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你嫉妒我之朝歌(2)
既然沈老夫人要禁足花颂,并且和焦嬷嬷交待下去了,花颂这边的院子门口就安排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轮流看着了。
只是禁足,又并非不许旁人来看,婆子也就许她进了。
花颂回来后就一动不动的坐了下来。
韩公子那边发了誓不会沾着她,外祖母这边要禁足她。
前后左右观看,都无路可逃。
如果当日早点听从夕歌的话,作一些准备,是不是结果便会不一样?
想着想着,朝歌就过来了。
看见朝歌,她满心的恨意便又被挑了出来。
朝歌对门口的奴婢吩咐:“我与花颂有话要说,你们都退下。”
红果便过来让花颂这边伺候的两个奴婢招呼下去。
花颂坐在案几前看着朝歌走进来,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又来是什么意思,想要嘲笑她吗?
朝歌站在她几步之外,冷淡的看着她。
“刚才在祖母面前说的那一番话,应该我送给你才是,你没有了双亲,投靠到我沈家来,你见祖母处处宠我疼我爱我,你嫉妒在心,恨不得我哪日死了才好。”
花颂看着她,脸色微变,她说的一点没错。
“你心中爱慕大哥,他却对你不理不睬,后来,你见大哥对我态度不一样了,你嫉妒在心,便去把秋千的绳子给剪了。你那日故意请我一块去荡秋千,你故意引我坐动过手脚的秋千,果不出你所料,我从上面摔了下来,就凭你做的这一件事情,你就该死。”
花颂本是满心恨意,听完她的话,脸色一点一点变白。
全都让她说对了,她竟然都知道。
她一直以为朝歌是个蠢的,没想到她都看在眼底,放在心底,只为等待时机,给她措手不及的一个痛击。
朝歌冷漠的,话中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也真心待过你,是你把我的真心踩在地上在践踏,我虽答应你将来为妾,可没答应你背着我,偷偷摸摸的与他苟且,妄想踩在我头上,如今你走到这一步,都是你自招的。”
花颂微微闭了一下眼。
都是她太过轻敌,才会落到朝歌的手里,被她算计。
“不要再做无为的挣扎,来日祖母还能为你谋一个好的婚事,若不然,它日大祸临头,谁也救不了你。”
威胁她吗?
花颂忽然就冷笑一声,极力忍耐,说出的话还是带着咬牙切齿,道:“韩公子并不爱你,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温柔,有多开心,从来不会对我大声说话。即使他最后勉强娶了你,也是因为沈家的财富,你若执意要嫁他,你将来的结局必然和你母亲一样。”
朝歌哂笑。
到现在,她以为她会嫁韩孝郡那贱人吗?
“那就等着瞧吧。”她也不想说太多。
转身,她离开了。
过了一会,花颂忽然就尖叫了一声,案前的茶盏被她推翻出去,碎落一地。
她本是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如今朝歌向她发难,与她撕破了脸面,难不成还真的要乖乖在这儿等着外祖母把她嫁得远远的?
想到韩公子的潇洒风流,想到韩家的荣华富贵,她不甘。
这唾手可得的一切,她怎么能够甘心就此放手。
第183章霁月避而不见了(3)
托腮,望窗外。
姑娘轻轻蹙眉,苦思冥想要如何解释。
和霁月说,让他有一天摇尾乞怜都是和花颂说的笑话,麻痹她的,她心里并非那般想。
和霁月说,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混帐话,是故意刺激花颂的。
和霁月说,从树上摔下来后,醍醐灌顶,真醍醐灌顶了,并没有欺骗他。
和霁月说,她这段时间待他也是一片真心啊!不能因为她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就把她的真心都抹杀了吧。
把所有可以说的话,自认为可以打动霁月的话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又一遍,确认这样说不会有问题后,姑娘起了身,要去找人了。
都过去二个时辰了,霁月这会也应该消气了吧。
去找人前,她刻意去采了一把雏菊。
之前在那边她说要采些雏菊放他屋里的,这事她还记得。
一把雏菊放在琉璃花瓶里,姑娘抱了雏菊,带了奴婢红果一块去了。
这次大门口没有人堵她了,暮词姑娘不在。
锦语却迎了出来,唤她一声七姑娘,说:“公子去军营了。”
朝歌怔了一下,问他:“是军营有事什么?”
锦语说:“公子说军营有点事情,这几天会住在军营,晚上就不回来了。”
“……”霁月这是在和她闹别扭,不想见她吗?
她心里有几分沉闷,回去的路上转而又想,霁月不能回来,她倒是可以去看霁月的呀。
不过,霁月这个时候去了军营,说明是真的生气了。
再看天色,已渐黄昏。
默默叹口气,她还是等一等吧,或明天,或后天,霁月的气也就消一些了。
他消了气,她再找他,说话他便会比较容易听了。
一群燕子在老枊树上缠绕,发出叽喳的鸟声,莫名有点嫌它们吵。
小桥下流水哗哗作响,她不由得站了一会。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不能毁在这么一句话上。
她可不想再与霁月闹别扭了。
“朝歌,朝歌。”五姑娘凤吟大步流星的朝她跑来了。
看起来都要哭了。
“凤吟?你……”她有些诧异。
这是被她哥哥欺负了?
“朝歌。”她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喊:“我难过,我这里好难过。”
朝歌吓了一跳,赶紧轻轻拍了她的背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走,咱们回去慢慢说。”
便拉了她的手,带她回了自己的院宇。
两位姑娘坐下后,朝歌见她眼里蓄了泪,忙给她倒了杯茶。
五姑娘也就喝了两口后吸了一下发酸的鼻子,问:“朝歌,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讨厌啊?”
“你怎么会有这等想法?谁不知道府里的姑娘中,就五姐姐你最可爱最讨喜了。”
“可是,萧大夫讨厌我。”这话说出来后,她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她趁着姑娘们今天都休息,也跑出去了。
她去找了萧归流。
白奕闲坐在回春馆里,她自报了家门后,白奕也就去通报了。
从楼上下来后,白奕直言:“萧大夫没空,姑娘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她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说自己胸闷气断,白奕便给她诊断。
第184章带你见识美少年(4)
白奕请脉过后和她说,她没病,她却非说自己有病,请白奕再做诊断。
白奕觉得她有胡闹的成份,便不肯再为她诊断,客气的请她先回去,她却不肯,她来的目的本是为了见萧归流,这人就在楼上,却不肯下来,她心里一急,拨腿就朝楼上跑了去,亲自找人了。
白奕无语的一路跟着追上来,姑娘已跑到萧归流的面前了。
他正坐在楼上看书。
都是一些关于药草的书藉。
五姑娘冲了进来,他便搁了手里的书,冷淡的问她:“五姑娘有事吗?”
五姑娘顿时面红耳赤,结巴的说:“我,我生病了,想请萧大夫再给我诊断一下。”
他依旧冷淡的说:“五姑娘没病,何必找病,若无它事,就请回吧。”
“我真有病。”她不肯回去,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心里明明紧张得手都抖了,还是强撑着说:“除非你把我的病治好了。”
他说:“五姑娘这种病恕我无法医治。”
她勉强让自己说话利索,道:“你是萧大夫,你不是什么病都能看的吗?”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这里没有五姑娘的药。”
“你有,你有的。”
萧大夫就是她的药啊!
萧归流说:“就算有,也是不卖的。”
她眼巴巴的问:“究竟怎么样才能卖?”
“既然不卖,便没有道理可言。”
“为什么不肯卖啊?”
对于这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姑娘,他耐着性子说:“有些药只能卖给合适的人。”
“我不合适吗?”
“你不合适。”
“可是我家里有很多钱,我可以给你开一个更大的药铺。”虽然他这个药铺已经很大了。
“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都有。”
五姑娘便怔了一会,就听他说:“请五姑娘回去吧,没什么事不要再来。”
五姑娘便灰溜溜的被请了出来。
像萧归流这样的人,在广陵郡那也是大有名气的,既有神医的称号,又有绝世的容貌,看上他的姑娘不要太多,五姑娘不是第一个表白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甚至也有人暗中托了媒人想给萧归流说亲的,都被他婉拒了。
被拒绝的五姑娘伤心不已,满脑子都是萧归流那句你不合适。
这些丢人的过程五姑娘当然不会全部告诉朝歌,只说自己去和萧大夫表白了,被他拒绝了。
朝歌过来搂着她安慰道:“我不是早对你说过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把眼睛从萧大夫的身上移开,看看别处,下一个会更好。”
“可我就喜欢萧大夫呀。”
“别死脑筋了,你只是见识得太少,才会觉得他好,改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你就知道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美少年,萧大夫那样的,都算是最普通的了。”
“那你要带我去哪见识呀?”
容她想一想。
“这个要先保密,等时候我就通知你,给你一个惊喜,保证让你看得眼花缭乱。”
眼花缭乱的美少年哪里有?
军营,军营里都是男人。
机智如她啊!
这真是一个绝顶绝妙的好办法。
第185章姑娘要讨他欢喜(5)
既然要去军营,那总不能空手而去的。
朝歌想到再过几天便是中秋节了,便和五姑娘说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让五姑娘教自己做月饼,只是并没有说月饼要拿到军营送霁月。
等月饼做出来后,她拿着自己亲手做的月饼给霁月吃,他应该会有一点高兴的吧?
做这些个点心是五姑娘的拿手绝活,两人一拍即合,五姑娘答应明个下午教她做月饼。
这般,到了第二天下午,两个姑娘就在厨房里忙碌了。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月饼做了出来,有五姑娘一旁教着,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
做好的月饼两个人拿去分给长辈们吃一些,自个留一些,朝歌带回去给晚歌一些,又给自己的奴婢分了些。
她准备明个自己再亲自尝试一次,做好了就带给霁月。
那时候霁月的气应该全消了吧?
她又吃了一块自己做出来的月饼,味道不错,她甚满意。
就在那时,红果匆匆走了进来,小声说:“小姐,张翠翠刘大平昨个晚上投井死了,官府已认定是自杀,要不要去查一下原因。”
朝歌了然,只道:“不用查了。”
“月饼,我刚做出来的,你尝尝看好吃不。”
红果忙接了她递来的月饼,咬了一口,说好吃。
“那边不用再盯了,这几天好好盯着禾场,免得秦家做什么小动作。”
红果应声,退下。
朝歌继续吃自己的月饼。
张翠翠家里是有一个井的。
他们家哪里有钱打得起井,还不是她爹给出的银子,直接给张翠翠家打了个井。
前一世,红菱就是被投入那个井死的。
这一世……
她当然不相信张翠翠夫妇会投井自尽,以他们那贪得无厌的性情,寻死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是寻死,便是他杀了。
夕歌果然够狠心。
她默默吃了会月饼,押了口茶,奴婢又递了帖子进来。
这是韩落雁的拜帖,说是明个前来拜访。
她与这韩落雁无话可说,她前来拜访无非是为了霁月而来,以为讨好了她,就事半功倍了。
蠢货,想得美,她直接回了帖子,让奴婢送过去。
她每天要读书,要忙的事情可多了,才没空见她。
闲来无事,她又看了会书。
日渐黄昏,夕阳很美,染红了半个天。
翌日,同样的时间,她又拽上了五姑娘凤吟陪她厨房待着,她亲自动手操作,又做了一回月饼。
这次做好后,她打算明个就去军营,带给霁月尝一尝。
等成品出来后,五姑娘一旁先尝了口,评价道:“孺子可教也。”
朝歌便笑道:“都是师父教得好。”
五姑娘又说:“加以时日,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拽起文采来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五姐姐最近知识见涨嘛。”
五姑娘叹道:“知识再多有什么用,银子再多又有什么用,人再瘦又有什么用,人家又不喜欢。”
又想起人家了。
“……那是因为人家脑子有问题,眼光浅。”
“你不许这么说他。”
“……”这人才真是脑子有问题,她这还不是向着她,才骂那人的。
第186章大哥不见之朝歌(6)
趁着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下午时分,朝歌让人唤上五姑娘,带她一块出府了。
直到上了她的马车,五姑娘还不知道要去哪儿,问她:“朝歌,你现在总该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了吧?”
“去男人最多的地方。”
五姑娘笑骂:“没羞没臊,我告诉你,若是让奶奶知道了,你可不能赖我身上,这责任你得自个承担了。”
朝歌笑她:“也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竟想到什么污秽的地方去了,这不是要过中秋了吗?我这就是带你去军营见大哥,给大哥送些月饼,问问他几时回府,就算奶奶知道了,只会夸我们做得好。”
“……”还真是她想歪了,五姑娘这下是真臊了。
马车哒哒而行,朝歌笑着掀了珠帘朝外望。
路过繁华地街头,叫卖声吆喝声,孩子们笑声,还有小酒馆的划拳声。
姑娘们的马车沿着官道而行,是出了城。
军营处于城外,不算远,但也不近。
马车过去,从府里出发,快也得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这几天霁月一直住在军营,整日和营里的士兵在一起。
他要操练士兵,钟都尉就得陪着。
韩太守这几日也常在军营陪着,不仅如此,还把韩孝郡和钟玄明都调到军营里来了。
这些天来,韩太守也有派人去暗中查探霁月是如何认识了皇上,被封了二品将军的。
这事很快被查了出来。
去了一趟佛光寺的霁月,忽然失踪了三个来月,查到的消息是,原来他去了京师。
出于镇北将军的引荐,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认识这镇北将军的。
他在镇北将军的军营做过副将,后来就得了圣上的抬举,给他封了个二品上将军,又把他派回来了,回到他原来所住的广陵郡,来这军营协助韩太守管理军营。
你派一个二品上将军到一个郡中去管理军营,怎么听起来都有夺权的嫌疑。
韩太守心里惴惴不安,又见他确实是个厉害的,武艺超群,行事那也是一个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军营里没有士兵是他的对手,对他是又敬又畏,他甚怕有些士兵盲目崇拜,令他把人心都拉了去,便调了韩孝郡和钟玄明过来。
朝歌过来的时候,士兵们也正是休息的时间,霁月人坐在屋里看书。
过了一会,锦言进来禀报:沈将军,七姑娘来了,说是给您送了些月饼过来,她亲手做的。
看书的人住了一会,声音淡淡,道:“让她先回去。”
军营里都是男人,是她一个姑娘家能随便进的吗?
“七姑娘说,您若不见她,她就不走。”
“……那就让她在外面站着吧。”
“……”锦言看他一眼,心里莫名其妙,沈将军怎么忽然对七姑娘这般冷淡了?
虽不是解,还是忙照他的话做了。
锦言出去,来到军营的大门之外把自己的话带到,只是说得比较婉转:“七姑娘,沈将军现在没空,您还是先回去吧。”
没空?这个时间就是军营也要休息,也要吃饭的吧?
第187章还愿意相信我吗(7)
朝歌小脸一白,说:“我在这儿等到他有空为止。”
锦言好言相劝,道:“七姑娘您还是回去吧,沈将军不会出来的。”
他跟了霁月那么久了,也是了解他的为人。
说一不二。
他说不见她,那就一定不会见她。
朝歌怔了一会,霁月还在生气。
“朝歌,那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五姑娘就好打发多了,他没空她们就回去,这有什么呀。
“五姐姐,要不这样,你先回去。”
“那怎么行呀,一块来的就要一块走。”五姑娘还是挺有义气的,不想扔她一个人在这儿等,只好又对锦言说:“锦言,你再去和大哥说一声,朝歌为了给他做月饼,可是忙了好久。”
锦言没说话,转身先走了。
他想等一会两位姑娘觉得没意思会走的。
随着锦言走开,五姑娘忿然道句:“大哥该不是现在当了将军,便和我们摆起臭架子了吧。”
“……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他倒挺像这样的人。”
“你眼神不好。”朝歌不想人说霁月坏话。
五姑娘轻哼:“你再说我不好我就不陪你在这儿等了,让你一个人等。”
她真想她这会赶紧回去算了。
朝歌轻轻咬了一下唇,不再说什么。
被拒绝,心里好难过。
她也不是头一次被霁月拒绝了,这种难过很熟悉的。
小些的时候她想找霁月玩耍,他也会冷冷的拒绝,那时候她挺难过的。
那时候难过了会骂他,现在当然不会了。
锦言在远处看了一会,见两位姑娘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想了想,便再次来到霁月面前。
他依旧在看书。
“将军,两位姑娘还在外面,不肯走。”
霁月便问:“朝歌带谁来了。”
“带了五姑娘。”
“让朝歌进来说话,你带五姑娘到处看一看。”
锦言忙应了声,转身快步去通报两位姑娘。
他带了两位姑娘来到霁月休息的房外,道:“七姑娘,将军就在里面了,您可以进去说话,五姑娘,将军说让我带您到处看一看。”
五姑娘不愿意,要跟朝歌一块进去,朝歌便安抚她道:“你先跟锦言四处看看,我一会便过来找你。”
交待完话,她快步朝那扇门去了。
五姑娘想说她也想去看看大哥在这儿住的房子,但锦言又请了她一次,她这个人向来脑子不会想太多,莫名其妙的就被请走了。
那她先一个人四处看看也好。
朝歌已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一身戎装的霁月坐在书案前。
一身光华万千,金贵到骨子里,又处处透着冷淡,仿若又看见前一世的霁月。
对她爱搭不理。
他冷淡的看着她,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朝歌就觉得心像被扎了一下,难受。
在他的注视下,她捧着自己带来的食盒,放在他面前的案几上,轻声说:“那日花颂那一番话倒也不全是假。”
他当然知道是真,那完全是朝歌可以说得出来的话。
他目光冷冽了几分,她倒是敢于承认。
“我若说是欺哄花颂才说那番话,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信,你纵然不信,但哪有姑娘家为了一个摇尾乞怜,为了一个言听计从,在自己身上刺上另一个人的名字,纵然有这样的姑娘,那姑娘是虚情是假意,以着将军的聪明,难道会被一个姑娘长久欺骗而不自知。”
霁月看着她,或是审视。
她说:“从那次由树上摔下来后,我未曾再欺骗过你,也许你会觉得有许多难解之处,其实我也觉得难解,你还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第188章哥哥愿言听计从(8)
像他这样的人,相信一个人难,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人,更难。
她最近变化实在大,有些行事确实诡异得不再像她。
但是,他是看着朝歌长大的。
对朝歌的了解,胜过她自己。
一时之间,他没言语。
朝歌忽然朝他走来,跪坐在他面前,抱住了他的腰。
姑娘娇软,一个轻轻的拥抱,好像春来的一场惊蛰。
再怎么心如钢铁,也能成绕指柔。
“霁月哥哥,你就信我一次吧,朝歌就是自己死,也不会生害你之心。”
她仰脸,看着他,请求。
感受过霁月的温柔,珍惜,再不想看他待她冷漠。
更不想被他猜忌。
他低下眉眼看着她,抬了双臂,把她圈在了怀里。
他说:“再叫一声霁月哥哥。”
仿若她只要这般一叫,所有的往事都可以不再计较。
仿若又看到那个身上挂满了铃铛的姑娘,蹦蹦跳跳朝他跑来,唤他霁月哥哥。
她却不肯叫了,只是把脸在他身上蹭了蹭。
她已经知道霁月不和她生气了,那她就放心了。
她又仰脸看着他,说:“我给你带了月饼,是我跟了五姐姐学的,全是我自个做的,没让人帮忙的。”
“嗯,那我谢谢你了。”
她扭身要去拿月饼,他便看着她从食盒中取出月饼,把月饼切成一块块后,喂了他一块。
“好吃吗?”
“好吃。”他却觉得,再好吃的食物也不如姑娘美味。
她就趁机轻声询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府。”
“想哥哥了?”
姑娘便脸红得像被晚霞染红的天,默不作声。
“晚点跟你一块回府。”
他愿意回府,她便开心极了,又喂他吃了一块月饼,问:“会不会觉得太甜?”
他说:“没你甜。”
她被哄得心花怒放,跟个小猫似的笑开了颜,又忙帮他倒了茶水。
他便喝了些茶,吃了一块月饼,又投喂了朝歌跟着吃了几口。
她正小口吃着,他忽然就俯身一口亲了过来,亲在了嘴角。
虽是一个轻轻的吻,却撩处她心如涟漪,一圈圈划开,悸恸之余听他说:“嘴巴上沾着碎渣了,哥哥帮你吃了。”
“……”
“你看哥哥嘴上有沾上渣吗?”
她立刻摇头,脸红。
即使有沾着渣,她也不要这样帮他。
“这几天都做些什么了?”
小姑娘脸憋得通红,他却一脸若无其事,又询问她府里的情况。
朝歌也就不脸红了,把自己在府里的事情说了。
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上午去读书,这几天下午她学做月饼。
说完自己的事情,她想起五姑娘和她哭诉的事情,问他:“你说萧大夫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呀?”
“想给萧大夫做媒?”
“也不是啦。”她便把五姑娘的事情说了一下,霁月无话可说。
他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五姐姐现在不是挺好看的吗?他若想要银子我们家有的是,他究竟想要什么呀?”
“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改天问一问嘛,若是他想要的五姐姐没有,也好让五姐姐死了这条心。”
“你这是在和哥哥吹枕边风吗?”
她才没有吹枕边风。
可好像又像枕边风。
小姑娘脸皮薄,禁不住他这般调笑。
他便道:“改天哥哥帮你问一问。”
“那我谢谢你了。”
“不谢,哥哥甘愿对你摇尾乞怜,言听计从。”
第189章哥哥我怜爱你了(1)
摇尾乞怜,言听计从,她再也不要听见这几个字了。
霁月忽然又提了这几个字,朝歌想当然的以为他还记着这事,心里不能释怀。
她便抓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的说:“从今往后是我要对大哥言听计从,摇尾乞怜了。”
他嘴角带了些笑。
“好吧,哥哥怜爱你了,你也大可不必如此。”
“真的吗?”她作出一脸的受宠若惊。
他颔首:“哥哥不想养条狗。”
你才是狗。
好吧,她是狗。若她是狗,霁月还得是狗,公狗。
这辈子和狗过不去了。
心里正与狗较战着,霁月双臂已圈在她的腰上,一个吻亲在她的额上。
姑娘又嫩又甜,总是会忍不住想要碰一碰,亲一亲的。
姑娘双眸微微一亮,还没来得及害羞,一吻又落在她唇角。
小姑娘真甜。
她眉眼抬起,看他,一不小心便闯进他的眼睛里。
他也正看着她,目光有着不同往日的温柔。
他轻轻去抚她的脸,光洁如玉。
他说:“有人来了。”
朝歌一惊,立刻就要移开,他又在她脸蛋是亲了一口后才放了她。
亲的有点响。
朝歌窘,来不及害羞。
知道人来了还要这般,他也真是太大胆了。
他向来大胆。
她赶紧移开,离他稍远点。
有种作贼的紧张。
前一世好像也没这般紧张过哩。
片时,是沈思在外面禀报,说是韩公子求见。
韩孝郡在军营并无官职,但他是太守之子,仅这一个身份也足够他在军营横着走了。
太守之子,谁敢得罪呀。
霁月也就让他进来了。
韩孝郡实在是听说朝歌来了,看见锦言带了五姑娘在军营走动。
果然,走进屋来,入眼的便是朝歌安安静静的坐在霁月面前。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人,桌上有没吃完的月饼。
“沈将军。”他行了一礼,便和朝歌说话:“朝歌你来了,要不要我带你到处看一看。”
这是他的未婚妻,他上次已经照朝歌的意思,当着人的面发誓,不会沾着花颂了。
他们之间,应该可以重新开始的。
霁月已接了他的话说:“朝歌亲自下厨做了些月饼,来送给我吃的,一会就要走了。”
亲自下厨做月饼给他吃?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炫耀的味道。
韩孝郡看了他一眼,霁月向来待他冷淡。
朝歌也不说话,目不斜视。
霁月这时站了起来,说:“朝歌,我们回去了。”
朝歌也就站了起来,准备跟他一块走的。
“朝歌。”韩孝郡在她走时却伸手拽了她的胳膊。
他说:“什么时候也送我些月饼。”
朝歌蹙眉,这猪手能不能不要碰她。
她正心里厌烦着,就见另一只手伸了过来,霁月一手抓在了韩孝郡的手臂上,迫使他不得不松开,只听他冷声道:“韩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若再让我看见你沾着朝歌一下,就不是卸条胳膊这般简单了。”
音随话落,一声惨叫。
沈霁月,他居然真把他的胳膊给卸下来了。
太突然了,朝歌吓了一跳,朝后退了退。
霁月伸手拉过朝歌到自己身边,教训:“小姑娘家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看见了喜欢动手脚的男人,离他远点。”
“……”朝歌无话可说,大哥教训得是。
韩孝郡更是疼到说不出话,费尽全身的力气,他忍痛说:“朝歌是我的未婚妻,我会对她负责。”
第190章要嫁就嫁大官人(2)
霁月冷声:“就凭你与花颂那等龌龊事,朝歌这辈子也是不会嫁你的,我话今个放在这儿了,与你退亲不过是早晚之事。”
这话说得狂妄,嚣张。
韩孝郡气得想杀了他。
“走吧。”他拽着朝歌的胳膊,走了。
一大一小,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从他面前走了出去。
他的未婚妻,都没有关心他一下。
气人不。
出去的时候霁月又吩咐外面的沈思把里面的月饼收拾一下,带走。
小姑娘亲手做给他的,又是第一次做,自然是不能浪费了。
韩孝郡这会也是疼得不行,只想赶紧找人把自己的胳膊给接上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霁月竟然敢卸了他的胳膊,这里可是他父亲的营帐,是韩家的地盘,他真的以为他一个二品的上将军是可以在军营横着走的?
可事实也是如此,凭着这个身份,加上他自身的能力,他就是可以在这里横着走,就是能赢得一些士兵的追捧。
尤其当他带着朝歌走出去后,有些休息过的士兵出来走动,看见他身边跟了个漂亮的小姑娘后,一个个唤沈将军这三个字更响亮了。
小姑娘跟个仙女似的,美啊!
军营里何时出现过女人,大家不由猜测着是沈将军的女人,相好。
男人堆的地方总是比较荤的。
沈行是很懂士兵的眼神的,他向来是个通透的,玲珑的人,低声斥了句:“这是沈将军的七妹妹,都走远点。”
朝歌脸上臊。
她也不是第一次进营帐,前一世的时候也跟着霁月常在营帐行走。
由于她确实貌美,她所到之处,就是会引人注目。
前一世,她不仅貌美,她也甚懂那些撩人的手段。
许多士兵知道沈家曾与霁月有恩,沈家现在只剩她了,虽然有人看她不满,也不会说什么。
依旧会有人高高兴兴的唤她一声七姑娘。
这一世不同了,除了她的霁月,她不想撩旁的男人了。
她紧跟了霁月两步,小声说:“五姐姐还在这儿呢。”
霁月便吩咐沈行去把五姑娘找回来,他先带人走了。
出了营,那边马车也已备好,霁月便让她先上马车了,朝歌看了看,转身去坐自己的马车了。
来时便是坐的自家马车,回去也理当和五姐姐坐同一辆马车。
不能把五姐姐带出来后,又她一个人扔在一旁。
霁月眼睁睁的看着她快速跳自己马车上了,跟个猫似的。
等她落坐,就听见五姑娘被带回来的声响,一边朝这跑来一边唤:“朝歌,朝歌怎么就走了呀。”
这也没来多久呀。
她也快速跳上马车,掀了珠帘进去喊:“朝歌,这里的男人可真多呀,看得姐姐我眼花缭乱。”
“……”姑娘声音过大,正欲抬脚上马车的霁月顿了一下。
五姑娘这样的会不会教坏他的小姑娘。
朝歌已压了声音,轻嘘,小声道:“小声点。”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大声喧哗的事情。
马车启动。
五姑娘小声说:“虽然男人很多,但真没有一个有萧大夫那般好看的。”
朝歌只能回她两个字:“……肤浅。”
“对,姐姐我就是这么肤浅,我就要长得好看的,必须和萧大夫一样好看,比萧大夫好看。”
“男人模样不重要,还是要功成名就才好,萧大夫再有本事,就算升官发财,最多也就是在宫里做个太医,五姐姐你眼皮不要太薄了。”
据她所知,萧大夫倒也没进宫做太医为皇家所用,一直是跟在霁月出行的。
“我们家都这么富有了,当官也不一定能赚到咱们家这么多银子。”
“就因为咱们家太富有,你将来才要嫁一个大官人,好庇护我们沈家一世荣华。”
“你不是已经嫁了大官人了。”
“……”
第191章她差点就要信了(3)
朝歌、凤吟是跟着霁月一块回来的。
朝歌今天和凤吟一块出府了,这事暮词是知道的。
她略略的去朝歌的院子打听了一下,奴婢倒也没有对她隐瞒,说朝歌去军营看大公子了,给大公子送些月饼。
暮词在游廊里左右而行,想等朝歌回来质问她几句。
她干嘛天天没事对大哥这般献殷勤,她听着真的很烦。
远远的,看见这些人一块回来,她立刻闪了去,藏到游廊的柱子后面。
她本来只是想等朝歌,没想到连霁月一块等回来了。
藏了一会又觉得不妥,她为什么要藏呀?
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她就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了,迎着霁月去,唤他:“大哥,你回来了。”
霁月便应了她一声。
“大哥,马上就要中秋了,这几天你还要去军营吗?”
“要去。”
“那晚上回来吗?”
“回来。”
暮词心下欢喜,回来就可以天天看见大哥了,若不然,她也要到军营找人了。
姑娘们各回各院,暮词跟着霁月一块去了,回去后霁月让人备了水,他要沐浴。
暮词想了想,和他说:“大哥,你好几天不回来了,晚上我陪你一块吃个饭吧?”
他也就应了,只是又听他吩咐锦语说:“去告诉朝歌,让她晚点过来吃饭。”
锦语便去了。
暮词小脸一拉,不高兴了。
“大哥,我们兄妹难得一块吃个饭,为什么要叫个外人来呀。”
她待朝歌一直有敌意,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便语重心长的道:“暮词,朝歌不是外人,也是你七妹妹,亦是我七妹妹。”
暮词噘了一下嘴,还是很不高兴的说:“她送你吃个月饼,你立刻就忘记她是怎么骂你的了,她待你就没个真心,她以前想你对他摇尾乞怜,现在又想哄你对她言听计从,这样就可以仗着你的身份到处欺负人了。”
霁月便不再和她说什么,进了屋。
暮词气闷,拨腿走了。
她非要找朝歌理伦一番,她哪来的脸天天去哄大哥。
暮词跑过去的时候锦语已经把话带到了,知道她来了,朝歌也就请她进来坐了。
暮词黑着脸气呼呼的往她面前一坐,质问她:“沈朝歌,你不要以为大哥原谅了你,我就会原谅你。你以前想大哥对你摇尾乞怜,便处处欺负他,现在大哥做官了,你又想哄着大哥,让他对你言听计从,你好狗仗人势处处欺负旁人,大哥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吗?”
暮词一脸我早就把你看得透透的表情。
朝歌便笑,道:“哟,三姐姐你这么了解我,我真要好好谢谢你了。”
说得她差点都要信了。
暮词气愤的看着她。
被拆穿了的人一点羞愧没有。
朝歌便好言道:“三姐姐,不管你怎么不喜欢我,一会吃饭的时候,在大哥面前也控制着点情绪,免得大哥以为我们姐妹之间不和睦,让他看着左右为难多不好。”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喜欢的姑娘,两人要是在他面前吵了架,霁月一定会很为难的吧。
她不想霁月为难的。
第192章为了哥哥着红妆(4)
朝歌托腮,想了想霁月左右为难无语的样子。
她当然不会让霁月为难了,就是不知道暮词如何想的。
瞧瞧瞧,沈朝歌这是什么表情?
暮词气得咬牙切齿,她却托腮,一脸乖巧无辜。
暮词冷哼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与你在大哥面前虚情假意,假装姐妹情深,联合起来欺骗大哥吗?我可不会像你这般——虚伪。”
她这可不是虚伪,也不是欺骗。
她本待三姐姐也无敌意。
和她无法勾通,朝歌也就不理她了,拿了镜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脸。
嗯,挺美的。
奴婢已过来唤她,可以沐浴了。
朝歌也就站起来,道:“五姐姐,我要先沐浴了,就不陪你了。”
暮词看她笑盈盈的走了,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她都要气死了,她还这么高兴,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沐浴,两人都要沐浴。
她只得站起来,气呼呼的走了。
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先回去沐浴,然后再来吃饭。
院里的奴婢诧异,也不知道这三姑娘在气什么。
半个时辰后。
把自己洗得香香的朝歌换上云纹绉纱袍,特别挑了霁月送她金步摇戴上。
姑娘美如天边的彩霞,整个人被一层耀眼的光芒包围着。
心有所爱,心情愉快。
她踩着轻盈的步伐,又重新采了一捧雏菊,插在玻璃花瓶里。
那日说要送他的,他生气不见,今个见了,总算可以送出去了。
精心装扮过的姑娘,以踏星踩月的姿态来了。
霁月人也已沐浴好,并换上平日的素装,素白色的云纹锦袍。
即使是这般普通的衣裳,也遮不住他的光芒万丈。
这个人是从外表到骨相,无一不细。
看到小姑娘过来,本淡漠的目光蒙上一层灼热。
在他的注视下,她脸上一红,唤了声大哥。
她默默的把自己的带来的花放下,问他:“这花好看吗?”
他说:“好看。”
花都没她好看。
他注意到她脸上好似上过一层淡淡的妆,问她:“朝歌你是有描了眉吗?”
“嗯,好看吗?”
她满眼含羞,就等着情郎来夸一句好看。
他果然说:“好看。”
又问她:“是为哥哥才描的吗?”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很显然的哩。
他是个读书人,会不明白?
她才不要告诉他。
他忽然就俯身过来,出其不意,在她粉嫩的唇上就亲了一下。
她的唇色本就饱满樱红,这般刻意的涂抹,分明就是故意要撩他去亲。
朝歌一惊,忙后退一步,说:“你看看,你嘴都染上了。”
一会暮词是要过来的,可不能让人看见了。
“哦……”他发了一个单音,她已拿了帕子。
“你把头低一些。”她伸了手要给把他唇上的口脂擦了。
他也就低了些身,方便她为自己擦,双臂圈在她腰上说:“一会就要吃饭了,要不我也帮你擦了吧。”
“……我不要擦。”
刚涂上去的,姑娘爱美,哪里肯轻易擦了。
他说:“朝歌你打扮得这么美,哥哥会控制不住想多亲你一些的。”
“……那,那我以后不打扮了。”她有点慌,想到上一世霁月控制不住的时候,那可不行的,她现在没长好。
他压着嘴角的笑,说:“小傻瓜。”
第193章大哥偏心之霁月(5)
暮词沐浴过来后,就见朝歌已经在了,并与霁月一块坐在案几前,两人一块吃了些瓜果,一边闲聊,一边等她来。
见她过来,朝歌便唤她:“三姐姐,就等你了。”
暮词满心不高兴,道:“你不是说沐浴吗?你这是见见水就出来的吗?”
居然在她之前跑过来了,生气。
在霁月面前污蔑她洗澡不干净,朝歌委屈,道:“我仔细的洗过了。”
暮词一脸的不信:“你我一块沐浴,你却比我洗得快。”
反正她就是没洗干净。
朝歌想堵她的嘴,那是因为暮词从她这儿离开回去,又准备水,自然是浪费了许多的时间。
“大哥,你闻一闻,我身上香不香。”
霁月也就在她伸来的胳膊嗅了一下,说:“香。”
暮词噘着嘴瞪着两个人。
霁月吩咐摆膳。
暮词也跟着一块坐了下来,左右看了两个人一眼,明明也是从早看到晚,每一次看自家大哥都觉得极为的赏心悦目。
再看朝歌,讨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与大哥一块用膳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沈朝歌?
这是以往根本就没有的事情。
“大哥,你看你都瘦了,你多吃点。”她一边跟个主人似的招呼霁月,一边自顾的夹了一道她喜欢吃的鱼。
霁月知道她爱吃,特意让厨房为她准备的。
筷子刚落上去,就见暮词的筷子也落了上去,与她同夹一块了。
朝歌只好道:“三姐姐你先吃。”
她去夹鸡腿,暮词又夹了过来,与她又同夹一块鸡腿。
“……”第一次当你无意,这都二次了,你故意的吧?
朝歌看着她,收回了筷子,说:“三姐姐你先吃。”
暮词要这般对她,她也没有办法,她还是乖乖的吧。
要是让大哥觉得她们一个两个的都还这般不懂事,就不太好了。
果然,霁月微微锁了眉,之后他用筷子亲自夹了朝歌爱吃的鱼,放到她面前说:“多吃点。”
又亲自夹了她想要的鸡腿,也一块放她碗里了。
还亲手给她盛了碗汤。
“大哥,我的呢。”暮词眼巴巴的也想他给自己夹菜,盛汤。
霁月仿若没听懂她话中之意,说:“你随便吃。”
他也夹了朝歌爱吃的鱼,尝了尝。
暮词委屈,为什么给朝歌夹菜,不给她?
朝歌心里微笑。
她之前就和暮词说过了,在大哥面前控制着点情绪,偏她不听。
这般欺负她,大哥能不帮着么。
她也夹了一块鸡腿,道:“三姐姐,给你吃。”
“我不要你夹。”暮词黑着脸用自己的筷子挡了过来,鸡腿就从朝歌筷子里落了下去,啪的滚掉地上了。
“暮词,你想干什么?”霁月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暮词看了看两个人,委屈。
她什么也不干,她就是不想让朝歌帮自己夹菜。
她就是想大哥也帮自己夹菜。
猛然,她放了筷子,不高兴了:“我不吃了。”
指控:“大哥你偏心。”
“就算她是妹妹,那也是我和你更亲,你现在却待她比待我还好。”嘤嘤嘤,她掩面跑了,哭了。
雅文吧
第194章一报还十报朝歌(6)
乍见三姑娘被气哭了,被气跑了。
朝歌心里跟着有点难受。
明知道暮词是在嫉妒她,怕她抢了霁月,她还是抢了。
明知道暮词不会喜欢她帮着夹菜,她还是做了。
是她告诉暮词要控制情绪,最后又故意惹了她。
暮词是她的亲人,与她无怨无仇,她这个重活两世的人,为了与她争霁月,玩起了心计。
“怎么了?”霁月见她闷闷不乐,询问。
“是我把暮词气走的,我去把她唤回来吧。”
这是真心话,她内疚。
“不用,没事的,你先吃。”
“暮词只是怕我把你抢走了,她其实对我也没有旁的恶意。”
这是真心话,真想想为暮词解释一句。
她也不想让霁月觉得暮词不懂事,欺负她这个妹妹。
他说:“我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会不会也知道她的故意而为之?
“吃吧。”他继续又给她夹了些鱼。
朝歌默默的把他夹的鱼吃了。
心里忽然一道惊雷划过,暮词不会也是对大哥起了爱慕之情了吧。
她爱慕上了自家大哥,莫名觉得暮词这般的反应也是爱慕。
如果是兄妹之间的嫉妒还好解决,一旦牵扯上男女之情,就麻烦了。
等到两人一块用过晚膳,月上枝头,考虑到霁月白天还要去军营,她也就回去了。
长夜漫漫,回去后她倚在榻上翻了会诗经,专翻了一些男女之间的那些情情爱爱来读。
窗棂子外,满天星辰,作伴。
困意来袭,她搁了书,休息。
“小姐,小姐,出事了。”
红果匆匆来唤她,把她摇醒。
她最近的睡眠倒是越来越好了。
“发生什么了。”迷迷糊糊间,她坐了起来。
“禾场那边出了一些状况。”
虽是千防万防,但人心难防。
还是有一处禾场出了意外,让人在半夜给放了火。
一听是禾场那边的事情,朝歌整个人也就清醒过来了。
“只有一处禾场被点了火吗?”她仔细的询问。
“是的小姐。”
“火有扑灭吗?”
“虽是扑灭,那块禾场的稻子也废了。”
“把看守那片禾场的人都给我绑起来,仔细的审问,仔细的查,是让人收买了,还是有人半夜打盹,让人有机可趁了。”
红果应下。
“照原计划行事吧。”
既然动到她头上来了,她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狠。
待她红果退下,朝歌便再无睡意,便披了衣裳,来到外面的书案前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红蓉迷迷糊糊的进来唤她:“小姐,您今个怎这么早就醒了。”
“现在几时了?”
“寅时三刻了。”
“洗漱吧。”
红蓉也就应下,去准备水来给她洗漱。
等她洗漱一番,押了口茶,满天的星空渐渐隐去,她坐下来吃了些茶,点心。
天亮起,她让奴婢备了马车,打算出门一趟,就见锦语迎面来了。
“七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趟禾场。”
“我随您一块去吧。”
朝歌没有拒绝,锦语和锦言还是不同的。
一行人往外走的时候问他:“大哥已经去了军营吗?”
“是的七姑娘,沈将军天未亮就去了。”
“大哥知道禾场的事吗?”
“……自然是知道一些,所以派我过来,随姑娘差使。”
朝歌看他一眼,觉得他好似不太高兴。
他这段时间总归是不太高兴的,便问他:“你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七姑娘,我没有不开心的事。”
他当然不开心了,他们几个可以跟着去军营,他却只能看家护院。
只是,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朝歌也就没再多问他什么,一行人出了府,她上了马车,直奔禾场。
她父亲沈为民现在不在府上,自从那日席卷了一些值钱的东西离开沈府后,还真是倔着性子没回来了,父亲不在,这禾场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的落在她身上了。
秋高气爽。
正是秋收的季节,各处的稻子都已被收割起来,放在了禾场,稻谷堆积,如山。
昨夜的一场火,烧了一大片。
所幸稻谷分了几个禾场,受到的损失并不大。
当然,沈家不好过,秦家也不会太好过。
这会功夫秦煜也来到自家的禾场。
他家的稻谷的损失可比沈家惨重多了,沈家只被烧了一块,他家却是各种都被点了一把火,到现在火已熄灭,各种的烟还往上翻腾,今年的收成是0。
旁人以为是天干地燥,引起火灾,就算是天干引起火灾,也不能每一处都起火吧?
秦煜心里认定了是朝歌所为,气得发抖,直接带了几个奴才来找朝歌了。
两家的稻田相距不算远。
他过来找朝歌的时候夕歌是一起跟着的,见他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走,不由问他:“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儿?”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秦公子便怒了,忽然就抽了她一个耳刮子,骂:“贱人,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夕歌震惊的捂了被打痛的脸。
让他给沈家放火,结果他们秦家的人只放到一处,因为沈家的人看守得特别严实,据派出去的探子回来说,沈家那些人昼夜不息,轮流看守。
无计可施,最终又千方百计的成功拿银子贿赂了一个人,才算是烧了沈家一处禾场解气,他没有料到的是,就在这一夜,他家的禾场全被点了。
这等不是人的事,除了沈朝歌,谁能干得出来?
可如果不是夕歌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会被朝歌这般疯狂报复吗?
所以,他气得赏了一个耳光给夕歌,并不过分。
夕歌却不解他为何打自己,委屈的道:“公子,我做错什么了?”
“做错什么?你自诩聪明,能对付得了她,但现在你看看,被对付的是谁?”是他,是他,气得他扭身便走。
等和朝歌算过帐,再来收拾她。
夕歌捂着脸跟着他一路过去,她又不是神算子,哪里能算到秦家的禾场在一夜之间被人烧了个净光。
见秦公子生气,她只能一路陪着小心,道:“公子,咱们再想办法把她们家的也全烧了。”
“你给我闭嘴。”
已经烧了一处了,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
没烧之前人家就看守严谨,无从下手,现在一处被烧,只会更加小心。
秦家这边再有动静,等于直接把犯罪的把柄送到人家手里。
第195章恩威并施七姑娘(7)
秦公子找过去的时候,朝歌已把自家禾场的工人都招集过来,与他们说话。
她说:“我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各人所在的禾场被烧,要罚。各人所在的禾场无恙,要赏,第一个发现被禾场被烧的人,重赏,来,赏张铁一百两银子。”
红菱便拿了一百两银子,一排排的元宝,用一个木匣子装着的。
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中,她把元宝送了过去。
庄稼人,几时见过这么多的元宝。
“谢谢七姑娘。”那人忙高兴的道谢。
昨个那块禾场被烧,本也不是他看守的,但远远的看见,知道是沈家的稻谷,立刻把人都唤了起来,虽是及时发现了,被烧的稻谷到底是全废了。
当然,旁的人也有份,每人又赏了十两的银子。
朝歌又说:“失责之人,昨个已经被带走了审问,若仅是看守不当也罢,若是故意而为之,牢狱之灾事小,家人也要跟着一块遭殃,受尽白眼,一个不忠不义的人,我沈家日后不用,相信也不会有人再敢用。”
一番震慑,恩威并施,大家都纷纷应是。
秦煜便气呼呼的喊着她过来了。
朝歌回身一看,冷笑一声。
秦煜怒气冲冲的寻了她来,指着她:“沈朝歌,我们家的禾场,是不是你派人放的火。”
“秦公子还没睡醒呢,你纯属胡说八道,无中生有,凭空捏造,荒谬至极,一派胡言,毁谤我名誉,你信不信我很快就能揪出烧我家禾场的真正凶手,让你吃牢狱之饭。”
秦公子震惊的看着她。
巧舌如簧的他见过,但小小年纪便这般能言善辩的不多。
“你当我们沈家可欺?你信不信我立刻让我大哥抄了你的家。”
还敢仗势欺人。
秦公子咬牙切齿:“狗仗人势。”
明面上较量,到底是惹不起。
你全家都是狗,朝歌冷声:“把秦公子给我请出去。”
不待朝歌的人动手,禾场的工人立刻动手了。
能讨好财大气粗的七姑娘,谁不愿意呢。
何况,七姑娘人美心善,出手阔气。
秦公子立刻被一帮人往外推了去,连他带来的几个人一块给推走了,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庄稼人,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何况她现在也不是多好的玉,夕歌也被一块推搡着出去了。
走远时,她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朝歌就跟不认识她似的,压根就没瞅她。
她现在落魄到为奴,沈朝歌却过得这般的春风得意,想一想就气得心疼,彻夜难眠常有。
她艰难又狼狈的跟着秦公子往回走,因为秦公子反抗,叫骂,还被朝歌的人不客气的往身上踹了几脚,秦公子的人想帮忙的,又被一顿拳打脚踢的揍。
秦公子的人打不过人家,战败。
那些庄稼人个个是粗壮的汉子,把人揍了一顿,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回去和朝歌禀报了一声,朝歌因为觉得他们打得好,又每人赏了二两的银子,又嘱咐了几句,让他们这段时间多辛苦一些,免得着了小人的道。
第196章已配不上那位置(1)
朝歌在禾场视察了一圈,恩威并施过,便带着人走了。
马车原路而返,她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中,面色沉静。
城里依旧是一派的繁华,街头依旧传来叫卖声,吆喝声。
朝歌掀了珠帘朝外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拐角还有几个人围在一起在斗蛐蛐。
“停。”
朝歌唤了一声。
随着马车停下,她迅速走了出来,朝那个拐角处走了去。
人在马车里她便认出了那其中一个人,正是她离府多日的父亲沈为民。
沈为民闲来无事,也是为了解闷,正与一帮年轻人斗蛐蛐。
这么一群人中,也就他年纪最大。
他显然也常与这帮人鬼混,人家都唤他沈三爷。
“沈三爷,你蛐蛐不行呀。”
他的蛐蛐被斗得败下阵来。
“沈三爷,我这蛐蛐战无不胜,二十两银子我卖你了,绝对给你带来无穷的好运。”
一位年轻的瘦高的少年打算从他手里骗些钱花。
沈为民现在的日子憋屈得就是一两银子都得精打细算着花,但这几天每次斗蛐都败下阵来,这令他心里很不痛快,感觉自己走了背运,处处不顺。
沈为民讨价:“一两银子,要卖就卖,不卖拉倒。”
一咬牙一狠心,万分不舍的拿出一块碎银。
因为人家一句会给你带来无穷的好运而心动,万一赢一次就转运了呢。
“沈三爷你说笑的吧。”
一两银子,这是昔日的沈三爷能说出来的话吗?
“爷没带银子,身上就这一两了。”他一脸不卖拉倒的架式,人家立刻笑着说:“没有关系,沈三爷你可以先欠着,改天再把那十九两的银子给补齐了。”
眼看这买卖就要做成了,刘香玲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就夺了沈为民手里的银子,拽了他的胳膊就往外去。
“你怎么又来斗蛐蛐了,还为了个蛐蛐要花一两的银子,这一两银子花掉,明个我们吃什么?”
她话里已没有了往日的恭敬,甚至带了些嫌弃。
不满,抱怨。
就在前些日子,沈为民把从府里席卷的一些值钱的玩意拿去抵压,即使是这般,也没有办法把承恩赎出来,离人家要的赎金相差太远,她本是去找刘香玲商量对策,商量的结果是先把她赎出来,然后再回去一块想办法。
沈为民觉得能赎出一个是一个,也就先把刘香玲给赎了,等赎出来后两人平日里就住在小镇上,由于有家回不得,沈为民手里也没啥银子,刘香玲想让他厚着脸皮回府,他这才出来没几天,怕家里老太太气没消,便不愿意回去。
他总想母子连心,只要他坚持一段时间,老太太一准会想他,到时候就心软了。
他不愿意回府,那就等于手里没银子,没银子他儿子就出不来,刘香玲哪里肯愿意,日日在他耳边念叨,念得他烦了,只能出来斗蛐蛐。
现在又听她念叨,他也不耐烦,质问道:“刘香玲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你知道你在与谁说话吗?你天天这样念有意思吗?我饿着你了吗?你现在吃喝用度哪样不是我的?”
刘香玲以往处处顺着他,凡事讨好,几时与他大声说过话。
这才过几天的苦日子,她便受不了。
说是苦日子,不过是手头没那么宽裕了,总是能吃得上饭的,也没让她喝风呀。
刘香玲也火,儿子女儿都在旁人家里为奴,他倒还有兴致来斗蛐蛐。
她恨其不争,怒其不强,不示弱的回他,道:“你看看咱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答应让我们娘仨以后进了府跟你过好日子的,现在咱们的孩子在哪里?我又在哪里?一个个都在别人家里为奴为婢,你这个当父亲的,怎么还能有心在外面吃喝玩乐。”
他几时吃喝玩乐了?
即使想,他有那个银子吗?
沈为民也气她现在越发的不知道体谅他,恼她再没了过去的善解人意,回敬:“我没有带你们娘仨进府吗?是你自个不争气,给你机会都把握不住,闹出那许多的事情,承恩夕歌今天这么惨都是被你连累的,都是你和你大哥你嫂子害的,他们被你们害成这般,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再进沈府吗?老太太再不可能让你进府了。”
再不能进沈府,这话一下子就刺激了刘香玲,她有几分的激动,道:“三郎,你答应过我,将来会扶正我的,你怎么能够出尔反尔,你怎么能够食言。”
她声音有些大,难免引来一些路人的侧目,这令沈为民觉得面上挂不住,便冷了声音,话也刻薄起来:“刘香玲,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这是第二次赎你了。”
第一次她还是个清倌人,那时候她还是干净的,未接过客。
第二次,都这个年纪的人了,她又被她自己的哥哥嫂子卖到勾栏,不知接了多少回客,也便不干净了。
沈为民又说:“你现在已经不干净了,你自己能不能配得上那个位置你心里没点数吗?”
非得让他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你以为他愿意这般撕破脸,把话说得如此透彻吗?
刘香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竟没想到,她已经配不上那个位置了。
她一直以为,大哥嫂子也已经死了,没人可以威胁她了,她很快会被沈为民带到府上去,哪晓得他竟告诉她,她已经回不去了。
在她的震惊中,沈为民转身就走,她已哭着追上来扯着他的胳膊骂:“你这个没良心的,我都是被谁害成这样的,你怎么能这样嫌弃我。”
心中忽然就明白了。
难怪从被赎身后,他便不肯碰她了,总是一副提不起神的样子,说是累了。
她以为他是为了两个孩子在操心,哪知竟是嫌弃她。
“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放手。”沈为民恼火不已。
第一次发现,这妇人怎会这般讨厌?
远远的,朝歌站在一角,看着。
看着两个人拉扯着,吵嚷着朝另一个方向走远了,她才转了身,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