你所长,又有什么羞愧可言?”

    “我已下令云长和翼德只可重伤袁将,万万不可下重手斩杀对方,再让他们立下大功,引起张饶等人的嫉恨。”

    “到时候他们会加倍苛待我军,等到军中将士大怒,引起抗议之际,便是我军离开黄巾军自立之时。”

    简雍这才脸色好看许多,又皱眉思忖许久,才点点头予以赞同,心中也对多年好友兼主公大起佩服。

    果然不出刘备所料,袁绍正因兵少而摆下空营吓唬张饶等人,以免青州黄巾贼寇分散掳掠东郡各县,引起更大的骚乱。

    现在刘备军将领出面单挑斗将,正中袁绍的下怀,当即应允下来率兵将出战。

    刘备军中张飞最喜单挑斗将,又兼要脱离青州黄巾军,心中十分高兴不已,当先策马来到两军中央地带向袁军骂阵挑战。

    吕旷新投袁绍,未曾立下过像样的功劳,当下出阵向袁绍请战,如今刘备三兄弟威名不著,袁绍自然也不知晓对方将领的厉害之处,便点点头同意下来。

    吕旷只是刚晋二流武将中的将领,如何是张飞的对手,战未至五个回合,便被张飞一矛刺中左臂膀,虽有盔甲保护,也是血流如注败下阵来。

第51章刘备巧施金蝉脱壳计(二)

    颜良和袁熙、淳于琼等人留守山阳郡,文丑和高览、韩猛等将领跟随袁绍出征在外,看到吕旷受伤败下阵来,高览立即出面请战。

    袁绍也是文武皆通之人,看出吕旷和张飞的武力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又是吕旷的首次出战,便温言抚慰吕旷几句,准允高览出战张飞。

    高览身为“河北三雄”之一,武艺与张飞相差不是太大,二人刀来矛往斗了个平手,短时间内不分胜负输赢。

    关羽心急兄长刘备的安排是否能正常施行,再说依他的心性和自傲,若不是念在刘备和他义气深厚的份上,如何能让他屈身事贼,加入青州黄巾军。

    想当初关羽在家乡杀人之后,逃离故土亡命江湖,也不曾做过贼寇与山匪,更不会欺辱弱小抢劫四方,是以他对于洗白身份,十分的在意注重。

    当下关羽策马扬刀杀向战场,文丑一见对方要双战高览二打一,气恼的怒吼一声,和韩猛不约而同的笨马欲要出战关羽。

    刘备在阵中见此情形,害怕关张二人有所闪失,也挥舞着双股剑策马杀向战场。

    很快关羽敌住文丑,刘备迎住韩猛,六个人分成三对,在战场上互斗起来,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败。

    鞠义出阵列向袁绍请战,被袁绍温言拒绝,既然双方要斗将单挑,身为四世三公袁阀佼佼者的袁绍,自有自己独特的骄傲之处,决不会依多欺少取胜。

    否则当初在虎牢关下,袁绍定会下令颜良、文丑、高览三将群殴吕布,飞将军吕布纵使再是勇猛,也必将难逃一死,当然颜良三人也会大有折损。

    六个人交战数十个回合之后,六人之中的高览首先渐渐力怯,露出手忙脚乱的惊慌神色,根本没有一位一流高手应具备的良好心态。

    原来高览此人有个明显的性格缺陷,别人是逢强则更强,他则是遇弱则强,遇强则更弱,几十招斗下来没战胜张飞,就变得失去猛将应具备的搏杀精神。

    张飞开始还以为高览是在故意示弱,准备用阴招对付自己,一直在小心戒备着对方。

    可高览表现的越来越不像话,张飞便乘着高览枪法挥舞的稍慢些之际,迅捷刺出一矛,正刺在高览的左胳膊上,虽有盔甲作防护,仍然是鲜血直流。

    高览受伤后的表现更加不堪,乘着二马一错蹬之际,调转马首就向自方阵地逃跑,气得张飞一矛挥出,正好抽在高览的背上。

    因为刘备早已叮嘱过,张飞减轻了不少力度,即使这样也抽打的高览“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趴伏在马背上逃回本阵。

    张飞恨铁不成钢的嘟囔着:“真没见过此等人物,一落下风便失了分寸,也不知道他怎么练习出这么一身好武艺。”

    韩猛虽长得魁梧高大,一副莽夫猛将的模样,其实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

    他与刘备激斗一阵后,便发现刘关张三人没有使用真实武力,尤其是张飞对高览数次留情,便心知有异,用长枪架住刘备的双股剑进行双方较量气力。

    他乘隙低声询问刘备:“猛观察出你等并未使全力应战,请问这位壮士可有隐秘之事告知于我?猛会向主公转述壮士的难言之隐。”

    刘备见到有机可乘,便哽咽着回答:“将军有所不知,我等是被张饶等人逼迫着加入黄巾贼军,如何会真心与大汉军队为敌?”

    “只是迫于形势屈身为寇,哪里有伤害各位将军之心。张绕逼迫我签下必胜文书,我等只是迫于无奈才出阵迎战,只求略立下些功劳,敷衍住张饶就行了。”

    韩猛眉头紧皱沉吟不语,他虽自信有战胜刘备的把握,但观看关张二将的武艺不凡,自己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便想开口提议双方撤军休战,不料想突然传来文丑的痛叫声,声音响亮又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关羽心切实施刘备的金蝉脱壳之计,又气恼文丑使出全身武艺与自己亡命拚杀。

    他便乘文丑追击自己之时,使用回马刀,一个突袭将文丑的右臂砍成轻伤,没有月余时光,文丑别再想上阵杀敌。

    韩猛用力一枪将刘备的双股剑拨到一边,策马飞奔到文丑身边,奋起一枪刺在关羽的长刀侧面,又连出数枪将关羽逼退,掩护着文丑败回本阵。

    关羽与刘备互视一眼,仰头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与张飞一起返回本阵,敲着得胜鼓向张绕与徐和请功报捷。

    刘备自加入青州黄巾军后,便自成一营成为黄巾军第三渠帅,手下将士不仅纪律严整,而且战斗力极强。

    刘备之前参加过剿灭张角率领的黄巾起义军,对于黄巾军裹挟民众为伍,抢一地吃一方的流匪做法深恶痛绝,也一直不敢苟同。

    是以他把部下将士们的家眷,都集中安排在青州境内的一座山寨中,还留下些士兵守护山寨,只带着士兵们四处征战。

    养活这些六千余人和他们的家眷委实不容易,刘备这些年也没有再扩充实力,都把钱财用于养兵和他们的家眷,也是这六千黄巾军战斗力特强大的根本原因。

    果然不出刘备和简雍所料,张绕看到关张二人的武功如此不凡,更加对刘备嫉恨不已。

    别说当晚分发得胜的犒赏,还暗中下令部下负责粮草辎重的将领,克扣刘备军中的军粮。

    他们希望刘备的军中发生骚乱,到时候可名正言顺地拿下刘备麾下的精锐之师。

    对于如此不公平的对待,激起了刘备军中将士的强烈不满,他们纷纷叫嚣着大鸣不平。

    刘备发挥出自己厚黑术中的哭功大法,痛哭流涕的劝说麾下将士:“众位将士们,不管怎么说,我们和张大渠帅以及徐二渠帅的部下,都是军中同袍。”

    “岂能同室操戈,自己打自己人。既然张徐二位渠帅不能容留我们,我们离开此处再立基业好啦,何处不能快活的生活?我意率军出走,自立一军不再和他们来往。”

    刘备稳定住喧嚣的军队,又耐心蜇伏数天后,突然于一天夜里率军出走,落脚处直指东郡境内。

    张绕与徐和听闻一夜之间不见刘备的部队,正要下令派人前去追查,却听到军中喧哗声四起,便想起身去察看情况。

    这时一位军中将领神色慌乱走进大帐施礼禀报:“二位渠帅,军中传闻刘备是不愤二位渠帅打压他和军中将士,有功不赏反而克扣军粮。”

    “刘备还痛斥二位渠帅同室操戈,灭杀一脉相承的青州黄巾军,以至引起军心不稳,他遂率领部下将士远走高飞,希望二位渠帅能够予以谅解。”

    张绕与徐和二人面面相觑许久,脸上都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最终只能不了了之,放任刘备部自立成为一军。

第52章袁绍水淹青州黄巾联军(一)

    数日后刚用罢早饭,张饶的麾下猛将张北率领二千人马出营寨,向袁绍军发起斗将的挑战。

    袁绍本来就兵将不足,采取许攸的虚增兵之计震慑住青州黄巾联军,又在昨日听闻刘备早已撤军而走,自然不惧怕单挑斗将。

    他特意安排河北名将韩猛率领吕祥、马延、蒋奇出战,并叮嘱他们须遵照许攸所献之计行事。

    四将率领二千人马出了营寨来到阵前,韩猛当先出战:“黄巾贼子不识天时,现有四世三公后裔袁公本初在此,你等小人见其虎驾,还不快快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张北不想与他费话,催马舞刀杀向韩猛,韩猛是个善使枪法之人,人送外号“河北枪神”。

    他手中的长枪如毒蟒捕食般突然刺出,正刺在张北的大刀侧面,将其大刀封在圈外,随即展开长枪,向张北的胸部迅捷刺出一枪予以还击。

    韩猛的长枪迅速攒刺而出,恰似狂风猛烈吹拂傲立当空的桃树一般,带走满天桃花瓣瓣。

    丝丝枪尖寒光闪闪,又如同盘卧在草丝中的毒蛇觅食,猛然间发动出击一样,令人防不胜防,阴森吓人。

    那张北的武功也不错,对此毫不畏惧,大刀一挥猛力一劈,一招“刀劈华山”便将所有枪芒斩断,刀刃正好劈在韩猛的枪尖上。

    “当”的一声再次响起,二将又一次二马一错蹬,再一次举起刀枪互搏,两个人的武力相当,二三十个回合过后,仍然不见高低胜负。

    又经过三十四合的厮杀后,双方依旧势均力敌,二人胯下的战马有些承受不住,四条腿不停地打颤,浑身汗水淋漓。

    张北挥刀斩开韩猛刺来的长枪,对同样累得直喘粗气的韩猛说道:“不是张某怯战,实乃战马有些体力不支,你我二人换马再战如何?”

    韩猛也有些佩服张北的武艺,虽然比自己稍微弱一些,也相差不多,便点点头同意下来,二人各回本阵换乘坐骑。

    韩猛回到本阵后,向马延三将说道:“那张北的武艺不错,三位尽管全力以赴,与他打斗得越激烈,越能让对方信以为真,完美的完成主公交给的任务。各位务必牢牢记住,只须拖过两日即可。”

    吕祥闻听韩猛之言,于是挺身而出,自报奋勇要接替韩猛出战。

    韩猛知晓他们兄弟俩刚投靠袁绍不久,几天前其兄吕旷又受了轻伤,现在立功心切,便点点头应允下来。

    黄巾军阵中,张北刚换下战马正要出战,徐和的侄子徐言上前拦住他,要接替张北上阵斩敌。

    原来徐言恼恨张北之前出言侮辱他的叔叔徐和,便想出阵斩杀袁军将领,为自己的叔叔挣回一些脸面。

    张饶抱着削弱徐和实力的心思,便向堂弟张北微一示意,张北便同意徐言代替自己出战。

    徐和就只有徐言一个亲生侄子,上前劝阻了许徐言出战,徐言却不听从叔父劝说,执意上马出寨迎敌。

    当吕祥和徐言互相报过姓名之后,吕祥当即起了斩杀徐言的念头,因为这与袁绍的安排有意想不到的巧合,即不违逆主公将令,又能斩敌立功。

    二将话不投机,便各举兵器厮杀起来,战了十余回合后,吕祥发现徐言的武功果真不错,自己想要力敌斩杀对方着实不易,只能暗中取巧胜他。

    又一次二人一错蹬之际,吕祥情不自禁的痛叫一声,左手臂垂在腰间不动,好似刚才对斗时左手臂被徐言砍伤了。

    吕祥趴伏马背上向后便跑,也不理会战马正朝着空无一人的战场北方奔跑,明显是受了伤后心智迷茫,惊慌失措之下乱了分寸。

    徐言见状高兴的大呼一声:“敌将莫走,待爷取下你的首级报功领赏。”

    笑嘻嘻的高举大刀拍马追去,神色间却紧盯着吕祥,防备着吕祥学习关羽那样来个回马刀,暗中谋害自己。

    眼看着就要追上吕祥,吕祥果真一回头,右手挥枪猛刺徐言的咽喉,被早有准备的徐言一刀斩开。

    他还微微冷笑讥讽吕祥:“无知贼子,某等你许久了,这等小伎俩只能施展一次,关羽已经施用过,你又怎能骗得了我?乖乖束手、哎哟”

    他正在兴高采烈的欢叫着,没提防吕祥的左手臂猛得挥动,手中一点寒光直奔徐言的胸膛,划破铁制盔甲刺入肚腹之中。

    徐言受此重创,下意识的双手去抱胸腹,右手中的大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等他看清楚是一柄明晃晃的短剑刺进胸膛,一时半会要不了自己的性命时,才惊觉自己已抛弃掉自己的杀敌武器。

    吕祥却抱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手中长枪一挥,直接刺入徐言的胸膛,并用力一阵搅动,顺势又抽出长枪利刃。

    看着徐言死不瞑目的趴伏在战马脊背上,吕祥冷冷发出一阵冷笑,牵着徐言的战马回归本阵。

    黄巾军阵中,徐和看到亲生侄子被斩杀,心中又疼又气,愤恨的大叫一声倒于马下,他的亲卫队长连忙过来搀扶,护卫着徐和想回营帐休养。

    张北见到徐言战死,竟然不顾及战友之情,出言讽刺他:“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知晓吗?白白的送了性命不说,还折损了我军的士气,真是死不足惜。”

    张北说完也不管徐和与众将领的愤怒脸色,催马舞刀来到两军阵前,向袁绍军将领骂阵挑战。

    袁军将领马延出马迎战,二人又是激战几十个回合不分高低输嬴,看看天色早已过午多时,二人便邀约明天进行比斗。

    第二天蒋奇出斗张北,又一次斗个平手,徐和麾下的将领只要出战,无一例外必亡于袁绍军的将领之手。

    这样以来徐和顿时起了疑心,张饶不会暗中和袁绍达成什么密约吧?为什么我军将领一出战便被斩杀,而张北依然无恙,还总是和敌将斗个平手。

    他本是多年巨寇,心思能够隐藏的很深,让人根本瞧不出来,之后他借故和张北大吵了一架,几乎反目成仇,闹得不可开交。

    张饶前来劝说时,徐和又说张饶没有公平公正心,与张北叔侄俩合伙故意刁难自己,一定是没安好心。

    之后便借口害怕张饶叔侄俩报复自己,将手下精锐之师迁移到刘备原来的营寨,那里地势较高一些,也远离张饶和张北二人的驻扎营寨。

    张饶又向徐和解释过几次,见徐和总是油盐不进,也动了真火,与徐和大吵了一番,从此二人面和心不合。

    徐和吃过晚饭后,心中有些不安,上半夜一直巡视全营,直到半夜时分也不敢睡觉,一直到下半夜才被手下将士劝说走。

第53章袁绍水淹青州黄巾联军(二)

    徐和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兖州刺史部后便回转青州,设法联系上程昱,改投东莱郡做一名汉军将领,不再在江湖上到处流窜。

    一直到下半夜都没有遭到袭击的迹象,徐和便安排得力人手去巡逻,自己回帐休息。

    他合衣躺下还未睡实,便听到亲信将领的紧急叫喊声,于是急忙起床出营察看。

    他的亲信将领焦急地等在帐外,看到徐和满身盔甲手执一人刀步出大帐,脸上微微一怔,又很快恢复焦急的神色。

    “将军,刚才我听到远处隐约有些异响,现在更加清晰一些,您听听是否有异常之处?”,那员将领一向以听力灵敏异于常人,被徐和格外看重予以提拔。

    徐和趴在地面上侧耳细听,远方传来一丝“哗啦啦`轰隆隆”的声响,像极了暴雨后河水流动的响声,而且声响处是此地的河流上方。

    徐和乃是多年巨匪,虽武功智谋不算太出色,也是久经杀戮战场百死余生之人,各种经验都十分老练,已能猜测出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当下微微一皱眉头,向亲信将领厉青吩咐道:“安排我等所有精兵快快上马,每人带着兵器和弓弩,别的东西一律不准携带。快点行动起来,快去。”

    由于太过于焦急,徐和的脸色通红似血,嗓子沙哑低沉,神色狰狞扭曲,让人看见情不自禁的不寒而栗,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他如此惶恐不安,举止惊慌失措,就像面临巨大的灾难临头一样,惊悚的失去该有的主张。

    徐和不等那名亲信将领带人过来,就率领着麾下的一千余亲卫营部队打开营地大门,带人在营寨外面等候精兵们的到来。

    不多时,徐和的五千精锐部队都已经来到,这些人中只有二千骑兵,剩下的三千人是会骑马的步兵。

    徐和二话不说,率领着六千余精锐部队走出寨门,向着青州方向行进,还令人传下噤口不言的军令。

    由于他们不敢夜间上马快跑,而是牵着马匹步行,在黑夜中虽有些动静,也没惊动离此处不远的张饶黄巾军部队。

    等到轰隆隆的声响越来越大时,已经能掩盖住马匹奔跑时的声响。

    徐和才大喊一声:“大伙点燃手中的火把,上马,加快速度,快点跑,不然等着送死吧。”

    亲卫营将士早有准备,分出百余人分散到五千人中,点燃火把照明飞马狂奔,即使途中有所伤亡,他们也在所不惜。

    不多时便离开黄巾军营寨处很远,向青州方向疯狂逃逸,哪里还管什么暴露不暴露?

    袁军大营外某处高地上,袁绍远远望着那一支蜿蜒曲折如同蛇行的火把队伍,脸上露出惊诧之色。

    他长长叹息一声:“绍还是小瞧天下英雄矣,想不到青州黄巾军中还有如此能人异士,能提前预知子远的谋划,真是大才矣。”

    袁绍又望望依然黑暗如墨的张饶所部大营,诧异的向身边谋士郭图、逄纪二人问道:“此人既然已经看破子远所施之计,为什么不去提醒张饶与徐和两个贼首?”

    郭图一向忌妒许攸的才干与智谋,现在看到许攸将要立下破敌大功,心中更是嫉恨不已。

    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忌妒之意,上前向袁绍进谏谗言:“主公,子远此计虽佳,却是在黑夜施行,夜深人静之时,河水流动的声音太响。”

    “敌军能预知此计,也不一定是身居大才能之人,也许是敌军的主将发觉有异响,联想到水淹三军之计,才趁机提前逃逸无踪。”

    郭图别有用心的猜臆道:“主公,若黄巾军的精锐之师全都逃走了,只剩下一些农夫、流民、盗匪等,子远耗费大量人手和物资,岂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他还拍着手掌惋惜感慨着:“主公,都怨子远执意施行夜淹三军之计,当初就该听从图的建议,选择在白天两军交战之际,能更加显现出水袭奇效。”

    袁绍有些惊诧的望了郭图一眼,即不说许攸的坏话,也不赞同郭图之计,而是指着徐和等人逃走的身影,语带双关的解说着。

    “元图多虑了,看那支逃走的部队应该人数不太多,也就几千人马,不会超过一万人。子远此计一出,一举能平灭青州黄巾军数万人马,当功高甚伟矣!”

    郭图也是极具智谋之人,只是有些心胸狭隘,又一向与许攸不和睦,忌恨交加之下,无意出显露出自己的不足之处,感到甚是尴尬不已,低下头颅讷讷不语。

    袁绍也不开囗责怪郭图,随意地岔开话题,让郭图慢慢恢复过来,陪伴着袁绍静静地观看青州黄巾军大营的动静。

    等张饶和张北从睡梦中被巡营将领叫醒时,轰隆隆的河水声响即将来临,只有少数巡营将士清醒着,其他人还在营寨中呼呼大睡。

    张饶也是军中老将,颇有战场经验和处事方法,他首先把营寨各处的地势略微在心中比较一下,又凝眉思忖一阵后,立刻做出应对的决断。

    “快快抢占徐和现在的营寨,那里是附近的最高之处。虽说不能逃过洪水的浸泡,也许能侥幸逃过洪水的冲刷,咱们才能侥幸苟活于世。”

    张北和黄巾军将领们早已将徐和视为眼中钉和肉中刺,听闻张饶此言后,立刻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率领着手下的精兵直扑徐和的现居营寨。

    因为徐和早已率人离去,又同为青州黄巾军一系,张饶很快取得营寨的控制权力,顺利的占领了此营寨,将徐和的辅兵全部驱赶到营寨外围四周。

    田丰和许攸等人在十数天前,便在袁绍和黄巾军交战处的北方绿柳河进行截流蓄水。

    绿柳河顾名思义,便知晓此河的流速不大,像缓缓河水流过绿色柳荫之处,波澜不惊景色优美。

    田丰负责带领征调来的青壮们,在绿柳河上游最狭窄处先打下粗粗的木桩,然后用长木棍连成四字方块,再用草袋封堵住河水。

    期间不能将河水全部封住,否则水流压力增大,会将木草坝冲断,幸亏田丰年长识广,又肯和平民们商议,才顺利将拦水木草坝修建成功。

    许攸则带领将士们在此处四周巡视,斩杀青州黄巾军中的斥候,确保拦河筑坝之事不被张饶等人知晓。

    待储备足河水之后,许攸立功心切,下令在夜间将绿柳河南岸掘开三十余米的缺口。

    谁料想奔腾的河水将缺口越冲越大,顺着许攸等人观测好的凹道向下奔流而去,而且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这明显出乎许攸的早前设想,不仅损折了几十名征调青壮们的性命,还不敢带领人马去增援袁绍。

    毕竟兖州以后是袁绍的地盘,若任由绿柳河改变河道泛滥成灾,无异是给他们自己找麻烦,也会引起兖州各世家豪族们的反对和不满。

第54章袁绍水淹青州黄巾联军(三)

    徐和麾下的辅兵们不知晓为何将他们逼到营寨外四周,直到水流轰鸣声越来越近,他们的脚下有些冰凉河水后才恍然大悟,这是把我们赶到低洼处淹死啊?

    再加上河水越来越多,隐约看到北面白浪汹涌,波涛起伏,他们都向营地最高处跑去,却遭到张饶所部精锐士兵的血腥屠杀,哪里还有丝亳同袍之情。

    这时候张饶所部的辅兵们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虽有微弱的火把照耀着,也看不清楚具体东西。

    再加上主将张饶率领精锐将士早已离开,他们缺乏主心骨,都一个个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有轰隆隆的声响和脚下有冰凉的流水?

    更有许多人是夜盲症,黑夜中和睁眼瞎差不了多少,他们只觉得眼前一片乌蒙蒙昏沉沉,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再加上脚下的水位逐渐上涨,而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几乎就要来到自己的眼前。

    面对未知且逼近的危险和恐惧,他们隐藏甚深的人类劣根性突然爆发,手中拿着武器之人如同发疯了一样,挥舞着武器砍向四周。

    用武器舞成一个大圆圈,将自己包裹在正中央,谁会管周围之人是敌是友,反正我自己要确保人身安全。

    不多时便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可再大的惨叫声也挡不住河水奔腾而下的轰鸣声,也阻挡不住河水越来越多。

    慢慢地河水没过普通人的胸膛,他们想自相惨杀,也挥舞不动手中的武器了,每个人都在高呼救命,却始终没有救世主出现。

    不久之后,蓄积的河水如同巨浪一样奔来,将所有挡在它前面的一切东西裹缠着一起带走。

    诸如扎营寨用的长板木、木桩、粮草、战马、牛,和自相惨杀的士兵都被冲倒,裹入浪花中全部带走。

    好在青州黄巾军中有不少人会游泳,这下赤裸着身体的将士占了大便宜,白白的躯体在河水中翻滚着挣扎求生,但存活者也不到三分之一。

    因为他们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楚浪花中有什么东西,一不小心便被刀、枪和大木、木桩,或用来挡马的拒马所杀害。

    至于穿上衣甲的黄巾军将士更不用说,连个活命的机会都没有,穿着铁制盔甲的将领自不必说,早沉入洪水中死得不能再死了。

    即使是穿着皮甲之人,浸泡在水中不仅泡得鼓胀胀的,沉重的如同巨石下坠,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存活下来。

    普通的黄巾军士兵们因为天气还不太炎热,只穿了二身衣衫,又是破麻烂衫,也没有多么大的重量,其中会游泳者巨多,倒是存活者不少。

    张饶和张北所占居的营地处于地势偏高位置,被河水冲得营寨栅栏吱吱作响,好在没有被大水冲倒,没有造成栏栅倒塌砸死人的事故。

    可河水仍然蓄积到一米五六左右,平常人的身高只能露出眼睛在水面上,若借助手中武器撑起身子或会游泳,都能侥幸逃得一命。

    即使是那些顶盔贯甲的将领们,也在别人的帮助下脱下盔甲,侥幸在洪水中逃过一劫。

    好在这只是蓄积得为数不多的河水,春季又没有下过大雨,而绿柳河的上游水流缓慢,等到天色微明之时,水势已经泄下去大半,只留有膝盖以下的水位。

    张饶借着微弱的晨光霞隙,看着原来自己驻扎得大营,早已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现在仍被河水淹没,虽只有十几厘米水深,却没有多少东西和活人。

    而几里外的袁军大营处,则河水没淹到其地界,仍然干爽整洁,袁军将士们都在营寨各处观看自方的惨状。

    他顺着洪水流经的地方向北面观望,才恍然发现凡是洪水经过的地方,都比东西两侧低洼许多,是一条雨水冲刷过的洼渠,而且不是人工造成的。

    张饶看到此处心中大为佩服袁绍和他的谋士们,能够依据天然地势,又能精确计算得如此精准无误。

    自己与徐和碰到如此有大才能之人,又岂是他们一介平民农夫所敌,心中不由得十分沮丧,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张饶却不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由于许攸贪功心切,造成了绿柳河的堤坝坍塌严重。

    原本要去张饶大营东面伏击合围黄巾军的部队,一时半会抽调不过去。

    若张饶此时留下大部分部下将士断后,他率领少部分亲卫部队向东面突围,不仅能够侥幸脱逃,甚至还可能东山再起,重新集聚起一支黄巾大军。

    等到袁军排成阵列前来攻打张饶等人的营寨时,张饶只好派人前去请降。

    谁知道袁绍拒不接受张饶的投降,而是一心想要张饶的人头。

    原来这些年张饶屡次攻打青州和山阳郡一带,杀死不少世家豪族之人及他们的亲朋好友。

    青兖二州的世家豪族们对张饶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的痛呼着要张饶的首级。

    袁绍本来就是冲着兖州全境而来,极度需要得到兖州各世家豪族们的全心力支持,他又怎会接受张饶的投降,而自毁即将到手的基业和帮手。

    张饶听完前去谈判的手下吏员汇报后,又看看本来极其精锐的黄巾亲卫军将士,他们一个个脸色灰败,已经没有一丝士气。

    没有一点可以食用的粮草辎重,又士无战心,将无斗意,张饶知道此事已不可违逆,一直僵持下去,白白让麾下将士跟着遭殃。

    张饶′呛啷啷’抽出腰间的佩剑,横在自己的脖颈处,又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住欲上前阻止的张北等将领,高声大骂着不许他们上前阻止。

    他惨然凄声大笑着对张北说道:“北弟,不是本初公不肯招降收纳我,而是兖州世家豪族们的威逼,才要了兄长我的性命。”

    “北弟,我青州张家的荣光,今后全系于你一身去努力争取。兄长我自刎死后,你们带着我的头颅前去投降本初公,但你不准提及是我的堂弟身份,只是说是我的帐下将领,切记,切记。”

    张饶倒是极为豪气不怕死,话音刚落便用力一抹脖颈自刎而死,将所有的罪责都全部揽了下来。

    张北和众将领没有斩下张弘的头颅,而是将尸体送到袁绍的营寨,敬待着袁绍和其谋士们的处置。

    袁绍望望确认过的张饶尸体,又望望被困在浅水中许久的黄巾军将士,这些精锐之师虽一脸颓丧之色,却仍然紧握武器静待着袁绍的最终决断。

    他思忖沉吟许久之后,才同意招降青州黄巾军将士,并下令将张饶的尸体用薄棺材葬之。

    此种做法不仅获得原青州黄巾军将士们的诚恳效忠,也得到青兖二州各世家豪族们的一致认同和真心拥护。

    若是不能全部收复青州黄巾军,谁又能保证以后青州黄巾军不会回来报复,到时候遭殃的人,还不是他们各世家豪族们?

第55章焦和施计诛徐和

    数日匆匆而过,许攸和田丰二人仍然未带兵将从绿柳河堤坝回来,袁绍的大营外却来了青州剌史焦和的人马,并向袁绍提出宣战。

    焦和提出的宣战理由极为可笑,便是袁绍之前欺骗过他,他不能忍受袁绍这无信义之人的折辱,特率兵前来和袁绍一决胜负。

    袁军刚刚完成一场大捷,将青州黄巾军十几万人一举平灭,正值军心人气正旺,袁绍岂能害怕焦和这个老匹夫。

    当下袁绍率领着一万精兵和刚收降的六千原黄巾军精锐骑兵出营迎战,这六千原黄巾军骑兵袁绍交予张北主掌,赐以扬武校尉之职,由马延担任这支骑兵部队的副将。

    当两军摆开阵势后,张北望着对方的旗杆上的一物,情不自禁的惊声大呼:“徐和的人头?他怎么会死在青州刺史之手呢?这厮不是不讲友军道义,早就独自逃之夭夭了吗?”

    徐和当晚带领着精锐骑兵一路仓惶窜逃至青州地界,才停下脚步慢慢而行,直到傍晚时分才停下来歇息休整。

    由于他们出逃时太过于匆忙,没有带任何食物和粮草辎重,只好采用他们的山匪老本行,进行抢劫和掠夺,于是稍稍歇息片刻,便派出几百人抢劫四周的村庄。

    青州边界的平民百姓可遭了大罪,被抢去的财物不说,还被掠去妇女供贼首淫乐,稍有反抗便被黄巾贼寇一刀斩首。

    连当地的世家豪族也深受其害,供应六千骑兵的吃喝拉撒,得需要多少粮草辎重,平常百姓家庭又有多少财物?

    徐和麾下的黄巾军便把抢劫目标对准各世家豪族,只需抢上四五家豪强人家,女人、金钱、财产、粮草辎重都应有尽有,只需将这些豪强的护院家丁们打败即可。

    其中有一家新晋豪族是青州刺史焦和的亲戚,手下有百余家兵,又自恃有焦和为他家撑腰,联合附近几家豪强一起对付徐和的黄巾军。

    原来这家豪强的族长十分攀龙附凤,厚着脸皮把年仅十五岁的庶女送给白发苍苍的焦和为小妾,正应了老牛吃嫩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故事。

    其女对焦和嘘寒问暖,很受焦和的喜欢与宠爱,她的父亲也跟着富足起来,很快家产丰盈日进千金,成了当地的一大富户。

    他为人吝啬好财,实在不堪忍受徐和等人的威逼抢掠,暗中派人去信都县城禀报此事,并请焦和带领人马前来剿匪。

    青州刺史焦和自从与袁绍分裂结怨之后,回到青州治所信都,便自领青州牧,与徐州刺史陶谦、黔陬县守将程昱结为盟友,共同对付青州境内的残存黄巾贼寇。

    在剿匪的战斗中,他重用麾下猛将越兮,此人身材高大魁梧,长相英俊,年仅二十余岁,手使一柄大戟,有万夫不当之勇,在剿匪之战中屡立战功。

    经过群雄讨董之役后,焦和也看清楚大汉天下己进入乱战征伐时期,若麾下没有几员猛将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恐怕有朝一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念于此他刻意结交年青勇猛且为人忠义的猛将越兮,屡次大加擢升,终于获得越兮的真诚效忠。

    焦和又将麾下最有战斗力的六千亲卫军交到越兮手中,由其担任亲卫军主将,且统领青州刺史府的全部人马,可谓信任有加,恩宠无比。

    越兮也不负焦和的厚望,带领着青州军将士,把残留在信都县附近的黄巾贼寇逐步清剿干净。

    还把其他县内的黄巾贼寇,驱逐到北海相孔融管辖的境内,在此征战期间,青州军将士的战斗力也得到显著的提升。

    听闻自己喜爱的小妾娘家被劫掠,焦和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但他毕竟是久历官场之人,对文采兵法都有所涉猎,也是个不错的牧守一方大吏。

    焦和知晓这六千黄巾军骑兵可不是一股小势力,若不能迅速把这些骑兵一网打尽,任由他们到处流窜起来,能把整个青州掀个底朝天,乱成一团麻。

    原本就不甘心奉焦和号令的刺史部下各郡县,更会心生异志,甚至与焦和反目成仇。

    焦和经过一番熟思考虑之后,与越兮一起制定出一条绝杀的毒计,准备好′礼物′迎接徐和一行的到来。

    徐和一伙抢掠一阵财物,发泄一番郁积许久的闷气,便迅速离开前往自己的老巢。

    虽是熟门熟路,徐和也没有放松警惕之心,一路上没有忘记远远的撒出军中斥候,打探前方可有官军埋伏。

    眼看着前面不远处便是自家的老巢,沿途所经过各郡县都是明哲保身,龟缩在城池内对他们亳不理睬,徐和等人也渐渐的放松了警戒心理。

    他们离家时间久远,可谓归心似箭,一个个快马加鞭急行,也无瑕再派遣斥候前去打探。

    只须经过前方的二虎峪,再走一里多路,便是徐和的老巢,二虎峪又不利于敌军设伏,根本不需要再去侦查讯息,耽误自方回寨的时间。

    即便有敌人想埋伏袭击自方,老巢中留守的同伙也会出山接应他们,前后夹击之下,谁胜谁负还不是一眼便能看明白?谁会蠢到去别人的家门口设㐲?

    二虎峪顾名思义,便是左面一座荒土坡,右面一座荒土坡,两个土坡之间防成夹道,而整个形状看似二虎竞食,才有文人雅士以′二虎峪’为名。

    两座土坡的角度极其平缓,即没有山石,也没有树木,骑着马匹便能冲上土坡,谁会在此处设伏骑兵?除非脑子里进水啦。

    徐和亳不在意的令手下骑兵快速前行,他要回老巢略加整顿,便率领着手下将士去投奔程昱,弃恶从善做一员汉军将领,不再过这种人人嫌弃的贼寇。

    由于出发时太过于焦急,徐和一伙人也没打旗帜或将旗,排成长溜一古脑的冲进二虎峪,甚至有骑兵已兴奋的大呼小叫着,提前庆祝与亲人相见的喜悦。

    他们极其安全的出了二虎峪,前面仍是和二虎峪一样的荒山坡,而且坡度更加平缓,就象两座山坡之间的凹地,翻过一坡又是凹地一一模一样。

    徐和至此才长出一口气,感慨着自己年岁越大胆子越小,成天疑神疑鬼的自己吓唬自己。

    正在他心神激荡之时,前面的骑兵速度减缓下来,一骑快马绝尘而来大声禀报:“大渠帅,前方有青州刺史焦和率领郡兵排成大阵阻住去路,让渠帅前去投降。”

    徐和极为好笑的破囗大骂道:“焦和老匹夫想找死不成?竟然在此地设伏,传令下去放联络烟火,让三当家率兵前后夹击青州郡兵。焦和想”

    那名骑兵脸带忧色的摇摇头,大声打断住徐和的言语,声音哽咽的说出令徐和惊诧不已的消息。

    “大渠帅,焦和大军阵前悬挂着三渠帅的人头,和留守营寨的众兄弟的首级,正在以擒获的家眷们生死,威胁大伙儿弃械投降呢!”

    就在徐和震惊的无法反应过来之时,东面山坡上出现百骑精锐的汉军骑兵。

    为首者正是猛将越兮,他手中执着大戟,率领着百骑从山坡上疾冲下来,戟锋所向之处正是徐和所在之地。

第56章袁焦意气大决战

    徐和虽然有吃惊却并不慌乱,他毕竟是悍匪猛寇,久经战阵厮杀,当下手举长刀侧转马首,向恶狠狠冲着他杀奔过来的越兮迎头砍去。

    有此举动徐和也是迫不得已,一则他害怕越兮率人将自己的骑兵长阵拦腰截断,形成前后不能呼应之势。

    二则是黄巾军骑兵猛然之间停止下来,中间的缝隙极小,徐和也没有躲避闪让的空间,他只能寄杀望于斩杀官军这员年青小将,将这支官军骑兵小队尽快除去。

    越兮虽年轻却极为悍勇,竟然猛地挥舞大戟,一招猛击便将徐和的长刀击飞,然后在徐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戟斩下徐和的头颅。

    并将徐和死不瞑目的首级悬挂在战马脖颈下,率领着手下骑兵冲出黄巾军薄薄的骑兵纵队,顺利冲上西面荒山坡。

    然后他们又转首向东面冲杀,一边冲杀一边大声呼喊着:“贼首徐和已死,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更待何时?弃械投降者生,负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听到自家首领已亡的消息,黄巾军将士们都士气大丧,又见越兮居于百人骑兵之首,形成锋矢阵来回冲击自方骑兵长阵。

    而且逢越兮交战的黄巾军将士,无一人是越兮的一招之敌,竟然已经有黄巾军将士见到越兮率兵冲来,纷纷躲避在一旁,不敢和越兮决一死战。

    越兮来回冲杀两次之后,看到跟随自己冲杀的骑兵还有六七十人,虽自方斩杀的黄巾军将士更多一些,这样的战场成绩也让他咋舌不已。

    这时官军的大队人马逐渐包围上来,鼓声隆隆作响,几近乎振耳欲聋。

    二虎峪北面的出口已被青州郡兵用拒马堵住,弓弩手张弓搭箭向黄巾军骑兵队伍进行远程射击。

    而越兮和几员将领带着骑兵进行东西方向来回冲杀,将像一条粗粗大蟒似的黄巾军骑兵冲成一段段小股骑兵队伍。

    又将一些忠心于徐和之人都斩杀在地,还边冲杀边喝令对方投降,否则就要放箭将他们全部射杀。

    眼看着自方的人员伤亡越来越多,自家渠帅又早已身亡,没有了效忠对象,而官军又以他们的家眷为借口招降,否则一律屠杀殆尽。

    徐和的骑兵多是流民和山贼组成,不像张饶的军队有黄巾信仰,便有一些黄巾军将领带头投降,余者都纷纷效仿,不多时便结束了这场伏击战争。

    焦和令人检点战后成果,听闻具体数目后,他情不自禁的狂喜不已。

    此战斩杀徐和及亲信将士一千八百余人,缴获战马四千六百余匹,招降黄巾军骑兵四千余人。

    武器和盔甲没有统计出来,反正装备这四千余人的黄巾军骑兵绰绰有余。

    焦和把黄巾军降军将领招集过来,赐以他们大汉朝廷正式军中官职,他们的部下为青州郡兵第二部,仍然让这些人率领这支青州郡兵。

    并不是焦和有多么大度,或者是完全信任这些原黄巾军骑兵将士,不对他们有忌防之心。

    而是这些人的家眷都被焦和率人攻破山寨后,已经全部送往信都县城,有了这一个凭仗,焦和才敢不打破他们的编制予以重用,何况焦和还有另外的打算。

    整个二虎峪中弥漫着令人欲呕的血腥味,以及重伤者的惨号悲嘶声,焦和根本不理会如何战场善后,带着人回到临时营寨歇息。

    数日后,焦和丝毫不顾及越兮等人的苦劝,率领着麾下六千骑兵及一万步兵,以刚收编的青州第二部郡兵为前锋,进入兖州境内征伐欺骗他的袁绍。

    焦和以袁绍曾经欺骗过他为借口,带领重兵前来征伐,这已是大汉朝从未有过的奇葩理由,袁绍也不跟焦和勾通说和,直接出兵与其交战。

    首先是按照俗例骂阵斗将,越兮一人出阵单挑,接连击败张南、张北、马延三将,还将张南击成重伤,短时间内张南别想再上阵杀敌了。

    韩猛和吕祥二人不顾忌什么单挑规矩,两个人联手对阵越兮,才勉强撑过五十余招,最终还是败退回阵。

    焦和见到自方大将单挑获胜,高兴地令人敲响进攻的战鼓,向袁绍军发起全军总攻。

    越兮率领三千青州骑兵为左锋,如同一把利刃切入袁军阵列,袁绍军将士虽奋勇抵抗,却无奈缺少猛将抵挡住越兮的带头冲锋,慢慢的处于劣势。

    而刚收编的青州二部郡兵,为了获得青州刺史焦和的另眼相看,同时也为了自己的家眷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

    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向袁绍军的部队发起猛烈冲锋,很快便占居微弱的上风。

    越兮手中的大戟如同摧命判官笔一样,袁绍军中的将士们只要遇到他,都一个个死亡在他的手上。

    他在袁军中来回冲杀好几个来回,鲜血染红了他的盔甲,顺着战袍滴滴答答直流,就像是在血液沼池中浸泡过一样。

    白皙的脸蛋也变成了鲜血崩溅形成的红脸,两只眼睛变得通红似血,如同凶神恶煞般一样可怕。

    越兮每到一处,袁绍军将士便倒下一片,余者像是遇到魔鬼似的,大声嚎叫着四处乱窜,让袁绍军右侧部队崩溃在即。

    袁绍此时后悔莫及,他为了防备昌邑县城受到攻击,特意留下颜良驻守昌邑县城,文丑又在与关羽对战时受伤未愈,军中已无勇将是越兮的对手。

    逄纪、郭图、袁谭等人护卫在中军,见右侧大军被越兮的三千骑兵冲杀的乱七八糟,根本形不成阵列。

    而袁绍军中将士见到越兮带兵冲来,都忙不迭的四下奔逃,根本无人敢与越兮对战。

    眼见着自方将大败临头,逄纪和郭图二人见状心惊胆寒,连忙哀求劝告袁绍退军,等来日调迁颜良再与焦和一见高低。

    袁绍则被激起万丈雄心,瞪着血红的双眼大声叫道:“士可杀不可辱,若我袁绍见强敌而亡命奔逃,将来又有何面目见天下英豪矣。”

    他转首面向大儿子袁谭,厉声下达命令:“谭儿,你带领步兵大戟士迎战右翼强敌,只准胜不许败,否则别涎着脸皮来见我,在阵前自刎谢罪吧。”

    “谭儿牢牢记住,若是你怯战不敌,我袁氏一族将再无立足兖州的机会。若你不能战胜对方,便自刎了断,我也会自刎向袁氏先祖谢罪。去吧,我袁氏没有怯战怕死之人。”

    那袁谭正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向冲动好胜且自矜自许,以袁氏后辈佼佼者自居。

    他前番因为和淳于琼守护南皮县城有所失误,被部下将领和文士有几分看轻,正在寻思着如何提振自己的名声?

    袁谭现在又听到父亲如此看重自己,甚至将自家父子俩的性命托付于己身,心中不由得激动万分。

    向袁绍躬身恭敬的行个军礼,大声应了一个“喏”字,转身策马率领着三千步兵大戟士,前去阻击势不可挡的越兮部骑兵。

第57章刘备顺利入驻东郡

    韩猛、吕祥、蒋奇接到袁绍下达的死战不退军令后,纷纷率领着手下将士阻碍住其他青州郡兵的猛烈冲锋,战场很快进入疯狂杀戮的对峙期。

    此时青州军缺少勇猛将领的缺点也随之显现出来,整体战局逐渐向袁绍军靠拢,并很快占居绝对优势。

    越兮见袁军鼓噪呐喊,将士们蜂涌而上进行死战不退,整体战斗力曝发出从所未有的狂热,而且越来越强烈。

    他心中暗自感慨着,此战能不能胜利,就依靠自己率领部队再次发起的冲杀?

    可当越兮再一次带领三千骑兵大肆进攻时,效果却不是太好,总是被袁绍军将士们阻挡住冲锋的势头。

    袁谭率领的步兵大戟士,是袁阀经过多年辛苦打造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师。

    身披双层盔甲,手持着丈许长的大戟,排着整齐的队列,就像悍不畏死的坦克一样向前冲锋。

    是的,没有说错,袁军具装步兵竟然敢迎着青州骑兵队伍发起亡命冲锋。

    那马匹是极其通灵的动物,见到前方有亮晃晃的兵刃,本能的感到有些畏惧,便有意识的想减速慢行或者改变行走路径。

    虽有青州骑兵采取逼迫措施,结果也是没能冲开步兵大戟士队列,没有给予大戟士造成极大的伤亡。

    最终青州骑兵以一比一点五的伤亡率结束第一次猛烈冲锋,让越兮心疼的要死,气恼的哇哇大叫。

    正当越兮想率部队再次发动冲锋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鸣金声,战场上讲究鼓进金止,越兮可不敢故意违抗军令,率领着骑兵慢慢退缩回到本方大阵。

    越兮回到营寨中,才从焦和的口中得知,斥候探知又有一支袁绍军前来增援,焦和害怕青州军受到前后夹击,又看出战场局势对青州军越发不利,便当即传令鸣金收兵。

    袁绍见青州兵退回营寨后,便收兵回营犒赏三军,不久之后田丰和许攸二人也带着兵马前来汇合。

    经过袁绍此番孤注一掷与青州军的决战,并且取得绝对的胜局,不光袁绍的手下对他重拾信心,连袁绍都信心满满义气风发。

    同时袁绍也对大儿子袁谭的看法大为改变,认为袁谭果敢有志气,没有丢失袁阀的威名,并开始分外看重袁谭,还将步兵大戟士交由袁谭亲自管辖。

    本来就不看好袁谭的逄纪和郭图,对于袁绍此举大为不满,屡次进谏袁绍无果后,他们二人各自将目光转向袁绍的两个小儿子。

    许攸许子远经过袁绍的两次决断表现,又重拾辅佐袁绍建功立业的信心,对袁绍以前犯过的错误,也不再那么在意,又开始为袁绍谋划如何取得兖州全境。

    许攸对于袁谭也改变以前的看法,时常对袁谭暗中指点,这让袁绍很高兴,一时之间主臣二人又一次共处得相对益彰。

    此后青州军与袁绍军又进行过几次大战,袁绍有了田丰和许攸的助阵辅佐,青州军将士纵有越兮这员猛将带头冲锋,也是输多赢少,一直处于下风。

    数十日后,焦和看到自方将士的伤亡越来越多,战胜袁绍已是不可能之事,便下令越兮率军断后,他带着兵马逐步退回青州。

    袁绍也不逼迫焦和,只是在青州与兖州的边界处各县城驻扎军队,防备焦和再度侵袭,并留下蒋奇为主将,余者退回山阳郡治所昌邑县城。

    数日后,袁绍派人带着歼灭青州黄巾贼首张饶及手下数万贼兵的请功领赏文书,向长安朝廷请功赐赏。

    几乎在同一时刻,青州刺史焦和也派人携带黄巾贼首徐和的首级,及斩杀的黄巾贼寇士兵头颅,向长安朝廷处上书求赏。

    现在已经在长安城内站稳脚跟的董卓,听到是袁绍与焦和的请功奏折,直接抛在地上不予理睬。

    最后经过李儒的劝说,才勉强为袁焦二人封赏了一阶爵位,当袁绍与焦和接到圣旨后,恼羞成怒的大吼大叫,却一时半会拿董卓没有办法。

    刘备等人离开济北国后,看到张饶与徐和没有派人前来追击他们,便转道去东郡境内,完成刘备口中′贼寇变官兵′的华丽丽变身。

    东郡的治所在濮阳县城,其境内有十五个县城,分别是濮阳、白马、燕县、顿丘、卫国、东武阳、阳平、东阿、范县、谷城、临邑、乐平、聊城、博平、乐陵十五县。

    刘备一进入东郡境内,便打起“东郡太守、刘”的旗号,他的六千部下也换装上与刘岱交战时缴获的汉军衣饰,以假乱真做的天衣无缝。

    简雍还模仿刘岱的手迹,写下任命刘备为东郡太守的任职文书,盖上兖州刺史大印,刘备还手握王纮的东郡太守印绶,各方面都做的很到位。

    刚进入东郡境内,一开始还会遇到各县郡兵的阻拦,甚至还有人准备伏击他们。

    当各县的县令看到刘备的印绶和任命文书,都同意放刘备出其县城,让他去治所濮阳县城任职,言语间虽客气有佳,却没有一丝诚意。

    此时由于董卓乱政,讨董群雄矫诏出兵伐董,已经狠狠地践踏了汉室尊严,使得世人对汉室江山丧失信心。

    东郡各县的县令们联络各地的世家豪族们,组织兵马护卫县城,等待着他们心目中极有威望之人前来兖州刺史部,统一号令兖州各郡县。

    既然这些县令几乎是自治状态,刘备也不好当即动手除去他们,那样可谓是明不正言不顺,无法取得大义,完全统领各县。

    如今他们要去濮阳县城正式上任,先拿下濮阳县城为根基,有了正式身份,再设法收伏各县的县令和世家豪族们为己用。

    当刘备一伙人浩浩荡荡来到濮阳县城下时,城墙上的一位三十多岁至四旬的青年官员,正凝眉注视着刘备的兵马,看到其军阵严整,还散发出一股子浓烈的杀气。

    他长长叹息一声,口中喃喃自语着:“刘备狗贼的麾下将士果真骁勇善战,果然道君不曾欺骗于我。”

    这大耳贼原本与我相隔千里之遥,没料想到今日在濮阳县城相会,果真是我命中的三大劫难之一!”

    此人正是原右北平郡功曹田光田伯亮,现在见到′命中尅星’之一刘备,他是又喜又惊,还虔诚的感慨着:“道君在上,看来您真的保佑弟子诛此恶贼啊!”

    “我且按照道君所赠真言的安排,与刘玄德周旋一番,暗中好好算计他吧?于刘备当面硬拼可不好取胜,万一刘大耳暗中逃脱,岂不令我一生难以安枕。”

    田光立刻吩咐跟随在他身边,且是他的唯一儿子田成田孟和:“成儿,速去传令大开城门,迎接新任郡太守走马上任,别忘了警告麾下将士,一定要充满恭敬之意。”

    田成今年才十五六岁,草字孟和,和字取自左传中的“秦晋为成,遂结盟。”,字意为和解之意,他自幼嗜武成癖,也最得其父田光的欢心宠爱。

    当刘备等人来到城门前时,看到一位满脸和气之人,站在众人之前恭敬迎接他们,态度恭谨且执礼甚严肃。

    此人当先面带笑容开囗问道:“可是刘使君大驾光临敝城,下官姓田名光字伯亮,忝居濮阳县尉一职。承蒙先皇开恩赐光在本地为官,主掌濮阳县内的一切事务。”

    “自从桥瑁使君过世后,王纮使君也再度殉职,县内一切事务光都尽力完成,时常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现在刘使君走马上任,光可卸下一身重担矣。”

    刘备一路之上看到的都是桀骜不驯的各县令,没想到东郡治所濮阳县尉倒对他极为和善客气,不由得微微一愣,有些莫名的惊诧。

    沿途刘备已打探到濮阳县不设县令,原因便是因为县尉田光之故,此人是先皇刘宏亲自下诏封赐的仁孝之人,在东郡境内威望甚高。

    看到刘备一直不回应自己的问话,田光没有脸现不悦之色,而是一副公事公办大义凜然的模样,向刘备讨要任命文书和印绶:“刘使君勿怪,可将印绶等让光一观否?”

    田光此举获得了刘备三兄弟和简雍的一致好评,此人是濮阳县的坐地虎,名望又甚高,却能不依仗自身优势苛待刘备等人,也不阿谀奉承刘备。

    又能尽自身的职责,要求检验刘备的印绶等证物,真是一位正直君子矣,吾辈当恭敬待之。

    刘备让简雍向田光出示印绶和任命文书等,田光一脸郑重的验看完后,又面带一脸不解之色询问刘备:“刘使君,郡太守印绶倒无差错,刘使君的任命文书怎么是刘刺史任命的?”

    刘备见田光如此认真负责,只得耐心的予以解释:“田君,本官是中山靖王后裔,同文山公(刘岱的表字)同是汉室宗亲,又是同辈兄弟。”

    “备曾率军救援被黄巾贼寇围困的文山公,这是文山公临终时书写的任命文书,让备暂代掌东郡太守一职,又拜托备代他照看族中老幼。”

    刘备发挥出自己擅长的哭功大法,用手抺抹眼中扑簌簌掉落的泪水,满含悲愤的说道:“备害怕黄巾贼寇肆虐东郡,才带人先来此处上任。”

    看到田光也一脸难过的直流眼泪,刘备又郑重说道:“田君,备决定过些时日便遣人去和泰侄(刘岱之子刘泰)联系,将文山公的家眷接到此处奉养。”

第58章盛筵席上暗藏杀机(一)

    田光听罢脸上微微有些不悦之色,好象不喜刘岱僭越规制,私自任命刘备为东郡太守,朝廷的千石大吏牧守一方,却没有出言诋毁刘岱这个故去的兖州刺史。

    他微一沉吟开口言道:“既然是文山公临终所任命的官职,那就是朝廷正式的东郡太守。只不过下官有一逆耳之言,希望刘使君予以重视对待。”

    “刘使君以后要向朝廷奏报此事,由朝廷正式下发任命文牒,如此才能名正言顺。下官恭请刘使君上任驻守东郡,不过城内有本县郡兵把守,不知晓刘使君的部下将士进城后如何安排?”

    刘备对田光的所作所为倒没有反感,这比他原先的预想强上不止一筹,有了濮阳县尉田光的认可,刘备对付东郡各县令便有了绝佳的借囗。

    刘备对田光不由得大生好感,心中起了收服对方为己用之意,不再提起立刻接掌城门之意,而是向田光介绍关羽、张飞、简雍等人。

    田光十分客气的与众人见礼寒喧,之后他好似不在意谁驻守城防,又一次旧话重提。

    “刘使君,既然关都尉和张都尉都善于掌兵,光便把县城防务之责和训练郡兵的重任,都交由二位都尉负责吧。”

    “只希望刘使君下令,不许部下兵将欺凌士民,也不要扰民乱纪。简长史,请您与光去检点府库辎重,等一切交结完后,田山示再来觐见刘使君,履行濮阳县尉的职责。”

    刘备这次更不好意思立刻接掌濮阳县内的城防权力,田光身为濮阳县尉,便有权负责县城的治安和守护城防。

    若刘备真的接受田光的建议,那就是明目张胆地指着田光的鼻子臭骂:“老子就是看不起你,立刻派遣将士将你和部下统统换下来,老子才放心满意。”

    刘备当然不会做出这等无礼之事,他心怀大志图谋的大汉天下,岂能如此小家子气?

    再说他的六千精锐之师,还要去吞并东郡其他诸县,若每个县城都驻有他的军队,哪里还有用于野战的军队?

    当下刘备佯装大度地让田光仍然负责濮阳县内的治安与城防,田光犹豫一阵后,才恭敬行礼应“喏”答允下来。

    望着田光与简雍远去的背影,刘备情不自禁的叹息一声:“唉,天下英才何其多矣,田君若不是正直无私之人,便是淡泊名利的高雅之士,或者是心怀叵测的奸恶之徒,实在让为兄捉摸不透。”

    关羽的双眉微微一皱,双目中露出阵阵杀气,向刘备目露请示行动之色,看来想对田光显露杀机。

    张飞却是咧嘴一阵好笑,开口安慰二位兄长:“两位兄长也太高看此人,依我看来此人不过是一个平常的世家子弟,机缘巧合之下获得先帝赐以家乡为官。”

    “对获得此殊荣,他一直津津乐道,时常向别人炫耀。依我看无论是谁来此处担任郡太守,只要不伤及他和家人的人身安全,抢掠他的财产,他都不会加以反对。”

    张飞大大咧咧的数落田光几句,又开囗询问刘备如何安排驻军之事:“兄长不必太在意此事,咱们还是商议一下怎么分兵驻扎吧?”

    刘备赞同的点了点头,皱眉略加思忖后下达军令:“云长率领三千精兵去城外扎下大营驻守,我和翼德带领三千士兵在城内校场驻扎。若一旦有所差池,我等可以相互支援以防万一。”

    傍晚时分,简雍向刘备汇报检查帐务一事,田光没有在帐册上做任何手脚,更没有贪污受贿的迹象。

    其实自从刘岱和王纮相继死去,东郡其他十四个县城早已不向郡府衙门交纳税赋,实行各县自治政策,也没人理睬田光这个濮阳县尉。

    简雍还说田光对先皇十分感激,明确向简雍表示,无论是谁主掌东郡,他作为治所县衙的最高长官,都会无条件拥护和真心辅佐。

    这一辈子田光都不会离开濮阳县城,以把濮阳县治理的繁华昌盛为己任,以此来报答先皇对他的厚遇之恩。

    这与张飞的猜测几乎一模一样,刘备三兄弟也渐渐放低对田光的警惕之心,想收复田光为己用之心大盛。

    简雍又脸带佩服之色讲述田光的过往:“主公,田君以前出仕为右北平郡功曹,后来因母亲重病遂辞官不做,回乡侍奉老母。朝廷多次征辟田君,他都婉辞拒绝出仕。”

    “后来先皇闻知此事,特下诏赐封其为濮阳县尉。田君为官清正廉洁,对待治下百姓极好,也十分得万民拥护。希望主公设法收复此人为己用,万万不可伤及田君的性命。”

    听到田光为了侍奉老母,不惜挂印辞官,刘备和关羽二人面面相觑,脸色涨得通红似血。

    刘备自不必说,关羽却是想到自己杀人后亡命江湖,至今已有十几年未曾回过河东郡老家,也不知道父母双亲可安好?家中娇妻可曾在家中守候?

    关羽越想越难过,心中也一直惭愧和内疚,神情郁郁的不再说话,也不再对极具′孝心′的田光心生斩杀之意。

    连一向大大咧咧为人粗豪的张飞也大声叫道:“兄长,这样的好人,咱们可不能乱来啊!应该以真诚之心收服他才为上上之策。”

    在两汉时极为推崇孝道,还有举孝廉察贤良为官吏的推举制,可惜规章制度再好,也须看具体执行人。

    后来推举制度逐渐没落,被世家豪族所把持,寒门子弟根本没有出仕的机会。

    刘备顺利接掌东郡太守一职后,为了收买人心,也为了收服田光为己用,一直没有派将士镇守濮阳县城门,也没有替换原郡兵。

    只是让关羽居城南立营,张飞在原校场驻扎,他则和简雍带着百名亲军将士入驻东郡府衙,处理郡内平常政务军情。

    田光对于刘备如此恩待自己十分感激,亲自前往濮阳县附近的县城作说客,先后说服白马、燕县、顿丘、卫国、东武阳、阳平六县的县令。

    六位县令自愿向刘备示好臣服,还再三表示秋收后向东郡府衙交纳税赋,田光此举兵不血刃的为刘备立下一大功,也让刘备在东郡境内初立威望。

    连番意想不到的顺利成功,让刘备放松了对田光父子的警备之心,反而加倍用心招揽田光。

    也许是刘备治军有方,其麾下将士不扰民不祸害百姓,也许是田光感受到刘备的善意招揽。

    田光父子对刘备等人更加亲近友善,看一以只差一小步的距离,就要拜倒在地上,恭敬的认刘备为主公。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已是春末夏初,天气有点儿炎热起来,正是夜间举杯欢饮,举办晚筵盛会之时。

    某一天田光为了答谢刘备昨晚宴请之谊,特派人登门投拜帖邀约,刘备和简雍以及张飞爽快的答应下来,独有关羽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没有前来参加晚筵。

    刘备、简雍、张飞三人带着十位亲卫前来田氏赴宴,宾客杯筹相迎喝得极为痛快舒坦,也让田光感到倍有面子,也高兴的向刘备和张飞敬酒,间或笑谈些趣事。

    当酒过三巡,田光拍拍双手,一队漂亮又年轻的舞姬为众人献舞,更是增加了酒宴上的乐趣。

    刘备和简雍一向喜好美酒佳人,否则当初两个身份有些差异的男子,也不会成为好朋友,两个人当场看得眼花缭乱,兴高采烈的拍掌叫好,酒性上头有些渐失礼仪。

    张飞则是一个劲的喝着美酒,对身材窈窕容貌美艳的舞姬们,连瞟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端起酒樽痛饮不止。

    他十分喜好饮酒,在军中被刘备管束得太严厉,不准张飞喝醉酒闹事,更不准他酗酒打人。

    因为张飞有个致命的弱点,喝醉酒之后,脾气特别暴躁,稍不如意便要鞭打军中将士,而且下手没有轻重。

    以张飞的过人身手,喝醉酒后根本留不住手,已经失手打杀过几个亲卫士兵,所以刘备对他管教甚为严格,平常不许他喝太多的酒水。

    今晚张飞见刘备只顾着观赏舞姬们跳舞,根本不再注意自己,更不会开口劝阻自己。

    他便放开胆量尽情的饮酒,不多时便喝下半坛子酒水,才放慢速度缓缓酌饮,目光也转向大厅中跳舞吟诗的舞姬们,欣赏着他们优美的舞姿。

    期间简雍告罪离座出去小解,上厕所解决完后,简雍也许是喝多迷糊了方向,有些儿转向,走着走着,怎么也找不到去大厅的道路?

    突然之间他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坐于地,好半天都没能爬起身来,索性躺倒在地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也许是地上的温度太低,也许是迷糊了一分钟,也许是过了许多时间,反正简雍从迷糊瞌睡中苏醒过来,头脑清醒许多,也不再感到头部疼痛难忍。

    正当他暗骂一声自己太没用,一点点酒水便灌醉了自己,挣扎着想站起身躯想离开此处回转客厅时。

    却隐约听到一个房间内有人在轻声咒骂着什么大耳贼和刘备等话语,这让他有些气恼,又感到十分的惊讶好奇。

    毕竟刘备是简雍的主公,禀承时下的规矩来说是主辱臣死,简雍又怎会不恼羞成怒,同时也好奇田光对刘备十分推崇敬佩,他府中的人怎会咒骂起刘备?

第59章盛筵席上暗藏杀机(二)

    简雍欲返回正厅,途中却听到旁边房间内有人高声说道:“少主,无论我们怎么劝说,那十个侍卫都不肯离开大厅门口,也不食用我们奉送上的肉食。”

    “现在大耳贼和张飞正陪伴着主公饮酒赏舞,那个简雍出去净手,到现在仍然不见回来。少主,要不一要派人先去解决掉此人,以免影响主公的谋划?”

    一个年轻人的怒骂声响起:“混帐,你们这些蠢货怎么做事的?这不是置父亲安危不顾,陷入危难之境中吗?城中校场内的人员可曾除去?”

    先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有些胆怯的回应着:“少主,城中校场内及刘备府衙内都已送去酒肉犒劳,城外关羽处也同样送达,都是以主公和刘备的名誉犒赏三军。”

    “这些酒肉之中,酒水中没有掺杂什么东西,迷药都掺杂在肉食中,无论他们怎么精细过人,也不会不吃肉食吧?少主尽管放心,这事是由小人亲自监视着完成的,没有任何差错”

    站在窗外过道上的简雍闻听此言后,如同被一盆冰水倾倒在自己的头上,瞬间没有了任何感觉,好象全身都被冰冻住,连句话都说不出口。

    很快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惊吓感觉,尽量让自己别叫出声来,又用力咬了下舌头,使被酒水麻醉住的感觉瞬间远离而去,让自己迅速清醒过来。

    然后简雍便慢慢移动身体,想尽快离开此处,去向主公刘备示警。

    却不料酒醉之后,无论他的思维上再谨慎,也挡不住自己肉体上的笨拙,一不小心踢到过道上的一个物件,“啪啦”一声摔得粉身碎骨。

    简雍仔细一看,暗自道声“晦气”,却原来是一个下人用的陶制夜壶,被他一不小心踢倒。

    陶器本来就极为脆弱,在地上滚了几下,碰到青石阶上摔的碎成几瓣,正值夜深人静之中,散发出的声响极大,立刻惊动屋中之人。

    房屋内立刻窜出两条人影,身形快捷又矫健,其中一人轻声喝问道:“谁,什么人快给我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抓到后将你粉身碎骨。”

    此人正是田光的独子田成田孟和,另外一人是田府的家兵头目,也在濮阳县郡兵队伍中担任基层将领。

    简雍在这些时日中早已得知田成的武力不凡,虽比不上关羽和张飞勇猛,却比起自己的主公刘备只强不弱,自己万万不是此人的对手。

    面对如此危险的局势,简雍索性心中一发狠,主动先开囗予以敷衍:“啊,原来这里是田公子的住处,刚才雍去净手,酒醉之下迷失方向,不知怎的来到此处?”

    “请公子指明道路,让雍返回前面的大厅,否则刘使君定会亲自带人前来寻找,更让贤父子笑话雍醉酒误事。”

    简雍一面随口应付着田成,一面后退着向自己以为是通道的地方走去,既然田成之前令人先除去自己,自己还是设法脱逃为妙。

    田成目露浓浓杀机,面带微笑热情地向简雍走去,口中则不断的客套着:“噢,是简公啊,家父见您净手去的时辰太久未归,特叫某前来相迎,简公,这边请。”

    简雍看到田成一步步逼进,右手又搭向腰间的剑柄,知晓今夜此事难以善了,索性调转身躯快步奔跑起来。

    不料想前面竟然是院墙,原来这条通道竟然是个死胡同。

    面对田成加快歩伐逼近过来,简雍已知自己再无生存之望,便不顾一切的大声叫喊道:“田成造反了,田成造反了,田成造反了、”

    简雍的声音淒厉而高昂,在寂静的夜空中迅速传扬开来,即便隔着不少院落,也应该让大厅外伫立如山的刘备亲卫听到。

    田成见自方密谋被揭穿,心中顿时勃然大怒,抽出腰间佩剑便向简雍砍去,简雍身穿儒袍长衫,又不曾佩带宝剑,且知晓田成武艺不错,自己不是对方一招之敌。

    便尽量躲避开田成的杀招,任由田成怎样砍杀,他都一直放声高呼:“田成反了,田成反了。”

    这时那名家兵头目也赶了过来,举起腰刀猛砍简雍,不大一会,简雍便成了一个血人,但他仍然口中喃喃呼喊着:“田成反了”。

    田成一向自高自大且自傲不已,他没有料想到简雍一介文人儒士会如此有血性,心中本来有几分敬意。

    但他很快想到也许由于简雍的高声示警,会伤及到他父亲的安全,这让田成心生惧意和愤恨,不由得大声怒喝道:“来人啊,将他砍成肉酱喂狗,快点儿动手。”

    家丁头目和赶过来的家兵们乱刃飞舞,很快将简雍砍成肉泥,纵使他们久经战场厮杀,也被地上的惨状恶心的张囗欲呕。

    田成苍白着脸色怒瞪家兵头目一眼,恼羞成怒的奋声大喝道:“混帐东西,还不发放响箭,传令各处提前动手,现在事已泄露,只盼不要危及到父亲的人身安全。”

    简雍的临死呼喊果真大有成效,静静站立在大厅门囗的刘备侍卫们,忽然听到有人在凄厉的喊叫着什么。

    由于有大厅歌舞鸣乐的影响,没有听清楚具体呼喊的话语,却立刻心生警惕戒备之心。

    亲卫队长向其他九名亲卫略一示意,自己快步跑进大厅,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没有理睬主座上跪坐的田光。

    而是贴在刘备耳边低声说道:“主公,外面传来凄厉呼喊声,可能有大的动乱,咱们还是迅速回转郡太守府衙吧?”

    田光心中有鬼,又见到天色快到预定时间,而刘备的亲卫队长急匆匆赶到刘备身边,低声向刘备禀报着什么话?

    田光立刻察觉出事情有变,慌忙站起身向一侧快速跑去,那里有他设计的暗道,能很快逃跑出去。

    此时刘备正在倾听亲卫队长的禀报,而张飞此时已喝得有七八分酒意上头,正专心致志的喝酒品味,哪里会注意到田光已离席远去。

    刘备听完禀报后,顿时心知有异,想要向主座的田光找个借口予以告辞,却发现田光早已不见踪迹,他便呼喊着张飞赶快离开田府大院。

    张飞此时虽然已喝得醉薰薰的有些脚步踉跄,见到兄长刘备一脸慌乱惊诧之色,又没有见到主人田光,立刻察觉出可能中了对方的奸计,慌忙站起身和刘备一起离开。

    刚刚替换上一场表演的那些舞姬不知端地,看到贵客离开忙躬身施礼,刘备和张飞此时哪还顾得上理睬她们,大步从跪伏在地的舞姬中间向门口走去。

    突然之间跪拜在地的前排六名舞姬一跃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乌黑色短剑,三人一组径直向刘、张二人刺去,剑势疾快又迅捷,大有一击之下便取去二人的性命。

    那名亲卫队长更加可怜,被几个舞姬围在中间,乱刃挥舞如风之间,转眼间便被乱刃分身,化为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

    刘备和张飞久经战阵厮杀,对杀气的感觉极为敏感,六名舞姬刚一出手,他们便立刻感受到有旺盛的杀气袭来,立刻变换身形进行躲避。

    刺向刘备的三人中,有一人被刘备一脚踢飞,另外两个人的黑色短剑没入刘备的胸部,他们却感到短剑好象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始终刺不进皮肉之间。

    原来刘备在外袍里面穿了一件软内甲,这是他自青州黄巾军缴获中偶然所得,没想到今夜无意间救了他一命。

    刘备乘两个舞姬微一发愣之际,奋起两拳将二人击飞,乘势抽出腰间佩戴的宝剑。

    而此时突然传来张飞的愤怒惊呼声,他的两肋已是微微见红,看样子受了轻伤,可能是被舞姬们的短刃划伤。

    按说张飞的武艺高强,哪里能轻易被对方所伤,可惜他是马上战将,武功大开大合,若在马上交战,这些舞姬不是他一合之敌。

    可张飞对于步战有些不甚精通,最重要的是此刻他醉意朦胧,连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

    再加上没有防备在他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舞姬,一不小心竟然被对方划了两个不太深的伤口,若不是提前觉察到有杀气袭来,这一次他必被刺成重伤不可。

    那两名偷袭得手的舞姬齐声欢呼,喊声粗壮洪亮有力,原来是身材偏瘦削的军中悍卒假扮。

    他们剃掉时下流行的长胡须,擦脂抹粉穿上花花绿绿的纱裙,在昏沉夜色中很难分辨出来,刘张二人哪里能轻易辨认出雌雄?

    张飞无意之中受了轻伤,又辨认出对方是军中悍卒所扮,直气得他哇丫丫一阵狂叫,暴跳如雷地抓住刺伤他的刺客胳膊,奋力把此二人用力摔向大厅的粗柱子上。

    只听得两声巨响传来,那两个假舞姬真刺客倒在地上吐血抽搐,张飞把他们的腰部砸在石柱子上,肋骨已戳进他们内腑的重要器官,昏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动。

    依照东汉末年的医疗水平,他们已是生命垂危,没有了抢救存活的可能性。

    张飞的满月空怒气未减,一个箭步来到硕果仅存的唯一刺客面前,伸手夺过那人的黑色短剑,狠狠地划破那名刺客的脖颈,那人连放声悲呼的机会都没有,倒在地上撒手人寰。

第60章纵使武力高绝亦难回天(一)

    而刘备是东郡太守,参加宴席也可佩剑,他又是使剑高手,手中又是长剑,几招之下便将三名刺客全部斩杀,大厅外的九名亲卫也相随赶来,将十几名假舞姬全部杀死。

    刘备回头观看到一向强健勇猛的三弟张飞,此刻却脸色苍白如纸,好似受了重伤一样,便大声询问道:“三弟,你怎么啦?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张飞强自忍受着巨烈的疼痛,微微的一皱眉头,低声回应刘备的问话:“兄长,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受了点剑伤而已,可能剑身上抹了毒药,着实有点儿疼痛难忍。”

    他看到刘备眼中掠过一丝惊慌失措之色,又微笑着安抚刘备:“兄长不必担心,也不要大声喧扬,以免泄散掉军心士气,我们且杀出城去。”

    “只是东城门咱们不能去了,想必军营早已陷落敌手,我们去南城门,城外有二哥接应,想必还有一丝活路可寻?”

    张飞虽然脾气暴噪喜好酗酒,但性格粗中有细颇有谋略,可能他平常有事情发生时,依靠武力便能完全解决,造成了他不愿意穷思苦想,渐渐难以发掘他这一点用谋略的优秀潜力。

    张飞在瞬息之间便发觉此事有些怪异,双方一向无怨无仇,对方突然发难,田氏父子恐怕早有预谋,也许从自方一进城之际便筹备多时,自然也不会放过东城校场内的三千刘备军。

    现在张飞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郡太守府衙内的九十名亲卫及南城门外的关羽等人,希望他们不要着了田氏父子的暗算,否则这濮阳县城就是他们刘关张三兄弟的丧命之所在。

    等到刘备和张飞等人杀出田府大院,来到大门外四处张望,张飞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这田光和自己三兄弟到底有何种仇怨?竟然下如此毒手对待自方,简直是要斩尽杀绝的绝杀之局。

    在田府门外排列着二三百全副武装的士兵,有百余人手执四方大型木铁混制盾牌,从预留下的小四方洞中斜插着长枪,尖锐铮亮的枪尖在红缨照映下闪现着幽幽寒光。

    中间是引弓搭箭的弓箭手,个个拉成满弓蓄势待发,后面是手执圆形小铁盾牌的刀盾手,一个个怒目盯视着刘备等人,看来想冲出去着实不易。

    张飞想再次退回田府,看看能否捉住田光当作人质,逼迫对方欢送他们安全离开濮阳县城,可惜田府大门已经紧紧关闭,从田府院墙上出现许多搭弓待发的田府士兵。

    张飞的眉头紧皱着寻思一阵,突然伸手抓住身边的一位亲卫的双臂,声音哽咽着说道:“兄弟,实在对不起,来世飞愿为奴为马报答于你。”

    不等那名亲卫作出反应,张飞双手用力一掷,竟然将此人当作攻击武器掷向盾牌大阵,看样子是希望能撞出一丝破绽。

    就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传来,伴随着还有几声沉闷的惨呼声,之后便再不见有任何动青年传来。

    张飞伸手抹抹脸上的泪水,低声向刘备说道:“兄长,看来我们兄弟要永别了。兄长不要太慌张挣扎,我用力把兄长抛到南侧的屋顶上,兄长可借机潜伏下来,等风声过后再暗中离开。”

    他又低声叮嘱刘备:“兄长,我会再接连抛出二人扰乱敌军的视线,再佯装保护着一个兄弟充作兄长拼命突围,可以暂时保得兄长的安全。兄长记住,别在当天突围出城,否则兄长可能是再无生路,咱们兄弟永别了。”

    张飞匆匆说完,不等刘备做出反应,已抓住刘备的双臂用力抛出,这一次他好像没掌控住力道一样,把刘备直接抛掷到南方屋顶上。

    接着他懊悔的叫了一声,人变得有些疯狂暴躁不已,又连续抛掷出身旁的两名亲卫。

    这次都抛到大型盾牌上面,硬生生砸出一丝缝隙,这两名亲卫也没有当场死亡,挥舞着武器奋战向前。

    张飞保护着一名亲卫径直向大盾缝隙间冲杀过去,混战中他抢到一柄长枪在手,登时如虎添翼,护着那′假刘备’奋力向前拼命厮杀,嘴中还大叫着:“大哥当心点,千万别伤着自己。”

    这下子彻底搅乱了田氏家兵的队伍,弓箭手们害怕误伤了自方人,不敢射箭杀敌,眼睁睁看着张飞等人在盾阵中来回冲杀,七八个人杀得三百余精兵哭爹叫娘。

    可他们都是田光的死忠家兵,一个个悍勇不畏死亡,任凭张飞如何勇猛冲杀,始终无法冲撞开围困着他们的田府家丁队列。

    张飞一边拼命冲杀,一边好奇二哥关羽怎么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即使不来救援他们,也会设法令人前来通报消息啊。

    因为此时东城大校场已经是燃起熊熊大火,不用说张飞帐下的三千将士已着了对方的暗算手脚,想必都是凶多吉少,也许全军覆没多时。

    东汉末年三月的濮阳县一带,白天温度适中怡人,夜间还有些寒冷,值守夜间的将士们还须穿很厚的衣甲。

    关羽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中观看<<春秋>>,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好习惯,即能开拓视野学习儒学知识,又能将其心得溶于刀法中,习练出一门更好的刀法。

    今天晚上关羽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宁,隐约有些心悸不安的感觉,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当田氏父子派人以刘备的名义,送来犒赏酒肉时,他变得格外仔细起来,让手下亲卫按例喝下酒水验毒,结果依然安然无恙。

    他才准许每个士兵喝半碗酒,肉食自然要分吃干净,现在天气已经渐渐较暖,肉食存放不易。

    再说田府这些时日都是隔三差五的送些酒菜犒赏军中将士,只不过这次送来的熟肉比较多一些而已。

    关羽因为身体有些不适,便没有喝酒吃肉,而是喝了一碗盐汤,吃了一块干粮,查完岗哨后坐在大帐中读书。

    此时的书籍大多是竹木所制做的竹木简,极为沉重不好携带,读书也算是个体力活,即增长知识又能锻炼身体。

    刘政改造纸张开办印刷书籍,只是在幽州境内普及,贩卖到豫州等地,可是价值不菲,这也是刘政刻意为之。

    眼看着天色不早,关羽便要上榻歇息,忽听得帐外传来“扑通”几声,随后传来一股恶臭味,和人们急促奔跑的脚步声。

    他不由得大吃一惊,从榻上一跃而起,顶盔挂甲手执长刀,来到大帐门囗。

    看到自己帐前站岗值勤的几个亲卫,只有两个人手扶腹部,脸红耳赤的勉强支撑着,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恶臭气味,令人嗅之想要呕吐。

    其中的一位亲卫见到关羽出来察看,脸色苍白的勉强说出来一句话:“将军,这熟肉可能有馊味啦,或者是另有蹊跷,兄弟们吃了排队拉肚子,很多人都拉得提不上裤子,还有、”

    ′扑哧’一声从他的身下传来,让这位亲卫脸色通红似血,蹲下腰慢腾腾走向营外,神情说不出的尴尬。

    关羽立刻想到可能有人暗中投毒,当即巡视全营将士,发现大多数人都吃了熟肉,正手提着裤子满营地解大便,恶臭气味儿薰天,看来都中了田氏父子的暗算。

    三千精锐之师如今只有关羽暗中布下的五十名暗哨侥幸逃脱,关羽望着蹲在草丛中不能起身的士兵们,禁不住心如刀绞般疼痛,又暗自懊悔不已。

    他突然灵机一动,叫来两个暗哨去寻附近医匠前来医治,看看能否制止住这种如同下毒的腹泄?

    没料想到暗哨中有一个人随身携带着止泻丸药,给几个亲卫服下后果真有些效果,腹泄好了许多,只不过仍然手脚酸软无力,短时间之内已没有任何战斗力。

    关羽当即令此人带着几个人去附近采摘草药为众人解毒,不管田氏父子布下何等毒计,这些精锐将士不能撒手不管。

    此时东城门方向燃起一片熊熊火海,关羽留下四十余暗哨保护大营,他带着六七个暗哨去濮阳县城,看看能否营救出大哥和三弟?

    关羽这些年也经历过无数战火洗涤,对兵法谋略有些研究,当下不直接赶往东城门,而是径直奔向濮阳县城的南城门。

    果然到了南城外,隔着城墙便能听到城内传来的激烈喊杀声,而且有人在大声疾呼捉拿刘备和张飞,立下大功者连升三级,赏千金封爵位、等。

    这时候凭借隐约传来的火光,能够看到城门大开,一位骑着战马的人从城内飞驰而来。

    此人看到关羽等人拦住去路,不由分说便一刀当头劈来,口中还喃喃怒骂着:“好贼子,想要斩尽杀绝吗?某与你拚了。”

    关羽一招制止住来人,仔细一看竟然是田府送酒肉的田府家丁,不由得怒火中烧,正要下狠手逼问对方为何如此下手阴毒?

    “好贼子,看清楚某是关羽关云长,你等为何送有毒酒肉与我们?快说,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家大哥和三弟如今又在何处?”

    没料想到这个家丁看清是关羽后,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关将军,你是不是要进城营救刘使君和我家主人?”

    “太好啦,主人果然好心有好报,小人未曾出门求援,关将军未卜先知,竟然主动前来救援。多谢,多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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