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 初战血鲨(四)
“全都给老子住手~”一声暴虐的怒吼从花荣口中爆发,浓郁的煞气顷刻之间如小山一般落在指挥室内所有人的头顶。
阮小七冷哼一声,挥刀逼退身前的商船护卫,回到花荣身旁,幸存的八名商船护卫在门口围成一团,警惕着望着花荣一行人,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同伴,瞬间躺倒在刺眼的血泊中,声息全无,头顶沉重的威压,使他们感觉有点儿喘不上气来。
“你们的眼睛是瞎的吗?不是老子躲得快,最先死的就是老子,那个日了狗的贼王八明显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还真的傻乎乎地跑上来送死,
告诉你们,别说就你们几个人了,就是整船的人加起来,也不够我们兄弟杀的,不过我门兄弟心慈不愿再这个时候窝里斗。
血鲨那帮没有人性的海贼正在外面等着爬上来砍我们的脑袋,要是想活命的,就跟老子出去,先把海贼杀退了,要是我们还活着,到时间再算账也不迟,你们要是还执迷不悟,别怪老子刀下无情,走~”说完,花荣提着钢刀就向门口走去,阮小七几人连忙跟了上来
挤在门口的护卫看到花荣走来,立马躲向一旁,让开了门口。
当花荣几人走出去之后,几名护卫面面相觑,同伴的死亡让他们被怒火冲昏的大脑迅速冷静下来,当时的情形,确实如花荣所说,若不是花荣躲得快,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他,海贼是误打误撞才杀死了刘掌柜,施正说的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当他们上前血拼时,嚷的最凶的施正却跑的无影无踪,此时想来,施正这个贼王八真的是故意让他们上来送死,想到这些,对于挑拨离间的施正,心中恨得直欲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娘得,施正你个驴牛射出来的贼王八,爷爷要活剐了他~”八名护卫同时怒喝不已,纷纷紧随花荣走了出去。
“就是他们杀了掌柜的,掌柜的宅心仁厚,平时对大家可是恩重如山,他们和外面那些海贼是一伙儿的,先杀了刘掌柜,然后和海贼里应外合,把我们全都杀了,想要活命的,都给我冲上去,先杀了这些没人性的奸细,冲啊~”几人刚来到平台楼拦处,就听到让他们怒火狂烧的声音在甲板上响起,施正那个畜牲嫌他们死的不够,竟然又在蛊惑他们的同伴自行残杀。
他们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甲板上举盾聚集在一起的护卫和青壮船工,纷纷对花荣等人露出仇恨的怒火,一声声愤怒的吼传来,一群人奋不顾身向着楼梯冲来。
“杀死这些奸细,为掌柜的报仇~”
“最恨这些吃里扒外的人,杀了你们……”
……
施正看着身旁的船员疯狂地向花荣等人涌去,仰起头对着楼拦处的花荣等人,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匹连猛然从他身后飞起,从他的后颈飞速闪过,施正还在得意狞笑的大头随着匹连离颈飞起,硕大的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轰然砸落在甲板上,“骨碌碌~”滚出近丈远,朝上的脸面上,笑容在片刻之间定格。
突然发生的变故,使得还散布在周围的船员都呆呆地愣住了,十几道惊诧的目光都砸落在一个身穿土灰色衣装的船工身上,那名船工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还在滴血的腰刀,慢条斯理地走到施正头颅前,抓住头发一把提了起来。
施正无头尸身轰然砸落甲板之。
那船工不屑地憋了一眼施正的尸体,高举手中头颅,大声喊道:“上面那位好汉杀了那么多的海贼,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这个施正才是真正的奸细,出海前,我曾经见他和一伙神秘人在一起,还看到他在野晚一个人在船尾偷偷摸摸放信号,他如今蓄意挑拨我们的关系,就是让我们自绝生路,好让血鲨海贼轻松屠戳我们,其心思之歹毒,便是蛇蝎都自愧不如。
上面那位好汉箭术通神,能够帮助我们击退海贼,谁想杀他,我李飞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还有我~”
……
李飞刚刚说完,瞬间从周围跳出六七个船工,一起声援李飞,这些正是提前乔装成船工,混上船的李飞和他属下的谛听营。
上首的花荣看到李飞出现,顿时松了口气,后面的那艘载货商船已经被一艘海贼船死死缠绕,远远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证明着血鲨正在进行着屠杀,此时若是施正带人窝里反,他们就彻底完了,李飞杀了施正,正是时候,他刚想说些鼓励人心的话。
“嘣~”
“轰轰……啪……”一声熟悉的断裂声响起,甲板中间的一只船帆,被两个商船护卫用手中锋锐的钢刀砍断,巨大的风帆在空中不甘地扭动身子,轰然砸落下来,商船船速猛然下降。
船上的船员呆呆地看着落下来的风帆,好似瞬间掉进了冰窟里面。
祸不单行,船首的风帆经过海贼的轮番射击,终于被火箭射穿,火焰开始在船帆上蔓延,船员们呆呆地看着两个船帆,浑身酸软,脑海中充满了绝望。
“叛徒~奸细~杀了他们~”不远处的李飞同样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刚刚好转的局面,顷刻间变成了十死无生的绝地,怒火中烧的他要不顾一切杀了这两个叛徒。
花荣的左臂受伤太重,贯日弓根本没法张开,后方一大一小两艘海贼船,飞速冲了上来,一根根粗大的缆绳、挂钩勾住船帮,宽厚的跳板瞬间把两只船变成了坦途,无数留着奇形怪状发髻的海贼,狂妄地狞笑着跳了上来,见人便砍,遇人就杀。
船上剩余的船员经过一系列的变故,士气低到了冰点,一触即溃,向着所有能藏身的地方躲藏,没有一个人有勇气留在甲板上抵挡凶焰赫赫的血鲨。
花荣脸色阴沉地带着手下退入了楼船顶部的指挥室里,同时退入的还有二十多名船上的护卫、船工,一行三十余人依靠着指挥室窄小的门、窗,多次杀退了海贼的进攻。
指挥是靠门和船的地方,尸体累积半人高,浓郁的血腥气在指挥室中蔓延,随着海贼的一次次冲击,指挥室中剩余的人不断减少。
“白钦,你小子不是说你们明教与人为善,不杀生吗?怎么你相好的一受伤,你比爷爷我杀的都很?看来你也是个假和尚。”靠在门框内侧,多处受伤的阮小七,看着大门另一边的白钦调侃道。
“世间生灵皆有灵,何况是人,家父从小教导小可,明教中人当遵从光明神的指引,以善为做人之本,不得随意杀生,但这个世界上除了光明,还有邪恶的黑暗魔王之信徒,这些血鲨海贼就是黑暗魔王在人间的信徒,只有杀了这些黑暗异教徒,光明神的荣光才能撒遍世界的每个角落。
另外,我们明教中人不是和尚,你要是再叫我和尚,小可就要生气了。”白钦提起他们明教之时神采奕奕,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虔诚,低头看向身旁的莹儿时,心中一阵阵的揪痛。
此时莹儿身上青色衣袍被鲜血染红的大半,左臂上还缠着绷带,惊吓加上受伤后失血过多,脸色白的像纸一样,没有了一丝的血色,在莹儿旁边是靠着木墙昏迷不醒的张虎,张虎为了掩护受伤的花荣,被一把钢刀贯穿腹部,整个人奄奄一息。
还能战斗的人除了花荣、阮小七、白钦、李飞四人外,只剩下了两个精锐水军,一个谛听,和四个商队的护卫,几个人状态都很不好,靠在门窗,不停喘着粗气。
“被人为什么叫你们明教为魔教?你们教主是不是叫方腊?你们教主会乾坤大挪移吗?”花荣单手提着钢刀,刀尖上不断向下面滴着鲜血,他身上的伤痕,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身上不是传来一阵阵剧痛,花荣强忍着疼痛,继续坚持着,听到白钦再次说起明教,扯动嘴角,笑着问出一连串问题。
“哦,我们的光明神叫摩尼,我们明教也被称做摩尼教,百姓简称我们为魔教。
方腊只是我教四大法王之首的清净法王,至于教主的名讳实在不宜提起,还望赎罪。”白钦听得花荣如此问,脸上现出惊诧的神色,当听花荣说起方腊之时,他脸上的神色明显凝滞了一下,当转瞬便恢复过来,轻笑着一一回答花荣。
花荣刚想问问他会不会乾坤大挪移时,外面忽然想起一阵嘈杂的欢呼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纷乱传来,在指挥室门前停下,听到脚步声,花荣等人的神情一下子肃穆起来,新一轮的进攻又开始了,不知道他们几人还能不能坚持。
“里面的杂碎给爷爷听着,爷爷就是血鲨四当家的抽髓血蜈,给你们三息时间滚出来,否则爷爷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一~”
“呸~说的鸟话爷爷听着都费劲,有胆子就进来,看爷爷会不会把你们这些鸟人全砍了,少他娘的在外面鸟叫~”阮小七不屑地对着外面的海贼喝骂起来,他们杀了这么多海贼,这些恶名昭著的海贼会放他们走?做梦呢。
外面的人听了阮小七的话,明显一滞,“咕噜挂啦~”一阵花荣等人听不懂的鸟语传来,外面随之暴起震天喊杀声,举着木质盾牌的海贼从门外蜂拥而入,窗口也被一个个海贼鱼跃进来。
这次血鲨海贼团明显是要一举拿下他们,无数海贼向着屋内蜂拥而入,躲在门窗后面的花荣等人刀光飞速闪动,却是杀不胜杀。
“都靠过来,都向我靠过来~”花荣看到如此情形,大声呼喊众人向他靠拢,弯腰把昏迷的张虎搭在他肩膀上,手中钢刀疾如闪电,把身前杀过来的海贼纷纷杀退,边杀边想着船尾方向退去,阮小七等人都退过来和他们汇合,一名梁山水军接过张虎,快速向后退去,三名没来的及退出来的商队护卫被血鲨海贼砍倒在地,周围的血鲨海贼像是捕食猎物的豺狗一般,把倒地的人剁成肉泥。
花荣钢刀从上而下,一刀把海贼开膛之时,一股凶戾的气势猛然暴起,厚重的金刀好似开山大斧一般,呼啸着向着他的天灵斩落而下。
刀未至,凶戾的气势已经刺激的他的头皮刺骨冰凉,厚重的金刀,使的花荣知道这一刀绝对不能硬抗。
关键时刻,花荣身体侧装,缩胸收腹,险之又险地让沉重的刀锋贴着他的衣服劈了下去,躲过一劫的花荣双脚急速蹬地,飞速退后,心有余悸地望向前方的偷袭者。
当他看到那人的相貌之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人脸上一道鲜红色的粗大疤痕,疤痕从他的左额头处出现,沿着他的眼睛、鼻子一直延伸到右脸颊处,红色的疤痕周围还有着无数条细小的伤痕,好似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的脸上一般,从近处看上去,极端恶心、渗人,让见惯丑汉的花荣都感觉心中一阵发毛。
特别是那人看到花荣躲了过去,对着花荣裂嘴一笑,使得花荣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一百二十八章 初战血鲨(五)
花荣打量血蜈蚣的时候,血蜈蚣把他手中的金背刀横在了胸前,当花荣低眼瞧时,心头再次冒起一股冷气。
血蜈蚣手中金背刀的刀刃竟然不是平整的刀锋,而是由参差不齐的锋锐锯齿所组成,锯齿之上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寒意,这种锯刃恐怕就是钢筋铁条都能轻易斩断,要是砍在肉体之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个血蜈蚣真是人如其名,从上到下都是狠毒无比。
血蜈蚣可能感觉到了花荣的心思,桀桀笑道:“小白脸,看你细皮嫩肉的,我劝你乖乖投降,爷爷还可能大发慈悲,让你少受一点儿苦,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在这个世上走了一遭,桀桀桀桀~”说完,手中金背锯齿刀凶恶地向着花荣的颈部斩来,若是被锯齿斩中,恐怕他的脖颈在锯齿刀下和一颗小树苗没什么区别。
花荣眼神一冷,手中钢刀向上反拉,尖下把上,受伤的左臂顶着刀柄内侧,整把刀被他竖在身子左侧,用宽大的刀身来格挡血蜈蚣势大力沉的一记横斩。
同时花荣脚下用力蹬地,身子不退反进,推着刀身向前冲锋起来,钢刀刀身在金背刀锋锐的锯齿上划出一溜火花,飞速向着血蜈蚣撞去。
在血蜈蚣惊愕的眼神中,花荣上半身急速扭转,手中钢刀的锋锐刀尖随着身子拉动,如一道疾风一般,急速划至血蜈蚣喉管。
血蜈蚣没想到花荣的反击招式竟然这么诡异,猝不及防下,刀尖已经临近他的脖颈,锋锐的刀气割的他脖颈生痛,关键时刻,血蜈蚣身子急速后仰,想要躲开这刁专的割喉刀。
花荣使出来的是周侗所教他刀法中的一招,叫做饿鬼缠身,此招是以身体作为刀身,把钢刀融入双臂,使得刀刃就像是从他的手臂上长出来的尖锐鳞甲,巧妙地调动身体各处肌肉的张缩,快速带动锋锐的刀锋,在极窄小的范围内飞速出刀,此招等于把每次出刀时,在空飞舞的距离完全省却,直接贴着敌人的身体游走进攻,刀招进攻、转换极度迅速,不给敌人留一点儿喘息的机会,使敌人好似被恶鬼缠身了一般。
花荣看到血蜈蚣靠后仰躲过了第一刀,嘴角露出诡异一笑,网游右划动的攻势骤然一变,锋锐的刀尖猛地前刺,向着血蜈蚣的喉结刺击。
血蜈蚣刚刚躲过一招,还未松口气,浓郁的杀机再次在他心头爆开,他来不及多想,调动腰部力量,使得身体再次加速后仰。
花荣刀尖被拉开距离之时,他的右脚急速前跨,右半身推动手中的刀尖,再次加速向着血蜈蚣的喉颈追杀而至,不把血蜈蚣的喉管穿透,花荣誓不罢休。
血蜈蚣上半身的重心提前后挪,此时想要挪动下半身远离刀尖已经来不及了,无奈的他,只好把身体向后弯成九十度,使了一招铁板桥,期望花荣刀势用尽,他能逃过一劫。
恶鬼缠身招如其名,花荣虽然不经常用短兵器对敌,但是却深知短兵器是关键时刻救命用的,对于刀法的练习,他一刻都也没敢放下,这招恶鬼缠身习练多年,早已烂熟于胸,凶戾暴虐的恶鬼一但缠身,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在血蜈蚣被逼使出铁板桥的时候,花荣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锋锐的刀尖再也没给血蜈蚣反抗的机会,直接转向他的心窝急速刺下,花荣突破天阶后,肉体力量大增,锋锐的刀尖刺下,便是重甲步兵的铁甲都能刺透,何况只是一身怪异的皮甲。
锋锐的刀尖刺入了皮甲一节手指的深度,却以更快的速度疾速向后飞起。
花荣身子带着钢刀飞速后退半步,身体在空中一番扭动,重新稳定下来,心中却是暗叫可惜。
关键时刻收刀,不是因为血蜈蚣身上有暗器,花荣受了暗算,也不是花荣发神经,大发慈悲想要放他一马。
而是因为一股海浪撞击船只,船只晃动,使得战斗中的花荣瞬间失去重心,站立不稳的他被自己逼退。
若在平时,船只如此晃动,对于普通人都没有太大影响,更不用说花荣等下盘稳固的高手,可是,战斗中的人,身体重心都是随着战斗而在不断地变换,船只的忽然晃动,对于正在变换招式的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常年在海上厮杀的人对于这种晃动会有提前的防备,但是花荣几人因不习海战,因脚下重心的突然变换而受的伤,已经不知凡几。
逃过一命的血蜈蚣在被鲜血染红的地毯上一滚,滚出花荣的进攻范围,旁边的两名海贼亲信急忙把他扶了起来,血蜈蚣投射在花荣身上的双目中,闪烁出一股恐惧之色,花荣使出的招式太过诡异,若不是海浪的袭击,恐怕他一个照面就被斩杀了,他对花荣诡异的刀法充满了忌惮。
“吃闲饭的贼王八,看什么呢,想让本头领把你们都拿去祭鲨神吗,给我上去杀了他,本头领重重有赏,否则你们别怪本头领心狠~”血蜈蚣对着身边的海贼一声厉骂。
身周的海贼听了血蜈蚣的厉骂,脸上瞬间露出惊惧之色,大喝一声,举着手中的方头手刀、利斧、重锤、骨朵,再次向花荣围杀过来。
花荣手中钢刀好似活了过来一般,以各种刁专的角度,把攻上来的海贼一一砍死斩杀,凶悍的海贼在他手下,能走三招的都极度罕见。
血蜈蚣看短时间在花荣身上占不了便宜,便转到下一个目标,悄悄潜到阮小七身旁,想要偷袭阮小七,可惜小七也不是普通人,人称“活阎罗”,双臂生有千斤巨力,一把朴刀挥舞起来,一丈之内的海贼被他劈的鲜血四溅、肢体横飞。
若是普通海贼碰到阮小七和花荣这样的杀戳高手,恐怕一个比一个退得快,可是这些杀人如麻的血鲨海贼,死了这么多人,依然拼死也要上来与他们厮杀,血鲨海贼团的凶悍可见一般。
血蜈蚣瞅准机会来偷袭阮小七,手中金背锯齿刀刚刚举起,就被早就注意到他的阮小七一朴刀磕了回去,顺势一脚踢在胸前,把他重新踢回海贼群中。
血蜈蚣连连碰壁,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凶狠的眼神四处转悠,他准备先找一个较弱的对手找找自信。
花荣已经猜到了血蜈蚣的身份,当他再次锁定血蜈蚣后,便决定擒贼先擒王。
一声暴喝,腰间骤然发力,手中钢刀顺着腰力,如一个旋转的陀螺一般,在他的身周划出一道凶戾的匹连,围在他身周的三名海贼,被他连人带刀砍飞出去。
花荣趁机脚下用力蹬地,身子飞了出去,一路撞开身前的海贼,向着血蜈蚣再次杀来。
血蜈蚣注意到杀过来的花荣之时,花荣手中的钢刀已经向着他的脖颈急斩而至。
血蜈蚣压下脑海中的杂念,稳了稳神,锯齿刀举起,缠头格挡。
花荣以枪为主要武器,枪法最是娴熟,在练刀法之时,不可避免地把枪法中刁专、毒辣之处,运用进了刀法之中,是以他的刀法最终也是以刁专、迅捷为主,血蜈蚣只是一个地阶初级的小高手,连阮小七都打不赢,对于天级的花荣就更加不如。
花荣刁专精炼的刀法,把血蜈蚣杀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靠着他熟悉的海战主场,才勉强在花荣刀下苦苦支撑。
死亡临头的威胁,血蜈蚣连呼吸都快要忘了,脑海中只剩下那片刻不离自己要害之处的锋锐刀锋,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一个微小的失误,留给他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在花荣压着血蜈蚣打的时候,场中的形势却是急转直下,昏迷不醒的张虎和莹儿最先被海贼俘虏,心有牵挂的李飞、白钦几人相继被俘,场中只留下了双目赤红的阮小七,和压着血鲨砍杀的花荣。
捉拿到俘虏的海贼开始大声吆喝,命令花荣和阮小七放下武器投降。
花荣的一颗心还是侵透在在冰水之中,当海浪再次掀动海船之时,花荣手中钢刀一滞,身体猛然一个踉跄。
血蜈蚣却早已感觉到了脚下船只的异动,早早调整好了身体重心,看到花荣果然再次被海船乱了重心,眼神一亮,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趁着花荣身体重心不稳,手中金背锯齿刀锋锐的刀尖犹如一道流星一般,对准花荣的腹部凶狠地撞击而去,他要用手中的锯齿刀,把这个让他在手下面前出丑的小白脸开膛破肚。
正在调整身体的花荣,看到撞过来的血蜈蚣,眼角露出一道诡秘的笑意,右手臂用力,手中钢刀急速贴在金背锯齿刀的刀柄上,左臂在同时从胸前交叉到钢刀刀身内侧,小手臂猛然发力外挑,把向前直刺的锯齿刀向外侧推去,脚下用力,钢刀再次拉出一道四溅的火星,向着血蜈蚣进身撞来。
收力、格挡,左臂内叉发力,前跃进身一气呵成,几个部位同时发力、配合,只是用电石相撞,产生亮眼火花的瞬间,花荣便完成了一整套的动作。
快的血蜈蚣都没来的及反应、收刀,恶鬼缠身已经再次被花荣使了出来,锋锐的刀尖如闪电一般,向着血蜈蚣握刀的手腕关节处挑击而来。
血蜈蚣将要斩杀仇敌的喜悦在脸上还未散去,瞬间就被惊骇所替代。
对于花荣恶鬼缠身的惊惧、忌惮,加上他正处在旧力刚去,新力为生之际,一下子被花荣打乱了进攻的节骤。
回过神来时,沉重的锯齿刀已经来不及收回,情急之下他只好弃刀保手。
近身的花荣迅速把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花荣用受伤的左臂夹住血蜈蚣脖颈,手中钢刀用力压进血蜈蚣另一侧的脖颈皮肤中,大声喝道:“让你的手下放人,否则,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扔到海里去喂鱼。”
血蜈蚣看了看周围战斗已经停止,脸上漏出一丝冷笑,扬头对花荣道:“你抓了我一个,我的人却抓了你一群,这样,你现在把我放了。我就放你一条命怎么样?咱们谁也不吃亏。”
花荣一听,右手再次用力,刀刃再次深入脖颈,花荣怒声大吼道:“老子不想听你废话,我再说一次,马上放人,否则我就先把你的头砍下来……”
血蜈蚣凶恶的眼中却升起一股不屑之色,对着押着李飞、白钦等人上前的海贼,大声喊道:“我的脖子现在很不舒服,你们听不到吗?”
那几个海贼相视一眼,都看向最边上那个海贼,那个海贼猛一咬牙,手中钢刀高高举起,在花荣惊骇的目光注视下,一刀砍下了一个幸存商船护卫的头颅,看到九死一生活下来的护卫眼神中流露出的强烈不甘,花荣浑身巨震,他没想到这帮海贼竟然如此凶残,丝毫不顾及他们头领的安危,竟然直接杀人。
当看到紧挨着的海贼也跟着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屠刀,向着被俘的李飞头上砍去,李飞对着花荣苦涩地笑了笑,用眼神向着自己敬爱的哥哥告别。
“住手~住手……”花荣怒火狂烧,浑身颤抖着放声大喊。
那个海贼止住了手中的屠刀,抬起冰冷的眼睛盯着花荣,只要花荣不能给他满意的答案,他便会再次挥出手中的屠刀。
花荣手中握着的钢刀的右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身前的血蜈蚣冷笑着道:“你的刀弄疼我了,我的脖子又开始不舒服了,看来死的人不够分量啊,小的们,全部给我砍了。”
花荣听的睚眦欲裂,看到对面海贼一起举起了手中的屠刀,容不得多想的花荣仰天怒吼一声,丢出了手中钢刀,他知道自己丢了手中的刀,会引来海贼疯狂的报复,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因自己而被砍了头颅。
阮小七赤红着眼睛看着这一切,此刻他想要硬杀出去跳海,运气好的话,还能留的一条活命。要是放下手中的武器,他就只能任由这帮凶残的海贼宰割,想起聚义时的誓言,他叹了口气,手中朴刀摔落。
不求同生,但愿共死……
一百二十九章火凤凰
“呸~”血蜈蚣对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荣和阮小七不屑地吐了一口,旁边的亲信喽啰急忙掐媚地递上来一块干净的布巾,血蜈蚣把手上沾染的浓稠血液擦了擦,转头四顾,看到一名躲躲闪闪的喽啰,血蜈蚣脸上露出笑容,他脸上的红色蜈蚣随着他表情变化,开始在他脸上蠕动,好似再顺着他的脖颈向他的衣服里面爬动,让人看上去心中发毛。
血蜈蚣对着那个躲躲闪闪的喽啰笑着招了招手,那个海贼喽啰立马小跑着过来,点头哈腰地对血蜈蚣行礼,血蜈蚣笑着道:“我记得为了救本头领的命,你可是直接举刀杀人的吧。”说着,他伸手从一名喽啰手中夺过一把铜骨朵。
那个喽啰看着铁骨朵狰狞的铜钉上面,鲜血还没有彻底凝固,笑容瞬间凝固,脸色变得面无人色,“噗通~”双膝把船板跪的轰然一震。
“四当家的,我都是按照咱们血鲨的规矩做的啊,我是按大首领……”
“砰~砰~砰~”铜骨朵一下接一下凶狠砸落,四溅的鲜血中掺杂着碎肉、骨渣随着铜骨朵的起落,在空中喷溅挥洒,那个海贼喽啰片刻之间就被血蜈蚣用铜骨朵砸成一顿烂肉,红的、白的把肮脏的地毯上泼洒出一个巨大的血湖。
血蜈蚣砸的累了,丢下手中血红的铜骨朵,舒了口气转动放松发酸的颈椎,抬头时却望间身前一个喽啰身子抖如筛糠,裤腿都湿了一截,皱着眉头向他招了招手,那个喽啰“噗通~”一声跪到甲板上,痛哭道:“四头领,饶命啊,小的没敢砍下去,只是想要吓唬……”
“废什么话?爷爷像是滥杀的人吗?过来把这个垃圾处理了,老子看着心烦。”
那名死里逃生的喽啰浑身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感觉到血蜈蚣冰冷的眼神,“噌~”地弹起来,手脚并用向前爬去……
血蜈蚣转身向周围看去,见到手下喽啰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晕倒在甲板上的花荣两人,吩咐道:“把他们两个给我绑到船尾的吊架上去,留着让本头领慢慢炮制,现在该去祭鲨神了,狂欢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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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轻轻吹拂下,海面慢慢展动着庞大无比的身体,浪花一波赶着一波向前方追逐嬉戏着,一支百余艘体型庞大海船的大型商队,在海面上浩浩荡荡平铺出几里方圆,急速行驶着,海上行商的人为了区分各种海船,把海船分成御海、平海、镇海、威海四级。
威海级海船为一两千料的小型海船,
镇海级海船为三四千料的中型海船,
平海级海船为六千料以上的大型海船
御海级海船只在传说之中存在,前些年当今官家赵佶,集合了大宋顶级船匠共同努力下,把传说中的万石大船造了出来,御海级海船才再次现世,小型威海级海船的巨大体型已经让人赞叹,御海级海船的庞大体型让人心惊胆颤,世人称为“神舟”。
在舰队的四周,二十余艘小型的鸟船快速游曳穿梭,不停巡查,这种小船和刀船是同等用途的小型侦察船,但是鸟船的坚固度和实用性却远远不是刀船所能比的,被称为快船中的贵族。因船首有一条绿眉,这种又被称为绿眉毛,鸟船和福船、沙船、广船被称为中国“四大古船”,是非常有名的一种船型。
在鸟船内侧,是几十艘一两千料大小的威海级海船,就连被梁山泊视若珍宝的平海级中型海船,在这支船队中都不少于三十艘。
在这些中型船只中间夹杂着十余艘令各方势力趋之若鹜平海级大型海船,在御海级海船未问世之时,平海级大型海船就是海上的绝对霸主,武装完备的平海级海船,在海战中就是一个移动的堡垒,是海贼团绝对的主力战舰。
船队最引人瞩目的,是中间那艘火红色的巨无霸,比平海级海船大了将近一倍的海上巨无霸,御海级“神舟”。
在这艘的“神舟”上,耸立着九根冲天而起的巨大桅杆,巨大无比的硬帆驾驭者海风,使得巨无霸在海面上极速行驰丝毫不落后与身周体型较小的平、镇、威,船身外围红色的船漆下,露出泛着金属光泽的铜皮,既能保护船体,又能防火,在船首位置安装着一个巨大无比的铁犁尖嘴,锋锐的尖嘴让人丝毫不怀疑他的摧锋度,在船首和宽大的甲板上中间,安放着一架架大型投石炮,船垛旁搭着一个个方形防雨棚,棚子下面是一台台威力巨大的床子弩,望斗、箭隔、拍杆……所有能在船上使用的武器,基本上都能在这艘巨无霸上看到身影,船上一个个如蚂蚁一般来回走动的卫兵全都穿着精锐的皮甲,与其说这是一首庞大无比的海船,不如说是一只武装到牙齿的滔天海兽。
整个船队排成暗合某种规律的船阵,像是一只踏海而行的神兽,把海面切出一道道白色疤痕,借助着翻飞的巨浪飞速向前行驶。
船只行驶的破海声、海浪的拍击声、盘旋在船队上方悦耳的脆鸣声、鱼儿跃出水面的落水声……各种音符组合成一支精美的乐曲,让人不自觉间深深陶醉其中。
在“神舟”的船楼顶板上,建着是一个雕龙画凤的八角亭子,亭子周围护卫着一个个身着青色女式皮甲的卫士,亭子四周是四根火红的木柱子,亭子顶部绘画着一幅幅活灵活现的神兽图案,亭子中间置放着一把金丝楠木做成的大型火红飞凤摇椅,椅子上躺着一个身着如同火焰般罗衣的女子,身上半掩着一双薄薄的锦被,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精灵般,随着海风在空中嬉戏乱舞,如凝白玉般光洁的额头上带着一根镂空金饰带,眉如新月,微闭的双目之下掩着一张雪白的面纱,俏脸虽被面纱所罩,但是面纱下面显漏出来的琼鼻朱唇却更加勾人心魄,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揭开面纱一探仙容的冲动。
飞凤摇椅随着海浪掀动船只,犹如活过来一般,身子不停展动,好似随时都可能带着背上的女子展翅飞起,飞回那九穹云霄去。
“总管,前面发现血鲨海贼团的五艘海贼船,后面还拖着两艘商船,看样子是刚刚抢劫归来,要不要灭了他们?”一道略带硬朗的女声传来,正在摇椅上魂游九天的女子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慢慢睁开了双眼,秀眸惺忪,洁白的眼珠上好似镶嵌着两颗璀璨的宝石,两道精光从她睁开的眼中闪过。
飞凤椅下压,那女子坐了起来,望向来人,来人身着赤红色朱雀皮甲,背插一双短枪,面容线条坚挺,身材高挑的女子。
被称为总管的女子面纱之下樱唇微启,清脆的嗓音淡淡飘起:“这等小事还需要禀报什么?既然遇上了,说明老天爷容不下他们,告诉贝应夔,让他直接带着他的先锋队冲上去,对这帮畜生不用留情面。”
那名高挑女子兴奋地道:“总管,让我去前面帮帮贝小子吧,我怕他小子应付不来。”
总管柳眉一弯,星眸含笑地道:“朱雀,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不学学青鸾啊,整天就喜欢打打杀杀的,去吧,小心脸别弄花了,将来没人要你。”
朱雀眉头一挑不屑地道:“我跟着小姐活得如此自在快活,我可不想去伺候那些恶心的臭男人,小姐,我先去了,我一定要多宰几个畜生,为死在他们手中的同行出口怨气。”说完脸含冷笑地跑向传令兵。
总管摇了摇头,对亭子前面另外一名身穿青色精致皮甲上的女子道:“青鸾,你派几个青鸾近卫去保护朱雀,她一见血就不要命,别让她受伤了。”
旁边的青鸾默默点了点头,点了几名青鸾近卫跟随朱雀一同前去。
花荣脑子昏昏沉沉,口中干渴的厉害,他和阮小七从昨天下午开始,便被绑在了海贼船船尾的两个十字架上,这两个十字架是用来吸引鲨鱼的,每隔一段时间,这些海贼便会把一个俘虏挂在十字架上,然后在那人身上不停制造伤口,用他们的鲜血来吸引船队周围的鲨鱼,跟随他们的船队一起前进。
他和阮小七两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已经近一天一夜了,海贼一粒米、一点儿水都没给两人,使得两人的伤势更加严重,阮小七还能清醒,而花荣却是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刚开始的时候,冰冷咸湿的海风吹拂在身上,好似有人在用小刀割他们一般,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整个身体除了麻木和疼痛,已经没有多余的感觉,就算“加入”海贼的李飞半夜给他弄了些常备的伤药,也没起多大作用,他感觉自己一直在鬼门关门前徘徊,随时都有可能一脚踏进鬼门关。
朦朦胧胧间,他又听到阮小七呼喊他,睁开模糊的眼睛,看到旁边阮小七满脸激动地嘴唇不停开合,好像在对他说着什么,昏昏沉沉的他却只收到模糊的声音,根本听不清阮小七在说些什么,不过他看到阮小七不住地用头向前方示意,他便转头向前方看去,模糊间他看到在前方几条巨大的黑影正向他们驶来,他迟钝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他集中精神想要细看,一阵剧痛袭上大脑,虚弱不堪的他再次昏迷了过去……
花荣昏迷之时,后面的十余艘海船已经接近了血鲨海贼团的海贼船,海贼船的船楼顶部,血蜈蚣看着船上漂浮着一团火焰一般的火凤凰舰旗,脸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
火凤凰商团的大名他绝不陌生,这是一个令海贼闻风丧胆的巨型商队。
这个庞大的海上商团绝对算的上是海上一霸,船队实力之强,连赫赫有名的“四凶”都不敢打她们的主意,一是因为这个商团的舰队武装力量超过任何一个海贼团,而是因为火凤凰商队后面身后站着海贼惹不起的强硬靠山……
“头领,怎么办啊?竟然碰到了火凤凰这群爱管闲事的臭娘们儿,她们的船都是全副武装的海战船,我们这些老旧的商船根本不是对手啊,而且我们的人手也不如他们,我们……”
一脸寒霜的血蜈蚣正在努力思考脱身之计,手下却在他身旁聒噪个不停,暴躁的他心头邪火狂升,鹰抓般的右手一把掐住那名喽啰的喉咙,单手把他举到半空中,左手迅速在那个海贼后腰上一抓一托,横着把他举过头顶。
血蜈蚣口中猛然一声爆喝,双臂一起发力,把那个海贼直接丢向船外。
“噗通~”被丢入海中的喽啰沉入海水后,拼命游出海面,抹了一把脸,惊恐地举目向四周查探,当他看到远处果然有一群模糊的黑点快速向自己游来时,那名喽啰拼命地大叫尖叫求饶,船上的海贼冷冷地看着他在水中拼命呼喊,却没有一个人有救援的意向,反而有大半人漏出幸灾乐祸的笑容,那名喽啰看到坐船远离,开始在海面上绝望地破口大骂,可惜没骂几声,凶恶的鲨鱼游近,张开着腥臭的血盆大口向他噬咬而至……
火凤凰商队最先追上来的是六艘鸟船,这些鸟船追近之后,血蜈蚣立马命令船队中的刀船上前来阻挡拦截。
火凤凰商队的船只都是请的最著名的船厂建造,无论造船的技术还是用料都不是海贼那些杂七杂八胡乱拼凑来的船只所能比的,几艘鸟船在战士的操控下,毫无顾忌地用船头安装的铁犁,向着对方的刀船冲撞而去。
海贼一看到火凤凰商队的架势,赶紧调动船撸、风帆向旁边躲去,可惜双方的船速太快,有两艘躲闪不及,被火凤凰的船首撞上,一艘装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另一艘被撞掉大半的船体,上面的海贼纷纷跳水、
六艘擦肩而过的鸟船并未停留,而是再次加速向前追袭海贼的主力海船。幸存的四艘快刀船,掉转船头加速之时,后面的火凤凰主力船队已经追上来之后,断后的快刀船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迅速湮灭,只有一艘快刀船见机得快,快速脱离战场朝着远方逃去。
昨天血蜈蚣追击商船的情形再次上演,不过这次却是调换了角色,火凤凰商队出击的都是专门用来追袭的精致战船,船速远超普通的船只,被六艘鸟船骚扰阻击的海贼船很快就被追击上来。
一达到弓弩和投石机的攻击范围,强弩石炮便一起发动,强劲的弩箭和巨石把海贼船撕开一个个大窟窿,上面的海贼。
床弩和投石机这种大杀器大宋控制非常严格,没有关系的海贼团,很难获得这种神兵利器,五艘血鲨海贼的船只,只有四头领血蜈蚣的座船上有一台破旧的床弩,其他船上只能用弓箭来对敌,可惜火凤凰的战船始终和海贼船只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使得海贼只能被动挨打无法还击。
血蜈蚣知道自己等人逃不掉了,咬牙吩咐后面两艘船丢弃缴获的两艘小型商船,所有海贼船只集中队形,准备和火凤凰的商队进行接舷战。
虽然早就听闻火凤凰如何厉害,但他总觉得火凤凰只是依靠船坚弩利,才能欺负他们这些船只、武器都落后太多的海贼,到了真正的生死白刃战,这群养尊处优的商人绝对不是他们这些长年在刀口添血的老海贼的对手,若是对方真的敢和他们接舷战,说不定还能凭借着武艺,抢对方几艘好船,如此一想,血蜈蚣开始期待对方赶紧和他们接舷战了这。
四艘小型海贼船收到血蜈蚣的命令后,舵工开始调动船舵,在海面上划出一道弧形,向最中间血蜈蚣的指挥舰靠拢。
一百三十章 罗马卫
后方追击的十余艘火凤凰战舰,看到对方的船队阵型改变,也开始随之调整阵形,十余艘镇海、威海直接形成一个包围圈,把血鲨的五艘海贼船围在中间,床弩、投石机开始向海贼船散发凶威。
海贼船的风帆被床弩作为主要的攻击目标,只是片刻时间,就被打击的伤痕累累,海贼船的船速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
投石机虽然命中率不高,但是磨盘大的石块儿只要砸中海贼船,直接就是一个巨大的窟窿,对船只的船体存在着巨大的威胁。
火凤凰商团这次共派出了一艘平海级大型海战船,四只镇海级中型海战船,六艘威海级小型海战船以及六艘狙击拦截的鸟船,如此豪华的先锋舰队,绝对能轻松碾压对面的血鲨海贼团,负责此战的指挥官对于这场实力悬殊的海战,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去做战略部署,直接利用船队的优势,用直接碾压的方式来迎战对面的海贼。
海贼忙着躲避凶狠的弩箭和头顶巨石之时,船身画着醒目剑盾标志的平海级海战船,在风力和人力共同作用下,好似一头平海覆山的巨大凶兽,凶狠地朝着海贼们聚集起来的船队冲撞而来。
当海贼注意到这艘巨大凶兽时,它已经冲到了最后一艘海贼船的船尾处,急促的警钟震天响起,可惜,那艘海贼船已经来不及躲闪。
水战之时最恐怖的武器就是船只的本身,一艘海船携带千、万吨的重量冲击下来,前方躲闪不及的船只,会被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撕成碎片,这艘巨无霸海战船船头加装的巨大铁嘴犁头,更是把这种毁灭性放大到极致。
巨无霸从海贼船上一碾而过,就像是一台失控的大型压路机从一辆共享单车上碾过一般,威海级的小型海贼船毫无抵抗之力被巨无霸碾成两截,一阵恐惧的惨叫声中,两截船体向两侧栽去,船上的碎片、海贼、物品下饺子一般落近海中。
巨无霸碾断威海级海贼船后,继续开足马力向前方碾压而去,挡在前方的威海级海船在同伴发出警钟之后,便开始转舵,可惜后面的同伴没有给他们争取太多时间,使得巨无霸瞬间便斜着撞了上来。
在江河中称霸的威海级海船,在巨无霸面前,就像是碰到了凶兽恶虎的羚羊一般,巨无霸擦着它的船尾驶了过去,小型海船像断了尾巴的小鸟一般,开始在水中旋转起来。
连撞两艘威海级海贼船的巨无霸,冲锋之势依然势不可挡,迅速接近了排在中间的那艘镇海级中型海贼船,血蜈蚣站在指挥室中看着强悍无比的大型海战船,向着他的坐船撞来,急忙命令船师指挥舵手转舵,躲开那艘大型海战船的直接冲撞。
平海级巨无霸船师虽然操船技术娴熟无比,可是船体太大,操作起来灵活度就是最大的难点,最终,大型海战船未能用自己的铁犁给予血蜈蚣的坐船致命一击。
不过,在双方指挥官的共同默契下,双方的船只以中部船身相撞。
“咯吱~咯吱~咯吱……”两艘船巨大的船身碰撞、挤压,船体的木板因不堪重负,不断发出刺耳的折断裂开之声。
两艘战船的用料、船体结构在此刻高下立分,平海级海战船的船身在厚重的船体木板的支撑下,并未产生巨大的破裂,只是表面的铜皮被巨大的摩擦力挂裂开来。
而血蜈蚣的坐船船体木板因经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不断崩裂开来,一声声巨大的木板断裂声,让上面的海贼不住担心自己脚下的船只会崩溃开来。
平海级海战船甲板上,船舷边沿半跪着两百余穿着锁子甲,头戴狼皮盔,背插标枪,腰悬战剑,手拄短矛,身下放着一只方形盾牌的战士,这些战士全都半跪在甲板上,低者头,默默用身体消化着船只碰撞时产生的巨大震荡力。
这群战士无论是武器还是盔甲的样式,都异于中原人的武装,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棕色、金色头发,突额高鼻的西方面孔,他们的头领是一名身穿金色盔甲,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青年,在他英俊的脸蛋上,还带着一丝稚嫩,但是一双眼睛却带着一丝饱经风霜的沧桑,他就是被火凤凰点名,作为先锋指挥官的贝应夔。
贝应夔是拂菻国人(东罗马帝国),祖上正是拂菻名将贝利撒留,其父亲是拂菻总督,因得罪新任的君主被残忍杀害,他的家人也因此成了国家的叛逆,受到君主派人追杀,亏的他家族历史久远,培养了许多忠诚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带着年幼的贝应夔一路躲藏,随着各色商队四处漂泊,最终来到了万里之遥的大宋境内,因在异国人生地不熟,生活无着落的一群人,便投靠了火凤凰所在的家族,作为家族中的商队护卫存在。
此时这艘大型海战船上的战士,正是他和追随者们依据罗马步兵的训练方式,训练成的罗马卫的一部分人手。
两只体型庞大的船只,并行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同时慢慢停了下来。
朱雀如一尊玉雕一般耸立在船沿处,两船相撞时引发的巨大震荡力,对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她的身子随着甲板起伏跌落,没有半点动摇,好似她本身就是船体的一部分。
朱雀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她火爆的身材,身体曲线高低落差惊人,一身火红的皮甲好似随时会被她的险峰撑爆开来,一张俏脸洁白无瑕,一张凤目中透着一股倔强、野性的英气,此刻站在船沿处,给人的感觉好似林中正待捕食的雌虎。
在她身周是六名身穿青色皮甲,带着洁白面纱的青鸾近卫,几名青鸾近卫站成一个精妙的梅花阵形,把朱雀保护在中间。
贝应夔感觉到船只的晃动缓了下来,抽出腰间长约四尺的宽刃大剑,对着身旁战士大声吼道:“勇士们,决战的时刻到了,拿起你们的武器,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吧。”a
船舷边上的战士们听到将领的呼喊声,立马快速起身拿起自己的武器,在甲板上排成三个纵队,最前方的纵队都是商队新招募青年战士,这些人经历过的战阵不多,排在阵前一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没有退路,好拼死杀敌。二是为了让他们作为后方之人的肉盾。此时,这些新兵紧紧握着手中的短矛,气息混乱,面容紧绷,每个人身上都散发浓浓的紧张气息。
第二排都是壮年士兵,这些人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临阵之时都是面色沉稳,冷静从容,握着武器的手强健有力,身上弥漫一股肃杀之气。
第三排则是比较杂乱,青、壮年都有,中间还夹杂着十几个西方面孔,这些人将要临阵了,却没有一人露出紧张的神色,反而还有人露出兴奋的期待感,好像听到伙房开饭了,急着去抢饭一般,但是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血腥气,使得碰到他们的人都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善于之辈。
“短矛都握紧了,一会儿不要慌,瞄准敌人投,谁如果投错了地方,我就把他的蛋蛋挤爆了,给有功的勇士们加餐~”
“头儿,那玩意儿虽然挺补的,可真的吃下去,神会惩罚我们的,你还是让那些被挤掉蛋蛋的家伙自己吃了吧,说不定还能再长一颗出来~”
“克罗斯说得对,战神可不会允许我吃那玩意儿……”
后面的几个西方战士听到贝应夔开玩笑,纷纷跟着起哄……
“闭上你们的鸟嘴,再敢当着老娘的面说这些恶心的东西,老娘生撕了你们,让你们都给阎王爷当太监去……”从船楼上走下来的朱雀听到这群野蛮人,竟然又死性不改地当着自己的面开玩笑,浑身散发出一股狂暴的煞气,正在开玩笑的老**子,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笑声戛然而止。
朱雀这个母老虎可不好惹,一身武艺强悍无比,脾气又是极度暴躁,商团中不知道多少男人因为精虫上脑,生出歪心思被她活生生打死打残,平时战士们看到她都是绕道而走,生怕自己多看几眼被她误会了,少不了又是一顿狠揍……
贝应夔看到这个母老虎发威了,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脸色神色一厉,大声命令持矛在手的战士开始战斗。
血鲨海贼团镇海级中型战船,比平海级的海战船船体小,船重轻,所受到的震荡力远比贝应夔他们大的多,海贼们在两船相撞时,被震得头晕脑胀,在船体开始稳定时,海贼们立马用力晃动、拍打自己的头部,使自己能尽快进入战斗的状态,他们的头目开始大叫命令他们去搬动跳板、钩据、缆绳,准备进行接舷战。
一震刺耳的音爆声猛然传来,“哚~哚~哚……”一阵重物砸中木板的声音紧接而至,十余名在船舷处举着简陋盾牌防护的海贼,被锋锐的短矛从斜上方穿透盾牌,连人带盾一起被钉在甲板上。
从藏身处走出来准备去取跳板固定工具的海贼,被一支支携带着巨大冲击力的短矛砸中,有的被锋锐的投矛透体而过,有的因力道不足留在身体中,命好的被投中要害直接死去,没被投中要害痛苦地捂着身上巨大的窟窿,在甲板上疯狂地惨叫哀嚎。
还没从甲板上惨烈的场景中反应过来,恐怖的音爆声已经再次袭来……
海贼的弓箭手们也被突如其来的狂暴打击吓的头脑发懵,一个个顾不得进行反击,心胆俱裂地跳回障碍物后面,身体缩成一团,唯恐自己成为恐怖杀器的目标。
当恐怖的投矛停止时,海贼船的甲板上,已经变成了一个浇灌鲜血的玉米地,不同的是,长出来的不是玉米,而是带着刺眼鲜血的短矛。
视人命如草芥的血鲨海贼,听着同伴的惨嚎,看着甲板上血流成河、死状恐怖的屠宰场,一个个脸色变得煞白一片,手抖脚颤。
为了进行接舷战,血蜈蚣把大部分战斗人手都布置在甲板上以防万一,可是没想到对方的投矛战术竟然如此犀利,还没开始接舷战,海贼们已经失去了近半的武装力量。
当装备精良、浑身散发着浓郁战意的火凤凰罗马卫,借着跳板跳上他们的甲般时,一股绝望的气息在海贼船上蔓延开来。
一百三十一章 朱雀逞威
“美丽而神圣的火凤凰就在后面看着我们,向女神展现你们勇武的时刻到了,勇士们,用肮脏海贼的鲜血,增加我们的荣耀~”身高近两米的贝应夔举起手中的阔剑,大声呼喝着战斗宣言。
“为了火凤凰~”跳上海贼船的罗马卫想到美到令他们窒息的女神,就在身后的船上等着他们的表现,浑身的血液好似熔岩般燃烧起来,战意剧烈升腾,空气都开始凝固,双眼发出赤色红芒,好似一群饥肠辘辘的恶狼,那群负隅顽抗的海贼在他们眼中成了香喷喷的羔羊。
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从后方暴力撞开他们的阵型,手中提两把五尺长的短枪,犹如一只破空的朱雀一般,凌空飞入海贼阵前。
她手中两把儿臂粗的双枪,通体都用雪花镔铁打造,一名泣血,一名碎心。两把镔铁枪在她手中晃动,上面的雪花文落好似一条条游动的光灵,使得整个枪身都闪烁着道道荧光,好似朱雀手中握着两条繁星闪烁的银河。
枪灵,人艳!
凌空一跃,好似仙女下凡尘,对面的海贼全被美艳的朱雀惊的呆住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不是救苦救难的女仙,而是地府中走出来收割人命的勾魂使者。
朱雀对这群视人命如草芥的血鲨海贼没有一毫的好感,手中泣血碎心枪在她双脚落地的瞬间,如捅一个纸人一般,轻松穿透身前那名海贼心窝,雪亮的枪尖从他后心穿透。
朱雀一声厉叱,直接单手推动那名海贼向后冲去,左手枪如迅雷般横着捅透左侧另一名海贼的脖颈。
眨眼之间这个仙女一般的女将就变成了一个勾魂使者,剩下的海贼一下子被同伴的鲜血惊醒了过来,看向朱雀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杀了她~”
……
朱雀身前的海贼一声发喊,向着凶猛无匹的朱雀杀来。
朱雀蜂腰和上身同时聚力,猛然一甩,碎心枪上挂着的那个海贼尸体,犹如一根圆木般被甩飞了出去,前方冲来的两个海贼同时被尸体砸中,前冲之势陡然而止。
一斧一刀快速向着朱雀的后颈处砍来,朱雀眼中厉芒一闪,身子一矮,双脚一侧用力在地上一蹬,整个身子横飞向左侧那名使斧的海贼,半空中的朱雀蜂腰扭动,右手碎心枪快速刺出,在那名海贼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枪碎心。
朱雀左脚在甲板上用力一蹬,脚下灰尘四溅中,身子横飞之势戛然而止,双手虚拉如开弓引箭一般推开那名海贼身体的同时,迅速抽出碎心枪,碎心枪接着朱雀用力抽枪产生的惯性,在空中画出一道光弧,从右侧另一名正在收刀追击的海贼喉部一划而过。
海贼颈部一道血线显露,猩红的鲜血怒喷。
瞬间连杀四人的泣血、碎心枪不但滴血未染,反而变得更加明亮耀眼,就像它美艳的主人一般。
朱雀身形不做丝毫停留,娇声厉鸣间,身形不停,再次反冲进入了海贼阵型中,泣血、碎心枪每一击都带着的煌煌迅捷之感。
朱雀化身为了传说中惩戒罪孽深重恶人的神鸟,她的战斗方式给人一种奇妙的韵律,好像一只神鸟捕食害虫一般,每一击都能透过重重迷雾,看透对手的致命弱点,每一击都直奔敌人必救的致命所在。
朱雀眼力之毒辣,出手之迅捷、精准,瞬间便把刚刚聚集起来的海贼阵营杀得人仰马翻。
刚刚赶至的罗马卫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服之感,这个强悍到不像话的美女,让战士们惧怕的同时,却又肃然起敬。
商队总管火凤凰在他们的心中就像高战云端,让他们升不起一丝玷污之心的神圣女神,朱雀就是他们心中最勇猛的女战神,平时女战神目光多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都能让他们热血蒸腾一整天,如今看到女战神神威浩荡。
好像滚烫的油锅被人泼进去了一勺凉水,罗马卫汹涌的战意瞬间爆炸开来,他们要和女神一起战斗,不能让这些罪孽深重的海贼肮脏的鲜血,沾污了他们的女神。
罗马卫大声狂啸着,如发疯的蛮牛般,疯狂向着身前的海贼冲撞过去,被打乱阵型的海贼直接被这些身材高大的罗马卫撞飞开来。
最前方的罗马卫都举着一张方形大盾,犹如挂上装甲的战车一般,举着盾疯狂向前突击。
他们身后拿着小盾、短剑、短矛的同伴,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帮他们解决那些被遗漏过去的海贼。
士气低落的血鲨海贼好似地里成熟的麦子一般,被火凤凰战士们快速收割、屠杀。
这群恶贯满盈,视人命如草芥,肆意践踏他人生命的海贼,在此刻,终于品尝到了那些被他们虐杀之人临死前的那种无助、恐惧和绝望。
血蜈蚣在船楼上满脸铁青地看着下边一面倒的屠杀,他知道这次自己彻底失去了翻盘的可能,对方的战斗力超乎他的想像,无论船只还是近战,他们和火凤凰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
他握紧了手中的金背刀,眼中爆射出浓郁的杀机,身体转动间,眼角憋见了船尾上随风树立着的两个十字架,对转身对身旁的两名亲随道:“把船尾那两个人给我推下海去喂鲨鱼。”
吩咐完两人,便把身上那套显眼的皮甲脱了下来,隐入手下阵型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海贼,他的目标是已经杀透海贼阵型,向着船楼冲上来的那道赤红色身影,临死前,他想拉几个人给他在黄泉路上做个伴,这个武功高强的女将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吗,他相信凭借自己精湛的偷袭技艺,配合手下之人,还是有机会干掉这个让他欲火狂烧的美女。
朱雀一路冲杀在队伍最前面,火凤凰派来保护她的几名青鸾卫只能勉强不离她太远,几名青鸾卫手中都持着一柄锋锐的宝剑,宝剑每次出手角度都如羚羊挂角一般刁专、狠辣,六人组成一个如梅花般的阵势,阵势转动间几人踏着奇妙的步法,攻防有序,几人好似一个整体般,无论敌人从哪个角度攻击而来,都会有宝剑格挡、卸力,随之便是源源不断的狠辣的剑闪动,不死不休。
几名青鸾卫在海贼环绕中,好似飞舞在花丛中的蝴蝶一般,翩翩飞舞间围在周围的海贼犹如娇嫩的花朵一般,茎断花落,其锋芒之锐无人能挫,比之罗马战士杀敌效率都要强上一分,抢先罗马卫随着朱雀向船楼的指挥部杀去。
一百三十二章 得救
贝应夔看到一群柔弱的女子抢在了自己手下前面攻上了船楼,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难堪,暗骂一声废物,夺过自己的大方盾,推开身前的战士,双脚用力蹬着木梯,身子快速跃上船楼。
楼船顶部除了中间的一间宽敞指挥室,其余地方的都是空阔的甲板平台,当贝应夔登上船楼平台时,发现约二十名气势颇为凶悍的海贼,把六名青鸾卫团团围在中间,各种刀、枪、斧、锤等武器不断向几名女子砍砸扫剁……
六名青鸾卫在团团围攻的凶恶海贼包围中,却不见一丝怯意,相互之间配合紧密,利剑挥动间,好似大雪中傲然独立的腊梅,任凭孩子饿攻势漫天,我自傲雪凌霜,漫天的武器都被她们轻松卸力挑开。
这种凌霜梅花阵是青鸾近卫学的一种奇妙的阵术,集合几人之力共同构建的防御网极其惊人,不懂破法的人,需要超高的武力才能暴力破解,此阵不只是防御力惊人,攻势也是诡秘异常,梅花阵不时会像花朵绽放一般,从各种刁专的角度闪出疾如闪电的寒芒,每次寒芒闪动,必有海贼丧命。
凌霜梅花阵踩着海贼的尸体,不断向平台内侧挺进。
内侧是被七八名海贼围在中间的朱雀,这群海贼深上都统一穿着褐色的鲸鱼皮甲,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锋锐武器,这些都是血蜈蚣手下最精锐的亲随护卫。
一群人中血蜈蚣虽然穿着和周围的卫士相同,但是他脸上那道丑恶的蜈蚣血疤早就让朱雀注意到了他,几次偷袭都被朱雀破解,并划伤了他的一条左臂,虽然伤势不重,却也使得血蜈蚣忌惮不已,出手之时更加谨慎。
贝应夔看了看两处战场,发现两处战场好似自己人都占着上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帮助单独应对群贼的朱雀,他双腿发力蹬地,口中一声暴喝,近两米高的雄壮身材顶着盾牌,如一头犀牛一般直接向着海贼冲了上去。
“砰~砰~……”前方两个躲闪不及的海贼,犹如稻草人一般被他蛮横地装出近丈远。
撞开包围圈的贝应夔擎着巨盾,守护在朱雀身后,想要替她抵挡半面攻击。
扭头看了朱雀一眼,发现朱雀已经注意到守护在她身后的自己,贝应夔轻轻松了口气,转回头来侧移盾牌,想要观察前方敌情帮朱雀杀敌时。
金背锯齿刀锋锐的刀芒沿着刚刚侧开的盾牌边沿疾砍而下,冰冷的刀芒刺的他额头隐隐生疼,贝应夔条件反射地左臂肌肉急速收缩,想要用盾牌把那把金背锯齿刀格开,可是,已经太迟了。
锋锐的锯齿刀已经疾砍到了他铁盔的上方,铁盔的防御力虽然不错,但是想要迎头抵挡如此凶恶的武器,唯一的结果就是头盔连带着下面的头颅,被锯齿刀一刀抛开。
贝应夔脑海中充斥着浓郁的死亡气息,这是他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一双瞳孔因恐惧而急速收缩起来,头部还在尽最大可能地向往后仰,但是这一切努力都不够,锯齿刀坚定地斩落下来,血蜈蚣奇丑无比的脸上,漏出了不屑的笑容。
一道耀眼的枪尖后发先至,溜着刀芒下沿,急速挡在贝应夔头盔和铁刀之间。
“叮~”一声打铁一般的巨响,锯齿刀凶悍地砍击在荧光闪动的枪尖之上,仓促挡来枪尖,如何是携带血蜈蚣全身之力的锯齿刀之对手,火花四溅下,沉重的锯齿刀和枪尖一同敲击在贝应夔的铁盔上。
头盔下面的贝应夔只觉有人用一把铁锤凶猛的砸在自己的头上,轰然一声震天巨响,自己的脑袋里面好似一个烟花爆开一般,刺眼的亮光使得他脑中一片空白,接着五彩缤纷的繁星乱窜,酸甜苦辣一起涌了上来,贝应夔双腿一软,直接向后瘫倒在地上,睁开着的双目,呆滞无神地仰望着天空,瞳孔没有了焦距。
过了半天功夫,贝应夔脑海中五颜六色的烟花才开始消散了去,大脑中朦朦胧胧地恢复了意识,一股强烈的胀痛感在脑中疯狂肆虐,他的眼耳口鼻中都渗出了丝丝血丝。
负责在贝应夔身前大声喊魂的两名从罗马跟随而来的手下,看到贝应夔有了意识,顿时长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股喜色,大声对贝应夔说着话。
当贝应夔只能朦胧地看着两名属下比划着说话,却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直到甲板上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贝应夔才慢慢正常起来。
看到罗马卫的包围圈中,那道赤红色身影正压着那个脸上爬着一只蜈蚣的海贼疯狂暴击,以及血蜈蚣手中那把让他心中发寒的金背锯齿刀,贝应夔猛地想起刚刚惊险万分的一幕,若不是朱雀在关键时刻帮他挡住了那把邪恶的锯齿刀,恐怕自己会被那个丑恶的海贼一刀开颅。
想到自己在女神面前丢了如此大丑,心中对丑蜈蚣升腾起一股滔天的恨意,摸起自己的阔剑便要上前去报那一刀之仇,刚刚站起来,脚下却好似踩在棉花上一样,差点儿再次摔倒在地上,靠两名属下的搀扶才没有跌倒。
“统领,你先休息一下,让勇猛的罗宾斯去为你报仇?”一名属下大声在贝应夔耳边劝到。
“没事儿,我就是肚子饿了,没了力气,才被那个肮脏的小人偷袭。”说完对着朱雀喊道:“副总管,我要和那个偷袭我的杂种决斗,你别把他弄死了。”
……
当所有海贼们都集中到甲板和船楼上和朱雀等人作战时,两个海贼奉了血蜈蚣之命,前来做处决被绑在十字架吊杆上的花荣两人。
两人刚刚穿过指挥室的后门,就看到,有两人正在把钓鲨架上两个俘虏的绳索解开,其中一个俘虏已经被他们放到了船垛下,昏迷着靠在厚厚的木船垛上。
两个海贼心中一惊,双手下意思向着腰间的武器摸去。
走在右侧的那个海贼,眼角猛地憋见一道寒芒,从下方向他的腹部疾刺而来,他条件反射地扭动身体向一旁躲去,可惜那道寒芒太快,他的躲闪速度根本无法快过那道寒芒,在他恐惧的眼神中,那道寒芒直接刺进了他的腹部上方,顺着他的肋骨缝隙迅速刺破他正在急速跳动的心脏,心脏被尖器刺破的瞬间,里面的血液疯狂喷涌而出,他浑身的力气随着血液快速流失,瞬间被抽干,不甘地抬头向着黑色匕首的主人望去,却发现正是昨天参加过祭神仪式后,加入他们的新人之一:李飞。
另外一名海贼看到突发变故,快速抽刀,引刀向李飞砍杀而来,李飞却好似并未发觉对方的意图,竟然对砍来的锋锐钢刀视而不见。
那海贼感觉到自己收到了轻视,一咬牙,手上加力,钢刀下砍速度更快。
一只粗壮的胳膊急速攀上他的脖颈,不等他做出反应,颈部忽然传来一股巨力,“咔吧~”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他的脑海中。
挣扎的海贼好似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顷刻没了动静,后,如得了软骨病一般,瘫倒在了地上,他身后赫然露出了白钦那张英俊的面庞。
一百三十三章 有缘自相见
“张虎,哥哥怎么样了?”李飞跑到花荣身旁跪了下来,眼睛赤红,满脸焦躁地向浑身伤痕遍布的张虎问道。
“哥哥伤势很重,脉搏时有时无,必须尽快找郎中~”张虎颤抖着话音回道,话语中的紧张、恐惧、狂怒溢于表面。
花荣气若游丝,脉搏也是若有若无,生死只在旦夕之间,张虎的脸上阴沉的要滴下水来,胸中的怒火熊熊,花荣待他恩重如山,若是花荣发生了不测,他发誓一定会血洗血鲨为哥哥殉葬。
他强压着胸中的怒火,一点儿一点儿地给花荣喂着水,就像在呵护一个脆弱的婴儿一般,但是他努力灌进去的水却都随着花荣的嘴角流了出来,张虎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干净的丝巾擦掉水渍,继续往花荣嘴里灌水,能灌下去一点儿,花荣就有可能醒过来。
“小乙,阮头领怎么样?”李飞抬头向着照顾阮小七的李小乙问道。
李小乙就是阮小七新兵营中水性最差的那个水兵,经常被嘲笑游的比鸡还慢,但他是一个从不服输的人,用自己的汗水证明了他自己不会比别人差,在梁山围剿战中,表现异常出色,被阮小七亲任为水军三营的百夫长,掌管百人水军。虽然他不懂医术,但是战场的急救术是每个梁山兵的必修之课,对于阮小七的伤情有着大致的判断。
“阮头领昏迷过去了,身体应该没有大碍。”
“小乙,你在这照顾两位哥哥,我和李飞去前面,把船上的郎中抓来给哥哥看伤。”张虎轻轻把花荣靠在船垛上,捡起地上一把腰刀,便向指挥室门前走去。
“两位兄弟千万不要鲁莽,前方火凤凰的商团正在围剿血鲨海贼,你们这么出去,他们会把你们当海贼剿杀的。”前面的厮杀声震耳欲聋,此刻正是白刃战最激烈的时候,双方战士杀红了眼,张虎和李飞就这么出去,对方可不会对陌生人手下留情,唯一的结果就是双方的人都来剿杀他们两个,是以白钦拦在门前想要劝阻两人别去送死。
“我们等得,哥哥等不得,马上让开,否则别怪张虎刀下无情。”张虎心急如焚,花荣已经在鬼门关上打转,他已经也顾不得那么多,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救花荣,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都要上去拼一把。
说完,看着毫不相让的白钦,张虎不再废话,直接挥刀向着白钦头上砍去。
白钦一边举起手中钢刀格挡,一边喊道:“张兄弟莫要着急,我和火凤凰几名当家的很熟,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派大夫救治黄家哥哥的。”
“哦,你和我们很熟吗?我怎么不记得还认识你这号人物?”白钦话音刚落,身后兀地传来冰冷的质问声。
几人停手看去,一名身穿火红禽甲,身材高挑,手提两把耀眼银枪的俏影,踏着稳健的步法,从指挥室内走了出来,凤目在船尾一扫,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
“原来是朱雀副总管?家父乃是摩尼教白鼎天,和贵商团有诸多商业往来,小可白钦,先谢过朱雀总官的救命之恩。”白钦惊讶地观察了女子片刻,立刻躬身对着朱雀行礼道。
朱雀听了白钦的话,俏脸上的寒意减退,笑道:“原来你是白老魔的儿子,你该谢的不是我而是我家总管,是她让我来救你们的,你不好好在家跟你爹食菜事魔,跑海上干嘛来了?难道想要劝这些海贼放下屠刀,和你们你一起去吃素的?看来你失败了啊”
白钦干咳了一声,尴尬地道:“这是意外,我们明教可不收这些凶恶之徒。对了,朱雀总管,我这两位兄弟受伤非常严重,危在旦夕,请总管务必让郎中赶快过来救他们一命,日后我明教定有厚报送上。”
“我朱雀还稀罕你们的厚报?我们的郎中正忙着呢,没空给你们治,等我的人都治好了,他若是有空再说吧。”罗马卫的人刚刚经过激战,郎中正在救治进行救治,哪有时间来救这些不相干的人,朱雀直接拒绝了让郎中尽快过来的提议,转身便向后走去。
“噗通~”一声闷响,张虎和李飞同时跪倒在甲板上。
“总管若是能救我哥哥一命,我李飞这条命就是你的,要杀要刮都随总管。”李飞跪在甲板上大声恳求朱雀。
“还有我这条命也随你拿去,若是你不相信我们兄弟的诚意,我先把这只手留给你做个抵押。”说完,张虎举起手中的腰刀,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左手砍落下来。
“叮~”朱雀左手的泣血枪精准地敲击在刀身上,钢刀斜着砍入船板之内,张虎怒目一睁,再次举起钢刀……
“行了,本总管最欣赏有情义的人,若是救了这两个人,你以后就为本总管做事,可行~”朱雀看到张虎不屈不挠非要送她“抵押物”,脸上现出不耐之意,对于张虎这个忠诚的汉子,产生了招揽之心。
张虎听完朱雀的话语,心头一震,转头看了看已经面无人色的花荣,一咬牙狠声道:。“只要能救活哥哥,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当牛做马不皱半分眉头。”
“好,老娘就喜欢忠诚的人。”说完,转过头向另一边大吼道:“贝小子,打完没有?打完了赶紧滚过来。”
“朱雀姐姐,我打完了,我把那个丑八怪的四肢都打碎了,要是姐姐你没意见,我就把他丢下去喂鱼了。”身材魁梧的贝应夔,“噔噔蹬~”挎着阔步跑了过来,低眉顺目地讨好朱雀。
“叫副总管,叫副总管,叫副总管~天天告诉你,过刚则易折,不要只学进攻不防御,偏偏就是不听,天天像个大头兵一样,拎着个破盾满天跑,你脑子里长的都是浆糊吗?早晚有一天被人一刀砍了,有你后悔的。
赶紧派人把张郎中请来,给这两个病人看伤,他们要是死了,我可饶不了你,快去~”朱雀神看到这个长不大的大孩子就来气,张嘴就是一番痛骂,恨铁不成钢啊。
高大的贝应夔缩着脖子,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低着头,畏畏缩缩地听朱雀训斥,朱雀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跑,一刻都不敢在这儿逗留。
“没救了~伤的太重,精血流失过多,神仙难活~”张郎中是贝应夔的随船郎中,在江南也是小有名气,详细地为花荣做了一番诊断之后,最终下出了死亡通知书。
“胡说八道,我哥哥只是受了一点儿小伤,我要砍了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庸医~”张虎满怀希望的等待了半天,却换来了一句必死的结果,他紧崩到极致的神经一下子断裂开来,怒火瞬间吞没了他理智,对这个胡说八道的庸医,生出无尽的恨怨,钢刀携带着滔天的恨意,向着张郎中的脑袋迎头斩击。
“住手~”
“贼子找死~”
……
突然的变故,一下子惊呆了周围的人,他们没想到张虎竟然突然暴起伤人,可惜火凤凰商队的人离得太远,根本无法上前阻止,眼看张郎中就要丧命张虎之手。
声旁的李飞也被张虎的暴起惊呆了,但是瞬间便反应过来,和身扑向张虎,把张虎的身子扑的一歪,钢刀贴着张郎中脸前几公分处划过。
朱雀趁机把还未回过神来的张郎中拉走,守在旁边的罗马卫纷纷抽出利器,向着张虎围了过来。
李飞、李小乙抽出腰刀,护在花荣和张虎身前,白钦略一犹豫,也来到李飞几人身旁,一起守护花荣。
朱雀俏脸升起一层寒霜,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胆敢暴起伤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
罗马卫组成阵型,锋锐的短矛在手中半举,只要副总管一声令下,立马就让这几人变成短矛刺猬。
“哥哥没了活路,我张虎也不想活了,一人做事一人当,都冲我来吧~”张虎丢下手中钢刀,扒开身前的李飞和李小乙,满脸平静地走向罗马卫阵前。
朱雀看着这个忠诚的汉子,心中一阵犹豫。
“可以让我试试吗,我虽然没有太大把握,但是总归比什么都不做强。”一道清脆的声音,在罗马卫后方响起,一个俊朗的书生紧张地从后面走了上来,在他身后还拖着一个浑身颤抖,脸色苍白的小书童。
看到两人前来,桀骜的朱雀连忙抱拳行礼。
若是花荣此刻清醒过来,一定会认得这两人正是他在李师师那里相识,并帮他写词的月儿、福儿两姐妹。
一百三十四章 再见赵氏姐妹
一阵怪异的苦涩液体从嘴里流入胃中,一下子把昏昏沉沉的花荣拉回到了现实当中,花荣感觉到嘴中依然残留着浓浓的苦涩,紧紧皱起了眉头,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全身各处关节、肌肉全都传来剧痛的感觉,如此剧痛一窝蜂般一起袭上大脑,差点儿把花荣再次疼昏过去。
花荣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剧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个模糊的身影映入,一个光滑的调羹勺把一勺液体送入他的嘴里,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去,一股好似酸、苦、辣、辛混合在一起的怪异苦味通过味蕾一下冲入还昏昏沉沉的大脑,胃部受到刺激后,猛然一阵剧烈的翻滚,好似有个鞭炮在嘴中炸开一般,嘴中的液体一下子顺着他的喉咙向外面爆了开来。
耳旁猛然想起一声极度刺耳的恐惧尖叫声,花荣吓了一大跳,昏沉的脑袋一下清醒过来,急忙转头看去,却见在自己躺着的床边,站着一个正在“舞蹈”的小书童。
书童一边尖叫,一边用宽大的袍袖,疯狂擦拭脸上灰色的肮脏汁液,看到床上的花荣看着自己,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留着婴儿肥的可爱脸蛋上,灰白相杂,极度愤怒的他恨不得扑上来,一口咬死躺在床上的花荣。
花荣觉得那书童依稀有些眼熟,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人家辛辛苦苦喂自己药,自己却吐了人家一身家一脸,实在没脸面对人家,赶忙掀开身上赤红色的锦被,吃力地用手臂支起身子。
刚刚坐起来,胃中猛然再次一阵剧烈的收缩,一股腥臭、苦咸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喉咙再次狂喷而出。
那个书童虽然站的有段距离,但是反应略显迟钝,上半身只是条件反射地小幅度向后一仰,就被喷射了一身,白皙的小脸蛋上再次加上和红的发黑的黑点。
那个书童张开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衣服上满布着的暗红色液体,一双大眼向上一翻,一下子昏倒在了地上。
花荣喷出那口鲜血后,感觉身体一下子轻了许多,连浑身的剧痛都消失了许多。
看到小书童吓晕倒地,花荣心中一阵无语,顾不得自身的剧痛,急忙挣扎着下床来去查看小书童的情况。
“噔噔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快速从门口闯了进来。
花荣下意思地抬头向来人望去,身子猛然颤抖起来,整个人一下子呆在了原地,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前世那个梦中千回百转,想要忘记思念却越来越浓,想要放下,烙印却越来越深的可人月儿,竟然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月儿并没有注意花荣,而是快速跑到倒地的小书童身旁,一边为她号脉,一边翻看小书童的瞳孔,诊查一番后,才深深松了口气。
本来恼怒花荣行为的她,转过头去看到花荣痴痴地望着自己,触碰到花荣眼神的瞬间,差点儿被花荣眼中的温情所融化,胸中的怒意瞬间烟消云散,愠怒的俏脸瞬间升起两朵红霞,略显羞涩地道:“黄公子,请自重。”
清脆优雅的声音传入花荣耳中,花荣却感觉如遭雷击,瞬间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所在的情景来,也瞬间想起了身前两人的身份来,他在李师师那里结识的月儿和小丫头福儿,那个被自己用黄辰这个“假名”骗了的月儿。
月儿是月儿,又非月儿,
花荣忽感怅然若失,强自打起精神,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小福儿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昏厥了过去,黄公子有伤在身,万不可在地上走动,快回床上静躺,我先把福儿送回房间,再为你诊治一番。”月儿说完,轻轻抱起小福儿向屋外走去。
花荣松了口气的同时,一阵眩晕上涌,脚下发软,站着的身子摇摇欲坠,花荣急忙扶着床边躺回到床上,他开始细细打量身周的环境。
他所在的房间不算太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精致的黄木雕花桌、椅,一张红精致色梳妆台,以及房间中药味中夹杂着的淡淡幽香,显示着这里曾经是一个女子的卧室。
屋顶厚重的木板,窗外低沉的海浪拍击声,不是传来的脚步杂音使得花荣猜测自己应该是在一条船上。
正在花荣猜测这艘船的来历时,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月儿背着一个精致的小药箱走了进来,花荣强打精神想要坐起来,被月儿轻轻阻止,让他继续躺回床上。
月儿如玉般洁白的芊芊玉指轻轻搭在花荣脉搏上,然后又拨开花荣的纱布仔细查看一番,最终吐气如兰地对花荣道:“黄公子,你的伤情恢复很快,刚刚吐出来的那口血是淤积在体内的淤血,吐出来后,你的伤势会更快恢复,过不了几天你就能下床走路了。”
“上次小娘子的搭手之恩还没来得及感谢,这次又被小娘子救了性命,真不知我该如何才能报答你的厚恩,还未来得及请教小娘子芳名,愿求芳名。”花荣在吐血后,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毕竟后世的电视剧上,只要是忽然吐血,基本上就是不治之症的代名词。
但是月儿的一番话语,好似润物的细雨一般,一下子把花荣心中的焦躁浇灭。
月儿听花荣识破了她的女身,也甚不在意,俏脸含笑脆声道“小女子姓赵,你叫我月儿就行了,上次匆匆一别,还不知黄公子是哪里人士,现今如何竟被这些凶恶的海贼捉拿?”
“呵呵,说来话就长了,在下本是青州人士,因生活所迫,就想着和一帮兄弟一起去江南倒腾些货物,没想到竟然会在海上遇到了血鲨这帮海贼,一番厮杀,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我和一帮兄弟被他们抓了,后来的事你也清楚。
赵娘子,我的兄弟们都怎么样了?”花荣听这个温柔娴淑的女孩儿问及他身世,却不敢对他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山贼和海贼一样,都是和血腥残暴、忤逆这些词汇挂钩的职业。
尤其对那些有钱有势的既得利益者来说,山贼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要抢他们所拥有财富、特权的天生仇敌,他们天生就仇视这些不甘于现状,不愿忍气吞声接受他们欺压的规矩破坏者,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这些破坏者从他们的生活中抹除掉。
花荣若是敢说出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他立马就会从病人的身份转变为死人!
“怎会如此?黄公子,你现在可是鼎鼎大名的风流人物啊,你如此才华横溢,前途绝对不可限量,为何还要为这一些身外之物而抛弃自己的前程?
若是你真的缺钱,我可以借你一些,而且你要是在汴京现身,汴京的李魁首和赵魁首绝对会以重金相赠,若是让世人知道鼎鼎大名的红尘浪子居然为了身外之物,而去做商贾之事,不知有多少女子会为你惋惜落泪。”赵月儿听完花荣一番话,猛地直起身子,轻风细雨般的语气变得有些愠怒起来,她没想到一个如此才华横溢的人物,竟然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而去做那些蝇营狗苟的商人营生,在她印象中,如此有才华的人物,就应该豪放不羁地与人填词、作诗,或者为考取功名而进行寒窗苦读,但是绝不会去做商人的营生。
宋朝统治者已经把商人以往低贱的地位提高了很多,可是商人依然被排在士农工商的末首,千百年来对商人地位的歧视,已经形成了固有的观念。
商人不得为官,这条铁律就是封建时代商人头上最大的枷锁,花荣如果去经商,在正常情况下,此生便与官场再无一丝缘分。
对于一个寒窗苦读数十年、想要入朝为官的读书人来说,经商,是绝对碰不得的禁忌。
而作为反贼头头的花荣,对于商人、官场等事情从来没有考虑过,所谓的身世也只是他为了方便在外行走,而随意编造出来的,没想到却引得赵月儿如此大的反应,望着佳人恨铁不成钢,俏脸薄怒的样子,前世自己在家没日没夜打游戏时,月儿恨忒不成钢地训斥他的一幕再次重现脑海中,一时间他竟然看痴了。
“船上有一些俘虏,你昏迷的时候身边护着有五六个人,想必那几人都是你的同伴,你……”赵月儿看到花荣不吭声,以为是自己言语太过激烈,于是放缓语气和他说起了他昏迷前的事情,再次转身时却见花荣依然痴痴地盯着自己看,俏脸却是陡然一红,连忙害羞地转背颔首,躲开花荣的目光。
“我们现在是在船上吗?我们到了哪里?”看到佳人薄怒,花荣连忙引开话题向着月儿问道,围绕在他身边的美女也不少,崔花落便是个绝世俏佳人,可是见到月儿后,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勾动他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刻印,思想不受控制地翻动,有她在,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光明。
“我们在钱姐姐的船上,要去辽国做生意,我们到了登州,在这里做些补给,卸下一些货物,明天便会绕道去辽国东京道。”赵月儿樱唇轻启轻吐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我能不能去见一见我那些兄弟?我想看看他们的状况。”花荣他们上船时七个人,加上李飞带的七八个人,一共有十余人,现在只剩五六个人了,他想去看看幸存下来兄弟的情况。
月儿略微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帮你向钱姐姐说一下,若是钱姐姐允许的话,我就把他们带来见你,行吗?”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花荣就感觉全身的胀痛不断冲击着他的痛觉神经,他皱着眉头闭上了双眼,赵月儿看到花荣脸色变化,急忙挽起袖子,把芊芊玉手再次放到花荣手腕上,检查他的脉搏。
花荣感觉一块儿温软的软玉,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温润的感觉使得他身体的胀痛顿时消散不少,同时一股淡淡的清香袭入他的嗅觉神经,醉人的清香缭绕下,花荣整个心神都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一百三十五章 疗伤趣事
花荣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他感觉身上伤势比起昨天轻了许多。
他无奈在放下刀后,被血蜈蚣和血鲨喽啰毒打,身上多处关节和骨头受伤,又被吊在了十字架上一天一夜,更是伤上加伤,伤势耽搁太久,连郎中看了都以为没救了,最后靠赵月儿高超的医术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昨天醒时,动动手指都痛的浑身直冒冷汗,今天在床上轻微活动身体,已经不那么的痛钻心刺骨般地痛了,而且精神也好了很多。
他发现身上换了一床淡蓝色绣花绸被,躺在床上,一缕淡淡的幽香传入使得他心旷神怡。
花荣转头四望,发现被自己昨天得罪狠了的小福儿,正用嫩白的小手支着小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的,煞是可爱,看到她这幅模样,花荣不由想起了家中小妹,两人同样都是一副娇憨活泼的样子,花荣忽然心血来潮,恶作剧地喊了起来:
“开饭了~开饭了~”
小丫头猛地惊醒过来,揉着朦胧的眼睛,转身就朝外面走去,嘴里迷迷糊糊嘟囔着:“我要吃螃蟹,李婶的大螃蟹做的真好吃,我……”
小丫头猛然一愣,感觉好像哪里不对,迷迷糊糊地张着小嘴转过身来,看到床上的花荣憋笑憋的满脸通红,小丫头顿时明白自己被这个可恶的坏人耍了。
小丫头气鼓鼓地左右转头,想要寻找一个能打疼人的东西,找来找去,发现门边上那把扫帚最符合心意,提起来就小跑到床边,要敲打这个让她怒火中烧的坏人。
花荣脸色一肃,认真地指着她的嘴角,大急道:“你口水流出来了,赶紧擦擦。”
小丫头脸腾地红了,尖叫一声丢掉手中的扫帚,连忙转过身去,用袖子擦拭嘴角的口水,擦了两下后,发现自己又被骗了,转过身来,一双大眼通红地看着花荣,两个漂亮的大眼里泛起了一阵水雾。
“哇~”小丫头捂着脸向外跑去,边跑边哭,跑到桌边时,没注意到脚下的凳子,“噗通~”右腿膝盖一下子撞到凳子上,连人带凳子一起摔倒在地上,小丫头双手捂着自己膝盖,痛苦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花荣一看坏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经不起玩笑,看着小丫头梨花带雨地大声痛哭,心中也是慌乱不已,忍痛从床上挣扎了起来,挪动身体走到了小丫头身旁。
“小福儿,你别哭啊,我只是给你开玩笑,你这样哭就不好看了,别人会误会我欺负你了……”花荣站在小丫头身旁,手足无措,想要去把她扶起来,可是又怕小丫头误会自己占她便宜。
“你这个臭坏人,我辛辛苦苦给你喂药,你吐了我一脸药,还吐了我一身血,现在你还笑话我,我恨死你了,我就是要外面的姐姐听到,让她们进来打死你这个大坏人,哇……”
“发生了什么事?”外面值岗的两个青鸾卫,听到房间里的哭喊声,挺身闯了进来,看到坐在地上大哭的福儿,连忙过去把他扶起来放到椅子上,一个人小声哄着福儿,另一个一下子抽出腰间利剑,指着花荣鼻尖厉声叱道:“大胆狂徒,竟然敢欺负福儿,快点儿向福儿道歉,让福儿原谅你,否则老娘就算是拼着受罚,也要在你身上戳出十个八个窟窿来给福儿泄愤。”
花荣心中汗了一把,看福儿哭的更厉害了,知道必须先哄住这个小姑娘,眼珠转动间,花荣轻声诱惑道:“小福儿,只要你不哭,我就给你讲个好听的故事,给你讲个女扮男装,令人心碎的凄美爱情故事,怎么样?”
小丫头一听,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装扮,漆黑的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那你先讲,要是讲的好,我就暂时不哭了,要是讲的不好听,我不禁大哭,还要去告诉朱雀姐姐你欺负我,让朱雀姐姐把你的蛋蛋捏碎了下酒吃。”
花荣听得一愣,脱口而出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蛋蛋吗?”
“知道啊,姐姐说男人下的蛋,就叫蛋蛋,坏人,你真的会下蛋吗?”
旁边两个青鸾卫面纱下的俏脸腾地飞起两朵红云,暗啐一口,这个小丫头真是……
花荣听得一头黑线,这个小丫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懒得接她的话题,扶着桌子慢慢坐在硬木扶手椅上,,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还是先开始讲故事吧。话说在晋朝时期,相州梁山村有一户人家,家中的梁老头以办私塾为生,生有一子,取了个名字叫山伯,山伯小时非常聪明,又极其勤奋,可惜的是天妒英才,在山伯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便因病去世,撒手留下梁山伯母子两人。母子两个人相依为命,山伯自幼便体弱多病,家中仅靠母亲种那几亩薄田和给人当短工,勉强养活了母子两人,在山伯十六岁时,母亲怕耽误了儿子,于是省吃俭用把家中能卖的都卖了,攒足积蓄后,把他送到梁山伯父亲好友的书院,在书院中梁山伯结识了一个同窗,叫做祝英台……”
虽然花荣没有讲过书,但是后世影视、相声泛滥成灾,声情并茂地讲个故事,哄哄这些小姑娘,还是没有问题的。
千古绝唱的凄美故事,在花荣口中娓娓道来,缓缓展现在几名小姑娘面前,三个小姑娘不觉地把自己带入到了故事当中。
随着梁祝两人的结识打闹,心中欢喜不已。
随着马英才的横刀出现,变得咬牙切齿,同仇敌忾。
当两人一次次破坏马文才的阴谋,把马文才作弄的灰头土脸,忍不住为两人拍手叫好。
当化身九妹的英台一次次暗示自己的心意和身份,梁山伯却始终未能猜透时,三个小丫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暗骂梁山伯太笨,恨不得自己跳进去提醒他。
二人楼台相会,泪眼相向,凄然而别时,立下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的誓言时,几个小姑娘心中戚戚焉。
最终当梁山伯知晓美满姻缘,已成沧影后,躺在在家中心如死灰,不食不言,终,忧郁而亡,几人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梁山伯为了再见英台一面,最后埋于英台的必经之路,马英才娶祝英台时千方百计地绕路,最终祝英台还是见到了梁山伯的墓碑,当祝英台念出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誓以身殉后,一头撞向墓碑。小姑娘们哭的稀里哗啦。
最终花荣还是决定以神话来结束,梁山伯、祝英台两人的鹣鲽情深感动上天后,祝英台跃入墓碑,和死死等待着她的梁山伯两人化为两只彩蝶,双宿双飞离开繁琐尘世间后,几个小姑娘纷纷破涕为笑,抬着头期待地看向花荣的头顶,好似看到两个翩翩飞舞的彩蝶从花荣乱糟糟的鸡窝头上飞了起来一般。
花荣看三个小姑娘对着自己头顶看个不停,心中一阵郁闷,头发几天没梳洗,是乱了点儿,可是和坟头还是有很大差别吧,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发型看啊。
一百三十六章
“油嘴滑舌欺骗小姑娘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句冰冷的喝斥从身后传来,正把心神放在三个小丫头身上的花荣,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转过头去向发声处望去,却见赵月儿陪着一个面生的佳人站在门口,那道不善的言辞明显就是出自脸带含霜的佳人之口。
赵月儿身高花荣估摸着得有一米七左右,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身材高挑了,可是另一个佳人比赵月儿还高出小半头,细长的上身披着赤红色皮甲,皮甲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神兽朱雀,充满活力上身,把坚硬的胸甲撑得肿涨欲裂,正是商队的美女副总管-朱雀。
朱雀并没有像青鸾卫一般带着面纱,一张瓜子脸上五官棱角分明,立体感非常强,好似画家用简单线条勾画出来的素描画像般,配合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硬朗、强硬的威势,让人心生犹豫,不敢轻易上前亲近,
赵月儿笑着向花荣介绍道:“黄兄,这位是朱雀姐姐,就是她亲自带人把你们从海贼手中救出来的,听说你伤势好了点儿,就随我一起来看望你。”
花荣一听,急忙撑着椅子两侧的扶手站了起身来,拱手弯腰道:“总管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定有厚报。”
朱雀倨傲地看着弯腰行礼的花荣,没有丝毫表示,只是冷冷地道:“用不着,老娘也不稀罕,老娘要是早知道你也是个浪荡子弟,早把你一刀剁了去喂狗,哪会让你活着继续欺骗小姑娘,老娘巴不得全天下的浪荡子弟都死个干净才好。”
听得朱雀满满的不善,躬着身的花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赵月儿看到花荣尴尬地站在那里,心生不忍,连忙走过来扶住花荣的手臂说道:“你的伤势才刚刚有了好转,不宜在地上走动,快回床上躺下歇息。”小福儿连忙扶住花荣另一侧的胳膊,两人一起把他往床上扶去。
两个听花荣讲故事的青鸾卫,尴尬地站在一旁,两人一时听故事听得入迷,把自己值守的差事给忘了,低着头慢慢往后挪动身体,不断祈祷着严苛的副总管不要注意到她们才好。
朱雀却好像听到了她们的祈祷一般,猛然转过身来,怒睁凤目厉声道:“看见男人就走不动路了吗?平时都是怎么教你们的?还杵在这儿干嘛?不用值守吗?滚出去~”
花荣刚刚坐到床边上,朱雀便绷着俏脸走了过来,双目射出两道凌厉的寒芒,冷冷地说道:“我看你也能下床走路了,看来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立马收拾一下,去别的船上待着吧,凤凰号不允许不相干的男人在此逗留。”
花荣听朱雀毫不客气的话却是一愣,这个朱雀怎么像是吃枪药一样,逮谁咬谁。
边上赵月儿急红了脸:“朱雀姐姐,黄公子的身体还没好,钱姐姐答应过我,等他身体伤势稳定之后,才把他赶下去船的,他现在才刚刚清醒,你不能把他赶下去。”
朱雀听了赵月儿的话,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机,浓郁的杀机好似一座小山一般向着花荣压来,花荣猛然心中一紧,巨大压力下一股眩晕再次袭上脑海,花荣双眼一翻,本来坐着的身子,直接向后倒在了床上,昏迷过去。
赵月儿急忙抓起花荣的手腕为他诊断,用责怪地语气对朱雀道:“朱雀姐姐,黄公子是我的朋友,他现在身体很是虚弱,不能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你这样吓唬他,只会加重他的病情,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朱雀看着昏倒在床上的花荣,赶紧散去身上的气势,冷哼一声道:“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死了也活该,刚醒来就油嘴滑舌的欺骗小姑娘,死了世界上少了一个骗子。”
边上的福儿小声嘟囔道:“黄公子不是坏人~他讲故事可好听了……”
朱雀转身道:“小福儿,你嘟囔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说姐姐坏话呢,我只是觉得黄公子他不像是坏人,虽然我开始有点……”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们两个就是和外面的世界接触的少,太过天真了,将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看到这家伙就心烦,两位娘子,我先告退了,若有什么事情就大声叫我,我一定随叫随到。”说完,向着月儿和福儿躬身行了一礼,得到两人点头后,再次厌恶地看了花荣一眼,转身向外退去。
看到朱雀已经走远了,赵月儿笑道:“行了,别装了,朱雀姐姐已经走远了。”
花荣偷偷睁开眼向门口望去,发现那道赤红色身影已经走远,顿时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道:“吓死我了,这个朱雀怎么好像我有仇似的,一见面就想把我生吞了似得。”
赵月儿向门口瞧了瞧,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道:“朱雀姐姐人是非常好的,对人也很热情,性格最是直爽,可是……唉~不说了,朱雀姐姐听到又要伤心了。”
赵月儿转过头奇怪地看着花荣道:“我刚刚查看了你的伤势,按医书上所记载,像你这么重的伤势,最起码需要五六日才能下地行走,可是你这才两天就能下地了,恢复的这么快,真是让人意外。”
花荣一愣,他在昏昏沉沉中,隐约感觉到有先天之气顺着他周身的毛孔,进入了他的体内,这些先天之气进入他的身体之后,一遍一遍冲刷着他的身体肌肉骨骼,他的伤处恢复的这么快很可能和这些先天之气有关,可是当时的他意识昏沉,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看着赵月儿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花荣开口道:“可能是我经常习武,体质异于常人吧。我那些兄弟们怎么样了?”
“哦,差点儿忘了,他们就在外面,我去让他们进来。”说完拉了拉小福儿,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不片刻,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快速接近。
张虎、李飞、李小乙扶着的阮小七、白钦、莹儿一行六人快速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花荣,都露出了欣喜之色,疾步跑到床前,不断询问花荣的伤势。
一番问候,花荣沉声问道:“其他兄弟都不在了吗?”
几人兴奋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低头不语。
看到兄弟们的表现,花荣暗暗叹了口气。
阮小七安慰道:“哥哥莫要着急,等咱们伤好了,一起去屠了那血鲨海贼团,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我梁山的兄弟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死去,李飞,你带着小乙,马上动身下船回梁山,向军师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让他调动人马,做好血洗血鲨的准备。
我们梁山的宗旨是替天行道,像血鲨这样臭名昭著的海贼,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抹掉。”花荣满脸的戾气,对于这个血鲨海贼团充斥着滔天的仇恨。
李飞把笔墨纸砚拿来,花荣亲自给陈箍桶写了一封信,让李飞和李小乙带去,信很短,只有四个字:血债血偿,信虽短,但是每个字都透着花荣心中滔天的血腥杀意,他相信陈箍桶不会让自己失望。
一百三十七章 见火凤凰
一道温煦的阳光从窗户照进屋内,把书桌周边的温度提高十余度,花荣静静地在阳光照射下,惬意地在书桌上挥笔练字,经过“语文老师”崔花落严苛的教导督促,他的字虽然依旧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已经不再那么不堪入目了。
凤凰号上,除了甲板下面的船舱里面有一些男性的劳力船工外,从护卫到船师都是女子兼任,上到这里就像是到了女儿国一样,花红柳绿,莺莺燕燕,到处都是胭脂水粉的气息。
可惜花荣身在花丛却没福享受,因为朱雀专门派了四个护卫死死钉守在他门前,对他进行严密监视,不允许他踏出房门半步,吃喝拉撒都要在屋内解决,让他郁闷的同时很是尴尬,他想咬牙离船而去,可又舍不得……
“呜~呜呜呜呜……”一阵有节奏的号角声突兀地升起,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急促的警钟响起,正在写字的花荣被这突兀的警报吓了一跳,手中毛笔猛然一抖,在未写完的字上蹲出一个扎眼的黑瘤。
花荣眉头皱起的同时,心中升起一阵不安,虽然他没听懂这种警报的含义,但是如此急促的警报声应该是临敌才会发出的,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袭击火凤凰的船队?
想到这,花荣急忙把笔放在船上专用,带有固定功能的笔山上,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房门刚刚打开,四道警惕的目光齐刷刷投射到了他身上。
花荣一抱拳道:“各位小娘子,外名警钟急促,是不是又有贼人来袭?”
“钟声一短三长,衔接慢缓,不是御敌的警报,只是戒备之意,按路程算,我们应该是到了贼岛附近,总管大人这是在命令各船加强警戒。”正面对着花荣的那名青鸾卫脆声回答了花荣的问题。
“我这几天在房间都憋坏了,我想去甲板上看看可以吗?万一贼人来袭,我也能帮上一些忙。”四名青鸾卫都带着面纱,看不清面貌,但是从她们光洁的前额以及纯净的双眼,能看出几人都是处在一生中最迷人的桃李年华,花荣觉得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应该比较好骗,于是展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摆出一个自认潇洒的poss,向几名青鸾卫请求道,这两天牢狱般的生活,实在把他憋坏了,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
“不行,朱雀副总管交代过,没有总管和她的命令,不允许你踏出房门半步。”结果,那名青鸾卫对于花荣的美男计毫无动摇,一口回绝了花荣的请求。
花荣脸上笑容一僵,看着四名女子防贼一样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正在思考是不是豁出去,用后世的泡妞神技来对付这几个小姑娘时。
“咯咯咯……”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花荣脸上一喜,连忙喊道:“福儿~福儿,快过来,我找你有事儿。”
片刻时间,小福儿小跑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与青鸾卫样式相似的皮甲,但颜色为翠青色,而且肩膀上的护肩多出两个飞翅造型的青春女子,这人正是青鸾卫的统领:青鸾。
四名青鸾卫见到青鸾两人,连忙向两人躬身行礼。
“大坏蛋,你又不给我讲故事,还叫我来干什么?”小福儿高傲地抬着下巴,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
“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好听的不得了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天生灵猴,学的滔天本事后,上天入地,翻天倒海,降妖除魔,力压乾坤的神话故事,这个可是一个长故事,就是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怎么样?想不想听?”花荣一脸热切地对小福儿诱惑着,这两天小福儿天天粘着他,不停地让他讲故事,粘的狠了,他就装病把她气走,弄得小丫头对他一肚子的怨气,这个时候为了去外面透透气,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开始诱拐小盆友。
小丫头听得花荣讲的那么玄乎,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立马要求花荣现在就开讲。
“现在不行,我在房间里呆的太久了,头晕眼花,不出去透透气的话,我就想不起具体的故事情节,要知道那个灵猴可是传说中圣人女娲,补天时留下来的一块儿补天石所幻化而成的,天生力大无穷,学得神通后,翻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叫什么什么来着?哎呀头晕,不行了,实在想不起来,好像去外面透透气啊……”花荣用手扶额装作头晕的样子。
小丫头这个年龄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时候,听了花荣的故事,一双大眼睛立马幻出一颗颗小星星,听花荣断了链子,急得抓耳挠腮了,拉着花荣就像要往外跑,让这个坏家伙好多想起一些故事情节,却被四个奉命看守的青鸾卫拦了下来。
花荣悄悄对小福儿使眼色,小丫头眼睛一亮,一把拉住青鸾的手向她撒娇,青鸾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几人一起向甲板上走去。
凤凰号的甲板好似一个大型的篮球场大小,此刻,甲板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紧张气息,一声声清脆的吆喝声中,船只两侧搁置在床弩上的掩体,已经全部掀开来,粗大狰狞的弩箭,在一群人齐心协力下,一根根被上弦就位,需要几人、十几人才能上弦的床弩,没有人对他的破坏力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甲板中间位置,一群投石机专配的投石手,正有序地把一架架高大的投石机组装起来,以备关键时刻对冲入攻击范围的敌舰进行致命一击。
甲板两边的护卫刀出鞘、箭上弦,都静静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凝目戒备,周围的船只不是传来各自指挥者的大声指挥。
犹豫了一下,青鸾让跟出来的那四名青鸾卫,继续监视在花荣身边,她则拉着恋恋不舍的小福儿往船楼方向走去。
贼岛,又称蓬莱岛(济州岛),处在宋、辽、高丽、倭国四国的正中间位置,是海贼在海上著名的根据地,被四凶之二的饕餮、穷奇两大海贼团,以及投靠在他们名下的大小海贼团共同占据、把持。
此岛原属耽罗国,后来被饕餮、穷奇联合大大小小的海贼一同攻陷此处,把耽罗国所有武装力量解除,参与战斗的海贼共同瓜分了耽罗国的军政大权,效仿古人挟天子以令诸侯,转身就从臭名昭著的海贼变成了丞相、将军……
后来耽罗国的王子逃去最近的邻国高丽搬援兵,高丽王对于开疆扩土很感兴趣,几次派水师前往征伐,贼岛上的海贼联合他们的盟友新罗人,每次都把高丽水师打的大败亏输,最后只好对这些海贼听之任之。
从此这里就成了海贼的根据地,大大小小的海贼在这里聚集,控制着北上的重要海道,不断对沿途的高丽、辽国、倭国等国的海岸寇边劫掠。(宋朝时的海盗非常猖狂,历史著名的“刀伊入寇”事件,就是北宋真宗时期,三千女真海贼(也有说是契丹的),坐着几十艘小船,跨海劫掠倭国,在那里大肆烧杀劫掠,凶狠的战斗力吓坏了倭人。
还有明州的舟山岛,被海贼占据百年之久,最后是王安石亲自下令收复的。)
虽然这些海贼猖狂无比,但是海上依然有他们惹不起的存在,武力强盛的火凤凰商团,就是他们颇为忌惮的势力之一。
火凤凰商团的百十艘船队,每艘船上都设纲首,和专门辅助纲首处理杂物的副纲,其余船夫,工匠、舵工、伙夫、船医、瞭望手一应俱全,整个船队人员加起来不下四千余人,而且约一半的海船都是用于战斗的护卫战船,剩余的虽然是商船,但是这些商船都被武装到牙齿,只要遇战,顷刻间就能脱掉羊皮,变成一只凶狠的恶狼。
如此庞大武装船队,没有哪个海贼团有信心可以一举灭之,便是贼岛上的饕餮、穷奇也不敢去咬这个浑身带刺的刺猬。
火凤凰的几位高层都是嫉恶如仇的性格,碰到那些臭名昭著的的海贼时,只要对方跑的稍慢一点,就会被火凤凰商团的护卫队打的灰飞烟灭,海上行船之人都称火凤凰为天罚火凤,称火凤凰商团的船队为海贼克星。
花荣所担心的海贼倾巢而出,袭击商团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海贼大大小小的巡逻船,在外围一路护送着火凤凰商团的船队离开,没有一个敢靠近的,火凤凰船队的实力之强,由此可见一般,大摇大摆地在海贼的老窝走上一遭,不是谁都有这个底气的。
“黄公子,我们总管有请。”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花荣转过身去,离他不到五尺处,站着刚刚带他出来的青鸾,这个青鸾竟然来到了自己如此近的地方,以自己灵敏的五官,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青鸾带着半边护手的玉手紧紧抓在腰间宝剑的剑柄上,一双冰冷的杏目对着花荣淡然一笑,反应过来的花荣背后立马惊起一身冷汗,这个青鸾是在警告他等会儿不要乱来。
有着青鸾的带路,一路上无人上前阻拦,两人顺着硬实的木梯向船楼顶部走去。
花荣跟在青鸾身后,鼻中传来淡淡的清香,望着前面青鸾婀娜多姿的玉体,刚刚被惊吓的心一下子消散,一时间心猿意马,连忙收摄心情,眼观鼻口观心。
走在前面的青鸾感觉到身上火辣辣的目光消散,紧皱的眉头顿时松了开来,带上了一丝欣赏之意。
指挥室建有两层,板柱之上都雕刻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上方则是一个个展翅飞翔的各种艳丽飞禽,在大海上猛然看到陆地上的美景,确实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在指挥室的门框上挂着栖桐阁,三个鎏金大字。
青鸾带着花荣走入了栖桐阁,花荣走进屋内的一刻,好像忽然切换了一个场景一般,由浩瀚的大海忽然来到了一望无垠的热带丛林,屋内一颗挨着一颗的树木向着森林内处延伸出去,望不到尽头,脚下是软软的草地,茂盛的大树把头顶遮的严严实实,黄辰还闻到了林中淡淡的松脂清香气,以及森林中泥土、花草的各种香气,一时间花荣真的感觉到自己到了陆地之上……
一根成人躯干粗细树干,弯曲横卧在地上,穿越盘旋了大半个指挥室,横躺着的树干上,还缠绕着着一根根细藤,上面开着一朵朵漂亮的黄色小花,让人迷醉,在屋子上首的位置上,树干弯曲成了一个浅U形弧度,刚好能容人或坐、或躺卧在里面。
一身火红锦袍的火凤凰,慵懒地斜依着树干坐着,一张精致到让人窒息的面孔深深刻印在花荣的脑海中,那是语言无法表达的完美,是不属于这肮脏俗世的美,这是一个找不到一丝瑕疵,老天爷最珍贵杰作的女神。
花荣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为这种超脱凡尘的美迷失,久久不能自拔。
“噗呲~”看到花荣痴呆的样子,佳人展颜一笑,宛如破开黑暗的初升旭日一般,和煦的日光瞬间照满整个空间。
花荣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本来听说,红尘浪子对天下第一魁首的李大家,都不假辞色,没想到也是个以貌取人的媚俗之辈。”火凤凰散发着宝石般梦幻的晶彩的美目,露出淡淡的失望之色。
花荣看到女神露出淡淡失望之色,心中不知怎么地,猛地升起一股紧张之感,连忙开口解释道:“我本就是吃五谷杂粮的凡尘俗子,连李大家的面都没见过,何来的不假辞色之说,总管大人便是那传说中落入凡尘的美貌女神,此美应天上有,人间哪得见几回?在下初次相见,便为之迷失,也是人之常情。”
说完,花荣赶紧转过身,满含善意地向着火凤凰不远处,一身书生打扮的赵月儿和小福儿两姐妹拱手行礼。
两姐妹对花荣甜甜一笑,低头曲身拱手还礼。
“既然如此,黄公子感觉是我漂亮,还是月儿妹妹更加漂亮呢?”火凤凰美目眯成一条缝,突兀地一问,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花荣看了看美得让人窒息的火凤凰,又看了看羞涩地低下头去,不敢向看,但是一对玉耳却是高高竖起,等着听花荣回答的月儿一眼,心中暗骂不已。
旁边的小福儿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一双瞪得溜圆的大眼睛,威胁着花荣,若是不说她姐姐最好,以后就没得玩了。
花荣大张着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火凤凰是凛冽不可侵犯的女神,月儿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寒月宫仙子,两人的气质美艳都是独一无二的。
无论花荣说两人谁美,势必会得罪另一个人,虽然月儿性格无争,但是女人爱美的天性,使得她在这种事情上,绝对没有半点儿妥协的余地,花荣若是当着另一个女子的面,说她长得没有另一个女子漂亮,花荣不敢保证月儿会不会恨他一辈子,要是昧着良心说火凤凰不如一身男装打扮的月儿漂亮,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伪君子、花花浪子的负面印象立马就摆脱不掉。
花荣都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火凤凰,若不然这个浑身充满强势的御姐,为什么刚见第一面,就把他逼入进退两难的绝地之中。
一百三十八章 花荣 开讲啦
想通此间关节的花荣,急出一脑门子汗,火凤凰这是杀人不用刀啊。
指挥室中变得落针可闻,一众美女投射过来的目光,使得花荣感觉到一股如山般的压力,胸膛内的心脏“扑通通~”急跳如擂鼓。
这个问题必须回答的巧妙,还不能使人难堪,花荣诗词是最好的解答方式,古人作势写词都是以委婉的形势作为表现形势,同样一首诗词,每个场景所表述的意境就会不同,可以看作解答难题的万能钥匙。
但是问题又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北宋末年,唐诗是不用指望了,大部分脍炙人口的宋词也都已经问世多年,可供选择的诗词范围一下子缩小到北宋以后,可是花荣前世记得最多的就是唐诗宋词,后来的元明清虽然也有涉猎,但是印象比较深刻的却是寥寥无几。
苦思的花荣眼光不经意间看到船壁上一颗开满白花的小树,眼睛猛然一亮,一首诗瞬间浮现在脑海中,他大脑急速回忆这首诗的作者和背景,片刻后自信地笑了笑,开口道:“在下闲来无事曾经作诗一首,此时想起,却正好用来做为对总管的解答。”
说完,缓缓开口道: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阁笔费评章。”
这首南宋诗人卢梅坡的雪梅被他咏出,梅雪争锋,寓意火凤凰两人出难题,非要花荣为给两人的美艳评判个高下出来。
火凤凰轻皱黛眉,月儿略显羞涩,福儿睁大眼睛,青鸾神情不变,但几人的注意力都被花荣所吸引。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火凤凰和月儿听完,眼中闪出迷幻般的神采。
“好,好文采,红尘浪子果然名不虚传,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梅香弱白,雪白弱香,黄公子才思敏捷,实在令小女子佩服。
公子快请坐,青鸾,上好茶~。”
花荣听了火凤凰一番话语,知道自己过了关,心中轻轻吐了口气,向着首座的火凤凰抱手谢礼,便在月儿对面的木桩上坐了下来。
木桩并没有想象中的硬,他坐下的同时,树桩的表面向下凹了进去,好似后世的软座椅,花荣这才反应过来,指挥室里这个郁郁葱葱的森林,竟然只是人工加工而成的,栩栩如生差点儿把他都给骗了过去。
侍女为花荣奉上了浓香的青茶,火凤凰开始语笑嫣然地和花荣聊起了家常,火凤凰天生尤物,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绝强的魅惑之力,使人不觉间就陷入她的魅力之中,使人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这个七窍玲珑的总管,在和花荣的闲谈之中却是暗藏玄机,夹杂着无数的陷阱,在这样的绝色之前,花荣好几次都差点把自己的情况透漏出来,弄得他心中警惕大生。
坐立不安的他眼珠子一转,以手扶额,做痛苦状,对面的赵月儿赶紧过来给他诊治一番,把他扶回房间。
“青鸾,说说你的看法。”当花荣走远后,火凤凰神情淡然地从树干托盘上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这人城府很深,为人非常警惕,而且我感觉得他讲的身世有些矛盾。”青鸾思考片刻,从洁白的面纱之下传来淡漠的清脆回答。
“此人若是能为朝廷所用,必是王佐之才,若是流落在外,遇到乱世,定会成为为祸一方之匪首。送信给鸑鷟(yuezhuo神话中五凤之一),让她把这个人的底细彻查一遍,我倒要看看这个红尘浪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才华横溢的人物,在士林中却没有一丝名声传出,事怪必妖。”
青鸾点了点头,躬身抱拳,正要转身离去。
“你去把朱雀叫上来,不能让他白搭我们的船,这个家伙有如此才华,故事讲得又这么好,弄得我也是心痒。
让他每天为姐妹们讲书,算是救他一命的报酬,告诉她,无论如何,必须把这个浪荡公子多榨出些油水出来,要是真的不行,可以上美人计,嘻嘻嘻……”
青鸾听完也是莞尔一笑,这两天小福儿把花荣讲的故事给她们绘声绘色讲了一番,几个高管听了也是暗暗心痒,刚刚听福儿说花荣又有了更长的故事,别说总管,就是她冷漠的性子都有些心动,整天面对日复一日的生活,确实有些乏味。
……
夜色如水,夜空暮色,其盖如墨染,银月高挂,海面上黑涛涌动,月亮倒映在海面上,被拉成一片不规则的亮光,巨大的踏海号在群舰环绕下碎浪破海,缓速前行。
船下虽然滔猛浪急,但是船上却并未无晃荡之感,甲板上的。此刻凤凰号的甲板上,“哔剥~”燃烧的盆火和高挂的气死风灯,把甲板照射的亮堂无比,娘子军们挤成一堆,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海面上刮来的寒冷海风,丝毫不能打消她们心中的热火。
船上的生活枯燥乏味,小姑娘们最讨厌天黑,因为天一黑船上除了航行的必备人员,其它人除了睡觉,都无所事事,无聊至极。
当花荣把恢宏大气的神话巨作《西游记》搬上讲座后,整艘船上的人都陷入了对巨作的追捧当中,便是其它船上的娘子军,都在天黑后便跑过来蹭WiFi,若不是凤凰号的甲板实在装不下太多人,恐怕晚上听讲书的人会更加火爆。
明星说书人花荣,更是受到了影视巨星一般的待遇,解除禁锢状态的花荣现在不用人监视,都会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房间里。
实在顶不住这群狂热粉们的热情。
花荣几人在别人船上,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花人家的,还让人家端屎端尿,朱雀上来便是一番大道理讲出来,弄得花荣老脸发烫,想要反驳,却没有一丝的底气,人在屋檐下他也只能低头。
要是一天不停讲书,就算铁人也扛不住,于是花荣对于朱雀不人道的讲书时间提出抗议,只会在晚上闲暇时才会开讲。
于是便出现了天一擦黑,娘子军们便会蜂拥聚集到凤凰号甲板,坐在小棉垫上,热切盼望等明星说书人花荣的到来。
与后世《西游记片首曲《云宫迅音》有五分相似的音乐响起,甲板之上为之一静,船边火光中,四个奇怪的组合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扮作唐僧师徒的组合。
为了报复这个坑自己的朱雀,花荣特意骗朱雀说,猪八戒就是天庭之上数一数二的绝代天将,勇猛无匹,无人能敌,而且都是姓“朱”,而且说不定几百年前两人还是一家,最是适合朱雀扮演。
朱雀在花荣灌下一碗迷汤后,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反正只是在开场的时候,化妆在甲板上走一遭,又不会掉肉。
当花荣讲了收猪八戒的情节时,她才发现自己上了当,可惜已经晚了,西游记神话剧情超强的吸粉能力,已经把船上这些娘子军吸得产生了狂热的念想,当花荣一说朱雀罢工无法开讲了,无数小姑娘对朱雀的罢工,开始了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
盆火照耀下,头戴金箍、脸挂猴面,兴高采烈地把手中金光闪耀的长木棒,横扫斜耍,弯背曲腿跳步前行的齐天大圣盛大登场,一阵震天的喝彩声中,扮演孙猴子的小福儿嘴都快笑歪了,更加激动蹦跳耍宝起来,活脱脱就是个放大版的猴子。
一个头戴僧帽,身穿臃肿的棉衣,肩扛一柄九齿耙,俏脸好似上了一层含霜,寒气逼人的“俏八戒”紧随其后,这哪是猪八戒,分明就是美八戒。
俏脸寒霜的八戒,手中用力拽着一匹白马的缰绳,疾步向前走,想要超越前方的大师兄,赶紧结束这让她怒火中烧的恼人之旅。
白马背上,身披袈裟的“俏和尚”花荣用力向后拉缰绳,努力不让白马走的太快,一边走,花荣还一边首长巡视一般,向着中间的小姑娘们挥手示意,感觉到小姑娘们疯狂的尖叫声,花荣感觉到自己心情大好,如此多的俏丽小姑娘崇拜着,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让他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感到自己随时都能插上翅膀飞向高空。
马后面跟着的是通过走后门,挤掉阮小七亲自上阵的贝应夔,身材高大魁梧的贝应夔扛着两个半人高,沉甸甸的胆子健步如飞,喜气洋洋地跟在白马后面,一张大脸上露出神经质地笑容。
当音乐落下时,师徒四人隐入黑暗之中,小姑娘们开始在甲板上嗡嗡地议论着,唐御弟到底有多帅、上一集的趣事、这一集又该演什么剧情了……
“嘡~”惊堂木砸击在木桌上发出的震撼声响,突然燃起的火盆,一下子把花荣照亮出来。
“曲不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
蜜饯黄莲终清苦,强摘瓜果不能甜,好事总得善人做,那有凡人做神仙!
上回咱们讲了五庄观里惹事端,菩萨甘泉活仙树,话说这师徒四人辞了镇元大仙等人,再次启程往那西天而去,却说正走着,忽见看见有一座大山拦路,山里面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麂鹿作群行。千尺大蟒,万丈长蛇……”
一套花荣熟悉的开场白后,花荣开始了绘声绘色地开讲,这次讲的是三打白骨精的片段,经过几天的磨练,花荣刚开始的怯场、紧张情绪已经完全不存在,整个人融入自己的故事当中,撸起袖子、拍着桌子,脚踩木凳,摇头晃脑,指手画脚,嘻笑怒骂,表情夸张,场内小姑娘随着花荣的故事展开,全都被花荣带到了沟里,随着花荣的铺讲,一颗颗小心肝揪得紧紧的,不是发出惊叫……
“啪~”一个茶碗猛地在花荣脚下爆裂开来,把正在悟空被撵走伤怀中的花荣,吓得一下跳了起来,太他娘的突然了,花荣顺着茶碗来处望去。
“朱雀,你个疯婆子~你发什么疯?找死啊?”
“废物,你个没脑子的假秃驴,你把徒弟都赶走了,谁还保护你?你就是没脑子的秃驴,妖精这么明显的离间计都看不透,你活该被吃了。”第一层船楼边沿坐着的朱雀反而振振有词地对花荣大价值则。
花荣被她一顿抢白弄得目瞪口呆,这个疯婆子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你~你~你就是公报私仇,明儿我就给你来一段猪八戒背媳妇,被丈母娘和一众姐妹脱光了衣服,在众人面前吊打的桥段。让你真人上台演出~”
“小子找死~老娘我活劈了你~”
“好了好了,众姐妹还等着听书呢,你俩别闹了~”
“被这个疯婆子弄得没心情了~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散场散场……”好好的情绪全被朱雀这个疯婆子弄没了,花荣直接耍大牌,不讲了~
下面的娘子军一个个抛眉弄眼地,要求花荣接着讲,花荣却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示意明天再讲,让大伙儿回去睡觉。
花荣则通过木梯走到船楼临时搭设的茶台前,商队的几位头领都笑吟吟向他点头示意,身材高大的“沙师弟”贝应夔跳过来,一把拉住花荣坐在他身边,花荣是真心不想和这个才十七岁,却张了一副篮球运动员身板的小伙子在一起,每次和他说话都得仰着头,和他在一块儿,花荣感觉心里有压力。
贝应夔却不管这些,唾沫横飞地狠夸花荣讲的精彩,每次听到花荣将西游记,他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遇到那些神仙中人,要是能学会那些飞天洞地的神通,少活几年他都愿意……所以毛遂自荐地把“沙师弟”扮演者阮小七挤下去,他亲自上阵。
“贝小子,一天没揍你,你皮又痒了是不是?听完这狗屁故事,还不赶紧滚回你船上待着去,要是你手下那帮蛮子再失心疯恶心人,我让你做个蛮夷阉人……”
“那不是失心疯,用尿洗衣服能受到神的祝福,强健人的身体,用尿刷牙能使人的牙齿更加健白,不然人的牙齿不到老年便会脱落,你这是歧视……”贝应夔扯着脖子大声辩解着,旁边的花荣听到他重口味儿的观点,身上打了个寒战,赶紧离这个壮汉远远地。
旁边的朱雀看他张着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跳起来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贝应夔熟练地在地上一个侧翻,顺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着下甲板的木梯跑去,边跑边喊道:“我是说少数人的习惯而已,我可不信那些神,我也没从来没试过,你……”
看到朱雀追着贝应夔跑远,一群人莞尔一笑。
花荣却是一翻白眼,想和这个暴力女理论一番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要是理论不好动起手来,自己受伤未愈的小身板再被她打伤了!那就丢人丢大了。
好男不跟泼女斗,花荣如是安慰自己。
和朱雀讲道理的结果:就是完全没道理可讲。
“每次听黄公子讲书,都能令人回味无穷,看似荒诞不经的故事,背后的含义却发人深省,黄公子的故事总能令人置身于奇幻的世界当中,令人欲罢不能,要不黄公子就留在我们商团得了,薪金随黄公子开口,我还可以做主,让黄公子在船队中任挑一位美女做妻子,是任挑啊~”火凤凰樱唇轻启,好似从九天之上飘落的仙音,听得花荣骨头都有点儿酥软。
特别是听到被火凤凰特意加重,引人遐想的那句话,差点忍不住答应了下来,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身后等着他的那帮可以依托生死的弟兄,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温柔乡是英雄冢,只是随便一句话,就令自己如此不堪,要是真的留下来,自己还不的****……
感受到周边几位投来的探寻目光,花荣赶忙收摄心神回应道:“多谢总管抬爱,这件事还是算了,我自己的那点儿微末本事,我自己心里清楚,肚子里也就这么点儿干货,要不了几天就没存货了,还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咯咯咯~黄公子可不要后悔哦,好了,说正事,我们的船队已经到了辽国的长白山处,我们的船队将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进行贸易。
但是这里的港口容不了如此多船,会有一支分舰队,由朱雀带领,继续北上,去往女真部落进行商贸交易,我想让黄公子陪朱雀走一趟,一路上有你在,我也能放心,公子意下如何?”
花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火凤凰为什么会选他去,不过他们梁山将来想要走海上贸易,女真人这条线是必不可少的。
海路被贼岛和新罗道两大势力把守,使得宋朝和女真之间的海路被完全掐断,女真无数的珍贵货物如东珠、人参、鹿茸……等等特产,只能以白菜价格卖给辽国的黑心商人,如果他们梁山能像火凤凰商队一样,通过海路收购这些珍贵特产,然后运送到大宋,绝对能极其丰厚的暴利。
但是想要通商,就必须解决海贼的问题,想要解决海贼,又会产生一大堆事情,拔出萝卜带着泥,想要打通一条商路,牵扯出来的一连串问题,想想花容都头疼。
“你不必担心,月儿妹妹正好也想去见识一下滴水为冰的旷世奇景,你要是去我想她会很高兴的。”正在花容思考之时,火凤凰以为他是舍不得和月儿分开,娇笑着补充道。
一百三十九章 梁山躁动
一百三十九章
梁山泊聚义厅中,好似苞米在锅里炸开了一般,纷杂的咆哮声久久不息,大哥花荣在海上被一群海贼欺辱,这个消息被李飞的信鸽传回梁山,一下子把这些骄傲的豪杰激怒,怒声咆哮差点儿把聚义厅的屋顶掀翻开来,咆哮着要出海去为大哥雪恨。
“诸位兄弟,寨主如今在火凤凰商团的保护下,已经没有大碍,目前正在商队中修养,要不了多久便会回来,寨主的安全问题各位不必担心,我们现在要商议的是,如何才能为哥哥雪恨,众位兄弟都有什么建议提出来大家商议一下。”林冲看军师坐在座椅上,对下面喧嚣怒骂的群雄视若无睹,无奈之下,排位最靠前的他只好站出来主持大局。
二寨主王进被花荣遣去招募“记名弟子”史进等人,此时还未归来梁山泊。
陈箍桶虽然跟随花荣时间较长,但是前段时间未参与山寨聚义,众多头领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中却是不痛快,总感觉他是一个外人,但是大哥花荣信任他,他们也无话可说,在梁山上的威信多少有些不足。
林冲是王进之下,武艺最高之人,也是在座中排位最靠前的,又是大哥花荣的师兄,为人性格和善,平时颇受群豪尊敬,但是他性格无争,谨小慎微,凡事不喜过于出头,属于那种知足常乐的老好人,碰到如此大事,便想着众兄弟一起商议出个计策出来。
“林教头,俺阮小五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俺知道,主辱臣死,主忧臣辱,无论是谁谁动了俺哥哥,便是豁出去这百十斤不要,俺也要让他血溅五步,。”
“五哥儿说的对,别忘了带上俺党世雄……”
“该死的泼贼杀才,俺邓飞抓要亲手把他们活刮……”
……
林冲话音刚落,刚刚平静下去的大厅再次沸腾起来。
陈箍桶坐在自己的座椅上,悠闲地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细细回味,对与下面群雄的咆哮视若不见,不表达任何意见。
林冲在上面却是急的一脑门子的汗,连忙摆手压下厅中的喧闹声,对着陈箍桶抱拳道:“军师,走之前寨主可是吩咐,山寨若是有事,一切事物都要听你决断,如今该如何行事,您给兄弟们指条道啊。”
“大家继续吵,继续闹,说不定你们声音再大点儿能把血鲨海贼团给吓死呢,继续,若是大家累了,就叫来一桌酒席喝饱了再继续。”陈箍桶轻轻放下茶碗,淡淡说道。
“酸书生,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耍弄人,洒家和兄弟们自去给寨主报仇,你就在这里好好守着山寨吧,愿意跟着洒家去报仇的,都走~。”鲁智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喝骂,他生就一副暴躁性格,早就被大厅中的吵闹弄得怒火冲天,此时暴怒金刚的性子一下子被陈箍桶点燃,起身便往厅外走去。
“站住~”林冲看到议事厅中一大半头领都起身跟随鲁智深向外走去,胸中急怒冲出天灵,一声惊雷一般的爆喝,豹眼环瞪,浑身水色煞气狂攀,长相酷似戏文中猛张飞的他,此刻真如长板坡前,一声喝退十万曹军的猛张飞附体,山一般的威压铺天盖地压下来,一众头领浑身一震,全都紧张地看着大发雷霆的“老好人”,没想到这老好人发起火来声势如此骇人。
“全都老实坐下,认真听军师吩咐,谁若是再敢闹事,休怪某林冲不念兄弟之情。”
鲁智深一双牛眼怒瞪着林冲,身后煞气随之暴涨,与林冲针锋相对,就在一众头领担心两人会因此翻脸之时,大和尚却是哈哈一笑,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几名头领道:“看个鸟啊?都给洒家回去坐好,听教头和军师如何安排。”
坐在上首的陈箍桶对于花荣看人的眼光越发佩服,他刚刚还想着若林冲压不住群雄,他就只能动用花荣留下的后手,林冲如此表现,倒是为他解了难题,毕竟若是自己强用花荣的后手相压,难免会在一众兄弟心中留下一丝不信任的疤痕
林冲的表现他很满意,虽然心肠有些软懦,但是关键时刻却能分的轻重缓急,确有大将之风,是个可以托付重事的人,下面这个莽和尚看似莽撞无脑,却同样能审时度势,脑子转变极快,若是脾气能够收敛自如,也是个可造之材。
陈箍桶起身向林冲点了点头,对着厅中再次坐下的群雄道:“长话短说,血鲨海贼团的具体情报、贼岛上的具体情报有哪位头领清楚?请出来为大家讲解一番。”
一众头领左盼右顾,等了片刻,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对手都是在茫茫大海上讨生活的亡命徒,而他们这些陆地蛟龙,对于海上的情况是一无所知……
陈箍桶注意到阮小二在下面犹豫不觉,便笑着点名道:“阮头领,你是咱们的水军总统领,手下还有登州水军的俘虏,对于敌我双方的情报对比讲解一下吧。”
“诸位,我们现在可在海中作战的船只共有十一艘,其中威海级小型海战船八艘,威海级商船两艘,一艘镇海级海中型战船,若是满载,船队最多可承载两千五百战兵。
除了我们三营外,步军几营都曾经在船上进行过简单的水战训练,勉强可以一战。
至于海贼的实力,我从俘虏的船师那里了解过一些,血鲨的实力并不算太强,虽然船多人众,但是我们依然有一拼之力,可是,真正麻烦的是贼岛上的其它势力。
贼岛上可是聚集了大大小小几十号的海贼团,加起来可战之人达几万之多,便是水上强国高丽都不敢正眼相瞧,若是我们凭现有的实力去报仇,恐怕……”
听了阮小二一番介绍,一众首领的心直往下沉,海战不同陆战,双方间的差距如此之大,梁山几条海船过去,跟去送死差不多。
这个仇,难道报不了吗?
“怕个鸟,洒家一个人去贼岛,把海贼头子的头砍了,先给哥哥出口气,再说其他的。”鲁智深看到厅中气氛沉寂下来,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大声吼起来。
聚义厅中各头领眼睛一亮,纷纷点头,只要军师点了头,他们都愿意陪鲁智深往那龙潭虎穴中走一趟,只要能为哥哥出口气,一切都是值的。
厅中各种复杂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陈箍桶身上。
上首的陈箍桶笑着摆手,拒绝了鲁智深的提议,示意鲁智深先坐下,淡淡一笑道:“既然敌人太强,咱们就只能智取,你们谁愿意赔我去那贼岛闯上一闯?”
陈箍桶此言一出,全场的头领都是一呆,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陈箍桶这提议和鲁智深不是一样的吗?
“洒家陪你去~”“林冲愿往~”“俺愿随军师去~”……
片刻的沉寂之后,一众头领同时表示要同陈箍桶往贼岛去一趟。
“此次只要一两个熟悉海事的兄弟同去,各军主将必须在山寨留守,选出精锐之士,加紧习两水战之法,等候我传回号令,号令一至,尽起精锐雪恨。”
说着,陈箍桶脸上的平静之色消散,陈箍桶眼中戾色闪动,浑身散发出浓郁的血腥之气,咬着牙满含杀机地说道:“寨主之辱岂能是几颗人头能够消弭的?
我要血鲨满团尽屠,鸡犬不存~”
寨主单身出海之时,自己这个谋士就应该坚决阻止,可是他感觉花荣的出行计划周密,不会有危险,所以只是稍微反对一下,并没有多加阻拦。
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小失误,差点儿害寨主丧命,差点儿让整个基业灰飞烟灭,这让负才傲物的他如何能够接受,只有用敌人的血,才能洗刷。
一百四十章“贼岛”蓬莱
中国的海岸线漫长,自古以来,沿海地区很多不堪压迫的百姓,会有另外一个选择,乘船去找传说中的仙岛。但是出海以后,更能多的都是失望和绝望,于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他们就会铤而走险,选择另一条路:海贼。
在历代历史记载上经常会有海贼的影子出现,但是中国的海贼和西方的海盗行事方式却又不同,中国海盗很多都是亦商亦盗,而且中国的海贼从不悬挂骷髅旗,他们都是悬挂象征着祈福和庇佑的旗帜。
历史上,很多海贼的实力都可以用非常强大来形容,历史上有过记载的海贼势力,远超过西方著名的海贼,有的海贼团甚至强大到在别的国家,享受着中原大朝代表才会享受到的待遇,代替大朝对两国的战争进行调停。
东晋时著名的海贼孙恩,属下曾统领近百万大军,屡次从海上发兵攻打东晋,最后虽然兵败身亡,但是对于东晋却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孙恩一度成为海贼的代名词,很对人称海贼叫孙恩!
耽罗国被海盗占领后,各国百姓都称这个岛为“贼岛”,海盗们却给这座岛起了个更好的名字:“蓬莱仙岛”,他们想借这个洞天福地,为自己增加些福气,让他们往后的日子能够更加顺利。
蓬莱岛被海贼占领之后,海贼在原来耽罗国的原址上,建起了一座城池,起名为蓬莱城。
这座城池经过海贼几十年的发展,这里成了附近海域的海贼们的圣地,吃、喝、嫖、赌等挂红灯的行业,在这里应有尽有,除了占据蓬莱城的几十股海贼团外,其他的海贼也经常到蓬莱城进行贸销赃、补给、享乐、贸易。
岛上最大的两股海贼分别是四凶之二的:饕餮海贼团、穷奇贼团两个大型海贼团,两个海贼团在岛上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蓬莱城被两大海贼团一分为三,两大势力占据其中四分之三的城区,剩余的四分之一,则被二十余股中、小型海贼团共同瓜分。
占据蓬莱岛的海贼们除了在岛上的基业外,他们还有各自的海域,平时留下一部分人手在蓬莱岛上驻扎,收取费用,其他人手则是在各自的海域,进行“非法行动”。
一艘威海级商船行驶在碧蓝的大海上,三根桅杆上的风帆,都张得满满的,借助大风之势划海破浪,急速向前飞驶,在船首甲板位置,身穿青色皮袍,迎风而立的陈箍桶凝目远眺。
在他身边,是一名身材长大,长相奇异,套着一件豹皮短袍的青年,这人叫做邹润,因脑后长有一个肉瘤,江湖人称“独角龙”。
“独角龙”邹润和他的叔叔“出林龙”邹渊,都是“锦豹子”杨林走江湖时认识的老兄弟,两人虽然在登州聚集了一帮子亡命徒,占山为王,但是以前曾经在蓬莱岛混过一段时间。
当陈箍桶要前来贼岛之时,杨林便自告奋勇,带着陈箍桶等人来找这两个叔侄帮忙,这两叔侄在登州干的是无本买卖,对于花荣的大名也是有所耳闻,当杨林找上他们时,两叔侄二话不说,直接弄带着十几个心腹,陪杨林一行人同去贼岛探听情报。
此时,在船队前方视线所及之处,迎面出现了一支小型船队,邹润手搭凉棚,仔细辨认了一下对方船只上悬挂的旗帜,惊喜地向陈箍桶道:“这些都是蓬莱岛的禁卫军,他们这是在进行巡逻,只要看见他们,咱们就离蓬莱岛不远了。”
那支被邹润称作蓬莱“禁卫军”的小型船队,是由一艘两千多料的海船,以及三只小型快刀船组成的巡逻队,船只桅杆上,悬挂着一只狰狞的凶兽,迎风飘动。
陈箍桶这艘海船并未因起那支巡逻船的注意,毫不理睬地直接和他们擦身而过。
在陈箍桶两人身后不远处,二十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在包围圈之中,有两个身穿单衣的壮汉,正进行着激烈的相扑比斗。
“大党头领,踢他脚脖,踢他脚脖~”
“邹渊哥哥,小心点儿~我可是把家当都压你身上了……”
“邹渊头领,挺住,挺住,慢~慢~哎呀……”
“我的钱啊~”
……
相斗的两人一个是党世英,一个是邹润的叔叔邹渊,邹渊邹润两人虽然是叔侄,但是年龄并不比邹润大几岁,不认识的还以为是两兄弟,叔叔邹渊性子急,不容人,从登州出发往蓬莱岛这一路下来,和党氏兄弟不知较量了多少回,屡战屡败,却是屡败屡战……
“姓党的,我昨天染了风寒,头有点儿晕,所以才输了这一局,等我病好了,必要找你报仇。”
“姓邹的,服个软儿,你能掉块儿肉吗?你这家伙前儿个腿酸、昨儿个脚麻、今儿个风寒、明儿个是不是要肚子抽筋啊?怎么你的身体天天就没个好儿?是不是女人肚皮趴的时间长了,身子骨不行了?”
“哈哈哈……”周围的人听党世英说的有趣,都跟着哄笑起来。
陈箍桶两人转过头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两人打闹。
“我看你们叔侄都有一身好本事,而且也不像是穷苦人家,为何会入了绿林?”
“要是能有个活路,谁愿意干这掉头的买卖?我邹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是在黄县这地界,也是有头面的大户人家,家中良田千亩,还做着一些小生意,生活无忧。
可是京城那些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不知发了什么疯,在我们登州大肆置办的田产,他们置办也就置办了,与我们无关,可是他们田产应缴的各种杂税,当地官府却不敢去收,最后,官府那些滥官竟然把这些杂税,全部分摊到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身上,
说是官家颁下来的括田税?什么鸟税,听都没听过,我们这些百姓哪顶得住如此重税,我和叔叔便带着一帮乡亲去找官府讨说法,那些狗官问也不问,直接把我们叔侄抓了起来,说是我们抗旨不遵,欺君罔上,要把我们开刀问斩,杀鸡儆猴……”邹润听陈箍桶问起自己的身世,脸色变得阴沉无比,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倒豆子一般娓娓道来。
“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陈箍桶听后也是无奈,这样的事情他见的还少吗?不是只有登州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大宋国这样的事情天天都有发生,这些算得了什么?在他家乡,花石纲给百姓带来的痛苦,远甚于此,说出这样的话,陈箍桶自己都不信。
“呵呵~希望如此吧,最近俺们登州来了个监察百官的新通判,听说是个清官,一上任,就把宗室贵戚这些丑事儿搞到了官家那里,听着就解气。”
“哦,朝廷里面竟然还有如此耿直的官员?可知他的名讳?”陈箍桶听邹润如此说,顿时来了兴趣。
“好像叫做宗泽,听说以前在莱州掖县做县令,为治下百姓做了很多实事,是个难得的好官,希望他能为我们登州百姓做些实事儿吧,唉~”
“原来是他,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官。我看你好似左右为难,难不成这个宗泽是个好官的话,你还准备招安从良?”
邹润自嘲地呲牙笑了笑,说道:“那倒没有,我们的家产早就被那些滥官套了去,家中什么也没留下,家徒四壁的回去作甚?难道给别的财主打工吗?
再说,我们叔侄这些年也闲散惯了,普通百姓的生活是过不了的,而且那个宗泽也只是一个通判,想要和登州这群烂到骨子里的赃官恶吏斗,难于登天。”说完,邹润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道:“实不相瞒,我和叔叔都是粗人,让我们打架抢地盘还行,让我们照顾全寨人的吃喝拉撒,那就是在逼田鼠耕地。
俺们山寨中的兄弟们经常是三饥两饱、寅吃卯粮,若不是在道上一些好兄弟时常照拂,恐怕我们早就撑不下去了,我和叔叔正考虑去找一个奢遮人物去投奔,做个头领总也比现在快活。”
看到邹润投过来的期盼眼神,陈箍桶眼中精光一闪,哈哈笑道:“我梁山虽然算不得顶尖势力,但是养活万把人也不是什么难事,等这趟差事办完,若你们叔侄还有意我梁山,寨主一定会亲自去拜访令叔侄。”
邹润眼睛一亮,还带说什么,负责瞭望的船师大喊道:“到了~蓬莱岛到了~。”
正在甲板上吵闹的一群人,纷纷围拢到了船首,看到远处隐约出现的一抹绿色,一众人一起欢呼起来,悬着的心一下落了下来。
“李小乙,和李飞副统领接头的暗号都准备好了吗?”陈箍桶转过身,问着围上来的李小乙。
李小乙和李飞从火凤凰商队中下来后,李飞找到登州谛听营的驻点,用梁山刚刚培训好的一批信鸽,把花荣在海上的经历写成简略讯息,传递回了梁山,留下李小乙守在登州保持联系,他则带着几个登州的谛听,乘坐私船悄悄潜去了蓬莱岛,在走之前给李小乙留下了接头暗号,以便有急事能取得联系。
李小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面搭着一个紫底黄花的褡裢,对陈箍桶点了回应。
蓬莱岛的港口,是一个天然的海港,经过海贼修整建设,这里同时容纳数百首大型海船停靠装卸货物。
蓬莱岛上,除了蓬莱城周围方圆十余里外,其余的地方都是不毛之地,蚊虫遍地,瘴气横生,海贼以前倒是抓了许多奴隶去开荒种地。
可是,这些俘虏开垦出了土地之后,岛上遍地都是的瘴气开始发威,刚开始只是少数人中了瘴毒不治身亡,可是,不久之后这些瘴毒如野草一般,遍地开花,派去开荒的奴隶和监管人员,全都被传染上了瘴毒,近万人没多长时间,便死的不足百人,岛上一下子各种流言疯狂流传,都说是蓬莱岛上的海贼被诅咒了,有的说岛上深山中藏有被镇压的妖物,还有人说这是上天在惩罚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
从此之后,岛上再也无人提及开荒之事,岛上深山之中也成了无人敢去的禁区。
岛上不能开荒种植,生活在岛上的几万海贼,加上抓来的各族奴隶,光靠蓬莱城周围的一点儿产出如何能够养得活?
于是岛上的海贼一致决定开放蓬莱城,吸引各国商人来此进行贸易,为了鼓励商人来岛上消费和贸易,凡是来蓬莱岛上做贸易的商队只要交纳足够的贸易税,可以在这些蓬莱海盗活动的海域自由经商,蓬莱城就是他们养的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为此,海贼们达成协议,凡是往蓬莱城方向来的商队,不准劫掠,并且把蓬莱岛周围方圆百里划为安全区,在此区域中劫掠杀人的行为,都被视为对蓬莱岛的挑衅,将被蓬莱岛上的海贼视为共敌,出兵剿灭。
海贼做了如此多的事情,来蓬莱岛进行贸易的商人慢慢多了起来,加上蓬莱岛的位置正好处在四国中间海域,使这里变成了一个繁华的都市。
有人说蓬莱城是天堂,也有人说蓬莱城是地狱,这里各国的特产应有尽有,城中娱乐场所酒楼、赌坊、妓院、奴隶场、角斗场各种挂红灯的经营场所,在这里都能找到,只要你有钱这里就是天堂,你要是到了这里没了钱,蓬莱城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地狱。
一百四十一章 蓬莱探查
迎风楼,是一个宋朝的商人在蓬莱岛上开的酒楼,前面的酒楼是让客人吃饭用餐只用,在酒后的后面,主家别出心裁的建了几个单独的庭院,除了一套自己人住,其他的都是用来给客人住宿之用,陈箍桶等人直接把其中一个庭院包了下来,作为暂时在岛上的落脚点儿。
李小乙和李飞在城门口接上头后,几人便急忙赶到了陈箍桶等人落脚的地方,当他走进院子时,党氏兄弟正在院中的大树底下闲聊,杨林和邹氏叔侄则去街上打探消息,李飞上前和党氏兄弟打过招呼后,便敲开了陈箍桶的房门,进入房间。
“军师,这是我这几天画的蓬莱城势力布置图。”一番问候行礼,李飞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放在了陈箍桶身前的桌子上。
“说说岛上势力分布的具体情报。”陈箍桶俯下身来看了看图上蓬莱城几大势力的大致分布情况,便让李飞给他介绍具体的情报。
“蓬莱岛上共有“双凶六恶十二贼”二十六股势力,其中的双凶就是饕餮、穷奇两大势力,双凶势力可战人员都有万余,大小各类船只不下百艘,船只和人员都在岛上驻扎。
六恶则是铁乌、雷火、无常、血鲨、水镜、怒蛟六个中型海贼团,手下也是从一千到四千人不等,船只大小、数目也不尽相同,这些人一半船只人员驻扎在蓬莱岛上,另一半则是在各自的海域进行劫掠。
十二贼则是千人以下的小型海贼势力,大部分人手都是在各自的海域驻扎,只有下部分人手在岛上维持地盘。这些中小型海贼团都必须投靠在两大海贼团的麾下,每月上缴一定的费用,否则无法在岛上立足。
血鲨海贼团有三千战斗人员,镇海级中型海船六艘,威海级海船十四艘,刀船十艘,目前投靠在穷奇麾下……”李飞一边讲,一边用手指在图上为陈箍桶指点各个海贼团的驻地位置。
“饕餮和穷奇的府邸地图有吗?”李飞刚刚介绍完岛上的势力情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不远处一道尖细的嗓音陡然传来。
李飞心脏“咯噔”一下,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上,长久的情报经验,使他身子犹如一个弹簧板,条件反射地向左一个滑步,滑了出去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出现在右手中,护在陈箍桶的身前,浑身肌肉紧绷,含胸弯腰,犹如一只随时准备扑击的山猫。
抬目望去,却见对方是一个身材细矮的汉子,站在他刚刚所站立之处一尺外,如此近的距离,自己竟然毫无所觉,对方如果对他有杀心,恐怕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会被对方一刀致命,李飞心中冷气直冒,背脊一阵凉飕飕的。
对方是一个生面孔,但是李飞却总是感觉,那双囧囧发光的眼睛有一丝熟悉。
“李飞兄弟,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得我时迁了?”那汉子龇牙一笑,在耳后根搓了搓,一张薄薄的脸皮被那汉子撕了下来,赫然正是时迁那张细长的瘦脸。
李飞长长出了口气,脸上露出苦笑之色,“哥哥常说,时迁头领的轻身功夫为天下一绝,无人能比,以前飞心中很是不服,今日一见,我李飞是心服口服,以后还要时迁头领多多指点才是。”
“嘻嘻~兄弟说笑了,我也就这手三脚猫的功夫哪敢成绝,也就花荣哥哥看得起我,不以时迁出身未见而轻视,还给我委以重任。若不是花荣哥哥,不知什么时候我就被人像野狗一样,打死在街巷之上。
不说这些了,你那里可有饕餮和穷奇驻地府邸的路线图?我想晚上去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也好为哥哥出份力。”
“从几个下人那里弄了一个简略图,但是这两家府邸戒备非常严,生人连靠近都难,想要潜进去怕是很难。”
时迁接过李飞递上来的两张图纸,自信满满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我这几天在岛上碰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蓬莱岛上忽然多了对我们很不利的谣言,有人在岛上到处散布谣言,说我们清风寨挖到了一个金矿,来往贸易的商人船只都是用来载黄金的,只要能抢了这些船只就发财了。
这明显是有人想要针对我们,有些蠢货海贼,竟然还真相信了这些鬼话,很多人都蠢蠢欲动,商议要去劫掠在我们清风寨走出的商船。”
听了这个消息,陈箍桶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们和蓬莱岛上的人,从来都没有过接触,为何这里竟然有人想要陷害他们?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脑海,难道花荣在海上遇险不是意外,而是一次有预谋的圈套?
花荣出行的计划是临时决定,只有几个主要当家的才知情,难道是他们内部出了内鬼?一阵阴云盖在陈箍桶的心头,陈箍桶淡然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时迁、李飞,这次我们带来的谛听耳营之人,全部归你们调遣,我要你们用最短的时间,把岛上各个势力的具体情报整理出来,特别是他们相互之间的恩怨、情仇、势力,主要头领的喜好、性格等。
情报的重点还是要放在两大海贼团之上,只要我们能说服他们袖手旁观,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探查的时候,顺便把散布谣言的人也查一下,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自己,能在岛上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这个人的背后一定有强大的势力在推动。”
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岛上各势力的情报,如飘落的雪花一般汇聚到了陈箍桶身前,看着房间内一大堆的情报,时迁、杨林、党氏兄弟几人就头晕,但是陈箍桶却坐在那里,把递上来每个的情报都细致地观看、对比、查验,从真伪难辨、杂乱纷呈的情报中,辨别出真伪,再从这些让人头晕的情报中,挑出有用的,堆在一起进行细细分析。
蓬莱岛上各个势力的具体情报,很快就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立体图案,海贼团主要人员的喜好、性情,各海贼团之间相互的恩怨情仇,在他脑海渐渐明朗了起来,就好像他在这里生活和很多年一样,不说了如指掌,却是炳如观火。
作为蓬莱岛主人,对于四处打探消息的李飞这些人,也有了察觉,纷纷派人过来盯梢,想要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路,在昨天夜晚,党氏兄弟还抓了两个闯进来的探子。
“既然岛主人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到来,咱们也该去拜访一下这里的主人了,不然主人狗急跳墙,闹出误会可就得不偿失了。”陈箍桶放下手中的情报,轻轻吐了口气,揉着酸胀的太阳穴,低声对身边几名头领轻轻说道。
“那咱们先去拜访饕餮,还是先去拜访穷奇?”杨林
“既然血鲨是穷奇的狗,自然是要去拜访穷奇。”
“血鲨可是穷奇手下的得力悍将,咱们想要去打他的狗,他能同意吗?不如咱们去饕餮那里,饕餮和穷奇是死对头,咱们请饕餮按照岛上的规矩办事,成功率不是更高吗?”杨林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外界都传闻血鲨是穷奇的忠犬,血鲨自从投靠在穷奇之下后,每次穷奇进行大的劫掠行动,血鲨就是他的铁杆前锋,每次分东西的时候,血鲨都会比其他海贼团分的战利品多。
“没那么简单,贼岛的关系错综复杂,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何况只是外界传言,血鲨是不是犬我不知道,但是他效忠的主子一定不是穷奇。
这件事回头我再给你们解释,党世英、党世雄、邹润,你们三人带上礼物,随我去拜访穷奇,其他人都暂时去船上等候消息,若是顺利的话,今晚我们就能启程回家。”陈箍桶披上党世雄递上来的皮袍,胸有成竹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