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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尘破出经     水浒之悍匪荣耀txt下载     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零二章 黄雀袭后

    几丈高的滔天大火,把几里方圆照的通红一片,梁山军和官军在火光照耀下,进行着混战,原木围栏在官军船只的不断冲击下,已经变得漏洞百出,无数燃烧着的船只冲了出来,梁山军的包围圈被冲破开来,跟冲出水营的官军混战在一起,随着时间推移,厮杀声渐渐减弱,官军的反抗越来越弱,

    阮小二、阮小五两位水军头领,并没有到最前方去参与厮杀,而是乘着自己的战船,在厮杀队伍的外圈,不断调动周围的船只,去把传出来的官军堵截回去,尽最大努力维持着包围圈,想把官军的水军一网打尽。

    站在下游处正在指挥战斗的阮小五,忽然感觉自己坐下的战船晃荡的频率边大了起来,阮小五疑惑地想着四周看去,却发现在下游处的水面上,不时传来一股股浪潮。

    在火光照耀下,一股股浪潮涌动,波光粼粼,好似有无数鱼群在水中游动不休,看到水面如此,阮小五却皱起了眉头,常年在水上的经验让他感觉到了水面的异常,抬头向着前方望去,外围负责侦察的两艘渔船上,几个战士显然也感觉到了这股异常,同样一起向着下游的方向望去。

    阮小五的耳朵一动,他竟然隐隐听到了整齐的划水声,听到这股声音,阮小五心中大吃一惊,划水声在如此远的距离都能听到,绝不会是一两只小船能发出的声音,梁山的船队全都在前面忙着厮杀,来的很有可能是敌军。

    “咻~咻~”刺耳的破空声猛然传出,其中一艘渔船轰然一响,好似被一只大手推动一般,整个船身猛然横着侧飞出去,差点被掀翻过去,船上的三名梁山水军措手不及下,被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掀了出去,三名跌向水面的梁山军,口中大声惊叫:“敌袭~”

    两头庞然巨兽悄从黑暗中猛地窜了出来,庞大的体型使得渔船在它面前,就好像是站在大象身前的小猫咪一样,那两只巨兽快速向着战场奔袭来,阮小五瞳孔收缩,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两头怪兽,这是两艘小型海船,和梁山泊拥有的那两艘体型相差不大,不过,梁山泊的那两艘是商船,而这两艘是真正的战船,因为在船首的位置,他看见了传说中的铁犁船头。

    “所有梁山军撤退~所有梁山军撤退……”身后,阮小二粗沉的大吼声猛然响起,随之而来的响彻整个战场的鸣金之声,阮小五一下子惊醒过来,同样大声下达撤退的命令。

    正厮杀不止的水军,都被响彻战场的鸣金声惊得一愣,纷纷转头想要看个究竟,当他们发现火光尽头出现的一队的狰狞海船之后,双方发生了完全不同的反应,正在兴奋当中的梁山水军全部变成了满脸的恐惧,手忙脚乱地从官军的战船上跳回来,开动自己的战船便要逃跑,

    死里逃生的官军,一屁股蹲坐到船上,大口喘着气,有胆大的还找到船上的工具,想要拉住梁山军的船只……

    一艘艘庞大的海船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庞大的体型在风帆的作用下,飞速袭至战场边沿,正在胶着中的战船拼了命想要逃离,但是调转船头和加速是需要时间的。

    海船以两艘海船为一横排,以泰山压顶之势,一头撞进了纷乱不已的战场,两艘庞然大物的船首处,专门用来冲撞敌船的“壁桦尖犁头”,像是尖锐的犁头,把河面犁出两条整齐的深沟,拦在前方的无论是渔船还是战船,在这种体型庞大的海船冲锋下,就好像是土做的泥塑一般,一下子支离破碎开来,海船不分敌我,只要是拦在前面,直接用尖嘴犁头碾压过去,这使得正在兴奋逃过一劫的官军吓得魂飞魄散,和被攻击的梁山军一样,直接入冰冷的河水中,但是他们的噩梦还没有结束,两艘海船刚刚逃过去,又有索命的海船向着他们当头犁来……

    海船上的官军看着在自己的海船碾压下,无论是船只还是人体,都被碾压成了支离破碎的碎片,一个个在上面漏出了疯狂的尖叫声,不时有人会用手中的弓箭,俯视射击下面船只上幸存的人员。

    海船船队共有九艘,九艘战船从战场上犁过之后,战场上到处飘浮着船只、人体的残骸,以及一个个奋力游动,大声求救的呼喊声。

    在船队的最中间位置,有三艘海船明显比周围的战船大出小半船体,这些是中型的海船,其中一首飘荡着指挥大旗的海船上,官兵正对一艘梁山军的战船上的幸存者不断射击,战船上幸存的几名梁山军,依靠着头顶的盾牌,抵挡着致命的箭矢,大声哀求道:“别杀我们,我们是自己人,我们都是驻守济州的崇武军,别杀我们~”

    海船上的官军对他们的哀求声充耳不闻,手中弓箭不断换着角度向他们射击,每当下面的人传来痛苦的哀嚎声,他们就会发出兴奋的大笑声,相互调笑祝贺着,仿佛他们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比赛射击靶子一般。

    一个身穿战甲的肥胖官军将领,走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艘船上躲过无数箭矢的幸存者。

    “都住手~”那名将领对手下吩咐道,然后转向几个幸存的梁山军道:“你们说自己是官军,那就把头上的盾牌撤掉,让同僚看看有没有人认得你们,若你们真的是官军我就放了你们。”

    那几个梁山军在盾牌下犹豫着不敢把手中的盾牌放下。

    “头都不敢露的鼠辈,还说不是贼寇,竟然敢戏耍本总管,把床弩准备好,给我灭了这群贼子。”

    “不要,我们放,我们放~”盾牌下面的传来恐惧的大喊声,掩在头顶的盾牌,被他们迅速放了下来。

    “本总管不认得你们,看来你们不是我大宋的官军,送这帮贼寇一程,让他们下辈子记得投胎做个好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引弓待发的官军纷纷发出“桀桀~”的怪笑声,把放下盾牌的几名“贼寇”射成了刺猬。

    船中央,一名身穿铠甲,手提一杆竹节钢鞭的雄壮大汉看到这一幕,眉头深深皱起,走上前来,向着那名将官抱拳道:“总管大人,他们的身份还未确定,就这样把他们射杀,是不是……”

    “孙立,本总管看你有几分武艺,才想着抬举你,本总管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提辖官来说三道四?”这名将官是宋朝四大水师之一:蓬莱水师的副总管,叫做周良才,手下掌管着几千水师精锐,正是孙立的上司,为人残暴、跋扈,平时连水师总管都不太放在眼里。

    孙立听了周良才的一番呵斥,深深低下头颅,他不敢让这个凶残的上司看到他眼中的怒火。

    “行了,本总管知道你有一身绝世的武艺,气傲自负,不把人放眼里,但是,你要记得,在咱们大宋军队中,武艺比你高的人多了,但是你仔细看看,掌权的哪个是武艺超群的人?想要往上爬靠的是心狠脑子灵。

    下面的人是官兵还是贼寇,老子不在乎,老子在乎的是功劳,功劳怎么得到?贼寇的人头啊,他们死了,就能在老子的功劳簿上划一道,下面这些蝼蚁都将是老子的踏脚石,为什么是我做了总管,而你一身好武艺却在提辖上一直呆着的原因,因为老子心够狠,小子,多跟着本总管学着点儿吧,有你受用的~”

    孙立听了周良才的话,震惊地抬起了头,虽然这话他早就明白,可是周良才满不在乎的表情,言传身教,配合着船周被鲜血和火光染成血色的长河,使他心中翻江倒海……

    周良才看着目瞪口呆的孙立,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下令道“下面的人全是贼寇,大家不要上了当,不用留活口,全部射杀,哈哈哈哈……”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本来还犹豫怕误伤的官军,全都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下方凡是活动着的,都成了他们的击杀目标……

    阮小二、阮小五带着在逃出来的几艘战船,向着河口方向飞速逃逸,逃出战场十几里外时,看着那火光冲天的战场,一群人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这次带着上千人马来突袭官军的水营,没想到竟然被官军反埋伏了,除了他们这百十人,恐怕没逃出来的剩不了几个活口,他们花费了无数心血才收集来的船只,被毁的干干净净,没有了船的水军营,还能叫水军吗?他们如何何面对对他们寄予厚望的寨主……

    “全部停船靠过来~”阮小二一声大喝,船上传令兵立马向着四周发出号令,剩余的六艘战船听到信号后,全都向着阮小二的战船围了过来。

    “二哥,咱们是不是要回去和官军拼了?我阮小五第一个上,打的实在太窝囊了,我要回去跟那群贼配军分个生死。”

    “是啊,哥哥,咱们打回去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是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俺不怕死,算上我一个……”

    “还有俺……”

    ……

    一群血性汉子纷纷聚拢过来,群情激奋的他们全都请愿,回身跟官军拼个生死,即使他们回去不过是多送几条人命,但他们心甘情愿死在战场上。

    “少他娘的废话~爷爷带你们出来,不是让你们送死的,现在,我命令,所有人都弃船上岸~”阮小二双目一瞪,一股凶恶的气势猛然爆发,正嚷嚷不停的水军全都闭上了嘴,有些心怯地望向阮小二。

    阮小五听到要他们弃船,顿时激动的双眼通红,大喝道“二哥,我们是水军,没有船,就是砍了俺的腿,就算死,俺阮小五也死在船上,我给你们殿后,你们走……”

    阮小二直接一个后手拳砸在毫无防备的阮小五腮帮,巨大的拳力差点儿把他砸落下河。

    “阮亮,你们把这个违抗军令的蠢货给我拉上案,若有反抗,军法处置。”阮小二瞪着血红的眼睛对着阮小五身边的两名后生怒吼道。

    看到两人架着阮小五往岸上走去,阮小二转身冷喝道:“给爷爷弃船上岸,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快点儿~”

    说完阮小二带头向着岸边走去,摄于阮小二的威势,水师营一众汉子只好依依不舍地跳下战船,随阮小二隐身到岸边的草丛黑暗处,

    他们刚隐藏好,只见济水下游方向,涌过来一股黑色的浪潮,当那股浪潮涌近时,隐藏在岸边的水军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几十只官军的小型战船,密集的战船把河道堵得严严实实,粗略估计最少有四五十艘,如此多的船只溯流而上,只怕再晚片刻,就会和他们的船队相撞,力量悬殊的船队相撞,恐怕他们有死无生。

    官军的舰队的主力不是已经被他们消灭了吗?为什么还有如此多的战船?

一百零三章 梁山攻防

    济水入河口处负责带领船队堵截的是上党节度使徐京,他带领的船队一路堵截发现阮小二等人停在岸边的船只后,并没有选择上岸进行追击,而是和追击来的海船汇合后,直奔战场,济水边上的战船被他们顺手牵羊带走。

    躲在岸上的阮小二等人,看着自己等人费尽千辛万苦发展出来的船队,就这样被官军毁灭一个个银牙咬碎,但是形势比人强,一个个气炸胸膛也只能忍者。

    徐京带着阻截的船队靠近战场时,一下子被惨烈的战场震惊了,方圆几里的水面上全是漂浮的船只碎片和伏尸,被红色的血水染红的水面除了几艘大型海船,没有一首完整的小船,无论官军还是梁山的,都没有!

    寂静的水面上,只要露出一点儿动静,立刻会有密集的箭雨夹杂着兴奋的怪笑声传来。

    在西军待过的徐京,一下子就明白了现场的状况,脸色变得煞白一片,他没想到这群水军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西军虽然也经常有杀良冒功的,却都是偷偷摸摸的,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干,他没想到这些水军竟然如此张狂妄行,光明正大地对自己的同袍扬起屠刀。

    徐京乘坐小船登上了周良才的海船之后,面无表情地向着坐在扶手椅上歇息的周良才走了过去。

    “吆~徐节度大驾光临,让小船蓬荜生辉啊,您老人家可真敬业,大半夜的不在家休息,还要亲自带兵剿匪,当真是我大宋之福,下官佩服~佩服……”周良才看到登船的徐京,立刻从扶手椅上站起,满脸笑意地奉承了徐京几句。

    徐京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想到那些无辜枉死的手下,他心中的杀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当走到里周良才近前时,徐京脚掌在甲板上用力一蹬,大声暴喝,一道匹练在火光下一闪,一刀砍向周良才粗壮的脖颈。

    正在笑嘻嘻的周良才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寒的的杀机扑面而来,那股杀机激的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那柄斩金碎铁的宝刀已经袭至他的脖颈前,凶戾之势要把他的大好头颅一刀剁下,周良才瞬间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

    “铛~”一股耀眼火花在周良才闪起一柄竹节钢鞭贴着周良才的脖颈,把那柄斩金碎铁的宝刀拦了下来。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周良才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双腿疯狂蹬地向后退去,双腿一软,一屁股蹲在地上。

    “徐京,你个该死的老贼,你竟然敢擅杀朝廷重臣,你不得好死,孙立,给我把这这个乱臣贼子拿下,我要亲手剁了他……”

    “周良才你个畜生,擅自屠杀我大宋将士,你该被千刀万剐,剁成肉泥喂狗,我今天要替枉死的将士,把你这个畜生剁成肉酱,给老子死开……”

    徐京扯动手中宝刀,向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孙立发动疯狂的攻击,势要把这些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畜生全部斩杀,徐京年轻时和一众兄弟做的强贼,占山为王,朝廷曾经发动多次围剿,都被徐京挫败,后来朝廷眼看剿灭代价太大,便把他们一帮子强人进行了招安,招安后,他们一行人被派去战场,为朝廷征战不休,他和兄弟李从吉从尸山血海中走了出来,凭功勋都做到了节度使的位置,徐京性格内向,坚忍不拔,人送外号“四足蛇”,作为征战一辈子的老匪,手下若是没有真功夫,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徐京宝刀挥洒开来,如闪电击空,迅捷的让人看不清刀势,却又刀刀狠辣刁专,凭着这手“闪电刀”不知斩杀过多少高手强敌,本以为能轻松拿下这个只在水中逞凶的水军,没想到对面这个叫做孙立的雄壮汉子手下功夫硬是了得,在他漫天刀影下竟然不落丝毫下风,竹节钢鞭舞的行云流水,如鹰舞长空,把徐京漫天的刀影全都挡了下来。

    两人在船上刀光鞭影,幻影漫天,几十回合下来,竟然胜负难分,谁都难以奈何对方。

    周围的水兵看着两人在船上飞转腾挪,都是目瞪口呆,提辖官孙立的功夫。他们都知道,整个蓬莱水师中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曾经杀死过无数犯境的水贼海寇,人送外号“小尉迟”用唐朝开国名将尉迟敬德和他相比,可见其勇武,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竟然如此厉害,五十多岁的年龄依然和正值壮年的孙立打的难解难分,如此年龄还这么猛,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孙提辖恐怕都不一定是他敌手……

    “住手~”一声充满威严的声音,好似一声炸雷在空中炸响,正在拼死相斗的两人浑身一震。

    刀、鞭互砸,两人同时后跃离开战圈。

    周良才看到走上来的老者,眼珠子一转,用袖袍掩脸跑过去哭诉道:“王节度,你可要为下官主持公道啊,枢密使大人让下官配合你们剿匪,下官为了配合你们,带着兄弟们不辞辛苦,没日没夜地从千里之外赶来,好多兄弟因此累的一病不起,怨言载道,都不愿意配合,下官为了王节度你们的剿匪大计,废了好大工夫才把他们安抚下来,没想到徐节度一见到下官就对我们喊打喊杀的,若不是下官功夫尚可,就被徐节度当场斩杀了,王节度要是不给个说法,恐怕下面的兄弟不服啊。”

    王焕斜着眼瞄了一眼周良才,手一用力,腰间宝刀被他拉出一半,锋锐的刀芒对着周良才,口中吐出没有一丝温度的言语:“老夫的眼还没有瞎,你做的事情老天爷在看着,明天开始总攻梁山,你把你的事情做好,要是出了纰漏,老夫的刀可不认识你~”

    周良才感觉自己的脖颈再次被一股冰寒的杀机缠绕,努力吞咽了一口吐液,对于徐京这个没有后台的节度使,他可以不放在眼中,但是对于王焕这个和朝中高官有着千丝万缕牵连的宿将,却是轻易不敢得罪,连忙拍着胸脯应下。

    周良才心中郁闷到了极点儿:娘的~和自己想的怎么不太一样?这些老糊涂,怎么一点官场规矩都不懂?不就是死了一些贼配军吗?再去抓一些就是了,用得着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吗?赶紧完成这次任务回自己地盘吧,这些老东西脑子都被浆糊糊住了!

    王焕放刀回鞘,转身走下船去,徐京冰冷的眼神如刀一般在周良才和孙立身上转了一圈,转身离去……

    梁山泊的第一道关卡上,花荣、王进、黄信、林冲、鲁智深、邓飞几名主战首领,看着金沙滩上忙忙碌碌摆弄各种材料扎营的官军,脸上都漏出了凝重的神色。

    官军在金沙滩上登陆时,一众首领试过半渡而击,但是,几艘高大的海船不顾搁浅的危险,靠近水边,从侧翼掩护下官军登陆,高大的海船使得梁山军失去了射程的优势,尤其是官军船上的床弩和神臂弓,使得梁山军根本不敢靠的太近。

    官军靠着近千的铁甲军密集阵型,强行在金沙滩上登陆,看到官军登陆之势已经不可阻挡,花荣等头领明智地带领梁山军撤回道关卡上。

    梁山的第一道关卡,设在往上的慢坡上,经过这段时间不断地加固加高,已经达到了两丈多的高度,依靠着两边的山势,可谓一夫把关,万夫莫开。

    当官军在下面安营扎寨完毕,工程事项准备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王焕命令组装好的八架投石车,开始往关卡上试着投掷巨石,百十斤的巨石呼啸着从头顶飞过,落在关卡坚硬的土地上,砸出一个个凸凹不平的大坑,土尘四起。

    砸在石头地面上,碎石四溅乱飞。砸在城墙上,躲在墙垛下的百十名守军,以及藏在墙角下的预备军,感觉身下地动山摇,心中对于城墙会不会被巨石砸塌担忧不已,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负责督照城墙的宋万,在花荣提醒下,考虑到了投石车的巨大威力,特意把城墙加厚,便是城墙的墙垛都被特意加厚加固,几十颗石头砸下来,只是在城墙上砸出一些白印。

    花荣有心让梁山的投石机进行还击,提升一下己方的士气,但是理智阻止了他,梁山之上工匠不全,没有人懂得投石车的建造之法,虽然按照花荣的草图建了五台,但是攻击的距离实在太短,而且攻击的精度不够,发射出去的落点实在让人惊心动魄!

    官军的投石机发泄一通之后,王焕让属下官兵试着发动了一波攻击,五百扛着简易攀城梯的官兵,被上面的百十官兵用檑木、箭矢轻松击退,王焕和徐京在下面对着梁山的守城攻势一番嘀咕后,选择了收兵回营。

    金沙滩地方并不大,容纳下来约六千官兵后,王焕便不再往这里运送士兵,倒是往梁山主岛之外不远处的鸭嘴岛上运送了两千士兵进行屯住,作为中转力量,剩余的四千余官兵和两千民夫,驻扎在岸边的大营中,看守大营中的粮草辎重。

    到二更时分时分,王焕命令麾下官兵发动了攻势,虽然如此官兵没有了视野,在冲锋中磕磕绊绊,心中惶恐,但是梁山军同样没有了视野,关卡上的箭矢、檑木的效果几乎与无,而官兵的弓箭手在城墙不远处,抹黑对关卡方向进行密集的弓箭压制。

    守军失去远程优势后,官军开始在攻城器械的帮助下,与关卡上的梁山军进行血腥的白刃战……

    天明时,关卡下方堆满了尸体,有了视野优势的守军,用滚木礌石把官军的攻势再次打了回去,王焕营中终于响起了鸣金收兵之音,梁山军利用官军后退,奋起余勇,用弓箭死命收割官军。

    松了一口气的梁山步兵二营开始坐下来休息,百多米长的关卡上,已经被鲜血染成了刺眼的血红色。

    鲁智深带着休息过的步兵三营过来接管防守,筋疲力尽的二营相互搀扶着,向寨内走去,此时第一道关卡和第二道关卡之间的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圆形石块儿,那些都是官军趁乱投上来的,官军的投石机早已经哑火,他们随船运送来的第一批投石已经用尽。

    白天的攻防战在官军的生力军到来后,再次展开,虽然管卡上的梁山军弓手有着射程加成,但是,官兵的弓箭手虽然射击水平不怎么样,可是人多势众,每次射击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乌云,让上面的守军心惊胆寒,最终弓手被还是被人多势众的官军死死压制。

    官军最恐惧的就是梁山军的滚木礌石,关卡下面的路是满上坡的山路,滚木礌石借着从高处落下的惯性,下砸之后借助惯性能滚出几十丈远,每次滚落下来,千钧巨力都会把拦在前方的官军砸得支离破碎,碾压出来一条条血肉铺就的血腥道路。

一百零五章 秦明现、血纷飞

    周良才此次来协助王焕攻灭梁山贼寇,共带了九艘海船,船上携带着可供战斗的水军一千八百余人,除去孙立带领三百余留在梁山,他带了一千五百名可战的水兵出来进行劫掠,一行人在那个瘦弱货郎的带领下,飞速驶向有“金山银山”的石碣村。

    自从阮氏三兄弟带着村中近一半的人上了梁山后,村中顿时变得空荡了许多,有了山上乡亲的照料,石碣村村民的日子变好起来,最起码能吃饱了肚子。

    有的青壮上了梁山,家中的其余家人并未跟着上山,一是梁山泊地方并不大,安置不了太多的人,二是只要能活下去,很多人并不愿意冒险去做山贼。

    而且一个无名小卒的家人,官府并不会太过深究,只要家人把他逐出家门,再交些罚金,官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那些当了头目,威名较大的头目头领,官府才会过问,毕竟山上那么多人,官府的人不可能天天派人盯着。

    “连围墙都拉起来了,看来还真是条肥鱼啊,让前面的林厚带着人给我冲上去,把村子拿下来,我给他加头功。”周良才看着岸边几里外,被厚土墙包裹起来的石碣村,兴奋地对身后的传令兵道。

    他的一个手下亲信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紧张地向他汇报道:“总~总管,小人刚把那个货郎押到船尾,那小子就跳船了,实在找不到人了。”

    听了手下的汇报,周良才冷哼一声:“真他娘的废物,一点儿小事都办不成,滚下去,等会儿我要看到你冲在最前面,否则,本总管的手段你是最清楚的。”

    走在船队最前方的两艘海船,是北方应用很广的沙船,方头、方尾又被称为“方艄”,这种船底平,能平坐沙滩不怕搁浅,吃水浅速度快,江河湖海都能行走,深受在浅海来动之人的喜爱,但是抗大风大浪以及载重的性能不如福船,在朝廷水军中,装备比例不如福船大,昨晚负责在队伍前方开路的就是尖底宽面的福船。

    两艘沙船直接冲上一块儿平坦岸边,船上的水军在兴奋地大叫着从艞板冲了下来,如看到羊群的野狼一般撒欢儿地向着几里外的石碣村冲锋过去,

    静宜的石碣村村民看到饿狼般嗷嗷叫着扑过来的官兵,紧急地敲响了村中的警钟,急促的警钟响起,村子内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喧嚣的大叫声响起,透过村口的大门,可以看到无数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村民,在村道上惊叫着慌乱地跑来跑去。

    看到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村民,外面的官兵眼睛一下子就绿了,胸中一股欲火升腾,恨不得长出两个翅膀飞到村里去。

    村口大门处跑来几个身穿土布衣服的村民,几人齐心协力,把村口的厚木大门缓缓向中间关闭起来,

    离的村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官军水军看着正在缓缓关闭的大门,感觉好似这些人再断他们的财路,一个个怒火升腾,对着关门的村民破口大骂着威胁起来,门口的村民听到官兵的威胁,关门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几分,大门在官军眼中“轰~”地一声关闭起来。

    官兵快到村墙时,急忙停下了脚步,因为,在近一丈高的村子围墙的墙头上,几十个青壮手持着军队用的硬弓,拉弓引箭指着他们,看到箭头闪烁着锋锐的寒芒,蓬莱水军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村庄,竟然有这么多的硬弓手。

    “村里的人都听着,我们是朝廷的官军,有人检举你们石碣村里面藏匿有梁山的贼寇强人,我们特意来此调查。

    你们要知道匿藏贼寇可是要被砍头充军的,若是不想被安上窝藏贼寇,意图谋反的罪名,就赶紧放下武器,让我们进村去搜一搜,否则朝廷怪罪下来,把你们全村老幼杀得一个不留。”林厚就是被周良才点名打冲锋的指挥使,当他看到手下老老实实停在村外时,便感觉到事情不对,当他走上前来看到墙上的几十把硬弓,心中也是一阵发怵。

    他们水军和地方的禁军一样,上头吃空饷的现象极其严重,他们大部分人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他们水军装备都是纸甲,这些纸甲防御力虽然不错,但是容易受潮,不耐用,需要经常进行更换,但是上头拨付的钱根本就落不到实处,发下来的纸甲都是在那些黑心商人做的不值一文的劣质货,就算如此,能有三分之一的人装备上就不错了。(纸甲是用三厘米厚的纸裁成的,防御力并不弱与铁皮甲和皮甲。历载宋、明两朝纸甲都曾大规模装备过军队。)

    “你们既然是负责剿匪的官军,那你们可有知州和王总管的手谕?”村内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干咳两声后,从墙内传来。

    “那是自然,你把大门打开,迎我们入内,我自会把手谕给你。”

    “那可不行,你先把手谕丢进来,让我们验证过之后,我才会让你们进村,否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强人冒充的,想要攻打我们村?”

    “放肆,朝廷的谕旨岂能容你等山野村夫所辱?你们若是再不开门,我就把你们全都当成反贼,杀你们个鸡犬不留,赶紧开门~”

    当村内再无回声之后,林厚脸色阴沉下来,后面的船队的官兵已经在登陆,若是他这个先锋无所作为,以周副总管的暴虐性格,绝对有他的苦头吃。

    “给我冲,里面有白花花女人,成堆的金银珠宝,抢出来都是我们的,冲啊~”林厚抽出腰间的钢刀向前一指,大声对手下官兵有货到。

    听完指挥使的话,一群士卒眼睛中再次冒出贪婪的绿光,虽然大部分缴获归上头,但是他们最起码也能喝口汤,像这种只有民壮的村庄,他们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

    “杀~”喊杀声震天响起,最前排的盾手举盾便往前冲去,手持短剑长刀的水兵紧随其后,队伍中十余个抬着一些简易攻城梯的水军最是显眼。

    “咻~咻~咻……”一阵箭雨向着盾牌兵后面的官军袭去,十余个防护不到位的官兵身子一震,惨叫着向后便倒。

    “嗡~”一阵密集箭雨从官军的后军升起,向着墙头飞速袭来,土墙被箭矢上携带的动能砸出一个个小坑,碎土块四溅乱飞,一阵烟尘迅速升起。

    村内的青壮都是站在专门用土石垒砌的高台上,站起身来刚好能露出小半个身子,可以站着攻击和观察敌情,青壮们把手中的弓箭射出后,根本不看战果,直接蹲下身子,再次上弦射箭,官军的弓手很难攻击到他们,而且他们的弓箭奇准几轮下来外面的官兵已经躺下了几十个官兵。

    而在离寨墙不远的屋顶上,也藏的有一些射手,这些射手站在加固过的屋脊上,身前挡着一块门板,临时充当箭塔,这些射手箭术惊人,箭无虚发,专门攻击官军后方的弓箭手,感受到同伴一个个被利箭点名,外面的弓手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站在地上射箭,纷纷寻找掩体藏起来谨慎地射击。

    几轮弓箭一过,官军便已经冲过了弓箭的射程,来到墙下,把带有挠钩的攀城梯调整好高度后,搭在土墙上,官军开始沿着梯子往里面跳。

    里面的几十名青壮都离开村墙,在近身兵种的掩护下,向着跳入进来的官军进行进攻,每当一个官兵跃进来,下面就会有几把长枪相迎,往往官军在空中就被刺杀。

    可是村中进行反抗的青壮实在太少,随着官军另外几艘船上官兵开始增援,跃进来的官兵越来越多,村中抵抗的青壮被压迫的不断后退,当官军涌进来有几百人后,反抗的村民在方盾的掩护下,飞速向着村子的另一边退去。

    后面涌入的官兵一部分人负责对反抗人员的追击,另一部分人则是直接散开来,挨家挨户地踹门破屋,闯进去在屋内开始翻箱倒柜的破坏起来。

    一个官兵使劲地翻一个红漆斑驳的破旧柜子,但是翻来翻去,里面都是破旧的衣服,心中不禁暗骂晦气。

    忽然,他的耳朵一动,猛地听到头顶有一丝轻微的响动,他警惕地扭转脖颈,向着传出声音的屋顶望去,当他转过身来的一瞬间,他的瞳孔急速收缩,在他充满恐惧的瞳孔倒影中,一道锋锐的寒光飞速扩大着。

    “噗呲~”一根锋锐的箭矢从他大张着的口中射入,大力的箭矢把右手还抓着一件衣服的他,射的向地上快速倒去。

    旁边正在翻床上席子的同伴,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得一下子愣在了当场,一道乌光闪动,一道闪电一般的箭矢直接从他的颈侧插入,他被箭矢带动的上身一歪,侧摔在地上。

    鲜红的血液顺着箭杆向外喷涌,两个身穿和木梁颜色相近的紧身衣的汉子,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个人一个前滚扑到门边,迅速把打开的木门关上,另一个手中拿着短刃在两个眼中充满恐惧的官兵脖颈上一抹,彻底结束两人的生命。

    两个人快速脱下两名官兵身上的衣甲,全部换到自己身上,转眼间,他们变成了两名官兵水军。同样的一幕,在石碣村各处上演,不同的是当人多时,躲在大梁上的人都静躺不动,只有人少时才会发动致命袭击……

    几百官兵负责追击村中反抗力量的村民。追击的到村尾处时,四周的屋顶上忽然涌出百十名手持硬弓的弓手,漫天的箭雨一下子把狭窄的村道形成了绝杀之地,一根根刺耳的破空声不断响起,追杀在最前面的几十名官兵无论往哪方都躲不过致命的箭矢,被天上漫天的箭雨全部射杀在窄小的村道上,

    正在兴奋追杀的官军,士气猛然一滞,逃过一劫的官兵,用双脚奋力蹬地拼命往后退。

    “前面有埋伏,有埋伏~”

    “两边的路口被杂物堵死了,只能从这里冲过去……”

    “盾牌手~盾牌手……”

    “弓箭手,射死这群贼寇~”

    ……

    追击的官兵被前方路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箭矢,以及地上被射成刺猬的同袍,吓得胆颤心惊,谁也不肯往前一步,有官兵想要绕道两侧却发现其余的路都被杂物堵死了,想要追击只能走村中这条主干道。

    “轰隆~轰隆……”正在你推我攘的官兵,忽然感觉到脚下地面有点儿晃动,一阵如闷雷一般的响声从对面传来,越来越近,脚下的晃动也随之越来越厉害。

    堵在路口的官兵隐隐感觉有点儿奇怪,疑惑地伸长脖子,隔着对面的盾墙向里面望去。

    在一众官兵疑惑地表情下,对面的盾墙忽然向着两方分开,全部贴着墙根战起,盾墙后撤的时候,一众官兵终于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一团好似随风飘动的滔天烈焰,在火焰的后方,一群身穿熟皮铜甲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向着他们飞速冲锋而来,人还未到,一股凶暴的气势已经向着官兵铺天盖地的压来。

    “骑兵~有骑兵……”扯着嗓子的疯狂尖叫声响起,还处在震惊当中的官兵,一下子犹如炸了锅的蚂蚁一般,飞速向后逃去,他们是水兵,和骑兵的接触不多,但是绝不妨碍他们对于陆地最强兵种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官兵们犹如发了疯一般,朝着后方逃去,只要是挡在自己生路前面的,直接用手扒开,至于被扒倒在地上的同袍,管他呢,反正是临时配到一起的。

    冲锋中的马速,根本不是两条腿能比的,骑兵最前方的那一团火焰迅速靠近,众官兵才发现,那是一个身穿漆红锁子甲,头飘烈焰红缨,胯下火红獬豸兽,手中提着一杆满是倒刺的烽火狼牙棒的凶恶大汉,正是曾经的青州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

    秦明一马当先,几十斤重的狼牙棒借助战马的冲锋之力,向着身前的官军疯狂砸击。

    狼牙棒横在秦明手中,便是不用力挥动,借助战马急速的冲锋之力,也像是一个壮汉在挥动双臂用力挥砸一般,前方路上的官兵就像是被力大无穷的巨人砸飞的稻草人一般,秦明所过之处肢体乱舞,血肉横飞,好似陆地上的推土机一般,凡是挡在前面的官军直接被他凶暴的抡飞、砸碎,秦明过处,肉为石,骨为脊,血为路。

一百零四章

    梁山上加上骑兵营,只有两千五百可用战兵,加上还需要分出人手去看顾被俘虏两千官兵,人手并不是很充足,只能几个营轮流防守。

    双方战士在百余米的第一道关卡上,进行着忘我厮杀。

    梁山金沙滩不远的岸边,却是另一副景象,无所事事的周良才和一帮亲信手下,趴在海船第三层船楼的实木栅栏上,津津有味儿地看着血肉纷飞的战场,在他们下面的甲板上,一帮子官军大声吆喝着在进行赌博,其他官兵不是趴在船边,就是在船仓内睡大头觉,若不是不远处厮杀声震天,别人还以为他们是梁山泊请来观光旅游的。

    “总管,酒菜都备好了。”一名亲兵走了过来,恭敬地弯腰向趴在围栏上的周良才禀报道。

    周良才带着意犹未尽的笑笑意缓缓转过头身来,在他身后的甲板上,摆着一个案几方桌,上面放着几份精致的果脯、点心,以及各式做法的鱼虾,案子边上摆着一壶小酒,迎着温暖的阳光,各式菜品散发着隐约的豪光,一股扑鼻的香气传来。

    晒着太阳喝着小酒,本是绝好享受的事,周良才闻着香气却猛地感觉到一阵反胃,一股怒气在他胸中陡然升起,跨步过去,一脚把那亲信踹翻在地,对着他破口大骂道:

    “天杀的贼泼才,你不知道老子最讨厌这些鱼虾鳖蟹吗,他娘的还敢给老子准备这些,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想让老子把你丢下去钓鲨鱼?”

    那亲信“噗通~”跪了下来,恐惧地哭诉道:“总管大人,咱们带来的吃食早已经用尽了,昨晚我去岸上讨要,天杀的钱粮官把小人一番羞辱后只给了咱们几袋陈米,说咱们归枢密院管,让咱们找枢密使去讨要粮草,还说了咱们很多难听的话,桌子上这些鱼虾还是小人刚刚亲自下水去捞上来的。”

    “直娘贼,一定是徐京那个老杀才搞的鬼,别让老子找到机会,找到机会我一定让这个老杀才生不如死,狗东西~真真气煞人~。”周良才听了亲信的话,胸中怒火直窜天灵,一下子把声旁的桌子掀翻过去,盘盘碗碗叮当作响,酒菜果脯撒了一地,大声对昨晚差点儿杀了他的徐京咒骂起来,骂完还不解气,抽出腰间的皮鞭,对着跪在身前的亲信劈头盖脸打了起来,知道打的手软没了力气,才停了下来。

    周良才坐在扶手椅上喘息一番后,冷冷一笑,站起来对着手下吩咐道:“既然这些狗杀才不给咱们吃的,咱们就自己去拿,告诉兄弟们,起航,咱们自己找吃的去。”

    站在旁边冷冷看着一番闹剧的孙立,听了周良才的一番话,心中升起一股烦躁,皱了皱眉头,走过来抱拳道:“周总管,王节度命令咱们在这里等候命令,若是咱们擅自出去,耽误了人员物资的运输,王节度的脾气你也知晓,到时……”

    周良才想起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不禁一寒,但是对于王焕和徐京怨气,却是瞬间压下了那股畏惧,不耐烦地道:“咱们不属于他禁军管理,他王焕能怎样?兄弟们给他们当了半夜船夫,也该歇歇了,这五千多官兵够他打一天的了,你带两艘小船在这里候着,就说本总管发现了梁山余孽,我们去清剿了,就这样,去吧去吧……”

    孙立皱了皱眉头,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再在说什么,对他抱了抱拳躬身退下,招来一艘小型海船跳了上去。

    问寺村位于梁山水泊边沿,属于寿张县下属的一个小村子,村中住了五百多户人家,村中人都是以打鱼和种田为生,虽然由于州府官吏的杂税使得日子贫困不已,但却都是知足之人,虽然每天劳苦不停,三餐不继,却还是自得其乐。

    但是,今天,一直祥和静宜的村庄,却到处都充斥着凄厉的哭喊声,村道上,青壮躺在地上痛叫惨嚎,妇女在一群狰狞笑意的强人手下挣扎尖叫,老人如护崽母鸡一般把流涕痛哭的幼儿护在怀中,颤抖着苍老的身躯尽量靠着墙边,祈求这些官兵莫要注意到怀中的“宝贝”……

    招来如此人间惨剧,并不是因为山贼下山劫掠,而是因为有一队官兵来到他们村子“剿匪”: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官爷,给我们留一口吃的吧,家中还有老娘和孩子要养活,您要是全拿走了,我们全家都没有活路了,求求您给我们留一点儿吧~”三十多岁的壮年丝毫不顾及尊严,跪在地上,死死抱住被一名官兵拖着的半袋粮食,痛哭着哀求那名官兵,给他们留下一口活命的粮食,身后不远便是白发苍苍的老娘,还有老娘护着的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为了家人不被饿死,他拼着会被官兵杀死的危险,也想试着来触动那名官兵的良心,给他们留下一口救命粮,不至于饿死自己的家人。

    “你这个挨千刀的鸟村夫,少他娘的给爷爷哭穷,就这么一点儿粮食,还不够爷爷换半壶酒呢,赶紧给爷爷死开,否则爷爷连你这条贱命一块儿收了。”那名胳膊上纹着郁郁纹身的官兵,对这壮年的哀求毫无触动,看到他不肯放手,直接挥起手中钢刀,要把拽着粮袋的那双坚硬的大手砍下来。

    “不要打我爹~”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那名约八九岁的幼子猛地挣脱奶奶的护翼,用头一下撞入那名官兵的怀中,想要把他撞倒,可惜人小力弱,只把那名官兵撞得往后退了两步步。

    那名官兵一愣,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稚童撞得退了,感觉受到了极大地侮辱,心中勃然大怒,大喝一声,竟然把手中的钢刀砍向了那名无知的幼童。

    幼童被这名官兵凶悍的杀机惊得魂飞魄散,一双充满恐惧的大眼睛中,倒映着一把充满死亡气息的钢刀越来越大。

    “不要~”正拽着粮袋的父亲看到官军向着自己的幼子行凶,疯狂地大喊一声,飞身而起向着自己的幼子扑去……

    那名官兵脸上横肉抖动,手臂再次用力,锋锐的钢刀以更加快速地向着幼子小巧的头颅砍去。

    “铛~”一根扁担挡在千钧一发之际,从下面撩了上来,迎住了那把钢刀,锋锐的钢刃停留在稚童光洁的额头上,刀刃下方的皮肤被刀风压出一道微微的红印,生死就差一线的距离,那庄户壮汉此时终于扑了过来,把呆立无神的幼子扑倒在地。

    扁担的一头是一个身材瘦小的青年汉子,“官爷~别动气,我有一个大富贵要给你们,不知官爷可有兴趣。”那汉子感觉到纹臂官军,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杀机,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

    “小子,你的富贵最好能让大爷高兴,否则,爷爷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那名官军把手中的钢刀,放到了那瘦小汉子的脖颈上,咬着牙冷冷地道。

    “官爷,小的哪敢不要命骗您啊?小人是个货郎,百十里方圆就跟自己家一样,这个穷山僻壤的破村落有什么好抢的?我知道一个村落,那个村落里可是家家户户都有金山银山,比这里强过千倍万倍。”货郎感觉到钢刀上传来的冰寒杀机,双手急忙丢掉那根扁担,虚举在胸前,连忙颤抖着回道,生怕一个怠慢被这个官兵误会。

    那名官兵听得这个货郎如此一说,眼睛一亮,一把拉过那个货郎,用刀架着他的脖子,一路挟持着向着村外走去。

    在村口不远处,蓬莱水师副总管周良才,在百余名官军的护持下,用脚对手下送上来的缴获品检查者,送上来的除了粮食,就是些破破烂烂的锅碗瓢勺,连一件金银饰品都没有。

    “总管,小的抓到了一条大鱼,他说他知道附近一个村庄中,家家户户都有着金山银山,小的立马把他带来,让您一辨真伪。”那名凶戾的官军拽着货郎,来到周良才身旁,点头哈腰地向着总管周良才献媚道。

    “哦,这倒是新鲜了,就你们着穷乡僻壤的破地方,还能有金山银山?你可知道诓骗本总管的下场吗?”周良才斜着眼看了看被押来的瘦小货郎,语气平淡地说道。

    “小人性命都在各位官爷的手中握着,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蒙骗官爷啊,只要到了地方,官爷找到了金山银山,然后赏小的一口汤喝,小的就心满意足了,而且小的敢保证绝对不会让各位官爷失望。”

    “哦,是什么地方?说来听听。”

    货郎眼中精光一闪道:“郓城县,石碣村~”

一百零六章 瓮成

    秦明身后跟随的三百余青风骑兵,排在队列最先锋的近百名身穿熟铜皮甲的精骑,他们是清风骑中最精锐的骑兵,这些人都是秦明和黄信在青州掌管兵马时,从上万军队中选出来的精锐,经过两人训练多年,各个骑术精湛无比。

    此时,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丈余长的骑枪,战马冲锋时使得马上的骑士颠簸晃动不停,骑士手中的枪尖也随着战马上下颠簸而不停抖动,当他们接近对面的官兵时,手臂用力攥紧枪杆,长大的骑枪借助战马的急速冲锋之力,轻易地把惊魂未定的水军士兵一枪穿透,骑兵直接携带着枪上还在痛苦惨嚎的官军向前冲锋。

    跟随在前锋后面的骑兵身穿黑色皮甲,这些是从青风战兵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犹如骑术训练的时间太短,还不能熟练运用骑枪,都是用枪杀人之后,便抽出腰间的钢刀,跟随着前锋砍杀漏网之鱼,前方的前锋如梳子一样,把纷乱的头发理顺,后面跟随的游骑就像是篦子一般,把碍眼的全部清理干净。

    三百余名骑兵奔驰而过,留下一条真正的血路,计梁带着几百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清风兵,踏着整齐的步法跟随而来,浑身散发着肃然之气的清风战兵,踏着道路上粘稠的血肉和死尸,小跑着向前行进。

    “周通,你带两百人从左面围墙进行剿杀,李忠,你带两百人从右面围墙围杀,尽量把这群官军水兵围杀在此地,省的他们跑去祸害百姓。”计梁作为花荣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最受花荣信任,他被花荣派驻在他的起家之处清风镇,和秦明一正一副,负责清风镇的武力防守,几个月下来勤勤恳恳,把清风寨打理的井井有条,日渐强盛,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身上带上了一丝大将之风。

    “周通、李忠领命。”跟随在计梁身旁的“小霸王”周通和另一名身材壮硕的大汉恭敬地一抱拳,转身调兵分散开来,那名壮硕的大汉就是李忠,和“病大虫”薛永一样都是江湖卖药出身,人称“打虎将”,是计梁在街上碰到的高手,被计梁招揽了来,作为自己的副手管理清风寨的军务。

    打发完两人,计梁转身对着骑在云鬓黄骠马上的陈箍桶道:“军师,徐教头,我到前面去堵截官军的退路,此处便交给你们了。”

    一袭青衫的陈箍桶和手持金色钩镰枪的徐宁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计梁自去。

    在石碣村官兵涌近来的大门口处,刚刚进入村子的官兵,惊恐地大叫着从大门口冲了出来。

    “蓬~蓬~蓬……”重物敲击的闷响声不断传来,正在疯狂往外逃窜的官兵一个个腾空飞了起来,如一团烈焰一般的秦明,骑着獬豸兽,舞动着鲜血四溅的狼牙棒,凶狂地从村内杀了出来,依仗着马速,把前方逃跑的官军一个个锤杀当场。。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痛快,哈哈哈……”铠甲上粘稠的血液往下滴落到他胯下战马火红的皮毛上,他胯下战马身上不断有红色液体往下流淌,不知是马身上出的汗液,还是敌人澎溅的血液。

    周良才带着最后登岸的三百名官兵水军,兴高采烈地往村内走着,刚刚走到村口几百步外,就看到了如勾魂使者一般冲杀出来的凶狂秦明,正自讨论村内收获的官军队伍,被凶煞之气四溢的秦明激的头皮发麻。

    秦明看到几百步外的官兵,却是兴奋异常地“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獬豸兽,单人独骑向着三百余官军发动了冲锋。

    看到单人独骑冲杀过来的秦明,几百官兵没有一个人笑他不自量力,反而感觉到一股死亡气息急速向他们涌来,几百官兵被浑身涂抹鲜血的秦明吓得脸色发白,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周良才看到凶狂的秦明,同样紧张不已,更让他恐惧的是如潮水一般从村门口涌出来的骑兵,他看到那群骑兵时,心就像掉入了冰窟之中一样,全身冰冷,他想掉头逃跑,但是心中一丝清明使他留了下来,颤抖着身子强打着精神,呵斥着乱糟糟的手下赶紧布阵,惶恐不已的官军如梦初醒,开始手忙脚乱地准备布置防御阵,可惜秦明的马太快了,根本就不给他们太多布阵的时间。

    当秦明冲近还在手忙脚乱找位置的官兵阵型五十步距离时,稀稀拉拉的弓箭才开始升空,稀疏的箭矢铺撒在秦明前后左右,秦明毫不费力地用狼牙棒拨开射向他的几支箭矢,胯下獬豸兽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撞到官军的阵形前。

    躲开长矛手的攻击后,抵挡在大阵最前方的盾牌手在秦明强悍的蛮力下,连人带盾被抽飞开来,狼牙棒在前方官军的阵型中横扫斜砸,挡路的官军没有一丝抵抗之力地被秦明碾压而过。

    后方跟随而至的骑兵,紧随着秦明的步法冲了进来,染血的骑枪被他们甩掉枪杆上粘稠的血液之后,再次发威,三百官兵稀疏的阵型,在清风骑兵的冲锋下,没有一丝的抵抗力,被秦明带着骑兵轻轻松松地杀透了阵型,冲出官军阵型的秦明前冲一小段距离,为后面的骑兵留足缓冲的余地,秦明驱使獬豸兽在旷野上划出一道弧形,带着骑兵冲另一个反向再次向着官军接近崩溃的阵型冲去。

    敌军的后阵只是短刃兵和弓箭手,看着拘魂使者一般冲杀过来的骑兵,官军不多的士气一下子崩溃开来,大喊着向着四周狂野漫山遍野的逃去。

    秦明一双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阵中央身穿鎏金铠甲的周良才,浑身浓郁的煞气死死锁定住他,防止他趁乱逃跑。

    阵中的周良才在秦明往回冲锋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冰冷的气机锁定,打了个冷颤他顺着那个气机望去,立马发现了须发怒张的秦明,秦明看到周良才正望向自己,狼牙棒挥出,砸碎前方一个来不及躲避的官兵脑袋,鲜红的血液夹杂着惨白的骨渣飞溅而起,秦明漏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对着周良才森森一笑。

    一股寒意从周良才的脚底升起,瞬间涌遍了全身,周良才不管不顾地跟随着溃兵向四周逃去,但是,那股被猎人死死盯上的感觉,始终在他的头顶盘旋萦绕,无论他向哪里跑,都摆脱不掉,心胆俱裂的周良才惊恐地大叫起来,费力把头上引人注目的头盔拽下丢出去,感觉到自己依然被那股冰冷的杀机锁定着,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去脱自己惹眼的铠甲,可是还不等他解开。

    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猛然出现在他耳侧,他刚想转头,一个冰冷坚硬的铁箍一下环住了他的脖子,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他被腾空提了起来。

    “哈哈哈~爷爷逮到了一条大鱼,你就是那个什么周良才吧,你在爷爷手上最好老实点儿,否则爷爷可不能保证你能活着见到我家军师和寨主,哈哈哈……”秦明生铁一般的粗壮手臂,夹住周良才的脖颈,好似夹布娃娃一般,把他近两百斤的肥硕身体提了起来,竖拉在马侧,丝毫不顾周良才胀的青紫的脸色,就这样夹着他的脖颈一路向前杀去,直到把身前的官军阵型再次杀穿,秦明才用力把周良才摔到马前的空地上,身后跟着的骑兵立刻跳下两人,从马背包囊中拿出麻绳,把捂着脖子痛苦干咳的周良才绑起来,丢上马背。

    当秦明再次掉转马头冲锋时,村外的官军已经在四周荒野中散落的到处都是,秦明犹豫了一下,命令亲信手下带着一百骑兵,几人一组分散开来,追杀村外的官兵,他则带着剩余的队伍再次往村子内杀去。

    此时村子里面正在搜刮的官军,已经弄清楚了他们的现状,正发疯一般向村外逃来,

    秦明飞冲到村门前时,看到一名官兵向着他的马前撞了过来,他双手斜向后高高举起狼牙棒,发力就要把那个没头脑的官兵砸个脑袋开花。

    却见前方那个双手抱头的官兵把双手往上一举,做出投降状,同时扭转脸庞,对着秦明龇牙一笑,秦明看着眼前“拼命三郎”石秀那张黑脸,心中一愣,赤红的眼珠中闪过一道异芒,对着前方的官兵大骂道:“你这这群怕死的废物,既然投降了,就蹲到一边儿去,爷爷懒得杀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

    说完带着手下骑兵飞速进入到村子里,前面的官兵看到身旁的人举起双手,纷纷跟着举了起来,看到骑兵没理会他们,跨开大步向着自己的海船跑去。

    秦明带人进到村子里,刚好看到带着队伍赶过来的计梁一群人,秦明让手下把抓获的周良才丢给计梁的人后,带着他的骑兵队开始沿着村道进行净街,“投降不杀”的口号在石碣村上空盘旋。

    留守在船上的官兵和船夫看到村中忽然爆发的激战,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纷纷跑到船首的甲板上,全副心神都投入到前方的激战当中,他们却没发现,在他们高大船只的阴影下,无数的黑影在水中冒出了头。

    这些黑影身穿着棕灰色的贴身皮靠,密密麻麻有几百人之多,这些正是阮小二、阮小五的水军一营和二营,前天夜里兄弟两个带去偷袭官军的部队,并不是他们的水营主力,而是花荣从被俘的官军中,特意挑选出来的千余偷奸耍滑之辈,先在梁山泊上逼迫他们加入梁山,再以梁山水营里面的悍卒为骨干压制着他们,夜晚对官军实施偷袭,当官军营地火起的那一刻,去参加偷袭的官兵都知道没有了退路,只能和曾经的同袍拼命,可是他们没料到在他们的埋伏圈外,还有着埋伏,更没想到那些官军水师的凶残到了极点,使得投诚梁山的千余官兵活下来的只剩二十几人。

    海船阴影下的梁山水兵,借助着几里外震天的喊杀声,把连着绳索的四指飞抓用力丢上海船,飞抓锋锐的被下方的水军用力拉扯,飞抓的尖端深深刺入船沿,牢牢扣在海船高大的船沿上,下方的水军被同伴合力向上一托,如攀树的猴子一般,手拉绳、脚蹬船,几个呼吸间就出现在了海船的甲板之上,看到正在关注陆地战况的官兵们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悄悄抽出腰间的利刃,守护在船沿,等待同伴来援。

    当船头官兵不经意间发现潜上船来的梁山水军时,官兵们惊恐地大叫着,拿起武器过来想要把他们赶下船去,可是已经晚了,前方混上船的梁山兵同时发难,一下子把留守的官兵打懵了,不片刻就被梁山军解除了武装。

    倒是周良才乘坐的那艘中型海船,因为在船队的正中间,潜伏的梁山水军怕打草惊蛇,没敢往这艘船攀登,被船上的官兵伙同船上的船夫,一起驾船升帆逃出了战场。

    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迎面驶来两艘比他小一号的海船,在两艘小型海船的周围,还散布着十几艘多浆战船,两艘小型海船一左一右把速度还未加起来的中型海船夹起来,其余的小型战船则游荡在周围防止这艘海船突围。

    那艘海船上只余下了四十余名战兵,人手不足使得中型海船上的武器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进行操作,看到两艘船蜂拥而上的梁山水军,船上的人员明智地选择了弃械投降。

    青衫徐飘的陈箍桶,在秦明和计梁簇拥下,骑着战马从石碣村中缓缓走了出来,带着一众首领来到岸边,静静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水上船队。

    简单安顿了船上的事务,阮氏三兄弟急忙走下船来,阮小二抱拳道:“军师哥哥,幸不辱命,七艘海船没有一艘脱逃,下一步当如何行事?请军师哥哥指示。”

    “呵呵呵,翁已成型,只余伸手捉之,下一步自然是剪其爪牙,下面可就全都仰仗你们三兄弟的功夫了。”陈箍桶呵呵笑着向三兄弟说道。

一百零七章 捉王焕

    陈箍桶带领着梁山水军清剿水泊上的官军之时,梁山泊上的攻防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王焕亲自在下面带着督战队,把逃回来以及在阵上犹豫不前的官军一一砍杀,然后把被杀的官军尸体在墙下一箭之地外,摆成一条横线,凡是前方的官兵退过这条线,后方的督战队都会毫不留情全部斩杀掉,用这种血腥的手段逼迫官军对梁山的关卡进行强攻,付出几千条人命的代价后,梁山前方的两道关卡终于被攻了下来。

    但是到了梁山泊第三道关卡时,官军的攻势一下子被阻挡了下来,因为,梁山的第三道关卡是建立在东、西两山向内的开口出,两丈多高的关卡有一里多长,宽长的关墙使得上面可以容纳更多的梁山守军,终于不再因为地方狭窄,守军人数不足,被官军用人墙硬生生推下去的情况发生了。

    官军在王焕逼逼下,对梁山进行一刻不停的强攻,可惜由于官军所处通道狭窄,不利于太多人通行,使得官军的人数优势发挥不出来,使得官军和梁山军在第三道关墙上进行着激烈的争夺战。

    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无论是官军和梁山军,双方的体力和忍耐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双方的弓箭手早已经因为双臂酸软,无力拉动弓弦,官军的弓箭手都在王焕的强迫下改成了手持短刃,爬上关墙和梁山军进行白刃战。

    一天一夜间几千人的伤亡,即使已经轮流调换过几次,依然让官军队伍到了崩溃的边沿,若是王焕再这样强攻下去,恐怕抵挡不住对死亡恐惧的官兵会当场炸营。

    负责防守的梁山的战兵,由于人数过少,轮流上阵也来不及补充消耗掉的体力,不得已,花荣只好让裴宣在青壮之中挑选体格健硕,精明机灵之人,上到关卡之上,辅助梁山兵进行防守。

    忽然,官军后方的的鸣金声震天般响起,正在向前冲锋的官军一愣,如释重负地撒腿就像后面逃去。

    在关墙上,花荣把被血染的血红的寒星枪,刺入身前举起锋锐腰刀官军的胸腔中,手持枪杆的花荣脚下用力,上半身推动枪杆这枪杆,把那名还在枪杆上惨叫不停的官兵推到关墙的墙垛上,花荣猛然向后用力把寒星枪抽出来,同时把沾满粘稠血肉的红褐色战靴,奋力踏在那名官军胸前,一脚把他从墙垛矮口处踹了下去。

    墙头上的官兵听到自家阵营中的鸣金声后,好似听到了丧钟一般,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一片,下面的官军可以轻松退去,但是已经攻上城墙和敌人胶着在一起的他们怎么退?梁山军会好心地让他们再从云梯上下去吗?看着身前一个个双目赤红,充满野兽般杀机的梁山军,他们直接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念头

    有神经粗大的,直接从墙垛上跳了下去,重物砸地的声音,凄厉惨嚎的声音,使得已经把半个身子探出去,想要往下跳的的官兵吓得双腿一软,重新退回城墙上,那些从云梯上向下退的更是受到来个梁山军的重点照顾,还未用完的滚木礌石直接把他们砸的血肉模糊,剩余的官兵被逼到城墙边上,看着一副想要把他们生吞活剥的梁山兵,手中的兵器在空中颤抖的好似谁在用力摇晃他们手臂一样,一股绝望到极点的气息在这些官军身上升起。

    “三息之内,持械着杀无赦,一……”花荣沙哑的声音在关墙上空响起,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官兵,却好似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仙乐般,纷纷松了口子,绝望的脸上现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之色“叮啷~叮啷……”一个接一个丢下武器,按照梁山军的要求蹲倒地上,大声哀求大王饶命。

    后面辅助守城的青壮快速走上前来,熟练地把这些官兵双手紧紧绑缚起来,押到关墙下面,和一些被俘的官兵押在一起。

    处理完墙上的俘虏,墙上的守军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靠着墙垛坐了下来,靠墙休息,对于屁股下面的尸山血海完全视若无睹。

    墙下休息过的梁山二营走了上来,他们接替墙上的一营,进入防守位置准备应对敌人即将发生的第二次攻击,一营的人则在指挥使黄信的指挥下,相互搀扶着向下方走去。

    臂膀上带着白底红十字的破锋女营也走上城墙,给行动不便的伤员进行战场的紧急救治、包扎,

    花荣左肩膀上被一个临死的士兵划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崔花落已经给他包扎过伤口了,可是经过激战伤口又崩出血液,崔花落过来给他检查一番,发现鲜血已经浸透了包扎的纱布,坚持要他下去休息,被花荣坚定地拒绝。

    旁边拿着染血长枪的花小妹心疼地道:“哥哥,你下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众位哥哥在呢,一定不会让官军攻进来。”

    “没事儿,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小妹听话,这里太危险了,你赶紧带着你的姐妹下去,去帮助花落和秦大嫂救治伤员。”花荣笑了笑看着小妹身后十几个满身鲜血的女营,

    “我才不要呢,人家晕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好的对我们破锋营一视同仁,可是每次战斗你都让我们在后面当成医匠,我们的武力哪儿不如那些男兵了?我们不上战场怎么建功立业啊?不建功立业我的娘子军什么时候才能建起来?要是……”

    “行了行了,哥哥我都快累死了,你就放我一马吧,赶紧带你们这些姐妹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官军就要杀回来,还得一场硬战。”

    花荣听到小妹又开始给他念经,赶紧投降,抬腿去巡视战士们的情况,身后的党氏兄弟看了看做鬼脸的花小妹,摇了摇头赶忙跟上花荣离开。

    正带属下进行交接黄信、林冲,以及镇守墙头的鲁智深、石秀几名头领,都围过来向他抱拳行礼。

    “寨主,我看这次官兵退的很是蹊跷,还没有伤亡多少人便退了下去,而且退入关卡之后,便没有连续进攻,是不是军师他们成功了?”黄信看着退入第二道关卡之后,便没有再杀出来的官军,感到有些蹊跷。

    “看~好大的烟啊,那里是不是官军的营地?”

    “官军的营地就是那个方位~”

    “太好了,最好把官军的粮食全烧了,饿死这群王八蛋~”

    ……

    还不等花荣回话,城墙上猛地响起一阵骚乱,几人都转身看去,发现在金沙滩官军大营驻扎的方向,升起了一股浓郁的黑烟,墙上的守军兵看着那股黑烟,兴奋地议论起来。

    几名首领看到那股浓烟,一个个都漏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花荣笑道:“看来军师的计策成功了。”

    “寨主,让洒家带人杀出去吧,洒家一定把这群鸟官兵杀个片甲不留。”

    “大师莫急,我估计王焕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他很可能会发动精锐,进行拼死一搏,石秀,你派人去通知王教头,他的骑兵营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该出场亮亮相了。

    各位,让孩儿们打起精神来,打退这一波官兵后,咱们就来个瓮中捉王焕,哈哈哈……”

一百零八章 书生纸一张,万军莫能当

    离金沙滩不远的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的破碎木板,还有几艘破烂的战船,船底朝天,随着水浪上下沉浮不定,在水中三十几艘小型多桨船在水面划动着,把一个个落汤鸡救上来。

    岸边,八艘体型庞大的海船一字排开,船上的小型投石机把一个个燃烧着的火球,抛入官军的营地中,官军的营地多处燃起熊熊大火,营内的官兵奔走大呼救火。

    看到官军救火,海船上的梁山水军直接把船头的床弩调整好,一根根巨大的的弩箭专门向着人多的地方射出,凡是挡在箭矢前面的物体,不管是营帐、人体、栅栏……直接被鹅蛋粗的弩箭射穿、推倒,每一根发出去的弩箭都会清理出一条死亡的百十丈的死亡之路,已经被血腥的攻城战吓破胆的官兵,看到床弩的巨大破坏力,一个个竞相奔跑,纷纷远离岸边,只拣远处的营帐物品进行抢救。

    无数的营帐先后起火,

    王焕急匆匆带着前方攻城的士兵赶回来时,营中的火势顺着水面吹过来的大风,迅速蔓延开来,形成滔天烈焰,营帐内的后勤物资只有一小半被抢救了出来。

    看着营地丈余高的大火,上空冒起的滚滚浓烟,王焕布满血丝的眼球中充满了失落和绝望,苍白的面孔迅速衰老下来,呆呆看着燃烧的营地默然无语。

    旁边的徐京看着王焕如此模样,深深叹了口气,指挥身后的官兵前去救火,他则站在王焕身旁,和王焕一起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火。

    “哥哥,还没到最后一刻,我们还没输,让我带着重甲营冲吧,我一定能把梁山攻破,只要我们破了那梁山大寨,梁山的水军就是无根之水,无水之萍,后续的朝廷大军一到,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听完徐京的话语,王焕绝望的眼神中闪出一道精芒,轻轻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道疯狂的厉芒,张开嘴刚要回话。

    “总管,水上的贼寇给您送了一封信来,说是要您亲自开启。”一个脸上带着黑色烟灰的官军跑了过来,在王焕身前几步远处停下,恭敬地用双手捧起一封鼓鼓的书信。

    徐京皱着眉头走上前去,接过书信,却见信封上面是空白的,并未写收信人,而且没有用火漆把封口封住,他内心忽然产生一股冲动,想要抽出来看看这些贼寇此时给他们写信的用意,不过他却没有把信在手中停留,而是直接转递给了王焕。

    王焕从信封里面抽出几张信纸,他展开时,习惯性地先看了看写信人的字体,却见信上的文字好似活物一般,如游龙在纸上不住涌动,他的眼睛一亮,暗赞好字,同时他发现信纸上面的墨宝还未干透,说明这是对方刚刚书写完成。

    当王焕开始细细观看信上的内容后,脸色却是变得越来越难看,当他看完第一章信纸,看第二张的时候,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

    当王焕一口气看完三张信纸后,一言不发地把那封信递给旁边一脸好奇的徐京,充满怒火的虎目盯向岸边的海船,他好似能看到中间那艘中型海船的船楼上,那个正在对他微笑示意的翩翩书生。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帮水寇太过卑鄙了,哥哥,让我现在就带着重甲营去破了那贼寇的山寨,把这些贼寇碎尸万段。”徐京气愤地把那张书信撕的粉碎,大嚷着要去和梁山拼个死活。

    “你有几分把握可以一举破了梁山的山寨?”王焕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口中冷冷地问道。

    徐京愣了愣,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其实自己也知道就算出动了重装步兵,他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他们哪里还会等到现在才想起用重步兵去拼搏。

    重步兵的防御强悍无比,可是着防御力是用他们的行动里来换取的,用这些重步兵,必须用他们带来的那几架组装而成的云梯,因为普通的简易攀城梯这些笨重的步兵根本无法攀爬,当这些重步兵沿着云梯上墙时,一定会得到梁山军的重点照料,这些移动不便的重步军就是滚木礌石最好的活靶子……

    而且他们藏有底牌,梁山既然对这次的战役策划已久,必然同样有着底牌,光靠重甲兵是不可能一举覆灭梁山大寨的。

    他们最大的依仗不是这些强悍的重步兵,而是可以源源不断派来攻城的援兵,当他们手下的军队损耗过大时,他们还可以继续抽调附近州县的禁军、乡兵进来支援,凭借着庞大的人口基数,他们完全可以把梁山军硬生生磨死。

    可是,他们一但没有了水军,他们就成了无根之水,凭借手下这几千残兵败将,夺取梁山大寨的可能微乎其微,两人想到的拼死一搏不过是想要孤注一掷,垂死挣扎而已。

    可是看了那封信,他们两人的心变得拔凉拔凉的,陈箍桶已经把他们准备的几条后手写了出来,而且还多写了几条他们没思虑到的计策,让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赤身裸体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任人围观,从里到外没有一丝隐私可言。

    更让两人心底寒气直冒的是第三张信纸,那是一张状纸,上面全是写的是状告王焕、徐京、梅展三人通匪的罪名,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重新解释了一遍:开战之前当着两军战士的面,和匪首私通共谋,开战后,故意扰乱官军阵型,让梁山贼寇屠杀朝廷官军,通匪不前……王焕看到言之确凿的状纸,心中寒气直冒,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真的和梁山贼寇私通了。

    状纸最后面的署名是周良才和他手下的几个水军将校,若是自己真的被困在梁山无法和外界联通,周良才等人带着这张状纸出现在开封城,恐怕王焕和徐京、梅展三人的家人……

    王焕和徐京四目相视,最终绝望地一声长叹,两人知道,他们除了投降已经没有了别的出路,除非他们愿意看着自己的家人无辜惨死,一场必败的战争,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让这么多人毫无意义地去送命,那可是无数家庭顶着屋梁梁的支柱啊。

    两人宣布准备投降的决定后,朝廷兵营中一些亲朋被杀的官军不愿就此投降,徐京直接带着重装步兵对他们进行了血腥镇压,最终,在梁山几千人马的监督下,几千官兵把兵器和铠甲堆放到指定地点,由梁山军看押接管。

    王焕两人提出了唯一的要求,要亲手把周良才这帮畜生全部杀掉,陈箍桶对于这个并没有意见,接管过官兵以后,直接把这几各人交给了徐京,当徐京想找那个和他大战几十回合的孙立时,被告知已经趁乱架船逃走了。

    花荣等一众首领兴高采烈地押着几千俘虏上了梁山大寨,裴宣、杜迁、宋万、孟康等负责后勤管理的头领,带着梁山的家眷和以前俘虏的两千官兵在大火中尽量抢救物资。

    花荣等人兴高采烈地来到聚义厅,分别把青州和梁山的几名头领互相介绍给大家熟识,其中两个新上山的头领因起花荣的注意:

    “神驹子”马灵,是杨林在北地结识的一名好汉,花荣知晓此人,在原著中,同样会使神行术,而且比“神行太保”戴宗的道行更深,跑起来能甩戴宗几条街。而且他还使得一手好暗器,曾经用暗器一连打伤十余名梁山头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前些天杨林回山时,他也跟着杨林上了梁山。

    “打虎将”李忠,计梁在集市上发现的高手,功夫和同行“薛永”不相上下,也是原著中桃花山的大寨主,曾经是“九纹龙”史进的开手师父,被计梁留在身边做自己的副手。

    一众头领介绍完毕后,并未摆上宴席大肆庆祝,而是简单处理了营中的杂物后,花荣便带着一众头领再次乘船出发,因为,在岸上官军的大本营中,还有几千官兵把守着官军的营寨,那营寨中可是有着堆积如山的军用物资,更让他们欣喜地是,负责守营的还是他们的老熟人:东平府的都监张泰。

    这次打头的是以前便抓捕到的两千官兵俘虏,这些官兵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教,已经决定加入梁山泊,这次攻打官军的营寨,就是他们纳投名状的最好机会。

    发动围攻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营寨中的人在逃跑的孙立,以及逃回来的水军告知下,已经知道了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营中士气低下的官兵早已经是人心惶惶,都监张泰和他的心腹正商议着是不是先行撤军,没想到还没来商量妥利,就被花荣带人给围了,看着一个个抖如筛糠的手下,张泰熟门熟路地选择了投降。

    花荣更加干脆,让这个张泰打了个赎金欠条后,直接把他和几个心腹放了,有了这么喜欢散财的都监在身旁,梁山的头领们连做梦都会笑醒,接下来便是愉快的运输缴获物资的时间。

    郓城县衙内,“及时雨”宋江看着都头雷横送来的简报,心中金海生涛,他已经确定了,在离他们县城不远的梁山泊,一战抓拿名闻天下的风流老帅王焕的匪首花荣,正是他几年前曾经接济过的花荣,记得几个月前还收到花荣在清风寨寄来的平安信,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没见,竟然由朝廷命官变成了威压一方的巨寇,万一他要是来攻打离得最近的郓城县,自己这个朝廷命官,该如何面对?是坚决抵抗匪,还是暗里和他私通……

    梁山做大,附近的村庄人人自危,不少财主豪强搬到县城里去寻找安全感,剩余由于各种理由不愿搬迁的,纷纷拉起各村所属青壮加紧操练,以备匪患。

    东溪村村头的小练兵场上,托塔天王晁盖正带着召集来的六百青壮民兵加紧训练,这些不仅有管辖的东溪村青壮,还有一溪之隔的西溪村的青壮,虽然两个村庄因为水源之争,闹得关系僵硬,老死不相往来,但是晁盖的勇武之名却是谁都佩服,西溪村的青壮不顾仇怨,纷纷来寻找晁盖寻求庇护,豪气干云的晁盖一口答应下来,此刻晁盖正和教授“智多星”吴用谈论梁山的形势。

    “先生,这梁山泊此次做大,会不会来祸害咱们?”

    “关“小李广”此人近月来所行之事便知其脾性勇悍,且长于谋略,非是等闲之辈,如此人物绝对不会轻易坏了自己名声,对于百姓不会轻易下手。”

    “那我们是否可以高跟无忧?”

    “万万不可,花荣手下王进、林冲等人都是人中翘楚,两人仇视朝廷,花荣能否驾驭尚未可知,保证还是做最坏的打算,有备无患。”

    ……

    祝家庄议事厅气氛凝重异常,祝朝奉和祝家三虎都低头沉坐,脸色难看。

    坐在祝朝奉下手的祝龙率先打破了压抑的气氛:“老三,你太冲动了,梁山想要买药材,给他们就是了,卖给谁不是卖,你偏偏要与他们作对,不禁不卖他们药材,连使者都被你杀了,这下可好,无缘无故为我祝家竖了一个强大的死敌,你图什么呀……”

    “就是,大哥说的有理,老三你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收收你那性子了,别整天好勇斗狠,天天惹麻烦,我看你赶紧和扈家那个小娘子结了亲……”

    “够了,我祝彪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操心,还是多花点儿心思,把你们的屁股擦干净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都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是懒得跟你们计较……”祝彪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指着两位哥哥的鼻子反唇相讥。

    祝龙、祝虎两人毫不示弱地站起来和祝彪理论,眼看剑拔弩张的三人就要当厅起动手来。

    “全都闭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窝里斗,你们脑子里长得是什么?浆糊吗?……”坐在上首的祝朝奉对着三人破口大骂,三兄弟缩着脖子坐回了椅子上。

    气喘吁吁的祝朝奉骂累了,坐下来喝了口茶,冷声道:“去把你家二叔、三叔请回来,共同商议御敌之策。”

    “爹,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祝家庄兵强马壮,地形险峻,谅那梁山泊也拿咱们没办法,不用二叔、三叔出马,只我一人就让那梁山贼寇有来无回。”祝彪自信满满地站起来,拍着胸脯对祝朝奉说道。

    祝朝奉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比王焕强?是不是感觉我们庄上那些泥腿子比上万官军还强?”

    “王焕那是老了,他~”

    “闭嘴,老夫或者一天,这里就是我在做主,轮不到你这个逆子说三道四。”说完,转头对坐在下首一声不吭,默默喝茶的壮汉轻笑道:“栾教头,这几天就辛苦你了,对手下那些护院壮丁要多加训练,要是贼首来攻,还要多多仰仗你了。”

第一百零九章 战后收获

    忙碌了一夜,一众头领休息过后,统一来到了议事厅中,花荣先来了一段恭贺胜利的开场词之后,首先,由裴宣出列汇报这次官军围剿战中,梁山军队的损失。

    这次梁山泊无论是步兵、骑兵、还是水兵都参加了大战,损失最少的是王进的骑兵,骑兵营在岸上凶猛的杀势,一举奠定了陆战无敌的神话,以少胜多,多次击溃官军的阵型,为梁山的攻击和撤退赢得了巨大的优势,此次战争共死亡了八十多名骑兵,重伤十三名。

    损失最大的是梁山的三个步兵营和花荣的亲卫营,四营步兵经过陆战后,又进行了激烈的关卡防守战战,四营步兵死亡了四百多人,重伤三百余人,人人挂彩,激烈的攻防战使得梁山步兵营差点儿被打残,但是他们的战果是极其辉煌的,近四千官军永远的躺在了他们的刀口下,重伤和轻伤的官兵不计其数。

    水兵营在水泊中和官军的水兵激烈程度远不如步兵,但是阵亡率却是丝毫不下余步兵,阵亡了三百多名水兵,没办法,水战不比步战,败了伤了还可以退,可以躲,在水上,受伤落水基本上和死亡划等号,战败的水兵船只被毁坏后,能活着逃离的寥寥无几。

    若不是不断有水性好的青壮补充进两营水军中,恐怕阮小二和阮小五的水军会被官军彻底打残,如果不使用计策夜袭官军的水兵营,梁山的水军如此大的伤亡率,人口稀薄的梁山,根本顶不住官军的如此消耗。

    青州兵和徐宁的第四步军营加起来损失不到百人,算是一场辉煌的歼灭战,为梁山的最终胜利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陈军师的成功招降,算是为这次的围剿战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但是听到梁山部队如此大的伤亡,一众首领脸上胜利的喜悦一下子消散开来,整个场面都沉默了下来,死去的人在他们心中不是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声声教官、头领犹在耳边响起,一瞬间便天人永隔,恍若隔世,一众豪爽的汉子心中也是难受无比。

    梁山战阵亡八百多人,还有三百多重伤员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挺过来,这些战兵已经接近梁山战兵的四分之一,说梁山的战兵营被打残了也不为过。

    这就是梁山和大宋的差距,原著中宋江一次次挫败朝廷后,却是一心一意想要招安,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梁山和大宋比起来,就像是站在大象脚下的一只小蚂蚁,大宋身上一块儿泥掉下来,都能把蚂蚁砸伤,几千人、上万人的伤亡,在拥有上亿人口的大宋身上,就像被薅掉了一根毛发一般,但是对于梁山来说,却是犹如灭顶之灾,这种巨大的差距,不是靠着一腔热血能打破的,宋江带领的梁山除了被朝廷耗尽最后一滴血外,唯一的出路就是受招安。

    这次若不是陈箍桶利用计策断了王焕的所有念想,恐怕梁山真有可能会寨破人亡。

    在大宋境内隐藏着无数实力强大的绿林势力,却从没听说有敢光明正大举起反旗,去攻城掠寨的原因,对于他们这些绿林势力来说,朝廷这个庞然大物的实力太过平庞大了,庞大的让他们升不起反心,他们只敢为了活路,去抢劫比他们更加弱小的路人。

    聚义厅中沉默了良久,负责财政物资的杜迁,在花荣示意下,走出来宣布此次梁山军的缴获。

    王焕这个节度使虽然有职无权的武散官,但是他的官品可是从二品,只是比高俅等人的太尉低了半品而已,出了京城来到地方地方上,那就是绝对的重臣,王焕被加封为兵马总管后,附近州县的武备军事都归他管辖、调遣。

    王焕为了把这群乌合之众短期内训练成敢打敢拼的精兵,把附近州县武库中所有的器械、粮食全都调集了过来,营门口挂着的一排排被砍下来的人头,以及大把赏金挥洒出去,萝卜加大棒的政策,真的使得这些官军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也只有王焕这个无所畏惧的老将,才敢做出这么肆无忌惮的练兵手段,换个人来,恐怕没等兵训练出来,就被监军一纸御状告到官家耳中,砍头都是轻的,抄家灭族都有可能。

    花荣从张泰手中和平接管了官军的军营,里面堆积如山的军械、粮草、各种战备物资全部成了梁山的缴获,梁山用海船拉了几趟才拉完。

    这一次粮食并不多只囤积了两万多石,但是金钱多达十四万贯,这些都是王焕用来激励士卒效死之心,是他强行命令掌下几个州县缴纳上来的。

    钱粮虽然不少,但是梁山的头领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毕竟他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真正让他们激动的是缴获的那些军用物资,王焕准备的军用物资可不是按照实际人数准备的,他准备的是足够两万人使用的军用物资,光是硬弓就准备了一万三千余把,刀、枪、盾等物资,都是按照万人规模准备,这些除了分发给现有的一万三千人外,剩余的都是为第二批援军储备的,只要高俅承诺的第二批援兵一到,立刻就能装备上这些器械加入激烈的战斗中,虽然经过一系列的战斗,使得刀、枪、弓等各种器械损毁许多,但是完好的器械依然足够梁山军再次扩充万余军队所用了,这么多的武器,若是光靠清风镇糜忠每月百十把的产量,恐怕要日夜不停地干十几年才能打造出来。

    而且缴获的可不仅仅光是是武器,相对应的烧柴、吃菜、肉食、盔甲、军服、鞋帽、被褥、药品、征召的随军大夫……王焕这名征战半辈子的老将,把这些战斗所必须的军旅物品,准备的一应俱全,有了这些军需物资,梁山后续的军队扩张将会是一片坦途,这些军用物资都是朝廷明文禁止,绝对不允许拿出来买卖的管制物品,平时只能在黑市上偷偷摸摸的买一些,想要弄到如此多的军资,梁山泊恐怕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财力、还有必不可少的人情关系。

    尤其让一众头领口水直流的是那七百套重装步甲,这些眼馋的头领,不断过来向着花荣表达自己对几百具重甲使用的看法,就是阮氏兄弟都想过来分一杯羹,不过花荣对于这几百套重装甲具有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对欲言又止来探口风的头领做出任何答复。

    八艘海船以及船上配备的全套投石机、床弩装备,七架攻城用的大型投石机,以及五辆云梯攀城车,这些战争器械在这个时代可以用宝物来称呼,在大宋境内,就算用再多钱都没有人敢把这些大家伙卖给你,那是要杀头的。

    而且以梁山工匠的水平,根本做不出如此高难度的器械,花荣早就在想着如何去抓些高水平的工匠过来,作为后世之人,他深知科学就是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他脑子中还存有好些关于后世的一些东西,都限于没有高水平的工匠,很多东西都无法被具现出来,毕竟精密的东西,是需要精确的数据和超高水平的工艺才能做出来,否则做出来的东西就像花荣画草图做出来的投石车。做出来连他自己都害怕。

    倒是这次的关卡攻防战,让花荣见识到了宋朝神臂弓的绝强威力,禁军用五十把神臂弓,把墙上的梁山弓手压制的都不敢抬头射击,超强的射击距离,使得墙上的神射手只能被动挨打而无法还击,花荣倒是勉强能射到他们,可是那需要他用尽全力才行,拉动这样的满弓,就算是突破后力量大量增加的他,也拉动不了几下就手臂酸软,就算射死几个弓手也没用,神臂弓的操作不是一个人完成的,他是由射手和几个辅助的副射手共同操作的,射死一个射手,副射手立马就能转正,继续进行操作。

    遗憾的是查找缴获是。梁山只找到了十二具完好的神臂弓,其他的都被人为损坏了,因为官军训练这些弩手的时候,就不断灌输他们一种思想,只要战争失败,这些神臂弓必须立刻损毁里面的核心部件,绝不能资敌,而且规定若是神臂弓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地方手中,所有操作的弩手家人以资敌罪论处。所以很多弩手在战斗失败后,立刻把手中的神臂弓核心部件损毁,梁山能缴获到十二把完好的神臂弓,已经算是侥幸至极,花荣大喜之下把负责这十二把神臂弓的弩手,不经过审查便收入了梁山军的战兵行列,并且每人奖励了十贯铜钱,把那些损坏了神臂弓的官兵羡慕的懊悔不已。

    听完物资的收获,一众头领阴沉的脸上慢慢显出了喜色,有了这些物资,梁山军的实力将会有一个极大的飞跃。梁山的强大,是所有梁山人共同的骄傲。

    负责管理俘虏的宋万走了出来,向一众首领交待了俘虏的情况,这次擒获了接近八千的官军俘虏,这还不包括那三千为官军服徭役的民壮,那些民壮被花荣决定当场释放,一是可以收取民心,提高他们梁山的名声。二是梁山这次大战俘虏的人太多了,缺乏人手,而且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都是需要钱的,与其养着这么多张口,还不如放他们回去给自己涨涨声望!

    几千民壮本以为被这些梁山强人抓住后,就算不杀也会被强行带上山,强迫他们入伙,没想到山大王们只是让他们帮忙往船上运输物资后,直接把他们释放,而且每人还发放了两贯钱的路费盘缠,几千民壮激动的泪哗哗流,对花荣等梁山好汉是千恩万谢。

    其余的官兵和乡兵已经完全被王焕打散混编,全副武装了起来,一时间也分不清是禁、厢、乡兵的区别,干脆就全部关押在一起,但是,如此多的俘虏,要是关押在山寨中,极容易闹出大乱子来,而且每时每刻都必须浪费大量的人手来进行看押。

    为了方便管理,除了重伤员外,花荣命这些俘虏在把被烧毁了大半的官军营地清理出来,在上面重新设置营寨,轻伤和普通的俘虏全部关押在这里,这样只用少量人手就能进行看押,因为在俘虏营的四面,除了梁山的关卡,全都是都是水,这些俘虏没有船只,根本不可能游到几十里外的对岸去,如此就绝了这些官兵逃跑的念想,使他们也能更加安分一些。

    但是提到官军的重伤员时,一众首领纷纷表达自己不同的意见,官兵八千俘虏中,竟然有一千五百多名重伤员,轻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听到如此的多重伤员,大部分首领们都提议放弃这些重伤员,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因为梁山的药材本来就很是紧张,虽然在官兵营地中缴获了很多药材,但是这么多的重伤员,那就是个无底深洞,而且海量的珍贵药材灌下去,能不能救活还是个未知数。按照绿林和官兵打仗的惯例,抓捕到的敌军重伤员,要么是直接活埋,要么是任由他们在营中自生自灭,至于费大力气去为他们治伤?还不如直接砍了脑袋去领赏来的实在。

    沉默了片刻,花荣和陈箍桶一致坚持伤员必须救,无论是梁山的,还是官军的,要求下面的大夫尽全力进行救治,知道药材不够,花荣用刚刚训练完成的信鸽往青州去信,要求镇守清风镇的原老管家计鸣和负责协助计鸣管理政务的李旭,全力在青州购买药材,乘船运来梁山,说到药材,众头领对于远在岸边几十里外的祝家庄更加痛恨,花荣暗下决心,只要梁山缓过劲来,第一个攻杀的目标就是祝家庄。

    说完了缴获和俘虏之后,一众首领便开始商议比较紧急的战兵扩充、器械归库、俘虏安置、住处安排、抚恤金、战后奖赏……经过这场一个多月的大战。梁山可谓是百废待兴,有着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各位头领齐心协力来完成。

    一营五百人的部队,已经跟不上战争的步伐,花荣直接下令每营下辖的战兵扩充至一千人,除了已经投降的那两千俘虏,再从俘虏和青壮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些兵丁必须进行新兵营三个月的回炉重造,合格之后才能正式分配到各营中去。

    捡最重要的事情匆匆商议完之后,花荣宣布了一件事情,等忙完山寨的各种事物,将会趁着一众头领齐至,在梁山进行一次正式的聚义排座位。

    一众头领听完,一时间心事重重,开始患得患失,虽然都是豪爽的汉子,但是谁不希望自己的位置能靠前一些,毕竟那可是对一个人能力肯定的象征。

一百二十章 梁山小聚义

    会议刚一结束,一众头领开始马不停蹄地忙碌开来,时迁、马灵、杨林三人急赴开封,把王焕、徐京、梅展三名节度使的家人,从开封城中接出来,随后,把王焕从京城带来的重步兵的家眷,配合着留在开封的曹正,分批带来梁山。

    所有营中正、副将赶回营中,整编自己手下的部队,并挑选出来一批战兵,派往新兵营,这些战兵负责带领投降的两千官兵,以及管理未正式投降的五千俘虏进行对梁山的改造,

    由于梁山泊的人马一直在急速增加当中,原先的住房已经跟不上了新增人员的增加速度,以至于后来的这几千俘虏没有安定的住处,若是前几个月还行,可是现在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寒冷,帐篷里面已经不能再长期住人,眼下最急切要解决的,就是这些俘虏的住房问题,可是原先的兵营处,已经装不下如此多的人员,几名首领一商量,便把一座本来准备用来安置家眷的荒山当做新的兵营,在比较平坦的坡地上,人工平整出平地来,作为这些俘虏和新兵的训练以及驻扎地,于是两千新兵、五千俘虏以及青壮和家眷,将近万人在一众首领的带领下,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开山平地运动……

    负责后勤政务的几名头领在裴宣的带领下,筹备牺牲战士的下葬仪式,官兵的尸体则是让俘虏分辨出身份后,进行集体火化,有家离得近的,允许山下的家属到山上来把尸体带回去安葬,其余的统一火化后,交给他们的家属。

    三名水军统领也没有闲着,把水军简单扩充整备后,直接带着战兵突袭东平境内的两家官府的船厂,把里面的造船工匠、造船设备、以及囤积的材料全部打包会梁山,让孟康重新建造被破坏的船坞,增强梁山战力的同时,把梁山附近有威胁的官军的水上力量,连根拔起。

    孟康看到如此完备的船厂设备,嘴都快笑歪了,深知水军重要性的孟康,直接命人在在船坞旁边搭建了一些屋子,他和几个老船匠吃住都在船坞中,亲自指挥船匠劳工日夜不停地建造新船坞。

    另外的几家私人造船厂,花荣也不准备放过,抢劫完两艘官家船厂之后,直接命人去找到船厂的负责人,要求他们在规定期限内,给梁山泊准备足够的造船木材,梁山泊会按市场价支付给他们钱财,否则济水上下游都将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

    繁忙杂乱的几天过去,梁山各项工作终于慢慢恢复到了有序状态,花荣带着群雄在虎头蜂峰顶一块儿平台上,进行聚义。

    整套程序由马灵这半个道家人来主持操办,山顶高处立下一根粗大无比的旗杆,下方摆放着飞龙、飞虎、飞熊、飞豹、四灵等各种灵旗,在山道四周摆着各色镇天彩旗,飘扬的各色彩旗,使得虎头蜂平添无限肃穆,祭台摆放祭品,杀牛宰羊,祭献天地神明,掌旗的杜迁、宋万,把硕大的杏黄旗徐徐挂起,随风飘荡的杏黄旗之上“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十里可见,聚义群雄每人手持一炷香,花荣亲自宣读盟誓誓言,祭拜过后,共饮血酒。

    第一把交椅:“小李广”花荣,

    第二把交椅:“撼天暴猿”王进,

    第三把交椅:“霹雳火”秦明,

    第四把交椅:“镇三山”黄信,

    第五把交椅:“豹子头”林冲,

    第六把交椅:“花和尚”鲁智深,

    第七把交椅:“立地太岁”阮小二,

    第八把交椅:“青风虎”计梁,

    第九把交椅:“金枪手”徐宁,

    第十把交椅:“铁面孔目”裴宣,

    第十一把交椅:“白面郎君”郑天寿,

    第十二把交椅:“短命二郎”阮小五,

    第十三把交椅:“火眼狻猊”邓飞,

    第十四把交椅:“四足蛇”徐京,

    第十五把交椅:“金毛犬”段景住,

    第十六把交椅:“拼命三郎”石秀

    第十七把交椅:“病大虫”薛永

    第十八把交椅:“活阎罗”阮小七

    第十九把交椅:“摸着天”杜迁

    第二十把交椅:“云里金刚”宋万

    第二十一把交椅:“操刀鬼”曹正

    第二十二把交椅:“旱地忽律”朱贵

    第二十三把交椅:“病武王”雷安

    第二十四把交椅:“左神荼”党世英

    第二十五把交椅:“右郁垒”党世雄

    第二十六把交椅:“玉蟠杆”孟康

    第二十七把交椅:“锦豹子”杨林

    第二十八把交椅:“小霸王”周通

    第二十九把交椅:“神驹子”马灵

    第三十把交椅“打虎将”李忠

    第三十一把交椅:“小木兰”花宝燕

    第三十二把交椅:“圣手书生”萧让

    第三十三把交椅:“玉臂匠”金大坚

    第三十四把交椅:“紫髯伯”皇甫端

    此次排座位,都是花荣提前和一众头领沟通过的,花荣是按照对山寨的贡献大小进行排座位,花荣把秦明和黄信排在了林冲前头,毕竟两人跟随花容许久,两人统兵能力也不错,如果把他们排在上山不久的林冲后面,难免会让跟随自己忠心耿耿的老人心寒。

    陈箍桶、计鸣、糜忠、李旭等人不愿坐交椅,花荣也都由的他们,毕竟结义这种事情需要心甘情愿才行,强扭的瓜不甜,而且结不结义并不影响花荣对他们的信任,花荣的清风十骑张虎、李飞等人,花荣没有让他们参与聚义,不是他们能力不足,而是花荣有意为之,花荣还特意把他的亲卫党氏兄弟以及花小妹的座位调低。

    林冲和鲁智深两人以前以年龄称兄弟,鲁智深本为兄,但是这次鲁智深却是硬把第四把交椅让给了林冲。

    “圣手书生”萧让和“玉臂匠”金大坚这两个在宋朝办假证、刻假章的“江湖行货”,被花荣钦点石秀去“请”来,在普通人眼中,他们两人无甚大用,但是在绿林中,却是绝对的香馍馍,绿林中人哪个不是有案子在身,朝廷颁发的有统一的身份证,叫做“路引”。

    这个“路引”是古代版的身份证,一个人想要到外地去走亲戚或者远行,每次进城之前,都会有专门的官兵,对路引进行验证,就算是走在街上,衙役觉得一个人可疑,也有权利查看可疑之人的路引。

    所以,绿林中人出门之前,会专门托人办一张“假证”,以备官府查验。梁山上的众人少不得要下山去办事,这两个人的能力是梁山上绝对不可或缺的,在不济也可以让两人在山上发挥特长,专门卖假证为梁山赚些外块!汗!

    “紫髯伯”皇甫端这个梁山的兽医头头,更是梁山不可或缺的技能人才,梁山从北地弄来的精锐战马到了梁山之后,多有因水土不服而生病的,前些时日都是靠着归来的草原牧民进行照料,小病尚可,大病却是无能为力,趁着官府守卫空虚,花荣直接让石秀去把这个绝顶兽医劫上山来,看着这个兽医,花荣就想到了梁山的另个“神医”安道全来,安排完这里的事情,自己一定要亲自走一趟江南,那里可不仅有神医,还有梁山大半的水军统领在。

    花荣看着身后各个身怀绝技的兄弟,心中充满了自豪感,不知不觉间,梁山已经变得兵强将勇,聚集了如此多的豪杰,让花荣感慨不已的同时,却也感觉到了肩头上沉甸甸的重担,如此多的兄弟把生命都托付到自己的手中,是对自己的信任,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帮以命相托的兄弟失望。

    梁山要想变得没有人敢欺辱,要走的路还很远,现在看似人强马壮,但是他们的敌人比他们强大太多了,强大到让他们对于未来都看不到希望,但是花荣却知道,他们的敌人在十几年,将会遇到一场塌天的大祸,他们梁山也会迎来一个比这个对手更加强悍的敌人,如果,短时间内他们梁山不能崛起,不能有足够的自保力量,他们这些人会和原著中一样,都会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他们梁山唯一的出路就是变强、变强、再变强,强大到无人敢轻视的地步,他们才有更多的话语权。

    强烈的想要变强的欲望,使得花荣感觉手下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还是太少了,他们梁山想要变强,光靠抢劫是绝对行不通的,他们需要一块儿稳定的根据地,可以给他们输送粮食、钱财、军需各种生活物资的根据地,梁山作为军事岛屿还行,做根据地想都不用想。

    没有稳定输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梁山,就是一个空中楼阁,无论军队多么强大,武将多么勇猛,都只有灭亡一途,毕竟再强的人也是人,要吃五谷杂粮,会有喜怒哀乐。

    但是,想要在宋朝境内建造一块儿稳定的根据地,却是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梁山最缺少的还是能牧守一方的良才文士,被石秀强行绑架来的那些读书人,虽然都在为梁山做事,但却是出工不出力,拿着梁山发的工资,却总是敷衍了事,对此花荣也没办法,他也十分清楚,这些读书人在他们这帮绿林势力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绿林中人以打劫为主,根本不事生产,他们这些读书人到了山上,根本就没有用文之地,看不到前途希望的他们,要是每天都热情饱满地为花荣做事,花荣一定会怀疑他们到梁山是别有用心!

    值得一提的是,时迁等人把王焕、徐京、梅展的家人接来梁山之后,徐京立马答应加入梁山,王焕和梅展却是毫无所动,花荣干脆把王焕、梅展两人,放到了同样让花荣怨念颇深的长相他爹和陈规的院子中,这四个有了伴儿的家伙,天天下棋、钓鱼、游山活的潇洒自在,让花荣看了怨念更深,干脆不理他们,让这四个老顽固一起去慢慢开窍吧。

    徐京投靠梁山后,花荣明知道他是为了照顾被俘的官兵和两个老兄弟,才投靠的梁山,但是花荣心中依然开心无比,直接把梁山的四营托付给了他,让他做个一营的正将,人心换人心,只要自己付出足够的真心,一定能打动他们,徐京这个老将干了大半辈子的绿林强人,临阵的经验极其丰富,这些是梁山现有的年轻将领所不及的,有了徐京的参与,相信徐京若是遇到事情,王焕和梅展两个老兄弟也一会出来帮忙。

    排完座次,祭天拜地之后,一众人再次回到议事厅,军师陈箍桶开始宣读每个人的职司

    梁山、青州总管花荣

    掌管机密的军师陈箍桶

    青州政务总管陈箍桶,副总管计鸣、李旭

    青州骑兵营(八百人),营长“霹雳火”秦明,兼兵马副总管

    青州步兵营两营(每营一千五百人),分别是:

    青州步兵一营,营长“青州虎”计梁(青州兵马副总管),副营长“小霸王”周通、“打虎将”李忠。

    青州步兵二营,营长:“金枪手”徐宁,副营长“郑天寿”(驻守二龙山),“病大虫”薛永(驻守桃花山)。

    梁山政务总管裴宣、副总管萧让、杜迁、宋万。

    梁山兵马骑兵营八百人,营长“撼天暴猿”王进,兼梁山副总管

    梁山步兵营(每营一千人),前三营分别是:黄信、林冲、鲁智深,第四营主官徐宁调到青州二营,梁山步兵四营营长变更为“四脚蛇”徐京。

    水兵营(每营一千人),阮氏三雄领之。

    亲卫营(一千人)营长花荣兼之,副营长:“左神荼”党世英,“右郁垒”党世雄、“小木兰”花小妹。

    走报机密谛听营分为两营:

    谛听耳营,专职负责打探消息,头领段景住,副头领时迁、曹正、杨林、李飞

    谛听爪营:培训、暗杀、破坏、对内惩戒,头领石秀,副头领马灵

    掌管建造诸事匠作:

    武备器械头领:“巧铁匠”糜忠。

    大小船只建造头领:“玉蟠杆”孟康

    行文、印章头领:“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

    牧禽牲畜头领:“紫髯伯”皇甫端

    宣读完一众头领的职司,此次花荣把原先的一营之长指挥使的称谓,变换成了营长,听起来顺耳多了,下面的都头改成了百人长,下面的队正(掌50人)、十将未变,如此一来更加简洁易懂,一众头领听了花荣的提议虽然不太习惯,但也没人对此提出意见。

    一战缴获了官军近千匹战马,相配套的还有四百套钢片骑甲和五百多套熟铜骑甲,此次骑兵营有了装备和战马,就等骑术精湛的骑兵到位,梁山就能拥有两支可堪一战的精骑兵了,骑兵的威力在战场上没有最强,只有更强,几百骑兵就把官军打的找不到北,若是梁山能有几千、上万精骑,是不是就能和草原民族过几招了,花荣很是期待……

    宣读完各部头领的职司,一众头领欣喜无比,兄弟之间相互祝贺欣喜,大厅中热闹非凡,为了庆祝这一大喜之日,花荣命令山上大摆流水筵席,山上无论家属还是兵士,白天无论何时,只要凑足一桌人,立马开筵,便是俘虏营里面也是大肉块儿管够、管饱,吃的山上众人心开胸展,一个个大叹“值了”。

    梁山打败了赫赫有名的“下山虎”王焕,经此一仗,在绿林中可谓声名鹊起,北方绿林提起梁山都是竖起大拇指,对于各路绿林人才的吸引力也是大幅度增加,下方负责接引的朱贵不断把想要上山的人才送上来,虽然只是一些喽啰级别的人才,但是依然让花荣大喜过望。

    对于主动去寻找那些梁山好汉的提议,被花荣再次提上了案头,首先想到的是徐宁那个喜欢“杀熟”的坑人老表“金钱豹子”汤隆,这家伙人品不怎么样,可是打铁的手艺却是没的说,梁山必须要尽快要扩大铁匠营,否则就凭梁山储备的这些武器,根本经不起几场战争的损耗,到时可没有另一个王焕来“雪中送炭”了,所以汤隆这个铁匠绝对不能放过,一定要尽快让他归位“为人民服务”,省得他天天在外面滥赌,挥霍生命。花荣把汤隆的事情和徐宁提了提,徐宁犹豫了一下,亲自给汤隆写了封信交给了花荣。

    王进的徒弟“九纹龙”史进武艺在强将如云的梁山泊,也能排得上前二十,而且这还是他只跟随王进学艺半年的情况,这家伙因自小无人能管教的了,使得性子毛毛躁躁,若是让王进天天对他耳提面命,以史大郎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还能再给梁山整出一个五虎级别的名将,这么一个心向梁山的潜力股,花荣如何不想把他尽快招揽过来,加快培养进度。

    而且在史进的身边可是还有三个不错的小弟,尤其是神机军师朱武,更是熟读兵书战册,精通谋略,是个不可多得的军师型人物,

    另外两个小弟虽然武艺不行,但是做个一营副将还是没问题的,话说梁上各个军队的正将都有了,可是除了王进和鲁智深,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副将呢,这让花荣对于梁山七十二地煞想念的紧啊。

    听了史进的事情后,王进二话不说,把骑兵营交给副将火眼狻猊邓飞,自己亲自下山去试探史进的意愿。

一百二十一章 梁山发展

    陈箍桶、裴宣、萧让和一众负责后勤头领,在梁山水军护航下,把梁山周围的八百里水泊巡视了一遍,这八百里的水泊并不是光秃秃的一片水洼,在水泊里面分部着大大小小的无数小岛,虽然面积都不大,很多都不能在上面生存,但是在上面种植些植被,养殖一些鸡、鸭、家畜还是可行的,有些稍大一点儿的小岛还能驻扎一些水军,以便更好地控制这片水域,(历史上的梁山泊是一个小岛遍布,逃民、强人丛生的贼窝,宋江就是其中一伙儿最大的贼寇头子)梁山下一步的发展计划就是把水泊里面有限的资源全部利用起来养殖、种植、放牧……只要能利用,绝不放过一丝的土地资源,毕竟现在还不是和大宋开战的时机,他们要尽量减少朝廷对他们的注意力,为他们的稳定发展尽力争取时间。

    关于开发梁山生计的事情,很多策略都是花荣脑洞大开提出来的,很多建议比较实用,但是有些又不太实用,几人的从政经验都比较少,这些策略不能一个一个去实践,那样太费财力和人力,于是陈箍桶裴宣、“圣手书生”萧让三个人只要有时间就往张所和陈规那里跑,陪着两位前辈喝喝茶,下下棋,讨论讨论诗词,这两个老顽固虽然不配合他们梁山泊,而且对于几人总是冷嘲热讽,但是花荣三人每次都是笑嘻嘻地赔笑脸,当陈箍桶把梁山泊开发八百里水泊的事情,向两人“不经意”说漏嘴后,两个人漏出了非常感兴趣的态度,而且对于陈箍桶三人的态度也变得好了起来。

    在他们之前的无数能臣明相都曾经动过梁山水泊的注意,毕竟这可是方圆八百里的土地资源啊,如果能开发出来,朝廷可以多收无数的税赋,但是,这些人最终都对于这方圆八百里的水泊摇头苦笑。现在花荣想要开发梁山水泊的生计,这两位名仕表现出一阵不屑,但是慢慢听了梁山提出来的开发建议,他们的脸色开变得凝重起来,梁山决策层提出来的开发建议很多都是非常实用的,而且这些建议很多都让两位名仕耳目一新,因为梁山提出来的这些建议不禁能在梁山实用,便是别的地方都一样实用,两个人虽然依旧不愿意为梁山做事情,但是对于梁山几人提出的策略都给出了一些非常中肯的建议。

    看到两个老顽固松了口,花荣终于松了口气,只要锄头挥滴好,没有墙头挖不倒。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下一次,有了下次就会有下下次……

    王焕和梅展两人已经被梁山集团给挖到了,或者说是朝廷主动推倒了自己的墙头更加妥当,因为不久前开封城的探子带回来了朝廷张贴的到处都是的海捕文书,王焕三人成了勾结贼寇、滥杀官兵十恶不赦的钦犯,便是遇到大赦天下之事,也不能赦免,还悬赏了万贯钱财买三人的头,三人的赏金直接超过了花荣这个价值五千贯的匪首,两人看到传来的消息后,长吁短叹,现在就是让他们下山,他们也无处可去,花荣、陈箍桶、徐京三人轮番去做两人的思想工作,经过不懈地挥锄头,两人终于倒向了梁山泊,但是两人都表示暂时不愿继续领兵。

    花荣对此毫不介意,正好梁山泊有非常适合两人的职位:新兵营副总教头。花荣当即命林冲、王焕、梅展三人为新兵营副总教头,加上各营抽调出来的精锐教官,开始在劳动闲暇之余,训练新兵和挑选出来的青壮俘虏,有了王焕着个威望甚高的老领导在,那些俘虏一下子变得更加“乖巧”起来。

    一众头领带着满腔的热情,齐心协力把梁山的各项工作快速向前推进,梁山泊可谓是一天一个样,日夜赶工的头领和梁山的老人们虽然很累,但是脸上却常常露出满足的笑容,虽然到山上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经过小半年的同甘共苦、生死相随,他们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梁山泊,喜欢他们英明神武的寨主总教官,喜欢一众豪爽、亲切的头领,喜欢这里相敬相爱,能够托付生死的兄弟。

    这里没有从天而降的欺压,没有富贵贫贱的区别对待,没有人像使唤猪狗一样使唤他们,他们辛苦一天打得鱼不会被官府征收重税,他们家人种出来的粮食除了很少的赋税外,不会另外被套上苛捐杂税,不会被踢斗……

    这里就像戏文中说的世外桃源,对于这份做梦一样的生活,他们格外的想要珍惜住,而且寨主已经答应他们,等山寨精骑的建设完毕,可以把他们山下的家人也接来梁山享福。

    这样的生活是他们刀口舔血,用命换来的,他们不想再回到那一眼就能看穿一生的贫穷日子,他们不想家人并日而食、寅吃卯粮,总教官告诉过他们,想要过上好日子,他们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梁山强大起来,他们开始想他们的教官,那些清风老兵一样,再次对生活升起了期盼之心,对总教头描述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随着王焕抽空了济州、东平等州县的兵马,现在梁山附近的各州县都是新招募的乡兵、青壮在守城,如果梁山现在发兵,要打下来一个州城或者几个小县城还是有把握的,但是花荣并没有选择出兵去攻打,他也知道州府的府库中还有很多粮食和数不尽的物资,可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徐京投诚梁山后,告诉他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这次王焕带兵攻打梁山,并不一定是皇帝下的旨,很可能是高俅央人求来的“御笔手诏”(盖有玉玺的空白圣旨),梁山打败官军的事情会有一堆人替他掩盖,若是他打破了州县,知州威信不足的话,他们梁山就会变成朝廷里面挂名的巨寇,现在还不是四寇并起的时候,梁山要是敢在朝廷挂上号,恐怕攻打四寇时的几十万西军会蜂拥而至,以宋朝上亿人口的庞大基数,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梁山淹了,所以梁山现在实行的是缓称王,高筑墙的策略,当然这个策略也是有一定底线的,州府不去打,下面的土豪财主也是很肥的……

    处理完梁山的各种杂物,花荣和一众首领开始为梁山的生路做规划,梁山人数增加是好事,可是人数增加太快了,收入却并没有什么增长,现在两地的物资能支撑梁山近万人马一年半载,甚至随着梁山泊的开发,以及清风镇税收的增加,也为梁山的赤色财政补贴一部分,可依然是杯水车薪,上万人吃穿住用所需的用度可不是小数目,靠抢劫周边的土财主,根本养不起如此多的人马,而且周边的土财主都是不可再生资源,抢劫一次之后又不会像游戏一样再次刷新,抢过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这些土财主,梁山还能抢谁?过路商人?还不够塞牙缝,官府?不到万不得已,绝对碰不得。

    梁山想要生存,来钱最快的出路就是走私,宋朝和辽国的正常交易是非常频繁的,因为宋朝的东西在辽国非常受欢迎,宋朝经年用吃、穿、用的生活物品和奢侈品从辽国赚回来成堆的铜钱,所以无论是朝廷还是商人,对于赚取辽国商人钱财的事情,都是非常热衷的。

    当然,对于盐、茶、酒、铁以及各种战略物资,朝廷是禁止从边境流通的,但是宋朝的边防早就是千疮百孔,查抄走私的边防部门形同虚设,甚至主动勾结商人一起倒卖各种禁运物资,与其让这些钱被那些黑心商人和贪官污吏,还不如让梁山来从中分一杯羹,最起码梁山会用这笔钱,在将来的塌天大祸中,为这个国家,为自己的民族尽自己应尽的一份力量。

    商量完毕以后,花荣决定亲自去江南走一遭,因为那里有着货源广大的茶叶、私盐、瓷器、江南丝织品、精致砂糖……等,各种在国外紧俏的硬通货,在当时的年代,凡是大宋制造的各种物资,无论在世界各地都是绝对的高端货,远出来绝对不愁没有销路。

    除了走私,花荣还有意让阮氏兄弟跟着熟悉一下海事,毕竟他们以后的走私之路只能是在大海上,陆地上的各方势力绝对不会让他们去分一杯羹的,花荣亲自去江南,是因为那里有着梁山的五大水军统领“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兄弟、以及“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两兄弟,以及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安道全。

    花荣这次去江南,只对陈箍桶、林冲几个心腹首领说了目的,然后便带着阮小七、张虎和四名机灵的水军将士上了岸,一路骑马秘密赶往清风镇,他们将在那里跟负责青州“谛听”营的李飞汇合,然后隐姓埋名登上一艘去江南的商船,秘密出海前往江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出海

    宋朝为了控制利润巨大的盐、铁等物资的专买(宋朝盐税最高时曾占到了全国总税收的三分之一,可见食盐的暴利。),专门成立了归属三司的盐铁部(后取消三司归于户部),盐铁部在大宋全国各处办有盐务处,专职生产、管理盐务,在青州下属的广陵,便设有盐务处,这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官办盐场,为了方便食盐运输出去,在不远处专门设置了一处供转运船只停靠的港口码头,开始此处港口不大,后来商旅愈多,港口开始扩建,现在此处已经成为了官商共用的港口码头,每天贸易运输的船只络绎不绝。

    宽阔的港口码头上,十余艘高大的商船静静地停泊着,无数的劳工们像搬运食物的蚂蚁一样,排着一条条长队,有序地往船上装卸着各种物资。

    花荣装扮成了一个出海寻亲的大家公子,阮小七和张虎六人扮作他的护院随从,背着背着大包裹,迎着咸湿的海风站在港口边一块空地上,看着穿着破旧衣袍的劳工,把他们旁边堆积的如小山一般的货物,一件件搬上不远处那两艘高大的海船之上。

    在花荣几人的身旁,有十余个和他们一样带着大大小小包裹的人,这些人都是要乘船去江南之地的行客,一行二十余人一边看着劳工装船,一边和相熟之人小声闲聊。

    当货物终于装载完毕之后,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几个身穿蓝色劲装的护院来到了这群要登船的行客身前,那壮汉一双凶狠的眼神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一众行客心中一肃,扭头看向这个壮汉。

    “爷爷叫施正,蒙东家抬爱,做了商队护卫教头一职,你们既然要乘坐我们的船,就要守我们商队的规矩,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上船之后会有管事的给你们解释清楚,你们一定要给爷爷记牢了,否则爷爷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现在,把你们的路引都拿出来,让爷爷验证一番,只要你们不是钦犯、贼人就能上船,要是钦犯、强人,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儿回头,就当我施正没看见你们,否则让我查出来,别怪爷爷没面目可给。

    上船后记得把两贯银子的船费给我交了,上船后所有的吃食由船上负责配给,当然你们也可以吃你们自己带的干粮……”

    那名叫施正的教头,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一个一个地验证行客们携带的路引,检查一个便放一人过去,花荣身侧是一对乔装过得年轻的小情侣,男的是一个文弱书生打扮,女的虽然扮作男装,但是露在外面白皙的肤色,以及低劣的化妆术,还有两人不时的眉目传情,让人一样就能看出猫腻来,两人本来站在花荣等人身前,看到花荣一行人明显花花大少出游的行头,脸上都生出厌恶之色,两人侧身向边上靠了靠。

    施正看到那个女子之时,眼中立马迸射出一道淫邪的欲望,拿着两人的路引条,一双淫邪的眼睛在那名女子身上上下扫描不停,口中还“嘿嘿~”淫笑起来。

    那名书生眉头一皱,对于相貌凶悍的施正毫不畏惧,脸生寒霜,挺身挡在红颜面前身前,寒声道:“我们的路引可是有问题?”

    “哦,没问题,我是看这个小兄弟有点儿面熟,当然要仔细检查一下,看他是不是公文上的钦犯了,行了,你们上船吧。”施正咧嘴一笑,若无其事地把路引还给两人。

    开始向着花荣走来,阮小七双目一瞪,挡在他的身前,把几人的路引递给他,施正看到疙瘩脸恒生怪肉的阮小七,吓了一条,怎么这家伙比他长得可凶恶多了,而且这个恶汉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他心惊肉跳的气势,一下子就知道这群人并不好惹。

    施正强直把双眼瞪大,显得更有气势,结果阮小七手中的路引,一张一张查看后,眼神避过阮小七,在一行人身上扫了一遍,眼神锐利的花荣却发现,他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过的时候,看向几名战士身后背着的半人高的大包裹,眼神中生出一股贪婪的欲望,花荣不屑地冷哼一声。

    “圣手书生”萧让和“玉臂匠”石坚合手做出来的路引当然不会有问题,施正也冷哼一声,把路引递给阮小七,让开身子放他们上船。

    二十余名乘客都上船后,一名中年船只管事把一行人聚集到了甲板上,在甲板上给他们一行人宣读船上的规矩,并给他们划定了船上的活动范围,除了睡觉的舱室和船只中间有限的甲板,不允许他们在船上其他地方随意走动,所有吃食由船上专人配送……

    花荣等人上的这支商队一共有两艘海船,都是两千料左右的小型海船,船型是那种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的标准福船型,供分四层,最底层的水密隔舱用来装载货物和压舱石,第二层一半装货物,一半为船工和护卫居住舱室,第三层则是甲板,以及后方船体三分之一左右的两层船楼,这里主要是船上有身份的人居住,第四层也是最上层则是宽大的指挥室。

    花荣等行客都被安排在甲板下的第二层船工们所居住的船舱内,每个舱室的空间都不大,在花荣感觉这里还不如后世那些黑心房东们,为了多赚房租特意隔离出来的出租房,在这个只有十平方左右的小舱室内,却摆放着两张上下铺,一个如此小的房间内要住进来四个人,除了中间不宽的走道,整个房间都被固定在船板上的上下铺床占满,一打开舱门,一股酸闷、霉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花荣立马拔身疾退两步。

    花荣阮小七被安排在一个房间,他们的两个室友,正是那对嫌弃他们的小情侣,阮小七用手扇了扇鼻前的闷臭之气,眉头微皱一下,直接走了进去,对于这些从小为了活命在水深火热的窘困中苦苦挣扎的穷苦汉子来说,这些恶臭在他们面前根本谈不上是难处。

    阮小七走到床铺前,直接把一片狼藉的被褥卷了起来,掂起这些散发着恶臭的被褥走出舱外,丢在了舱门前的走道上。

    “呀~”一声尖叫猛然传来,却见那名女子,脸色苍白躲到书生,两人不住地后退,花荣顺着他们惊恐的目光看去,却见被阮小七丢在地上的被褥旁边,一群黄豆大小的黑点从被褥中跑了出来,飞快地向着墙角阴影处爬动,花荣看到这些虫子也随之泛起一阵恶心,阮小七提着另一床被褥走了过来,顺手把被褥丢到走廊上,双大脚不断把地上爬动的虫子碾碎。便碾边笑嘻嘻地对一对小情侣道:“怕什么,不过是些臭虫而已,只会在你们晚上睡觉额时候趴到你们身上喝几口血而已,当然了要是你们睡得太死的话,说不定它们还会爬到你们的耳朵中,顺着你们的耳朵再跑到你们头里面,到时间在你们的脑子里面安家,然后他会在你们的脑子里生一窝的小臭虫,在然后……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听,我听,白哥哥,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家,我们下船吧,我不要坐船了,呜呜呜~”听了阮小七的话,那名女子再次尖叫起来,脑中想到阮小七形容的那种可怕情形,她就感觉到天塌般的恐惧一阵阵袭来,带着哭腔央求情郎带自己下去,她要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越远越好。

    便是那名书生也被阮小七人说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脸色苍白难看到了极点,颤抖着“你~你~你胡说,我~我从来没有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事情,这都是你瞎编的,英妹不要怕,他吓唬你的。”

    “哈哈哈哈~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爱信不信,我劝你赶紧把被褥拉出去晒晒吧,否则明天真的有虫子拱进了你们脑子中,可就是神仙也难治了,哈哈哈……”

    “英妹别怕,我们现在就去找船队掌柜的,让他把我们送回去,我们走~”

    “嘿嘿嘿~船都开了,你这时候才想回去,太晚了,船只刚刚离港就要下人,你这是故意给商家找晦气啊,你可以试试船家会不会因为你们,而愿意把这次的钱货全赔了。”阮小七阴阳怪气地对想要转身的两人说道。

    “好了,七哥儿,别捉弄他们了,劳累兄弟们把他们的被褥一起拿到甲板上去晒晒,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多个朋友多条路。”花荣看着一脸绝望的两人,摇了摇头吩咐阮小七他们帮两人搭把手,把他们的床铺一起处理了,这些褥子晒过后还是要铺床的,毕竟他们的包裹有限,只能放下行军被,要是连褥子都带上,他们还真办不到,这些东西虽然有气味儿,但是出门在外,也只能捏着鼻子凑合着使用了。

    花荣看到船工如此恶略的生活条件直摇头,古代人对于船上的传染性疾病和传染源认识有限,对于卫生方面并不重视,这样最容易使船员生病,花荣悄悄把卫生这一项埋在了心底,他决定回去后,把船上的内务卫生作为船队的一项硬性规定执行,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水师像这个时代的船只一样,成为疾病蔓延丛生的温床。

    “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否则小生真不知该如何自处,小生和舍妹实在感激不尽,在下白钦,这位是舍妹英儿,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日后小生定要厚报兄台。”那名书生看到阮小七带着张虎在舱室中打扫卫生,脸色涨的通红,想要上前帮忙,可他又实在不愿意去碰那些恶心虫子,只好满脸尴尬地走上前来,对花荣表示感激之情。

    花荣对白钦抱拳还了一礼,笑了笑说道:“在下黄辰,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都是我这些兄弟在帮你们,你该感谢他们才是。”

    白钦听得花荣如此说,心中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对着舱室里正在打扫的阮小七和张虎躬身道:“几位兄台搭手之恩,小生一定铭记在心,到案后我一定会重谢几位壮士。”、

    “你想怎么谢俺们?我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喝好酒,你不会到时间请我们兄弟在路边一碗板刀面就了事儿吧,俺们兄弟可不是随便一顿饭就能打发的。”阮小七笑嘻嘻道。

    “兄台莫要寻小生开心,到了江南保证美酒管够……”

    花荣没理会几人在那儿闲聊,径直顺着走廊上到了甲板之上。

    刚顺着木梯走出舱门,带着淡淡气息的海风,便迎面吹打到了脸上,把他头上幞头未遮盖的长发吹得凌乱飘起,花荣径直来到船边,扶着到胸口的船舵,举目想着深蓝的大海远处眺望,被天空倒映恶一片深蓝的海水,好似被在抖动的丝绸一般,滚动起伏个不停,双目顺着海平面向尽出望去,却见深蓝的海面与碧蓝的天空在远处相接交汇,完全融为了一体,好似大海和蓝天本是一体般。

    花荣闭上眼睛,海风好似能吹进他的身体内部一般,把他深藏在心底的不安、担忧、迷茫、恐惧,丝丝缕缕全部随风飘散,心中只剩下一片的宁和……

一百二十三章 海贼来袭

    花荣禁止军中赌博,阮小七几人闲的实在无聊,就去找船上的船员去询问海上的奇闻异事,顺便掏出些海上行船比较有用的东西来,虽然梁山缴获的官军战船上,配的有全套的船夫、船师、舵手,但是能多了解一些海事知识,最起码不会被那群投降过来的官兵鄙视。

    花荣躺在船舱中,正闭眼想一些事情,忽然头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铜钟敲击声,随之而来的说沉闷的号角声。

    “有海贼~有海贼……”

    “快到武库把武器搬出来……”

    “他娘的,橹工都死哪儿去了?快点儿过来下橹划水……”

    ……

    嘈杂纷乱的声音轰然而起,随之船上响起各种声响,杂乱的脚步声,工种管事的怒吼、喝骂声,船员搬动物体的碰撞声……纷沓而至,紧张的气氛把在正在船舱中休息的人员,全都惊醒过来,舱室中一片混乱,全都慌忙地走出舱室,顺着走廊就要去甲板上看个究竟。

    “哥哥,外面有几艘海贼船,向我们的船只冲了过来,”正在甲板上闲刷的阮小七和两名水军战士着急忙慌地从上面走了下来,沉着脸走过来向花荣禀报道。

    “所有人都给老子回舱室里面去,待在自己的舱室中,谁也不准出来,谁如果敢擅自走出来,爷爷就把他当成海贼同伙,一刀剁了喂鱼……”

    花荣还没来得及问情况,从甲板出口走下来八九个手持利刃的商队护卫,凶神恶煞地大声命令他们这些行客都回到自己的舱室中不准出来,边说边晃动手中锋锐的利刃,把一众行客往舱室里面驱赶。

    花荣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直接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先回舱室里再说。

    走进舱室,阮小七直奔床铺底下,把放在床下面的大包裹拉了出来,直接放到床铺上解了开来,阮小七把上面的衣服丢到一边后,里面露出来了被纸包裹着的油布,阮小七把油布掂出来往地上一抖,里面滚落出来两把刀疤分离的崭新朴刀,以及两把带鞘的腰刀。

    宋徽宗时期禁武较严,但是唯独对这种朴刀不禁,因为朴刀被朝廷定义为刀耕火种所需要用到的畲刀(砍小树、硬草等坚硬的植物,记得小时候村里很多家里放有四五十厘米长的厚背砍柴刀(无锋),专门用来劈砍木材,劈柴比斧头好使,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朴刀的衍生版!汗),它和尼泊尔用来收庄稼的“狗腿刀”一样,本来的用途都是耕作用的农用刀具,只是人们发现打架用起来也很顺手,而且朝廷不禁止,能柄、刀分离的朴刀就成了绿林好汉的标配,(京城等完全禁止携带武器的地方,朴刀也是不允许携带的)。

    这几把朴刀是糜忠专门为山寨中人打造的,成人手掌宽的刀身,一指厚的刀背,两指宽的锋锐刀刃寒光凛凛,彰显着这是斩钉截铁的好刀。

    身后的白钦两人,看着寒光闪烁的刀锋,心中不觉升起一股寒意,花荣和阮小二旁若无人地拿起棒杆,对准刀把上的螺口用力拧紧,用力晃了晃,感觉到很是牢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把武器放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刚好看到房间内的花荣和阮小二正在试刀,立马出声威胁两人放下武器。

    花荣根本就没理会他们再次走到包裹前,从里面再次提出一个被麻布包裹起来的长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把精致的雕弓,正是他的宝贝“雕龙贯日弓”。

    阮小七张大嘴不屑地冷笑道:“赶紧给爷爷滚远点儿,别来讨爷爷的野火吃~”说着阮小七提刀向着两人逼去,一股逼人的煞气从阮小七身上升腾而起,两名护卫感觉好似被一只凶兽盯上一般,浑身颤抖着向后退去。

    两人刚想开口呼叫同伴,边上的舱室已经想起了打斗声,两人转身望去,却见自己的两个同伴同时被人踹飞出去,惨叫着撞到对面的木墙上。

    在两人被旁边的打斗声吸引转头之时,阮小七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子凌空飞起,一下子撞到两人身前,两只携带着身子急速前冲惯性的铁拳,携带着千钧臂力,瞬间暴砸在分心两人的脸颊上,两人直接被阮小七砸的向后倒飞,后脑勺重重撞击在身后的木墙上,瘫倒下去。

    阮小七转身拿起丢出去的朴刀,转身看去,只见张虎几人都提着兵器冲了出来,向花荣的房间走来,两边走廊上看到这一幕的护卫,心惊胆颤地看着提着凶戾朴刀的一行人,却是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黄兄,可否借我一把利刃使使,在下也是从小学的武艺,或许关键时刻还能帮上些忙。”刚刚把箭壶挂在后背上的花荣,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跃跃欲试的白钦,两天的相处,花荣和两个小情侣也算有些了解,花荣这个被朝廷通缉的黑道大佬,当然不会傻傻的说自己的真名,只是把黄辰的名号告诉了两人。

    虽然两人没有明说,但是花荣也猜到又是一对“红拂夜奔”的私奔狗血剧,花荣抓起自己靠在船边的朴刀丢了过去,白钦结果那把朴刀后,细细打量一番后,不住口地赞叹“好刀。”

    花荣等人来到甲板上时,商船上的护卫都忙着站在船舷上观看敌情,对于手持利刃的他们并没有多做关注,扭过头紧张无比地关注越来越近的海贼船只。

    花荣经过两天的摸查已经清楚了船上的各项人员信息,这个船队的掌柜姓刘,是秀州一个小有名气的商人,手下有两艘小型海商船,专门做大宋的近海商贸,倒腾南北货物,两艘船上一共请了八十名护卫人员,每艘船上分布四十人,花荣乘坐的这一首是商队的掌柜亲自负责,一半装载货物,一半装载杂余人员,使得这首船人员达到近百人。而另一艘是刘家的管家在负责,主要负责装载货物,人员约有七十多人。

    花荣一行人刚刚到了船舷边上,就看到并行的两艘商船后面,六艘窄小的快船,向他们的商船飞速冲锋过来,以小船的船速,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们装满货物的商船,更让人心情沉重的是,六艘快船的后面还跟随着几艘体型庞大的海船……

    花荣认得那种快船,这种快船也算是海盗和官军水师的标配之一,叫做刀船,这种船的船身只有普通小型海船的五分之一大小,船体狭长窄小,船头尖锐,整体看起来好似一把尖刀,开海破浪如刀断流,由此而得名刀船,这种船不适合单独在远洋中行驶,必须依靠着大船队才能远扬,但是这种船作为侦察敌情、拦截船只所用。

    “哥哥,情况不妙,来的好像是血鲨海贼团的那帮畜生。”阮小七看到驶近的海贼船悬挂的旗帜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不屑的脸上现出浓郁的担忧之色,能让敢把皇帝的龙袍穿在自己身上的硬汉感到心忧,这个血鲨海贼团的凶名可见一般。

一百二十四章 初战血鲨

    血鲨海贼团,是一个由高丽人为主的一个中型海贼团,是“贼岛”上的一股实力强悍的中型海贼势力,其实力实力仅次于掌控贼岛的两个大型海贼团,它的凶威遍布渤海、黄海,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强悍到无法抵抗,而是因为血鲨海贼团从上到下疯狂的行事风格,这股海贼被称为披着人皮的厉鬼,海上有言:宁遇四凶来索命,莫遇血鲨来噬骨。

    四凶是指大宋境内凶名赫赫的四大贼王,实力极其强悍,个个都能称雄一方,血鲨只是一个中型海贼团,能和四凶相比,就是因为他们的凶残威名太盛。

    大宋境内的海贼劫船,只要不是遇到巨大的损失,并不会进行屠船,最多只杀掉几个武装人员泄愤,一般都会给商船上的人留条活路,毕竟他们是要靠海路上的商人才能生活,劫掠是他们的主要来源,若是杀得别人不敢再从他们这里走商,他们的消亡也就不远了。

    但是血鲨海贼团不同,头领血鲨为人凶残无比,每次抢劫都以喜好行事,喜怒无常,无缘无故屠船,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在他这种凶戾首领带领下,血鲨海贼团收拢了一大批心理扭曲的变态,吃人、喝血、虐杀……在血鲨海贼团中可谓应有尽有。

    不仅是行商的商人仇视他们,便是他们的同伴都对血鲨不齿,无数人恨不得把血鲨碎尸万段,但是,他们到现在依旧逍遥自在,传说是因为血鲨的背后还有着更大的靠山。

    大宋海贼一般不会出现在宋朝近海,因为宋朝沿海布置着四支更加强悍水师,虽然经过长时间的腐蚀,其中几只水师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军威浩瀚,成名的大型海贼也不敢过分逼近大宋近海……

    为何活跃在贼岛附近的血鲨会出现在大宋近海,花荣顾不得仔细思虑,六艘快刀船已经迎风破浪快速奔袭至,船还未到,一声声张狂的怪叫已经传了过来,本就脸色苍白的船队人员听到那张狂的怪叫,心中紧张逾重,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士气急速低落。

    “收橹~快收橹~他们要撞我们的船撸,舵手快转舵~转舵……”船上观察敌情的船师疯狂的大叫起来,甲板舱室口的传令兵立即向着下方的舵手大声传令。

    可是已经晚了,最前方的四艘快刀船排成一排,犹如一把别人挥舞的尖刀一般,贴着商船的两侧船身飞驰而过,好似刀切小树枝一般,比成人大臂还粗的船撸没有丝毫的阻挡能力,在刺耳的“咔嚓~”声中,被带着万钧惯性的快刀船尖端一切而断,余势不止的快刀船接连撞断三根船撸后,轻飘飘一掉头,在水面上划出一道弧形,向两边上驶开,溅起两道白色水线。

    船舱中正忙着抱着船撸往里面收的船工。猝不及防下,被被快刀船撞击的巨大冲击力反弹在身上,粗的大船撸好似被巨人挥舞的巨棒一般,被船撸打中的船工直接骨断筋折,被扫飞出去。

    与此同时,一阵低沉的声音从下方的刀船响起,一阵箭雨从快刀船上飞起,正抱着船帮伸头观查敌情的商船护卫,忽然一阵惨嚎,仰头摔倒在地上,同伴中箭后的惨状吓得正在伸头观望的一众船员吓得全都缩回身子蹲在船舵内不敢露头。

    海上行船主要的动力是船上的船帆,小型的海船一般三到四个桅杆,随着船型的大小,挂船帆的桅杆会相应增加,古人对于海风的应用:风有八面,唯当头不可行。到宋朝时有利害的船师已经学会了走之字型来利用当头风。所以船只的船帆一但损毁无法使用,就会变成一只上岸的乌龟。

    海船的第二动力就是人工摇撸,船只根据大小伸出去的船撸数量不同,大小也不同,没有风的时候只能靠着船工不间断的摇撸来推进船只。

    还有就是船舵,船只航行之时,会向后产生水流,高明的船舵能利用这股水流产生舵压,来操控船只的方向,一但破坏了船舵,你的船可能会把你带到土著版的夏威夷去,前提是:你还有命在。

    所以,阻拦船只前行,不一定是要用船撞上去,强行把船装停下来,只需要把船只的风帆、摇橹、或者水下的船舵破坏,就能让船只的船速乖乖的慢下来。

    商船被撞断了几根船撸后,向前冲锋的势头不可避免的缓了缓。

    刀船属于小型快船,只能搭载二十人左右,高度只有商船在水面上船体的一半,在商船两侧,就像是要捕食高大水牛的豺狗一样,快速地在两艘商船旁边游曳,大声呼喝恐吓,要求商船停船,并不断用箭矢向商船的船帆射出火箭。

    商队之主刘多淼刘掌柜,战战兢兢都在最上层的指挥室中看着外面的形势,多年在海中行商的他,也曾经在近海碰到过几次海贼,但是都被他有惊无险地渡过来了,但是他们想到这次竟然遇到了臭名昭著的血鲨海贼,他不明白为何只在外海行动的血鲨,会跑到大宋的近海来劫掠,难道他们不怕大宋的水师了吗?

    想到被这些凶残的血鲨海贼等船后的悲惨结局,刘掌柜的心好似掉到了冰窟当中,到了这关键时刻,他无比怀念那曾经让他痛恨无比,只会对往来商船吃拿卡要的蓬莱水师。

    但他也明白这个时候谁都指望不上,要渡过眼前的难关,只有靠自己。

    看到船上的护卫在凶悍的海贼压迫下,全都躲在船垛后面瑟瑟发抖,刘掌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惶恐,对下方的商船护卫和领到武器的青壮船工厉声大骂道:“你们这些猪一样的蠢货,血鲨海贼就是一群毫无人性的野兽畜生,你们这个时候竟然还愚蠢地躲在船垛后面,是想让老天爷派天兵天将来救你们吗?

    他们若是把我们的船只逼停,等后面的海贼船跟上来,我们所有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趁着他们的大部队还没有冲上来,把他们这的几艘小船驱走,如此我们还有希望保住一条性命,已经到了拼命的时候了~

    杀贼一人赏钱十贯,杀退血鲨,每人另赏五十贯,都起来,杀贼~”

    船上的护卫被东家一阵厉喝大骂,都从自欺欺人的侥幸的心理中清醒过来,他们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不能把这群凶残的海贼杀退,他们就只剩死路一条,船上的护卫想到此处用力一咬牙,血红着眼睛站了起来,用力拉开手中的弓弦,向着下方的血鲨海贼船只,没头没脑的射击起来。

    甲板上的护卫加上拿武器的船工有六十人之多,弓手占有一半,虽然大部分都是软弓,但是人多箭密,加上居高临下,一时间无数箭矢向着低矮的快刀船乱飞而至。

    甲板上的海贼坦胸露乳,漏出身上各种凶兽纹身,对着船上的商队船员嘲弄地炫耀着自己的肌肉,他们没想到老鼠一般胆小的船夫们,竟然还敢反击,猝不及防下,被居高临下的商船护卫射中多人,一下子船上惨叫连连,海贼急忙擎起手中的盾牌,把自己和同伴遮挡起来,用半生的汉语对着商船上的武装人员破口大骂,威胁连连。

    花荣夹杂在射箭的护卫当中,手中贯日弓快速开合,一连射杀了三个最猖狂的海贼,海贼船上的指挥官眼看情势不妙,赶紧起身下令船只驶离商船的射击范围出来,可是他刚刚抬起身子,就被关注他多时的花荣发现,花荣一箭把他的脖颈射穿,箭上的巨大力道把他带的直接跌入水中。剩余的海贼看到如此情形,躲在盾牌后面拼命大叫着花荣听不懂的高丽语,两侧的刀船快速往前驶离商船的攻击范围。

    另一艘商船或许是收到了鼓舞,纷纷和海贼对射起来,闫掌柜看着那艘因载重而落后的商船,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最终一咬牙,命令坐下船只向那艘船只靠近,共同驱逐海贼的先锋船队。

    当几几艘快船被驱离之时,一股庞大的乌云像商船众人压来,海贼船主力赶到。

一百二十五章 初战血鲨(二)

    商船上伸出去的备用船橹,再次被海贼利用刀船只斩断后,两艘商船的速度再也难以提升起来,商船和海贼船只间的距离,被不断加速的海贼船飞速拉小,眨眼之间,五艘庞大的海贼船已经追至商船后方约两百步远,船上海贼发出的兴奋狂呼声,已经随风飘至。

    驾驶者乌云的黑白无常

    六艘小型前哨船都差点儿把两艘商船逼入绝境,身后五艘满载海贼主力的海贼船,就像是驾驭者无尽阴云的索命无常,正狰狞地阴笑着,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商船上的船员在惶恐、焦躁的气氛驱使下,全都来到了甲板之上,感觉到索命使者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眼神中冲满了恐惧和无助,甲板之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

    “嗡~”一声颤动的弓弦声,骤然在死寂般的甲板上响起,一道乌光从他们的甲板上,向着追击而来的海贼船飞闪而去,甲板上船员们猛然一惊,纷纷顺着那道乌光望去,过了几息,后方的索命使者没有掀起一点儿波澜,依旧稳步向他们逼近。

    一众船员心中升起的微弱希望瞬间破灭,对着站在几箱货物之上,手持弓箭的花荣怒目而视,更多的人则是讽刺地看向花荣,如此远的距离恐怕只有床弩才能射击的到吧,竟然有人想要凭借手中的弓箭射击近两百步的目标,这人怕是失心疯了吧。

    一箭未中,花荣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对于船上几十道复杂的眼神,他毫不放在心上,此时两船间的距离得有一百七、八十步远,普通弓箭就算拉断,也无法达到如此远的距离,但是他的贯日弓可以,他必须要在船只达到更加近的距离前,把海贼主力船只停下来,血鲨海贼这帮没人性的畜生可不会因为是半个同行,就对他们手下留情,若是让血鲨登上商船,他们的下场只有悲剧,所以花荣才冒着被流失击中的危险,强行狙击海贼主力的靠近。

    想要停下冲锋中的海贼船,射杀船上的海贼是不现实,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利用箭术,把海贼船加速的风帆射落,只有如此,才能把后面追击的海贼船船速降下来。

    可是在海上行船,波浪抬动着船只毫无规律地上下晃动,加上帆绳被船帆扯动的颤抖不停,想要在这么远的距离射断船帆上的帆绳,便是箭术超凡的他,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他把射击时各种影响精准度的因素默默计算之后,要进行先期试射,才能有更大把握。

    深吸一口气,花荣压下脑海中各种念头,从身后的箭壶中再次抽出一支破甲箭,轻轻放在坚韧的弓弦上,一双锐利的眼神,死死锁定海贼船船首不住晃动的那根帆绳。

    “嗡~”弓弦颤动声再次响起,但是前行的海贼船依旧没有溅起一丝波澜。

    船员们升起的微弱期望彻底破灭,绝望的气息重新把商船覆盖。

    虽然花荣强悍无匹的臂力令他们感到惊诧无比,但在死亡的步步紧逼下,并没有在他们心中激起太大波澜。

    “嘣~”商船的船员们的心灵就要完全被绝望吞噬的那一刻,一声清脆响亮的崩断声传来,追在商船后方的那艘海贼船,船首的船帆在大风的吹动下,在半空中疯狂扭动着单薄的身躯,不甘心地重重砸落在海贼船的甲板上,因的海贼船上发出一阵惊叫,急速冲锋的海贼船,速度骤然一降,冲锋势头减缓不少。

    突然的变故,使得商船上的人猛然一惊,大张着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船上用来绑缚、固定船帆的帆绳有鹅蛋粗细,在近一百多步外的距离,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那根帆绳的所在,他们也无法想象,竟然真的有人在百多步外,能够把专门加固处理过的帆绳一箭射断!

    短暂的平静之后,他们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狂喜,几十双复杂的的眼睛,再次齐刷刷聚焦在手持雕龙贯日弓的花荣身上。

    贯日弓的弓弦依旧在嗡嗡颤响,仿佛在得意地低鸣欢呼,但它主人的脸上却是古井无波,没有一丝的表情流露,好似刚刚那神乎其神的一箭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狗屎运~”站在刘掌柜身旁的船队教头施正,满含嫉妒的看着花荣,口中满是不屑,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神色。

    刘多淼斜看了他一眼,并未多搭话,他和船上的其他船员一样,一脸热切地看着在阮小七几人团团围护下,再次搭弓上弦的花荣。

    他记得花荣,当时他看花荣气质不俗,他还特意上前和花荣攀谈了几句,当时他没想到这个英俊的游闲公子,竟然有一手如此神乎其神的箭术,他忽然从花荣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如果这个大少爷真的能把后面追击的海贼船船帆射落……

    看到花荣已经再次锁定了目标,船上的一众船员全都顺着箭头锁定的目标望去,被花荣再次锁定的目标,是紧挨在被射落一支船帆的另一收海贼船。

    商船上的所有人员都开始屏息静气起来,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被锁定了的那艘海贼船,心中开始疯狂地祈祷。

    “中~中~中……”

    “一定要中”

    “老天保佑~天尊保佑~佛祖保佑……”

    ……

    “嗡~”在轻微的船只的破浪声中,一声急速的弦颤声,在所有商船船员的心中震响。

    “嘣~”一声巨大的断裂声再次传来,第二艘海贼船船首的船帆,再次疯狂扭动着身体,心有不甘地轰然砸落。

    “中了~”

    “中了~真的中了”

    “老天爷~我不是在做梦吧?”

    “显灵了~显灵了~哈哈哈哈……”

    “我们有救了~”

    “哈哈哈哈……”

    ……

    杂乱的喧嚣声,在商船甲板上轰然炸起,巨大的欢呼声窜天而起,死寂、绝望、无助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于无形,花荣用他超神的箭术,把商船上的士气一下子提升起来,震天彻地的欢呼声,随着船只周围的波浪远远传开来,把空中正围绕着船只盘旋不休的海鸟,被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惊得怪叫着远远飞走……

    花荣深深地吐了口气,嘴角快速抽动几下,看似面无表情的他,内心也是翻江倒海一般,他心中的紧张丝毫不比别人差,但是他没有在表面上表现出来而已。

    连续两次的帆绳断裂,使得后面的海贼主力明显感觉到了不妙。

    “呜~呜呜呜呜~呜呜……”一阵气势雄厚的号角声,骤然从中间最大的那艘海贼船上响起,一张红色的彩旗在楼船最高处不断上下起落,向周围的船只传递号令,那是一首三千多料的中型海船,浮在水面上的船体比起小型的海船大三分之一还强,是这次血鲨海贼的指挥舰。

    收到指挥舰的号令后,在商船两旁游曳恐吓的六艘快刀船,明显是收到进攻的号令,船上的海贼大声鼓噪起来,六只快刀船的船舵摇动,冒着商船上的箭雨,全都向着花荣所在的商船围拢过来。

    当船只进入弓箭射程之后,船上的海贼开始向商船抛射起来,密集的箭雨瞬间覆盖了船只中间的甲板,十几个未找到防护的商队船员瞬间中箭惨叫,船队上的船员纷纷惊叫着进行躲避。

    更让人心惊的是,六艘快刀船上的海贼开始集中火箭,向着商船上的船帆进行射击,虽然由于弓力不够,从被加工过的竹皮船帆上滑落,但是随着船只距离越来越近,引燃船帆是早晚的事情。

    猫捉老鼠一般戏弄商船的海贼,明显是要不惜一切开始强行逼停商船。

    站在高处的花荣射杀了两名逼近的海贼后,面对漫天乱飞的流失,不得不跳下来寻找躲避的物体,想要再次狙击的后方船只的计划被迫中断,只好跟随船队护卫先行逼退刀船上的海贼。

一百二十六章初战血鲨(三)

    船楼指挥室中,刘掌柜从后窗处,看着后方的海贼船已经逼近到了极其危险的距离,另一艘因装载重物,已经再次落在了后面,追上去的海贼船,已经开始用弓箭开始对那艘商船进行抛射攻击,只要片刻时间就能追击上去,进行夺船跳帮战。

    而花荣此刻在甲板上一边躲避,一边还击着靠近的几艘快刀船,根本无暇他顾。

    花荣两支神乎其神的神技,彻底征服了刘掌柜这个商人,花荣是他们商队最后的救命稻草,若是不能阻止后方海贼船只的逼近,他的商队就彻底完了,阻止后面的海贼主力的靠近,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想到此处,刘掌柜银牙一咬,一把夺过身旁护卫手中的一把木质方盾,推开指挥室大门,手举盾牌,猫着腰,快速跑到船楼指挥使前方平台的木质护栏出,紧张地对下方的花荣大声呼喊道:“黄辰贤弟~快快到我这里来~”

    花荣本就有意去往高处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进行狙击,刘掌柜一招呼,他立马对阮小七几人大声呼喝,一行人顺着船楼边上的木梯,快速窜上了四层的商船指挥室所在。

    刘掌柜一脸激动的把花荣让进指挥室。

    花荣略一打量,指挥室的布置尽收眼底,指挥室的面积极其宽敞,和梁山能容纳百十人同时开会的聚义厅有的一比,指挥室四周都是雕花木窗,此刻因为战争,船只两侧和穿后面的窗户已经被厚厚的挡箭板堵死。

    舱室里面除了商队掌柜,还有船上负责航行海事的船师,以及一脸不善的教头施正,以及十几个刘掌柜的亲信护卫。

    看到花荣身后众人手中都持着利刃,一众护卫都警惕地看着他们。

    “东家,这些人来历不明,让他们在外面攻击进行了,否则……”脸色阴沉的施正看着手持利刃上来的花荣等人,上前一步对刘多淼提议,后半句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能听明白。

    听到他的话语,花荣等人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如刀一般的眼神盯向施正。

    “行了,少啰嗦,能不能活命全靠黄辰贤弟和各位了,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能不能活命就全仰仗诸位了。

    只要这次能击退海贼,上岸后,我每人赏你们一百贯,本人若有违此言,让我刘多淼不得好死~”刘掌柜在双方身上一转,不惜血本地对一众人加大奖赏力度,边说边为花荣几人让路。

    花荣平静地对刘掌柜点了点头,快步走向指挥室后方的船窗,花荣用力把外层的厚木板向上掀起,同时弯下腰来,想趁着缝隙向外观察中

    当挡箭的厚木板刚刚被他推到鼻尖高低时,一股极度冰寒的危机感在他心脏处轰然炸裂,他身体中流动的血液好似瞬间被冰冻,生死边缘徘徊的花荣,大脑根本来不及做出思考,他的上半身条件反射地飞速向右下方跌下去,口中无意识地大声警告道:“趴下~”

    警告的话音刚升起时,一股狂暴的力量,把他身前不远处,两指厚的实木格挡板撞击的猛然向里高高凸起,厚木板根本经受不住如此强暴的力量,瞬间碎裂开来。

    无数破碎的木刺中,一道黑影从碎木刺中疾飞而出,花荣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全那道闪电一般疾飞黑影的样貌,就被它擦着他的左臂飞速穿过。

    “噗~噗~咚……”

    跟在花荣身后的刘掌柜,还没来得及从忽然变故中反应过来,那道黑影直接带着狂暴的力量砸在他的胸膛上,他保护内脏的胸骨好似纸糊的一般,被黑影一穿而透,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刘掌柜肥硕的身体一起带飞,他身后的一名商队护卫没有躲闪开来,两人一起被那道黑影钉在了船壁上。

    当那一切尘埃落定后,屋内的其余人倒吸一口凉气,鸡蛋粗的木柄,尾部几片铁质翎羽还在抖动不停,他们脑海中立刻蹦了出“床弩”两个字,能够发射如此粗大的弩箭,只有那令辽国胆战心惊的大宋神器“床弩”,才会有如此凶暴的威力,至于为何这些海盗竟然能够弄到如此利器,他们已经没有心情关心了,因为他们都被掌柜两人惨烈的伤势,吓得魂飞魄散,大张着嘴巴,半晌回不过神来。

    墙上的刘掌柜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砸碎他胸腔的弩箭,看到胸前拳头大的巨大伤口中,森白的骨头渣都翘了出来,鲜红的血液如泉水般向外疯狂喷涌,只是片刻之间,便把他身上的彩色绸缎全部浸透。

    看到自己身上惨烈的伤口,刘掌柜眼中充满了不敢和绝望,脸色灰白的他,抬起手伸向花荣,满脸的哀求,张口想要说话,一股血流喷涌而出,阻断了他的话语……

    花荣的胳膊被弩箭锋锐的箭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喷溅,他的衣袖瞬间被浸透,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指,飞速流落道船板的羊毛地毯上,但他却毫无所觉,一双眼睛盯着被弩箭钉在墙上,伸出手满眼哀求,似乎想要自己救他一命的刘掌柜,花荣心情沉重地走上前去抓住刘掌柜冰凉的手掌。

    林掌柜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觉,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值得自己信任的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但是他心中有太多的不舍,舍不得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发妻,想念脾气倔强,离家出走的儿子,舍不得自己许久未见的小妹……

    他用力握住花荣的手,痛苦地断断续续说道:“帮我~帮我转告~林管家,让他~让他好~好好照顾我~我的妻儿,要是~要是他还活着的话,咳~咳~咳……”林掌柜想要咧嘴笑为花荣展现一下对他的信任,但是血液涌入肺部,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笑容。

    “腰~腰~腰间玉~玉佩……”

    花荣连忙把挂在他腰间的一只玉佩取下出来,递向他的手中。

    “交~给~给赟儿,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和~和他娘……咳咳咳……”刘掌柜口齿间全是刺眼的鲜血,努力想要像花荣交待后事,但是崩开的鲜血,顺着他的气管倒灌入肺中,脸色憋得通红一片的刘掌柜狂喷一口鲜血,头部无力地侧歪向一侧,声息再无。

    花荣拿着那块散发着温热的玉佩,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悲伤,虽然见多了生死,但只是头次见面,便向自己托孤,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刘掌柜的死让他心中很难受。

    指挥室中一行人,都被这从天而降的惨剧吓得脑子转不过弯来,大张着嘴巴,惊骇地望着死状惨烈的刘掌柜,以及他身后那个依然在痛苦呻吟的护院,整个指挥室里面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站在花荣身后的施正,眼中猛然爆发出一股浓郁的杀机,手中势沉力大的厚背砍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妙的弧线后,追风逐电般向着花荣毫无防备的后颈砍落。

    沉浸在悲伤中的花荣猝不及防,当那股冰冷的杀机临体之时,断筋碎骨的后背砍刀,已经到了他颈椎骨前不远处,若是被这一刀砍中,花荣的颈椎将会被毫无悬念的一刀二断,花荣心脏紧缩,不甘的他拼尽全身力气,急速向前扑倒。

    但是大砍刀的砍落速度,明显比他前扑的速度要快得多。

    “叮~”火花四溅,满脸煞气的张虎,双手上下抓住朴刀上端的刀身,在千钧一发之际,把朴刀竖在花荣颈后,替花荣挡下了这必杀的一刀,一双虎目死死瞪着施正,他想要把这个偷袭寨主的小人一口活吞。

    “腌臜泼才,胆敢伤我哥哥,爷爷今天要把你碎尸万段~”反应过来的阮小七,看到施正差点儿杀了花荣,睚眦欲裂,手中朴刀带着滔天的怒火,向着施正后脑怒斩而下,他要把这个胆敢偷袭哥哥的小人,一刀劈为两断。

    一击不中的施正好似早已料到会有如此情形的发生,在手中厚背砍刀被挡下的片刻,顺着柔软的地板前滚翻了出去,阮小七凶怒的一刀斩在空处。

    滚入商船护卫群中的施正顺势弹起,指着阮小七等人大喊厉喝道:“他们和海贼是一伙儿的,他们是故意杀了刘掌柜,弟兄们,刘掌柜平日待咱们不薄,咱们要为刘掌柜报仇~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们……”

    刚刚躲过一劫的花荣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疯狂跳动的心脏,听到施正的话,他的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指挥室内的十余名商队护卫想起刘掌柜平时对他们的好,看到掌柜如今惨烈的死状,再听教头如此一挑拨,滔天的仇恨之火瞬间淹没了理智,在施正指挥下,挥舞手中的利刃向着花荣一行人杀奔而来。

    “你们找死~”暴怒的阮小七一声怒喝,沉重的朴刀向前一扫,两把逼过来的钢刀被他一刀斩飞,手腕翻转。正在向前飞出的朴刀,被他利用腰力一拉,锋锐的刀刃前进之势突然三百六十度逆转,如一道流星一般,在身前两人脖颈出一划而过。

    两名护卫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被刀刃划过的脖颈,一股温热的液体泉涌一般喷出,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喷涌而出的血水瞬间把他们的全身浸透,鲜血在他们脚下飞速向四周蔓延,两个血人带着满脸的不甘瘫倒下去。

    其余四名精锐的水军将士,全部提刀护卫到花荣身前,四把势重的双手朴刀在身前组成刀墙,凡是靠近过来的商队护卫都被他们合力斩杀。

    张虎快速撕掉花荣被鲜血染红的那截衣袖,快速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掏出一瓶伤药,往花荣伤口猛然一倒,娴熟地用白色纱布把伤口缠绕起来。

    在花荣的侧边,白钦脸沉如水地反握着朴刀,用一种巧妙的手法,把袭杀过来的两个人武器敲落,再用刀背把他们敲昏过去。

    躲在白钦身后的莹儿眼中充满了惊恐,看着眼前刀闪血扬的恐怖战场,纤瘦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脸色苍白的好似白纸一般,双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使自己不要尖叫出来,影响战场众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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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悍匪荣耀介绍:
新书《末世之树妖封神》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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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以吾血悍尊严,怒以匪身换青天
铁血群豪,悍匪花荣。
壮哉~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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