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姑娘送汤之霁月(4)
随着霁月去军营的这一天,府里的姑娘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他归来。
他前脚才刚回府,沈老夫人的奴婢已等在了门口传话,说是老夫人有请。
霁月答应了一声,并没有立刻过去,他想先回去沐浴的。
不料,才刚进院,就见三姑娘暮词迎了过来,福身,道:“大哥回来了。”
她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一会了。
霁月问她:“有事?”
“大哥一天没回来,想必是在军营吃过了,可我想着军营的吃的大哥不一定吃得惯,就又让厨房给大哥煲了汤补一补……”
“先搁着,等我沐浴过再吃。”
“烫要趁热喝的,大哥你不妨一边沐浴一边喝吧。”
“……一会让锦语拿进来。”
暮词便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霁月这边进去,脱了一身的戎装,下面的人给浴房准备用沐浴用的水。
随着霁月一块归来的锦言,还有沈思,沈行。
三个少年都是瘦高个,相貌英俊,一身戎装,好不威风的样子。
锦语走过来,横了三个人一眼,那一横证实了他的怨言。
公子出行,独留他在府上。
回府之后,他们三个摇身一变,成了上将军身边的护卫了,他却还是沈府的一个看家护卫的家仆,这地位可是有着天壤之别了。
上将军身边的护卫,那是有高升的机会的。
他再高升,也就是沈府的人,和当官绝缘了。
几个人被他瞪得莫名其妙,锦言问他:“你这是什么眼神?”
“要你管。”他哼了一声,进了屋,去端三姑娘带来的汤,准备给霁月喝的。
锦言依旧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从昨个回来就这般了,对他横眉竖眼的,锦言说:“我也没得罪他呀。”
沈行是有个玲珑心思的,他笑道:“可能嫉妒我们了吧,这心眼真是比姑娘家还小。”
过了一会,送了汤的锦语走了出来,沈思便很直接的问他:“锦语,听说你嫉妒我们。”
锦语被一语戳中心思,顿时恼羞成怒,骂句脏话:“去你娘的,你哪里比我强了。”
嫉妒他们,他们配吗?配吗配吗?
哼。
沈思也不怒,笑道:“嫉妒我们一身戎装,你却没有。”
“呸。”锦语假装不屑。
心里确实往上冒酸水。
几人在门口笑骂一番的功夫,七姑娘朝歌也来了。
听说霁月已回来了,她立刻带了自己煲的汤过来了。
一看七姑娘过来了,知道她是来找霁月的,锦语也就快步迎了过去,唤她一声七姑娘,告诉她公子在沐浴。
朝歌含笑,道:“那就你先把这汤送给大哥吧,让他趁热喝了,冷了就不好喝了。”
朝歌又说:“你告诉大哥,这是我自个煲的汤,我从五姐姐那儿学来的。”
锦语答应一声,便又端了汤进去。
三姑娘暮词端来的汤他还没喝呢,这又送来了一大碗汤。
霁月也就让锦语先搁着了。
锦语想着朝歌之前的交代,便把她的话传达了,说:“公子,七姑娘说这是她亲手做的,是跟五姑娘学的,请您一定要趁热喝了。”
小姑娘会做汤了。
他倒是有点稀奇,拿了朝歌的汤,品了一口。
“骨头汤,味道鲜美,香而不腻。”
锦语见他喜欢,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也就暂且退下了。
三姑娘暮词做的则是嫩鸽养生汤,这会正冷冷清清的放在一旁,显得有点可怜。
他尝了一口,味道一样纯香可口。
毕竟都是厨房做出来的,又不是本人上手。
如果两个汤只能选择一个喝的话,他是没犹豫的选择了朝歌这一份汤,喝完了。
另一份汤冷冷的待在一旁,再不问津了。
两大碗汤,他喝一份就要喝饱了,自然是不会选择喝两份。
他很节制,又不是饿死鬼投胎。
此时,给他送汤的两位姑娘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送过汤后,两个人显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都想等着霁月沐浴过,与他说上一句话。
朝歌看着三姑娘暮词,笑着问她:“你最近往大哥这边跑得挺勤快的。”
暮词给她一个白眼,道:“这话应该我对你说。”
霁月是她大哥,以前是住得比较近的,都在一个方向,她也是常去的,只是朝歌不知道罢了。
后来霁月搬到这边来了,加上她每天要去学院读书,这才没有时间来找霁月有,倒是方便了沈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常往大哥这边来。
朝歌一时无话,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过了一会,暮词问她:“朝歌,大哥现在是上将军,二品大将,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高兴呀?”
朝歌点头:“那是自然,沈家出了个二品大将,沈家的人谁不高兴呀。”
暮词不能不提醒她,道:“大哥是我们大房的公子。”
朝歌毫不在意,道:“甭管是哪个房,反正都是姓沈的,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暮词微微撇了一下嘴,心里不以为然。
现在大哥是二品大将,整个府里的人都想巴结,她心里有数着呢。
在这之前,也没见谁待大哥亲热过。
朝歌忽而又说:“三姐姐,说起来确实是你和大哥的关系更亲一些。”
那是当然,身为二品大将的妹妹,她现在很骄傲。
“你现在是二品大将的妹妹了,以后在择亲方面基本上是可以挑着来了,等到明年就及笄了……”
暮词基本上知道她要说什么了,顿时提高了声音吼她:“沈朝歌,我的事你休要管。”
朝歌轻声解释:“五姐姐,我没管你,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亲事一直定不下来,再不快点定下来,好的都让人挑完了。”
“挑完就挑完,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这么急着想嫁人吗?”
暮词已急了眼。
对沈朝歌她也是有一些了解的,这种事情如果不和她急眼,万一她多嘴多舌的跑去和祖母说,和大哥说,真给她挑个婚事定下来怎么办?
虽然她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定了亲,她心里却一点不想,抗拒得很。
霁月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姑娘吵得面红耳赤。
第153章大哥偏心之霁月(5)
“吵什么呢?”
霁月快步走了出来,询问。
一看霁月出来了,三姑娘暮词腾的站起来,非常委屈的告状。
“大哥,你看看她,仗着自己是太守家的儿媳妇,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为沈承恩指婚,为夕歌指婚,现在连我的婚事也要管上了。”
说着这话,她是真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们大房无父无母无长辈,兄妹三个也从来不会在沈老夫人面前讨好卖乖,所以婚事便一直没有定下来,可现在朝歌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却来管她的婚事,她哪受得了这个。
霁月看了一眼朝歌,她欲想解释,霁月已代她解释开了:“朝歌定然不是那个意思。”
“她就是那个意思。”姑娘还生气。
霁月便说:“你的婚事确实也该定下来了。”
这话令暮词受了惊吓似的立刻叫嚷:“大哥,我不嫁,我才不要嫁。”
倒是没想到她反应会这般激烈,霁月也就摆摆手:“随你。”
姑娘家自幼在府里长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这么大了,提个嫁人便吓成这般。
哪有姑娘不想嫁人的。
暮词却是极为不放心,道:“大哥,你可不能仗着你是二品大将军的身份欺负人,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
朝歌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两个人。
霁月说不会的。
暮词这才放心了些,问他有没有喝她的汤,味道如何。
霁月便说好喝,味道鲜美。
朝歌也不觉得无趣,就坐着听他们说话。
霁月又说:“我要去祖母那边一趟,都先回去吧。”
暮词不依,立刻道:“我跟你一块去。”
“我与祖母有些要商议,你不方便听。”
朝歌也就站了起来,乖巧的道:“大哥,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看她多乖巧懂事。
霁月颔首,朝歌也就扭身去了。
暮词见状,也不好再缠着他了,只好也讪讪的道:“那我也先走了。”
“我得把碗带走,下次好再给你煲汤。”
她想到朝歌也是有送一碗汤的,她就是想看一看霁月真喝了还是假喝了,或是没喝完,又或者喝谁的汤多一些,少一些。
姑娘好心机。
霁月便说:“一会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顺道带走便是。”她快步往里走,要去拿碗。
刚才霁月沐浴,在里面喝的,他才刚出来,想必碗还没有被人收走。
霁月随了她,自个走了。
五姑娘来到浴室一看,两个碗并排放着,奴才刚进来准备收拾。
她快步过去一看,顿时失望至极。
她那一碗明显就没动,朝歌那一碗喝得一滴不剩。
大哥偏心。
又想,朝歌做的是骨头汤,难道是大哥喜欢喝骨头汤?
好吧,明个她也做骨头汤。
拿了自己那碗汤,她满心不高兴的走了。
出了霁月这边院宇的时候,她和自己身边的奴婢交待道:“明个也煲骨头汤。”
到时候大哥总该喝她的骨头汤了吧。
那时,朝歌也已沿着环型游廊而回,却远远的看见世子匆匆而来。
世子定然是来找六姐姐的了,这立刻让她满心欢喜,比看到霁月还开心,心里的阴郁也就一扫而光了。
第154章 他说可想死你了(6)
公子翩翩,惊鸿一瞥,六姑娘晚歌快步迎了过去,行了万福礼。
欢喜之色掩盖在六姑娘流盼生辉的眸子里,世子快步上前扶了她,让她无需多礼。
短短百天不见,竟恍如百年。
六姑娘肌若白雪,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嗯,还又长高了些,抬头之时,到了他的下额处。
“世子,你回来了?”恍若作梦一样,他走了百天,无音迅,她日日念在心底。
“嗯,回来了。”
他注视着她,如注视一件稀世珍宝。
可不就是他的珍宝嘛。
奴婢悄悄退了去。
六姑娘惊觉自己自己的双臂被他握着,欲要抽出,哪料他双臂一圈,把她搂住了。
他说:“我可想死你了,想我吗?”
这样的话他脱口而出,羞得姑娘满面通红。
姑娘向来矜持,哪里听得了这般的情话,更不可能回答他这样的话。
“晚歌,想我吗?”他执着的又问了一声,脸蹭到到她的耳边,他轻轻就吻了一下。
六姑娘全身僵硬,如被什么击了一下,全身一抖,要推开他。
自是推不动的。
他自顾的表达自己的喜欢,也不管她习不习惯,喜欢不喜欢。
少年向来意态强胜不约束,正如当初六姑娘对他的一句评价:世子意气强不羁。
这话是一点没说错他的。
他又捧了她的脸,看姑娘羞得满面通红,有挣扎之意,他却是不管不顾的在她饱满鲜艳的唇上轻轻就咬了一口。
姑娘惊。
好在他并没有太深的亲下去。
“不要这样子。”六姑娘很想斥责他一句,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着她通红的脸,如苹果一样红,谁会不想吃呢。
都和他定了亲,是他的人了,他亲一口有什么关系呢。
她却害羞成这般。
他问:“不要哪样子?”
晚歌便推了他,扭身,不想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理他。
她想过无数次再见的方式,却也没想过他径直找了来,见她便是又抱又亲。
姑娘素来矜持,哪受得他这等表达方式。
她忽然就气闷的道句:“也没见你写过一封信。”
真想她,为什么一封信都不写?
至少报个平安,告诉他一切都好吧。
世子便转到她面前解释:“本是想写的,都怪霁月,不让写。”
晚歌瞪他一眼:“管大哥什么事?”
忽而之间又明白了什么,这次外出,世子是去京师找大哥?
“不信你问他。”
她才不去问这样的事情,问得出口吗?
“晚歌,来坐。”
他倒是跟个主人似的,拉着她一块坐下来。
两人相坐,毫无安全距离,晚歌觉得别扭,想移开一些又被他摁住。
“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挑了她的下巴,明明是一个轻佻的动作,偏被他做得一往情深。
“若再晚回来几个月,我怕是要认不出你了,你变了好多。”
晚歌一惊,下意识的问:“是变丑了吗?”
“是变得更美了。”之前还有一些婴儿肥,现在长开了一些。
他指腹轻轻触碰她的唇。
第155章任意妄为之霁月(1)
不过是百天不见,沈老夫人觉得霁月身上的气质又变了些。
变得更冷冽了些。
也不知他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必然是一番的惊天动地,才能成就今日的二品上将军吧。
沈老夫人行礼,说话的调调活泼起来,道:“沈家的上将军回来了,看起来好不威风呐。”
霁月便道:“若不威风,如何护得了沈家的富贵。”
这话沈老夫人爱听,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他会护着沈家的。
“沈家的上将军,请上座。”
沈家出了一位二品上将,沈老夫人难掩欢喜之色的。
也不掩饰。
“奶奶倒也无需过分巴结,您请坐吧。”
他姿态矜贵,撩袍落座。
沈老夫人被噎了一下。
臭小子,何必非要把话说得这般明白。
他今日不同往昔,身居二品上将,沈老夫人也不与他计较,也就坐了下来。
坐下来的时候奴婢过来上了茶水,等奴婢退下后,沈老夫人琢磨了一下,本想打听一下他是怎么成为二品将军的,想了想又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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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是亲孙子,这些年来感情也一直淡漠。
这些事情他愿意说,必然会说。
她没必要把仔细打听得那般详细。
她话语一转,道:“今个太守夫人带了媒人亲自到府上来了,是为了她女儿韩姑娘的亲事,来朝你提亲来了。”
她不动声的观察着霁月的脸色,一句话分了二次说:“不知你意下如何?”
霁月就哂笑,语气淡淡,道:“奶奶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吗?”
话还是这样的直接。
沈老夫人便道:“你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但你现在又不同往昔,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又何必做这等惹人非议之事。”
他薄唇轻启,一番狂妄至极的话偏被他说得云淡风轻。
“拥有今天的地位就是为了任意妄为的,谁又能管得着。”
沈老夫人又被噎了一下。
心里想压一压这从来都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沈老夫人道:“只怕小姑娘家一天一个心性,今年喜欢的,或许明年就不喜欢了。”
他便冷笑一声。
她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说朝歌会变心吗?
“越大她会越明白,她找不到比我值得依靠的了。”
沈老夫人被噎得无话可说。
臭小子说话太过肆无忌惮,虽然说得也可能是实话。
实话真不好听。
霁月又说:“若有闲杂人提亲,拒绝就是了。”
“上将军何不干脆再放出消息说自己身有染疾。”
“……”
终于将了他一军,沈老夫人心里暗爽一回。
“也好。”
他真答应了,沈老夫人又觉得太不妥了,还是道:“您现在是个二品上将军,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就算不顾及沈府的颜面,好歹也顾及一下自己的脸面吧,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律推辞便是。”
霁月颔首,道:“暮词的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若是有合适的,给她留意着吧。”
沈老夫人便道:“暮词有你这个二品上将军做哥哥,一定能择一门名门之家。”
“她这个人挑剔得很,择好了问问她的看法。”
免得她不满意,又哭又闹。
今个两姑娘在他那边一席话,倒是提醒了他。
暮词的亲事是该定下来了。
第156章以后是哥哥的人(2)
一抹斜阳,一边滑落,一边散发着耀眼的红光。
光芒万丈,如少年之霁月。
从沈老夫人那边离开后,他便来找朝歌了。
姑娘正倚在门口看风景,实则是等人。
总想他从奶奶那边回来后,也许会来过来找她也不一定。
果然让她等到了。
公子颀长的身影一出现,她远远的便看见了。
公子天人之姿,谁看了不怦然心动,本想迎过去,偏又矜持了一番,扭身又跑屋里去了。
案几上准备了各样的美味,点心,水果,只为等他过来一起品尝。
片刻,霁月便挑了珠帘自个进来了。
见她坐在矮案前一会托了腮,一会双手又放了下来,直到霁月进来,迎上他看来的目光,她忙站了起来,规矩的行了个万福。
她规矩起来,他却不规矩的调笑着问道:“刚刚为何看见哥哥便兔子一样便跑了?”
被看见,还被揭穿,她窘,讪讪。
这次一别,如今再见霁月,再看霁月的脸,都觉得他的脸会发光,那光照得她双颊被映红。
不好否认,索性打了个哑谜:“你自己猜。”
小姑娘目光如水,盯在人身上,一样撩人心怀。
猜就猜,他揶揄她道:“莫不是看见哥哥便害羞了?”
“你胡说。”
她有什么好害羞的,扭身背了过去。
可分明,就是羞涩的。
脸微微烫了起来。
他双臂一伸,毫无预兆的把她给圈在怀里了,圈得她心脏骤然一停。
听他声音在耳边说:“祖母说,韩家来人给我提亲了,你为我拒绝了。”
来不及有过多的害臊,她理直气壮回道:“那是当然要拒绝的,你答应过我不会有别的姑娘的。”
在佛光寺答应过她,与她定了情的。
“嗯,拒绝得好,哥哥有你一个姑娘就够了。”
这话她听了心里欢喜。
他又出其不意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哪里招架得住他这般的撩法,拿胳膊肘轻轻推了他道:“还没喝酒呢,你莫不是又醉了。”
“你若这么说,当初在佛光寺,你一口咬在我嘴上,都咬破了皮,那你岂不是醉得更厉害?莫不是酒醒了,便忘记了?”
这事已过了那么久了,他依旧记忆犹新。
常常回忆,那一咬。
朝歌倒是没料到他会提及这事。
那日,还不是因为他要与她结发。
她一时意乱情迷,被撩得着了魔,才会想着留一个记号,便在他嘴上咬了一下。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他记着也就算了,还要说出来。
都不知道害臊。
“真忘记了?”他执着的询问。
好像她若说不记得了,他就会立刻再亲她一口似的。
她在他臂弯里微微挺了一下腰板,前一世都没有怕过霁月,即使他是太尉大人的时候,心里也不是真的怕他,怎么这么一世反被他弄得不知所措。
她转过身来,从他臂弯里离开一些,他便没有拦着了,就见她昂首挺胸,道:“当然没有忘记,我只是想在你身上打个我的记号。”
明明是一句霸气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充满了盅惑,勾得人心都要化了。
在他身上打个她的记号,这话倒是提醒了她,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霁月便拉着她一块坐下来说话。
“那个记号已经不见了,你重新再咬一个记号,咬得清楚一点,咬在胳膊上,或者咬在哥哥肩膀上?回头唤萧大夫刺上去,你的记号便永远在哥哥身上了。”
他伸了自己的手臂,把袖子撸了起来,想了想又把肩膀上的衣裳拉下一些,随便她选择一个地方咬。
衣裳都拉开了,朝歌没眼看。
“……你现在可是二品的上将军,怎好在身上随便就让人咬一口。”
想要推辞的借口总是有的。
“没关系,让你咬。”
他这般一本正经的让她咬,她反而越不敢了。
前一世虽然也咬在他肩膀上过,那都是因为他非要亲她,她被逼急了才咬过去。
还有一次咬在他手上,那是她额上被刺梅花的时候,疼得她报复性的才咬了。
“我不敢。”她认怂。
还是如实相告吧。
“你若不咬,哥哥可要咬你了。”
“……”倒是没想到他还要反咬一口。
咬哪儿好呢,他盯着她看了看。
如果可以,甚想咬在她腿上。
肩膀上也不行,不能让旁人看见小姑娘白玉一样的肩膀。
那只能手臂上了,这个地方稍微好一点。
朝歌正苦着脸看他,手臂却被他拿了起来,袖上被他撸了上去。
她惊,挣扎,但挣不掉。
明明霁月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人,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偏又连骂他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左手臂上的守宫砂妖艳无比。
他看了一眼,把她袖子放下来了,朝歌立刻把自己的另一个手臂藏身后了,问他:“你该不是真想咬我一口吧。”
好像不是闹着玩的诶。
他说:“哥哥也要打上记号。”
她满脸拒绝:“会很疼的。”
到时候再被萧大夫拿针刺,还不用麻沸散,她还要不要活了。
前世的时候,她经历过这个,虽然那个感觉好像也不太记得了,她还是不想被萧大夫刺。
确实是会有点疼,但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的,他又觉得非常好,便拿话哄她了。
“不疼的,一下子就过去了,哥哥做事会很干净利落。”
“不要。”她摇头,手放在身后不肯拿出来。
“要不你先咬我?”
“一定要这样子吗?”她懊恼,没事提什么记号。
他颔首,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那还是我先咬你吧。”
没准咬上霁月一口,他觉得痛了,就会心疼她,不咬她了。
他同意。
朝歌看了看他,目光落在他肩膀上。
还是咬肩膀上了,她对这个地方莫名的情有独钟。
她移了过去,稍微起了身,霁月说:“看好位置,一次咬成,要用力。”
她自然是知道要咬哪个位置。
前一世,她咬过那里。
这一世,那里完好无损。
她小心趴在他的肩头,霁月便环抱住她的腰身。
这般的拥抱让她微微一抖。
霁月的怀抱温暖得很。
她牙齿轻轻印上,两人顿时如同身在冰火两重天。
她没有立刻咬,虔诚的在上面亲了一下。
霁月抱她的双臂紧了紧。
让她咬一口,没让她亲。
她这样会让他失控的,会让他忍不住想对她一顿亲。
朝歌暗暗闭了一下眼,既然一定要咬,躲不过,她索性一狠心,一口咬上去。
为了一次成功,自然是要一气呵成了。
霁月还是被咬得闷哼一声,抱她的手臂又微微收紧了一些。
小丫头骗子,咬这么重干啥。
朝歌松口,就见上面有一排整齐的牙印,带着血迹。
她牙齿还是非常整齐的,她很满意自己的牙齿,说:“咬好了,你看看。”
霁月便看了一眼,也很满意。
小姑娘牙齿漂亮,咬出来的也漂亮。
朝歌本想关心他几句,问他疼不疼之关的,霁月一边拢上衣裳,一边对她说:“去把锦语唤过来。”
朝歌知道他的意思,便忙去唤人。
锦语人正在外面,听到传他,快步进来了。
霁月吩咐他去把萧归流请过来,嘱咐了一番。
待吩咐完这事,朝歌来到他面前,想到自己那一口,不无担忧,问:“是不是很疼啊?”
“一点不疼。”自然是骗她的。
“那你也咬我吧。”她是拿出必死的决心了。
不过是咬一口,再被萧大夫刺一会。
霁月都这般了,她疼就疼吧!
他好笑的看她,问:“想好了?”
这不是没得选择吗?想好想不好,得都咬。
“想好了,但一会要让萧大夫给我用麻沸散。”
上一世萧大夫就没给用,说是用了会恢复得比较慢,现在是在手臂上,她倒觉得稍微恢复得慢点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人看见。
霁月便拿了帕子,让她咬住。
朝歌想了想,还是咬住了帕子,她怕自己会疼得叫出来。
霁月便把她的右手臂拿了起来,袖子给她撸了上去,露出粉嫩的手臂,他道:“我咬了。”
“嗯。”她一脸视死如归。
小姑娘细皮嫩肉,真的很好咬。
可小姑娘怕疼,他又有一丝的犹豫。
他低首,并没有立刻咬上去,同样很虔诚的在她手臂上亲了一下,亲得她浑身火花带闪电,整个人都要化了,他却忽然说:“哥哥舍不得咬你了。”
“……没关系你咬吧。”她都下了疼死就疼死的决心了。
“便在这里画个吧。”
“画什么?”她诧异。
“画个月吧。”
画在她身上也是一样的,便让朝歌去取了笔,然后在她胳膊上画出了一个月牙,和她说:“一会就照着这个刺上去。”这般也就免了她第二疼痛了。
又好看,又能代表他。
若是这般,先前也应该在霁月身上画个符就好了,便免了她的咬。
她不由道:“可是你都疼过了。”
现在不咬她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他说:“你来抱抱哥哥,我就不疼了。”
明知道都是骗人的,朝歌还是安抚性的去抱了他一下,他也心满意足的把人抱住,下额蹭在她的肩膀上。
抱了一会,朝歌微微起些身,又轻轻扒开他肩膀上的衣裳,看了一眼被咬过的地方,懊恼。
看样子是咬重了,旁边都青紫了,牙印的地方都是血迹。
当时只想着一口咬成的,便下了重口。
她一会喜欢,一会忧愁。
和他说了一次:“一会一定要让萧大夫给我用麻沸散,就算恢复得慢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总好过疼上小半个时辰的吧?
霁月便说好。
轻轻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脸,忍下想在她脸蛋上咬一口的冲动。
他说:“打上哥哥的记号,以后都是哥哥的人了。”
她傲然:“上将军也一样。”
他笑问:“一样什么?”
她不说,微微红了脸,他知道的。
以后无论他到哪,也都是她的人了。
第157章刻在身上之霁月(3)
小半个时辰后。
萧归流来到霁月和朝歌的面前,一脸复杂的瞅了两个人一眼。
来的时候锦语已把话带到,知道是让他做什么。
霁月说:“朝歌怕疼,给她用点麻沸散。”
萧归流声音柔和。
就他的模样来看,他是一个眉眼风流温柔之人。
他说:“用麻沸散会影响图案的颜色和质量,出来的效果会大大削减,如果你们觉得难看也没有关系的话。”
他是无所谓的。
霁月说:“适当的用一点。”
朝歌却犹豫的道:“万一会难看怎么办?”
霁月说:“不用你会疼的。”
“那,那就用麻沸散吧。”
她还是不想疼。
光是想着那一针一针的扎在自己肉里,她心都纠一块了。
霁月便让萧归流这般做了。
萧归流这边准备一下所需的颜料以及要用的针。
要下针的时候朝歌说:“大哥你抓着我的胳膊吧。”
她怕万一疼,自己跳起来怎么办?
霁月意会,双臂直接从她的肩膀上绕了过来,把她的手臂固定在自己手里,等于她整个人儿都被圈在他怀中了,想逃是不可能的了。
和她说:“你要是怕,便把眼睛闭上吧。”
拿针刺自己的肉,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怎么可能会不怕。
朝歌便把眼睛给闭上了。
她努力去想前一世被刺的事情,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前一世,她是被刺在眉心上面的,没有用麻沸散。
那时霁月也是这般抱着她,把她固定在怀里,并威胁她说:施针的时候你最好不要乱动,你乱动,萧大夫拿针不稳,再扎花了你的脸,或扎瞎了你的眼,你会更难看。
她被威胁住了,一动不敢动,本想哭一个撕心裂肺,还被霁月一把捂住了嘴,待他松手时,恨得她便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这么想来,前世她可是没少往霁月身上咬哩。
可那时候她又恨极了他,恨他让她这么的痛。
那一世,她也怀疑萧大夫不喜欢她,故意不给她用麻沸散,可这一世呢?
扎到肉里的感觉竟和前世是一样的疼,也许更疼也不一定。
不是说用麻沸散的吗?为什么还会疼?
她不由得又怀疑萧大夫根本就没有用麻沸散,即使是重活一世,萧大夫打心底也是不喜欢她的,故意让她疼。但这一次她没有哭,她微转了脸,把脸贴在了霁月的胸前。
霁月的胸膛结实又温暖,她想靠在这儿会减少一些的疼痛吧。
霁月下额便轻轻抵在她脑袋上,感觉到她身体在轻颤,便和她说:“很快就好了。”
很快就好了,这个快到底是多快,明明是很慢的。
她怀疑萧大夫故意要折磨她,所以手法上便很慢很慢。
也不知道她哪里又得罪萧大夫了,还是她天生长了一个让萧大夫看着不痛快的脸。
她疼得轻轻抽气,霁月便安抚性的用下额在她脑袋上蹭了蹭。
萧归流蹙眉着说:“刚开始会有一点疼,后面会慢慢好的。”
其实刺在手臂上算是最不疼之处了。
朝歌后面便疼得没了知觉,整个手臂都麻木了。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霁月和她说:“都结束了,你看一看。”
朝歌便转过身来看,图案的颜色是红的,由深到浅,就这般刻在她的手臂上,栩栩如生。
朝歌说好看。
霁月拿了帕子拭她的额头的汗,由于疼痛,她脸色都白了几分,他看在眼里,实则也是心疼的,问她:“很疼吗?”
朝歌如实的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也观察着萧大夫的脸色道:“是很疼的,好像没用麻沸散似的。”
确实没用麻沸散。
用了那玩意效果会大打折扣,只是怕她知道真相后心里压力会更大,便没告诉她罢了。
他觉得吧,这点小痛是可以承受的。
萧大夫没说什么,自己也坐一旁休息了会,喝了杯茶。
霁月也不直接答她这话,只拿话哄她说:“要不你去休息一会,休息一会,就好了。”
朝歌不想去休息。
她还想看他如何被刺。
霁月也就由了她,给她拿了桌上的瓜果,叉给她吃。
在外人面前这样亲昵,心里难免别扭,但整个手臂都是麻的,她也不想动。
又想着他们是兄妹,有什么关系呢,朝歌也就吃了。
霁月又倒了水给她喝。
坐在另一桌的慢慢喝茶吃点心的萧归流微微闭了一下眼,这两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借着兄妹的名誉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投喂,他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当看到朝歌手臂上那个月亮,看霁月毫无顾及的把她抱住,亲昵。
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等萧归流这边休息过后,他又重新调了色,又询问了霁月几句,就是征求他的意见,看看他想要什么颜色,他选择了暗灰。
霁月这边要开始了,他把衣裳拉下一些,露出那半个肩膀,朝歌就一旁看着他。
霁月这个位置其实是蛮疼的,因为挨着骨头,每一针都感觉像刺在骨头上。
朝歌看他,觉得他脸色稍微变了些,微微蹙了眉。
她想霁月一定是觉得疼吧,又想到自己刚才也很疼的,她的心也跟着揪在一起了。
你说她没事非提什么记号,竟让霁月动了这个心思。
或者她之前应该极力的阻止的,何必非要受这个罪。
她这个人是很容易变通的,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这般那般不可。
霁月就可于执着了。
朝歌看了他一会,见他一直蹙着眉,便跪坐在霁月面前问她:“你是不是很疼啊?”
他疼,她也心疼啊!
看她一脸担忧,霁月安抚道:“不疼。”
“骗人。”她又不是傻子,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会疼了。
他又不是铁打的,他也是血肉之躯。
甚想抱着他也安慰他一下,就像他刚才抱着自己的那般,可萧大夫在此,她又不好意思有这样,就绞尽脑汁的找一些话题,想转移一下霁月的注意力。
“我看天已经黑了。”
他便应了嗯。
“那你饿不饿?”
“不饿。”即使饿这个时候也不会想吃东西的。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咱们府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不知道。”
“我和你说话,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
本来是一边忍疼一边还要费力的回答她的话,听她忽然来的一问,他倒是有几分忍俊不禁。
原来和他说话,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疼。
“嗯,好很多。”
“那我和你说一说咱们府上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吧。”
“好。”
朝歌便把自己最近的一些光荣事迹和他说了。
比如她行善施粥遇着的二三事,最后夸赞了一句萧大夫家的小药童,幸亏他找出病症,还了她们沈家一个清白。
她又讲到秦家也学她,却把馊了的粥给人家吃,还让人把肚子吃坏了,惹怒民众。
她又讲到马上要秋收了,她已经和爹说过了,要把这一次秋收的稻子都积存起来,到时候发放给一些北方那边的难民。
至于她做这些事情的目的,那就不当着萧大夫这个外人的面说了。
霁月静静的看着她,听她滔滔不绝叭啦叭啦的说了许多。
这小嘴是真能说。
最后又问他:“大哥,你说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让龙颜大悦啊?如果龙颜大悦,你再见到皇上的时候,一定要和皇上多说一说咱们沈家的好话,没准皇上一高兴,就让咱们沈家接手皇商生意也不一定呢。”
霁月便应她道:“有想法,龙颜一定大悦。”
她啰啰嗦嗦说了半天,口都干了,再看萧大夫那边,还没收工呢。
过了一会,她忽然又想起一事,问他:“你对月季花过敏吗?”
她是想到三姑娘暮词的话,自己送的花都被她拿走了。
气人不。
霁月说不过敏。
“那你对哪种花过敏?”
“是花我都不过敏。”
朝歌心里若有所悟,感情是暮词故意的了。
这个坏东西。
便又问他:“有没有什么让你过敏的东西?”
“没有。”
既然没有,那她就放心了。
她说了好半天,坐得也实在是累了,便自个拿了水,喝一些,又问霁月要不要吃什么,他说不要。
朝歌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尤其是当着萧归流的面,她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和霁月分享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那边终于完工了,霁月半个肩膀也都麻得没了知觉。
萧归流说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又留下两瓶药膏,让每天涂抹一次,过两天会结痂。
等交待完事,他也没有再留,拎了自己的药箱走了。
没见过这般话多的姑娘,从头到尾一张嘴没闲下来过,偏霁月还喜欢得紧,一句一句的应着她。
出去的时候天色早已黑了下来,一轮明月照耀大地,不曾想就遇着了吴世子。
两人碰了个头,都愣了一下。
吴世子是刚从六姑娘那边出来的,两人数月不见如隔数秋,难免要卿卿我我,互诉衷肠,便留到现在。
吴子越见他药箱一块带来了,又是从这个方向出来的,不由问他:“谁病了?”
萧归流说:“霁月病了。”
“怎么就病了,什么病?”吴世子不能不追问几句,关心。
“和你得的病是一样的。”
他一早便知道了世子与六姑娘定亲的事情,过去京师的时候他便说了,曾经还想写信回来,被霁月阻止了。
霁月说:写信干什么?你想信让有心人拦截下来,模仿上你的笔迹?
世子被噎得无话可说。
萧归流这时说和世子得了一样的病,是意指中了情毒的病,但世子没理解到这一层。
“……我得什么病了?”刚问过这话,不由顿悟,惊道:“霁月不举?”
这脑回路果然非寻常人能想到的。
“有没得治?”吴子越是真关心,不能不追问。
“……不知道。”
吴世子扼腕叹息:“霁月怎就得了这样的病,我去看看他安慰他几句。”
萧归流只能拽了他,道:“你还是不要扯人家的伤心事了,让他冷静一下吧。”
吴世子想想也对,只能先跟萧归流一边出了府,一边和他讲:“你得好好想办法给治一治。”
他倒想治,可他治得了吗?
让他亲眼目睹他们兄妹之间不可言说的情事,他找谁说理去?
这样的秘密,他还必须烂在肚子里,假装若无其事。
“萧大夫,您回来了。”
两人正行在环型的游廊里,就见有位姑娘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那是五姑娘凤吟,萧大夫和吴子越一时之间都没有认出来。
百天不见,她完全变了个模样。
她并非那等惊世容貌,但模样上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尤其她现在瘦身后,也有了不盈一握的身段了,小姑娘看起来也是非常可爱,娇憨。
“世子吉祥。”
吴世子没认出她,萧大夫也没认出她,本打算直接走人的,五姑娘便有些急了,扭身大喊:“萧大夫我是凤吟啊?你不认得我啦?”
两人都回身看了过来,吴子越有几分不可思议的打量她一眼,道:“就是那个胖姑娘?五姑娘?”
五姑娘小脸通红,嚷:“我现在又不胖了。”
她忙走到萧归流面前道:“萧大夫,这多亏了你,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
萧归流神色淡淡,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没什么好谢的。”
五姑娘一噎。
萧归流转身又要走,五姑娘忙又喊他道:“萧大夫,虽然如此,但确实应该谢谢你的。”
萧归流没说话,径直走了。
吴子越也就跟着他一块去了,她还听吴子越在低声讨论她:“这胖妞倒是瘦得够快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萧大夫意味不明的呵一声。
五姑娘难掩失望,萧大夫过去便待她冷淡,去她那也仅是为了施针。
那时她觉得是自己不好看,等好看了,萧大夫就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现在她瘦下来了,萧大夫待她还是那样子,看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惊喜。
她鼻子有些发酸,轻轻吸了一下。
想哭。
知道萧大夫过来了,她刻意收拾了一番,从不擦胭脂水粉的她,也用上了胭脂水粉,把自己也打扮得美美的,刻意在这儿等他的,只为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萧大夫一定是觉得她不够美,看不上她的吧。
她向来对自己的美貌没有自信,因为知道自己确实不是那等美艳的姑娘。
虽然朝歌常夸她漂亮,她其实也知道是朝歌故意哄她。
就算现在瘦了下来,她也知道自己在姑娘中并不出色。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偷偷摸摸的喜欢上了萧大夫,因为他发了狠的想要瘦下来。
女为悦己者容。
人家并不领情。
第158章天涯何处无芳草(4)
什么叫痛并快乐着,大概便是这般了。
霁月已把衣裳拢了起来,想自己一个男人便这般的疼,何况朝歌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呢。
他又想到小姑娘之前脸贴在他胸口直抽气直颤抖,他胸襟处都湿了一片。
她这会俨然又不疼了似的,忙着给他倒水让他喝。
“再吃块点水吧。”她拿了点心来投喂。
他觉得自己是有些混帐的,非要让她跟着一块受遭这个罪作甚。
但这种混帐的事情已经做了。
朝歌又拿了一颗草莓来投喂,他便连她手指一块咬住了,倒并没有真咬,却是惊得小姑娘脸色一变。
她以为他又会和以往那般咬她一口。
明明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他吮了一口。
朝歌怔,整个手都像被无数的蚂蚁爬过一样。
“哥哥知道你疼,过来让哥哥抱抱。”安慰她。
刚刚萧大夫在,在人前终究是不太好和她做什么,或说什么。
朝歌却是撇了一下嘴,道:“明明是你疼,想要我安慰吧。”
“嗯,过来安慰一下哥哥。”
朝歌也就过去了,来到他面前,他已伸了双臂把她接住,圈在怀抱之中。
霁月的怀抱果然有治愈的能力,环抱住她的朝歌也觉得胳膊上好像不那么疼了。
事实上前一世在额上刺过梅花后,那种痛感两天才消失。
他轻声说:“以后你就真是哥哥的人了。”
这和之前结发还不一样,比结发的意义更深更重。
这是刻在身上的,刻在肉里的。
爱欲在彼此的胸腔中蔓延,她抬头说:“你也是我的。”
他的肩膀有她的牙印,他属于她,很特别的,独一无二的那种。
他应了一声嗯,低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说:“早点休息,一觉醒来,痛感就消失了。”
她也乖乖的应了声嗯。
正在那时,有脚步声传来,走得甚快的那种,那脚步声还没有进来,就听见五姑娘的声音传来了,直唤朝歌的名字。
两人迅速分开,霁月已站了起来。
有些事情到底是不能为人所知。
五姑娘乍见他在此,有些意外,忙行了万福,也娇俏可爱的唤声:“原来上将军哥哥在这儿。”
霁月便说:走了,你们聊。
五姑娘便忙说:上将军哥哥慢走。
小嘴现在可甜了。
到底是因为大哥身份不一样了。
现在谁见了霁月不恭恭敬敬的。
朝歌坐着未动,唤了她一声五姐姐。
凤吟便在她面前坐了下来,脸色已由之前的高兴变成了无精打采,道:“我刚才看见萧大夫了。”
朝歌:“哦……”
“我现在虽然是瘦了,变漂亮了,可他对我待我好冷淡,看见我变成这般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你别不说话呀,快给我想个办法。”
朝歌纠结,她隐约知道一些萧大夫的心思,说白了就是还没把凤吟当回事。
这可怎么办才好哩。
朝歌心里琢磨着,拿话宽她的心:“他若真待咱冷淡,让我说这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一个萧归流,下一个会更乖。”
“可就一个萧归流。”
“死脑筋哦。”朝歌给她一个白眼。
“可我就喜欢他这样的。”
“你小姑娘家休要把这几个字挂在嘴上。”
时光变迁,几时就轮到她朝歌像个长姐一样教训人了。
明明凤吟比她还大上一岁哩。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她想适当的打击一下凤吟的喜欢,让她冷静一下。
“你就是看上人家的美貌了,要是萧归流长得肥头大耳,跟个猪似的,你还会喜欢他吗?”
“看上美貌怎么了?谁不爱长得好看的?若把你嫁个猪你会愿意吗?你肯定还是喜欢嫁给韩公子这样的。”
凤吟振振有词,说得头头是道。
朝歌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帮不上我什么忙。”她气呼呼的站了起来,准备要走了。
朝歌忙喊她。
“五姐姐,我听人家说,太容易得着了,人家反而不珍惜的。”
“什么意思?”
“……”她怎么解释得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的。
五姑娘心情不好,她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她扭身便走了。
朝歌随了她去,主要是她胳膊疼,她想休息一会。
黑夜过去,白昼又来。
朝歌和往常一样去学院读书,霁月也依旧去军营。
现在军营里的士兵哪个不知这新来的二品上将是不好惹的主,人家不仅官级大,也是真有那个实力。
全军上下,不要说没有一个是他对手的,说他可以以一敌百也是不夸张的。
就冲着他这份能力,来军营短短两天,全军的人基本都对他膜拜得五体投地。
韩太守看在眼里,心底就非常不痛快了。
休息的功夫,他和霁月说:“府里设了一个茶会,日子就定在三日后,请帖会发到贵府上,还请上将军携带令妹赏脸一坐。”
霁月同意了。
上将军令妹今个日子也不是太好过,手臂上疼着,还要拿笔写字。
当然,这于她来说也是一件痛并快乐的事情。
从书院回来,单独坐在屋里时,她便把袖子挽起来,方便她随时可以看见自己手臂上的那个月牙。
月代表了霁月,代表霁月永远刻在她身上了。
朝歌心里正想着这事,就听见传来奴婢唤三爷的声音,是她爹来了。
她赶紧把袖子放了下来,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进来的沈为民,唤了声爹。
沈为民看起来有些苦闷,在她面前坐了下来,说:“朝歌,这事还非得你帮我。”
瞧他一脸的郑重,朝歌询问:“什么事呀?”
沈为民脸色难看的道:“香玲和承恩现在有难,非得十万两的银子才能赎回来。”
“爹你先喝口茶,你慢慢和我说。”朝歌给他倒了杯茶,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十万两?作梦呢。
他们一两银子的钱都不值。
这事沈为民也是今天上午才得知的。
有人找到了他,给他一封信,说是刘香玲写给她的。
刘香玲当年也是青楼的头牌了,才艺是有的,字也是识的。
信中刘香玲说自己被哥哥和嫂子卖到勾栏了,还有他们的儿子,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请他一定要想办法救一救他们的儿子。
第159章 十万赎身之朝歌(1)
看过刘香玲的信后,沈为民立刻带人去找了刘大平和张翠翠,这才得知沈承恩竟让他们卖到小倌去了。
那时他真的是恨得想要把这两个人杀了掉算了,最终他还是找回了理智,先去了小倌找承恩,果然是在那里找到他了,可人家张口要十万两的银子,他好一番还价,人家虽是松了口,却也是要八万两才能赎身的。
至于刘香玲那边,人家也要两万两的银子才给赎身,一分不能再少了。
后来又去找夕歌,才得知夕歌已经被秦公子赎了身,现在跟在秦公子身边做奴婢。
他沈家的姑娘,竟然要沦为奴婢,他气得胸口几要吐血,去和秦公子要人,却是连夕歌的面也没有见到,秦公子也是不肯见他的。
秦沈两家恩怨已深,秦公子自然也是要有意为难。
沈为民为这事忙了一天,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最后不得不再求到朝歌这边来。
朝歌听他把事情讲完,沉吟道:“刘香玲又跑去那种地方了,虽然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可事情已经这般,若是让奶奶知道你拿银子赎她的话,一准要气得赶你出家门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所以也不敢惊动老太太。
“朝歌,你帮帮爹吧,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帮爹了。”
他觉得朝歌是个好说话的,有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了。
朝歌说:“十万两的银子,这不是一百两,你让我去哪里偷?难不成爹还真希望我把娘留给我的东西都拿出来去赎他们?你已经背着娘在外面养了他们这么多年,我娘一死,你就想办法接他们入了府,你我若是这般,你觉得我娘在地下会死得瞑目吗?”
这一番话里已含了指责之意,沈为民一时之间没听出来,只觉得她说的确实也是有道理的。
墨云当年也是知道他在外面有人的,所以才为这事一直和他闹别扭,就算他认了错,承认是年少的一时糊涂,她也总是不高兴。
也因为她的不高兴,这事他也是一直藏着掖着,直到她去世三年后,又因为两个孩子渐渐长大了,这才想着接到府里来,给个名份的。
朝歌又说:“既然夕歌在秦公子那边了,爹还是从夕歌那边多想想办法吧,刘香玲是她的亲生母亲,承恩是她的亲哥哥,她一定会有办法说动秦公子,让秦公子为他们赎身的。”
“现在秦公子对咱家恨之入骨,根本不让我见的。”
朝歌心里不为所动,只宽慰他:“想想办法,总是能见到的。”
沈为民想了想,他忽然就有办法了。
秦公子恨沈家,无非是因为晚歌,如果让晚歌出面去见秦公子一面,或许他还有机会见到夕歌。
想到此处,他也来不及和朝歌解释什么,立刻起了身,道:“朝歌,我有办法了,回头再和你说。”
他拨腿匆匆走掉,朝歌不在意。
不管他想到什么办法,秦公子是不可能答应拿出十万两的银子为他们赎身的。
秦公子没那么大方,也没那么傻。
第160章救星来了之霁月(2)
生活总是能够残忍的磨光你所有的棱角,让你低头你就得低头。
让你跪,就得跪。
沈承恩也曾经心高气傲,被父亲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
他也曾经以为自己是沈府里可以呼风唤雨的富贵公子,身前身后奴才前呼后拥,走路带风,威风八面,手里有花不完的银子,奴才可以随他打骂。
这一切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他就沦落为最下等的人。
那天钟玄明对他说:“我带你离开这儿。”
“要去哪儿?”他本能的感到惧怕,怕会带他去一个更恐惧的地方。
他是很满意他的惧怕的。
只有惧怕,才会听话。
他说:“去我家当奴才。”
钟玄明已闻听沈为民找来过,便想要把人带走。
仗着自己家里的邪恶势力,他给了南风馆一点小钱,把人提走了。
能把沈家的人压制在脚底下,总归是一件让人心情畅快的事情。
想到那些沈家的姑娘,钟玄明也是觊觎到流口水,只可惜他命太硬,总是克妻,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他的。
坐上马车的时候,钟玄明交待他说:“跟我到了府里后,要有点眼力架,在人前你只是我身边的小厮,明白?”
他还是很注重自己在外在名声的。
命硬克妻这样的名声已经够让旁家的姑娘忌惮了,再弄出一些旁的传闻,会更加的让好人家的姑娘远离他。
沈承恩一点脾气没有,低声应明白。
小厮,想他本应该是沈府的公子,和旁的公子一样锦衣玉食。
他心里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把这些欺负过他的人全都杀了,就跟杀刘彤一样,绝不手软。
钟玄明很满意他的听话,又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还想着回沈府,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事情若被捅了出去,即使是回到沈府又如何?会有人欢迎你,会有人看得起你吗?”
故意打击他的信心,把他贬得一文不值,瓦解他最后的意志。
他垂眸不语,脸色涨得甚是难看。
看不起又如何,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他心中恨意滔天,都被压了下来,面上看起来软弱可欺。
只有这样,才能少受点罪。
钟玄明张扬的笑了一声。
~
就在那一天傍晚,为了沈承恩到处奔波的沈为民又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想晚歌跟他一块去见一见秦公子,再和夕歌说几句话,温婉的晚歌断然拒绝,还不给面子的请他走了,说她累了一天,要沐浴了。
沈为民没有别的办法,便又找到朝歌这边来了。
他再来的时候霁月人也在了。
从军营回来,沐浴过后,霁月便来了。
朝歌让奴婢摆了膳,两人一块吃了些。
一看霁月也在这沈为民就觉得救星来了,他立刻走了过去,到霁月面前亲热的道:“霁月,你也在这儿那真是太好了,三叔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个忙。”
有事是三叔,无事谁认识霁月,可他现在是二品上将军啊!
霁月颔首,请他说。
“是这样的……”沈为民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这事让他怎么说得出口呢,索性和朝歌道:“朝歌,你和霁月说一说承恩的事情。”
第161章 会一直喜欢我吗(3)
既然她爹觉得没脸说,朝歌意会,她说。
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她心里欢喜着呢。
她也就道:“大哥,是这样的,你不在的时候府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说来话长,我就简单和你说一下。”
她三语两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现在的关键点是需要银子,只有银子才能救人。
但沈为民没有银子。
朝歌三言两语说完了,霁月颔首,不作表态。
朝歌又问:“爹,您把这事告诉大哥,是想说什么?”
当然是想求助于二品上将军的势力,要权欺人,把人都抢回来。
沈为民态度诚恳,道:“霁月你现在是二品大将军,你带人去一趟,一准是能够把承恩带回来的。”
兴许一分的银子都不用花。
他真没银子了。
霁月便反问道:“你这次想我为你徇私枉法?下次是不是还想我为你贪赃枉法,偷税漏税,暗度陈仓,无中生有,捏造事实,陷害忠良?”
“……”朝歌严严的憋了笑。
万没想到霁月会是这等的回答,甚得她心。
沈为民脸都白了。
这这这都说的啥?
一下说这么多无中生有的捏造,沈为民惊吓,担不起,连连道:“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霁月再说:“你没这个意思你让我出面去做什么?人都卖了,你若想赎人只管拿银子去赎便是,你让我一个二品官员去拿人,不就是想不花一分银子就把人带回来,你想我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为你鞍前马后,惟命是从,效劳三叔?”
沈为民额头微微冒汗。
哪有这样说话的,他真没这个意思啊,天地可鉴。
霁月声音不高,却是字字诛心,要他老命。
他一时之间竟被噎得脸色通红。
沈为民本不是一个能言善辩之人,他忙再看朝歌,想指望她帮忙说几句话的,她意会,连忙道:“爹,大哥为官清正,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也正因为如此,前途不可限量,你怎么能让大哥去那种地方做那等事情呢,若是传扬出去让旁人怎么想大哥,你快先回去吧,这事稍后再想旁的办法,你快别在这儿惹大哥生气了。”
朝歌竟然也这般说。
他纵然不是一个太聪明的人,也知道这是拒绝了他的请求。
霁月若不帮他,他找谁去?
二哥那边是肯定不会帮他的,二哥对于他在外面养外室一直是有微词的。
他再看两人在这儿好吃好喝的,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受那等的委屈和羞辱,心里顿时有被拒绝后的怒意,道:“承恩夕歌在外面受罪,你说你怎么吃得下睡得着。”
朝歌被这话激怒,惊讶,冷笑,道:“我为什么吃不下睡不着?他们又不是我娘亲生的。”
与她并非同出一母也就罢了,还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不要太开心了。
沈为民震惊的看着她,是压根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他一直认为朝歌是关心刘姨娘他们的,他最近还是比较信任朝歌的。
朝歌却是有些不耐烦了,道:“爹你先回去吧。”
她甚想告诉他,她乐见其成。
她甚想让他也伤心,也难受,也痛苦一生。
这一切不都是他加在自己娘亲身上的吗?
在娶娘亲回来之前,他便藏了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外面,一养就是十多年。
他这样的行为对得起她娘的真心吗?
若他当初和娘亲初识时便把真相坦白了,说他在外面有旁的女人,她娘会选择嫁他吗?
不嫁他,也就不会痛苦一生抑郁而终了。
她娘亲已经死了,凭什么他要快活的活着?
一个也别想快活。
他原本也应该到下面陪她娘亲的。
沈为民怔了一下,看两人脸色都不善,他到底也是没敢在霁月面前放肆,只能气得转身便走了。
朝歌无声的拿了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想掩饰一下自己的愤怒。
怒她爹竟然把那样的话脱口而出。
她当然睡得着,她睡梦中都会笑醒。
霁月伸手捏捏她的小脸,道:“别气。”
朝歌看他,眼眸微红。
若和自己的父亲撕破脸,定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若愿意,可以继续哄着他,让他活在一个虚假的幻像中,以为父慈女孝。
哪来的孝,她不孝。
再回到这个家,她只想这个父亲有一天想起与母亲的过往,因为母亲而忏悔。
就算不懂为母亲忏悔,也要因为有刘香玲这样的女人,而后悔。
他欺骗过这么一个爱他的傻女人,他在外面养外室,他该忏悔一生的。
这样的人,就该一生孤独。
霁月起身来到她旁边坐下,见她快要哭了,满心怜惜,问她:“怎么了?”
她说:“霁月哥哥,我也是个没有娘亲,又没有爹的孩子。”
这话听起来很熟悉,在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曾和他可怜兮兮的这般说过。
当时他也年少,不以为然,只觉得女孩子娇气,也不曾放在心上。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比她更惨,不照样过来了。
再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他伸了双臂把她圈在怀中,和她说:“不管谁去谁来,哥哥都会在你身边的。”
她便因这话得了些安慰,仰脸问他:“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会。”
“就算有一天我变老了,变丑了,也会喜欢我吗?”
“哥哥比你年长,将来会比你先老,先丑,你不要嫌弃哥哥才好。”
“那你将来会不会在外面养外室,跟别人生孩子吗?”
“哥哥只养你,以后也只跟你生孩子。”
都是极傻的问题,他却耐心的逐个回答。
她便不再问什么了,小脸埋在他温热的胸口,听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又道:“我能听见你的心跳。”
他便笑。
“你的心跳得很快。”
“抱着你能不跳得快吗。”
“那不抱了。”
“要抱。”他轻轻摁住她的脑袋,让她这样靠着。
他乐意让她这般靠着,由他圈着她。
就此圈她一生。
姑娘娇娇软软,抱起来别提有多舒服了。
姑娘也极为好哄,三言两语的好话便逗开心了。
第162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4)
这些天,为了沈承恩的事情,沈为民忙得焦头烂额,东借西凑,最终弄到了两万的银子,可这距离赎承恩的八万还差得甚远。
思来想去,他还是把主意打到了沈老夫人面前了。
傍晚,从外面回来后,他直奔了沈老夫人面前,不曾想朝歌也在,两人说说笑笑,沈老太太还直夸她说:“我就知道我们朝歌是个有主意的人。”
那天从朝歌屋里离开后,沈为民就没去找她了。
心里自然是气朝歌的,居然说承恩夕歌和她又不是一个娘生的。
虽然是实话,可实话伤人心,听起来很无情。
莫名觉得自己被她欺骗了。
沈为民过来给老太太行了礼,然后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他说承恩被他舅舅舅母给卖了,现在人在钟都尉家为奴,人家要八万两才给赎人。
卖小倌一事他隐瞒没说了,反正人已从小倌里出来了不是吗?
他不说,沈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朝歌已告诉她了。
沈老夫人冷呵一声,道:“这点破事,我都听说了,既然他们又干起老本行,那就让他们干吧,我们沈家可没有这等的子孙,祖谱上也没有记过他们的名字,以后出去,谁也不准说夕歌和承恩是沈家的人,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你们也权当不认识。”
沈为民心里发寒,觉得老太太真的是太狠心了。
他又生气,又没有办法,硬气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他都是我生的,旁人也都知道他们是沈家的人,这若是传扬出去,沈家脸上也没有光。”
百盟书
沈老夫人不以为然,道:“旁人怎么想,咱们还能管得着不成?我们管好自己便是了,至于脸上有没有光,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沈家现在出了个二品上将军,不知道有多大的光荣呢。”
都被卖到那种地方的人,赎回来更是丢人现眼。
她本就厌恶那些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愿意拿银子赎。
她家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朝歌坐在一旁默默的喝茶,沈为民看她一眼,她待他也不是平日里那样亲热了。
往日里看见他一准是要唤声爹的。
沈为民心里气急,威胁道:“你如果不肯帮忙,我就把该变卖的东西都卖了。”
“府里的东西你若敢拿去卖一样,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你以后也不用回府了。”
直接逐出家门,看谁硬气。
沈为民被气得发抖,道:“不认就不认罢。”扭身,他气呼呼的走了。
他妻儿都流落在那等地方,让他不去营救,他还是个男人吗?
他一天安稳的觉都睡不下。
沈老夫人见他还扭身走了,又说那样的话,气道:“瞧瞧他这出息劲,为了那样一个贱人。”令墨云一辈子都不开心,两个孩子也没好好的教养过。
朝歌便安慰她:“奶奶您别气,爹这个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顿之,又道:“只怕爹现在已顾不得许多,真会把家里的东西拿去变卖了,还是先防着点吧。”
“他敢。”老太太怒,立刻吩咐下去,让焦嬷嬷去前面交待清楚,从现在起,三老爷出府,不能带任何东西。
焦嬷嬷应下,便去院门口交待一番。
那时沈为民气呼呼的回去后,果然是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他想找些首饰去当了,换些银钱来。
不管怎么样,能赎一个是一个。
第163章再不是沈家的人(5)
稍微值钱些的东西,只要是能放得进包袱的,沈为民都卷走了。
也是赌着一口气,他背着个大包袱就出去了。
由于沈老夫人那边早有安排,在他背着包袱出去的时候就被门口的奴才给拦住了。
“三老爷,您得留步。”旁边已有小厮匆忙跑了,要把这事汇报老太太了。
沈为民横了奴才一眼。
“三老爷,是这样的,老夫人已交待下了,您要出门可以,但这府里的东西是不能带走的,还请您把包袱留下来。”
沈为民气得血往脑门上冲。
“我自个的东西还不能拿了?给爷爬。”他夺路要走,前面四个奴才左右挡着,让他连门口都越不过。
“三老爷,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
“三老爷,您还是把包袱放下来吧。”
他背的包袱比他人还大,里面不知道装了多少的东西。
沈老太太在听到禀报后就气冲冲的来了。
前面刚警告过他不许拿府里的东西出去变卖,他后面就动起了手脚,这不是跟她作对吗?
沈老夫人匆匆过来后亲自过去抢他身上的包袱,用力拽了一角,怒骂:“你这个蠢货,给我把东西放下,人滚。”
沈为民一看是他老娘来抢了,使劲抓住这救命的包袱喊:“这里面都是我的东西,你讲点道理成不成。”
“沈家有哪样东西是你的?就连你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生你的时候,你足足有七斤重,我没让你割七斤肉还我已是开恩了。”
沈为民被噎住,她虽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又觉得她太蛮不讲理,也和她讲不清楚。
两人就着包袱拉扯起来,一旁的奴婢奴才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上前。焦嬷嬷一旁直喊:“哎哟,老夫人你小心点。”
“哎三老爷你快松手吧,别把老夫人给拽倒了。”
沈为民当然不肯松手,这是他要救命的东西。
沈老夫人力气到底是不如人的,没几下子就被沈为民把包袱给抢了去,她自个也被拽得一个趔趄,气得老太太怒喝:“把他给我拿下。”
老太太发话了,奴才们正要动手,就听一声:“何必呢。”
是霁月回来了。
他一身戎装,从来都是不怒而威。
他刚从军营回来,身边还跟了几位护卫,就是锦言几个人。
霁月走来说:“既然他选择要外室而不要奶奶,奶奶也勉强不了,就权当念在母子一场的份上,最后一次给予他的帮助吧。”
沈为民忽然就打了个激灵。
他并没有选择要外室而不要母亲,他两个都想要的。
他并不想做出选择。
沈老夫人已咐和了霁月的话,道:“你说得是,老身就权当养了个畜牲了,今日他敢为了个外室拿府里的东西变卖,来日还不定要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走吧走吧,走出这个家门后,再不是沈家的人,往后也再不许踏入我沈家半步。”
沈为民可从来没想过要断绝什么母子情,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先去把东西当了,看能凑了多少银子要紧。
等把承恩赎出来了,再来和老太太跪下认个错,他是她生的,她还真能和他断绝关系不成?
再不行,去求求二哥。
他主意打得好,也就不管老太太如何生气,背着包袱就走了。
第164章你回避下之朝歌(6)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朝歌蹲在一池清泉旁,不时的洒点鱼食进去,看鱼儿快活的游。
琢磨着霁月也应该回来了。
闲来无事,她便假装在此喂鱼,实则是想等人。
果然,就让她等来了霁月。
霁月是穿着一身戎装回来的,她觉得那是一个英姿飒爽。
穿了戎装的霁月就是天神,战神。
“小姐,沈将军回来了。”红菱提醒她一句。
朝歌也就站了起来,走到游廊这边来。
“将军哥哥回来了。”
她行了个万福,明明是矫揉造作,故作柔美,偏又不会让你有丝毫的怀疑,只以为她本是如此。
一句将军哥哥,却是听得他心花怒放。
只觉朝歌今日好甜好美好柔。
若非人太多,他已把这甜美的姑娘抱在怀里亲昵了。
他上前便把人给扶了,道:“朝歌无需和哥哥步步行礼。”
她莞尔,一双眼眸尽是神采:“你现在是将军哥哥了,行礼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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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穿戎装真好看,她不由得夸赞一句:“你戎装一穿,过于英明神武。”
她身边的奴婢都要看呆了,她也要看呆了。
“那你喜欢吗?”
这问的什么话,这么多人在呢,让她如何回答才妙。
好在她机智,道:“大哥不论穿什么,我看着都喜欢。”
他面上愉悦,又问她道:“是在这儿等我回来吗?”
自然是,但她可不会直接承认了。
“……我在喂鱼。”
口是心非。
“走。”他小心的扶了她,又小心的避开她的手臂,怕她手臂还疼着。
“去把燕窝端来。”朝歌对身边的奴婢吩咐一声。
两人一块去了霁月的院宇,来到屋里坐下,霁月问她:“胳膊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
“让我看看。”
虽然说姑娘的胳膊是不可以随便给人看的,可霁月也不是旁人了。
朝歌也就捋了袖子给他看。
他小心的捧过她的胳膊看了看,道:“恢复得挺好。”
瞧起来栩栩如生,非常的美观。
他视若珍宝的在上面又亲了一下。
被他的唇划过,那种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的感觉又来了,朝歌微微颤了一下,忙道:“你的恢复好了吗?让我也看看。”
“嗯。”那得等我沐浴过了。
他一身戎装,脱起来也并不方便。
“好啊!那你先去沐浴,等会燕窝送来了,我就让人端给你。”
霁月也就应了。
过了一会,她的奴婢把燕窝拿来了,朝歌便让锦语送进去。
等霁月的功夫,她也就随手翻看了一下霁月这边的书,书名叫春秋。
看的时候惊讶于自己竟然还能看得进去,但也没看多久,三姑娘暮词就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暮词进来后扫了一圈,语气不悦的问她。
朝歌坐着未动,看她一眼,道:“来看看大哥,不行吗?”
“……以前也没见你这般殷勤。”
朝歌不语,继续翻手里的书。
暮词便在她面前坐了下来,看着她。
朝歌的脸蛋上还稚气未脱,可这不妨碍她是一个美娇娘,甚至比已成熟的少女还要美艳动人。
朝歌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便盈盈一笑,道:“三姐姐你在看什么?”
“我一会有话要与大哥说,你先回避一下吧。”
第165章扎到手了之霁月(7)
既然她这样说,朝歌也便听了。
朝歌也就站了起来,和她道:“明个我跟大哥会一块去参加韩府设的茶会,你要一块去吗?”
韩家的茶会,那世家的公子一定会有不少,兴许暮词就和哪个公子看对眼了,也就不会老缠着她的霁月了。
暮词并不知有这事,既然霁月要去,她当然也会乐意去的,便道:“这事我会和大哥说的。”
朝歌点头,也就走了。
暮词左右等了一会,等到霁月出来,乍见是暮词一个人在这儿,他询问一句:“朝歌是走了吗?”
暮词已起了身,应了声:“她大概等不及了,便先走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她刚和我说明个你们要一块去韩府参加一个茶会,还问我要不要去,大哥,那我也跟你们一块去吧。”
霁月也就应了,坐了下来,顺手拿了被朝歌之翻过的书。
“大哥,今天熬的汤好喝吗?”
“还行,但也不必每天都喝,喝多了腻。”
“哦……”
霁月便没再言声,看书。
暮词在他面前跟着坐下来,这书是朝歌刚翻过的,他现在又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她干坐了一会,有些无趣。
他向来如此,她若不主动说什么,他也就无话可说了,就会一直盯在书上。
因为这个,朝歌以往是常拿来骂他的。
天天看书,还能看个状元出来不成。
他是没有考状元,但现在是二品上将军啊!
她琢磨了一会,忽然问他,道:“大哥,你是怎么当上二品上将军的?”
片时,他说:“皇上封的。”
“那你是怎么认识皇上的?”
“说来话长。”所以便不说了。
暮词见他不肯再说,也只好不问了。
过了一会,他说:“你早点回去歇息吧,也好准备一下明天出去要穿的衣裳。”
“也不急,我想陪陪大哥。”
“我不需要陪。”
本是一句实话,暮词却觉得被嫌弃了,眼里蓄了泪,道:“你是不是嫌我在这儿烦了。”
“你想多了。”
暮词稍微放心了些,过一会又说:“朝歌这个人也是个势力的,府里的姑娘中就属她最没良心了,过去她几时给过你好脸色,现在你做了官,她天天往你这跑,明显的就是要巴结你。”
霁月慢慢放下手中的书,道:“小孩子家的心性,说风便是雨,你是做姐姐的,无需与她计较太多。”
她冷哼,道:“她几时听过我这个姐姐的话。”
“听朝歌说,你刺绣做得很好,你教导过她刺绣,她可是很感激你的。”
提到这个暮词心里便高兴了些,又忍不住损了朝歌几句。
“她这个人笨得很,教了好多回,一对鸳鸯拆了绣,绣了拆,还总能扎到手,没见过比她更笨的姑娘了,一点针线活都做不好。”
霁月不由问:“扎到手吗?”
想着她扎到手的样子,一定是疼得小脸皱作一团。
朝歌最怕疼了。
那日在她胳膊上刺了几针便浑身冒冷汗。
觉得自己真不是人,为了在她身上刻上自己,不惜让她这么疼。
暮词又趁机多损了朝歌几句,故意说得夸张了一些,却不知道霁月每听一句都疼在心里,人也早已飞到她那边去了,只想把这个傻姑娘抱在怀里,安慰她,问她疼不疼,帮她吹一吹。
暮词再说什么霁月便不言声了,目光又盯在书上。
她坐了一会,也是看天要黑了,心里也觉得与霁月说话真的太沉闷了,只好站起来告辞了。
待到暮词姑娘离开,霁月也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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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的一弯新月像一张精巧的弯弓,又如她手臂上的月牙。
无人之时,朝歌捧着自己的胳膊端祥着。
一如前世,初始,她是极不情愿的,当额上的梅花刺好后,她也会欢喜的拿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看,一边觉得美得不可思议,一边又觉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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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了这么久了,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来了。
恍恍惚惚,她竟真的与霁月情定两世。
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入了霁月的眼。
她只怕有一日霁月站得太高,自己越来越配不上他的身份地位了。
所以,她也得努力把沈家的地位再提升一个高度,好让她能够配得上霁月这一身的万丈光芒,不至于站在他旁边便让她失了色。
霁月这时挑了珠帘进来。
一身傲骨放光华的霁月,就像一道清凉的月光,如她臂上的月亮。
“大哥。”她这次没有起身,坐在那里看着他径直走了过来,然后挨着她坐下,也不说什么,便抱了她,圈在怀里。
“怎么了?”她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他的心情有些起伏。
“没什么,哥哥抱抱。”
“你现在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听起来像抱怨,或嫌弃。
他下额在抵在她脑袋上,回敬她:“哥哥的美娇娘还不能抱一抱了。”
她轻哼。
他说:“给我看看你的手。”
“这个。”他拿了她的右手,上面早就看不见被针扎过的痕迹了。
她也不知道他要看什么。
朝歌说:“给我看看你的肩膀。”
“嗯。”他应了声,把衣裳稍微拉下一些,朝歌伸了脑袋看了看,两排她的牙齿印,还挺逼真的,颜色是灰暗色的,还带了一点红。
她也问他:“你还疼吗?”
“不疼了。”
不疼她就放心大胆的在自己的牙齿印上膜拜的亲了一下。
姑娘粉嫩的唇触碰上去让身体起了轻颤,他便把人顺势又圈在了怀里道:“男人的身体是不不能随便亲的。”
她便红了脸。
看见自己的牙印,她自然而然的就亲上去了。
他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使出灭人的定力才忍着没去亲她饱满又樱红的唇。
她盯不过他,被看得不好意思,便从他怀里挣开坐他对面了。
霁月也就由了她。
再这般腻歪下去,只怕真的会失控,忍不住想咬她亲她爱她。
等朝歌坐到他对面去,满脸通红的喝茶时,他也拉开了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腻歪。
“你刚才怎么就走了?”
“三姐姐有话要和你说,我就先回来了,不过我和三姐姐说了明天去茶会的事情,邀请了三姐姐也一块去参加,她说要问过你。”
霁月了然,道:“你愿意带上她,就带上吧。”
第166章他对我言听计从(1)
“表小姐来了。”
朝歌正与霁月相对而坐,吃些茶,聊些天。
奴婢进来禀报,朝歌也就道:“请她进来吧。”
稍顷,花颂来了。
乍见霁月也在,她忙行了万福,道:“原来将军也在。”
霁月便仿若没听见似的,自顾的品了茶。
花颂心里微恼。
霁月向来待她冷淡,现在为二品官员了,更不把她放在眼底了。
“花颂,你坐呀。”朝歌招呼她,她也就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事吗?”
她自然是有事的,如实道:“听外祖母说太守府送了帖子,明个有茶会,朝歌你能带我也一块去见识见识吗?”
朝歌面有难色,道:“这个恐怕不妥,明个前去参加茶会的不是名门便是旺族。”
花颂被噎得脸色难看。
不是门名就是旺族,言下之意就是她没资格参加了。
她一个投亲的表小姐,还真把自己当成沈府正经嫡出的姑娘了不成,什么都想插一脚。
花颂望向一旁的霁月,他仿若没听见两位姑娘聊些什么,可又不肯就此离开。
他不离开,花颂有许多的话就不方便说了。
她欲言又止,希望霁月能看得懂,回避一下。
如果他不在,她会拉下脸皮求朝歌一番,兴许朝歌也就答应带她去了。
霁月没看懂,朝歌却懂了,便和霁月说:“大哥,我与花颂还有些话说。”所以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先回去了?
霁月看她一眼,这才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了。
朝歌又冲他背影解释了句:“大哥,我没有赶你的意思,你慢走啊!”
霁月没理会她这话。
花颂说:“你最近与大公子走得倒是挺近的,我记得你当初说过,要让大公子像条哈巴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的。”
朝歌哂笑,她不喜欢狗这个字用到霁月身上,只道:“你看他现在不就是待我言听计从吗?他虽待旁人不冷不热,待我却是好得很哩。”
花颂又被噎了一下,顿时满心嫉妒。
朝歌这话倒是说得不假,霁月虽待旁人不冷不热,待朝歌一直是特别的。
就连看她的眼神也是不一样的。
朝歌捉弄过他多少次,他却轻易就原谅了,只因为她是沈家的嫡出姑娘吗?
现在他又是二品上将军,朝歌有了这么个二品上将军的哥哥依靠,那就真的是如鱼得水,更加要无法无天了。
花颂便不想再说这事,扎心。
她起身移坐到朝歌的面前,拽了她的衣袖求她道:“朝歌,明天你就带我去茶会吧,我也想见识见识。”
“大公子现在是二品上将军,多带几个人都是无妨的,旁人谁敢置喙一句。”
朝歌沉吟,最终在她的哀求下道:“好了好了,带你去便是了,但你必须答应,见着了韩公子一定要想办法在他面前多为我说几句好话,韩公子待我冷淡得很,见了我都是爱搭不理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
花颂连连答应,又忙安慰她道:“韩公子只是心高气傲罢了,绝没有不喜欢姑娘的意思,你只要多哄着他点,他一准会高兴的。”
为他在韩公子面前美言是不可能的了。
他当然知道韩公子不喜欢她,提她都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