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水浒之悍匪荣耀TXT下载水浒之悍匪荣耀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水浒之悍匪荣耀全文阅读

作者:微尘破出经     水浒之悍匪荣耀txt下载     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百零六章 生辰纲

    话说,北京大名府知府,名叫梁世杰,是当朝宰相蔡京的女婿,梁中书为了讨好自己这个当权的老丈人,在蔡京过生日之时,用十万贯金钱买了金珠宝贝做礼物,给蔡京贺寿,去年的时候,他派出去的生辰纲,半路被截,查到现在也没个音讯。

    今年,老丈人寿诞来临,他准备选精兵良将来护送,因杀人而被发配大名府的“青面兽”杨志便是他心目中的合适人选。

    杨志乃是杨令公之孙,正儿八经的杨家将,弓马娴熟,有勇有谋。

    因押运花石纲时,船在黄河中被水浪打翻,失了信物而不敢回京复职,在江湖上飘荡一些时日,求来了一些钱财,他赶忙到开封买了一件礼物,想央求顶头上司太尉高俅复职。

    却不想,此时他正赶上花荣为救林冲,把高俅派去的程子明、陆谦、党氏兄弟等人杀的杀,俘的俘,弄得高俅颜面尽失,正在气头上的高俅,迁怒于前来复职的杨志,把他乱棍赶出府去。

    盘缠用尽的杨志,不得已,在街上贩卖家传宝刀换取盘缠,流年不利,却招来喝醉酒的泼皮牛二对他胡搅蛮缠,还想要强夺他手中的宝刀,杨志怒杀牛二,后被发配大名府。

    受到都监闻达的赏识,报给了梁中书,梁中书见他武艺娴熟,便提拔他做了提辖使,受梁中书重用。

    梁中书把押运生辰纲的重任交给杨志之后,杨志不敢大意,当场向梁中书提点建议,此次不能大张旗鼓的押送生辰纲,而是带十个精壮军汉,担着金珠,随他扮作商人,一路悄悄前往开封城。

    梁中书答应了他的请求,临走前派了中书夫人的奶公谢都管,以及两个虞候,同他一起前往开封。

    杨志从大名府押送生辰纲到开封,沿途几百里,此时又是一年中最热的六月三伏天(农历),一路上走走停停,行程很慢。

    杨志为了保生辰纲不失,给众人定下了规矩,天凉时睡觉休息,天气正热的中午时分,加紧赶路,以防路上贼人窥探虚实。

    对于杨志的这个决定,无论挑夫还是虞候、都管都是叫苦连天,对这个脑子不正常的提辖怨声载道。

    这天走到黄泥岗一处密林处,一众挑夫实在难忍酷热天气,看到路边一棵大树长得极为茂盛,于是走到树荫下,撂下挑子就坐地歇息,任由杨志喝骂,也不肯再起身前行。

    暴怒的杨志拿起藤条,不停地对一众偷懒的军汉狠抽。

    本就对杨志心中怨言不断的周都管,在两个虞候挑拨下,与杨志发生冲突,呵斥杨志,阻止他强行驱赶军汉赶路。

    杨志对这个宰相蔡京家中的奶公,得罪不起,只能苦口婆心跟他讲行军的道理。

    周都管从小生活在大户人家,跟这样的人讲行军方阵和策略,完全是在对牛弹琴,被他反骂一顿后,杨志只能无奈地答应,休息片刻之后,再行赶路。

    太阳正在头顶中央处,炙热的火焰烘烤着大地,远处的空气好似都被烤化,出现一阵阵扭曲。

    一众军汉得到能够休息的承诺,纷纷脱掉被汗水浸透上衣,把上衣用力拧了拧,往身上抹了抹,把挂在身上的汗珠擦掉。

    “啪嗒~”

    刚刚擦完黑红脖子的军汉,肩膀上猛然地落了一滴温热的液体,他以为是头顶落下来的鸟屎,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倒霉,用上衣用力去擦了一下。

    当他把上衣拿到眼前时,却发现上面竟然有一道鲜红的血液,一下愣住了,急忙抬头往上看去,却有一滴血滴正好滴在他的眉间。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树叶间,无数血滴顺着枝叶、树干滴了下来,不只他一人,他周边好几个军汉身上都被滴上了血滴,看到身上那腥红的液体,众人一阵惊叫,一咕噜爬了起来,起身就像外跑去。

    跑出树荫的众人,急忙仰头去看树上为何落下这恐怖的血雨。但是树叶太过稠密,他们根本看不到树叶中间的情形,几人正要再往远处去看。

    杨志把朴刀一横,怒目拦在他们面前,紧张地大喊道:“都给我回去把担子挑了,莫要让货物出了差错。”

    几名军汉感觉到杨志身上暴涨的杀气,不敢怠慢,急忙奔回树下,慌忙扯了担子就往外跑。

    “提辖,这树木流血,是大不吉啊,我们怎么办?”一名虞候嫌弃地把袖子上的一滴血迹用力擦拭着,语带恐惧地问道。

    “嗡~”

    一声火焰燃爆空气的响声传来,那棵大树竟然从中间无火自燃起来,只是瞬间,整个大树都被火焰所包括,腾人的热浪逼得一众人急忙后退。

    与此同时,一阵恐怖的闷响,不断从山林深处传出,众人感觉随着那沉闷的响动,脚下的土地都开始晃动起来,好似在山林深处,有一个恐怖的怪物从沉睡中被惊醒了一般。

    树杆流血、树叶无火自燃、山林深处那恐怖的闷响,对于这些超出常理的诡异现象,让十几个人脑海中不禁现出无数恐怖的鬼怪传说,一股冷气从心底冒了出来,在炎炎烈日下,他们再也感觉不到燥热,只觉浑身开始瑟瑟发抖。

    杨志感觉到氛围不对,脸色巨变,大声喊道:“快跟洒家走,此地腌臜,不宜久留。”

    那些军汉本就恨不得离此诡异之处越远越好,听杨志如此一交待,抓紧胆子,撒开腿就向前方跑去。

    众人跑出约百步远。

    “砰~”一团奇异的五彩烟雾,在他们前方路面突然爆开,把他们前行的路面完全阻断。

    本就心惊胆颤的众人,身子一抖,连忙停下脚步,恐惧地向着同伴靠了靠,想要接着人多阳气重,来为自己壮胆。

    烟雾缓缓散去,在前方的大路中央,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尊近丈高,浑身金光闪耀的高大神像,神像怒目圆睁,手持一把金锏,是一尊下凡惩恶的怒目天神。

    神像栩栩如生,好似要活过来一般,一众军汉吓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响。

    天空一阵晃动,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的金甲战神,把半个天空都遮盖住了,在阳光趁设下,浑身神光闪耀,闪的人睁不开眼。

    一众军汉以为是自己等人惹怒了天上哪位神仙,浑身一软,丢下担子。

    “噗通~~~”跪了一地,纷纷磕头大叫神仙饶命。

    “吾乃护法天神,今查到尔等助纣为孽,帮助梁世杰残害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合该当死,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多伤性命,尔等放下不义之财,速速下山逃命。

    若是敢说半个不字,尽皆发配地狱,让尔等受尽割舌、刨心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老管带和一众军汉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只顾哀求山神饶命。

    看着凭空出现的山神,杨志心中也会恐惧无比,但是走南闯北的他,对于这些神怪之事并不尽信,加之又有重任在身,一咬牙,强提一口心气,向着空中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妖人,敢在洒家面前装神弄鬼,这生辰纲是洒家受人之托,绝不会平白送于你,若有神通,尽管使出来,让洒家开开眼。”

    “大胆~”

    金甲天神一声巨喝,山林震荡,周围的树叶无风自动,不断哗哗作响。

    “轰~”

    一道晴天霹雳在杨志身旁炸响,地面上被炸出了一个水缸大小的坑洞,烟土雾气迅速弥漫,碎石土块儿漫天飞溅,几个离得近的军汉被砸的惨叫连连。

    威力巨大的晴天霹雳,把在场的人惊得浑身剧烈颤抖。

    老管带和十几个军汉纷纷磕头不止,再次请求天神宽恕。

    “尔等再不逃命,莫怪本天神要大开杀戒~”惊天的大喊声,震人耳膜,好似一声炸雷在众人心中炸开。

    老管带和一众军汉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在此久待,丢下财货,跌撞滚爬,狼狈不堪地向着山林之外逃去。

    杨志躲过飞溅的土石块儿,鼻中闻出一股熟悉的气息,心中一动,提起朴刀朝着场中天神像斩去。

    “轰~”剧烈的炸雷响声,中间的金甲神像猛然爆成一团黑白相间的云雾,声势之大,更远胜前一道的炸雷,处在神像旁边的杨志,整个人炸飞到半空,像个布娃娃一般抛飞出气一丈多高。

    “轰~”

    “轰~”

    “轰~”

    ……

    连绵不绝的炸雷声,不绝于耳。

    山下正在逃跑的军汉以为是杨志狂妄自大,惹怒了天神,吓得差点儿哭出来,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一群人一口气跑出山林几里远的地方,回头再也看不到那座山林,众人才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也不顾地上全是土泥,死狗一般在土地上躺倒一片,每个人都大口大口喘息着新鲜空气。

    一盏茶的功夫,十几个人才慢慢缓过神儿来,一个虞候坐起身子,抖抖索索摸出腰间的水囊,往口中“咕嘟~咕嘟~”大灌了几口,才稳下心神。

    侧头看到老都管正眼睛不眨地看着他手中的水囊,虞候急忙爬起来跑到老都管身旁,谄媚地把水囊双手递给老都管。

    “都管,如今咱们丢了生辰纲,该如何回去交差,且通个商量?”另一名虞候爬了过来,坐在老都管身旁说道。

    听他如此一说一众军汉都围了过来,十万贯的巨额生辰纲,杀了他们也赔不起啊,若是被梁中书知道了,他们焉有命在?

    老都管用衣袖擦了擦挂落胡须上的水珠,叹了口气,说道:“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有什么主意,都说来听听。”

    “古人云:‘火烧到身,各自去扫;蜂虿入怀,随即解衣。‘如今杨提辖得罪了山神,必难活命,我们何不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就说他一路上凌辱打骂众人,把我们累的都没了力气。他和强人做一路,扮作鬼神威吓我等,我等不从,他便缚了我等手脚,灌了迷药,将金宝都掳去了。’”说道天神,几人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他们遇到天神之处,发现没有出现异状,才松了口气。

    老都管道:“这话也说得过去,这样,我们商议一番杨志和贼人的犯罪过程,然后去本处官司进行首告;你们两个虞候随衙听候,捉拿贼人。我等众人连夜赶回北京,报与本官知道,教他发动文书,申覆太师得知,著落济州府追获强人便了。”

三百零七章 生辰纲二

    在天神下凡的现场,此刻却是一片狼藉,那个金甲天神像,只剩下半拉泥做的小腿,其余的躯壳都化作彩色泥瓦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

    六个壮汉从山林中快速走了出来,看到杨志声鲜血地昏迷在地,并没有对他多做理会,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没有异样,便围到十一担金珠之前。

    这六人,正是此次劫取生辰纲的罪魁祸首。

    自从去年绿林中劫了梁中书的十万金珠,成了没头公案,许多绿林中人就盯上了梁中书生辰纲这块儿肥肉,想要发笔横财,在梁中书筹备金珠之时,就被有心人得知了消息。

    刘唐就是想要发财的江湖好汉之一,刘唐此人满头红发,鬓边有一块朱砂记,人称“赤发鬼”,此人从小就在江湖之上飘荡,得知梁中书生辰纲的具体信息之后,便心痒难耐,想插一脚,但是他知道自己一人吞不下这么多东西,于是便来到生辰纲的必经之路济州府,找到了当地绿林中赫赫有名的“托塔天王“晁盖。

    晁盖对于是否要劫取生辰纲还在犹豫时,老友“智多星”吴用这个教书匠前来找他叙旧,晁盖把生辰纲的事情跟吴用一说,吴用极力怂恿晁盖劫下这笔不义之财。

    晁盖手下庄客倒是不少,但是劫取生辰纲事情太大,这些人晁盖不敢让他们参与,凭借他们三人显得人数太少。

    此时,蓟州罗真人的高徒,“入云龙”公孙胜同样从在江湖之上得到生辰纲的消息,也前来找晁盖这个绿林大佬商议劫取之事,晁盖当即把他拉入伙。

    四人觉得能再找来两三个人,此行会有更大把握,于是公孙胜便向众人介绍了他的一位江湖好友:“幻魔君”乔道请,乔道听说后立马赶了过来,来时还带上了自己的同乡“屠龙手”孙安。

    六人在晁盖家中斩鸡头喝血酒结义为兄弟,便由“幻魔君”乔道请,安排了一出幻取生辰纲的戏码。

    几个人看到一众官军被吓跑,杨志昏迷不醒,便哈哈大笑着来收取胜利的果实。

    乔道请转头看了看倒地的杨志,不满地道:“保正哥哥,废了这么大劲,值得么?按我说,直接用火把这些鸟人全部烧死,岂不更省事?”

    晁盖摇了摇头:“盗也有道,咱们江湖中人,讲究做人留一线,既然咱们钱财到了手,好歹要给人留一条生路,否则拿着沾满鲜血的钱,花着心里也是不安。”

    乔道请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弯腰掀开一个担子,发现里面全是金光耀眼的金珠,顿时喜道:“发财咧,发财咧~得亏得手了,要不然我可是亏大了,这次把老本都掏出来了,要是拿不到钱财,恐怕我后半生只能去做乞丐喽。”

    “屠龙手”孙安是他们一群人里面长得最高大的,整整九尺的身高,简直是一个小巨人,听到乔道清抱怨,忍不住用一口浓浓西北话不屑地回道:“知足吧你,当次教授说用智取,你非逞能,说要展身手,怪地谁~”

    “你小子站那边儿的?信不信下次出来,额不带你玩了。”

    “额哪边也不站,额说实话。”

    挨个翻看了一遍担中金珠,吴用脸上明显露出喜色,插话道:“你们两兄弟别斗嘴了,钱货既然已经到手了,咱们闲话少叙,快快带这些钱财离开方为上策。”

    几人赞同地点了点头,返回林中,推出六辆江州车儿,把十一担金珠都装上车,也不理会倒在地上的杨志,推着车径直从林中另一条小路走远。

    穿林过山,几人回到大路上,炎热的天气下百姓基本上都在家乘凉,一路上一个行人也没见到,这样刚刚做了“大事”的几人松了口气。

    “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一阵歌声从前面转弯处传来,引起几人一阵紧张,不自觉在弯前停下车子。

    却见一个矮小的闲汉,穿着无袖短褐,敞胸露怀地挑着两个桶,从弯道另一头转了出来。

    朴一打照面,看见弯后猛然转出这么多人,那汉子吓得身子一颤,差点儿把肩上的胆子丢掉。

    晁盖六人各个魁梧雄壮,满身都是渗人的江湖煞气,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善茬。

    白胜单身一人走在强人出没的地方,看到这么一群江湖人,如何会不害怕?

    而晁盖六人刚刚做完杀头的买卖,扑一碰上陌生人,不觉便心虚起来,“屠龙手”孙安,是因杀人犯事才流落江湖,此刻看到那个矮小闲汉孤身一人,怕走漏了此事的风声,心中起了杀念,腰间利刃悄悄拔了出来。

    “这不是白胜兄弟吗?这么热的天,要到何处去?”晁盖认出了那闲汉,顿时松了口气,那闲汉是晁盖的老相识,叫做白胜,因长得身材矮小,且传说手脚不干净,被人戏称为“白日鼠”,他曾经在晁盖庄上为晁盖做事,晁盖是他曾经跟随的大哥。

    “啊呀,竟然是保正哥哥当面,多日不见哥哥,可是想煞小人了。”白胜看到晁盖,立马丢下挑子,小跑上前来,激动地给晁盖拱手行礼。

    晁盖连忙把他扶起,哈哈笑着闲聊了两句。

    “哥哥,我这里有两桶水酒,看诸位哥哥赶路辛苦,想必都口渴了,快来解解渴。”说着把挑子挑了过来,娴熟地打开桶盖,桶内满登登的水酒。

    六个人忙活半天,又是放火,又是放烟、点炮竹,早已口渴难耐,看到清凌凌的水酒,顿时喉咙开始冒烟。

    晁盖哈哈哈大笑一声,直接抱起酒桶往嘴里倒,一通牛饮,大叫爽快。

    刘唐、孙安、公孙胜、乔道请、吴用五人有样学样,直接抱着酒桶大喝一通,满满一桶水酒,被几人喝了个精光。

    “白胜兄弟,不白喝你的酒,哥哥这里有担子宝贝,你拿回去。”晁盖从车上取出一担金珠,递给了白胜。

    白胜看也不看,连忙用手推辞,正色道:“哥哥对小人有大恩,此生都难报,哥哥喝了小弟的酒,是给小人脸面,绝不能收哥哥馈赠。”

    吴用走上前来,似笑非笑地道:“白胜兄弟,这东西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收了东西咱们是一家人,若你不收,就是驳了保正哥哥的面子,我们这帮兄弟会不高兴的。”

    吴用看晁盖拿金珠送白胜,立马猜到了晁盖的用意,用钱可以堵住白胜的嘴,而且白胜收了这些脏物,那就是他们的同谋,一但晁盖等人出了事,白胜同样跑不掉。

    看到白胜犹豫,吴用直接把话往挑明了说。

    看到后方刘唐、孙安几人不善的眼神,白胜犹豫了半晌,最终收下那担宝物,把担子往空桶里一丢,向晁盖千恩万谢。

    晁盖借口有事,请白胜改日再来庄中叙旧,便和白胜告辞,几人为了防止再碰到熟人,用泥土把面上抹花。

    走了不远,乔道清悄悄向老乡孙安对着后方白胜离去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孙安会意地点了点头。

    “啊呦,哥哥,额闹肚子列,额想去方便。”孙安用他那西北口音向着晁盖吼了一声,捂着肚子弯腰做出一副难受的面容,看到这个雄壮的大汉一副扭捏的样子,晁盖几人顿时感到一阵好笑。

    “山中风凉,我跟兄弟一同去,省的你迷了路。”晁盖走过来笑了笑,示意孙安跟他一起。

    “额不习惯和别人一起,额们还是各顾各吧。”

    “没事儿,哥哥帮你把风也好,省的有野狼窥视你。”

    孙安苦着脸被晁盖拉到小树林……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孙安耷拉着脑袋,跟在晁盖后面走了出来。

    晁盖意有所指地对众人道:“白胜是我兄弟,我信得过自己的兄弟,就像晁盖相信诸位兄弟一般无二,晁盖不希望兄弟之间刀兵相见。白胜拿的钱从我的那一份中扣除。”

    说完,意味深长地向着乔道清点头笑了笑。

    乔道清真诚地拱手道:“哥哥仁义,乔某佩服,定以哥哥马首是瞻。”

    几人推起车子再次启程,乔道清路过孙安旁边时,恨铁不成钢钢地低骂孙安一句:“怂货。”

    孙安委屈地张了张嘴,傲娇地一甩头冷哼一声,推车而走。

    挑着担子的白胜,感觉到晁盖几人走远后,兔子一般跑进了树林之中,藏在一处密林之中向着大路上窥视者。

    直等了约半个时辰,两个人影都没看着,顿时松了口气,慌忙打开酒桶里面的担子,看到里面满登登尽是金珠,一下子傻了眼……

三百零八章 到了东平卖棺材

    明义军和寿张的主力军队,偃旗息鼓了近十天。

    但是双方的骑兵部队却都没有闲着,双方的骑兵部队,围绕着寿张城外侧的主要干道,大小战斗加起来二十余起。

    明义军派出雷霆骑营,摧锋女营中骑术精湛的女骑,麒麟亲卫营一些善骑之士,这些骑兵混合在一起,以五十人为单位,临时组成一队,对寿张城四条主道进行封锁,禁止任何运输队伍进出寿张城。

    为了增强骑兵队伍的战力,花荣让自己的铁卫、石秀的谛听爪营,分别加入这些骑兵队伍,并让党世雄、孙立等一众不用训练的猛将加入骑兵队伍,指挥部队,日夜不停地轮流对寿张城各交通要道进行封锁,禁止一切物资进出寿张城。

    为了应对明义军的轻骑兵,呼延灼命重甲骑兵脱掉重甲,配合董平的镇西军,赤膊上阵,跟明义军的轻骑兵短兵相接。

    明义军却根本不跟官军硬碰硬,打着敌进我退,敌疲我扰的游击旗号,配合步兵,使用埋伏、骚扰、突袭等手段,对出城的官军骑兵进行多方位打击,对明义军来说,完全成了多兵种配合的磨砺训练。

    梁山猛将众多,骑兵精锐,加之情报精确,在城外把官军骑兵打的是欲仙欲死。

    大大小小十几场战斗下来,官军队伍损失惨重,气的呼延灼、董平两人暴跳如雷,恨不得带着兵马,去明义军大营跟明义军轰轰烈烈硬拼一场,不过他们的理智阻止了他们不能这么做。

    几天下来,呼延灼、董平损失了四百余精锐,两人气的待在城中,再也不愿跟猥琐的明义军进行角逐。

    呼延灼两人窝在寿张城中也没闲着,紧急调运各类城防物资,强抓城中青壮,到城墙上协助官军进行守城训练,至于趁夜偷袭这个议题,呼延灼两人都自动屏蔽掉,无数血的经验告诉他们,对于梁山这帮子水贼,当以煌煌正义之师,光明正大的硬碰硬进行碾压,那些奇谋诡计有失军威,不足取。

    明义军把伤亡士卒后事处理完毕,骑兵在外面封锁寿张城,营中的步卒进行着强度更大的加强训练,攀爬、躲避、跳跃……等等攻城军事科目,是步兵们这段时间训练最多的。

    花荣为了应对呼延灼的重骑兵,从全军挑选出一千三百多名精于骑术,且身强体壮的精锐,拨给关胜,让准备调去河东的“井木犴”郝思文进行协助,利用缴获的重铠,训练属于明义军的重甲铁骑。

    为了是这些重甲铁骑尽快的形成战斗力,关胜、郝思文两名将领,随着这些重骑兵一同进行训练,为了训练尽快出效果,甚至有人提议,让重骑兵人不卸铠,马不卸甲,吃住在一起,重甲数量不足就借用重步甲来进行训练。

    但是这个建议被否决了。

    此时正是酷热三伏天,因劳动而中暑的人比比皆是,让士卒十二个时辰不卸甲,挺着几十斤重的重甲过三伏天,就算是铁打汉子也挺不住。

    商议一番之后,决定对这些精兵进行六个时辰轮番训练,没有重甲的进行负重训练,保证每个士兵都有六个时辰和马匹一起适应身上的重甲,至于睡觉休息也穿重甲的残忍做法,被否决了,有时候,劳逸结合能够使训练的效果更佳。

    为使重骑能够适应战场,明义军的骑兵营,步兵营轮番上阵,给他们当陪练,当然,只是陪练,不是演习,就算如此,依旧有不少人在训练中受伤,严重的不得不半途退出选拔。

    这些挑选出来参加选拔训练的士兵,是从几万人里面精中选精挑出来的,但是严格到残忍的训练度,一些体力、耐力跟不上的士兵只能含泪被淘汰,十天的地狱式训练下来,最后只有七百初步经过淘汰,留在了重骑营。

    虽然重骑营的成营时间不长,但是经过地狱式的加强训练,这些精锐已经快速适应了重甲铁骑的各项军事技能,不敢说精锐,但是最起码对呼延灼的重骑兵有了一拼之力。

    重甲营既成,攻打寿张的计划再次,万余军队,浩浩荡荡开赴到寿张城下。

    明义军指名道姓邀战寿张城呼延灼、董平两位将领。

    呼延灼、董平两位猛将互视一眼,对于梁山的提议表现的不屑一顾,狂妄地大声叫骂着,让梁山有本事就飞上来,他们在城墙上恭候着。

    自从上次夜袭被董平救了之后,呼延灼、董平便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关系迅速升温,恨不得斩鸡头、喝血酒,成为好基友,哦不,是好朋友。

    两位猛将对于自身的武艺倒挺自信,可是跟明义军猛将的一次次对决,说实话,他们心中真的底气不足,天级高手放眼整个大宋都是凤毛麟角般的绝顶存在,但是到了明义军,好像这个规律完全变了,天级高手就像路边的阿猫阿狗一般,一砖头丢过去能砸好几个。

    明义军有如此多猛将存在,若是不要脸的跟他们车轮战,他们只会重蹈覆辙,灰溜溜地逃回来,既然如此,还不如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坐等梁山攻城,他们这些天在城坊上下了大功夫,就等着狠狠打击这帮贼寇的嚣张气焰。

    明义军看到城上铁了心不出城,并未选择强攻,而是在城外推出摆开阵势,推出攻城投石车,准备对寿张城进行骚扰。

    寿张城中兵员众多,各种防守器械经过补充,非常充分,想要强攻,梁山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一万七千大军听起来人数不少,但这些战士都是梁山的命根子,是明义军生存的根基所在,若这些兵丁死伤惨重,对于梁山来说,绝对会伤筋动骨,巨额的抚恤金不说,光是招募新的兵员,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官军有着雄厚的人口底蕴,死个十万、八万人,就跟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

    但是明义军不行,他们组成的这支大军,近乎把梁山的青壮搜刮一空,仅剩的一些,还要留着做为生产建设的主力军。

    他们没有资本跟官府硬碰硬。

    明义军在寿张城们前摆下阵势,组织了十几架投石车,不间断向着城门进行轰炸。

    城里的呼延灼倒是带着重骑兵出来偷袭过,想要毁掉梁山的投石车,但是被严阵以待的明义军堵了回去,关胜的重骑兵甚至让呼延灼吃了点小亏。

    明义军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轰炸城门,以及用轻骑兵封锁寿张城的交通要道,并没有了其他动作,这样反而让呼延灼、董平两人心中发慌。

    跟明义军长期打交道的董平一口断定,明义军表面上消极攻城,背地里肯定在耍花样,正策划什么阴谋诡计,让城中巡防的将士一定要加紧巡逻,一刻也不能放松。

    要是花荣知道董平的这番想法,一定会夸董平真有先见之明。

    这几天,东平境内关于董平的谣言纷纷扬扬,满城风雨。

    有人说董平通敌,几次围剿梁山,都是董平和梁山私通,否则,缘何剿匪的人死的死、抓的抓,唯独董平一人得以生还……

    有人说董平爱吃人肉,抓民壮就是为了杀人吃肉……

    有人说董平是个龙阳爱好者,跟呼延灼惺惺相惜,同被而眠……

    有人说董平好色,当年奸淫了良家女子,为了保密,抓他们的家人去当肉盾……

    ……

    一时间,污蔑董平的谣言,如雪花般漫天乱飞,传的还有鼻子有眼。

    董平听到各种版本的无稽之谈,气的差点儿吐血,暴怒下令让属下官兵大力收捕造谣者。

    他手下信任的多是镇西军,镇西军的军纪在大宋是公认最差的,因为朝廷的粮饷、军饷经常不能准时送达,这些饿着肚子的镇西军,就对驻地的百姓进行抢劫、奸淫、杀良冒功等各种丑闻,从未间断过,他们的将领为了笼络自己的属下,对这些事情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以至于一提起西军,朝廷大部分官员都是大摇其头。

    刚开始被董平藏着,这些西军的本性还显露不出来,此刻被派出去执行辟谣这样没有具体指标的任务,这些镇西军顿时露出了狼一般的性子,搅得城中血雨腥风,百姓扶墙而泣。

    看到城中的情况差点儿失控,董平、呼延灼急忙带人制止收捕行动。

    但是,寿张城中已经民心尽失,民众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东平城,扈成奉命来向知府程万里汇报寿张城的近况。

    东平后衙,程万里的书房内,扈成正在为程万里细讲当时的军报。

    “……此时,多亏了公祖派遣的一千镇西军,乃是百战精锐,瞬间便破了梁山的围困,救出了呼延统制。”扈成口才极好,把寿张城一战讲的绘声绘色听得程万里紧张不已,至于他逃跑之事,被他讲成了自己为了给重骑兵创造机会,拼死攻打贼寇营寨,最终损失惨重,不得后撤,临末了还不忘夸赞程万里隐藏镇西军,拯救了呼延灼属下几千将士。

    程万里听到夸赞,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一阵得意,瞬间变为愤怒,大声道:“梁山贼寇当真可恶至极,犯我东平,还杀我如此多忠勇之士,当杀,当杀~”

    扈成连忙躬身应和程万里。

    “寿张城如今状况如何?呼延统制和董都监可有把握守住城池?”

    “呼延统制、董都监两员大将都有万夫之勇,兵精粮足,守城器械完备,镇守寿张当无忧。”

    程万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寿张城中民心如何,贼寇攻城,城中百姓可愿为我等效死力?”

    扈成听程万里如此一问,面上表情变得犹豫起来,吞吞吐吐,却是不敢说。

    知府一看扈成如此,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道:“可是城中有百姓通贼?”

    “通贼倒不至于,但是董都监和呼延统制发动城中青壮守城之时,百姓多有不愿,而且城中无中生有,传出很多谣言,弄得民心煌煌,还有贼人编了一首不堪入耳童谣,来辱骂公祖和董都监。”

    程万里听扈成如此一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眯着眼冷声道;“是什么童谣?与老夫念来听听。”

    “小人不敢~”

    “无妨,尽管念。”

    扈成看了看知府的脸色,随即小心翼翼地念道:“董双枪,枪法快,遇到梁山坏了菜。

    程知府,掉书袋,到了东平卖棺材;

    说剿匪,不用枪,专抓民壮进坟冈。”

    程万里一听,脸都绿了,捋着胡须的手差点儿把自己的胡须拽断,尚不自知,反应过来后,再也不顾自己的斯文形象,破口大骂道:“刁民~刁民~都是一帮刁民,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马上派人去查,找到造谣之人,本府要砍了他的头。”

    程万里愤怒之下,在书桌上用力一挥,桌面上的笔墨纸砚、茶杯镇纸,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看到知府暴跳如雷的模样,扈成往边上缩了缩身子,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唯恐知府迁怒于他。

    想他程万里来到东平之后,也算得上兢兢业业,诚惶诚恐地想要为一方百姓办些实事,可他接手的是个烂摊子,府库亏空严重,兵士全是新招之兵,境内竟然还有无法无天的悍匪。

    如此一个烂摊子,他接手之后是欲哭无泪,当他又不能坏了官场规矩,去揭发前任,若真的那样做,他在官场上也算到了头,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本来孙静联合三府替他剿匪,让他高兴不已,勒紧裤腰带,要人给人,要钱送钱,就指望着孙静能还东平一个太平盛世,没想到孙静是个样子货,匪没剿灭不说,还把天捅了个大窟窿在京西路搅起一阵腥风血雨。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侥幸从这场无妄之灾中挺了过来。

    竟然有人用“东平卖棺材”来羞辱他,若是这个骂名别捅了出去,他可就真的是遗臭万年了。

    程万里被气得“三高”猛涨,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是恨死做这艘童谣的罪魁祸首,恨不得一口一口把那人咬碎了嚼着吃了。

    一番发泄之后,程万里有些心灰意冷地瘫坐到扶手椅上,靠着椅背仰头长叹,自己兢兢业业做事,为何却得了个卖棺材的骂名。

    看到知府冷静下来,扈成小心翼翼地禀道:“公祖,小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程万里对这个“伶俐”跟办事的本地豪强,还是很看重的,深深吐了口气,打起精神道:“本府还是有容人之量的,之进(扈成的字)但说无妨。”

    “公祖,说句大不敬的话,朝堂之上,诸相公都不想我们和梁山水寇开战,现在东平与梁山相争,胜,无功,败,便是大过。

    当初梁山贼寇五千人马,尚打的三府联军尽没。

    呼延统制、董都监此时虽然兵精将勇,可是贼寇的数量增加了三倍不止,最终能否战胜梁山,实属未知。”

    说到此处,扈成停了下来,再往下说就难听了。

    程万里知道他的话意,月前一战,梁山实力暴涨,寿张县的官军虽然暂时挡住了贼寇,但不代表能永远挡住贼寇,若是最后被贼人破了寿张,再次围攻到他东平城下,无论结果如何,他这个知府都做到头了。

    经过刚刚一番发怒,程万里已经慌了心神,想到寿张被破的后果,一时没了主意,口中喃喃道:“如之奈何?难道跟贼寇讲和?这些贼寇没有拿到钱财会退兵吗?”

    “贼寇打的旗号是说我们不守约,我们何不派人先跟他们接触一下,暗地里答应他们遵守以前的约定。

    反正前段时间我们逮捕了几个商人,已经严正警告过他们了,我想就算我们不阻止,恐怕也没几个人敢和贼寇做生意了。”

    “那就派人试试吧,此事全仰仗之进。”

    “公祖对小人大恩,为公祖办事,小人万死不辞。”

    程万里无奈地摇了摇头,用力推开椅子,摔袖去了后衙,留下一句屈辱的叹息:“不成想,我堂堂一州知府,竟然被一介草贼如此欺辱,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三百零九章 事发

    济州府新上任的知府,名叫侯蒙,年龄已到花甲之年,曾做到知枢密院事,因对蔡京的当十钱坑民政策不满,被蔡京一党嫉恨,在赵佶面前给他穿小鞋,罢知济州。

    前些天,十万生辰纲在济州治下被劫,梁中书、蔡京纷纷派人过来施压,要求侯蒙限期查办。

    知州侯蒙亲自带着来府衙报案的两个虞候,到现场进行勘察,勘察过程中,侯蒙对两个虞候旁敲侧一番,轻易就把两个虞候套了进去,两个虞候慌忙说出了案情的真实经过。

    但是劫生辰纲的众人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杨志这个押运提辖也没了终影,虽然判断出对方使用是江湖幻术,但是懂幻术之人却多如牛毛,算不得什么。

    派人到附近村落进行探访,村民均表示没有看到可疑人员在附近出没。

    案件线索至此而断。

    若是旁人,对这棘手的案件恐怕无从下手,但侯蒙不一样,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个老刑侦,他初始的升迁之路,就是因为破案精准率百分百,让想陷害他的对手查不到一丝瑕疵而成名,并因此而受到举荐重用,后来还做过刑部尚书,他的一生几乎都跟刑案打交道。

    别人看不出来线索,但是在他眼中,处处都是线索。

    能够使用幻术布下如此大的局面,必然耗费无算,有能力做出此事者,必是江湖中有钱有势之人;

    没有人看到劫匪出没,这些劫匪必是有人熟知当地地形,必是济州本地人参与其中;

    通过现场的脚印和山林中的车辙,侯蒙判断出了劫犯的人数……

    一条条线索,在侯蒙脑海中不断交汇,侯蒙不断发出指令,命属下人按他的要求,查证各条线索,济州缉捕观察使何涛的弟弟何清,是个赌徒,以前也曾投靠过晁盖,因识字,那段时间正好在黄泥岗一家脚店配合官府进行外第商旅登记,晁盖几人推车路过客栈歇息时,刚好被他认了出来,但是晁盖并没有认出他,还报上了假名,当时何清就怀疑晁盖扮作客商不简单,没想到过了两天就传来黄泥岗生辰纲被劫的大案。

    刚好他哥哥何涛负责这个案子,何清就把这个线索告诉了何涛。

    侯蒙得到何清提供的线索之后,脑海中的各个线索立马跟晁盖对照上了,一下子就被他锁定了劫犯。

    刚刚退出官衙的那名官员,便是济州缉捕观察使何涛,侯蒙一锁定劫犯,立马命他带人去郓城县,捉拿贼首:“托塔天王”晁盖。

    “府尹,呼延统制命人来报,他已带兵马从东平撤回,现离城十里。”一个衙役跑了进来,拱手向上首伏案书写的侯蒙报道。

    “哦,呼延统制可是击退了梁山贼寇?”伏案的侯蒙手中毛笔不停,依旧在埋头书写。

    衙役摇头道:“小人不知,探报并未详细说明。”

    侯蒙正在书写的笔猛然一顿,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

    若是打退了贼寇,呼延灼回城,必然使人早早送来捷报,现今人都快回城了,尚未有捷报传来,必是中途出了变故。

    想到此,侯蒙挽袖放下笔,向着衙役说道:“去备马车,我要去城门口迎接呼延统制。”

    当侯蒙坐着马车来到城门口时,呼延灼正指挥军队进城,看到知府侯蒙从马车上下来,对于这个曾在枢密院做过事的老相公,呼延灼不敢怠慢,急忙迎了上来,向着侯蒙拱手道:“劳烦相公来迎,呼延灼惶恐。”

    侯蒙上前一步扶住他,轻笑道:“呼延统制乃我大宋栋梁,不辞劳苦为我大宋剿匪,我自当亲迎。”

    说完,侯蒙开始打量进城的队伍,他发现这些将士虽然表面上衣甲鲜亮,但是各个神情有些无精打采,看到他这个知州相望,眼神不自觉地回避着。

    看到这番景象,侯蒙心中一沉,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呼延灼看到侯蒙眉头一皱,便猜到这个老知州可能猜到他们行程不顺,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刚要开口向侯蒙解释。

    侯蒙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笑着请他先上马车,一同去府中赴宴。

    呼延灼点头应下.

    上了马车之后,呼延灼把他驰援寿张之后发生的事情,向侯蒙禀报一遍。

    呼延灼在寿张和董平一起摩拳擦掌,想要在明义军攻城之时,好好教训一下这帮狂妄的水贼,可是没成想,明义军毫无征兆就退了兵,东平知府派人送来了一些酒肉饭食,犒赏一番之后,要求呼延灼退兵。

    呼延灼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知府暗中跟贼寇达成协议,贼寇这才退了兵。

    按说贼寇退却,战斗结束了,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呼延灼心中总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他们流血牺牲,拼死拼活死了这么多人,就换来这么一个结局,他感觉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怨气。

    侯蒙听完呼延灼的汇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好生歇息,把此次战斗过程形成军报,报给兵部,请求兵部尽快为他们补充兵员,安排抚恤。

    话说两头,缉捕使何涛去抓捕劫匪晁盖一伙人,到了郓城县,向郓城知县出具了知府侯蒙、梁中书、蔡京三人下达的督办文书。

    知县一看三个大佬同时发来协查督办的文书,吓得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丝毫不赶怠慢,立马喊来县内两个都头“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让他们点起一百名马步弓手,前去捉拿晁盖等人。

    此时,押司宋江拦住了两人,建议等到天黑之后再去悄悄拿人,这样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县令跟何涛听他说得有理,顿时夸了一通宋江,让都头朱仝、雷横二人按宋江说的办,先点了兵马,等天黑再去拿人。

    却不知,宋江跟晁盖是旧交,知道他们劫取生辰纲的事情东窗事发,提前稳住何涛,并亲自去给晁盖通风报信,至于让官军趁夜抓人,不过是为了给晁盖收拾行装,拖延时间而已,《水浒》原著中,施耐庵特意在这此一段,赋诗一首来嘲讽宋江,:

    保正缘何养贼曹,押司纵贼罪难逃。

    须知守法清名重,莫谓通情义气高。

    爵固畏鹯能害爵,猫如伴鼠岂成猫。

    空持刀笔称文吏,羞说当年汉相萧。

    诗中大意是说:宋公明只讲兄弟情义,而不守国家法度,徇私枉法,这只不过是对个人的小义,并不是对国家、对百姓的大忠义。

    诗中把宋公明比做猫,把晁盖比为鼠。两人之间就像警察和抢劫犯的关系,警察天天伴在抢劫犯身旁,帮他们做事,还算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吗?

    小伙伴们以为这就算官场黑暗了吗?

    “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这两个负责保护百姓安全,专门负责打击黑恶势力的都头,同样是晁盖这个黑老大的座上宾,两人带兵到了晁盖院外,在墙外面咋咋呼呼一通喊,来个林外惊鸟,看到晁盖竟然还没跑掉,后门的朱仝直接光明正大的放水,让晁盖等十几人从他身边逃跑,朱仝则故意做戏,拖住属下,不然他们快速追击。

    晁盖跑远后,朱仝带着人装模作样一路追逃,随后把身边的兵卒都支开,上前来与晁盖等一帮人依依惜别。

    几人正叙话道别间,

    “休叫走了贼人~”

    追击官军的大喝声从远处传来,隐约看清晃动的火把,朱仝听出是同事雷横,急忙道:“保正快走,雷横追上来了,你们此去可投梁山,寨主“小李广”花荣是个奢遮的好汉,保正若去落草,必能周全保正。

    你们走时,只管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我会把后面的追兵支开,速去!”

    晁盖抱拳道:“都头救命之恩,异日必报!”

    吴用、公孙胜、刘唐、乔道清、孙安六人同时向朱仝抱了抱拳,表示谢意,带着十几个愿意跟随晁盖的心腹庄客,摸着黑向前方逃去。

    逃了一阵,看后方没了追兵,二十余人在路边小树林中歇脚。

    晁盖汗巾擦了擦满头大汗,向着几位兄弟道:“诸位兄弟,现在官军追赶甚急,我等兄弟必须找个安脚处,有什么建议大家不妨都说说。”

    赤发鬼刘唐精赤着上身,正拿汗巾擦拭背后流淌的汗水,听得晁盖如此发问,立马接声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梁山离此最近,而且好生兴旺,屡败官军,朝廷都不敢正眼相瞧,听说正在招募各路英雄,去投梁山泊,大块儿吃肉岂不痛快。”

    “幻魔君”乔道清最注重自己形象的道人,正在小心整理自己略显絮乱的道袍,拍打上面的尘土,听刘唐如此一说,顿时反驳道:“此言差矣,梁山屡次攻打朝廷府县,正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虽此时声威无两,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梁山必不能长久,我等何苦白白误了性命。”

    “入云龙”公孙胜闻言皱了皱眉,不同意地说道:“梁山四州水泊方圆八百里,乃是绝地,寨主花荣雄才大略,属下猛将如云,朝廷想要灭之,恐怕不是一件易事,我意,去梁山暂避,未尝不可。”

    乔道清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一清(公孙胜道号)此言谬矣,俗话说:‘宁为鸡首,不为凤尾’,梁山此时正是气盛,我等势穷前去,只会让人看轻,我等兄弟皆盖世英豪,岂能受那腌臜之气,倒不如我等众人抢了一处山寨,聚起几千人马,逍遥快活,岂不美哉?”

    “额认为,老道说哩对,额同意老道哩观点,宁为鸡头,不当尾巴。”乔道清说完,孙安立马跳出来力挺同乡,这一众人里面属他武艺最强,乔道清说的话,也最合他的胃口。

    吴用皱了皱眉头,低头沉思,没有说话,众人把目光都投在晁盖身上。

    “若是不投梁山,诸位可有好的去处?我们兄弟劫了蔡京的生辰纲,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等,普通绿林同道,怕不容我们兄弟。”

    听晁盖如此一说,乔道清顿时一喜,笑道:“贫道当初云游四方之时,在兖州边界,曾遇到一处险峻之地,唤做“青云山”,山势险峻惊奇,山后土地肥沃,难得的是,在山脚下一座堡城凭险而立,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险峻之势不弱梁山几分,凭我等兄弟的本事,若招的万千兵马,官军同样不敢正眼相瞧。”

    “青云山倒是一处好去处,但是听说青云山寨主性子不容人,我们前去,恐他们难以相容。”晁盖倒是听江湖朋友说过这个青云山,知道那里盘踞着一伙儿强人,同样听说青云山的寨主为人心胸狭隘,难容好汉。

    “哈哈哈~”乔道清大笑三声声,得意地道:“说来也巧,在下当年在兖州时云游之时,有一个旧识,唤做“艾叶豹子”狄雷,也是一个武艺了得的好汉,我曾医治过他的老母,关系十分要好,后来因豪强欺凌,打死了人,在青云山坐第四把交椅,去年贫道还应邀在青云山住了些时日。

    青云山寨主确实不容人,但是极其爱财,我们把钱财多送与他一些,我和狄雷再使些手段,青云山必有我等一席之地。”

    “老道,额认为不对,到了青云山,额们不还是当尾巴~”孙安不等乔道清说完,就习惯性地跳出来拆他的台。

    乔道清顿时露出一头的黑线,很忒不成钢地道:“你个勺子,青云山除了狄雷,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我们去了,必受重用,而且,青云山隐藏着一个天大秘密。”

    “甚秘密?”

    “我观青云山顶隐隐泛出黄金云气,我猜山下必有金、银矿,若是我们能挖到金、银矿,到时招募几万兵马都不在话下,你们说那是不是个好去处?”

    听到青云山下竟然藏有金银矿,几人顿时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乔道清。

    乔道清看到几人不信的眼神,差点儿指天而誓。

    几人心中狂喜不已,若是真的挖到了金山银山,到哪儿都能拉起一支军队,何必还要去梁山受人篱下?

    刘唐、孙安当即改口,全力拥护乔道清的意见,吴用和晁盖两人同样下定了决心。

    唯有公孙胜,眉头紧锁。

    “一清,你可是怀疑我的眼光?”

    “兄长多虑了,在下对兄长的眼光一贯佩服,只是在下出山时,家师曾吩咐在下,说在下与梁山有一段尘缘,吩咐有空去往梁山了却这一段尘缘,在下正在考虑当如何与众兄弟作别。”

    听公孙胜如此一说,晁盖几人顿时变了脸色,晁盖大声道:“我等六人指天发过誓,有富同享,有难同当,既是先生坚持要去梁山,我等同去,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乔道清闻言顿时色变,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公孙胜拱手笑道“保正哥哥莫要如此说,在下与梁山的尘缘只属私情,决不能让众兄弟赔我,况且,我也只是去梁山了却尘缘,带了却了尘缘,便去找众位兄弟一起快活。”

    吴用也来帮腔道:“哥哥,一清先生只是暂去梁山,待我们于青云山打下一片基业,再召一清先生同去享福,岂不更美。

    再者,我等此去青云山福祸难料,一清先生在梁山,也算是条退路,若是青云山事不济,我等兄弟怕还要仰仗一清先生照拂。”

    听吴用如此说,晁盖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若是心中已定,我也不好多劝,只是金珠分我出四担,让孩儿们给你背着,你送去梁山,做个投名状,省的梁山之人看轻了先生。先生在梁山处理完尘缘,便来青云山找我等兄弟,必扫榻相迎。”

    公孙胜听晁盖竟然把金珠分出四担来给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急忙摆手拒绝,表示自己不需要如此多的钱财。

    “推辞什么,这么点财宝,我们可看不上,我们可是要去挖金山的,倒是你,去梁山太寒蝉,不是连带我乔道清都要被人看轻?”

    “揍是,额们是去挖金山银山,这钱还是你娃拿着吧……”

    乔道清、孙安都摆出一副金钱如粪土的模样,但是公孙胜却见到,两兄弟住店时,为了便宜几文钱,都要跟掌柜的讲半天道理,几万贯钱说送就送,不过是怕自己在梁山受刁难。。

    不等公孙胜反驳,刘唐、吴用纷纷出来劝说公孙胜。

    公孙胜向众兄弟一一道别,在担子里随手抓了一把金珠,哈哈大笑着飘然而去……

三百一十章 济州攻略

    靠着刀枪之利,明义军再次敲开了东平府的“大门”,与程万里暗中达成几项协议,除了原先签订的双方进行自由商贸活动等条块外,花荣这次特意加了一条:

    梁山水泊周边十里内,原属于东平府境内的土地,将由明义军全权接手,东平府不得以任何方式进行干扰。

    这一条款,程万里捏着鼻子答应了,朝廷命令把那些土地百姓全部迁移,他已经做了,东平府以后不需要为这些土地进行管理、税收等负责。

    梁山贼寇把这些土地抢占,他没有能力抢夺回来,朝堂之上,会有人为他圆谎,若是有谁对他这种做法极度有意见,他愿意把这个烂摊子拱手相让。

    程万里派“扑天雕”李应这个老油条,接替了寿张县军事主管的位置,把董平这个主战派调回东平府内,省的这个好战分子做出惹怒梁山的事情,再次引得梁山攻打东平。

    当然,程万里是不会留下纸质的协议让明义军抓他把柄,双方之间实行的是口头君子协议,协议事项全部商议完毕,花荣便带着军队撤回聚贤庄。

    梁山水泊周边土地的接收,需要重兵把守,省的有心人来这些土地上找麻烦。

    军机处命神鳌兵团中的龚旺、丁得孙两将,带领两营兵士,负责这些土地之上的治安。

    龚旺、丁得孙两将带着属下把地方上的反对势力梳理了一遍,亲卫营便护着梁山的政务人员,分散到各地,统计人口数,丈量土地田亩数。

    花荣特意向程万里讨要了这些地方的户籍,以及留底的田契登记簿,花荣用实际的人数和田亩数进行对比,把那些已经有主的田地空置出来,那些没有登记在册的无主田地,全部收归明义军所有,若是有人能够提供田契等有效证件,明义军确认后,会归还给个人,没有证明的,全都当做无主之地进行处理。

    花荣还让人在东平境内散布消息,让那些有土地的地主,十天之内回来领认自己田地,若是过了十天未能回来认领,将会由明义军酌情处理,毕竟这些地里还长着庄稼,明义军绝不会任这些粮食就此毁掉。

    确认了无主土地之后,花荣把梁山之上一些还未安置妥当的百姓接下来,在村中安家,料理那些已经确认的无主之地。

    无论田地归属权在谁的名下,明义军都会按照田亩数,对这些土地进行收税,剩余的收成归种田者所有,明义军所收的田税按照宋朝的田税进行收取,但是明义军的高程能够保证绝对不会收取沿纳﹑支移﹑折变﹑脚钱(运输费)﹑加耗……等等吸取民脂民膏的附加税,光此一项,就能让种地百姓相比朝廷少交近五成的税赋。

    为了控制这些地方,防止官军进来搞破坏,花荣把以前因伤退伍的老兵,安置到各个村落,提拔为村长,每人配几名民兵,在村中组成一支民兵护卫队,负责维持村中治安,保卫工作,并由村民投票的方式,选出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任命为副村长,协助村长管理村内的日常事务。

    在村之上,设保,以五村为一保,设保长一名,副保长两名,每保放置一都战兵,负责附近百姓的安全以及缉盗等工作。

    保之上是镇,设镇长一名,东平府内土地花归一镇,作为明义军的第一个镇,直接把镇衙设在聚贤庄,并以聚贤为基础,取名聚贤镇,聚贤庄作为镇衙,放置两营战兵,一个营分散到各保,作为地方保卫力量,另一营放置在聚贤庄,作为机动保卫力量存在。

    为了加强聚贤镇兵士调动,特意让李俊的水兵团分出五百人分开驻守在聚贤镇各段水域,一来协助聚贤庄管理水面船只,二来方便聚贤镇各村保之间军队、物资的调动,这样能大大加强了聚贤镇的凝聚力。

    聚贤镇行政机构划归梁山县令管辖。

    经过几天忙碌,东平的事情终于梳理停当。

    明义军下一步的战略目标,便转向了济州,在济州辖内,梁山水泊边境,有着不少于东平的土地,在向梁山挥手。

    济州城的攻略方针,军机处早已规划完毕。

    明义军并没有急着派兵去攻打济州城,而是把水泊边上一个名叫新平的小渔村,占领下来,这个小渔村有一个渔港,正是当初黄信从济州押运战利品所使用港口,此地离济州城二十多里,骑兵一个时辰就能到达。

    拿下这个小渔村后,麒麟、朱雀、玄武、神鳌兵团、重骑营、摧锋女营,纷纷驻扎进来。

    几个兵团以新平村为基点,建立了一个方圆几里的大型军营,随后,各种建设物资通过港口,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随之而来的劳工队伍,在战兵帮助下,开始建设城墙。

    梁山的目的很简单,他们要像对付东平府一样,在济州城楔下一颗钉子,作为他们在济州的桥头堡,在这里屯下重兵,进可攻,退可守。

    一连十天,济州府对于他们建设桥头堡的行为,视若无睹,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

    花荣于是大胆地把神鳌军团两个营派了出去,像在东平一般,占领梁山水泊外十里的土地,不过这里的村长,都是从战兵队伍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战兵,毕竟济州的形势和东平不一样,这里立足需要下大力气。

    对于明义军在陆地上明目张胆地楔钉子的作为,呼延灼激愤不已几次向知州侯蒙请战,均被侯蒙留而不发,得知明义军竟然蹬鼻子上脸,开始接管水泊边上的土地,呼延灼顿时忍不住了,再次来到侯蒙府上,慷慨陈词再次请战。

    对于呼延灼想了很久的请战词。

    侯蒙好似没有听到,聚精会神地在伏案书写。

    呼延灼感到自己再次被无视,双眉慢慢倒竖起来。

    “呼延统制上前来,看看老夫这字可还入眼。”正当呼延灼快要压抑不住胸中怒气时,侯蒙停下了笔,笑着向呼延灼招手,让他上前欣赏自己的作品。

    对于这个老相公,便是桀骜呼延灼也不敢放肆,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大跨步走上前来,低首看着桌上墨迹未干的字,呼延灼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八个大字,字体苍劲,力透纸背,显示着书写之人极深的书法功底。

    呼延灼皱眉不是看不懂字的好坏,而是八个大字中的含意,让他心中极度不爽,这几个字已经表明了主人的心意。

    呼延灼越看越生气,大声反驳道:“贼人寇我济州土地,欺辱百姓,作为一方官吏,当奋力驱逐贼寇,报效朝廷。”

    侯蒙背着手走到堂上,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口中不急不缓地说道:“王焕带上万精兵剿匪,人马俱陷。”

    “关胜、孙静联合三府官军带兵剿匪,兵败地失。

    “呼延统制带兵援助寿张,损兵折将,无力出战。

    小小的贼寇竟如此凶悍,呼延统制可反思过是何原因?”

    听侯蒙如此说,呼延灼顿时愣住了,尤其后两句诘问,更是戳中呼延灼痛处,使得呼延灼老脸通红,愤而无言

    看呼延灼没有回话,侯蒙仰望着院中那颗枝叶繁茂的大槐树,平淡地说道:“梁山之所以能够一次次胜利,除了地势,更重要的是梁山得了民心。”

    “相公此话是否反了,贼寇如何会得民心?”

    “公义自在民心,百姓们或许不懂许多大道理,但是谁对他们好,他们心中有杆秤,你们的失败,固然是有大意轻敌,但是更重要的是,相比于我们这些外乡人,百姓心中更向着那些本地的贼寇。

    因为我们这些人来这里不是收钱,就是抓劳役,抓壮丁,而那些贼寇却举着替天行道的旗帜,为百姓除恶霸,伸冤屈,分钱粮。

    是以,在他们的眼中我们这些官府之人,反而不如那些山贼水寇,在我们攻打梁山之时,他们却更愿意看到收税抓丁的朝廷军队失败,呼延统制乃是将门出身,当知失去了道义,对军队将会是多大的灾难。”

    说完,胡须皆白的侯蒙深深叹了口气,代表天下大义的朝廷,反而不如草寇得人心,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呼延灼听侯蒙如此说,心中感觉他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这并不能令他信服,比起那些虚幻的民心之类的,他这个将领,更加相信他和手下兄弟的实力。

    转身看了眼呼延灼的表情,侯蒙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笑问道:“呼延统制既是将门之后,当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统制按实来说,以我们济州的兵力,对战梁山贼寇,有几分胜算?

    呼延灼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咬着牙蹦出两个字:“六成。”

    “六成把握,也就是说贼寇有四成的几率战胜将军之后,再次劫掠我济州,若将军在此战中重创了贼寇,很可能引来贼寇对百姓的血腥报复,是也不是?”

    呼延灼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难以找到反驳的理由,因为侯蒙所说是在他那个六成的基础之上,得出来的结论,既然他有六成的把握能够打败明义军,明义军就有四层的把握战胜他。

    “当年的高邮知军晁仲约的事情,呼延统制可有印象?”

    呼延灼闻言点了点头,高邮知军晁仲约的事件,在前些年可是激起了滔天大浪,更是引的士林中围绕这人,展开多年的激烈辩论。

    当年晁仲约在高邮做知军,匪首张海带着部队从高邮路过,想要劫掠高邮城,当时高邮兵力不足,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气势汹汹的张海,知军晁仲约立刻晓瑜城中的富户百姓,捐献金银布帛,牛羊美酒,摆到城外,犒劳海贼,海贼兵不血刃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没有为难城中的百姓,而是绕城而走。

    此事在当年轰动全国。

    “以士人的立场来看,晁仲约此人身为一方官吏,当以国家利益为先,但晁仲约没有做到为国尽忠,反而对贼人委曲求全,纵容贼寇,辱没国体,不配为官。

    但是在百姓眼中,晁仲约是一个好官,因为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在百姓看来,什么国体、面子之类的太过虚无,谁能保证他们一日三餐,保证他们性命无忧,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官。

    老夫说这些,就是想告诉将军,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眼中不能只有个人的名利荣辱,我们要以百姓的目光去看待事件,多多倾听他们的诉求,满足百姓的基本利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的起头顶的乌纱。

    换个角度说,如果百姓信任我们,就会和我们同心协力,一致抗贼,到时,我们的身后有着千千万万百姓支持,小小的梁山水寇算得了什么?旦夕可灭之。”

    侯蒙在朝堂上混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劝说呼延灼时每句话都环环相扣,一直在牵着呼延灼的鼻子走,每句话都能搔到呼延灼的痒处,让呼延灼心中升起认同感。

    “相公一席话,呼延灼茅塞顿开,但是,贼寇如今犯境,我们难道坐视不理?”

    “马上传令梁山水泊十里外的各村保,积极组织训练民兵,进行军事操练,只要贼兵不来骚扰,执行不挑衅、不交锋的原则,一但贼人跨过十里界限,就要靠呼延将军来维护我们济州府最后的尊严了。”

    呼延灼一听,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这才明白侯蒙是要以守代攻,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济州府有十几万青壮,若是每个青壮都能心向朝廷,接受严格的操练,等于他呼延灼有了十万可用之兵,到时,小小的梁山贼寇,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我劝统制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若老夫所料不差,济州和梁山在三个月内,必有一战。”

    正在激动的呼延灼顿时一愣,不解地问道:“相公何出此言?”

    “两个月后,便是秋收大事,梁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无论我们想不想战,梁山都会前来逼迫我济州。

    我希望呼延统制能在两个月内,在济州境内训练出一支能战之兵,否则,恐怕我济州只能步东平的后尘了,你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

    侯蒙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一般泼在了呼延灼头顶,他眼中只看到了梁山在济州府挑衅,完全把两月后的秋收大事给忘了,辛亏知州阻止他去跟梁山硬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这些年太过顺利,使他早已忘了对于军兵大事的敬畏之心,对于一个将领来说是绝对不可取的。

    两个月内选练出来一支能打胜仗的民兵,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些青壮还要养家糊口,每天劳累不堪再要参加高强度训练很多人都吃不消。

    不过,再难他也要做到,他呼延灼不是那种遇到困难会弯腰的人。

    看着这个脸上满是皱褶,才六十余岁,便显得有些风独残年的老者,呼延灼心中充满了敬畏,肯为民请命,又有自己的原则,能屈能伸,智深似海,真大丈夫也,正如书上所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有如此胸怀着,才是坦坦荡荡的真君子,不像士林中那些道貌岸然之人,每天都是大放厥词,显得自己如何有才华,如何忠君爱国,其实装了一肚子无用的稻草。

    朝廷能够得到侯蒙这样的君子相佐,是朝廷之福,

    可惜的是,如此人物难容于朝堂。

三百一十一章 明义军政务

    济州侯蒙、呼延灼选择对梁山占领济州无人区的事情,进行冷处理,让明义军众人既松了口气,又感到一阵棘手。

    原计划是利用呼延灼的重骑兵刚刚受到重创,士气不高,采用引诱、伏击、强攻等手段,把这支战力强悍的军队一举消灭,拔掉这个心腹大患。

    可没成想,呼延灼竟然没有上当,反而选择沉下心来,大范围操练民兵,让众人有些失望,明白很可能己方的策略被官军看透,以后想要再找机会剿灭,将会受到更大的阻力。

    但明义军没有选择强行逼迫对方开战。

    不仅呼延灼需要时间整顿军队,对明义军的战法寻找新的应对之策,明义军同样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部队中存在的各项问题。

    明义军的部队中,有一大部分都是训练月余的新兵,对于战阵还不太适应,朝廷选择埋头发展,明义军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把军队进行针对性的训练,让战斗力快速提升。

    天空中厚厚的云层,把太阳遮挡,为这炎炎的夏天,带来一丝阴凉。

    明义军议事厅前的杏黄旗随风飘扬,议事厅中,军、政头脑齐聚一堂,共同总结这段时间,新部门成立后各自的成果。

    政务丞闻焕章开了头,接下来各部门的主管纷纷汇报自己的成果,以及遇到的难题。

    刑部部长裴宣已经把明义军律法确定下来,正式作为明义军律法的依据。

    新组建的督察、巡捕等执法部门也已经在梁山、镇海城组建完成,已经开始运行,大大提升了两县的治安环境。

    吏部经过一个多月的考核、选拔,已经挑选出了梁山县令、蓬莱、河东三县县衙完整的政务班子,除了河东,已经开始进行运行。

    另外,吏部按照花荣的提议,挑选出了一大批有管理、组织能力的人,分散到各村保之间,担任各个村保之内的长官,帮助行政部门管理基层民众,顺便为梁山政务班子选拔接班人。

    户部比较繁琐,蒋敬只捡重要的来进行汇报。

    首先,梁山多管齐下,投靠来的百姓,只余几千准备迁往镇海县的百姓,尚未拥有自己的住房,其余百姓基本上实现了一户一房的基本生活保障,等到这批人运送到蓬莱岛,就算是彻底解决了这块儿心病。

    医疗方面,明义军体制内的大夫,每人带领二十名医师学徒,为明义军快速培养医学方面的人才,争取尽快完成花荣制订的大夫入村策略,户部还和教育部门商量,准备在新学校开设医学班,培养紧缺的医师人才。

    户部所有成效中,最让花荣在意的,是由萧让、“玉臂匠”金大坚这两个造假的行家,带领一支攻坚小组,研制处了一套不容易被仿制,又能防水的纸币。

    这是明义军的第一套纸币,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花荣命名为天刀币。

    对于纸币,花荣本意是等明义军各项事务都稳定,有了足够的积蓄之后,再慢慢研究发行纸币,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明义军近十万人的吃穿住行,以及答应发放的薪酬,每一天所消耗的钱粮,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就明义军钱库中那几十万贯钱财,根本就顶不了多长时间,为了扩展财路,花荣把纸币这个概念提前提了出来。

    至于铸造通用的铜币,明义军既没有技术,也没有足够的铜,纸币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纸币有一文、五文、十文、五十文、一百文、一千文、一万文等七种货币样本。

    根据明义军所拥有的金银铜钱储量,以及粮食储量等各种通用物资,首期共印刷了两百万文的纸币。

    纸币的发行,让明义军即将枯竭的财政资金翻了几番,算是解了明义军的燃眉之急,让每天见到天花荣就哭穷的蒋敬,终于不在拉着花荣倒苦水了。

    不过花荣短期内并不准备加大发行量,毕竟明义军储存的硬通货币有限,要是不切实际地大规模印发纸币,最终会造成货币膨胀的悲剧,害人害己。

    为了方便纸币的兑换,在梁山县、镇海县成立了明义钱行。

    明义钱行的业务并不像后世那样多样化,他们现在唯一的业务,就是兑换业务,把铜币兑换成纸币,或把纸币换成铜币、银两等金属,把整钱换成零钱等。

    新出台的纸币作为划时代新生事物,并不被百姓接受,毕竟真金白银突然换成一张纸,很多人有些接受不了,表示没有安全感。

    加上宋朝统治者为了扩展财源,经常在钱币上做大手脚,每当新币投入使用,旧币就会贬值、或者直接被朝廷废弃,尤其是纸币,蔡京一缺钱就大肆印发纸币,使得纸币泛滥成灾,让民众对于纸币产生恐惧心理。

    无数家庭辛辛苦苦积攒了一辈子的钱,一夜之间就会因朝廷的一道政令,变成了一堆废品,或者购买力缩水近半,百姓现在听到新的钱政发布,心底就发毛,因为朝廷酿成的苦果,全部都是这些没权没势的百姓来消化。

    为了促进纸币的流通,花荣发动众头领,主动到钱庄中,把自己的家当全部兑换成纸币,并把发给军队将士以及政务人员的薪酬,全部使用纸币结算。

    在明义军所有的官方商店,纸币都是通用的,花荣命令商务部下令,酒水、香料、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以及各种奢侈品,只接受纸币购买,不得使用铜钱、银钱等进行交易。

    对于势力范围内的商家收税,同样只收纸币,不受铜钱,逼迫百姓多多接触纸币。

    为了宣传纸币的好处,消除百姓对纸币的戒备心理,马麟宣传部成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分散到各处,宣传纸币的好处,解答纸币相关的各项专业问题……

    一件件政策强行推广的政策下来,民众虽然依旧排斥纸币,但是已经有人换取小额纸币,在生活中使用,但是在百姓中,金属货币依然占据主流地位。

    ……

    工部部长宋万向花荣汇报了建设方面的各项成果。

    并告诉花荣,明义军建造的第一艘海战船,经过半个月的测试,已经全部测试合格,明天各项工作准备妥当后,后天将举行下水仪式。

    听到这个好消息,花荣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去看看这艘由明义军自己建设的海战船。

    海船在江南大型的造船厂可以订购,但价格非常昂贵,没有二十万贯,根本别想购买新船,这还是商用海船的价格,至于适合海战的海战船,根本不允许民间私自拥有。

    虽然明义军极度渴望壮大水军力量,但是根本没有余财去购买昂贵的海船,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只好买来原材料,由孟康组织船匠们建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海船。

    但是北方大地开发度太高,适合造船的上年份树木极少,所以建造海船的计划一直拖着,只能建造小型的内河战船,为船匠们的积累经验,

    直到明义军在蓬莱岛上站住脚跟,镇海城开始在岛上开荒,才找到了能够用来造船的百年老树,简单加工一番后,由镇海水师把材料带回梁山,供孟康的船厂使用。

    有了材料,孟康亲自带着船厂的船匠们,不分昼夜地进行研制建造,大半年的时间,几乎吃住都是在船厂中,花费了无数的心血,终于造出了明义军第一艘海战船,海战船的建设成功,预示着明义军能够打破朝廷的封锁,凭自己的实力,建造出海战船,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有源源不断的海船,加入到明义军的水师之中。

    ……

    礼部部长杜迁出列汇报了礼部事项。

    礼部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难题,教育部门的师资力量严重不足。

    虽然勉强把学校运行了起来,但是教师队伍中,大部分都可以称为滥竽充数,那些人知识水平并不高,勉强能够教授学子识字,但是这些人对于书中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甚至根本就不知所以然,让他们教授学生知识,有些误人子弟的嫌疑。

    花荣一听,又动了绑架读书人的歪点子,闻焕章等人对于这种不要脸的求贤方法,表示强烈反对。

    要是绑架来的读书人对明义军心怀怨恨,便会在教授学生之时,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学生,如此一来,没有太多分辨是非能力的学生,便会受到影响,对明义军产生排斥心里,如此一来,反而是给自己竖立了一堆敌人,绝对得不偿失。

    花荣听的冷汗淋漓,为以前绑架读书人的事情暗呼侥幸,辛亏那批书生一个个硬气的很,大都被他安排去参加劳动工作,直到梁山各部门都有了主管之后,才开始选拔任用这些人,否则一开始就重用他们,恐怕现在梁山之上被搅得鸡犬不宁!

    绑架一途不行,花荣提议让教育部门的人,把教师力量不要只放在读书识字上。

    梁山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既然读书人不够,就想办法,把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拉近教师的队伍中,让这些人跟据自己所长,教授学生一些生存技能,这样不仅能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还能为梁山培养一批技术人才,毕竟梁山欠缺的不只是文士,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更是势力发现不可或缺的基石。

    花荣令教育部尽快整理出来一套可行的教学方阵,统一教学课程和内容,让各执教教师严格按照统一的课程进行教学,禁止教师脱离课堂,随意教学生一些烂七八糟的东东来,最后教出一堆“*青”来反对自己人,那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此时,花荣想把后世的简体字弄了出来,简体字笔画少,相比较繁体书写方便,学习的速度也能更快,但是却阻力重重。

    一方面,简体字只有花荣这个督军懂,没有足够的师资力量进行推广。

    二是外面全都是繁体字,若是明义军使用简体字,对于明义军人员与外面接触将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而且大部分读书人对于花荣胡乱涂改祖宗流传下来的文字,表现极大的抗拒心理。

    花荣只能在谛听营、军队中,进行小范围进行实验性推广

    ……

三百一十二章 明义军政务

    相比于前几个部门总管大倒苦水,商业部的美女副部长,倒是汇报了一系列的喜讯。

    首先是陈箍桶亲自率队,把女真、新罗带回来的辽东、新罗特产运到江南,通过合作伙伴霍成富、吕师囊把货物散了出去,这些稀罕物,在江南之地大受欢迎。

    以至于商队根本就没有在江南停留太久,便再次装满了江南特色货物:茶叶、丝绸、香料、陶器……等,带着满满腾腾的货物,返回镇海城。

    在镇海城补充一番,卸下一部分货物后,再次起航,把货物运到新罗、女真等地,把货物交给两地的柳园商会,进行售卖,顺便把柳园商会收集的货物装上船,装满之后,返回镇海城进行补给,再次把货物运往青州和江南。

    一条完整的商业链,就这样形成,走私两国的特色商品,使得明义军从中获得了几倍于货物本身的暴利,

    一个商业运输来回,不足三个月,利润预计能达到恐怖的五十多万贯。

    如此大的利润,使得海上贸易瞬间成为明义军的支柱产业。

    研发中心新研发出来的:香皂、镜子、香水等红颜三件套,打着慕容彦达的名义,月前在开封城内公开销售。

    红颜三件套都是按套销售,每套价格被定为五金,按行情,五金相当于八十贯铜钱(宋代一贯铜钱数量不等),八十贯铜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两年半的开销。

    如此高昂的价格,运到开封的一千套货物,刚刚上货,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被达官贵人哄抢一空,红颜商铺的门槛差点被挤破了,很多人甚至要提前交订金,订购红颜三件套,想要找商铺合作的商人更是把门槛差点踏破了,可惜得到的答复却很是失望,产量有限,不接受订货。

    新品如此火爆的销售场景,月儿姐妹在皇宫中的宣传绝对功不可没。

    其实三件套的成本价连六十贯都不值,但是在分利润的时候,崔花落这个商业部长,直接把三件套的成本价提升了近百倍,忽悠慕容这个外行拿了六百贯的分红,还高兴的不行。

    看到商品几百倍的超级暴利,美女部长眼睛都红了,找花荣提议他加大生产量,却被花荣否决了。

    物以稀为贵,红颜系列就是因为稀少,加上垄断,弄得人们不知他的具体价值,才会出现跟风似的哄抢,若是一下子出现在市场上太多,恐怕立马商品便会快速贬值,虽然这样能在短期内会赚取大量利润,但是会使得产品品牌价值大大降低。】

    若是让市场上求大于供,更加有利于提升商品价值,而且产品少,知道生产工艺的人便少,能够使三件套的生产工艺更加保密。

    除了三件套,本应作为明义军另一大之主的海盐生意,却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

    辽东女真人数有限,市场需求同样有限,而且这些家伙是真穷,相比较精盐,他们更喜欢物美价廉的粗制海盐,而粗制的海盐都是走量,利润反而不高。

    新罗人自己会晒盐,虽然技术水平跟明义军没得比,但是新罗境内的盐商一致对外,不允许明义军的海盐入侵他们的地盘,使得新罗境内海盐销售进展不大。

    河东地区同样不太顺利,河东是解盐主产地之一,在河东有着一个巨大的盐商利益网,这些盐商根本不允许外人插足分蛋糕,王进的私盐只能在抱犊寨的控制范围附近进行贩卖,很难销往河东内地。

    牛魔卞祥的巨魔寨路途遥远,路上关卡重重,很难大批量运输。

    虽然销售网络没有被打开,但是每月依旧给明义军贡献一万贯左右的利润。

    清风镇的商贸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每月光是税收就达到一贯,其余花满楼以及明义军插手的商铺等,所收取的利润,达到五六万贯之多,让花荣高兴的合不拢嘴。

    每月三十多万贯的纯收入,使得财政部长那张黝黑的长脸,慢慢变红,变椭圆。

    明义军每个月光是用于军队、人员等劳务支出的钱数,就不下于十五万贯,加上购买材料、生活物资,办公、生活、研究等等各种杂费加起来,每月消耗将近三十万贯,若不是有这笔商业收入,恐怕花荣没被敌人拖垮,就被财政部长的吐沫星子淹死了。

    各部门主要负责人汇报完毕,军队系统的负责人,开始汇报最新的军队驻地调防情况。

    麒麟卫驻防梁山大本营,负责山上的治安及保卫工作,由党世雄带领,张清、欧阳寿通辅佐。

    鲁智深的玄武营驻守聚贤庄,协助镇守聚贤镇。

    同时驻守的还有神鳌兵团的“中箭虎”丁得孙、“白花蛇”杨春两营守备军。

    济州境内新建的大本营起名拢良庄,城镇以此定下名字:拢良镇。

    拢良庄与聚贤庄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表明明义军求贤若渴之意。

    拢良镇驻扎了朱雀兵团、关胜重骑营以及花小妹的摧锋女营,除此之外,还有神鳌兵团“花项虎”龚旺、跳涧虎”陈达带领的两营守备军。

    重兵驻防在拢良镇,就是为了防范济州官军的偷袭。

    至于神鳌军团的团长黄信,带着一营人马驻守梁山大本营,居中策应,为了方便黄信管理分散的神鳌营,铁卫营中的“小尉迟”孙新调入神鳌营,作为黄信的副手,帮他操练、管理军队。

    李俊的梁山水营为了协助两镇的防守力量,同样一分为三:

    “快过鸡”李小乙带五百水兵分散驻扎聚贤庄;控制聚贤庄的水域,协助运送人员物资。

    “摩云金翅”欧鹏带领五百人驻守招良镇,控制招良镇水域,协助运送人员物资;

    李俊带一千水军,在梁山驻守,负责居中调配。

    东平一战,明义军损失不少兵马,但是军机处并未急着给他们快速招募人员,对损失人员进行补充,因为明义军实行了新的招兵政策。

    明义军实行的招兵政策为常年招兵制,在聚贤庄、拢良庄两处,设置了招兵处,向周围各县发布招募战兵的消息。

    招兵办公室的招兵方式和大规模的招兵不同,想要加入明义军,必须进行入伍考核。

    无论梁山内部,还是外部来投靠梁山之人,只要原意当兵吃粮,都可以参加明义军的入伍考核,只要通过第一轮考核就可以进入军队,当兵吃粮。

    若是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可以进行第二轮、三、四、五轮的考核。

    第一轮最简单,举石锁、敏捷、耐力跑等三项过关者,才有资格加入军队,这些考核标准,比大规模招兵的考核标准高得多,普通人没有经过长期训练,根本无法通过考核,光是这一项便淘汰了大部分人。

    第二轮考核由两名老兵进行陪练,挑战胜利者,加入军队直接提升为士官;

    第三轮面对五名老兵挑战,胜利者挂少尉军衔;

    第四轮考核人员为玄级高手,挑战胜利者,挂上尉军衔。

    第五轮考核人员为地极高手,胜利者,直接挂少校军衔;

    天级高手直接挂中校军衔;

    除了这些条件外,如身具策略、射箭、马术、刺杀等特殊技能之人,由专业的人员进行考核,根据考核结果挂相应的军衔。

    这些有了军衔的新兵,会进行新兵训练,以此来了解军队中的各项规章制度,新兵训练结束,便会根据各自的军衔,分配相应的军职。

    明义军为了吸引人才,还把明义军战兵的待遇、福利广为传播:

    凡加入明义军的士兵,每月能够领取相对应军职的薪金,家中还会根据人口,分配相应的土地,搬迁到明义军的家庭衣食住行,全部由明义军负责,以后立了功,土地、金钱大把大把的有……

    虽然士兵的薪金相比较宋朝,并不吸引人,但是明义军的生活待遇,却远高于朝廷禁军,那些禁军虽然定的薪酬很高,足以活的很滋润,但是实际情况却是他们连肚子都填不饱,答应的薪金经常被拖欠,到手之后都是经过层层扒皮后剩下的,至于厢军这群苦命的孩子,根本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

    最吸引眼球的,还是当兵分地这一条,让信奉“好男不当兵”的百姓,都动心不已,土地,在古代普通百姓心中是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之一,就跟跟现代普通人看待房子一般,那是绝对的命*根子,甚至都有‘没地不嫁’一说,没有土地的人,走路都是低着头。

    明义军的招兵公告一出,招兵办来了许多跃跃欲试的人,但是真正来的百姓不多,大多都是绿林同道,听说明义军凭本事招人,纷纷跃跃欲试,想到聚贤庄、拢良庄来试试自己的斤两。

    对于这些捧场的人,招兵办管吃管住,凡是合格的,不问来历,取得对方同意后,直接签订文书,丢入明义军的大营。

    至于不合格之人,宣传队有专门的派驻宣传员,向着这些人宣传明义军的各项政策,愿意上山,便安排食宿,不愿意上山之人,发放盘缠路费,任由他们去留。

    这些收了明义军好处的同道,大肆宣扬明义军大当家花荣的光辉形象,使得明义军名声大振,也使更多人了解了明义军的求贤若渴。

    开始不断有人前来参加考核,但是多以普通士卒居多,大部分人都在第三轮之前止步,只有一个人过了第三关,而且不是极限,连破五关,直接被花荣亲自挂上了中校的军衔,并且招入了铁卫营,由他亲自进行新兵训练。

    网络了如此一条大鱼,花荣兴奋无比,对于梁山急缺的文士和身怀绝技的工匠动起了脑子,要求政务丞想办法,趁着聚贤庄的东风,多多出台一些能够吸引文士以及工匠的政策,吸引各样式的人才,把明义军的基础打造的更加牢固……

三百一十三章 巡察

    喧嚣过后,梁山周边地区迎来了宁静,济州、东平、明义军都埋头舔舐自己的伤口,但是三方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官兵和草寇,是不可能就这样和平共处下去的。

    一山绝对不容二虎,除非有公有母,让对方从自己的地盘消失,是不可能的,三方只有分出个公母来,才能使这一地区平静下来,但是无论是明义军,侯蒙、呼延灼还是程万里、董平,都不会心甘情愿做那个忍气吞声的雌虎,三方之间,只要有利益冲突,战争立马便会再次爆发。

    梁山各项事务已经告一段落,按照原定的路线走上轨道,周边短期内也不会发生大的变动。

    花荣把梁山的各项事务全部交代清楚,便准备起身,去自己的领地巡查一遍。

    他这个督军需要通过巡视自己的领地,向属下宣示自己这个督军对属下的无上权威。

    此次巡查领地,花荣准备通过水路走一个来回,为此,特意把海龙兵团三营指挥使阮小七和他的海龙第三营调了回来,为这次的巡游保驾护航。

    此次巡查领地,同行的有各个部门的主管:

    闻焕章:身为梁山的政委二把手,他需要同督军一起,巡查各个领地的基本情况,指导各县的政务系统顺利运行。

    裴宣:作为刑部部长,他需要去巡查清风镇、镇海县、抱犊县新成立的督察部门,警示这些下属,时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蒋敬;户部部长,他需要考察各领地的农牧、税收、卫生系统是否运转正常,这些民生大计关乎千千万万人,不能出现一点儿马虎。

    崔花落:商业部长,梁山被济州、东平包括,周边的商业环境太差,有没有她这个商业部长坐镇,改变都不会太大的变化。

    她这次跟随着前往清风镇、镇海县、抱犊县三地,便是亲自巡查三县的商业环境,根据各地不同的特色,在商业部制订一套合用的策划方案,作为下一步各县商业发展的重点。

    若是条件允许,她还准备前往江南、新罗、辽东等地,亲身查看当地的商业市场,为明义军的商业,制订一套更加合理的商业运行网络。

    其他几个部长也想加入巡查团,可是被闻焕章制止,明义军各部门都是成立不久,运行时间尚短,需要有能力的老人留下来坐镇,为此系统的正常运转保驾护航,其余的各部门主管,在花荣他们巡查完毕,将会作为下次巡查团的成员,巡查各自的领域。

    除了各部门的主管,还有其他一些重要的人物参与此次航行。

    朱武:为了参与成军仪式,被调回梁山之后,一直随着陈箍桶、闻焕章两人,参与明义军各项军政事务的处理,熟悉明义军、政事务的运行规律。

    此次跟随花荣巡查,便是花荣特意让他对明义军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如此一来,朱武这个将要任职白虎兵团的政委兼参谋长的军队二把手,就能帮助王进更好地处理军队与地方之上,各项关系的协调。

    而且,巡游明义军的领地实力,能够加深朱武这个“神机军师”对明义军实力的认可。

    郝思文:白虎军团成立时,便准备把他调去河东,协助王进,一方面郝思文武艺不弱,对兵书战册熟记于心,能够很好地帮王进训练、管理军队。

    二来,郝思文本就是蒲东人,蒲东属于镇西军领地,是前往西北的重要路径之一,是前往牛魔寨的必经之路,郝思文在蒲东地面上是一个比较知名的江湖人物,此去河东帮助王进,将会使抱犊寨与牛魔寨卞祥的沟通,更加顺畅。

    “锦豹子”杨林:明义军的元老级人物,是江湖上绝对的老油条,滑不留手的那种,与公孙胜见面一次,就能得到公孙胜的举荐,与戴宗只是路上碰到了一次,就被戴宗拉着结拜。

    在原著中经常被派去踏查敌人的情报,落入敌手后,他都能完好无损地出来,最终得以善终的好汉之一。

    有人说他是个幸运儿,其实幸运也是一个人实力的体现。

    虽然杨林在军、政系统都不显眼,但绝对是一个不容小瞧的人物。

    明义军商队货物,要想铺开,必须在朝廷眼皮子底下进行几千里的来回运输,这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杨林却是主动请缨,带着一箱金银,三五个助手,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把千里商路打通,让明义军货物运输途中,黑白两道都通行无阻。

    绝对了不起的本事,现在已经成了明义军在江湖上行走的脸面人物。

    张虎带领的三百铁卫营,负责此次巡查领地的保卫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不仅孙新调出了铁卫营,同时还有两位头领调出了亲卫营,一位是帮助花荣在建康城,劫走“神医”安道全的“活闪婆”王定六。

    另一位是被花荣从女真救出来后,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被人当哑巴的莫言。

    月前,莫言终于开口说话,向花荣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就是被女真人俘虏,妻子被虐杀,差点儿被完颜宗翰杀死的辽国大族子弟;张林,被花荣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救活。

    经历过人生之大悲,他万念俱灰、生不如死,每天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甚至连话都忘了该怎么说,或者他不愿意在说话,不愿意让这浑浊的世界污染了他心中仅留的一片乐土。

    几个月的自闭,穆春、王定六、李逵等一众兄弟不断帮他,最终挺了过来。

    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报仇,他请求花荣帮他报仇,杀了完颜宗翰和侮辱他妻子的女真人。

    花荣并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给了他两条路,一是跟着商队,混入完颜部落,伺机刺杀完颜宗翰,但是到了女真地界,花荣不会为他提供一点儿帮助,他能够成功的几率低到忽略不计。

    第二条路,花荣派人送他回辽国,并会派人辅助他,让他借助家族的力量努力发展,等到时机到时,击败完颜宗翰,亲手报仇。

    他考虑了一晚上,选择了第二条路。

    花荣把他和王定六同时丢给石秀,让石秀联合其他谛听营的头领,对他们两人进行地狱式操练。

    有人离开,同样有新人加入铁卫营。

    “入云龙”公孙胜、“青面兽”杨志,两位在原著中位列天罡的牛人,加入了明义军,花荣直接把他们拉入自己的贴身侍卫铁卫营,以示对两人的重视以及信任。

    对于生辰纲这件大事,正忙着与官军斗智斗勇的花荣,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直到谛听营向汇报了此事,花荣才拍起了脑袋。

    可是他发现晁盖几人劫生辰纲所使用的手法,跟原著中的剧情完全不一样,于是急忙派人去查探劫取生辰纲的具体内容,查探劫取生辰纲几人的身份以及下落,想要提前和这几个好汉接触一下。

    但谛听营的人去接触晁盖几人时,正逢晁盖几人东窗事发,他们到东溪村时,已经人去庄空,失去了几人的情报线索。

    “入云龙”公孙胜拜别晁盖等人后,直奔明义军势力范围,但并没有急着拜山,而是在外围对明义军仔细探查一番。

    他发现明义军跟他想像中的绿林势力完全不同,明义军不但不下山抢劫过路的百姓和商旅,还会为路过的商旅提供各种方便,让百姓和商旅赞口不已,如此诡异的现象,让见多识广的公孙胜诧异不已。

    而且驻扎在周围土地的明义军军队,有着严明的纪律,对于普通商旅、百姓们秋毫无犯。

    在外面随处可见的贪吏、军痞、恶霸、泼皮等压榨百姓的团体,在这里根本就绝迹,这里像极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给公孙胜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无形中中了别人的幻术,可是一连几天细致的探查,却让他发现,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障眼法。

    其实,公孙胜一入明义军的领地范围,就被有心人发现,谛听营里的人根据各种情报,很快便猜出了公孙胜的身份,当即便上报了督军。

    花荣还不知道他和晁盖等人已经分道扬镳,还以为他是在替晁盖等人考查明义军,于是下令所有人都不的阻拦他的探查,任他在领地内走动。

    当公孙胜下定决心来到聚贤庄,里面的接待人员直接把他领到花荣面前。

    公孙胜再愚钝,也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瞧破了身份,想到自己这几天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探查之中,这个老江湖对明义军的评价,顿时大幅度上升。

    花荣对于这个在原著中坐第四把交椅,术法天下无双的道长,同样非常重视,拉着他嘘寒问暖,并问起晁盖几人的情况。

    公孙胜也不隐瞒,都如实回答花荣。

    当知道替代阮氏三雄劫掠生辰纲的竟然是“幻魔君”乔道清、“屠龙手”孙安两个猛人时,花荣心中却是一阵感慨。

    乔道清这家伙一手幻术使得出神入化,在原著中,与梁山交锋,活捉梁山猛将无数,连鲁智深、武松、刘唐、李逵这样万人敌的猛将,都被他生擒活捉,打的宋江挥剑自刎,辛亏后土之神显灵,才逃过一劫。

    虽然已经从公孙胜口中得知,江湖上流传的很多术法,大部分都是以各种道具形成的幻术,像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天神降临、召唤天雷地火……等等皆是通过道具完成的幻术,被正统的道门中人唾弃的旁门左道,但是乔道清这个把幻术使的如此出神入化之人,依旧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其实力绝不下于天级高手。

    “屠龙手”孙安,一个武艺顶尖的绝世高手,原著中和卢俊义大战百合,不分上下,最后卢俊义使用诈败之计,诱他进入陷阱,借助陷阱活捉了这个猛人,由此可见此人强悍之处,若是给整个水浒中的猛将进行武力排行,孙安这货能入前五。

    没想到两个猛人被公孙胜忽悠来劫掠生辰纲,可惜的是,如此猛将却与梁山失之交臂。

    不仅如此,按原著轨迹,本该上梁山的“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赤发鬼”刘唐三人也被忽悠走了,让花荣连连后悔自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使得几个猛人就这样跟他实际交臂,让他惋惜不已。

    说实话,花荣知道按原著的轨迹,几人都会上梁山,于是对晁盖这个天王和“智多星”吴用,都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在过节之时,命人送些礼物,混个面熟。

    其实对于劫取生辰纲几人如何安置,花荣已经在心中为他们几人打了腹稿。

    晁盖这个绿林大佬,武艺绝伦,绝不下余五虎,通过几次要把位置禅让给宋江的事情,可知此人并未有过于膨胀的野心;发达之后,不忘了把白胜这个曾经出卖过他的小弟从官府救出来,可知此人宽容、重情义。做个一军正将,绝对没有问题。

    刘唐此人武艺不凡,性格直率,没有太多花花肠子,宋江评价他‘大小百十场出战交锋,出百死,得一生,未尝折了锐气……’,此人悍不畏死的性格,是个冲锋陷阵的先锋猛将。

    晁盖、孙安、刘唐、乔道清、公孙胜各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最被花荣看中的,其实是“智多星”吴用。

    吴用此人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在水浒中就是三国诸葛亮一般的存在。

    吴用此人最被诟病的是,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是被宋江看中的人,他就会用各种阴狠毒计,使对方破人亡,不得不选择到梁山落草,为梁山卖力。卢俊义、秦明、扈三娘、李应……等等莫不如此,手段之毒,完全无所顾忌。

    还有就是晁盖的死,很多人猜测吴用对晁盖的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然吴用被很多人唾弃,但是花荣对他却极为重视,谛听营的主脑的位置,花荣一直空着,他就是想要给谛听营找一个最合适的首脑,而吴用冷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情,正是花荣心目中理想的人选,毕竟谛听营干的,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花荣眼中,吴用是智计不下于陈箍桶、闻焕章的军师,只不过三人的侧重点不同。

    可惜,如此大才,却与花荣失之交臂,让花荣叹息连连。

    唯一让花荣感到安慰的,公孙胜同样是智计无双的智者,花荣有意让这个精通术法的高手,带领谛听营,不知道一个术法高手带领下的谛听营,会不会发生可喜的变异!

    “青面兽”杨志这个原著中位列第十七位,武艺不输于五虎的猛将,能够投靠在花荣麾下,同样让花荣受伤的心弥合了不少。

    杨志,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杨家将出身,一心想着靠自己手中的刀枪,杀出一片天地,为国尽忠,重现祖上的关辉。

    可是生辰纲失窃,他算是把蔡京、梁中书两位朝中权臣完全得罪,靠着军功光宗耀祖的大门,在他面前完全关闭,信念的破灭,使这个一腔热血的汉子变得万念俱灰,想要一死了之。

    可是,最终却不甘心堂堂八尺男儿就这样窝囊的死去,杨志最终选择前来投靠明义军。

    他没有像公孙胜一般进行考察,而是直接来到聚贤庄招兵处,过五关败六将,凭着一身武艺站到花荣身前。

    他就是被聚贤庄网罗,让花荣振奋不已的那条大鱼。

    一身武艺没的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骑射、枪法都是一绝,有他这个顶级将门世家出身的猛人加入铁卫营,铁卫营众将士的武艺、骑术、箭术将会得到全方位提升。

    一众人准备停当之后,海龙三营的船队开始启程。

    花荣所乘坐的海船,是一艘两千料的小型海船,刷过漆的外观,与其他的海船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这艘海船,却是明义军自己建造的第一艘海船,花荣特意为它取名:乘风号,取自李白《行路难》之中的‘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乘风号与明义军其他海船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在乘风号的两侧,各安装了像是车轮一样的八个巨大的圆形轮浆,这些轮浆经过花荣孟康的改造,比起船浆来更省力,效果更佳,而且轮浆在轮船的水线上,经过改造后,轮浆上方照样可以设置船浆,如此一来,船上算是有了两种人力驱动,配合起来,使得船速更加快捷。

    给船安上轮浆,并不是花荣的独创,在这个时代,船上安车轮的技术早就存在了,而且有船已经应用上了。

    就像是陆地上安装了八对车轮的车子一般,因为这种船像极了陆地上的车子,又叫做车船,这种船不用船浆,全靠人用脚在船内踩动,跟手摇的船浆相得映彰。

    至于后世轮船使用的加速螺旋桨,花荣也提了出来,但是现在明义军的技术缺乏,螺旋桨还在研究当中。

    为了使乘风号不引人瞩目,孟康特意在轮浆之处设计了隐藏机关,不用的时候,可以把轮浆收回船体,隐藏起来,让船身看起来与别的船只无异,遇到紧急情况,便放出来,快速脱离险境。

    无论在陆地上还是大海上,速度就是生命,是决定一场战斗胜败的关键。

    打不过我就跑,只要你追不上,就算你实力再强,打不到人照样白搭。

    由于是第一艘海船,各项技术并不成熟,乘风号的速度只是比普通海船提升了一线,但是就这一线的距离,很可能在海上,就是船上众人保命的关键。

三百一十四章 巡察青州

    花荣众人巡察的第一站,便是济水出海口:青州。

    在船上一番乔装打扮之后,由李飞的谛听营,悄悄把花荣等人带入清风镇。

    清风镇的计梁、唐斌、李旭、薛永……等亲信头领,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为花荣这帮首领接风洗尘。

    原先在清风镇坐镇的“金枪手”徐宁,因为曾经得罪过太尉高俅,不适宜在明面上露面,被花荣调回梁山任职,而“怒目铁枪”唐斌只是打伤了一个底层军官,用钱就能解决,加入梁山之后也很少抛头露面,把他调来清风镇代替徐宁却正合适。

    席间,花荣把各部门的主管的职务,介绍给计梁等人,并把计梁、李旭等人在明义军系统中,享受的军衔待遇解释一番,亲手把属于众人的军衔颁给众头领。

    花荣把清风镇洗白之后的重要性,再次向众人重申,并把委屈众人不能表明身份,感到万分致歉,拿起酒壶,向众人一一斟酒致歉,末了还不忘嘱咐众人,这些军衔职务只能挂在暗中,绝对不能出现在明面上,在明面上他会想办法给众人安排一些官职。

    计梁等人都是花荣的心腹,对于督军的决定表示理解,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辜负花荣的一番苦心。

    翌日,由计梁、李旭带领着大家,在明义军实际控制的清风镇,以及清风、桃花、二龙、白虎等四座藏兵山,巡查了一番。

    清风镇在花荣控制之下,已经发展了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里,清风寨作为梁山在大宋之内唯一的“合法”贸易点,一直作为明义军的对外窗口存在,在这里买卖的各种货物,是支撑蓬莱镇海城发展的重要地点,没有清风镇这个窗口,镇海城根本就不可能无耻快速的发展。

    因此,商贸,一直都是作为清风镇的主要发展方向,清风镇的一切发展政策,都在向商贸倾泻,凡是和商贸有冲突的政策,立马就会被叫停。

    一年来降赋减税、走私商贸、保障商路、保护商人财产、维持市场公平等等策略的实施,使得默默无闻的清风寨,一跃成为了青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商贸聚集地。

    此时的清风镇,比起一年前,扩大了一倍都不止,整个清风寨,车水马龙,欢声笑语不停,来往的各色商旅络绎不绝,海上奇珍异宝、辽东珍禽走兽、山东丝织品,南方茶叶香料、北方皮毛药材、中原瓷器文艺品,甚至西北之地的特色货物,在这里都能找到。

    好不夸张的说,在青州,乃至整个京东东路,清风寨的商贸集市都是首屈一指。

    清风寨新建了寨墙,但是刚刚扩建出来的城区土地,早已经销售一空,按照清风寨的统一规划,寨墙之内的房屋、商铺被来往的商人们盖得满满当当,基本上看不到空地的存在。

    现在,以清风寨的内墙为界,把整个寨子分为外寨区和内寨区两部分。

    为了方便对清风寨的商贸市场进行管理,把清风镇的外寨区,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发展出四个大型的商贸市场:

    西方商贸市场是以菜蔬、果脯、家禽、调料……等食材为主的市场,各种菜贩、果农都在此地摆摊经营,是清风镇最热闹的集市;

    东方商贸市场以布匹、绸缎、皮革……等等日用商品为主,此市场是交易量最大的;

    南方商贸市场以瓷器、药材、酒水、五金、日杂等零碎商品为主;

    北方商贸市场以珠宝、首饰、古玩字画、香货等奢侈品为主,这个市场为清风寨贡献了最高的税收。

    内城区则作为各种消费场所,吃饭、住宿、听书、戏圆……各种娱乐场所应有尽有。

    至于靠近几条主街道两旁的商铺,则不受政策限制,想做什么生意全以房屋主人的意愿为主。

    为了商铺的统一规划管理,清风镇众头领可是头发都白了,毕竟钉子户在哪个时代都是有的,花荣又吩咐清风镇众人不得强行拆迁,光是对付一些钉子户,就浪费了不少精力!

    外寨区还算较好处理,毕竟在买地的时候已经晓得了清风寨规划,大部分人都是按区域进行建设,就算有人对商铺不满意,也可以置换。

    老城区就不好处理了,一些住户和商户不愿意搬,废了李旭的政务部门好大的精力。

    商贸市场有了统一的规划,无论是生活环境,还是商贸、卫生等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改善,最主要的是,经过统一规划,节省了商人很多时间和精力,再也不用为了买卖商品货物,而没头苍蝇一般,花费大量时间去寻找合适的商铺。

    为了进一步吸引商人来贸易,清风寨专门招募了一些人,作为市场引导员,帮来往的指引道路,告诉客商们在清风镇经商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要售买的商品在哪个区域,清风寨如何缴税……等等各项政策。

    末了还告诉外地的商旅,若是在买卖过程中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各个市场之上都有专门的监管人员,可以当场找监管人员进行投诉。

    清风寨的蓬勃发展,直接带动了整个清风镇的发展,无数的商人收到清风寨各项政策的吸引,纷纷在清风镇办理各种作坊,使得清风镇的手工作坊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改善当地人生活质量的同时,也为清风镇的税收贡献力量。

    听着李旭对清风寨一年来的发展史进行讲解,跟随而来的一众部门总管,心中波涛起伏。

    他们这个年轻的督军,不但武艺、军事绝世无双,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便把一个小小的千人山寨发展成拥兵几万的一方霸主,一次次打败前来围剿的朝廷大军,使得朝廷不敢正眼相瞧。

    在民生、内政方面同样高瞻远瞩,展示出无人能比的天赋,在各种强大阻力之下,硬是把一个小小的清风镇,发展成京东东路首屈一指的商贸集聚地,紧紧一寨的商业税收,都能媲美一个小县城的税收。

    如此文武双全的王佐之才,便是古贤管仲、诸葛也不外如是。

    但是如此雄才大略之人,却不能溶于朝廷,反被逼的落草为寇,不得不说,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再设身处地想一想,梁山一众头领如闻焕章、陈箍桶、王进、林冲、鲁智深……等等,或是武艺绝顶,或是满腹韬略,或是技艺无双,在朝中却难受重用,还处处被人排挤。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众人彻底看透了朝廷的腐朽,对于朝廷渐渐死了心。

    而像磁铁一般,把一众绝世无双的大才都吸引到明义军来的花荣,让众人越发感觉如海洋深渊一般深不可测。

    巡查完毕之后,闻焕章召集各部门负责人,联合清风镇主要头领,开始探讨、制订清风镇下一步的发展策略……

    计梁带着花荣,前往青州,去拜见知府慕容彦达。

    慕容彦达在青州置办的有府邸,在府邸前方大街之上,一排马车排成了一条长龙,从慕容家门前,一直在大街上延伸出去里许,这些马车都是前来拜会慕容彦达之人,所乘之车。

    一辆辆外表华贵的马车,无不表示着自家主人尊贵的身份。

    此时,天气正值一年最炎热的之时,马车的主人已经被请入府中,进去纳凉,只余下一众帮闲、马夫留守在马车旁,等待主人出来。

    花荣乘坐马车来到慕容府邸大门前,让车夫把马车找地方停放,他则带着计梁和四个铁卫走到府门前,向守在门口的一名门子,递出拜帖。

    那个门子打开拜帖看了一眼,见上面署名“知寨”计梁,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些天他接待的都是达官显贵,个个身份显赫,就算如此每个来递拜帖的人,都会客客气气递上“酬劳”。

    现在求见知府的都是一些身份显赫的贵客,这个九品知寨,竟然不知趣地想见知府,门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屑之情,斜眼看着计梁,冷着脸道:“知寨若是有公务,还是去衙门办理吧。这里是知府私宅,不办公务。”

    计梁对于这个门子冷淡的态度心中升起不爽,但是压着性子,耐心地说道:“我不办公务,我见知府,有要事相商。”

    “嘁~”门子冷笑一声,斜眼看着计梁嘲笑道:“知府老爷正忙着接待贵客呢,没空见你一个小小的武知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这儿碍眼,快滚~”

    说完不屑地把计梁的拜帖丢了出去。

    计梁没想到竟然被一个门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顿时勃然大怒,上前一把抓住仆人的衣襟,怒骂道:“狗杂种,你找死。”举起拳头便砸了过去。

    看到有人知府门前爆发了冲突,正在边上无聊乘凉的马夫,纷纷激动地围过来看热闹。

    边上的禁军、衙役以及仆人拿起武器围了上来,大声呵斥计梁放手。

    花荣上前一步,拉住了计梁举起的手腕,使得计梁一拳没有砸下去。

    花荣身份敏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拿出一个银锭,递到那门人手中,轻笑道:“这位小哥,我跟慕容知府是故人,是前来赴约的,麻烦你帮忙通禀一声。”

    计梁身为青州明义军军队的领头人,经常带兵在外行走,杀人无算,一身铁血煞气激的那个门人浑身颤抖不已。

    但是他看到计梁被阻止,还递钱贿赂自己,以为对方顾忌自己的靠山,心中顿时来了底气,用力拉扯计梁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打落,却发现计梁的手好似铁铸一般,无论他如何晃动,都是丝毫不动,门子色厉内苒地大叫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知府的府邸,马上放开你的狗爪子,否则惹怒了爷爷,让人把你抓去大牢。”

    花荣拍了拍计梁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和一个门子多做纠缠,计梁冷哼一声,这才松开了那个门子。

    门子看到计梁两人服软,顿时更加神气起来,举着花荣给的银裸子,讥笑道:“就这么点儿银子,你就想见知府,你打发叫花子呢?土包子,带着这个贼配军有多远滚多远,只要爷爷我在这里守门,你就永远别想进知府的大门,滚吧~”

    说完,竟然把银锭向着花荣脸上砸去。

三百一十五章 巡察青州

    “砰~”

    一声闷响。

    看到门人竟然敢对大哥动手,计梁直接爆发,一个正蹬踏在他的胸膛之上,巨大的力量爆发开来,那门人像是被奔马撞中一般,瞬间倒飞出去丈余远,砸落在地后,不由自主一个倒翻滚,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边上的衙役和仆人猛然一愣,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真敢在知府门前动手,立马感觉自己被无视了,一声怒喝,手持武器向计梁几人冲来。

    花荣捏着被丢过来的银裸子,心中同样充满了怒火,他确是应慕容彦达的邀请来的,不过慕容彦达的书信,他并没有随身携带。

    没想到竟然在门口碰到了一个狗眼看人低的狗腿子,不禁出言侮辱计梁,竟然还敢动手,这让他心中压了一股无名怒火。

    看到对方冲上来,花荣也不准备忍者,向身边四个铁卫冷声吩咐一声:“不要出了人命。”

    花荣身边的四个铁卫,都是精中选精挑出来的,经过一众猛将的亲手调教,每个人武艺接近黄级,都是百十人近不得身的悍勇之辈,看到那个门人侮辱自己的督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花荣吩咐,几人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冲了出去。

    负责守门的这些老爷兵,如何是这群百战精锐的对手,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被打倒了一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站不起身来。

    刚刚跑出来要上前助拳的仆人看到这种情形,顿时吓了一跳,举着棍棒瑟瑟发抖,却不敢上前来搅虎须。

    其中一个精明的仆人转身向着府内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喊着门前有人生事。

    花荣几人退下了台阶,在府门前的平地上站定,等待着府里的人出来。

    在路边看热闹的那一众帮闲仆人,平时跟在自己主子身旁,都是眼高过顶的存在,在知府门前他们直接被当做空气一般无视,看知府门前几个同行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早就心中不爽。

    如今看到被人暴力打趴,心中好似喝了一杯冰水一般,只觉天气中的燥热都削去了不少,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地拍着手,大声为计梁等人叫好。

    还有一些心怀恶意之人,看到计梁等人敢在知府门前撒野,抱着膀子冷笑着,等待看花荣等人的笑话。

    俄而,在周围维持次序的青州禁军,以及府内负责守卫的禁军,纷纷涌了过来,刀枪出鞘,武器锋芒直指花荣几人,把他们围的严严实实。

    计梁和几名铁卫纷纷抽出腰刀,护在花荣身旁,举着武器冷冷地和官军对峙。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管家跟随着禁军赶了出来,疾步走跑到被计梁踏飞的那个门子身前。

    计梁不是一言不合就要人命的杀人狂,他出脚时脚下留有分寸,那个门子只是被巨力踏的岔了气,在两个仆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看见过来的八字胡管家,那个门子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舅舅,你要为我报仇啊,我兢兢业业给知府老爷守门,没想到这些贼配军要硬闯府宅,我上前阻拦,他就把我一顿痛打,他这完全是不把知府老爷放在眼里啊”。

    “是啊~李管家,这些人野蛮人太过狂妄了,小人们阻止他们闯门,却被他打成这样,您要给小人们做主啊……”

    “李管家,把这些狂徒抓去大牢,让张节级好好收拾他们……”

    ……

    一群仆人看到李管家,像是受了欺负向爹娘告状的顽童一般,完全不顾事实,添油加醋爹颠倒黑白。

    围观的群众看到他们丑态百出,一个个露出鄙夷的神色,但是碍于慕容知府的身份,他们是敢怒,但不敢言……

    李管家拨开人群,来到花荣等人前面,冰冷地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知府门前闹事,有种的就报上名号。”

    计梁上前一步,双眼盯着李管家,宏声道:“爷爷是清风寨知寨计梁,那几个小子狗眼看人低,冒犯我大哥,李管家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李管家眼一眯,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道:“交待?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九品知寨,还敢向我要交待?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我就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交待。”转头对周围的禁军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伤人的狂徒给我拿下,送去大牢,让张节级好好炮制一番。”

    听到李管家吩咐,禁军带队的两个军使却并没有立马上前拿人,而是互视一眼,犹豫不前。

    计梁的大名,李管家不知道,他们可是如雷贯耳,清风寨武知寨“清风虎”计梁,别说是他们两个小小的百人将,就算是青州军事主管都监,都不敢轻易招惹这家伙。

    记得去年年会,有两个指挥使对计梁出言不逊,计梁当场就把这两个指挥使打成重伤,事后,计梁一点儿事都没有,被打的两个指挥使反被撤了职。

    这件事还不足以说明什么的话,那么。自从计梁当了清风寨武知寨,就不断有人到知府衙门,状告清风寨乱用私刑,其中不乏权贵豪强出身,但是所有的案件都被知府压了下来,最后不了了之,计梁依然混的风生水起,没有丝毫的收敛。

    至此之后,关于计梁跟知府之间神秘关系的谣言,被传得满天飞,各种版本都有,但是让人奇怪的是,无论知府还是计梁,都没有对这些谣言做任何理会,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可以说,计梁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禁忌,若在外面办事时候,听到计梁会路过他们的地方,他们这些横行惯了的人,都会故意绕路走,唯恐被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施以正义的铁拳。

    如今知道他们对面的人,就是计梁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爷,他们心中直打鼓,哪敢上前去搅虎须!

    原本街道上的小贩、客商、路人、食客等,看到知府门前起了冲突,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纷纷围了上来。

    但是没人注意到,在这些百姓当中,一部分人身子紧绷,悄悄把手伸入鼓鼓的衣服之下,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容府门前的包围圈,像是一头头准备捕食的猎豹。

    看到那些禁军犹豫着不敢上前,李管家顿时气的脸色发青。

    “你们这些贼配军,有人在公祖(对知府以上官员的尊称)门前闹事,你们若不把他们抓起来严加惩戒,把公祖的脸面置于何地?若再不动手,公祖知晓了此事,你们就等着一个个发配到远恶军州去送死吧。”

    听了李管家一番话,这些禁军顿时骑虎难下,就像李管家所说,他们是来给知府看门的,对于闹事之人不惩戒的话,就算是彻底失职了,无论结果如何,知府都不会放过他们。

    想到这里,禁军的两个头领只能相视苦笑,比起被计梁暴打、记恨,他们更加畏惧知府的惩戒。

    本以为为知府看门是个美差,能够近水楼台先的月,给知府混个脸熟,没想到……

    两人一咬牙,其中一人大喊道:“计知寨,小人也是奉命办事,你放下武器,随我们走一趟,别让小人为难。”

    “我计梁没有抛下武器,任人宰割的习惯,你们若是有本事,就上来试试。”

    “上~”

    一声令下,几十名禁军顿时挺着刀枪往前走来。

    花荣看到双方冲突难免,看来今天的探访计划算是泡汤了,暗叹一声“倒霉”,抽出腰间的钢刀,准备进行突围。

    藏匿在百姓之中的那群人,看到禁军要往前冲,手臂用力,从各自的衣服下拉扯出一截截明晃晃的金属利刃。

    看到双方即将爆发一场流血冲突,围观的众百姓一个个紧张无比,努力咽着吐沫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有胆小的更是不住后退,唯恐等会冲突起来,有血溅到身上。

    “全部住手~”正当双方兵器将要相交的顷刻,一声洪亮的大吼从府内传来,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带着几名禁军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清来者的面目,花荣松了口气,来人他认得,正是慕容彦达的亲信白大管家,花荣跟慕容彦达的很多合作,这个管家都有参与。

    “白管家,您来的正好,这些狂徒在门前闹事,打伤了咱们好些人。我正要拿他们去见官。”

    白管家眼角斜瞄了他一眼,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恢复,只是冰冷地对着一众禁军说道:“这几位是老爷特意邀请的贵客,你们竟然敢拿刀枪对着贵客,想干什么?眼中还有没有知府?

    马上把武器都收了,回自己的岗位做自己的事情,否则定斩不饶。”

    两个禁军军使听到白管家杀气腾腾的话语,更加坐实了计梁跟知府关系匪浅的猜测,手忙脚乱地吩咐属下赶紧收了武器,向计梁抱了抱拳,重新赶回自己的岗位。

    “白管家,他们在公祖门前闹事,还伤了府上的人,分明是不把公祖放在眼里,就算是客人,也不能如此无礼,你如此偏袒这些人,岂不是让公祖颜面扫地,到时老爷和夫人怪罪下来,你吃的起吗?”李管家看到白大管家把人遣散,顿时急了,不甘心地出声威胁白管家,尤其提到夫人两字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这件事我自会告知老爷,不劳你费心了。”说完再不理会这个李管家,反而小跑到计梁身边,向他躬身行了一礼,赔笑道:“小老儿管教不严,冒犯了贵客,要打要罚,小老儿都随贵客处置,指望贵客莫要往心里去。”

    白管家虽然在向计梁行礼,但是赔罪之时,一双眼睛却向花荣表达着歉意。

    从计梁的神色、动作当中,他看出计梁对于这个面生的中年人极为尊敬,多年察言观色的老道经验,已经让他猜知这个青年在计梁心目中的地位绝对很重要,加上以前花荣也是乔装之后来见慕容彦达,于是很快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计梁看了一眼花荣,随后爽朗地道:“行了,什么处置不处置的,我没空跟一个小人一般见识?我想见一见慕容知府,有些要事相商,不知白管家能否行个方便?”

    “老爷可是念叨计知寨多时了,知道知寨前来,一定欣喜无比,快随小人入内。”说完侧身让出道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看到计梁几人被白管家恭敬迎入府去,刚刚被打的几个仆人,双腿开始颤抖起来,他们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知寨,竟然真是知府的贵客,而且看到管家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绝对不是一般的贵客。

    自己竟然对知府的贵客动手,知府知道了,会饶了他们吗,白管家会饶了他们吗?

    想到知府发怒的严重后果,几人把喷火的目光纷纷投向那个目中无人,害的自己等人受牵连的门子,若不是边上李管家站着,他们真想冲上去被这个有眼无珠都狗东西撕碎。

    一场冲突消散,围观的众人还有点意犹未尽,看到维持次序的禁兵走过来,他们才纷纷散去,不过纷纷向知情人打听计梁的身份。

    隐藏在人群中那些身怀利刃之人,在冲突被制止的片刻便快速收回利刃,重新回到刚刚的位置,该吃饭的吃饭,该卖东西的卖东西,若不是刚刚这些人曾经抽出利刃,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与普通百姓有什么区别。

    他们就是被派来暗中保护花荣的“清风”特战队。

三百一十六章 三会慕容

    对于慕容门前马车塞街的事情,花荣很是好奇,进入慕容府后,忍不住开口向白管家问起原因。

    白管家先是谨慎地挥手屏退跟随的仆人,随后低声向花荣说出了原因。

    其实,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花荣,或者应该说是花荣研发出来的红颜三件套。

    在大宋,无论男、女、贵、贱,都有身上熏香、头上插花的习惯,甚至上升到去别人家去做客,没有熏香,就是对主人藐视的地步。

    红颜三件套经过月儿姐妹近半年的言传身教,名声早便在京城贵族圈传开,尤其是其中迥异于熏香的香水,更是让慕容贵妃凭借此独得官家恩宠,惹得宫中嫔妃嫉妒异常,发动关系网,四处打听红颜三件套哪里能够得到。

    这种无形的宣传,使得红颜三件套迅速在上层贵圈之内传播开来,外面更是把三件套的效果传得神乎其神,变成了能使人青春永驻的灵丹妙药。

    慕容彦达派人在京城开设的红颜胭脂铺刚一开张,台面上的一千套红颜三件套就被哄抢一空,那些没有得到三件套的贵妇们,知道已经没有了货物,差点把胭脂铺都给掀翻。

    而侥幸得到红颜的贵妇们,如获至宝,带着自己的三件套,到处去炫耀,三件套实实在在的效果,顿时引爆了整个贵族圈。

    别说是花荣花费心思宣传,香水这东西在后世发明出来之后,百多年都是欧洲皇室、贵族垄断的紧俏货,直到百年之后,这种神奇的香水才开始大众化。

    那些没有得到三件套的贵妇们,好似发了疯一般,疯狂涌入红颜胭脂铺,逼着掌柜的赶紧上货,软的硬的都使了出来,掌柜的得罪不起开封的这帮实权贵妇,赶紧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慕容贵妃、慕容彦达两个靠山身上。

    慕容贵妃在宫中被官家爱若至宝,他们如何敢得罪?

    后世流传着一句名言: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因为她们本身就是硬道理。

    你要是用正常的思维模式,去推理女人,你就彻底输了,特别是对于美的追求上,她们都是疯子,没有任何道理,也不需要道理。

    一帮有气无处发的贵妇,回家就开始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自家男人托关系去给自己买,看到别人风光无限的在自己面前炫耀,她们感觉自己要是没有,生命都是不完美的。

    于是,各路达官显贵、牛鬼蛇神,为了各种不同的目的,跋山涉水涌入青州,找各种渠道,跟慕容彦达接触,相尽办法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近半个月以来,慕容彦达门前天天都是门庭若市,他连去府衙处理公务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整天都在陪着这些络绎不绝的“大爷们”笑,陪笑陪的脸上的肌肉都僵了。

    虽然累得跟狗似得,但是正应了那句话,痛并快乐着。

    慕容彦达因靠着妹妹的裙带关系上的位,一直都不被上层的贵圈所接受,平时逢年过节吗,自己辛辛苦苦的前去拜访,被访之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如何顺利打开上层的圈子,让他在朝堂能爬得更高,一直让慕容彦达伤透了脑筋,他到青州之后拼命敛财,就是想要用金银之物作为敲门砖,使自己能够顺利进入上层贵圈。

    现在倒好,不等自己费心劳力去开路,贵圈里面的人却不辞辛苦,跑来拜访自己。

    看到平时一个个不愿正眼相看的人物,亲热地拉着他称兄道弟,他心中那个酸爽啊,简直无法比喻了。

    对于促成这一切的花荣,慕容彦达恨不得把他抱来亲上两口。

    至于两人之间身份的巨大差别,怒容彦达直接选择健忘。

    在他心目中,花荣这个枭雄,一定不会甘心做一辈子为人所不齿的草寇,当实力达到一定的境界,他一定会选择走招安这条路,对于这一点慕容彦达深信不疑。

    到那时,自己就有一个强力的可靠盟友,到时间,若是妹妹怀上了龙种……

    每当想到这里,他都会傻笑一阵子。

    三件套能达到如此大的效果,是花荣所始料未及的,他的本意只是赚些钱,没想到竟然造成如此大的轰动,这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过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听下人来报,花荣来暗访,慕容彦达直接命白管家把花荣带到自己的书房,随后起身向客房中一众贵客致歉一番后,匆匆来到书房。

    不等白管家介绍完乔装的花荣,慕容彦达已经疾步上前,一把拉住花荣衣袖,像是许久不见的挚友一般,热情地请花荣上座,吩咐白管家把他最好的茶拿出来,给花荣品品他的好茶。

    以前恨不得乱刀砍死他,现在却像是一个慈爱的兄长一般,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对花荣热情地虚寒问暖。

    如此大的反差,就算花荣有心里准备,一时也转不过弯来,特别是慕容彦达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一股近乎能够让冰雪融化的热情,让花荣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这个时代的贵圈之人多有龙阳之好者,可不是什么秘密,慕容彦达不会是个老玻璃吧!这花荣心里有点儿发怵。

    慕容彦达若是知道花荣心中的想法,恐怕直接用他那两排大白牙,把花荣给咬成肉骨头。

    慕容上来的茶确实好茶,沁人心脾,让花荣这个不懂茶的人都连连点头。

    白管家从外面走进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三十公分见长,镶嵌金边的檀木箱子,递给了慕容彦达。

    慕容彦达把盒盖打开,递到花荣身前的茶几上,神秘展眉笑道:“贤弟,这里面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打开看一下,是否满意。”

    花荣低头看到盒子里装着厚厚的黄色布帛,心中一动,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不由激动起来,快速拿起一块布帛展开,看到上面书写的内容,花荣顿时愣住了。

    这是一张任书,任命计梁为青州“提辖兵甲盗贼公事”,上面赤红的兵部大印,异常显眼,仿佛在向世人宣布着兵部的权威。

    “提辖兵甲盗贼公事”简称提辖,主管青州军队训练,巡逻州郡、督捕盗贼。

    对这个任命书花荣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确认其真实性后,顿时欣喜若狂,他前些时日请慕容彦达为计梁、唐斌等人弄一套正式的官面身份,本来他的选择是那些知府就能任命的都头之类的小职,没想到慕容彦达直接给计梁弄了个提辖官!

    计梁这个提辖官,可不比那些杂七杂八的小提辖,他是一府提辖,从六品的正经军官,比起原来的九品知寨,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是一府中,军方的第三实权人物,仅次于知府、都监两人,主抓青州民兵训练,督捕盗贼。可以说,以后明义军众人只要打着计梁这个提辖的名号,在青州地面都可以通行无阻。

    花荣急忙把这个任命丢给下手处的计梁,随后再次拿起一张任命书。

    李旭任命为青州府孔目官,掌管狱讼、纠正案情文书等事务;

    计鸣为清风镇里正,掌管清风镇纳税、农桑、户口等事务;

    唐斌为清风寨知寨,全权管理清风寨事务,清风寨不再设文知寨(文知寨是慕容为了敛财设置的,正常的知寨都只有一个。);

    “病大虫”薛永为千乘县都头;

    “白面郎君”郑天寿为博兴县都头;

    “小霸王”周通为临淄县都头;

    “打虎将”李忠为寿光县都头。

    青州一共下辖六个县,北方四县全都被安插上了明义军的头领,益都县是青州城的直辖县,由计梁坐镇,不需要安插人手。

    只有青州南方的临朐县没有安插人手,因为那里没有必要安插人手,明义军的主要地盘都盘踞在北方四县,临朐有计梁兼顾着就足够了。

    一个个正式的任命书,看的花荣心中心花怒放,清风镇的一帮兄弟,摇身一变,全都吃上了皇粮,成为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世事无常啊。

    此前,关于清风一系将领的身份,一直被人怀疑。

    至此之后,这种怀疑便会烟消云散,能够受到知府如此重视,没有几个人敢再怀疑他们。

    在慕容彦达执政的时期内,整个青州都会沦为明义军的后花园,明义军的走私行为,再也不须偷偷摸摸在清风寨进行了,整个青州都会成为明义军光明正大散销、购买货物的商贸之地,每人敢对他们指手画脚。

    想到这些,花荣胸中热血激荡难平,脸色都开始泛红。

    慕容彦达看到花荣激动,不禁得意的笑起来,扶着胡须笑道:“贤弟对这些任命可还满意?若是有不当之处,尽管说出来。”

    花荣把任命书一个个叠好,重新放回檀木箱,感激地向着慕容彦达拱手道:“哥哥大恩,花荣铭记于心,日后必有厚报。”

    “什么报不报的,说实话,这些任命能够如此顺利的通过,全赖贤弟的三件套,要是没有那些宝贝,咱们就是花再多的钱,最多也就是提些都头、押司之类的,提辖、孔目这两个官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

    “还是哥哥手段通天,否则就算宝物再多,也办不到如此大事。”

    “哈哈哈,你我兄弟,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慕容得意地挥了挥手,俄而,他得意的表情确是一僵,面旁爬上一丝苦涩,犹豫道:“不满贤弟,哥哥近段时间确实遇到了一件难事,得求贤弟帮哥哥度过这个难关才行。”

    “哥哥也说了,都是自家人,哪里能用求这个字,哥哥的事就是我花荣的事,只要小弟能帮到,一定倾尽全力。”花荣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想用茶水压制一下心中还未彻底平复的激动。

    “一个月内,我要五千套红颜。”

    “噗~”刚刚下到喉咙里的茶水,就被慕容彦达着一句话,吓得一下子喷了出去。

    “咳~咳~咳……”花荣被茶水呛得一阵剧烈咳嗽,计梁急忙过来给他捶背。

    花荣伸手阻止了计梁,盯着慕容彦达问道:“老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说的不是五百套,而是五千套?”

    慕容彦达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每个月只售卖一千套,这是定好侧略。

    而且花荣明确告诉他,三件套制作的方式比较繁琐,就像炼丹一样,需要按照严格步骤进行,时间、材料、顺序一点不能错,根本无法实现大规模的制造,一个月产量最多达到一千五百套,再多的话是做不出来的。

    但是慕容彦达也有自己的难处,来拜访的达官贵人中,很多他都得罪不起的,就算实力不如他的人,他也不能轻易得罪。

    毕竟官场之上花花轿子人抬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求人办事的时候,若是把人得罪了,他很可能被一点小事绊倒,再也爬不起来。

    这些人都求上门来了,容不得慕容彦达不得不答应,但是慕容彦达也不傻,知道三件套的产量低,只承诺每人最多拿三套,多了他实在拿不出来,当然,为了表示歉意,这些送出去的三件套都是免费的。

    慕容彦达脸带尴尬地向花荣说道:“贤弟,我也知你难处,可是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啊,你要知道,别人千里迢迢来到我这里,求我办事,我总不能一点脸面都不给,虽然有些人没有实权,但依然是手眼通天的角色,我哪个都得罪不起不起啊,每个人拿到的数量,我已经尽力往下压了,可是人太多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你放心,所有的东西,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只求你帮哥哥过了个这难关,”

    听慕容彦达如此说,花荣心中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可是三件套的产量是有限的,尤其是镜子和香水这两样,工人的技术不成熟,做的时候,会产生很多废品,他又不能虽然招募不能信任的工人数量,想要产量得到大幅度提高,的确很难。

    “老哥,钱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说句实话,香皂这个东西还好说,别说五千,再翻上一倍我也能给你弄出来,但是镜子和香水,这两样实在是个磨时间的活儿,就像炼丹一样,成功率实在不高,就是让工匠大师没日没夜的做,他一个月也赶不出五千套来啊!”

    “贤弟,老哥的后半辈子可都在你手里握着了,这个忙你若是不帮,老哥的仕途可就要走到头了。”

    花荣想了想,咬了咬牙道:“老哥,别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会亲自派人去监督这个事情,让工匠们加班加点提高产量,五千套我没有把握,只能拼命去做,但是我可以保证,一个月内绝不低于三千套,若是少了一套,我把脑袋割下来。”

    “贤弟莫要如此说,就算真的不够,也不能拿命开玩笑。

    三千套就三千套,大不了到时我再舍些面皮,贤弟的恩情,慕容铭记在心。”三千套算下来就是一万五千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因为自己一句话说舍就舍,让慕容彦达心中颇为感动,特别是花荣那句用命来抵,更是让他心中极为感动。

    慕容彦达非要拉花荣留下吃饭,但是被花荣拒绝了,慕容彦达还有一堆客人要应付,晚上少不了一场酒宴,他的身份留下来,实在不合适。

    临走时,慕容彦达提起是不是把花满楼在青州也开个分店,毕竟来青州拜访的人,很多都对名满天下的花满楼,心生向往,可惜由于距离较远,慕容彦达还要在青州坐镇,没法带他们去游玩,于是想着是不是把花满楼在青州也开一个。

    这个提议被花荣拒绝了,他告诉慕容彦达,此时他正在全力准备开封城的花满楼的建设事情,实在没有人手和精力在青州折腾,慕容彦达听后也没坚持。

    慕容彦达让白管家代替自己,亲自把花荣送出府。

    到了府外无人处,白管家笑着向花荣拱手道:“花首领,那几个冒犯你的恶仆,已被我命人各个仗脊二十,赶出府去,那个门子李青我会派人把他驱逐出青州,永远不准踏入青州境内半步,小人如此处置,可有不妥之处?”

    花荣笑了笑道:“几个小喽啰而已,没必要这个兴师动众,小施惩戒便可。

    不过,我和知府的生意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绝对不能出半点岔子,如果有一个对我抱有敌意的人,经常在知府身边出现,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好奇会害死猫。”

    白管家听花荣如此一说,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虽然花荣没有说半个杀字,但是句句都是置人于死地。

    花荣提醒他,那个李管家和门子李青,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绝不能留。

    白管家背后冷汗直冒,一句话便定人生死,他再次领教了这个年轻绿林霸主的厉害之处。

    白管家连忙表态,自己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知府,让他对李管家的事情进行处理。

    花荣笑了笑,便拱手告辞。

    不是花荣没有容人之量,实在是他身份太过特殊,他得罪过那个李管家,李管家一定会托关系,到处去查他和计梁的底细,万一被这个对他充满仇恨的小人查出些不利的证据,对于慕容彦达和明义军,都是一场巨大灾难。

    李管家要怪,只能怪他那个不长眼的外甥,惹谁不好,偏偏要往花荣这个身份特殊的绿林霸主枪口上撞。

三百一十七章 巡察镇海

    花荣回到清风寨后,霸气地往桌子上丢了一摞任命书。

    一众头领纷纷上来查看,当知道上面的具体内容后,一众头领顿时眉开眼笑。

    左边一个计提辖,右一个郑都头,前头喊了薛都头,后面叫着计孔目……

    众人大笑着互相打趣,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刚刚还跟朝廷官兵打生打死,百般防备,只是转眼之间,他们就成了正式的朝廷命官,这头上的风云变幻的让人有点目不暇接!

    不战而下一州,如此大的手笔,让一众头领对花荣更加敬服,一个个抢着上前,给花荣敬酒,花荣来者不拒,杯到酒干,一众头领没把他灌醉,反倒自己拱到了桌子底下……

    花荣带着巡察组又在青州多留了两天,把众头领上任后,青州的各项事务如何运行,详详细细作了一番规划。

    同时不忘交待各头领,上任后千万要警惕糖衣炮弹,把明义军的身份彻底埋藏在心底,好好为朝廷“效力”,万不可辜负了花荣的一番苦心。

    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后,花荣带着巡察组再次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蓬莱岛镇海县。

    海上的颠簸之苦,远超过巡察组众首领的想象,尤其是几个没出过海的,在河道上航行时倒没太大的感受,但是,到了大海之上,风疾浪高,颠簸的一众首领上吐下泻,一个个有气无力地躺在房间休息,就算安道全这个神医给他们开了不少晕船药,这些人依旧是无精打采。

    一路奔波劳累,到了镇海城之后,众人的第一个要求不是吃顿好的压压惊,而是找个舒服的地方,昏天暗地的先睡一觉。

    镇海县的县令是陈规,闻焕章想把陈规招入六部之中任要职,但被陈规拒绝了,他坚持在地方上脚踏实地做实务,不愿不去六部。

    其实花荣心中知道,这个倔强的家伙一直记得曾经的赌约,在花荣没有成为朝廷官员之前,他是绝不会回内地去的。

    不过镇海城有陈规这个文武双全的家伙守着,花荣也宽心不少。

    第二天,美美睡了一觉后,巡察组众人精神恢复了大半,在陈规、王焕带领下,开始巡察镇海城。

    镇海城的街道,完全迥异于宋朝各城市的规划。

    镇海城的街面非常宽,还分出人行道和车行道两种,中间的车道能够让六排马车并行而驶,宽敞程度比之汴京开封有过之。

    便是两边的人行道,都能供两辆马车并排通行,在人车双道之间,建设着隔离作用的花坛,里面种植着一些果树。

    街道两旁是整整齐齐的房屋,这些房屋样式、尺寸几乎完全相同,似经过测量后,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跟人一种魔性的感觉。

    内地的城市,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热闹,商铺小摊,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给人一种喧嚣、热闹的感觉。

    但是镇海城给人的印象却完全不同。

    宽阔的街面上,根本看不到在路边摆摊的商贩,道路两旁除了正在做修补工程的工人,根本看不到悠闲逛街的行人,就算偶尔有行人路过,也是形色匆匆,脚步很快,好像有急事的样子。

    干净、整洁、有条不絮,这是众人对镇海城的第一印象。

    走在平坦、整洁的宽敞马路上,微风吹来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湿气,让人有一种忽然开朗的感觉,让巡察的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镇海城建设的大方向,是花荣根据后世的城市的规划而设计,跟这个时代的城市有着很大的区别。

    虽然如此宽阔的街道浪费了很多宝贵的土地,但是却让镇海城物资调动、军队调动、商队货物运输,变得更加便捷,方便。

    而且,宽敞的街道既是以后人口急剧增加,百十年内都不需要进行大规模的拆迁扩增。

    寂静的大街,让初来的巡察组众人感到不太适应,他们知道镇海城居住着万余居民,可是一路走来,除了没有劳动力的老人和稚童,根本就没有看到几个人,他们对此都感到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陈规,城里的居民都去哪儿。

    陈规笑了笑,边走边向众人解释镇海城与别的城市不同之处。

    为了能够自给自足,不用花费巨大的精力从内陆购买各种繁琐的日用品,镇海城除了农业发展外,还被定位为轻工业城市,这里被定义为明义军的工业生产基地。

    镇海城的城内和城外,明义军已经建设完成了各式各样的工厂作坊,如瓷坊、砖坊、纺织坊、食品加工坊、精盐加工坊、制糖坊、酒坊、药材加工坊……等等,这些日常必不可少的日用品作坊,只要有技术人才,明义军便毫不犹豫地进行建设,为了支撑这里的建设,花荣在外面抢劫的钱财,大部分都填在了这里。

    工厂建设完成后,镇海城内的居民大部分都被分配到了工厂之中,支撑着各个工厂的运行,此时正是工厂开工的时间,大家都忙着在工厂作坊做工,大街上看不到人实在很正常。

    自从镇海城的工厂建成以后,便开始加班加点的进行运作。

    刚开始的时候,工人们的技术大都不熟练,使得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不行,根本没法拿出去进行贩卖,但是明义军照常给这些工人足额发放工资。

    为了激励工人的热情,各工厂出台了各种奖励机制,随着大把大把的金钱撒出去,各工厂里面慢慢培养出了大批熟练技工,产品的质量也趋于稳定,再过一段时间,这些成熟的产品,就能放到市场之上,与市场上的各大商户进行竞争,到时,镇海城这些工厂作坊,就会成为明义军的另一棵摇钱树。

    陈规带着众人专门在这些作坊、工厂里面参观一番,参观完工厂作坊,又带着众人在镇海城周边的农田里面参观。

    镇海城周边的荒地早已开垦完毕,趁着春播之时,都种上了粮食作物。

    刚开出来的生地肥力不够,花荣特意调了两艘海战船出来,专门到附近的海岛上去收集鸟兽粪肥,为土地施肥,有了这些肥料,地里面的庄稼的涨势非常喜人,完全不下于良田,很多老农都说这一茬庄稼会有好收成。

    参观完了农业,陈规带着众人去参观镇海城的渔业,参观完了渔场,及海货加工厂,又带着众人参观了镇海城的晒盐场,陈规告诉众人,镇海城最大的晒盐场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海中的小岛上,询问众人是否要乘船去参观,好几个人顿时露出一脸的苦色,纷纷摇头。

    巡察组众人在镇海城和作坊区逛了一整天,对于陈规各项政策没口的称赞。

    日落之时,几人回到城中,刚入城,城中响起一阵深厚的敲钟声,整个城市都能耳闻,在各处作坊做工的百姓,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始往家赶,整个镇海城好似一下子活了过来,熙熙攘攘增添了许多人气。

    陈规带着众人回到衙门后,并没有大肆安排酒宴,而是上了一些水果点心,告诉众人先垫垫肚子,等大家歇息一番后,带着众人去观看镇海城的奇景,随后去吃大餐。

    众人看陈规说的神秘,纷纷询问是什么奇景,陈规却故作神秘不说,花荣等几个人其实已经猜到陈规说的奇景,不过却故意装糊涂,搞得众人好奇心大起,再三追问,陈规只是笑而不语。

    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突然,衙门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锣鼓声,而且不是一个两个锣鼓在响,而是无数锣鼓上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响起,整个城市都被锣鼓声喧盖,震得人耳膜生疼,门外的侍卫急忙关了房门,声音才没有那么刺耳,但是屋中巡察组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起立向外看去。

    锣鼓声顷刻间,便停了下来,外面开始响起各种呼喊声,像是有人行军操练。

    巡查组众人刚刚落下的心中再次狂跳起来,怀疑是不是镇海城遇到了战乱。

    但是回头看到陈规、花荣几人老神在在地坐着喝茶,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模样,众人七上八下的心才再次落了下来,但是心中却向猫爪似得,恨不得冲到街面上去看个究竟。

    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陈规起身笑道:“督军,各位同僚,随我一起出去,观看咱们镇海城的夜景吧。”

    众人这才带着一肚子的疑惑,随陈规走了出去。

    衙门的大门推开的一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把海边夜晚的寒气驱散不少。

    只见外面大街上,每隔不远,便有一个剧烈燃烧的火盆,火盆中的巨大火焰,把整个街道照射的亮如白昼。

    在宽阔的大路上,无数百姓组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有排队行走练队形的,有站立不动练定力的,有用木刀练习砍杀的,有端着长枪站桩的,有来回往返跑练习体力反应的……

    宽敞的大街之上,竟然变成了一个大型的练兵场,众人随着陈规一路向前走去,进行操练的队伍一直延伸到街道的尽头,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在进行操练。

    巡察组众人看到这种景象,嘴巴张的能塞下鸡蛋。

    令他们震惊的,不只是如此多的人,在晚上集体进行军事操练,而是这些操练的兵士,不但有男兵,还有数不清的女兵,甚至还夹杂着稚童组成的方阵……

    “镇海县与宋、辽、倭、高丽、新罗五国相接壤,属于五不管的地界,这里是海贼、强盗的乐园,没有实力的人在这里,只能任人宰割。

    花督军曾对我说过:仁义道德、同情怜悯这些东西在蓬莱岛上,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只有手中握着锋锐的刀枪,才能让人站着说话。

    镇海城周边围绕的虎豹豺狼,每时每刻都在想要在镇海城咬下一块肥肉来,这里小规模的冲突从未断过,小股的海贼,从各处爬上岸,不断袭扰镇海城,根本防不胜防,和平是一种奢望,流血、死亡在这里时刻都会发生。

    所有迁移过来的百姓,在镇海县土地上登陆的第一刻,就会被告知,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就要有活下去的资本,武力就是大家能够活下去最基本的资本,无论男女,都一样。”

    陈规带着众人沿着大街走去,一边走,一边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讲述着镇海城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众人心中沉重,竖耳细听陈规的讲解。

    “镇海县实行全民皆兵制。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拿得动刀枪,都必须按照保甲分组,在晚上进行统一的军事操练。

    为了组织所有人员进行统一操练,县里所有要参加民兵军训之人,无论是工厂作坊还是、田间劳动、修墙铺路,都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统一下班,回家中进行短暂休息后,在晚上聚兵鼓的号召下,进行军事操练,任何人不得无故缺席……”

    众人的心,随着陈规冷冰冰的话语,一点一点往下沉,全民皆兵,听起来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词汇,却被陈规用血淋淋的事实,重新给大家解析了一遍。

    全民皆兵的时刻,要么是某些人为了实现自己疯狂的欲望,让信任他的民众为了他自己巅壑难填的欲望,抛弃一切,去为他冲锋陷阵,在这种时刻,他治下的民众是悲哀的,像是被牵线的木偶一般,没有自己的选择权。

    另一种情况就是整个族群处在生死关头的关头,不通过族群所有人的舍命奋斗,整个族群都会被毁灭。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全民皆兵都不应是一个热血沸腾的词汇,而是沾满了鲜血,鲜血淋漓的词汇。

    镇海城就属于后一种,在这人吃人的贼岛上,他们就像是一群肥羊,有无数双贪婪的眼睛在盯着,镇海城的几千战兵,是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保护在他们身边的。

    想要在危急关头保命,他们必须自立、自强,拼命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

    否则,他们随时会被隐藏在暗中的豺狼虎豹撕成碎片……

    民兵热火朝天的操练还未完全结束,一辆辆马车在一群伙夫打扮之人牵领下,谨慎地绕过训练的队伍,在街道上行驶着。

    马车之上,盛放的是几个半人高的大木桶,以及一个个摞满碗筷的大木盆。

    随着这些马车走过,一阵阵饭菜特有的清香,在大街上空飘荡。

    正在军训的人们,看到马车的出现,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教官不失时机地抓住机会,用诱惑的语言,刺激他们,让他们在军训的最后阶段进行激烈的冲刺。

    厚重的钟声在城镇上空响起,城内顿时响起震天的欢呼声,饥肠辘辘的人们跑向距离他们最近的开饭点,抓起碗筷,在教官呵斥下,排成长长的队伍。

    亮晶晶的白米饭、透着小麦香甜气息的白馒头,配上各种海鲜、蔬菜混杂的大烩菜,简单,但却很实在。

    打到饭菜的人三五个一群,七八个一伙,也不需要桌椅,或蹲、或坐在地上,就在街头上大快朵颐。

    咀嚼声、碗筷相撞声,嬉笑、调侃声、无忧的稚童脆笑声,在大街上混成一副绝美的画面,苦中生甜。

    闻焕章等巡察组看着镇海城和谐的画面,一个个心中震撼无比,百姓脸上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就是人间最美的画面。

    让治下所有人都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不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求的施政目标吗?

    在花荣带头下,众人选了一个最近的饭台,从大木盆中拿了碗筷,和百姓一起排着队,准备前去打饭。

    很多民众都认出了花荣以及巡查组中的一些熟面孔,纷纷恭敬地给他们让位,花荣笑着拒绝了,坚持和这些可爱的人一起排队等待……

三百一十八章 巡察镇海二

    镇海城各项事务巡察完毕,众人开始去下属的村庄,进行巡察,查看各村庄的民生、农桑等。

    现在的镇海县,已经汇聚了两万余人,有近万人在前方进行开荒工作,加上商队从辽东带回来了大批耕牛,开荒的进度比之前快了几倍不止。

    加上原有的开荒土地,此时蓬莱岛开垦出来的可耕地,已经达到四万多亩。

    而且,可耕地还在以每天几百亩的速度递增,随着与辽东贸易的越来越紧密,会有更多的耕牛、百姓加入镇海县,开荒的进度还会往上翻。

    以前建设的吉、祥两村,离开荒前沿越来越远,村民已经不再跑到前方去参与开荒,而是在各自分配到的土地上,照顾自家土地上的农作物,那些提前开垦赶上春耕的土地,被种上了谷、豆类作物,没有赶上春耕的土地,就种些时令蔬菜等经济作物,等待下一次的耕种到来。

    而在开荒的桥头堡处,又新增加了如、意两个村落。

    对于开垦出来的土地所有权,花荣并没有下放给个人,而是按照后世做法,全部划拨为集体土地,土地属于村庄集体所有,不归个人,按照人口的多少,平均分配可耕地,划归村民的土地,村民拥有使用权,但是没有买卖权。

    花荣想以此政策,来抑制大规模的土地兼并。

    在吉、祥两村简单考擦了一番,众人便向开荒的桥头堡如、意两村出发。

    众人的马车还未走到村庄,

    “霹雳火”秦明、

    “四脚蛇”徐京,

    “两头蛇”解真、

    “双尾蝎”解宝四位将领,便带着几十名精骑迎了上来。

    秦明不必说,花荣在清风寨的老上司,一身武艺惊人,脾气火爆,是个冲锋陷阵的决定猛将,此次明义军重组,是明义军所封七将之一,一直在镇海城维持镇海城的安全。

    “四足蛇”徐京是员老将,当初为保王焕、梅展以及众禁军将士性命,忍辱投降了花荣,在明义军中和王焕、梅展一同受重用,在自己的岗位上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不曾有半点怠慢,虽然未能封将,但却是明义军五大校之一,仅次于七将的存在,到镇海城之后,一直率领着开荒团在开荒第一线工作,手握重权。

    解真、解宝两兄弟,花荣并未让他们在梁山任职,因为两兄弟一身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绝技,若放在马步军中,完全是小刀剁肉,根本是在浪费资源,向他们这种有特殊才能的人,花荣是不会随意埋没他们这项特长的。

    镇海城开荒团自从成立以来,因为在荒野之中开荒,被里面的毒虫猛兽所伤者,不计其数,解真、解宝两兄弟从小就在山林之中求活,把两人派到镇海城,带领开荒团进行开荒工作,更能发挥两人的特长,于是花荣便把两人调到镇海城来。

    秦明、徐京迎到一众人之后,亲自作为导游,带着巡察组巡察如、意两村。

    如意两村加起来共有四千村民,这些村民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开荒团成员,这些开荒团的成员或是因表现好,改造积极,或是为人敦厚等原因,被废除了奴隶的头衔,成为镇海县的普通平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更的生活。

    而现在还留在开荒的团成员,成分比较复杂。

    有少许是一直顽固不化,不积极配合服刑的官军俘虏,有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泼皮,还有因犯罪而被抓来服刑的犯罪,这些人被混编在一起,在开荒团进行劳动改造。

    但是开荒团最多的成员,还是那些被抓的俘虏,不仅有梁山抓的官军俘虏,还有少部分上岸偷袭镇海县的村民,而被抓的海贼们。

    整个开荒团,现在人员达到了四千人之多,等到后续的梁山俘虏被押来,人员还会更多。

    开荒团的这些俘虏,除了一天三顿饭,是没有其他报酬的。

    徐京所属的一千战兵,看管如此多的俘虏,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为此,军机处特批,让徐京的步兵营增加五百的编制,达到一千五百人,成为一个加强营。

    开荒团所面临的环境,极其恶劣,他们的工作其实就是在打一场侵略战争,烧毁原始土著生物的家园,把那些土地变成自己的可耕地,面对这些侵略者,作为土生土长土著的毒虫蛇蚁、豺狼虎豹没有轻易妥协,纷纷扑出来,对开荒团进行反击。

    开荒团每天被毒虫蛇蚁下毒,被虎豹财狼咬伤者,不计其数。

    而且困扰开荒团的,不仅仅只是这些动物,那些不愿在开荒团中劳役的顽固分子,仇视明义军的囚徒,经常会利用各种机会逃跑,逃跑后,这些人会躲到山林中,伺机对明义军进行报复,开荒团这些曾经的“奴友”,就是他们最喜欢下手的对象。

    还有一些被击溃后逃入山林中的海贼,同样躲在暗中,瞅准机会便会扑上来咬两口。

    这些人被明义军的人厌恶地称为“臭虫”,虽然他们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但是对于开荒团士气的打击却很大。

    毕竟周围盘旋着一群随时会扑出来要人命的臭虫,每个人吃饭睡觉都要长一个心眼,唯恐被暗中的臭虫偷袭。

    徐京也组织过人手对他们进行诱捕,但是这些人吃过一些亏后,变得更加滑溜,轻易不肯上来挑衅,但是依然躲在山林中,偷窥着明义军,让人气的牙痒痒。

    派人去山林中围剿,收获不大,反而损失了不少人手。

    让镇海城几个将领头疼不已。

    花荣便把解真、解宝两兄弟喊来,分给他们二十名铁卫作为基础,在梁山之上招募了两百曾经在山林中做活的猎人,组建了一支擅长山林作战的部队。

    花荣以历史上诸葛亮组建的那支赫赫有名的山林部队之名,为他们命名,起名曰:无当飞军,希望他们能像当年的无当飞军那样,悍不畏死,为明义军战至最后一滴血。

    无当飞军成立之后,直接跟随阮小二的海龙兵团,调来镇海城,归属王焕的青龙军团。

    得到这支猎人组建的山林部队,徐京欣喜不已,立刻命令谢家兄弟进快把这支山林部队训练出战斗力。

    解真、解宝两兄弟听完徐京讲解的情况后,直接拉着无当飞军,在开荒团前方的山林中进行边训练,边做战。

    有两位顶级山林高手的带领,一个多月来,无当飞军硕果累累,把开荒团附近的“臭虫”杀得闻风丧胆,一个个拼命往山林更深处迁移,再也不敢轻易在开荒团附近的山林晃悠。

    赶跑那些臭虫的同时,两兄弟带着队伍不断清理前方的毒蛇猛兽,为开荒团开路。

    有了无当飞军在前方开路,开荒团的伤亡大大降低,士气高涨下,开荒进度再次提升起来。

    听着徐京不住口的夸赞,解真、解宝两个在山林中杀伐果断的悍将,竟然露出了腼腆的一面,低着头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

    花荣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小子,都独挡一方了还跟个姑娘似的脸红,这可不像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看来你们要学的还多着呢。

    徐统领半辈子都是在沙场上度过,一身本事深不可测,随便抖出来一点东西,都够你们享用不尽的,眼前有这么一个好的师父在前,我要是你们,我就趁机给徐统领磕头,拜他为师了。”

    听花荣如此一说,解真两兄弟顿时眼睛一亮,互视一眼,“噗通~”一声跪倒在徐京身前,大声喊道:“徐统领,解真(解宝)愚钝,想要拜您为师,请师父莫要嫌弃徒儿愚钝,收我为徒。”

    徐京被两人一跪,顿时慌了,忙去扶两人,口中不住说道:“两位小兄弟,使不得,使不得,这如何使得?”

    花荣看徐京口中一直说使不得,就是不表态,眼珠子一转,向着旁边的王焕道:“王统领,我看徐统领有些不愿收徒啊,要不您劳累,把我这两个小兄弟收了?”

    正在看戏的王焕一噎,摇了摇头,劝到:“徐老弟,我看这两个小家伙为人忠厚、老实,是块美玉,你就是收了当徒弟,也是不屈,你还是莫要推辞了。”

    “对啊,徐副统领,看两人如此诚恳,你就收了吧。”

    “对~对……”

    看到边上几人纷纷起哄,徐京叹了口气,说道:“行吧,几人你们两兄弟不怕老夫误人子弟,就跟着老夫吧,不过老夫先说好了,若是学不到什么本事,你们可别怨我……”

    解真、解宝听到徐京肯收自己为徒,顿时大喜过望,他们兄弟武艺和本领都是跟着猎户在野外学习的野路子,根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全靠本能发挥,在山林中对付野兽,对付普通人还行,遇到高手根本不够看,他们一直想要找个师傅学艺,但是没有人肯手。

    他们与徐京相处以来,徐京一身决定的武艺和独到的兵法策略都让他们佩服无比,曾经也有过拜师的念头,可是又怕被拒绝,一直不敢说出来。

    今天花荣几句话就让他们达成了夙愿,顿时激动的不能自己。

    看到两兄弟激动不已,花荣开始给他们加担子。

    无当飞军的战斗力,已经在镇海城得到了验证,就该考虑扩张的事情了。

    大海之中有着无情无尽的宝贝,镇海城将来会组织一支探险队,负责探索海岛上的各种资源,到时,探险队必须有一支熟悉山林作战的部队保驾护航,为探险者们探索海岛提供必要的保护。

    只有两百人就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应对大规模的冲突,花荣给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训练出五百命合格的山林作战部队。

    兄弟两人听后,立马抱拳向花荣发誓必定全力以赴。

    参观一番后,安道全带着巡察组众人来到了率属于开荒团的医馆。

    开荒团的医馆,是镇海县最大的医馆,完全打破了这个时代对于医馆的定义,别的医馆都是一个药铺,几间小房子,很少存在住院一说,便是重病也是车拉来,抓完药车拉走。

    但是明义军的医馆却不一样,每个医馆占地面积都是非常广,专门为病人留置的有病房,方便大夫随时观察病人的病情。

    开荒团的医馆,占地面积几亩,能够供几百病人同时住院治疗,驻守在此地的大夫、郎中,占据了镇海城一半以上,安道全上梁山后,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开荒团里度过。

    在这里见到最多的还是女郎中,比男郎中还要多,这样的情况主要还是明义军的发展策略造成的,青壮男性大都被分配到需要劳力的各行各业,当做顶梁柱,医馆里学医的男性相对就比较少,而且女性比起男性耐心、细心,照顾病人比男性更加合适,于是医馆便大量招募精明的女性来当学徒,这些女学徒都非常珍惜这个改变她们命运的机会,每天都刻苦学习医术,细心地记录着大夫叮嘱的每一个重点。

    这里所谓的女郎中,其实大部分只是学会了最常见疾病、以及轻微外伤处理、各种毒虫解毒等常见的小病,但是却大大减轻了大夫们的负担。

    这里的女郎中没有冷漠的内心,没有对金钱的奢求,也不奢求病人对她们回报,她们珍惜自己的机会,想要为更多的人解除痛苦。

    她们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而内疚不已,会为了病人的疼痛而痛苦,会为了配合治疗病人,而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惧……

    在她们的眼中,治病救人是她们应由的责任,不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轻易放弃病人。

    在那些被救过命的病人心中,她们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花荣敢说,生活在镇海城里的女性,在现在这个时代,地位是最高的,因为这里的女人不仅和男人坐着同样的工作,还做到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巡察了一番医馆,花荣询问起了最担心的疟疾防治工作。

    随着炎热的夏天,蚊虫成群出没,虽然镇海城使用了各种驱蚊方式,但是疟疾依然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辛亏这里医护人员众多,民间对于疟疾的防治宣传到位,一发现病者,立即进行高度隔离,使得疟疾并没有成规模的扩散成瘟疫,而只是少数人病发。

    安道全告诉花荣,经过明义军一众大夫一年多的研究,对于花荣所提供的黄蒿治疟疾之法,终于有了成果,黄蒿加入许多配药,经过繁琐的程序,配置出来的药起了作用,很多患者都在药物配合下扛了过去,虽然依旧有人不治而亡,但是活着走出来的患者,告诉众人一件事,疟疾,再也不是触之必死的阴府使者。

    对于一众大夫的奴隶花荣非常欣慰,要求闻焕章回去之后,立马拿出一个章程,重赏这些为人类做出贡献的医师。

    夜晚降临,众人就在徐京的军营之中过夜。

    除了奴隶营的奴隶们,吉、祥、如、意四村,同样是夜晚时分进行统一操练,便是医馆中的那些大夫郎中,只要手头没有事务也要参加操练。

    完全迥异于宋朝国策的扬文辱武,明义军镇海城的选择是全民皆武。

    每天晚上光是用于照明的火油,都不知要花费凡几,但是陈规毫不心疼,因为他们在附近的一座山谷中,发现了能够露天开采的火油,有了这个火油田,他们能够肆无忌惮地浪费。

三百一十九章 巡察抱犊寨

    花荣这次来镇海城巡察,并没有去知会蓬莱岛上的双凶:穷奇、饕餮两大海贼团。

    镇海城的实力日渐壮大,双凶已经感觉到明义军对他们统制地位的威胁。

    双方的友好和平,是以镇海城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为基础的,但是镇海城短短的半年时间,已经在蓬莱岛北方移民两万余人,镇海城迅猛的发展势头,已经引起了双凶心中的警惕。

    登州水师袭击花荣的船队事件,镇海城被小股海贼骚扰越来越频繁,这些异常情况都可以看出,双方的蜜月期的亲密无间,已经慢慢消退,关系变得越来越冷,当双方关系达到一定界限时,双方便会大打出手。

    这,就是势力之间脆弱的像纸一般的友谊,没有利益冲突时,那就是哥俩好,当双方的利益起了冲突,那就是你死我活。

    之所以双凶还没有显露出对镇海城出手的意思,并不是他们顾忌双方之间的面皮,而是他们在等待,等待那个曾让他们的开荒团多次团灭的罪魁祸首:瘟疫。

    每当到了最炎热的天气,瘟疫都会降临在海岛的北端,他们现在没有大动作,就是在等待那场瘟疫的降临。

    若是瘟疫如期降临,他们没有必要费心费力去对付一个将要毁灭的势力。

    若是瘟疫没有降临,对他们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镇海城开发出来的几万亩良田,将会为他们做嫁衣。

    双凶打的如意算盘不可谓不精。

    陈箍桶等人同样猜到了双凶的算盘,一方面毫无顾忌地往镇海城移民,另一方面把镇海城的正规军,一直控制在三千左右的数量,这样的军队数量,在双凶的承受范围内,如此一来,双方还是“友好”的合作伙伴。

    明义军就可以继续利用双方签订的协议,从双凶手中获取商贸利润,利用这些利润,暗暗壮大自己的实力。

    既然双方已然心照不宣,花荣绝不会把自己一行人的行踪散播出去,徒生事端。

    巡察组众人与陈规、王焕等镇海城的军政首领,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后,把镇海城各项政策的运行梳理一遍后,便再次登船启程,赶往最后一站:抱犊县。

    去抱犊县,巡察组依然是乘船前往,不过,在进入渤海,快要靠近陆地时,巡察组从海战船上走了下来,换乘几百料的刀船,通过黄河的入海口,沿黄河而上。

    此时的黄河还未夺济入海,走的是北方的黄河故道,从海上顺着黄河往上走,可以直接抵达北京大名府、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三座大宋的都城。

    当然,明义军的船队是不可能顺着黄河往大名府、开封去的,毕竟那里水师众多,戒备森严,万一出了点事,他们跑都跑不了。

    他们在河北境内的北漳水与黄河的交汇处停下,改道漳水,通过漳水前往隆德府。

    古代交通不想后世那么发达,高速公路、国道、铁路、省道等等平坦的道路四通八达,使得商贸物流运输极其便利。

    在古代,虽然也有官道,但是平整度跟后世的柏油路根本没有一点可比性,交通不发达,交通工具牛车、马车运输效率同样非常低。

    牛车能拉货的重量,也就一到两吨左右,跟后世几十吨几百吨的运载量,根本没有可比性,至于马车,拉的更少,所以想要在陆地大批量的运输物资,就需要靠大量的人力,这也是古代徭役频繁的原因之一。

    而水路则不同,船队的运载量比起牛马要大的多,而且运输成本低廉,于是便产生了漕运,这也是古代皇帝为什么都喜欢人工挖渠,兴修水利的原因,因为水运成本低廉。

    北漳水的漕运大量开发使用,还要归功于三国时期的曹操。

    当年曹操打败袁绍之后,为了防备汉献帝一派无休止的暗算、偷袭,于是把政治中心搬到了邺城,为了方便来回输送物资,曹操便开始派人不断疏通漳水。

    在此后几百年,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等国,相继同样把政治中心定在邺城,使得漳水水道物资运输频繁,到了宋朝时期,已经成为了粮道漕运的重要枢纽之一,河面上不断有商船来回运输物资。

    “锦豹子”杨林要开通抱犊寨的商道,首选目标便是这条水路,商队从海面上直接眼黄河、漳河而上,把食盐等货物运送到隆德府境内。

    接近隆德府时,商队便会放出信鸽,及时向抱犊寨通报消息,收到消息的王进悄悄派人到约定的登陆地点,接收商队的货物,悄悄运至抱犊寨。

    这条水路不需要经过大名府、开封府等大宋重地,水军的盘查也比较松,多送些银钱,商队就能在这条水路上通行无阻,唯一遗憾的是漳水水位较浅,过不得大船,这也是众人在近海就换乘小船的原因。

    抱犊寨在王进、朱武的带领下,利用半年的时间,从不到千人的小山寨,发展成为拥有三千多悍匪的中型山寨,按正常绿林势力扩张速度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快了。

    抱犊寨其实没有资格称为县,因为抱犊寨连战兵在内,总共也不到四千人,领下也没有耕种的土地和百姓,可以说,抱犊寨除了少量家属,三千人马基本上都是能打能跳的寨兵悍匪。

    抱犊寨和明义军其他三处领地不同,三千战斗人员都不进行生产活动,只负责防守山寨和抢劫。

    其实相比较来说,明义军这个绿林霸主,四个领地中只有抱犊寨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绿林势力。

    梁山:已经摆脱了劫路的老套路,以抢官府为主,劫路那点小财,他们根本不屑去收取;

    清风镇:官匪一窝,用不着去明抢;

    镇海城:光是贸易所获得的利润,都忙的数不过来,抢劫完全顾不上;

    只有穷的养活不了自己的抱犊寨,依旧走着绿林同道的老路子,以拦路抢劫为基本生存方式。

    不是王进等人懂得仁义,而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抱犊寨虽然也是一个险峻之地,但是附近荒山众多,土地贫瘠,根本没有几个百姓在附近生存,根本没有祝家庄那样的豪强天天供他们抢劫。

    至于自己种地养活自己,他们也做不到,毕竟没有关卡、河流的保护,山寨下方的土地根本无险可守,官兵随便派个人,一把火就能他们他们辛苦半年的作物给毁掉。

    加上河东之地贪腐严重,很多百姓被沉重的赋税压得喘不过气来,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粮食,被层层苛捐杂税一剥削,剩余的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人过活。

    要是遇到天时不顺,粮食减产,他们甚至要倒贴钱给官府缴税,很多百姓宁愿土地荒着,也不愿意去种田,使得河东丰腴之地反而粮食紧缺,常年路边有饿死之人。

    河东之地粮食资源如此紧缺,使得抱犊寨每月得到的粮食非常有限,加上商队没有太多的船只运输粮食,使得抱犊寨能养活三千左右的兵马,已经达到了极限,虽然朱武等人动了许多脑筋,但是依然找不到解决之法,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当山寨进新人之时,王进就会挑出一些体弱的,丢给前来的商队,让他带去蓬莱岛进行移民。

    宴席上,王进除了介绍“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外,还想花荣等人介绍了三名后来加入抱犊寨的头领。

    “流云鹰”陆辉、

    “长臂猿”竺敬、

    最后一个叫做叶清。

    这三人王进曾向用书信向花荣禀报过,争得过花荣的同意。

    陆辉、竺敬两人曾是抱犊寨附近,两座小山寨的头领,王进坐镇抱犊寨后,两人仰慕王进之名,举寨来投。

    这两人也算是《水浒》中小有名气之人,都是原著中田虎的属下大将。

    陆辉曾是田虎派驻壶关的守将,山士奇投靠田虎之后,他做为山士奇的副手,宋江攻打田虎时,“怒目铁枪”唐斌阵前投靠梁山,配合梁山破了壶关,此人乱军之中逃脱,武艺不凡,是个玄级巅峰高手。

    竺敬此人在《水浒中》也很出彩,二十回合打跑张清,后来唐斌趁他不备,偷袭斩杀了他,此人武艺不凡,同样是个玄级巅峰的高手。

    叶清此人能文能武,曾经是汾阳大族仇家的管家,陪同东主一同到外地省亲,被一伙劫匪劫杀,东主和庄客全都被杀,叶清护着东家之女仇琼英,被路过的王进救下,被王进带到抱犊寨进行养伤。

    叶清养伤完毕,便带着仇琼英悄悄潜回仇家,但是他发现仇家家主变了主人,而且官府贴告示说他通匪害了仇家主人,四处捉拿他,任他向仇家如何解释,新任家主都不信,反而派人追杀他,他一下看清了新任仇家家主的丑恶嘴脸,知道仇琼英就算回到仇家,也不会被善待,两人走投无路,只好投奔抱犊寨,叶清善于管理,作为朱武的副手帮忙管理抱犊寨后勤事务。

    众人酒宴上兴奋地吃了个酒足饭饱,便早早休息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进等人便带着众人开始巡察抱犊寨。

    朱武先是向众人介绍了抱犊寨半年来的发展,随后向众人解说抱犊寨所面临的困境。

    “抱犊寨现在面临的困难有两方面,一是我们的海盐卖不出去,河东本地的盐贩和官府相互勾结,在河东之地组成一股错终复杂盐网,他们根本不允许外面的私盐进入河东,我们的私盐在河东本地根本没有百姓购买,如此一来,我们没有足够的钱财来买粮食,钱粮就成了制约抱犊寨的一个大问题。

    第二个方面,是一些强大的势力不允许我们再次扩张地盘。

    抱犊寨紧临镇西军的给养运输线,他们是不会允许一个太强的绿林势力,在他们的运输线上盘踞的,若是我们抱犊寨势力再次扩张,很可能会引起这些镇西军的注意。

    再者就是太行山中那些绿林同道,他们禁止我们进入太行山发展,若是无法向太行山深处发展,我们就只能从官军手中抢地盘,这在靠近西北之地的河东,是极其危险的,那些镇西军不是我们能轻易招惹的。”

    听到朱武说太行同道禁止他们扩张势力,这让花荣愣了愣,以他对王进的了解,这个傲气冲天的“撼天暴猿”绝对不会因为别人不允许,就放弃自己的扩张,除非对方太过强大。

    想到此处,花荣便忍不住问道:“以王统制和朱参谋的本事,天下哪里都可去得,为何会在乎区区的警告?难道太行山里有了不得的势力存在?”

    朱武听花荣夸赞,却是忍不住苦笑一声,摇头道:“督军不了解太行山内的势力,我为督军讲解一番吧。

    太行山中,最有名的山寨势力有四仙山、三十六洞、七十二峰。

    其中实力最强者是四四股势力,被称为四仙山,四仙山的统领,被称为四大天王,他们分别是:

    金光山“巨灵天王”高通”

    通天山“铁蜻蜓”钮文忠

    断龙山“寻龙天王”薛景龙

    天池山“清虚仙尊”龙道人

    这四大天王手下兵精将勇,每人手下都不少于上万精兵。

    三十六洞属于中等山寨,山上人员在千人至近万不等,不过他们属下并不全是战斗人员,很多都是逃入山中躲避官府的山民,这些人很多都是作为生产人员存在。

    而七十二峰势力最弱,他们都是千人以下的小山寨。

    三十六洞、七十二峰都是依附在四大天王属下过活,听从四大天王的调遣,四大天王共同统治者整个太行山脉。

    与我们接壤的势力,是四天王中的‘夜叉天王’薛景龙,为人凶狠、残暴,动辄杀人,听说还有吃人的习惯,他属下有六个武艺不凡的头领。

    练有三千夜叉精兵,极其悍勇,曾和围剿的镇西军打的不相上下,往下还有上万普通的喽啰,加上投靠他的洞、峰等山寨,他能调动的兵马不下四万,我们抱犊寨根本无法和他们对抗。”

    听到朱武的介绍,包裹花荣在内全都皱起了眉头。

    “其他三大天王的实力也是如此强悍吗?”

    “不相上下。”

    花荣叹了口气,四万悍匪,便是梁山的主力来此,也不敢轻言能胜。

    而且这里是人家的主场,真的调动大军来跟这些势力硬拼,输的一定是明义军。

    “既是如此,那就暂时不要和他们硬碰,他强任他强,不必和他们置气,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督军说的极是,我们明义军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有着稳定的后方,他们这些逞一时之强的绿林势力,跟我们根本没有可比性,超越他们,只在旦夕之间。”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们可以派人和他们下面的势力接触一下,先和他们拉拢一下关系,我们不需要这些人完全倒向我们,只要将来和夜叉起冲突时,他们能够保持中立,我们就是胜利,我们来个温水煮青蛙,慢慢削弱他的实力。”

    朱武点了点头拱手说道:“督军明鉴,我回去便做安排。”

    花荣向他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向一众人道:“咱们的海盐比当地盐贩的解盐质量好,比他们价格低,但是我们还是卖不出去。

    这件事的主要因素,还是在这些盐贩身上,是他们合力打压,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这个局面我们必须打破,否则没有钱财,抱犊寨的扩张就是一纸空谈,对付这些官商勾结的盐贩,大家认为该如何应对?都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

    ,

三百二十章 巡察抱犊寨二

    “哥哥,俺铁牛拿斧子把那些盐贩砍死几个,杀几个鸡给他们看看……”

    “哥哥,让我穆春下去,把那些卖盐一家老小都绑了,就不信他们还敢不买我们的盐.”

    “可以试试跟他们一起合作,有钱赚,相信他们会愿意跟我们合作的……”

    “可以试着边打压、边拉拢……”

    ……

    一众人在花荣鼓励下,纷纷开口发表自己的建议,但是朱武听后却是不断摇头,这些江湖上常用手段,他都试过,根本行不通。

    盐商编织的这张网太过庞大,牵扯进来的黑白两道都有,里面的关键人物根本不能碰,否则就是捅了马蜂窝,会有无穷尽的敌人找他们的麻烦。

    一条条建议提出,被朱武一一反驳,一众人纷纷摇头,无计可施,便是闻焕章也埋头苦思,一时无言。

    崔花落这个商业部副部长却是欲言又止,她是女子之身,被花荣强行推到了明义军的高层,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虽然不敢正面说她,但是背后对她颇有微词,平常她参加会议,也是尽量往后躲,唯恐这些大男子主义的同僚,看自己不顺,就算议事、汇报之时,她都是言简意赅,尽量少发言,以此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花荣注意到了“小秘”欲言又止,同时也清楚她的心思,于是开玩笑鼓励道:“崔部长,你是咱们的商业部长,这件事属于你们商业部管辖,有什么建议就大胆的说出来,不用顾忌太多,就算说错了,也没事儿,反正有这么多前辈都在你面前覆灭了,就算多你一个也不多。”

    听到花荣的鼓励,崔花落心中一暖,便不再犹豫,迎着众同僚复杂目光,落落大方地道:“论起国策、政略,小妹拍马也难及诸位兄长半分,本不该在诸位兄长面前露丑,但小妹这里有一些浅见想要斗胆提出,希望诸位兄长某要耻笑。”崔花落先是谦逊一番,才开始说她的“浅见”。

    “督军曾说过一个词,叫做换位思考,我们可以把拦路打劫换位思考,看成是一种垄断性的商业行为,因为那些商旅从我们这里经过,就必须接受我们的任何条件,同样包括食盐的买卖,既然我们有如此得天独厚的资源,我们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去求那些盐贩子?”说完崔花落停顿了一下,边上仔细聆听的众人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却一脸迷茫,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崔花落继续解释道:“这样说吧,但凡经过我们领地的商旅,就必须按照我们的价格,购买相对数量的食盐,若是对方不愿买,我们就强行掠夺他们三层货物,把这些货物折价成等价的食盐,补给他们。

    这样的话,我们的抢劫其实可以看做是一桩买卖,会消减商旅对我们的敌视,还能把我们的商品卖出去,让这些走南闯北的商旅,算是给咱们的商品做免费宣传。

    虽然着是强买强卖,但是比起无本的买卖,这样的方式更容易被路过的商人接受,使他们不至于因为惧怕损失货物,或者惧怕丢失性命,而选择其他的路线。

    从我们这里经过的商旅多了,对于抱犊寨的发展,同样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妙,妙,秒啊~崔部长这一石多鸟之计,实在是妙不可言,崔部长真乃奇女子也。”朱武想破脑袋都没破解的难题,被崔花落轻易找到解决之道,顿时大喜不已,连用三个妙字来夸赞崔花落。

    “小妹可当不得兄长如此夸赞,便是花落不提,诸位兄长也能想到这个计策。”

    “哈哈哈~听听,平时你们一个个眼高于顶,整天说女人做不了这个,做不了那个,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咱们的崔部长解决了难题,她用实力告诉你们这些性别歧视者,永远不要小瞧女人,以后再听你们歧视女人,我就让顾大嫂去你们家找你们好好谈心。”

    花荣看到“小秘”不负所望,顿时大笑起来,没口地夸赞崔花落,完了还不忘顺手敲打队伍里几个性别歧视的家伙。

    “可是他们卖私盐,会不会被官府查封啊?”

    “你也太小瞧这些走南闯北的商旅了,没有两把刷子,谁敢千里走江湖?”

    “我们不仅仅只是把货卖给商旅,还可以让他们把私盐送去牛魔寨,然后凭借着牛魔寨出的收据,我们把抢他们的货物还给他们,再补他们一些路费,这样他们也不算太亏。”

    “凭证的话,我看咱们的天刀币正合适,顺便在河东宣传一下……”

    “小妹以为,我们还可以把辽东的奇珍异宝,高丽的宝石人参,江南的丝绸茶叶等放到抱犊寨,让他们凭借手中的凭据,来取得相对应价值的货物……”

    ……

    崔花落打开了一扇窗,闻焕章、蒋敬两人也加入了讨论,四个人旁若无人地开始商量起如何把这条商业链最大化。

    花荣看他们几个聊得不亦乐乎,插不上嘴,笑了笑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对走在身旁的王进问道:“河东有个叫田虎的,是个猎户,认不认得?”

    王进听完,皱着眉头苦思了一番,摇了摇头,随即他转身招手,让“流云鹰”陆辉过来,开口问道:“陆家兄弟,督军找一个叫做田虎的猎户,你可识得?”

    陆辉道:“督军说的可是沁源被唤做“擎天恶虎”田虎,有两个胞弟,分别唤做田豹、田彪?”

    “就是他们,陆兄弟跟他们兄弟可是相熟?”

    陆辉点了点头,说道:“倒是有些交情,田虎此人性暴,但是为人极其豪爽,若有江湖朋友相拜访,总会倾尽所有相待,在威胜州颇威望极高。

    当年小人行走江湖之时,路过沁源,前去拜访,田家无肉食,他便把家中仅有的一条猎犬杀了,招待小人,至今仍感心中激荡。”

    花荣听得陆辉竟然跟田虎有这么一段,顿时对他另眼相待,看来这个陆辉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陆家兄弟认识田虎正好,前些日子,有神人托梦与我,说这个田虎非池中之物,乃乱世之奸雄,几年之内,会让河东天地倾覆,虽然最终会因不该有的野心而身死族灭,但确是一个搅动风云的奸雄。

    抱犊县要打破盐贩、四天王的层层封锁,可能还要着落在此人身上。

    与这个田虎的结交,定位下一步抱犊县策略发展的重点之一。

    他不是请陆辉兄弟吃过猎犬吗?把咱们从辽东运回来的名犬,带上十条送给田虎,一饭之恩,咱们十倍报之。

    我不管你们下一步是用利、用名、用权还是用间,总之要想尽一切办法接近田虎,静静等待他搅动风云之时,我们好乘着他这股斜风,扶腰而上。”

    听到花荣如此说,走在花荣身近的王进、陆辉几人,顿时脸色一肃,点头应答。

    花荣却在此时脸色一肃,寒声道:“你们都是我花荣信得过的心腹之人,我刚刚说的话是绝密,事关抱犊寨的生存,决不允许向外面吐露半点风声,刚刚的话我希望你们都烂在肚子里,谁若走漏了半点儿风声,别怪哥哥翻脸不认人。”

    花荣话语随冰冷至极,但是那句心腹之人,却让几人心中却反而升起一阵热血。

    跟在后方的公孙胜耳聪目明,花荣等人声音虽低,他却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变得古怪至极。

    通过这段时间与花荣的接触,他知道花荣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此时花荣却用神仙托梦的说辞,预测几年后河东发生的事情,这让他第一感觉就是花荣在开玩笑!

    但是他看到花荣一切尽在掌控中的神态,却又不像是随意说笑,好似他对几年后的预言绝对会真实出现一般。

    这让公孙胜忽然感觉自己对花荣的了解还不够,花荣在他面前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众人一路走,一路参观,最后来到了后山的一座营地前。

    营地前驻守着一些战兵,军营里面,军训操练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明显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军营。

    众人走近时,发现军营门前的栅栏前,一个小孩儿正趴在栅栏上,伸着头往军营里面看,看到偷窥的小孩而,花荣就想起了张荣那几个调皮的小鬼。

    “琼英,在这儿干什么,快回去。”叶清看到门口的那个小孩,顿时焦急地喊了一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279/ 第一时间欣赏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 作者:微尘破出经所写的《水浒之悍匪荣耀》为转载作品,水浒之悍匪荣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水浒之悍匪荣耀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水浒之悍匪荣耀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水浒之悍匪荣耀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水浒之悍匪荣耀介绍:
新书《末世之树妖封神》发布!!!
发如韭~
剪复生~
小民从来不可轻。
头如鸡~
割腹鸣~
吏贵不可与畏惧,欲难平……
吾以吾血悍尊严,怒以匪身换青天
铁血群豪,悍匪花荣。
壮哉~花荣~
……水浒之悍匪荣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之悍匪荣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