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百合莲子汤
“主子，东院那块花草的确是有问题，但奴才细细查探过，并非是被冻坏的，倒更像是有人踩坏的。”
“出问题的墙角是哪个方向的？”
“紧挨着明围院方向的。”王天保的声音低沉。
清欢摩挲着下巴，挑眉。
明围院里有人大半夜的从墙上跳了下来。
或者是有人大半夜的去见明围院里的什么人。
清欢看向石竹：“苏培盛那边有什么消息？”
“苏公公那边的意思是，这水仙花在前院的人衣裳中并不常见。他暗地里查探，只有张公公的裤子上会绣着水仙花。据说那是他很钟爱的一种花。”
清欢抚着手笔，思索着。
一般男子绣在衣裳上的，以松柏青竹为多。
倒是甚少见到有绣花的。
苏培盛将那块帕子还了回来，清欢随意的拿起笔，照着帕子画了一张：“私底下交给张起麟。”
“主子？”王天保不解。
清欢不语。
石竹笑道：“主子让你去就去，此事主子自有打算。”
清欢没将此事藏着掖着，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四爷。
四爷紧紧地蹙眉：“你是怀疑明围院和张起麟勾结，害的瓜尔佳氏滑倒？”
“妾身在瓜尔佳氏出事的地方捡到了一块绣着水仙花的帕子，此物就是在整个贝勒府都很少见。后来正院的人偶然间看到张公公的裤脚处绣上了水仙花。
另外，东院那边一直无人居住，负责后院花草的小太监每日在后院里走动维护。但瓜尔佳氏出事后，妾身特意嘱咐了花园里的一草一木都不准动。
那处，又是和明围院接壤的墙角，并且，在事情发生之前，张起麟还去明围院见了李氏。爷想必还有印象，便是您让妾身将宫里赏赐的东西分给各院的那一日。”
听着清欢的话，四爷的眉峰愈发蹙紧，眸色转冷。
“苏培盛，去前院传张起麟过来。”
苏培盛听了全部对话，心中猛烈的跳动，几乎是小跑着去了前院。
但他没到前院，在花园中就遇上了急急忙忙走来的张起麟。
张起麟却好像是没看见他，神色冷凝的朝前走。
苏培盛啐了一口：“张公公，请留步。”
“什么事？”语气中甚是不耐烦。
“主子爷在正院等您，您这方向是去的明围院吧。”苏培盛快步上前挡住了张起麟的脚步：“你还是先去一趟正院。”
张起麟冷冷的盯着苏培盛，咬牙切齿：“主子爷的吩咐，我自然会去。但是你苏培盛，谁给你的胆子爬到我的头上？”
苏培盛但笑不语，侧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
四爷坐在主位上，脸色黑沉。
张起麟已经跪了一刻钟，这一刻钟，无人说话。
清欢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爷，妾身去看看小厨房那边炖着的百合莲子汤。”
清欢没离开，而是站在了院子的窗户下。
屋子里先传来了四爷的声音。
“前些时日你去明围院做什么？李氏在禁足，谁允许你去的？”
张起麟心里一个疙瘩，深深的伏在地上，“那日是明围院的人那边说李格格怕是不太好，想着求见主子爷。奴才想不如奴才先去瞧上一眼，若是属实，就来禀报主子爷。”
“爷的话是明围院所有人禁足，你忘了？”四爷声音冰冷。
张起麟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瓜尔佳氏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四爷这一个问题，打的张起麟晕头转向。
他下意识的捏紧了衣袖中的那张纸。
纸上那朵熟悉的水仙花，就是他这一次想要去明围院的原因。
“那日并非奴才当值，奴才在自己的屋子里睡觉。”
张起麟和苏培盛是一人一间屋子，其他人则是几人合住一间。
清欢听着这话，嗤笑。
四爷哪怕是本就不怀疑，这一次也该相信了个彻底。
张起麟即便是一人一间屋子，但他只要进内院，必定会留下痕迹。
“砰！”四爷掀翻了桌上的杯盏：“苏培盛，去查！查那晚进入内院的所有人，府中角落都要查，尤其是东院和明围院的角落！”
“奴才遵命！”苏培盛凉凉的看了眼张起麟，快步走了出去。
在四爷说出“东院”两个字的时候，张起麟便知晓此事已经露出了马脚。
与此同时，四爷瞥了眼窗户，心中失笑：“清欢，让小厨房端碗百合莲子汤进来。”
清欢浑身一抖。
四爷这是在床底之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这声音还不小，院子里不少丫鬟太监都听说了。
清欢脸色微红，吩咐石竹去了小厨房，而后一起进了屋内：“爷，妾身尝过了，味道正好。炖的很糯，甜度也适中。”
四爷不太喜欢吃甜食，但这段时间被清欢带着也吃了不少。
习惯了之后，就没之前那么的排斥。
“东院墙角的花草都重新换上了吗？”
清欢轻笑：“爷放心，发现之后让人重新种好了。不过此次也是给了妾身一些警示，这府内各院的院墙也不是特别高，若有心人想进来，还是能爬进来的。
妾身打算在院墙顶上加些锋利的东西，这样子攀爬院墙的就得付出些代价了。”
四爷觉得有理，“此事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四爷和清欢旁若无人的说这话。
张起麟跪在地上膝盖疼得厉害，但却不敢挪动分毫。
李氏这边听到一丝风声之后就将明围院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的遗漏才安心。
“格格，您放心，奴婢亲自检查过了，绝对不会有事。”
李氏点点头，这段时日不作践自己的身子，又有补品补着，脸色好了不少。
“记住，此事与我们无关，只和张起麟有关。”
明慧眼中闪过一道暗芒：“格格放心，之前张起麟伤势过重的时候，是福晋垂帘才救了他一命。那日的事情不管成功与否，只要找不到证据，大家私底下就会怀疑福晋。
所以，张起麟这次算得上是恩将仇报。按照主子爷如今对福晋的看重，他必定不会有好果子。”
张起麟以为就他会算计人，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32章 牛肉汤面和鸡蛋
这边刚一结束，苏培盛就带着人来了明围院。
李氏披着件绯红色的斗篷，站在院子里。
白雪和红斗篷，形成了一抹极致的色觉冲击。
苏培盛暗暗一笑：“奴才给李格格请安。奴才奉了主子爷的命令，调查一些事情。”
“苏公公要调查就调查吧，怎的？这要调查的事情还和明围院有关？”李氏接过明慧手里的手炉，挑眉看了眼苏培盛。
苏培盛心中暗恨，面上丝毫不露：“奴才也是奉了主子爷的命令。主子爷的意思是，这后院都得查。西院两位格格那里，奴才已经去查过了。如今就只剩下您这里和正院了。”
李氏蹙眉：“此事连正院都牵扯进去了？”
说着，还不忘让开身：“既然连福晋都同意了搜院子，我这里自然不能特殊。苏公公请吧。”
苏培盛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那群小太监立刻上前搜查。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小太监都回来了。
“苏公公，明围院一切正常。”
苏培盛面上笑意不变：“那奴才先告退了。”
李氏摆摆手，冷然的盯着院门口。
等苏培盛一行人都没了踪影，才冷笑着回身。
她之前做的都错了。
福晋和瓜尔佳氏打配合打的可真好。
谁都以为四爷宠着的是福晋，下一个怀身孕的人必定是福晋。
却没想到让瓜尔佳氏钻了空子！
还有宋氏！
也是个心机深的。
之前明里暗里不与人争的模样，必定全是惺惺作态。
要不然，也不会霸占了她的怀恪不还给她。
“明慧，从今日起，若无爷的命令，明围院里的人不得出门。我们都是在禁足期间，谁若是擅自出门，抓住了打死为止！”
明慧彻底的松了口气。
主子总算是想通了！
苏培盛快速回到了正院，跪在四爷跟前：“回主子爷，奴才查遍了整个贝勒府，除了东院那处墙角，其余地方一切正常。”
四爷眉心微蹙，清欢打了个哈欠。
张起麟脸色瞬间惨白。
他明明在明围院的角落里留下了蛛丝马迹，怎么可能会没有查到的？
“苏培盛，东院墙角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四爷的语气很冷。
好似苏培盛若是敢说一个“不”字，就会杖毙了他的样子。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已经去问过了。当天晚上的确是无人从二门处进内院，只不过，有几个小太监巡夜的时候，隐隐听到了一些动静。”
苏培盛拍了拍手，将那几个小太监带了上来。
四爷身子前倾，捏了块小酥饼递到清欢嘴边。
清欢微愣，下意识的咬住。
四爷轻笑了一声。
屋内的气氛都柔和了不少。
但等四爷面向那几个小太监时，还是那张冷脸：“说，都发现了什么。”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是在内院巡夜的。涵格格出事的那天晚上，奴才的确是没发现什么。但就在前一日，奴才半夜巡视的时候发现了有人爬东院的墙。”
小太监的视线朝着张起麟瞥过去。
张起麟几乎是下意识的咬牙想反驳。
“那人，那人奴才并不知晓是谁，只记得就着月光，奴才看到了裤脚处的一抹水仙花。”
清欢被小酥饼呛了个正着，一边咳嗽一边拿出一块帕子：“图案和这个可是一样？”
小太监迅速的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正是这模样。”
四爷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的将茶杯扔在张起麟跟前：“说！三更半夜私进内院，所为何事！”
张起麟双腿颤抖，跪都跪不安稳。
额头上虚汗冒的愈发厉害。
在四爷逼迫的压力之下，猛的磕头：“奴才该死，奴才和明围院的明慧是老乡，明慧说有事找奴才，奴才这才进了后院。”
清欢掸了掸手：“那为何不走二门，而选择避开众人视线？”
“福晋，奴才是三更半夜才有时间找明慧。这时辰若是被人看在眼里还传了出去，于奴才和明慧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为何事？”
张起麟狠狠的咬牙，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便是为了涵格格有身孕一事。”
张起麟一一交代，清欢反而不敢相信了。
“你的意思是，你有把柄在明慧手中？所以明慧让你去害瓜尔佳氏，你就去了？”
张起麟立刻摇头：“奴才并未动手。”
“那这帕子为何会在现场？”清欢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起麟。
张起麟抿唇，似是很难启齿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道：“这帕子不是奴才的，是明慧之前想送给奴才，但奴才拒绝了的。”
清欢和四爷对看了一眼。
丫鬟太监互送东西其实也算正常。
尤其是张起麟之前那种身份。
李氏想通过张起麟知道四爷的行踪，必定要有人去和张起麟交谈。
明慧若真是张起麟的老乡，那么还的确是非她不可。
帕子这种事情，她觉得张起麟不可能撒谎。
否则，这谎言也太卑劣了。
清欢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这时辰已经不早，再下去，她可能就只能睡三个时辰。
“今晚就先到这。苏培盛，看好张起麟，另外，明天一早将明慧带到前院。”四爷一锤定音，吩咐人送了热水进来。
清欢笑眯眯的看着他：“爷，饿不饿？厨房里还留着火呢。”
四爷捏了捏她的鼻子：“爷看你困了，你先去洗漱然后去睡觉。爷让人送吃的进来就行。”
清欢没拒绝，实在是她困得不行。
至于四爷想吃什么，那她就不管了。
四爷叫了牛肉汤面，面上卧着两个鸡蛋。
等清欢睡熟之后，他才去了屏风后洗漱。
进被窝的时候，清欢略微察觉到冷意，稍稍往里挪了一些。
四爷轻笑，伸出长臂一把搂了过来。
“爷？”清欢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窝在四爷怀里沉沉睡去。
四爷揉了揉眉心，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都不寻常。
又见清欢熟睡的样子，只能作罢，狠狠心压下心中的冲动。
次日一早，清欢醒来的时候，四爷上早朝还没归来。
“主子，小厨房准备了牛肉汤面和水晶虾饺，还有一笼荠菜鲜肉饺子。”
“让个牛肉汤和水晶虾饺吧。爷什么时候回来？昨晚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清欢往外走，随口问道。
第33章 咸豆腐脑
“主子爷今儿个留在宫中用膳，已经让人传了话回来。今儿个一早，主子爷就让带了明慧去前院。”
牛肉汤冒着热气，清欢狠狠的喝了一口，浑身舒坦。
一片片的牛肉货真价实。
清欢夹了个水晶虾饺：“张起麟输了？”
石竹诧异：“您是怎么知晓的？”
“从苏培盛去明围院什么都没查到的时候，就知道张起麟被反算计了。他自以为聪明，在明围院留下了把柄。殊不知，李氏身边的这个明慧是个懂得心机的人。
按照明慧这行事风格，你觉得她会将证明自己的东西交给张起麟吗？所以，这个亏，张起麟必须得吃下。”
石竹双眸闪了闪：“主子，您还真是说对了。张起麟先前还是言之凿凿，但所有的话都被明慧堵了回去。主子爷动了怒，将张起麟打了三十大板赶出了府。”
清欢喝了口汤，放下碗筷：“那明慧呢？”
石竹面色微变，唇角带着丝冷意：“主子，咱们以后得多防着明慧。”
“怎么说？”
“明慧不仅将涵格格的事情都推在了张起麟身上，还顺势说到李格格，让李格格在主子爷面前得了好感。主子爷下了令，李格格只需要再禁足一个月就好。”
清欢神色微冷。
“她做了什么？”
此事，四爷必定有怀疑明围院。
哪怕是明慧都推在了张起麟身上。
“明慧去前院的时候，是带着不少孩子的衣服吃食去的。”白术努了努嘴，气愤的说道：“李格格就是仗着自己是大格格的生母，所以靠着大格格博主子爷欢心呢。”
偏偏，主子爷还真吃这一套！
闻言，清欢失笑，反而不担心了。
“主子，您也得加把劲。”白术看清欢这不在意的模样，焦急的道。
“这种事急不来的，怀恪如今是养在宋氏屋子里，李氏想要要回怀恪，自然有人比我更着急。”
清欢顺势起身，去了小厨房，看了一圈，指着那新鲜的豆腐道：“我想吃个豆腐脑。准备花生米、榨菜粒、儿菜、牛肉粒以及鸡肉粒。”
李德今儿个一早回了前院，以后四爷在前院的吃食都由他准备。
正院的小厨房，则交给了王奇搭理。
王奇听着，便问道：“福晋要不要再来点其他的？奴才觉得这豆腐脑可能有点少。”
“爷今儿个不回来用午膳，不需要太多。早上不还做了荠菜猪肉饺子吗？那就来两碗豆腐脑，加上一笼荠菜猪肉饺子吧。”
豆腐脑，清欢只吃咸的。
今儿个她还就想吃这个味道。
王奇做豆腐脑的手艺挺好，主要是他给豆腐脑调的酱汁非常合适。
清欢吃了两碗下肚，才觉得有了点饱意。
远远地看见苏培盛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福晋，奴才给福晋请安。”
“这么着急，有什么紧急的事？”
“主子爷让奴才先回来跟您说一声，皇上传您进宫一起用晚膳。”
清欢错愕。
“除了我还有其他的福晋吗？”
苏培盛摇了摇头：“只有主子爷、您以及德妃娘娘和十三爷十四爷。”
等到了下午，清欢提前了一个半时辰到了永和宫。
德妃一见到她就好像是见到了救星：“你可算是来了。”
“额娘，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儿难着额娘了？”清欢笑着行了礼。
不料，德妃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皇上说了今晚一起用晚膳，但说这菜啊，得你来定。你若是再不来，本宫就得让人宣你入宫了。”
清欢失笑，走到桌前站定：“额娘别着急，儿臣这就将菜定了。”
康熙爷让她来定晚上的菜，必定是想着吃一些熟悉的菜了。
梅干菜扣肉、辣子鸡、青椒小炒肉、玉米排骨汤、笋干鸡丝汤、酸辣土豆丝、油炸豆腐鱼、清炒河虾、清蒸膏蟹、干贝蒸蛋、油焖大虾、口蘑炒茄子。
等写完了这些，清欢咬了咬笔杆子，加入了豆腐脑和臭豆腐。
“额娘，儿臣想亲自去一趟御膳房，里面有些想法怕御厨理解不了。”
德妃连连点头，这是讨好皇上的事儿，她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就让人带着清欢去了御膳房。
四爷还没出宫建府的时候，清欢吃的就是御膳房的饭菜。
但她如今却是没尝试过的。
“四福晋，您来了。皇上和德妃娘娘都传了话来，您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清欢站定，看着眼前的御膳房大总管：“齐公公客气了，我只是来帮着看看而已，主要的还是得你们来。这玉米排骨汤和笋干鸡丝汤，相信你们能做的出来。”
齐公公面色变了变，强颜欢笑道：“四福晋说的是，其实这上面不少的菜奴才们都是能做的。就是这豆腐脑和臭豆腐，宫里基本上不怎么吃得，怕御膳房做出来的不好吃。
还有这辣子鸡、油炸豆腐鱼、酸辣土豆丝......还望四福晋指教。”
清欢没为难齐盛。
此人在原主的印象中是很贴着惠妃宜妃那边的，对于四爷不怎么上心。
连带着永和宫，他也是不上心的。
等四爷登基，这种人怕也是不能再继续待在御膳房的。
既如此，她就没必要和他置气。
到最后，其余的菜都好说，就是这臭豆腐，是清欢亲手做的。
那刺鼻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御膳房。
十四爷进来的时候，就闻到整个味道，忍不住大喊：“四嫂，这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清欢双眼一亮，正好炸好了两块，直接给了十四：“尝尝，我保证，这绝对是闻着臭，吃着香。”
十四爷嫌弃的看着那四四方方的小豆腐块，小脸纠结：“四嫂......”
清欢努了努唇：“怎的？不相信四嫂了？你可别忘了，四嫂准备的东西，就没不好吃的！”
或许是想起了之前那小酥饼和那餐晚饭，十四爷面色凝重的吃了一块。
“不许直接咽下去，小心烫。”
清欢的话，正好阻止了十四爷直接咽下去的行动，也让他顺着本能咬了一口。
顿时，浓郁的豆腐香充斥在口中。
根本就没有之前闻到的那种味道。
只有脆香脆香的口感和味道。
“四嫂！”十四爷双眼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试了第二块。
第34章 臭豆腐
清欢这边确认所有的菜没有问题，永和宫也传来了消息。
“都好了，送到永和宫吧。”
清欢和十四爷走在最前面。
到了永和宫，见十三爷和四爷在正殿前说话。
看到清欢，十三爷规规矩矩的笑着喊道：“四嫂。”
四爷则是冷着脸，盯着十四爷：“你去了御膳房？”
“我来给额娘请安，额娘说起四嫂在御膳房。四哥，我这是给四嫂去撑腰的。”十四爷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清欢扯了一下。
“爷，十四弟来的正好，帮我试了菜。”
闻言，十四爷舔了舔嘴唇，视线飘到了身后那些小太监手中的食盒上。
康熙爷和德妃娘娘在内殿说话，四爷便让人先将晚膳提了进去。
等众人到了后，先给康熙爷行了礼。
康熙爷微微眯眼，打量着清欢：“起来吧。”
说着，看向桌上的饭菜：“老四媳妇心思巧......这是，臭豆腐？”
清欢抿唇轻笑：“回皇阿玛的话，正是臭豆腐。只不过因着是突然的兴起，这菜卤浸泡的不入味，可能味道没那么的好。”
“不不不，这已经很好吃了！”十四爷率先举手：“皇阿玛，您快尝尝，四嫂的手艺绝对好。”
俨然成了清欢的头号粉丝。
李德全替康熙爷先盛了一碗汤，而后替他布菜。
一般而言，有康熙爷在的地方，御膳房送的菜色都会精致一些。
从摆盘上而言，清欢是没多注意的。
她选择这些菜，更想要做出的是家常菜的味道。
鉴于不知道康熙爷的口味，清欢便清淡的辣的都来了一点。
这一餐，康熙爷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饭，离开永和宫前还特地赏了清欢二百两纹银。
清欢双眸微亮。
这还是有人第一次实实在在的用银子砸她呢！
四爷赏赐下来的东西多以衣裳首饰药材为主，说起来，清欢手上除了月例就没进项，全部都是往外打赏。
所以，回去的马车上，她唇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消下去。
四爷侧目：“这么开心？”
“恩！”
“因为二百两银子？”
清欢狠狠的点头：“对啊，爷，这银子多实在的东西啊。妾身在府上这么几年，每个月除了月例银子，可就没其他的了。您是不知道，这有了银子傍身，妾身晚上都睡得舒坦些。”
四爷忍不住扶额。
小福晋这心思——当真是浅薄的很。
为了二百两银子，可以说都丢了身份。
回到贝勒府，四爷顿了顿脚，直接去了正院。
“妾身给主子爷请安。”李氏的声音遥遥传来。
四爷和清欢双双站定。
明围院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
李氏站在门内，裹着个玫红的斗篷，倒是将她衬的愈发娇艳。
“苏培盛。”四爷蹙着眉宇道：“李氏不是身子还没好么？你去说一声，让她别站在院子里，好好养着身子。”
说完，便大步往前走，再没朝着那边看上一眼。
清欢耸了耸肩，小跑着追了上去。
“爷，李格格那边传话来，说是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但人如今还在禁足中，想着来给您或者是来正院请安都没法出来。”清欢追着四爷进了正院，将明围院的事儿说了一通。
“你怎么回复的？”
清欢倒了杯热茶递到四爷的手中，淡淡的说道：“正院请安就不必了，我这里也一直没这规矩的。至于若是想要去前院请安，还是得爷说了算。”
四爷默了默，叹了口气：“你啊，惯会偷懒，就喜欢把这些事往爷身上推。”
清欢笑了笑，抿唇没说话。
那还不是李氏的真实意图是四爷您么？
她不往前院推往哪里推？
“再过十日便是过年的好日子，各位爷的府上，妾身已经送了东西过去。三十的那天晚上，宫中必定是有除夕宴，所以咱们府中除岁宴就定在了二十九。
爷，等到了二十九那一日，便让李氏出来一起用个晚膳吧。咱们府上如今人少，可大家也得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宫中夜宴，若非是有特殊传召，每个府上只有福晋和侧福晋能入宫。
像李氏她们，是没有入宫资格的。
“这些都你定，既然你想让她出来，就出来吧。”四爷不在乎，这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件小事。
——
“爷当真同意让我除岁宴的时候出门？”昨晚远远的看了眼四爷，苏培盛传了那些话，李氏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王天保笑着点头：“这是主子爷同意的，主子让奴才来跟您说的。那一日到了晚膳时分，您可以出门去正院参加除岁宴。但您这禁足，主子爷还没说解除。”
眼看着李氏神色渐变，明慧笑着打了个欠：“劳烦王公公走这一趟了。”
李氏反应过来，淡淡的说道：“有劳福晋费心了，你记得告诉福晋，就说我会等到正院的消息再出门。”
王天保笑着告退。
李氏立刻活泛了起来，走到衣橱前：“那日我便穿这件杏黄色的，娇嫩。或者是这件粉色的？但主子爷喜欢我穿那件玫红色的斗篷，衬的我白。”
“格格，您先别着急，咱们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准备呢。而且，您还得想想西院的那位。”
李氏瞬间没了挑选衣服的心情，烦躁的甩手：“宋氏扒着怀恪不放，我能怎么办？如今能让怀恪回我身边的，只有爷和福晋。
之前的事情推给了张起麟，但难保爷心中没有怀疑。怀恪这边，我只能慢慢的想法子，切不能再中了宋氏的计。”
李氏要出门参加除夕宴的事情，消息一出，整个贝勒府都知晓。
宋氏抓着怀恪的小手，双眸微闪：“是爷下的令，还是福晋的意思？”
“格格，那一日主子爷也会在的。”
“那怎么能一样？如果是爷的意思，就说明李氏还能翻身。但如果是福晋的意思，李氏翻身，还早了点。”
瓜尔佳氏的事情，她倒是小看了李氏。
竟然能用一个明慧就算计了张起麟，这一次的禁足，还真是禁的太有用了些。
“把这事情去打听清楚。”宋氏起身，走到窗户前关上了窗。
第35章 酸汤牛肉面
腊月二十九这一天，清欢也没赖床。
吩咐了人将府中各处装扮一新。
“爷，这是妾身给您准备的衣服。”清欢拿出一件新的衣裳，放在四爷跟前：“前些时日得了一块很好的布匹，再加上用额娘赏赐下来的皮毛做了领子，暖和又舒坦。”
四爷将手浸入热水中，闻言挑眉：“你有心了，替爷更衣吧。”
清欢：“......”
她只是负责动动嘴皮子，不负责帮着穿衣啊？
四爷展开双臂，站在清欢跟前，见她迟迟未动，笑道：“怎么？这是不乐意？”
“没有没有。”
碍于四爷的威压，清欢心中的小人默默地诅咒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她会穿，毕竟已经看着苏培盛替四爷更衣这么多次。
可从没想过亲自上手的。
故而动作上慢了一些。
石竹和白术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别开头。
主子这穿衣的能力，实在是不忍直视。
最后磕磕绊绊的替四爷穿好了衣服，清欢才让丫鬟替自己更衣。
等她出来的时候，四爷放下手中的书：“好了？来用早膳。”
“爷今日还出门吗？”临近年下，四爷已经放了假，不用早早的去上朝。
“早上有点事要出门，约了大哥和二哥。午膳就不回来吃了，到时候直接回来用晚膳。”
清欢若有所思的吃着牛肉拌面。
她特别喜欢吃酱牛腿，尤其是牛腿上的牛筋，酱着贼好吃。
故而今日主食是牛肉拌面，王奇除了准备酸辣萝卜等开胃的小菜，将早些日子酱好的牛腿切了端上。
清欢双眼锃亮。
石竹明了，不着痕迹的将一边的牛筋放在清欢跟前。
清欢吃的眯起了双眼，当又夹起一块的时候，却被人虎口夺食。
“爷！”
四爷悠闲的吃掉了那块最大的牛筋，挑眉：“爷方才还觉得肉好吃，没想到最好吃的是这牛蹄筋。王奇这奴才，原来分开是为了方便你吃这个。”
清欢咬着唇瓣，控诉的看着四爷。
不带这样子抢人爱吃的东西的！
四爷闲闲的看了她一眼。
清欢瞬间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面条。
不仅抢人吃的，还威胁人！
了不起！
用过早膳，四爷便出了门。
瓜尔佳氏胎像稳固之后，还如同往常一般，常常来正院。
“妾身给爷请安。”四爷顿住脚步，朝着她看去，“起来吧，来给福晋请安？”
“正是。今日是府中的除夕宴，福晋必定要准备许多的东西。妾身平日里承蒙福晋的照顾，就早些来看看有没有妾身能帮忙的地方。”
从头到尾，瓜尔佳氏都没抬起头。
四爷也没正眼看她，闻言摆摆手：“福晋身子弱，你能帮她，自然是好的。”
话音刚落，四爷便大步往外走。
瓜尔佳氏浑身放松下来，整个人都不再紧绷，优哉游哉的进了正院。
如兰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如月冷眼瞧着，扯了她一把，“你别乱来，主子说的那些话，多想想。福晋可没做对不起主子的事情。”
“若真没做，就该查出当日是谁害的主子，而不是将这件事情暗地里处置了！”
如月蹙眉：“张起麟的下场你没看到？你如果有本事证明和正院或者是明围院有关，我就不会拦着你！如今你没这本事，就别乱折腾，免得拖了主子下水。”
等二人走后，白术从角落里走出来。
盯着如兰不忿的背影，狠狠的冷笑。
“你来了？最近身子怎么样？我看你脸上的肉多了一些。”清欢在定晚上的菜色，见瓜尔佳氏进来，便先将东西交给了石竹：“你先把这里面的菜去告诉王奇，若是有加的，到时候再提前通知。”
瓜尔佳氏看着清欢吩咐好，才道：“妾身是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不用，你胎像虽然稳了，但李大夫也说了，可万万不能操劳。再说了，我也就是将事情吩咐下去，其他的都是他们在做。”
清欢喝着桂圆红枣茶。
宋氏是带着怀恪过来的，话也说的直白：“今儿个是除夕宴，这马上一年就要过去了，妾身就想着来您这里多蹭一顿饭。”
清欢失笑，将怀恪抱了抱：“怀恪重了不少，一看便是你照顾的好。石竹，把我给怀恪准备的衣服拿过来。”
小孩子长得快，清欢就很少给怀恪准备做好的衣服。
大部分都是赏赐布匹下去，让宋氏自己去捣腾。
“这些都是宫里赏赐下来的柔光锦做的，小孩子穿正好，不扎身。”
宋氏连忙起来道谢：“其实平日里您赏赐的给怀恪做衣裳的布匹，还剩下不少。您不用这么费心的。”
清欢没接话，错开话题，说起了最近接到的消息。
“宫里娘娘传来消息，等年后过了十五，咱们府上要多出两个妹妹。”
话音一落，宋氏和瓜尔佳氏神色间均是愣怔。
唯独清欢，再一次举了茶杯喝着。
果然啊，看到她们的神色，她心里也就没那么的难受了。
“爷府上的人一直都很少，但日后也必定不会少。等有了新妹妹，大家都得互帮互助，且不可生出嫉妒的心思。”
“是，妾身知晓。”瓜尔佳氏和宋氏起身道。
清欢轻笑：“午饭我没准备的太多，就准备了春饼和一些小菜。二位妹妹若是吃不惯，小厨房里还准备着牛肉汤，可以下面条吃。”
“那妾身就请求福晋给妾身来一碗酸汤牛肉面吧。妾身这些时日，就想吃些酸酸辣辣的。”
宋氏笑道：“俗话说酸儿辣女，你这又吃酸又吃辣的，可是不好判断了。福晋，妾身就随着您的准备来。”
清欢点头，让石竹去告诉了小厨房。
宋氏是第一次吃到正院小厨房准备的菜色。
比起瓜尔佳氏不动声色的吃着面，宋氏心中则是讶异。
怪不得连李德都要来正院待上一段时间。
这小厨房的手艺的确是比府中的厨房好了不少。
宋氏素来是规范着自己，在用膳上也是不多不少。
今儿个却是没忍住，吃了不少的春饼，吃到后面吃的开心，还要来一碗牛肉清汤面。
第36章 鲫鱼豆腐汤
傍晚，眼看着天暗下来，清欢让王天保去明围院通知李氏。
李氏来的很快。
估摸着是王天保去传了话，她就来了。
进了正院，李氏先是环顾了一圈，没见到四爷，眼中闪现失望。
对着清欢行礼的时候，就不那么的尊敬。
清欢没搭理她，任由她行礼，对着瓜尔佳氏和宋氏道：“爷今日早早的出门，不过说好了会回来用晚膳。这一年又快过去了，府中发生的事儿不少，也添了不少的好消息。”
“还是福晋辛苦。府中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其中您是最辛苦操劳的。”宋氏笑着回应。
她是最早伺候四爷的人，此时跳出来说这一句话，不逾矩。
瓜尔佳氏亦是笑道：“宋姐姐说得对。妾身虽说入府不久，但从入府开始，便见您操劳，也怪我平日里笨手笨脚的，帮不上您的忙。”
“府中事情的确多，福晋若是觉得自己应付不过来，大可以请了咱们帮忙。说句实在的，若是福晋有令，我们怎敢推辞？”李氏唇角微扬，讽刺的看着清欢。
年纪小，心性不定。
什么辛苦操劳？
不过是最懒怠的！
“爷升了贝勒，府中事情必定会增多。之前爷是阿哥的时候，妾身就瞧着福晋您忙得慌的样子，这段时间，怕是更加忙了吧？”
李氏眼瞅着众人神色不一，继续说道：“以往爷瞧着您顾不过来的时候，还让妾身帮着您你。今年没有妾身的帮忙......”
“本福晋，好得很！”清欢握紧了手中的暖炉，缓缓地说道。
李氏面色微滞，不悦的看着她。
偏清欢好像是看不见她的神色，自顾自的说着：“之前你在爷身边伺候，是最得爷欢心，也是最让爷省心的。
可能是有了恩宠就骄纵了起来，爷和我也没想到今年你会做出那些事儿。
之前我的确是体弱，心力不胜。爷觉着我这样子，便让我将一些无所谓的小杂事交给你去办。
只不过，你还是得明白，自始至终，我才是爷的福晋，而你，只是一个格格。”
李氏身形僵住，双眸喷火。
明慧在一边急的很。
可如今的李氏正想灭一灭清欢在府中的威望，怎会罢休？
“你曾经最得爷的宠爱，想必是因为很懂得规矩。但方才你向我行礼时的样子，好似不怎么对呢？”清欢抚摸着茶杯，抿了一口茶，眼中冷意闪过。
白术顿时明了，“李格格，咱们主子的意思是，让您重新行礼。记得，务必得规规矩矩，不可敷衍，更不可出错！”
李氏脚步刚动，就被明慧拽了拽：“福晋，格格只是这些时日心气不顺，这才说错了话，您别往心里去。”
聪明的人，总是很能看清楚形势的。
便是宋氏和瓜尔佳氏都暗叹了一声，这明慧若不是跟在愚蠢至极的李氏身边，日后必定是可以有个小作为。
可惜了。
宋氏捏着帕子，轻柔的道：“福晋，这大好的日子，您可千万别生了气。李妹妹，你还是快给福晋行了礼坐下吧。”
李氏狠狠的咬唇，在众人的注视下，不甘不愿的行了礼。
倒是规矩的很，标准的很。
四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泾渭分明的两边。
他也没时间搭理这些：“晚膳准备好了吗？”
“爷回来了。”清欢迎上去：“小厨房都备好了，怕王奇来不及，妾身往大厨房那边借了点人。”
“你管着后院的事宜，大厨房也是归属你调配，这只是小事。既然都准备好了，就上菜吧。”
四爷脱下外边的大氅，走到主位上坐下。
李氏咬着唇，含情脉脉的盯着上座的四爷。
四爷望了一圈，对着宋氏问了怀恪的事情，又叮嘱了瓜尔佳氏好好地养胎。
等到李氏这边，一转头就对上这么一双眼，四爷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清欢唇角微勾，将一碗羊蝎子汤放在四爷跟前，杯盏碰撞间发出一丝清脆的响声。
四爷回过神，朝着身边望去，正好对上清欢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知怎的，四爷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羊蝎子汤一如既往的好喝，你也来一碗。”说着，便亲自给清欢盛了一碗：“府中的吃食，还是你这儿的最合爷的心了。”
清欢觉着心中好笑。
但见四爷这么上道的觉得好似自己真的有错的样子，她心里舒坦了不少。
看来这些时日的日夜陪伴还是有效果的。
对于这样子大背景之下的大男子主义男人，可不得慢慢的、一点点的玩渗透战？
“爷早上说想吃油炸丸子和鲫鱼豆腐汤，妾身都让王奇备好了，您快尝尝。”
四爷松了口气，吃着碗中的丸子，对着清欢使了个眼色。
下面几人看着两人的互动，心思各异。
宋氏觉得心中酸楚，早早地低下头吃着菜。
或许是正院的菜好吃，渐渐地，心里也没这么难受，中途还抱着怀恪到四爷跟前和四爷说了会儿话。
瓜尔佳氏自是不必说。
本来她怀孕后胃口就大了不少，今儿个可不得好好地吃回去？
再说了，她一向都看得开，觉得四爷和福晋过得好，她们才能过的安稳。
只剩下一个李氏......
四爷和清欢表现的恩爱，她就心如刀绞，恨不得上前将二人分开。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和福晋之间只相差了一个出身。
“爷。”李氏起身，盈盈的走上前，“妾身来之前，亲自做了份您喜欢吃的翡翠糕。”
翡翠糕，顾名思义，看上去晶莹剔透的绿色。
看着赏心悦目，很有食欲。
清欢舔了舔唇，支着下巴：“李格格有心了，这糕点倒的确是爷往常喜欢吃的。”
四爷抬了抬手。
苏培盛立刻将那翡翠糕挪了过来。
“这东西做着很费心思，以后就不用做了。这段时日在正院吃的比较多，连口味都改了不少。”四爷捏着块糕点尝了尝：“这东西以前觉得好吃，如今倒是没那么的惊艳。”
李氏面色微白，身子晃了晃。
清欢抿着唇，尽可能的不露出笑意：“李氏，回去坐下吧。你以前来正院的机会也不多，这一次可得好好尝尝正院的口味。”
也好让你以后再有这样子的借口接近四爷啊！
第37章 罚抄
晚膳过半，清欢放下筷子，“爷，过完年又要进来二位妹妹，到时候这院子怕是要住不下了。”
“伊尔根觉罗氏安排在西院，耿氏安排在明围院。”
清欢咋舌，好笑的朝着李氏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李氏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模样。
明围院是四爷特地赐给李氏居住的。
当年还说过，就允她一人居住。
虽说李氏早就想着要住东院，嫌弃明围院。
可真当四爷亲自开口要将人安排在明围院的时候，她还是慌了神。
“爷——”李氏着急的起身，差点打翻了面前的杯盏：“爷您说过的，那明围院是......”
“府中虽说在进行扩建，但她们二人进府时间紧，来不及准备。西院已经住了两人，难不成爷还将人安排到西院去？”四爷挑眉，神色冷淡。
“爷，这不是，还有东院吗？”
四爷轻嗤：“东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住进去的。”
此言一出，众人便知晓那是留给侧福晋的住处。
如今府中没有侧福晋，若是让其他人先住进去，的确是不太好看。
倒不如等有了侧福晋的时候，再给大家挪窝。
清欢轻笑道：“李氏，你可是失了规矩了。这府中的事情，都是爷说了算。我听说那耿氏性子最是温顺不过，住在你那里，你得多多照顾。”
李氏狠狠地咬唇，直到口腔中传来铁锈味，才发现唇上已经咬出了血。
府中的狐媚子这么多！
竟还要装一个新鲜的狐媚子在她院子里！
这不可能是爷的意思，必定是福晋在背后撺掇的。
清欢却是知道四爷的意思。
瓜尔佳氏身份如此，若是生下一个儿子，这侧福晋的位子，定然有她一个。
到时候，这西院就空了，伊尔根觉罗氏住进去了正好。
明儿个天还未亮，四爷和清欢就要进宫，故而这除夕宴并没有闹很久。
“明日虽然爷和我并不在府中，但我已经吩咐了正院的小厨房给你们准备了一桌酒菜，到时候你们就过来一起用个晚膳，热闹热闹。”
今儿个这样子的日子，四爷定是在正院歇息。
宋氏和瓜尔佳氏都没抱什么希望，行了礼便回了西院。
李氏本还想和四爷多说几句话，可四爷却直接转身进了里间，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涵妹妹，你可了解明年要进府的二位？”宋氏走在路上，稍稍上前两步，追上了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下意识的侧过身，避开了宋氏的触碰：“福晋说了那耿氏性子温厚纯良，那必定是不会有错的。至于伊尔根觉罗氏，我也不清楚。”
宋氏苦笑道：“耿氏是汉军旗出身，即便是性子不纯良，到了这府中啊，也得乖乖的。
妹妹你是满军旗出身，又这般好的福气，进府没多久就怀了身孕。自是不懂汉军旗的苦。我料想那侧福晋的位子，必定是你的。”
“宋姐姐。”瓜尔佳氏站定，转过身看着她：“我并不在乎那侧福晋的位子，我只想着能平安生下我腹中的孩子。再则，出身我们都是没法选择，可以后的日子，却是自己能把握的。
李姐姐入府比我早，我也知晓她前几年是怎么得爷的欢心。可我这进府没多久，就见到她成了这般模样，可见这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谁能得了爷的欢心。”
宋氏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瓜尔佳氏，心中莫名。
瓜尔佳氏果真不是个单纯的主儿。
也难怪，能入得了福晋的眼。
“涵妹妹说的对，出身这东西，有的时候有用，有的时候就不一定有用了。”宋氏浅浅的笑着。
到了西院门口，二人分开。
直到站在自己的屋子里，瓜尔佳氏才松了口气，浑身瘫软的躺在软塌上：“今儿个真的累，若不是正院的饭菜好吃，我还真是不想去受这等苦。”
如月哭笑不得：“今儿个主子爷定然会出现，旁人都想着能在主子爷跟前多露脸。就格格您啊，尽想着正院的吃食了。”
“有什么不好？人生在世，能吃能睡，日子过得舒心是最大的福分。我只求我的孩子能平安的生下来，有了这个孩子，我这一生也完整了。”
孩子，是意料之外。
但却是圆了她的一个梦。
有了这个孩子，日后她一定不会争抢任何的东西。
不管爷是什么身份，她只管好自己便好。
——
“主子，这便是奴婢今儿个听到的。”
清欢梳着头发，由石竹给自己按摩着。
听得白术的话，眉宇微蹙：“这个如兰，你们平日里接触的多吗？”
白术嗤笑：“主子，不瞒您说，这如兰可是个厉害的主儿。成日里仗着自己是涵格格贴身丫头，对涵格格身边其他人一丁点儿都不尊重。
连王以诚也吃了她不少的暗亏。唯独一个如月，和她是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如今还算是能得到她的几分认可。”
“如月还算心细稳重。上次瓜尔佳氏滑倒的事情，背后也是如兰怂恿的如月。如兰，可识字？”
白术微愣，一时诧异。
石竹笑了笑：“如兰并不识字。”
“既如此，就去寻一本女德，让她好好地抄写一遍吧。切记，字迹不可潦草，还得心诚。”清欢伸了伸胳膊，朝着床榻走去。
四爷洗漱好，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窗边烛火通明，他还捏着本书在翻着。
听得动静，轻声道：“你还是太心善了，这种奴才，该教训的就得教训。”
“爷，您放心吧。妾身这一次的惩罚，定然是比让她挨板子还难熬的。”
一个不识字的人，想要抄写好，字迹还不能潦草，可不就是比挨板子难得很？
四爷失笑，伸手拉过了清欢，将人控制在自己身边：“这么促狭的法子，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谁让我是爷的福晋呢？近朱者赤近墨......”
话还没说完，清欢便被四爷堵了个正着，睁大了双眸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爷，爷，不行，今儿个不行。”想起了某件事，清欢急急地推开了四爷。
四爷脸色黑沉，这种时候被打断了兴致，着实恼人！
第38章 庶福晋
清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身子不爽，没法成了这好事。
因为此事，四爷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天还未亮，二人就起了床洗漱。
“其他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石竹看了眼外边，四爷已经穿戴一新朝外走去，这才道：“明围院那边已经亮了灯。”
“她想着侧福晋的位子很久了。如今四爷唯一的孩子便是她生的，怎么可能不想进宫？”
石竹轻笑：“主子说的是，只不过，李格格怕是忘了，如今抚养大格格的人是宋格格。”
“怀恪那边跟着的人都得注意些。今日宫中人多，可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宋氏和李氏都不能进宫。
怀恪便只能跟着清欢入宫。
她如今很是依赖宋氏，送来正院的时候也是宋氏亲自抱着来的。
清欢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脸：“这脸冷的，快给怀恪多加个帷帽。”
“是妾身疏忽了。”宋氏欠身道。
“与你无关，你照料怀恪一向用心，我和爷都看在眼里。今日是宫中的大日子，这么早就要她起来，也是难为这孩子了。”
清欢说着这话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也不过十几岁，说起来活脱脱的像个慈母。
用了早膳，四爷和清欢带着怀恪进宫。
今儿个进宫的人多，四爷到的不早不晚。
他前面还有直郡王和理郡王以及三贝勒，四爷得等到他们进了宫才能进宫。
“四弟。”直郡王是骑着马来的。
四爷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大哥。”
“是你大嫂让我来的。前些时日你府上送来的药材很好，你大嫂用了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大哥客气了，这是弟弟该做的。”四爷脸色不变，一如既往的冷酷。
心中却想着小福晋做事周到。
“大嫂可来了？”
直郡王朗声笑道：“今年身子骨不错，就来了。不过现在天色还冷，我便让她在马车里等着。”
说着，拍了拍四爷的肩膀：“我知道那药材定是你福晋准备的。”
四爷唇角勾了勾。
那边直郡王准备进宫，就没再多说。
“大嫂身子好多了？”直郡王福晋除了必要的进宫，平日里是很少进宫的。
她身子一直不好，进了宫，觉得自己是给别人添麻烦，故而很少进宫。
“恩，说是吃了你让人送过去的药，精神好些了。”
“我送过去的也就是皇阿玛赏赐的药材，里面有支几百年的人参的确是上好的补品。”清欢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身子。
今儿个进宫的各家福晋都是去了相对应的妃嫔宫中。
清欢到的时候，德妃并不在永和宫。
问了才得知是去给皇贵妃请安。
天色大亮，德妃才在众人簇拥下回到永和宫。
“你来啦，用过早膳了吗？”德妃揉着眉心，疲累的坐下：“今日起得早，陪着本宫再用一些吧。”
清欢自是不会拒绝。
“今年还是和往年一样。午膳你就在本宫这边吃，老四他们定然是在前边和皇上一起用膳。到了晚膳，大家再一起吃。”德妃含笑看着她。
用膳期间，德妃还问了瓜尔佳氏的事情。
“涵妹妹的身孕是由府中的李大夫亲自照顾的，李大夫说涵妹妹身子骨好，能吃能睡的，腹中的孩子也不闹，必定是个省心的孩子。”
“当初看中这孩子，就是看中了她的心性。你不用诓本宫，本宫知晓她不是个生事的人。
但是清欢，瓜尔佳氏再如何，也顶多是个侧福晋，而你是老四的福晋。你生的孩子，才是老四嫡出的孩子。”
清欢心中暗叹。
所以德妃娘娘这说来说去，就是为了催生！
清欢适时地露出了害羞的表情：“额娘，此事也不是儿臣说了算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德妃心里放心了不少。
儿子府上的事情，她不想多管。
但老四对自己福晋上心的事儿，她却是知晓的。
如今老四也不怎么去其他人的房里，这清欢要是再怀不上，老四膝下无子，可怎么好？
清欢一整天在宫中无事，到了下午的时候，德妃便和她说起四爷小时候的事儿。
但说着说着，面露感慨：“老四若是一直在本宫膝下长大，本宫知道的事情必定更多一些。”
“额娘，不管如何，四爷都是您的儿子。”清欢让石竹去抱了怀恪过来。
见到怀恪，德妃心情顺了不少，“这孩子长得有几分像老四。”
只是眉宇之间，更像李氏！
德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本宫等着你和老四的儿子。”
顿了顿，又道：“老四对瓜尔佳氏的事儿，怎么说？”
清欢神色微敛：“爷的意思是，等涵妹妹生下儿子，便给她请封侧福晋。”
“一个格格，连跳两级封侧福晋？”
“那今日儿臣回去和爷说说。涵妹妹怀着身孕辛苦，可以先升一个庶福晋。”
德妃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口茶。
清欢只觉得心凉。
庶福晋和格格侍妾一样，都是不经过册封的。
但德妃对瓜尔佳氏的态度，却让她不得不心惊。
清欢没什么心思再陪着德妃说话。
德妃也看了出来：“离晚膳时辰还早，你带着怀恪先去偏殿休息一下。”
“主子，娘娘的意思是......”到了偏殿，石竹担忧的看着她：“涵格格是娘娘亲自挑选的人，如今这......”
“没事。”清欢勉强笑了笑：“瓜尔佳氏身份地位都不低，加上怀了四爷的孩子，这一个庶福晋的位子，给就给吧。庶福晋不是侧福晋，没必要为了这个跟自己过不去。”
四爷赶在晚膳前回了永和宫，一进来没见到清欢，微微愣了愣，等问清楚了所在，便直接去了偏殿。
清欢不能没想着睡着，但事情想着想着还真就睡着了。
“给主子爷请安。”
四爷挥挥手：“今日在永和宫发生什么事了？”
石竹蹲着身，一时语塞。
幸好，清欢很快就醒了：“石竹，去外面端点水来。爷，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今日，在永和宫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次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第39章 宫中除夕宴
“瓜尔佳氏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又怀了爷的孩子。妾身瞧着，倒不如就别等这孩子生下来，先封一个庶福晋。”清欢没扭捏。
这本就是德妃的意思。
四爷又不蠢，只要她提了，怎么可能想不到是德妃的意思？
既如此，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摊开了讲。
两个人之间就算是要有嫌隙，也不是为了去成全其他人！
果不其然，四爷狠狠的蹙眉：“额娘太看得起瓜尔佳氏了。”
“瓜尔佳氏一族，对于爷也是大有帮助。妾身觉得，既然额娘有这意思，爷就答应了吧。庶福晋不是侧福晋，不用经过宫中册封。”
四爷抿唇，不悦的坐在一边。
清欢微微撅唇，掀开被子下地，走到四爷跟前，拉着他的手撒娇：“爷，妾身觉得此事可行。还是那句话，只是一个庶福晋，没必要让额娘不高兴。”
看着面前的这张笑脸，四爷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额娘高兴了，那你呢？
石竹端了水进来：“主子爷，主子，德妃娘娘那边让人来传了话，准备去用晚膳了。”
清欢再不敢耽搁，手脚麻利的洗漱装扮好，和四爷一前一后去了永和宫正殿。
德妃笑眯眯的看着二人：“来了？那就走吧。十三和十四已经先过去了。”
清欢是第一次见到康熙朝实际掌握后宫权柄的其余几位妃嫔。
皇贵妃位尊，但这后宫权柄却大部分都在四妃手中。
清欢身边坐着的是三福晋和五福晋。
直郡王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看到她，笑着点头致意。
三福晋笑道：“四弟妹和大嫂最近有走动？”
“大嫂身子不适，我怎能去府上打扰她？不过是前些时日四爷说要准备些东西送到各个府上，我便准备了些药材。”
三福晋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脸色一时不太好看。
理郡王福晋闻言，神色不明的笑了笑。
老四媳妇看着软软糯糯的，性子倒不是个好欺负的。
董鄂氏在老三府上性子一向要强，把老三管的是服服帖帖。
但也是因为管的过多，才让老三的心思渐渐挪到了更加温柔的田氏身上。
如今到了宫中，还想着当众挤兑老四媳妇，实在是可笑。
“你在笑什么？”直郡王福晋侧身看着她。
理郡王福晋挑眉：“大嫂不觉得四弟妹很有趣吗？”
“她不过才说了一句话，你就觉得她有趣了？”
“大嫂的身子不适，咱们大家都是知晓的。可咱们府上却并无人身子不适。但是，不仅送到大哥府上的年节礼有补品药材，送到我们府上的，也有。”
说到此，理郡王福晋顿了顿：“大嫂，四弟如今得皇阿玛宠爱，皇阿玛又迟迟不立太子，咱们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她的夫君，是孝诚仁皇后唯一的儿子！
可却只能是个郡王。
平日里也没得到皇阿玛一丝一毫的偏心。
唯独老四，能单独封贝勒，能让皇阿玛时时想起他。
直郡王福晋神色微变，苦笑：“那些都是他们男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知晓她是怎样的性格，理郡王福晋也没说什么。
除夕宴的菜很丰富。
清欢没时间搭理一边阴阳怪气的三福晋，却和五福晋相谈甚欢。
无他，只是二人都很喜欢眼前的吃食。
清欢喜欢她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吃食面前，是绝对不能勾心斗角的！
那是对这些好东西的不尊重。
“这道鲫鱼豆腐汤不错，你尝尝。”五福晋尝了口，就推荐给清欢。
清欢狠狠的点头，快速的咽下了口中的水蒸蛋，去尝豆腐汤。
周围几位福晋看到她们二人这样子，均是咋舌。
宫中的除夕宴，前半段时间大家都是规规矩矩的。
后来据说是康熙爷的意思，得多走动走动，这才热闹。
所以，当直郡王福晋站在自己面前时，清欢还在扒拉着眼前的酱肘子。
石竹捂脸，轻轻的提醒道：“主子，主子，直郡王福晋来了。”
“大嫂！”清欢和五福晋异口同声的喊道。
直郡王福晋忍俊不禁：“你们两个人啊，看你们吃的这么香，连我胃口都好了不少。”
清欢微微汗颜。
五福晋朗声道：“让大嫂见笑了，我也没想到我和四嫂竟然中意的是一样的东西。”
“坐吧，我是来谢谢四弟妹的。”直郡王福晋本就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她惯是不乐意去管其他人府中的事情：“这些时日我吩咐人将你送过来的补品给做成了药材药汤的，天天补着，身子倒是精神了不少。”
“我也瞧着大嫂的神色好多了。”清欢笑了笑：“那些既然对大嫂有用，也算得上是它们的福气。”
她们这边的动静，惠妃瞧着眼睛痛得很。
病恹恹的身子，还到处乱走动，也不怕自己个儿被人冲撞了。
“德妃，老四媳妇什么时候和伊尔根觉罗氏这么熟悉了？”
德妃眉眼不变，不动声色的说道：“她们都在宫外，熟悉了才能互相照料，咱们在宫里也能多省心。”
惠妃眼神微冷，眉眼冷然：“呵，德妃说的倒是有道理。不过本宫怎么听说你送了个格格去老四府上？那格格的身份还是不亚于老四福晋的？”
“是啊，这人若是个乖巧听话不惹事的，那老四福晋那性子还能镇得住。但若是个不省事儿的，怕是老四福晋有的苦吃了。”宜妃在一边掩唇轻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德妃面色依旧不变。
她深知老四突然被封了贝勒一事，让宫中不少的妃嫔嫉妒眼红。
“我还听说瓜尔佳氏进府没多久就怀上了身孕，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宜妃接着说道：“四福晋如今还没怀孕，瓜尔佳氏如果生的是个儿子，就是四贝勒的第一个孩子。这一个侧福晋的位子，定是跑不掉了。”
“宜妃你说笑了。格格之上还有庶福晋，怎的能连跳两级封了侧福晋？怕是皇上那边也过不了的。”
“惠妃姐姐说错了，这庶福晋又不需要宫中同意，还不是想封就封了？指不定过了这个年，瓜尔佳氏就成了庶福晋。等生下孩子，可不就是一个侧福晋了？”
德妃心中凛然，神色终于有了变动：“不管是庶福晋还是侧福晋，都是老四府上的事儿。本宫身在宫中，自是不会多加干涉。”
惠妃和宜妃对视了一眼，轻嗤。
还不是说得好听，若当真不干涉，就不会在乌拉那拉氏没生下嫡子的时候送过去一个瓜尔佳氏！
第40章 番茄牛腩面
宫中的除夕宴没发生什么大的事情，但德妃回永和宫的时候脸色不好看。
四爷和清欢、十三爷十四爷送了德妃回去。
等出了宫，四爷才揉着酸疼的眉心道：“额娘的意思爷知道了，正月十五之后，伊尔根觉罗氏和耿氏会入府，到时候升瓜尔佳氏为侧福晋。”
清欢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新人入府时间已经定了？”
“定在正月十六。”
也不过十几日的功夫。
这两人，说起来也是德妃留意着的。
进府的消息却是突然传来的。
“明围院那边，之前是李氏一个人住的，要挪出来怕是需要一点时间。”
“那就多派些人去挪。明围院院子大，李氏不过是一个格格，也该懂得分寸。”
清欢挑眉。
提起李氏，四爷还真是没什么好脸色。
看来李氏的禁足，短时间内是解不掉了。
回了府，清欢先进内室换了舒服的衣裳，去掉了繁重的头饰。
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宵夜。
宵夜准备的是汤面。
番茄牛腩面，加上一勺辣酱，酸酸辣辣的，很是开胃。
四爷吃了两碗才作罢。
除夕是要守夜的。
各个院子听说四爷和清欢已经回来，都准备好来了正院。
宫中赏赐了一些东西，清欢都给大家分了。
怀恪年纪小，过了半个时辰便趴在宋氏怀中睡去。
李氏的目光起先是落在四爷身上，见四爷没搭理她，便灼热的看着怀恪。
宋氏微微侧身，挡住了李氏的眼神。
李氏双目喷火，若不是在明慧的阻拦下，早就冲过去质问宋氏。
守夜很是无聊，这大冬天的，清欢也不想动。
守着守着便昏昏欲睡。
肩膀上一重，四爷盯着突然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失笑。
石竹和王天保心下一凛，担忧的看着四爷。
“爷——”李氏蹭的站了起来：“这福晋，成何体统？”
“闭嘴！”四爷冷声呵斥，却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时间已过，守岁也守完了，你们都回去。”
李氏尤觉得不甘心，愤恨的咬牙，上前几步：“爷，妾身知晓自己之前做错了事情，也不够在怀恪的事情上上心。但是妾身已经知道错了。
可妾身不明白的是，福晋身为后院的主子，却屡次犯禁，爷您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全由着福晋来，这不是让后院的姐妹有样学样吗？”
“有样学样？”四爷使了个眼色，让石竹和白术扶着清欢进了房间，而后才冷然的说道：“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宋氏和瓜尔佳氏浑身一激灵，立刻道：“妾身并无此意。”
“妾身和宋姐姐是一样的意思。福晋是后院的主子，是爷的妻子。再说妾身并不觉的福晋处事有失规矩。反而福晋不拘小节，平日里也不拘着大家，让大家都过得自在些。”
李氏双目喷火，妩媚的脸颊扭曲：“你们都在撒谎！如今一个个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谁知道平日里背地怎么说福晋的？”
“李氏！”四爷怒的踢翻了脚边的椅子：“看来爷以前太纵着你了！纵的你肆无忌惮，有失尊卑！”
李氏委屈的盯着四爷，跪下道：“妾身被禁足这么长的时间，该知错的也知错了。可是福晋她——”
“福晋从未在爷的面前说过你半个字的坏话！”四爷冷声打断她的话：“今年除夕宴让你出来，还是福晋求着爷同意。若不然，你就该在明围院好好地自省。
既然你禁足这么长的时间还不知错，那这明围院的正院你也搬出来，正月十六耿氏入府的时候，让她住进去。”
李氏犹如是被当头打了一棒。
四爷怒气冲冲的进了屋子。
清欢自然是被吵醒了的。
“李氏她——”
“爷看她是魔怔了！这么好的日子，全被她毁了。你就按照爷的意思去做。之前不是说明围院那边布置起来有些麻烦么？正好，如今让李氏挪出来，你把里面的东西换一换，让耿氏住进去。”
清欢应是。
却奇怪李氏为何会这么的蠢。
以往也蠢，可没想到这一次会如此的急切！
按理，明慧不可能会让李氏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子的话。
“好了，别想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身子弱，快歇息吧。明儿个就是新的一年，府中的事情还有的你忙的。”四爷拍了拍清欢的手，将她从沉思中拉回。
李氏回了明围院，自是闹了一夜。
房间里的陈设被砸的七七八八，闹得后院不少人都没睡好。
怀恪被外边的响声惊着，哭个不停。
宋氏一边哄着她，一边烦躁的说道：“明围院还在闹？她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脑子？大半夜的，自己不睡还扰的别人不得安宁。”
“那位何曾有过脑子？您放宽心，等声音传到正院，主子爷和福晋自然会处置她的。”
怀恪年纪小，又是半夜被惊着，这一个晚上竟是醒醒睡睡的好几次。
宋氏熬得眼圈都黑了。
瓜尔佳氏亦是如此。
原以为熬过前三个月，该有的反应没出现，她这一胎会十分的乖巧。
可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竟是出现了反应。
所以，原本就因为怀着身孕没睡好，如今又被李氏吵醒，心情异常烦躁！
“奴婢去看过了，苏公公和王天保一起过去了。”
瓜尔佳氏揉着眉心：“总算是能消停了。她要是这么闹上一宿，整个府上的人都不用睡了。”
想到李氏说的那些话，瓜尔佳氏神色一凛：“在这府中说错话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吧？以后该警醒还是得警醒，你们两个若是说错了话，我也保不住你们的。”
话音一落，视线堪堪落在如兰身上。
如兰下意识的双腿一软：“奴婢知道了。”
李氏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了这场闹剧。
有苏培盛这个四爷跟前伺候的人亲自去，她自是不敢再闹腾。
而且四爷的话也说的很明确，若是再闹腾下去，就降为侍妾。
正月初一一大早，清欢在四爷的怀中醒来。
天色已经大亮，能听到窗外传来的风声。
“石竹？”
“主子，您醒啦？外边下了雪，刮着风，有些冷。您可以再睡一会儿，各院的主子没这么早过来。”石竹在外间轻声说道。
第41章 素馅饽饽
清朝管这一天叫元旦。
但与此同时，也是众人在家休息的日子。
清欢让人准备了热水等东西进来：“爷还睡着，让他们动静都小点。今日大家要来正院请安，你让王天保去门口看看。对了，给他准备个手炉。”
石竹应下：“王奇那边今儿个早膳准备了素馅饽饽。”
“素馅饽饽？”清欢愣了片刻，才知晓就是素馅的饺子。
“今儿个是元旦，宫中皇上第一顿早膳吃的就是素馅饽饽。另外，小厨房还准备了番茄牛腩热汤和干菜馅饼。”
也就是说，是绝对吃不到一块实打实的肉了！
即便是番茄牛腩热汤，也没见到牛腩。
清欢捂脸。
宋氏和瓜尔佳氏来的早，清欢这边刚喝上一口汤，那边就到了。
王天保先一步进来禀报。
“爷还没起？”
“主子爷已经起了，马上就过来。”
清欢优哉游哉的又喝了一口汤：“那就先让她们在厅堂上等等，多加个火盆，别着了风寒。”
京城的冬日实在是冷。
不过幸好也有地热，屋子里又放了炭盆。
只要不出门，在屋子里不需要穿的很多。
“这番茄牛腩汤不错，酸酸的，倒是开胃。”四爷坐下后先喝了一碗汤。
转眼间，苏培盛端着个盒子走上前，跪在了清欢跟前。
清欢放下筷子，诧异的看着四爷：“爷，这是？”
“今日是元旦，爷也得给你准备新年礼物。这是让人打造的碧玉金丝钗，你看看喜不喜欢。”
清欢打开那个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支碧玉钗，看上去简简单单，纹路并不复杂。
钗头那块缀着几粒细碎的小珍珠，远远看去像是一朵祥云的模样。
“爷看你平日里戴的簪子钗子都是简单的，便觉着你不喜欢繁复的。怎么样，喜欢吗？”
清欢伸手将那支钗子拿了出来，递到四爷跟前。
四爷挑眉，失笑，接过钗子簪在她的发髻上：“是好看，这简单的样式最适合你。”
清欢笑的眉眼微微眯起，“爷可用完早膳了？府中各位妹妹都来了，正在厅中等候。”
闻言，四爷拽着清欢的小手，去了厅堂。
厅中温度不低，清欢便知晓这炭盆加了不止一个。
两人坐下后，四爷咳嗽了两声，严肃的说道：“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去年的事情过去的也就过去了，爷不想多说什么。福晋自小体弱，平日里操心的事情也多。
府中众人无人能帮衬福晋，既如此，你们也便不要闹出过多的事情来。正月十六，伊尔根觉罗氏和耿氏会进府，同时瓜尔佳氏晋为府中的庶福晋。”
瓜尔佳氏猛的抬头，愕然的看着四爷：“爷，妾身妾身......”
“你快坐下吧。”清欢让石竹扶着她坐下，轻声道：“爷和我都知晓你的心意，你如今怀着身孕，一个庶福晋，也是应当的。”
宋氏心中嫉妒的发疯，面上却丝毫未变，恭贺着瓜尔佳氏：“恭喜妹妹了。”
“伊尔根觉罗氏和耿氏入府之后的事情，就由福晋一应打理。”四爷看了眼瓜尔佳氏，便没再说道此事。
清欢点头：“爷放心，妾身已经吩咐人去办了。”
“涵妹妹封了庶福晋，按理就不能住在西院。她怀着身孕，若是要挪院子，还是早些挪动的好。”清欢的话，倒是提醒了四爷。
四爷沉思片刻：“东院那边收拾一下。正月十六新人入府的时候，一并搬过去吧。”
清欢稍稍有些方放空。
四爷原本的两个侧福晋，一个是李氏，一个是年氏。
年氏还早，而且是直接赐为侧福晋的。
虽为元旦，但四爷并没有一直留在后院，依旧去前院处理了部分事务。
瓜尔佳氏留了下来。
“福晋，这庶福晋一事——”
“你不必多心，此事是德妃娘娘和爷的意思。”清欢脸色淡淡的，抿了口茶：“你就按照爷的意思，该搬就搬。只剩下十几天的日子，你那边该收拾的东西也得收拾起来。
如今你觉得西院那边不小，但等你生下孩子，那边的确不够你住的。再者，伊尔根觉罗氏进府后也要住进西院，定然会吵闹一些，于你安胎也无益。如月。”
“奴婢在。”
清欢挑眉，瞥了眼面色难看的如兰，道：“你向来稳重，此事你可得为你们家格格打点妥当。”
“奴婢谨遵福晋教诲，定然不会出差错。”
清欢满意的点头，话锋一转：“说起来，年底事多，我倒是忘了一件事。年前我让抄的书，如何了？”
瓜尔佳氏朝着如兰看去，见她神色不对劲，怒斥：“福晋在问你话，没听到吗？”
如兰心中惴惴，跪道：“奴婢已经抄写了一部分，只是年底事多，加上格格怀着身孕。奴婢是格格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所以抄写的速度慢了一些。再则，当时福晋遣人来告知奴婢时，并未说明要几时抄写完。”
当时听说的时候，她本能的想要反抗。
但主子不允许她反抗，她只能莫名其妙的受着！
清欢今日心情还算不错。
她这心情一不错，就喜欢算算旧账：“你可是觉得本福晋说的话，不尽不实？并且，你还觉得是本福晋冤枉了你，平白无故的让你抄了书？”
见如兰一副“难道不是吗”的神色，清欢冷笑了两声：“看来书抄的还不够，你根本不知晓自个儿哪里做错了。”
瓜尔佳氏如坐针毡。
如兰是她的贴身丫鬟，还是从娘家带过来的。
如今却要轮到福晋出手，可不就是她平日里无用么？
“福晋请息怒，这丫头在府中的时候便是如此，也是妾身这些年太惯着她了。”
清欢轻笑：“我就是觉得你对这丫头过于宽容，所以才出手的。按理，她是你院子里的人，按照我平日里的做法，是绝对不会出手教训的。只不过这丫头过于没规没矩！”
清欢神色彻底的冷了下来，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以往在西院她如何嘴碎如何挤兑人，我都不管！到了正院，还敢到处编排。编排我也就罢了，竟还敢编排爷！如兰，你是有几条命，敢以下犯上？”
第42章 炸酱面
如兰吓得哆嗦了一下，深深的伏在地上，浑身颤抖。
瓜尔佳氏亦是吓得起身：“福晋，这......”
“怎么？”清欢身子前倾：“你是觉得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正院都不知晓？当日你出事，她打的好算盘，怂恿如月来正院禀报，自己却躲在西院。
我若是追究到底，她逃不掉，如月更逃不掉。还有，那些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话，难道不是在陷你于不义？”
瓜尔佳氏嗫喏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由如月扶着坐到了一边。
“福晋，格格，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啊，奴婢一时心直口快，绝对不是有意的。”
如兰颤抖的愈发厉害，心慌个不已。
“格格，格格，您给奴婢求求情啊。奴婢从小跟在您身边，奴婢的为人，奴婢的性格，您都是知晓的啊。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见清欢神色冷漠不变，如兰跪爬着到瓜尔佳氏跟前，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衣服。
“我一直提醒你，你却从未放在心上。如兰，你现如今的确是求着我，但我观你神色，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瓜尔佳氏抽回自己的衣服，和如兰划得很清：“福晋，这丫头以下犯上，请您决断。”
如兰脸色灰败，一脸的绝望。
清欢微微挑眉：“清闲的差事不想做，那就换一样吧。后院花园缺少个洒扫之人，从今日开始，你就去花园里做洒扫的活儿。”
如兰挣扎着想要辩驳，却被白术一个巴掌甩在了脸上：“主子对你已经是额外开恩，你可别不识好歹！”
“当然，这差事到了冬日里才算是苦差事。所以，为了惩罚你，我已经将原本花园洒扫的人都给调走了。”
清欢的话更像是在落井下石。
如兰瘫软在地。
福晋这是釜底抽薪。
贝勒府的花园很大，冬日里洒扫必定是冷风吹着，雨雪打着。
更何况，只是她一人负责。
这还不如直接来个二十大板省事。
清欢抿了口茶，侧身道：“妹妹觉得这个惩罚如何？她毕竟是你带到府上来的，越过你处置，也得经过你的同意。”
“妾身并无异议，这丫头也得给点教训了。”
瓜尔佳氏本身就因为庶福晋一事提着心。
如今清欢做什么，她都会附和。
四爷是晚间才回的正院。
“你处置了瓜尔佳氏身边的人？”
“爷这是听谁说的？”
四爷拨弄了一下窗边的腊梅：“稍稍询问一句就知晓了。你素日里并不管这些事，怎么突然管起瓜尔佳氏院子中的琐事了？”
清欢瞥了眼四爷，见他神色间都是不在意，便知晓只是随口一问。
“妾身还以为爷是知晓妾身此举的用意的。”
四爷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身：“事情处理的不错，但太急躁了。”
如兰的确是从小在瓜尔佳氏身边长大的。
但她并非全听瓜尔佳氏的话。
换句话说，从瓜尔佳氏入了府中开始，这人就有了异心。
“额娘的手伸得太长，找的人也太蠢。”四爷神色冷淡。
庶福晋一事，清欢本就有这个想法，私底下也曾跟四爷提起过一次。
但那都是两人之间的私房话，外人是绝对不知晓的。
“额娘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庶福晋一事，当时情形并不合适。但妾身一直都觉得此事这么想来，过于牵强。”清欢揉了揉手，抵着下巴道：“额娘并非是这样子的人。”
“你忘了一个前提。从瓜尔佳氏进府之后，爷差不多都是宿在正院，这便是额娘担心的事情。”
清欢眨了眨眼，依旧是不明白：“可是，只是一个庶福晋。”
“庶福晋事不大，但接下来便是封侧福晋。额娘都算好了。瓜尔佳氏身边的人，额娘不可能不留意。如月沉稳，如兰莽撞。”
“按理来说，如月最合适。”换成是谁，都不会选择如兰。
四爷冷笑了一声：“如月过于沉稳，过于听瓜尔佳氏的话。若非是查处进府之前，永和宫的人私底下接触过瓜尔佳氏身边的人，爷也想不到。”
清欢耸肩。
德妃这一招不是什么好招。
眼看着晚膳时辰就要到了，清欢吩咐人上了晚膳：“今日准备的是炸酱面，爷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吗？可以让王奇准备。”
“不用了，有段时间没吃炸酱面，倒是有些想了。”
——
四爷府上的事情，清欢处理的时候没瞒着人，传遍了府中。
同时，也传到了永和宫。
德妃蹙眉：“清欢亲自处理的？”
“正是，元旦这一日一大早就发落了如兰。”
德妃放下手中的筷子，沉思道：“比本宫想象中的更果决。瓜尔佳氏没什么用，彻底的废了。”
齐嬷嬷递了杯茶过去，轻声道：“娘娘，您何必担忧那些事儿？您如今是该好好享福的时候，不必担忧这些的。四爷性子冷淡，但却是个最冷静的人。”
“本宫也完全没想到，瓜尔佳氏竟是个不争不抢的。”德妃叹了口气：“本宫做这些事儿，是为了谁？你该知晓，皇上对老四是不一样的。本宫想的长远一些，若是日后真是老四......那清欢便是要坐上那个位子的。
后宫不争不抢不闹出事端的确是好。但若是一人专宠，便容易生娇。你随着本宫在宫中这么多年，难不成还看不清这些事儿？眼下瓜尔佳氏是不争，但老四后院另外的两个是好相与的？”
“娘娘。”齐嬷嬷笑着道：“奴婢觉着，您还是太担忧了。四爷福气好，四福晋福气好，而您啊，福气更好。更何况，您瞧着四福晋这事儿办得，可没手下留情的。”
德妃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怎么这么看好清欢那丫头？”
“奴婢是随了娘娘您。您不也是看好四福晋的吗？涵格格性子和顺，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四爷府中那些人有些是不省心的，有了福晋的庇佑，涵格格腹中的孩子也能平安出生。”
这一点，倒是说在了德妃心坎上。
身为四爷的亲生母亲，自然是希望四爷膝下子嗣丰厚。
第43章 冰糖葫芦
正月十五元宵节，清欢在正院摆了席面。
没了李氏在场，自然是没闹出什么大事来。
倒是宋氏提了个小小的要求：“爷，妾身想同您和福晋求个恩典。怀恪渐渐长大，这孩子性子活泼，惯是喜欢院子的。妾身想着，不如给怀恪单独弄个小院子出来，这样子更安全。”
“你想的很有道理，是爷疏忽了。西院你住的地方小了一点。苏培盛，将宋氏隔壁那几间屋子打通，隔一个小院子出来。”
“是啊，日后府中人多，怀恪若是要出门，你一定要多派人跟着。如今还不会走路，等学会了走路，可不得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清欢笑着附和道。
宋氏等人回去后，清欢和四爷没立刻洗漱睡觉，反而是坐在屋檐下赏月。
“福晋，您之前吩咐的东西，王天保已经找来了。”
清欢双眼猛的亮了起来：“快把我的冰糖葫芦拿来！”
她想着这个味很久了！
“糖葫芦？一个糖葫芦就能让你这么的开心？”四爷奇怪的挑眉，看着那红彤彤，表面粘着糖渍的糖葫芦，微微蹙眉。
这一看就是很甜的东西，他不喜欢。
谁料，清欢却趁着他说话的时候，硬塞了一颗在他口中：“爷，您尝尝。这外边的糖葫芦，绝对比府中做的好吃。妾身之前让王奇也试着做过，可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这味道就是不得劲。”
口中先是弥漫了一层甜味，甜的四爷紧紧地皱眉。
等过了片刻，属于山楂的酸味中和了之前的甜味，四爷的神色才好了一些。
等四爷一颗糖葫芦吃完，清欢已经解决了半根：“怎么样？妾身没骗您吧？妾身知晓您不太喜欢吃甜的。但这糖葫芦的山楂是专门挑选好的，用来中和外面的糖渍。”
说着又拿出了一个大的：“这是冰糖苹果，爷您再尝尝？”
四爷接过，看着手中那又圆又红的冰糖苹果，蹙眉递给了苏培盛：“去交给王奇，切好了再拿过来。”
清欢失笑，自顾自的啃着手中的糖葫芦，仰头欣赏着属于正月十五的月色。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但正月十五的赏月自是不能少的。
“等明年元宵，爷带你出去看看京城的元宵节。”
“京城的元宵节，人声鼎沸，花灯缤纷，还有湖面上画舫、歌声等等，听说是很热闹的。以前在闺阁中时，妾身是女儿身，平日里并不能出门。爷，妾身可记住您说的话了，明年您要带妾身出去的。”
四爷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手将她耳边的一缕鬓发别到脑后：“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恩，若是忽略四爷眼中那丝灼热，清欢是真的相信只是歇息的！
可是！
根本不可能！
四爷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气氛？
揉着酸疼的腰，清欢压根动不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床顶。
太过分了！
再这么下去，怕是很容易中招。
次日一早，伊尔根觉罗氏和耿氏同一时间进府。
因为是格格，故而进府后直接抬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们两人的屋子里，各自摆了两桌席面，让一起来的丫鬟婆子，还有院子里伺候的人一起热闹热闹。
这便算是入了府。
李氏站在自己屋子外头，看着另外一边的喜意，双眸喷火。
“格格，您近来染了风寒，可不能在风口站着。”明慧拿了件厚披风，给她披上。
“瓜尔佳氏住进东院了吧？”
“昨日便搬进去了，是主子爷和福晋的意思。”
李氏冷笑一声：“庶福晋，运气不错。进府还不到一年，先是怀上了身孕，进而又升为庶福晋。等她腹中孩子出生，就该是侧福晋了吧？明慧，你看，原本，这些都该是属于我的。”
“格格，在这府中，唯有主子爷的心意最重要。您如今还年轻，养好了身子，重新得了主子爷的欢心，眼前的困境就不是困境。说句僭越的话，您还记得福晋吗？”
李氏神色微凛，嗤笑：“也对。乌拉那拉氏虽然是福晋，但前些年也是有名无实。你的意思是？”
明慧双眸带着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给耿氏送些东西过去，既然是一个院子的，起码别是敌人。”
否则，防不胜防！
明慧矮了矮身，亲自去准备了两匹妃色的苏绣送了过去。
耿氏身边的小丫鬟碧灵正在清点东西，看到明慧进去，立刻迎了上来：“明慧姐姐来啦？”
“这是我们家格格送给耿格格的贺礼。日后，大家都住在明围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得常来往。”
碧灵眉眼弯弯，笑道：“明慧姐姐说的正是，入府前，咱们格格也是这么说的。李格格进府早，对府中的规矩了解的多，以后还得李格格多多照顾。”
明慧只觉得此言特别的刺耳。
谁都知晓她们家格格是因为什么被罚，碧灵却偏偏挑了“规矩”二字，还真是讽刺。
饶是平日里处事不惊的明慧，都有些待不下去，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告辞。
看着她的背影，碧灵狠狠的啐了一口：“还真以为是什么东西呢，被主子爷厌弃，又禁足的一个格格，能有什么出息？”
等碧灵拿了东西进去，耿氏摸着那两匹苏绣：“料子很好，不愧是主子爷宠了多年的女人。”
“格格，奴婢看她这是打肿脸充胖子。”
耿氏笑道：“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我带来的东西里不也有几匹苏绣吗？挑两匹颜色不是妃色的拿出来，明儿个一早给福晋请安的时候一并带去正院。”
碧灵转了转眼珠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奴婢明白了，格格放心，奴婢都会去办好的。”
“福晋正院的饭菜真的好吃，这红烧狮子头太入味了。”
“那格格您多吃点。奴婢去打听过了，之前庶福晋进府的时候，福晋也是赏赐了菜肴的。”
正院这边，清欢拨弄着烛芯：“新人入府后，都安分吗？”
“二位格格都很安分，今儿个一整天待在屋子里，并未出门。庶福晋和宋格格那边给二位格格都送了东西，但李格格那边只给耿格格送了东西。”
第44章 酸菜鱼
清欢拿了把尺子，捣鼓着桌上的布匹。
那是一匹藏蓝色的布，准备给四爷做件衣裳。
“嬷嬷，你说，爷今儿个晚上会去哪里？”
新人入府，四爷过去过夜，本也是规矩。
但问出了这话，清欢顿时觉得手上的尺子千斤重，也没了做衣裳的心思，索性扔在了一边。
罗嬷嬷神色微变，含笑道：“主子不必担心。主子爷若是去，必定是先去西院那边。但不管如何，您是福晋，这后院没人能越过您的。奴婢倒是瞧着主子爷待您真心。”
真心？
大清朝，三妻四妾是常态。
她还能获得真心？
还能祈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四爷在她穿越之前就有了女人，还生了孩子。
“主子的心思，奴婢也略微有些察觉。主子爷是贝勒，是皇上的儿子。说句有福气的话，日后说不定便能走上那个位子。
无论如何，这后院的女人都只会多不会少。可能不能让主子爷的心落在正院，却是您可以去争取的。”
清欢若有所思。
罗嬷嬷说的有道理。
但她却很贪心。
四爷若是想得到她的真心，那他也必须做到以后只有她一个女人。
到了下午，苏培盛来了正院，笑眯眯的给清欢行了个礼：“福晋，主子爷遣奴才来跟您说一声，晚上来正院用晚膳。”
清欢愕然：“那新进的两位格格那边？”
苏培盛“嘿嘿”一笑：“这奴才就不知晓了，奴才只是听主子爷的吩咐。”
石竹和白术却很是高兴。
这跟上次庶福晋入府时闹出的幺蛾子可不一样。
清欢兴致也高了一些，还亲自去小厨房看着王奇准备晚膳。
“酸菜鱼少放点辣，爷吃不了太辣的。还有这个，油炸丸子是不是太油了？”
王奇一一应下，但没料到清欢的问题越来越多，只能求助的看向石竹。
“主子，奴婢看时辰还早，您不妨先去榻上躺一会儿？今儿个阳光正好，奴婢让人将软塌搬到了窗边，您正好能睡个午觉。”
清欢看了看外边的阳光，见果然不错，就去看了那软塌。
软塌边用一层透光的纱幔围着，不挡光，但能稍稍隔离开一点热度。
这样子落在人身上的阳光会更温暖一些。
伊尔根觉罗氏和耿氏都在等着，后院的人也都在观望着。
谁都想知道今晚四爷会踏进哪个屋子。
可当四爷的脚步朝着正院去的时候，各院的心思都不一样。
宋氏嗤笑了一声，指着脚边的一盆芍药道：“如今也不开花，先挪去一边，这枯枝落叶的，看着不太好。伊尔根觉罗氏那边得到消息了吗？”
“已经知晓，明围院那边也知道了。伊格格性子活泼，已经在自己屋子里闹开了。倒是耿格格那边，如今并没什么消息。”
宋氏不以为然的挑眉：“这很正常。伊尔根觉罗氏是满军旗。爷对这二人也没什么旧情，若是来了后院，必定会先去伊尔根觉罗氏那边。”
吉祥歪着头笑道：“您的意思是，无论主子爷今儿个宿在哪里，都不会是耿格格那边，所以她才这么的稳重？”
宋氏但笑不语，优哉游哉的去看了隔壁在整修的小院子。
出去的时候，还听到了对面的声响。
伊尔根觉罗氏嗓门大，她这儿都听得清楚。
无非是自己心里不舒坦，挑着下人的过错放大了责骂。
“他们刚来府中也不容易，明日如意去看看，那边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们私底下帮着点就是了。”
吉祥看了看周围，上前一步靠近了宋氏，压低声音道：“格格，之前外边的那位说是想办法想请您在主子爷面前带个话。”
宋氏蓦地停住脚步：“别搭理她，好生拒绝了便是。李氏的下场就在那里，爷最忌讳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如今府上因为入了两位格格和升了一位庶福晋，乱着呢。”
“是，那奴婢还是按照往常的样子去回绝了那位主儿。”
宋氏却是没了心思，心情颇为烦躁。
随意的指点了几句布置的丫鬟，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月上柳梢头，清欢窝在四爷的怀中，沉沉的睡去。
四爷看着怀中的清欢，神色温柔，眼眸深邃。
李桂元说，小福晋这身子调理了这几个月，要是想怀孕也是可以怀孕的。
如今府中的人越来越多，额娘心中必定对他独宠小福晋不满。
之前瓜尔佳氏的事情，就是一个警告。
但清欢的身子，连李桂元都没有十成的把握。
四爷深深的蹙眉，眉宇间弥漫上一层寒意。
“爷？您还不睡吗？”
迷迷糊糊的声音打断了四爷的思维：“爷吵醒你了？”
“不是，是烛火晃了眼。今日的烛火好似多点了两盏，妾身不是很习惯。”清欢轻松的说道，假装没看到四爷方才冰冷的神色。
“苏培盛，把烛火灭了，只留下外边一盏。”
原本还算亮堂的屋子转瞬间漆黑，只剩一点点微弱的光从外间散开。
“爷有心事？”
四爷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爷是在想，你什么时候给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一定要阿哥吗？妾身觉得怀恪那样子的也很好。”
“先开花后结果的确很好。只不过，爷还是希望咱们两个的第一个孩子能是一个阿哥。”
这样子，宫里也不会催的那么紧。
像瓜尔佳氏这样子的事情，才不会继续发生。
柔弱的小手轻轻地落在四爷的胳膊上，清欢仰头道：“爷，妾身明白您的意思，只是这生儿生女，妾身是不能左右的。”
四爷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伊尔根觉罗氏那边，你平日里不需要过多的亲近。至于耿氏那边，你可以让瓜尔佳氏平日里照看一下。”
清欢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问问爷为何这么说？”
“伊尔根觉罗氏和耿氏入府前，爷肯定都着人去了解过了。爷在外边了解的肯定比妾身在后院了解的多。既如此，妾身自然是听着爷的。
再说，妾身掌管着后院，对于近日的一些动静，还是有所关心的，这自然也就能了解新来的二位妹妹什么性子了。”
第45章 乌鸡汤
“庶福晋可听说了昨晚的事儿？”
宋氏和瓜尔佳氏来得早，清欢还没起。
石竹便请二人先在厅中喝茶。
瓜尔佳氏扶着越来越明显的肚子，笑了笑：“刚进府，还不知道府中的情形，毛躁了一些。”
“可未免也太毛躁了一些。今儿个本是她们二人请安的日子，倒是没想到咱们两个先到了。”宋氏看着院子，远远地就见耿氏带着丫鬟走了过来：“耿妹妹来的倒也不算晚。”
瓜尔佳氏这才抬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耿氏。
耿氏容貌不算出众，但她神色间俱是平和，这在府中是极为难得的。
“见过庶福晋，见过宋姐姐。”耿氏给二人行了礼。
石竹笑着上前，引着耿氏在一边坐下：“各院的主儿都来得早，您先喝杯茶，福晋刚起。”
“不急不急，是我来的早了些。”
清欢梳了正经的发髻，没再随便。
但她出现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还没出现。
白术面露不悦，出去找了王天保：“伊格格还没出现？有遣人来说一句吗？是不是身子不适？”
“正院这边并没得到消息，西院那边无人过来。我已经让人出去打探了。”
白术冷笑：“她若是不来，就是没脑子。虽说是德妃娘娘将人送进来的，可这后院的主子是咱们福晋。福晋若是没喝了她的茶，可算不得名正言顺。”
王天保笑道：“白术姐姐说得对。看，来了来了。”
伊尔根觉罗氏穿的一身红，虽不是正红，却也是和正红颜色相近的。
厅中的人神色各异。
伊尔根觉罗氏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意，给清欢行了礼：“妾身给福晋请安。”
“伊妹妹来的早，昨晚睡得如何？”
伊尔根觉罗氏神色微变，矮着身低头道：“昨晚许是换了地方，不懂得府中的规矩，故而睡得不算好。妾身听闻福晋平日里不喜欢有人大早上的来吵您睡觉，便来的迟了些。”
说着，抬起头，委屈的看着清欢：“妾身是不是来迟了？还望福晋恕罪。”
“伊妹妹说的好听。”瓜尔佳氏端起茶杯拨了拨杯中的茶叶：“福晋心慈，不愿意用那些规矩束缚咱们，可这不是你来迟的理由。如今连福晋都起了，你却要福晋等着你来请安，着实是失了规矩。”
伊尔根觉罗氏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本也是听说了四福晋性子好，不欲多管后宫的事儿，她也乐的轻松。
可一想到昨晚爷竟然来了正院，而没有去她那里，她心里便十分的不乐意！
昨儿个算起来是她的洞房之夜，爷竟是这般的不顾及她的脸面。
“庶福晋，您这可就是要求的过多了。听说伊妹妹在家中是庶出，平日里怕是在规矩这一方面学的不够到位，这才让福晋等了她来请安。
说到底，还是伊妹妹娘家的不是。这都要进贝勒府，却没人好好地教一教规矩。”
宋氏的话，犹如是将伊尔根觉罗氏扒光了扔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让人观看。
伊尔根觉罗氏的确是庶出，家中有两个嫡出的姐妹。
但无论如何，如今进了四爷府中的是她！
“宋姐姐这话未免过于刻薄......”
“好了。”清欢轻轻地扣着桌面：“大家以后都是要在同一个屋檐子底下生活的人，有些规矩，可以慢慢的学，倒也不必过于苛责。不过，宋氏和涵庶福晋说的话也有道理，伊格格可得好好地学学府中的规矩。
如今在府中失了分寸事小，可别等到了外面，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给爷丢了脸，给咱们府上丢了脸。”
说着，转向耿氏：“耿妹妹来得早，便由你开始吧。”
耿氏蓦地被叫到，神色间闪过一抹惶恐。
等听清楚清欢的话，立刻起身走到了厅中央，对着清欢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敬了茶：“妾身知晓福晋平日里爱穿些简单的衣裳，这一次妾身从家中带了几匹苏绣来，挑了两匹简单的颜色，希望福晋能喜欢。”
“耿妹妹有心了，这月白和天蓝色，正是我喜欢的。石竹，收下吧。”
清欢瞥了眼那两匹苏绣，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轮到伊尔根觉罗氏，清欢便冷淡了许多。
而且，第一次见面，她并未准备东西。
清欢不关注这些。
因为尴尬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若是没耿氏送了东西在前，伊尔根觉罗氏不送也是正常的。
如今场面倒是有些奇怪了。
“几位妹妹来的这般早，怕是还没用过早膳吧？小厨房里做了些糕点，炖了个乌鸡汤，几位妹妹不如都尝一尝？”
一时之间，厅中只剩下喝汤吃糕点的声音。
清欢随意的瞥了一眼，笑道：“在这里，大家不需要拘束。耿妹妹，你如今住在明围院，一切都还好？”
“妾身能住进明围院，是爷和福晋的恩典。明围院中一切都好，妾身住的很好。”
“那就好。”清欢淡笑着点头：“李氏是爷跟前伺候的老人，之前虽说做错了事，但也是比你们早入府的。”
换句话说，别真不把李氏当回事。
四爷如今只是个贝勒爷，可日后的前程厉害的很。
谁也保不准李氏哪一日就翻身了。
耿氏立刻起身：“妾身知晓，李姐姐比妾身入府早，妾身自然不敢和李姐姐争论的。”
“石竹，把我给二位格格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石竹笑着应是，过了片刻就端着两个盒子出来。
两个盒子外观看上去没什么差别，大小样式都是一样的。
但知道的人却明白，这里面的东西差了不少。
本来清欢给二人准备的是一样的东西，可谁知道伊尔根觉罗氏这么的不识相。
第一日请安，就故意迟到。
若是不给点脸色教训，还真以为她这个福晋是不管事的呢？
送走了众人，清欢细细的洗着手：“伊尔根觉罗氏那边，不用过多的关注，只要防着她别做出蠢事就行。
至于其他的，嬷嬷按照正常的待遇吩咐下去便是。府中众人怎么对待，我权当不知晓。”
“主子放心，奴婢心中有数，定会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