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至于照顾怀恪的几个乳母——”四爷的视线从李氏身上移到宋氏的身上：“这一次就全打发了出去，爷让人再挑些好的送来。”
宋氏低垂着眉眼，乖巧应是。
一边的李氏却是心惊肉跳，根本不敢对上四爷犀利的眼神，心虚的低下头。
清欢端起手边的茶杯，眼中的讽刺一闪而过。
李氏一如既往的蠢。
想出了一个还算能用的法子，当然这只是对于李氏而言。
却因为她那不着调的性子，实在是装的不像。
四爷处理好了西院的事情，因着前院事多，还是回了前院。
清欢送四爷到了二门处，这才回了正院。
石竹提着灯笼：“主子，今日之事，您怎么看？”
清欢脚步未挺，走过湖上的矮桥：“偷鸡不成蚀把米。”
“主子您小心脚下。方才下了小雨，这桥面上滑的很。”石竹扶着清欢，紧接着道：“您的意思是，此事是李格格自己个儿弄出来的事儿？看着大格格毕竟是李格格亲生的女儿啊。”
“你看爷的态度就该知晓，这怀恪去了宋氏那里，就没什么可能再回到明围院。”
石竹迟疑了片刻，道：“可是，大格格毕竟不是宋格格生的。”
“你觉得这很重要吗？”清欢笑的意味深长：“在这皇家，这些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宫里，有多少皇子公主因为生母位分低，一出生就被抱到其他宫中养着的？
就是四爷，出生之后也不是在德妃娘娘身边长大的。
石竹了然的点头。
西院，瓜尔佳氏是留到最后的。
李氏偷鸡不成蚀把米，将自己这边的乳母给赔了进去，之后在怀恪身边就再无她的人。
回到明围院，一巴掌扇在了明慧脸上：“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下好了，连乳母都陪了进去。以后怀恪身边，就再没我们明围院的人。”
李氏尤觉得不解气，顺手抄起手边的胭脂盒子就砸在了明慧的头上。
额头上传来疼痛，有温热的血顺着眼角流下来，她却大气不敢出，死死的伏在地上。
“明音和你都是我从李家陪嫁过来的，如今一个个都不中用！”李氏气的心口疼，只要一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她便觉得自己入了别人的圈套。
从禁足，到失去怀恪。
“明慧，你说是不是福晋，是不是她在背地里害我？之前有张起麟帮着传些消息，如今张起麟身子一直没好。王以诚，王以诚又去了瓜尔佳氏院子里伺候。
这分明就是福晋的阴谋。谁都知道瓜尔佳氏和她关系好，必定是在合伙对付我。还害的我失了怀恪这个孩子，我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明慧强忍着额头上的痛意：“格格，如今咱们得把这些放一放。大格格养在了宋格格院子里，按照如今的情形，短时间内是要不回来的。
您如今养好了身子，正是可以伺候主子爷的时候。倒不如先放下大格格的事情，得了主子爷的欢心，再怀个小阿哥。”
李氏面色一红，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你说的没错。快给我梳妆，我要去前院......”
“格格，今儿个主子爷在前院忙着，您若是去，怕是不合适。倒不如这般......”明慧压低了声音，附在李氏耳边说道。
第17章 反抗，要反抗！
“李氏病了？”清欢正画着眉，闻言，将手中的眉笔放下：“前段时间去西院闹得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明围院那边来报的消息，说是从那日开始，李格格茶不思饭不想，人愈发消瘦。这昨儿个又是一整晚没睡好，所以才病倒了。”
清欢神色微凝，笑了笑，继续画着眉。
“张起麟身子可好些了？”
石竹微愣，显然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跳到张起麟身上：“已经能下床了，大夫说再过个三五日，就可以好全。”
“折腾了这么些时日，让王天保带些补品过去给他。”
白术听得生气，跺了跺脚：“主子，以前那张起麟怎么对待咱们正院的，您何苦要救他啊。等他好了，可以回到爷身边伺候，那心定然又偏到明围院那边去。”
“你觉得可能吗？”镜中的女子五官柔和，毫无攻击性，所以清欢给自己个儿画的眉，正好中和了这一次温和。
她好歹是个福晋，历史不出错的话，她会是未来的皇后，怎么着都得有气势一些。
四爷是傍晚过来的。
从外面回来之后，立刻来了正院。
清欢朝着他行了礼，道：“爷去明围院那边看过了吗？妾身听说李格格身子不适，晕厥了过去。”
四爷皱了皱眉，突然觉得小福晋这般贤良得体，碍眼的很。
以前的小福晋是太爱吃醋，吃的没了分寸。
如今的小福晋却是过于贤惠，让他觉得自己在小福晋的心中丝毫都不重要。
四爷拧眉，心中颇为纠结。
但下一秒就看到小福晋仰着近日瘦削了不少的小脸看着他，心里的那股子纠结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已经让大夫好生照料了。”
“爷今儿个回来的晚了些，可是最近的事情比较棘手？”
闻言，四爷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清欢摆弄着碗碟的手下意识的停下，小心翼翼的看了四爷一眼，而后避开。
四爷瞅着她那副模样，心中一荡，突然伸手，将清欢拉坐在自己腿上：“这么怕爷做什么？”
温热的气息呼在自己耳边，清欢耳垂通红，死死地低着头。
屋子里伺候的人一看这模样，都自觉的关了门离开。
屋子里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呵。”轻笑在耳边炸开，清欢抿唇抬头，抵挡住四爷越来越近的脸：“爷，爷，还没吃晚膳呢。”
“没事，爷可以先吃你，再吃晚膳。”说着，高声对着外边道：“苏培盛，告诉小厨房，晚膳等会儿再上。”
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其他人，他们在屋子里做什么吗？
哪里有这样子的！
清欢咬了咬牙，想着自己好歹是二十一世界的新时代女性。
这种事儿第一次害羞也就算了，怎的这么多次了还能害羞？
等四爷反应过来的时候，清欢已经手脚并用的扒住了四爷，让四爷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清欢却尤觉得不足。
在四爷扶额的时候，双手爬上四爷的脸，就着四爷的薄唇狠狠地压了下去。
四爷只觉得气血翻涌，浑身上下燥热难耐，恨不得立刻将清欢就地正法。
偏清欢还不知这种懵懂、毫无章法的试探对一个男人有多么致命的诱惑。
等到自己被吃干抹净，浑身无力之时，清欢才后悔自己今儿个的举动。
晚膳，还是四爷让人端了进来，没设在外边儿。
一顿饭，清欢时不时地用小眼神去瞥四爷，被四爷撞到的时候又若无其事的转回来。
“额娘说，你之前留在永和宫的糕点样子，皇阿玛很喜欢。皇阿玛还问了这是谁话的，听说是你之后，还问你有没有其他的。”
清欢扒着饭的手一顿，心中震惊异常！
第18章 爷歇在了正院
西院。
宋氏轻轻地哼着歌，哄着怀恪入睡。
听得屋子里的声音，眼都未抬：“李氏真病倒了？晕厥的？”
“是，明围院那边的消息如今不好打听。自从出了之前明音和王以诚的事情之后，那边跟个铁桶一样。对外，那边都是这么说的。”
“晕了就晕了吧，爷去看过了吗？”宋氏不以为然，继续摇着摇篮。
怀恪睡得很好，面色白里透红，脸上的肉都多了起来。
“主子爷知道此事，也让大夫过去了，不过主子爷并没去明围院，而是歇在了正院。”
宋氏手上的动作微顿，片刻后，不以为然的道：“也好，总比去了李氏那里好。李氏一日不翻身，怀恪便只能养在我的屋子里。她若是有本事自个儿翻了身，那我倒是还会高看她一眼。”
“格格，上次的事儿，主子爷已经对李格格下了重令，又换了大格格身边的乳母。大格格一直养在您的身边，以后自然也会跟您亲的。”
“跟我亲？呵。”宋氏嗤笑：“那得多养几年，养到怀恪出嫁，这才算是真的能跟我亲。若是养了两三年就还回去，再深的亲情也会被磨干净。
上次的事，那是李氏自作孽不可活。她连自己亲生的都能下手，我何不推波助澜一下？怀恪若是真出了事没保住，查出来也是李氏遭殃，与我何干？
不过啊，这怀恪还真是命大。之前千娇万贵的养着，发了这几日的烧，竟然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若是我的孩子还在......”
吉祥叹了口气，劝道：“格格，您就别想过去的事儿了。看如今主子爷的态度，短时间内是不会让大格格回明围院的，您倒不如先放宽了心。等日后的了主子爷的宠幸，再生一个自己的阿哥。”
宋氏缓缓地闭上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累了，怀恪这边你盯一下，我先去睡了。”
进了自己房间，宋氏脸色刹那间冷了下来。
如意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
“出去，都滚出去。”
宋氏的性子向来不会外露，做的事情也都是暗地里。
所以即便是晚上发了怒，也并没有只言片语传出来。
倒是瓜尔佳氏早上去正院请安的时候说起了此事：“从李格格闹了那一通之后，爷给大格格换了乳母，这些时日倒是没再听大格格哭闹了。平日里还老是能在院子里看到宋格格带着大格格外出散步。”
“宋氏有生养的经验，自然是能照顾好怀恪的。”
瓜尔佳氏揶揄的笑道：“妾身看着，倒是觉得您也像生养过孩子的。之前偶尔几次见您抱着怀恪，手上的动作十分的娴熟。说起来，福晋伺候爷也有段时间了，也该怀个身孕了。”
清欢浑身一个哆嗦。
她这具身体还年轻！
真的是太年轻了！
这个时候就怀上身孕，生产的时候太容易出意外。
倒不如，延迟个几年......
这样子，或许也能避开弘晖早逝的命运了吧？
不过，李氏的长子，也是和弘晖同一年出生，前后相差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若她刻意不怀孕，这李氏的长子，可不就成了四爷的庶长子了？
清欢掏了掏耳朵，到时候，她的耳朵又要被罗嬷嬷念叨的起茧了。
所谓想到什么就得做什么，晚上清欢就叫了给张起麟看诊的大夫进来，说了自己的顾虑。
第19章 娘胎里的弱症
四爷府上原本就备了三个大夫。
最开始给张起麟看诊的大夫名叫王非，之前一直也不怎么伺候正院，反倒是伺候明围院和西院比较多。
之后清欢让换了的，是另外有一个大夫，之前一直没在府中伺候，而是在四爷有事儿外出的时候，随行伺候的。
李桂元替清欢把了脉，低着头恭声道：“福晋的身子并无大碍，若是此时怀孕，也是可以正常生育的。”
“我年纪还小，若是此时怀孕，大夫能保证临盆的时候不出意外吗？”
李大夫额头弥漫上一层冷汗：“自古女子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福晋想的有道理，其实女子年纪稍微大一些，会在生孩子的时候更安全一些。”
对于李大夫这么识趣，清欢倒是有些没想到。
“那依照李大夫所言，我如今算不得是最适合怀孕的时候，对吗？”
李大夫心中疑惑着。
如今主子爷最常歇着的地方便是正院。
而且主子爷分明就是想要让福晋先生下嫡子的意思。
可这福晋怎的还不乐意现在生孩子？
难不成，真是怕到时候生产的时候出事儿？
李大夫微微抬头，道：“过了两三年，是最合适的时候。奴才会像主子爷禀报此事。”
清欢满意的点头。
李大夫出了正院就去了前院。
四爷正在练字，“正院那边可有什么事？”
这么长时日，小福晋还没喜讯，实在是不可思议。
“主子爷，奴才给福晋把了脉，发现福晋的身子眼下不适合怀孕。”
四爷手中的笔顿住，眸色凌厉：“此话怎讲？”
“福晋自小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虽说这些年竭尽全力的补着，但在临盆的时候还是会有比常人大的风险。”
小福晋嫁过来之前，他便知道此事。
所以这些年，滋补的东西都是先紧着正院。
他人虽然不常去，可东西不能断。
“依你之见，再过几年比较好？”四爷语气中弥漫上一丝烦躁。
李大夫头压得更低，根本不敢去看四爷的眼神：“依奴才之见，再过两年是最好的。”
再过两年......
四爷沉默着，书房一片寂静。
“爷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此事，别对福晋明说。”
不过是两年，他还等得起。
庶长子不是不好，但若长子是嫡出，总能避免很多的事情。
张起麟今日已经回到了前院伺候，李大夫出去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
张起麟不卑不亢的朝着他道谢：“之前多谢李大夫，才能救得回奴才一命。”
李大夫摆摆手：“张公公该谢的是福晋，我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闻言，张起麟面色微变，不太自在。
他自是知晓这其中是福晋帮的忙，便是王天保时常来看望也能看出一二。
尤其是换了个大夫之后，他的病还真是一日日的见好。
可他如今不敢随意的相信别人。
谁也不知道害他的到底是另有其人，还是福晋在贼喊捉贼！
所以，张起麟只是去正院磕了个头，感谢了一下清欢，其余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信息也都没透露。
石竹暗暗地啐了一口：“主子，这张起麟可真是个白眼狼，您可是救了他一命呢！”
清欢嗑着瓜子，解决了一件事儿之后，她浑身轻松，双腿搭在椅子上，“没事，起码现在也不会向着明围院，也算是个中立的人了。”
第20章 瓜尔佳氏有孕
四爷晚上来了正院，面对清欢依旧平和的样子，便觉得李桂元没将此事告诉她，遂稍稍松了口气。
“有段时间没见乌拉那拉府上的人了，最近若是想了，可以接他们进府来见你。”
清欢微愣，夹着笋丝的筷子一抖。
娘家人，可不能乱见。
自己这性子和以往是不同的。
在四爷府上还可以用隐藏了本性来解释。
可到了觉罗氏面前，定然是瞒不住的。
“你什么时候想见他们，跟爷说一声，爷让苏培盛去接人。”
清欢只能答应，因为四爷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权利。
再说了，早见晚见，迟早都是要见的。
用完晚膳，京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清欢是个南方人，很少能见到鹅毛大的雪。
所以，一见到下了雪，立刻向跑出去，却被四爷拽住。
“身子弱，就别出去乱跑。”
清欢抿了抿唇，委屈巴巴的站在四爷跟前：“爷，妾身自小就喜欢下雪，您就让妾身出去看看雪吧，好吗？妾身保证，看一会儿就回来。”
四爷蹙眉，自是不悦。
但清欢希冀的目光太强烈，四爷沉默了片刻后败下阵来：“石竹，去给你家主子拿件大氅来。”
等把清欢裹了个严严实实，四爷才同意她去院子里赏雪。
石竹撑着把伞站在清欢身后，四爷则站在屋檐下。
京城的雪一下就很大，抬头看，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落下来。
落在脸上有一丝凉意。
头发上，衣服上，很快沾上了雪花。
四爷接过石竹的伞，替清欢撑上：“京城一旦入冬，下雪的时日还多得是。你身子弱，不能在雪中久站。等明儿个早上，这地上必定积了雪，倒不如到时候再赏雪。”
清欢搓着手，嘿嘿一笑：“爷说的是，这下雪的天气，的确冷。”
“明儿个融雪的时候，会更冷。”
两人进了屋内，清欢站在炭盆前烤着火，和石竹对着明儿个早上的菜单。
“记得炖碗羊肉汤，这下雪的天气喝醉暖身了。另外，明日还是准备汤面吧，用羊肉汤打底，加上新鲜的口蘑和冬笋。再给爷准备一些小菜就好。”
清欢看着外面的天气，回过身看着四爷：“爷，明儿个妾身打算在院子里吃火锅，您来吗？”
四爷翻过一页书，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小福晋这么主动的邀请，倒还是第一次。
“中午有事，晚上吧。”
清欢笑着应下。
“主子爷，主子，西院涵格格那边的如兰来了。”白术走了进来。
四爷和清欢去了外间见如兰。
如兰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给主子爷，福晋请安。”
四爷没理会，自顾自的看着书。
清欢抬了抬手：“起来吧。涵格格那边有事？她甚少让你们这么晚出门的。”
闻言，如兰脸上呈现喜色：“奴婢恭喜主子爷，涵格格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
“啪嗒”一声，清欢手中的糕点掉落在桌上。
四爷朝着她看去，见她呆愣的模样，莫名的心酸。
小福晋还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弱，短时间内无法怀有身孕。
如今听见瓜尔佳氏有了身孕，才这么失礼的吧？
第21章 怎会怀孕？
四爷突然起身：“前院还有些事，爷迟些再过来。”
清欢还没反应过来，四爷已经快步离开了正院。
“主子？”罗嬷嬷端了甜酒汤圆进来：“您可是心里不舒坦？”
清欢回过神，勉强的笑了笑。
换成是这后院随便一个女子，听到这消息，都不会舒坦的。
“您年纪不大，如今主子爷最常留宿的便是正院，您定然能怀上身孕的。”
“嬷嬷，你不用担心我。”本来也是她暂时不想怀有身孕，才找了李桂元。
她自己不想有，不代表四爷不能有其他的孩子。
前院。
四爷回了前院后，神色冷淡，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愉悦。
“瓜尔佳氏怎么会突然有孕？就那么几回，你连这事都办不好？”
苏培盛一个激灵，猛的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为着不让涵格格起疑，奴才一直都是将那东西添加在涵格格的饮食中。前面几次都没出事。”
“去查清楚！若是查不清楚此事，你就别在前院伺候了。”
苏培盛连连磕头，等出了书房，狠狠的咬牙！
要是让他查到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必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苏培盛带着四爷的赏赐去了西院。
“哟，苏公公来了，快请进。”王以诚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他身后那些人捧着的东西，王以诚笑的嘴角都到了耳根：“格格正在里头，苏公公请。”
苏培盛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你这小子倒是运气不错。刚来涵格格这院子里，涵格格就怀上了身孕，以后啊，这涵格格的好日子还多得是。”
王以诚笑道：“那怎么着都不能和您比啊。您如今可是主子爷跟前最得力的人。”
苏培盛笑了笑，没说话。
等将四爷的话传到，东西放下，苏培盛给王以诚使了个眼色。
王以诚暗暗点头，借着将东西搬进库房的时候，去见了在院子外的苏培盛：“苏公公这是有其他的吩咐？”
“主子爷的意思是，让我来问一问。涵格格住在这西院觉得如何？住的可舒坦？平日里的吃食可习惯的？以后还想吃什么，就让你们去跟大厨房那边说一声，不用忌讳什么。”
王以诚松了口气：“如今格格怀着身孕，又有主子爷和福晋的吩咐。平日里格格的吃食都是从大厨房取得，偶尔几次福晋那边会赏赐一些吃的下来。只不过.....”
苏培盛心口一提：“怎么说？是还有人敢给涵格格脸色瞧？”
“明围院那边被禁了足，有几次咱们这边去取膳食的时候，被明围院捷足先登了。”
苏培盛面色微冷。
明围院那边竟然还不消停！
他又细细的问了具体的情况，等问清楚之后，连他都不得不对李格格抱有同情心了。
苏培盛没在前院见到四爷，四爷已经去了正院。
等他到了正院，正院的灯也歇了。
石竹悄没声的走到他身边：“主子吩咐了，让你和张起麟都不用在这里伺候，在旁边的给你们准备了歇息的地方。里面加了炭盆，棉被什么都准备好了。
张起麟已经去歇息了，你也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主子爷有吩咐的时候，我们会过去通知你的。”
苏培盛舔着脸笑道：“还是福晋想的周到，那还请石竹姑娘替我谢谢福晋。”
“少贫嘴，该滚去哪里就去哪里。”石竹啐了一口，赶着他去了小屋子。
第22章 矫情了一晚上
这一晚，清欢没睡着。
房间里只留着窗下的一盏蜡烛，其余的全部熄灭。
就着昏暗的烛光，清欢微微支起身子，看着身边的四爷。
她好像从未正视过自己和四爷的关系。
原以为入乡随俗，时间一长，自己能适应这种生活。
但等瓜尔佳氏怀孕的消息传来，她心口有一股气。
瓜尔佳氏和她关系不错，那这关系不错，是不是也是表象？
她不敢想。
“睡不着？”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清欢浑身一凛，下意识的去看四爷。
正好对上四爷探究的眼神。
“许是白日里睡得多了，眼下不太困。”
“在想什么？”
四爷伸出手，拉着清欢枕在自己胳膊上：“听李桂元说你到了冬日就手脚冰凉的，明日要不然还是别出去玩雪了吧？”
“爷，我没事。我就在院子里玩一会儿，绝对不出正院。我这人，真的是自小就爱雪天，京城的第一场雪，自然是不能辜负的。爷明儿个还要上早朝，早些睡吧。”
四爷心中叹了口气，揉搓着清欢的脸颊，低声道：“瓜尔佳氏怀孕，是个意外。爷等着你给爷生下嫡子。”
清欢扯着唇角，露出一个笑意：“爷，我都知道的。”
许是两人都有些不在状态，四爷连清欢没自称“妾身”也没发现，而清欢自己也没发觉。
次日一早，四爷早早的起床去上朝。
清欢在他醒来的时候就醒了，打开窗，扑面而来一阵冷意！
她一个哆嗦，脑子突然清醒。
她这是怎么了？矫情了一个晚上还不够？
瓜尔佳氏就算是怀着身孕又如何？即便是她生下了庶长子又如何？
她还是四爷唯一的福晋，也是雍正唯一的皇后！
无论是谁，都越不过她去。
而且她不想现在生，完全是不想生一个生辰一样，名字还一样的弘晖。
她怕自己千辛万苦的想保住这个孩子，最终却还是保不住。
想通了这点，清欢心情平复了不少。
“主子，您怎么能站在床边，着了凉可怎么办？”石竹听到声音进门，看到这情形吓了一大跳，立刻拿了厚厚的大氅，将清欢裹了个严严实实：“主子爷早上走的时候，让人给您炖了银耳百合莲子汤。”
“瓜尔佳氏的身孕，如今是谁在伺候？”清欢换了衣裳，又裹上厚厚的大氅。
早饭，是摆在院子里吃的。
“是王非。”白术撇撇嘴，帮着清欢布菜。
“王非？平日里一直是他在伺候西院，他和宋氏那边关系如何？”清欢穿越的迟，有些小事原身不关心的，她也没什么记忆。
石竹轻声的说道：“宋格格怀着身孕的时候，就一直是王非伺候。后来小格格没了，宋格格伤心过度，也一直都是王非在调理她的身子。”
也就是说，关系还挺好的。
“传我的命令，就说李格格身子不适，一直都是王非在照料。鉴于涵格格刚怀着身孕，就让李桂元去照料，让王非好好地照顾李氏。别三天两头的药喂下去，一直没个起色。”
成日里哭天喊地的做给谁看呢。
清欢先喝了一碗羊肉汤：“还有，李氏身子不适，让宋氏别带着怀恪去明围院，免得过了病气。”
石竹暗笑道：“主子放心，想必您不说，宋格格心里也有数的。李格格这身子骨这些时日吃了药都不见好，若是严重了......”
“那就送点补药过去，就说，是爷让送的。”
给点念想，就死不了了。
瓜尔佳氏从自己怀了身孕开始，就惴惴不安。
她是真心的想和福晋交好，可这突然的怀孕，她自己也有些无措。
偶尔几次承宠，承宠完次日的吃食都比平日里好，她心中暗暗地也知道些什么。
原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如兰，你去正院跟福晋说的时候，她什么神色？”
如兰叹了口气：“格格，您别担心。这怀孩子的事儿，也不是您说了算的。福晋是后院的主子，必定能明白的。”
瓜尔佳氏还是不放心，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格格，外面雪天路滑，您不能出去。格格，格格。”如兰拿了斗篷就急急忙忙的追出去，不料正好看到来西院的清欢：“奴婢给福晋请安。”
“你家格格刚怀上身孕，你们怎么不好好伺候，还让她大雪天的往外跑？”清欢让石竹扶起瓜尔佳氏，一群人往屋子里走。
进了屋子，暖意扑面而来。
如兰和如月跪在地上：“是奴婢的错，还请福晋责罚。”
瓜尔佳氏担忧的看向清欢：“福晋，这两个丫头......”
“你们两个是涵格格贴身的丫头，一定要好好地照顾。李氏那边身子一直不好，怕王非来来回回的带了病气给你，爷指了李桂元来照料你的身子。”
瓜尔佳氏面上一喜，转眼却还是不太开怀：“福晋，您，您可怪妾身？”
“不管是谁的孩子，都得唤我一声嫡额娘，都是我和爷的孩子。你就放宽心，给爷添个白白胖胖的阿哥。爷爷说了，这一胎若是个阿哥，就给你请封侧福晋。”
瓜尔佳氏立刻觉得坐不下去，急急地起身。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你从入府就很懂事，所以我希望这个孩子你自己要照顾好。爷后院的人不多，也还算清净。趁着这时候生个孩子，挺好的。”
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历史上受尽宠爱的年氏还没入府。
还有那个笑到最后的钮祜禄氏也没有入府。
还有耿氏等等。
“我这人本来也不喜欢你们天天来正院请安，你有了身子，前三个月最是重要，就好好地待在院子里，别外出走动。依着京城的天气，下了第一场雪之后，后面还会有第二场第三场。如兰，如月。”
“奴婢在。”
“你们务必照顾好涵格格，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刽轻饶。”
如月如兰立刻保证：“奴婢必定谨记。”
清欢看了看屋子，“王以诚。”
王以诚进来行了个礼，笑眯眯的道：“福晋，奴才在，您可是有何吩咐？”
第23章 是爷不让
瓜尔佳氏怀孕的消息，可以说不仅是打了清欢一个措手不及，更是后院所有人的一个措手不及。
宋氏死死地抠着桌角：“她怎么会怀孕？爷才去了几次，就怀上了，运气可真好。瓜尔佳氏本来出身就高，如今怀上身孕，这侧福晋之位，怕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吉祥将熟睡的怀恪交给新来的乳母：“格格，如今涵格格才刚怀上，能生下来是本事，到时候也还得看是男是女呢。若是个女儿，那是比不上大格格的。咱们大格格可是有皇上御赐的封号。”
“去包一份礼，你亲自送去给瓜尔佳氏。”
明围院
李氏面容憔悴，两颊瘦削。
本来还因为那堆说是四爷让送来的补品，心情好了不少。
转眼，就是瓜尔佳氏怀孕的消息，打的她晕乎乎的。
“瓜尔佳氏都怀孕了，那侧福晋之位，必定是她的了！不行，我不能等！”李氏急急地从床上起来，起的急了些，险些摔倒。
明慧上前扶住：“格格，您小心些。”
“我如今出不了明围院，连怀恪都被宋氏抢走。你去一趟前院，就说我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想见一见家中的亲人。”
明慧眉峰一皱，本能的觉得这个法子不妥。
可自己的主子什么性子，做奴婢的最清楚。
明慧也没多劝，因为她这段时日劝的已经够多了。
可到了这些事情出现，格格还是压不住性子，完全无用。
明慧去前院找了苏培盛，不料苏培盛正送了东西去正院，她只能再去找张起麟。
张起麟没晾着她，反倒是很快出来见她：“李主子正在禁足，你怎么来前院了？”
明慧硬着头皮道：“格格身子愈发的不爽快，奴婢想着能不能请了李家的夫人来看看格格。”
“李主子正在禁足，按理，是不能见其他人的。”张起麟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不以为然的说道：“如今涵主子有了身孕，李主子还是别在这个关头见人的好。”
明慧没有再求，她只需要把话带到就行。
见她果真沉默了下来，张起麟多看了她几眼：“你既然是难得的明白人，也该规劝着李主子一点。爷午睡快醒了，你快回去吧。”
明慧点点头，离开了前院。
张起麟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对身边的小太监道：“让守着前院门的小兔崽子警醒着点，别哪个院子里的都放到前院来。”
苏培盛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闻言就去看张起麟。
他们二人对着彼此的时候都没什么好脸色。
如今张起麟虽然回来了，但在四爷跟前还真不如苏培盛得脸。
“爷，您前些日子让奴才调查的事儿，奴才已经调查清楚了。”
苏培盛将瓜尔佳氏怀上身孕的事儿细细说了个遍。
四爷脸色愈发黑沉。
被禁足了还不安分！
瓜尔佳氏院子里的也是没用的，连李氏的丫鬟都没胆量争辩！
还弄出这么一摊子事，需要他去解决。
“你送了东西去正院，福晋那里怎么样？”四爷脸色依旧不好看，话题却换到了清欢身上。
“奴才听闻早上福晋去了西院看涵格格。奴才去的时候，福晋午睡刚醒。不过奴才瞧着，福晋眼底下还是有乌青。”
四爷蹙眉，愈发不悦：“去告诉明围院所有人，从今日开始，只要是明围院的人，都不允许出院子！让厨房一日三餐的送去，不允许明围院的人出门。”
苏培盛弓着腰，立刻去传了四爷的命令。
清欢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免狐疑：“爷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石竹看了看外边儿，确定没人才敢压低声音道：“奴婢朝苏公公打听过，是为了涵格格身孕的事儿。
爷本不想让涵格格在这个时候怀上身孕，但因着明围院那边的人蛮横无理，抢走了本属于涵格格的吃食。这才......”
清欢心口被撞了一下。
原来，原来是这样子啊。
瓜尔佳氏本不会怀孕，却因为明围院这一招，阴差阳错的让她躲过了一劫，怀上了身孕。
主要的是四爷——
“主子，苏公公还说了，主子爷是想让您先生下嫡长子，而后才允许后院其他主子生孩子的。”石竹眼神热切。
只要主子爷心里有福晋，她们这正院就有了盼头。
如今看来，主子爷还将福晋放在心尖上的。
清欢倏地起身，快步去了小厨房。
见小厨房有刚出炉的红豆酥和杏仁酥，“石竹，将这两样东西装好，再来一碗甜酒汤圆，咱们去前院。”
石竹连连应声，手脚麻利的装好了东西，跟着清欢去了前院。
守门的小太监刚被张起麟的话训过，如今正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
一看到清欢，浑身一个激灵，朝着她行礼：“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可是要去前院？”
清欢心口热的很，见到小太监也是神色和煦：“正是，正院的小厨房做了些糕点，我给爷送过去一些。”
小太监立刻爬了起来，打开了前院的门。
“奴才给福晋请安，爷刚巧说有些饿了，您就来了。”苏培盛迎了上去，引着清欢往里走，半路还将那来送点心的小太监给挥退了。
真是没眼力见！
清欢一个人进了书房，放轻了脚步。
掀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好。
四爷闻着那糕点的味道，抬头，猝不及防的和清欢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微愣：“你怎么来前院了？”
小福晋是个不乐意走动的人。
所以来前院的次数少之又少。
清欢见他放下了笔，上前拉着人的手朝一边走去：“妾身的小厨房做了些糕点，尝着还不错，就给爷送了一些过来。”
四爷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神色温和了不少：“你倒是难得来前院一趟。”
说着，就着甜酒汤圆吃了几块糕点。
两者都是甜的，稍稍有些腻得慌。
清欢又将一碟子的水果摆了出来：“爷，这水果酸甜可口，您吃点去去腻。”
吃了两口水果，四爷身心舒畅：“来前院可是找爷有事儿？”
清欢挑了挑眉：“爷，上次妾身说想在雪天吃锅子，但没能吃成。爷若是事儿不多，今日就陪着妾身吃一顿锅子吧？”
第24章 锅子
正院小厨房充满了烟火气。
院子里也是忙碌的很。
苏培盛和石竹亲自在院子里督促着。
清欢和四爷打定了主意要在院子里吃锅子。
苏培盛和石竹先一步回了正院，在院子里搭了个架子出来。
天气阴沉沉的，晚上指不定又会下雪。
“若是下雪，主子就开心了。”石竹笑着将东西摆好：“估摸着主子爷和主子快到了，我去小厨房看看。”
苏培盛点头，在四周看了一圈，确保没什么问题。
小厨房里切好了不少的东西，一切都是按照清欢的意思安排的。
王奇和李德大刀工都很厉害，从荤菜、鱼虾到蔬菜水果，样样具备。
“牛肉片等主子爷和福晋主子回来了再片。石竹姑娘，这些东西都可以端出去了。”
说着，王奇从窗外端进来几盆之前切好的肉片。
那些肉片上弥漫着一层细细的水珠，好像是雾化的，好看的紧。
王奇挠了挠头：“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觉着挺好看的，就试了一下。”
“石竹？”白术掀了厚厚的帘子进来：“主子爷和主子快到了，东西都可以端出去了。”
清欢和四爷都不是很能吃辣，今儿个的锅底就是菌菇排骨汤。
清香四溢。
清欢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浓浓的锅子味，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
四爷今儿个心情不错，便看着她在那里捣鼓。
“爷，您要些什么蘸料？有蒜末、葱末、牛肉酱和辣椒酱。”
清欢给自己调了一碗酱料，而后看向四爷。
四爷看着那些小碟子，亲自拿起了一个小碟子，给自己调了酱料。
正院里的气氛很好，瓜尔佳氏在门口站了会儿，稍稍松了口气。
主子爷和福晋的关系看来是恢复如初了，那她也不需要这么提心吊胆。
主子爷是府中的主子，但后院的主子是福晋。
这些时日，她也看明白了。
福晋是不屑于去管束她们这些妾室，但并不代表福晋没这个能力。
“我们回去吧。”瓜尔佳氏笑道：“回去后去厨房提膳，看看有没有还熬着的汤，我想喝碗热汤。”
“格格您就放心吧，厨房那边定然有的。”如兰去了小厨房提膳，如月跟着瓜尔佳氏回了西院。
——
“老四府上的瓜尔佳氏怀孕了？”皇上夹了筷凉拌牛肉丝。
德妃笑道：“正是，刚怀上没多久。老四如今还没个儿子，瓜尔佳氏福气好，进府没多久就怀上了。”
皇上眉宇不动，抿了一口酒。
德妃心中惴惴不安。
这么多年了，皇上的心思，她依旧没法摸得准。
这一次瓜尔佳氏怀孕，皇上好像并不开心。
皇上脑海里想起了那个小丫头。
倒是没想到，竟然也是个有心思的，还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试探他。
若不是因为这个，这试探就该是给点教训的。
“老四福晋那边有新的糕点样子吗？”想到清欢，皇上就想起了这个。
德妃神色微凛，面上的笑意淡了一些：“暂时还没想出新的，明儿个老四进宫，臣妾跟他再说一声。”
“不必。”皇上低着头，吃了个茄盒：“朕只是觉得那丫头有趣，又是老四的嫡福晋，就想着赏点什么东西下去。”
德妃心中惊愕，面上神色不变，立刻起身行礼：“臣妾先替清欢谢皇上隆恩。”
“朕看那丫头专注于吃食。御膳房前些时日新得了几样还不错的点心，让他们做了送去老四府上。还有，老四年纪也不小了，明儿个朕发个圣旨，给他个贝勒玩玩吧。”
德妃再遏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
皇上抬了抬手：“起来吧。”
等德妃坐下，又道：“老十四还是和老八混在一起？”
“十四他......”
皇上放下碗筷，面色微沉：“朕说的话他也不听了？老四是他亲兄长，日后定然不会坑害他。
老四那张脸是冷了点，性子也怪了些，但对十三十四是好的。你平日里也多规劝一下十四。”
别弄得到时候兄弟相残！
德妃脸上的喜色还没消散，又被皇上这么一训斥，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能唯唯应诺。
宫里来的糕点很突然，还是皇上指明送给清欢的，清欢更是摸不着头脑。
“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清欢盯着眼前几盘子糕点，等看清楚那其中还有自己送的糕点样子，更是疑惑。
康熙爷这是单纯的想让她尝试一下，这个样子的红豆酥？
四爷沉吟片刻：“皇阿玛的心思，变幻莫测，既然是赐给你的，就收着吧。”
清欢双手微抖的将那个食盒交给了石竹：“拿进去，我待会儿吃。”
两人吃的都有些多，本来准备的牛肉羊肉猪肉就好几盘，后来四爷觉得牛肉涮着吃不错，就让王奇又去切了两盘。
清欢后来是吃不下多少肉，但还是吃了不少的蔬菜水果。
吃的时候没多大的感觉，吃完了就觉得吃撑了。
清欢在院子里溜达来溜达去，四爷则在架子下喝着茶看着书。
过了会儿，觉得脸上一冷。
清欢停住脚，抬头，正巧看见一片片往下落的雪花：“爷，下雪了，又下雪了。”
四爷放下书，看着仰着头，神色喜悦的清欢：“也算是弥补了上次的遗憾，这次也是在雪天吃的锅子。石竹，去拿个大氅。”
“没错没错。”清欢连连点头，在雪地里跳来跳去，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但若是放在现代，的确还是个可以撒欢的女孩子。
清欢没玩多久，过了会儿就哈着气跑了进来。
四爷下意识的将她的手握在手掌中：“手这么冰，下次不准你在院子里这么溜达了。”
清欢微愣，转眼笑的眉眼弯弯：“爷，妾身下次一定带个小手炉，保证不冷。外面天气凉下来了，爷，咱们进屋吧？”
进了屋，清欢凑在炭盆边坐了会儿。
“李四儿的事情，隆科多给答复了。”
清欢想了会儿才想起来是何事：“隆科多大人定然说不知晓此事吧？”
“你怎么知道的？”四爷好整以暇，身子微微向前倾，定定的看着清欢。
第25章 贝勒
清欢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四爷的神色变化。
她知道清朝很忌讳女子参政。
见四爷眉宇之间并无不悦，还一副很好奇的模样，清欢才低声说道：“李四儿是隆科多大人的爱妾，隆科多大人不仅说自己不知道，还说让爷放过李四儿吧？”
四爷把玩着清欢的手指，时不时地捏一下。
气氛有片刻的沉静。
“呵。”四爷冷笑一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隆科多平日里也算得上是个精明的人。”
李四儿作为妾室，那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妾室。
她可以骄纵跋扈，隆科多爱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所以无论她做出什么事，隆科多能帮着解决的必定帮着解决。
回了府上，也不会有一句话的苛责。
清欢幽幽的叹了口气：“爷，隆科多大人不知晓此事，爷应该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吧？”
四爷闻言，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爷怎么觉得，你语气中有些幸灾乐祸？”
“嘶，爷！”清欢娇嗔的看了眼四爷：“妾身只是实话实说，爷怎么能冤枉好人？”
四爷低笑：“好了，时辰不早了，洗洗睡吧。”
四爷先去了屏风后洗漱，清欢就着这个时间尝了一块康熙爷赏赐的糕点。
宫里做的的确是精致可口，但比起她小厨房的还是稍稍差了一点点。
看来，这位做糕点的御厨，算不上御膳房最厉害的人儿。
“虽说天气冷，但放上几天也会坏，分一下，给各个院里都送一些。瓜尔佳氏那边送进去的，要让李大夫先查过了才可以。”
这是为了以防有人错了心，在她送给瓜尔佳氏的东西里动了手脚。
石竹明白的点头。
将糕点其中一部分拿出来，分成了三部分，每一部分都包装的很好，装在食盒里，让王天保和两个小太监送去了各个院子里。
“主子，明围院那边说是想见一见家中的人。话递到了正院，主子爷没见明慧。李格格好似是不死心，所以把话递到了正院。”
石竹将打开的窗户一一关好，服侍着清欢解开发髻，换了轻便的衣裳。
清欢卸下耳坠，闻言顿了顿手：“她想见李夫人？”
“正是。”
清欢嗤笑：“李氏终于着急了。此事既然递到了前院，待会儿我与爷提一声再说吧。”
四爷都不想理会的事儿，她没必要打了四爷的脸。
等云雨初歇，清欢将此事说给了四爷听。
四爷皱了皱眉，他并未听说过此事，想来是前院的人知晓他的心意，先一步解决了。
“李氏这些时日可还安分？”
清欢弱弱的枕着四爷的胳膊：“说是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她又在禁足，倒也安分。爷的意思是，想让她见一见家中的人？”
四爷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李家不是什么安生的人家，还是少让李氏和外面的人来往，免得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你到时候派人去明围院知会一声，若是想死，爷立刻撤了大夫。”
这话若是传到，李氏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从一开始李氏传出病重的消息，清欢就是持怀疑态度的。
成日里活蹦乱跳，到处惹是生非的李氏，怎么可能会短短时间内就出事儿？
十有八九，是一出苦肉计。
所以，趁着让王天保送去药材补品的时候，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下。
果然，还真就是这么一出。
谁料，李氏算错了此次四爷生气的程度。
即便是如此，四爷也并没有撤销她的禁足，更没有去明围院见过她一面。
次日一早，清欢就让石竹去传了四爷的意思。
李氏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两颊消瘦。
“主子爷和主子的意思是，李格格既然还在禁足之中，那这外面的人自然也是不能见的。
更何况如今涵格格怀了身孕，还不满三个月，这府中不能随意进出。
李格格若是想见家人，还是等到您解了禁足之后，亲自去找主子爷求情。”
石竹说完话，行了个礼就离开了明围院。
李氏气的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扇石竹几个耳光。
这话，明里暗里是说她见家人就是为了瓜尔佳氏如今的身孕。
呵！
福晋还真是好性子。
以前她和宋氏怀着身孕的时候，福晋可都没好脸色。
如今瓜尔佳氏有了，就千方百计的护着。
好啊，既然你想护着，我偏让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李氏眉眼闪过一丝阴狠，遣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明慧：“去告诉张起麟，让他来见我一趟。他若是不来，我就将之前他的事情都捅出去！”
明慧松了口气。
主子总算是想明白了。
张起麟以前和明围院交好，自然也会留下一些把柄。
如今明围院已经是这么个情况，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张起麟不同。
他刚回前院伺候不久，若是此时有人拿出证据，钉死了他之前的那些事......
李氏眸色阴沉，若不是福晋和瓜尔佳氏，她如今绝不会是这个模样！
今儿个早朝，康熙爷封了四阿哥胤禛为贝勒。
此举，满朝哗然。
一般皇上封赏阿哥，都会一箩筐的一起。
功劳很大的才会单独拎出来。
但四爷不同，四爷如今年纪不大，还没彻底的进入朝堂，这就莫名其妙的封了贝勒，不得不让人心里猜想。
这皇上是不是属意的是四贝勒？
隆科多在宫门口等着四爷，看到他，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恭喜贝勒爷，您这也算是独一份的了。”
“舅舅急着回府吗？”
四爷站定，眸色注视着前方。
隆科多笑容微滞：“贝勒爷还在为臣家中妾室的事儿生气？”
“那是舅舅的家事，与我无关。我只是提醒一句，舅舅若是再这么宠爱下去，她下次指不定又认识了哪位福晋、侧福晋什么的。”
隆科多看着大步离去的四爷，面色微沉。
等回了府上，李四儿坐在椅子上，挑眉：“怎么？被四爷埋汰了？我都说了，你没必要上赶着去巴结四爷，谁坐上那个位子还不一定呢。别被人看成了四爷一党，到时候被人清算。”
第26章 找人
隆科多上前，一把搂住了李四儿，“还不是你没办好的事儿，要不然，我也不需要被他说教了。说起来，我可是他的长辈。”
闻言，李四儿柳眉倒竖，猛的打开了隆科多的手，讥笑的说道：“要不是我去帮你，你的意思四爷到如今都不知道。怎么？当初是谁说成不成的都不重要的？现在就后悔了？
好你个隆科多啊，你这是把这个锅都砸在我身上了啊？还长辈，四爷那性子，给你脸面的时候就态度好一些，若不然，他才不会搭理你。”
李四儿说的话很尖锐，也很刻薄，但却是实话。
偏隆科多却像是习惯了一般。
听了这些，根本没生气，反倒是对着李四儿愈发的温柔。
李四儿眉眼娇艳，看他这样子，也放下了自己的身段，依偎在他的怀中。
四爷封了贝勒的消息传回府上的时候，清欢拿着勺子在喝甜汤。
“贝勒爷？”清欢愕然，手中的勺子脆生生的落在了桌上。
时间不对，还早着！
四爷是在康熙三十七年封的贝勒爷。
一起的还有好几位阿哥。
“想什么呢？”
看着清欢呆愣的模样，连自己进门都没发觉，四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爷刚封了贝勒，你不高兴？”
清欢一个激灵，抬起头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高兴，妾身当然高兴！爷，这怎么这么突然？之前好像从未有端倪。”
四爷轻笑。
他都觉得突然。
“皇阿玛是皇上，圣心难测，也不是我们能随意去揣测的。如今这既然是贝勒府了，皇阿玛的意思是，边上有几个宅子是没人要的，府上可以考虑一下改建。”
清欢咋舌。
她可能是历史学的不够好。
忘记了这四贝勒府到底有没有扩建，是不是到了雍亲王的时候才扩建的？
不过，既然是康熙爷的意思，那他们自然也没这么多的后顾之忧。
嫌弃四贝勒府太大？
行啊，您自己个儿去找皇上参一本四爷。
“瓜尔佳氏这边......”四爷顿了顿，看向清欢。
清欢微愣，随即失笑：“爷今日进宫，去见了额娘了吗？”
四爷点头。
“爷，瓜尔佳氏是满军旗大姓，依照妾身的意思，等这个孩子出生，不管是男是女，都该晋封瓜尔佳氏为侧福晋。”
四爷定定的看着清欢，确定她真的是没不悦，稍稍放下了心。
可转眼，又觉得堵得慌。
小福晋竟然不吃醋？
那是不是说明小福晋心思没在他的身上？
“爷，小厨房准备了点心，您要不要尝尝？”
四爷回过神，神色淡了些：“可以，爷正好饿了。”
清欢亲自去了小厨房提。
石竹跟在她身后：“主子，您何必开口说涵格格的事儿？奴婢看主子爷听了您的话，并不高兴。”
“瓜尔佳氏是额娘赏赐下来的人，这样子的人怀了身孕，自然不可能一直在格格的位子上。侧福晋的位子，有一个就是留给她的。”
清欢挑选了几样小点心，咸的甜的都有：“哪怕是我不提，爷也会遂了额娘的心意。这么一来，倒不如我先提出来，爷就不用了为难了。”
至于四爷不开心，她大抵能明白是什么原因。
等端了点心进屋，四爷已经坐在窗边的软塌上看着书。
听到动静，淡淡的扬眉：“李德在你的小厨房待了不少时日了，爷打算将人调回前院去。”
清欢递了糕点到四爷嘴边：“爷刚开始便是打的这个算盘吧？李德脑子里想法挺多的，有时候只需要稍加点拨，就能做出一道很不错的菜。这两样糕点是妾身亲手做的，爷尝一尝。”
四爷双眼微动，看着一边的糕点：“没想到你也有这般手艺。说起这个，皇阿玛让你多画几个样子，今儿个有时间的话就画了吧。明儿个早朝后，爷去拿给皇阿玛。”
清欢扯了扯唇角，无奈的坐到桌子前开始画。
等她画完了两个糕点模子，就去看院子里的东西。
四爷封了贝勒爷，宫里给的赏赐不少。
除了给四爷的，还有给清欢这个福晋的。
“你看一下，有用的就都留在正院库房，没什么用的让他们带去前院。其他院子里，你看着分一些就是了。”四爷不在乎这些东西，皇上私底下赏赐的东西，没在这一大批里边儿。
清欢看着那一大堆的盒子，有些头痛，直接交给了罗嬷嬷。
罗嬷嬷心中虽说不赞同清欢这甩手掌柜的模样，但在四爷面前，也不会拆了她的台。
罗嬷嬷挑了一些养气补身的药材，一分为二。
一部分留在正院，一部分让人送去了瓜尔佳氏那里。
而后再将剩下的布匹什么的一一分类好，送去了明围院和宋氏那边。
王天保去送东西的时候，还被拦在了明围院外边一会儿。
等他再进去，李氏已经坐在了院子里，冷着脸：“福晋有什么吩咐么？劳烦王公公走这一趟了。”
王天保心中疑惑，面上不显：“主子爷新封了贝勒爷，宫里赏赐了一些东西，福晋让奴才给您送了一些来。”
李氏闲闲的抬头，瞥了眼那些布匹，让明慧收下：“多谢福晋还想着我了。王公公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王天保最后忘了一眼屋子里，而后行礼告退。
但他没有立刻回正院，而是往前院方向去了。
守门的小太监看到他，屁颠颠的跑了上来：“王哥哥，您这是要去前院？主子爷不是去了正院吗？”
王天保笑道：“主子爷忘了些东西，让我去告诉张公公一声，让他带过去。”
小太监疑惑的蹙眉：“张公公和苏公公都是和主子爷一起进的内院啊？王哥哥没看到？”
“那可能是我看差了，我再去内院找找，不用说我来过。要不然......”
小太监连连点头：“懂，懂。您放心，这消息绝对不会露出去的。”
王天保回了正院，一路上还四处张望，确定没看到张起麟，这才面色严肃的进了正院。
四爷用了午膳正在休息。
“怎么才回来？明围院那边给你气受了？李氏身子如何？”清欢揉着眉心，她也犯困，但见王天保没回来，怕出了事。
第27章 小酥饼和小馄饨
王天保先确定了四爷的确是去午睡，这才附在清欢耳边说了张起麟的事儿。
闻言，清欢抬眉：“苏培盛在哪里？”
“他在西边的屋子休息。”
清欢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等着苏培盛。
苏培盛正打着瞌睡，见王天保来叫他，还以为是四爷醒了，急急忙忙的就走了出来。
等出来看见披着斗篷站在院子里的清欢，心中不解。
“张起麟去了哪里，你可知晓？”
清欢单刀直入，没跟他拐弯抹角。
苏培盛面上笑笑，道：“福晋，这张起麟和奴才都是主子爷跟前伺候的。而且张起麟比奴才伺候主子爷的时间更长。奴才是有观察他的行踪，但奴才人微言轻，不好说什么。”
也就是知道了，但并没有说什么。
清欢点头：“明围院那边去了正院，说李氏要见家人的事儿，过你手了吗？”
苏培盛神色一肃。
清欢便知晓明慧找的人是张起麟。
更有趣的是，张起麟摆明了态度是不想和明围院再有接触。
如今，却又去了明围院。
她不能不多想。
见清欢神色不太对劲，苏培盛弯着腰：“福晋，是奴才的不是。”
“你是爷身边的人，爷如今最看重的就是你。既然是递到了前院的事儿，你哪怕是不参与，也得心中有个数。”
清欢没打算怪罪苏培盛什么。
苏培盛本来也不是和她正院有关。
只能说，是互相帮了帮。
清欢让王天保多注意一下明围院，心中却浮现出一个人来。
李四儿那件事，在府中的影响从明音死了之后，好像就无人再在意。
但明音到底有没有说谎，若是没有说谎，背后的人又是谁！
此事，到如今都还没有定论。
四爷午睡的时间一般控制在半个时辰。
今儿个午睡醒了也没回前院，而是一直在正院软塌上靠着看书。
“主子爷，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来了。”张起麟进来禀报。
清欢捏着果子的手微顿，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张起麟，而后道：“爷先回前院吧，两位阿哥难得出宫一趟，必定是有事儿找爷。”
四爷不以为然。
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子，只会到处疯玩，能有什么正经事？
“那你准备好晚膳，记得上个鸡丝粥，爷上次觉得这味道不错。”
“鸡丝粥不如留着明儿个用早膳？晚膳妾身让人准备了松茸鸡汤。”清欢替四爷披上大氅，轻声建议。
四爷点头。
这方面小福晋比他懂。
十三和十四，的确是没什么事情。
纯粹是这段时间两人功课不错，皇上给他们放了半天的假。
两人听闻四爷封了贝勒爷，吵吵着要出宫来四爷府上。
当然，主要吵得人是十四。
四爷揉了揉眉心，冷着脸：“你们怎么来了？皇阿玛允许你们出宫的？”
十四撇了撇嘴：“没皇阿玛允许，我们能出宫？”
被自己亲弟弟怼了一脸，四爷狠狠的咬着后槽牙，语气愈发的冷：“晚上宫门下钥，到时候早点回去。”
闻言，十四怒瞪着四爷。
不料那张小脸还是带着点肉，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气势。
“我和十三哥才刚来，四哥就要赶我们走？我跟皇阿玛说了，也得到皇阿玛同意了。皇阿玛说让我和十三哥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
四爷头更痛了！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给他甩两个包袱了？
但看二人的架势，必定是要在这里住下的。
“晚膳你们两个自己吃。”四爷冷着脸道。
十四对这个没什么意见。
倒是十三诧异的问道：“四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说话间，苏培盛在外面敲了门。
是清欢着石竹送了点心过来。
对于清欢而言，可没有宫中那些规矩。
什么到时到点才能吃正餐的。
所以她让小厨房准备的是现烤的小酥饼，里面是梅干菜肉馅和纯肉馅的。
旁边还送上了三碗小馄饨和三碟子的时令水果。
“福晋听说两位阿哥到来，故而让小厨房做了这些点心送来。”
苏培盛将点心放在十三十四面前的桌上，而后把四爷那份单独的拎了出来，递给了四爷。
“好吃！”
四爷还没说话，十四这边就先吃了一个酥饼：“这是什么馅的，我在宫里竟然没吃到过。”
“回十四爷的话，是梅干菜肉馅的。福晋说，这是南方常吃，故而咱们这边不太清楚。”
就在苏培盛回话的这个过程中，十四又消灭了两个。
“两个馅的都好吃，不过我更喜欢这个梅干菜肉馅的。四嫂竟然还懂这些，这也太好吃了。”十四砸吧着嘴。
十三亦是点头：“四嫂也贴心，不仅给我们送了酥饼，还给送了馄饨汤，这样子吃着不会干。”
十四连连点头，狠狠的喝了一口汤。
小馄饨是刚出锅的，石竹一路上没耽搁。
所以到了前院，还是热乎的。
在这个大冬天最适合吃了。
十三脑中灵光一闪，走到四爷跟前：“四哥，你方才说不跟我们一起吃晚膳，是不是要去四嫂那里吃啊？”
闻言，十四在一边瞪大了双眼，激动的看着四爷。
小酥饼都这么好吃，其他的菜肯定也好吃！
四爷眉眼微冷。
但为了吃的，连十三都没有退缩。
最后——
“苏培盛，去正院跟福晋说一声，十三和十四留下来一起过去吃晚膳。”
苏培盛立刻去了正院。
清欢听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十三爷和十四爷有什么忌口的吗？对他们的喜好可有了解？”
“二位爷都不是挑食的人，您尽管放宽了心准备。”
清欢挥退了苏培盛，想了会儿，报出了一串菜名：“除了松茸鸡汤，再准备酱汁茄盒、红烧肉、荠菜口蘑、辣椒炒肉、河虾豆腐汤、清炒河虾、八宝丸子，等一下，这个八宝丸子用油炸的。
另外再准备一个荠菜冬笋羹，清蒸鲈鱼、水煮肉片，小点心就准备下午的小酥饼，记得梅干菜肉馅的多一些，水果就上冬枣。”
石竹一一记下，去了小厨房传话。
李德暂时还没回去，继续留着。
二人听了这些菜，手上立刻动了起来。
这些菜都不难，不过有些食材得去大厨房调配。
第28章 牛肉汤和玉米薄饼
“我可真是太喜欢这梅干菜肉馅的酥饼了，四嫂，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带一些回宫啊？”十四双眸亮晶晶的看着清欢。
清欢失笑：“好啊，小厨房里准备了不少。石竹，去给二位爷都包上两盒子。”
“我只要梅干菜肉馅的。”十四举着手喊道。
四爷脸色微沉，筷子打在他的手背上：“食不言寝不语，没人教过你？”
“嗷！”十四痛叫了一声：“我以后又不做文绉绉的文臣，我才不稀罕那些规矩呢。”
清欢好笑的看着十四，觉得十四爷如今是真正的快乐。
起码还是孩子心性，和十三爷又年纪相仿。
哪怕是被四爷常常耳提面命，但他顶多是嘴上不饶人一些。
思及此，清欢在心中叹了口气。
希望这一世的四爷和十四爷能好好地相处，没必要弄得兄弟相残。
“爷，您尝尝这个松茸鸡汤，妾身一早就让小厨房炖着的，保证熬煮的透透的。李大夫说了，这松茸鸡汤养身，爷多喝几碗。”
清欢盛了一碗鸡汤，递到四爷跟前，俏皮的眨了眨眼，化解了方才的怒气。
四爷顺了气，对十四也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一顿晚膳，吃的宾主尽欢。
用完晚膳，清欢没打扰四爷和二位爷，先去了屋子里待着。
等到了晚些的时候，见十三爷和十四爷还没回前院，这才诧异：“怎么回事？爷他们聊了这么久？”
石竹轻笑，带着点揶揄的说道：“方才您看书的时候，苏培盛来过了。他说主子爷闲来无事，抓着二位爷在考功课呢。”
“这快一个半时辰了吧。爷明儿个还要早朝，这刚封了贝勒爷，可万万不能迟到啊。”
清欢蓦地起身，站在原地想了会儿：“小厨房今儿个准备了什么宵夜？”
“是牛肉汤和玉米薄饼。”
清欢快步往外走，“我先过去，你让小厨房送些宵夜过来。”
十四爷被四爷考的耷拉着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十三爷站在一边，对着他爱莫能助的笑了笑。
没对比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
如今有了十三爷对比，十四爷的功课那可就算得上是惨不忍睹了。
再加上四爷在用晚膳的时候被十四爷顶嘴，心中正好憋着气呢。
四爷挑眉冷笑了一声。
想白蹭饭？做梦！
牛肉汤的香味，就是此时飘进来的。
十四爷双眼猛的一亮，小跑着走到门口：“四嫂，我就知道是你来了。又有什么好吃的了？”
清欢对着他笑了笑，先去旁边的屋子换了软底的绣鞋，这才进了正堂。
“是小厨房准备的牛肉汤和玉米薄饼，看这天气，晚上或是明早又得起风。”清欢跺了跺脚，站的离炭盆进了一些。
四爷不着痕迹的递了个手炉过去：“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手上传来的暖意让清欢浑身舒坦。
闻言，龇牙一笑：“妾身是看这天气，晚上冷得很，想着爷待会儿会冷，所以送了件暖和的大氅来。”
四爷眼角微扬，没戳穿小福晋的谎话。
“苏培盛，送他们两个回前院歇息。”
十三爷和十四爷均是感激的看着清欢。
临走前，还不忘喝了牛肉汤。
等二人离去，四爷定定的看着清欢，“爷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十三和十四了。”
清欢心虚的笑了笑：“爷，妾身只是觉得，时辰不早了，您若是再不回去，妾身可就要锁房门了。”
四爷压低了声音：“锁房门？整个府上的门，爷哪个进不了的？”
“爷的意思是，就算妾身锁了房门，爷也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吗？”清欢皱着一张脸，猛的起身走到门口，还做成送客的姿势：“爷既然这般说，那妾身也是很懂礼数的。”
屋子里的人俱是一脸震惊的低下头。
四爷眉眼微垂，突然轻笑了一声：“走吧，爷都在正院了，还能去哪里？爷知道你是等急了。”
呸！
清欢在心中怒骂了四爷好久。
等急个鬼。
她明明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十三爷自然是四爷一党的。
十四爷可是征战沙场的一把好手，若心向着四爷，四爷以后就不用这么依靠年羹尧了。
——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过年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清欢哈了口气，搓着手：“道路上的雪都得扫干净了，该铺上东西的铺上，可千万不能让人滑倒。送给各个爷府上的年节礼都准备好了吗？直郡王和理郡王那边的如何了？”
因着没有册封太子。
如今的二阿哥，封的是理郡王。
“直郡王福晋的身子到了冬日里总是难熬，奴婢按照您的要求，多加了几味补品。”
“理郡王府上的也得同样的拿过去。”
这二位虽说与皇位无缘，但如今朝中还是有不少人都支持他们的。
四爷封了贝勒不久，是绝对不能出现厚此薄彼的情况的。
罗嬷嬷让石竹和白术清点着东西，自己再在一边确认一下：“主子您尽管放心，奴婢和石竹几个丫头确认了好几次，绝对不会出错。”
“之前府上传来消息，说是额娘得了风寒。我因着府中有事都没能回去看一眼。”清欢想起了觉罗氏。
罗嬷嬷微愣，转眼笑道：“您放心，夫人后来又让人递了话进来。说只不过是普通的风寒，不必小题大做的。”
“府上的补品不少，我记得还有一只五百年的人参，你记得一并送回去。”清欢揉着眉心，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雪：“瓜尔佳氏的身孕有三个月了吧？李大夫那边怎么说？”
“涵格格身子骨好，这一胎怀的很好，也没怎么受罪。之前您吩咐了每个月都要去看看涵格格那边可有缺少东西。奴婢前些日子刚去看过，那边一应东西都不缺的。”
但等到了晚膳时辰，如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福晋，求您救救我们家格格，您要给我们家格格做主啊。”
清欢看清楚是她，顿时一个激灵：“涵格格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第29章 春饼
西院，瓜尔佳氏的院子里，丫鬟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清欢到的时候，心里一个疙瘩，本能的觉得不好。
“李大夫，怎么回事？”
李桂元写着药方，看到清欢的时候愣了一下：“福晋您怎么过来了？”
清欢朝着如月看去。
如月心下一沉。
“方才听涵格格院子里的人说，涵格格出了事，我便过来看看。现在情形如何了？”
在李桂元问她的时候，她便知晓瓜尔佳氏必定没有大碍。
而如月......
为何急急忙忙的就去找了她？
“涵格格是因为雪天路滑，所以在花园里滑倒。但因着滑倒的时候有丫鬟垫在身下，缓解了不少冲击，故而只是胎气有些不稳。”
清欢彻底的放下心。
宋氏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幸好幸好，涵格格没事，万幸。妾身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
宋氏在一边的圆凳上坐下：“妾身在屋子里听说这边的事，生怕涵格格出了事儿。但无奈怀恪在此时哭闹了起来，妾身将她哄睡了才能过来。”
“怀恪在你屋子里，你多小心些也是正常的。”清欢随意的打着太极，脸色微冷：“如月！”
如月猛的跪在地上，双肩颤抖。
“你是涵格格从家里带来的丫鬟，原本觉得你比如兰沉稳些，却没想到遇事这么的没规矩！”
身在这样子的环境，她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想算计她和瓜尔佳氏。
“福晋饶命，如今饶命。奴婢是怕极了，这才没弄清楚事情来向您禀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望福晋能饶了奴婢这次。”
如月心里颤抖。
她听信了如兰的话，当时看格格和如兰这副样子，她当真是六神无主，才在如兰的催促下去找了福晋。
可没想到等福晋一到院子里，格格压根没有大碍。
“算了，此次看在你也是担心涵格格的份上，便饶过你。日后好好地伺候涵格格，若是再出现今天这样子的事，我便将这西院里的人都换了！”清华冷着声，神色凛然：“下去，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李桂元开好了药方，交给了如月：“这是新开的安胎药，一日两顿的喝，喝药的时辰都写在了纸上，切不可出错。”
清欢没继续待下去，起身离开了西院。
但她并未回去，而是去了瓜尔佳氏滑倒的地方。
雪天路滑，出事的确有这个可能。
但她明明就已经吩咐了小太监们，务必要注意花园里的路。
尤其是靠近西院的部分，切不可有任何的差错。
“主子是觉得此事不简单？”石竹撑着伞道。
手中的小暖炉有些温，清欢却浑然未觉：“一半一半吧。毕竟这种天气出意外也是有可能的。”
“这涵格格也是，明明怀着身孕，怎的在这种天气还到处乱走？如今是腹中的胎儿无事，若是有事儿，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呢。
奴婢看那如月和如兰也不是个好的。明明无事，您却去了西院，这不是让人怀疑......”
清欢失笑，看着白术这怒目的样子：“她也不过是闷坏了。只不过，这桥雪天愈发的路滑，我早就吩咐了下去，怎么这瓜尔佳氏还能出事？
石竹，待会儿你悄悄的先去找一下王以诚，问一下瓜尔佳氏今日为何要出门。还有，再去前院找苏培盛，将此事告知于他。”
她总觉得不对劲。
眼角瞥过桥边那一抹米色，清欢双眼微凛，快步走了上去。
石竹二人立刻跟上。
是一块米色的帕子，帕子上没什么花纹，只是有一朵简单的水仙花。
根本看不出是谁所有。
等回了正院，四爷已经回来了。
“西院那边如何？”
清欢抿唇道：“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不去西院看一看？”
“刚回来，听说了瓜尔佳氏的事情，知道她并无大碍，就没过去。她身边的丫头冒冒失失的，没个规矩。”
“如月也只是担心涵格格。再说这涵格格是头胎，没什么经验，身边的丫鬟紧张也是有理的。爷用过晚膳了吗？”清欢坐下，让人将火盆挪的近了一些。
“没，随便上点吧，爷没什么胃口。”
清欢今儿个本来是打算吃点好的，但经过了此事，她也没什么胃口，便吩咐了小厨房准备点春饼端上来。
用来包春饼的菜则上了酸辣土豆丝、辣椒小炒肉、清炒豆芽、清炒萝卜丝、杂烩菌菇。
简简单单的几样，很是家常。
四爷没吃过春饼，一时好奇。
再加上一个春饼小小的，不知不觉，也吃了不少。
“这春饼不错，明儿个早上也可以吃。”
清欢立刻应下，吩咐了小厨房。
二人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云雨初歇后，清欢软绵绵的趴在床上，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就去见了周公。
四爷看了她一会儿，倏地起身，走到外间：“苏培盛，今日之事，你去查一查。”
苏培盛揉了揉眼睛，迅速清醒过来：“是，爷。”
西院。
瓜尔佳氏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等听如月说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谁让你们去找的福晋？”
如兰撇撇嘴，不以为然的道：“您如今怀着身孕，福晋理该照顾您的。您这边出了事，还是差点滑胎，原则上福晋就应该知晓的。主子，您未免也太小心了。”
“闭嘴！”瓜尔佳氏厉声呵斥：“我当日说的话，你们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主子，这府中的事务本就是福晋在管理，您在花园中出事，此事......”如兰梗着脖子道。
“跪下！”
如兰一噎。
如月扯了她一把，二人跪在瓜尔佳氏床前。
“我不反对你们去找福晋，但起码得等到事情有了定论才去。如月，你平日里沉稳的很，这一次怎么这么冒失？
你们都没等李大夫的消息，就随意的去找了福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怀疑这次出事是因为福晋！”
这才是瓜尔佳氏心寒的地方。
知道两个丫头打的主意，她才愈发的心慌。
明明无事，却还找了福晋过来，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福晋么？
腹部隐隐疼痛，瓜尔佳氏顿时不敢再生气，索性躺在了床上：“你们两个去外间跪上一个时辰，好好想想今日这事的对错！”
第30章 粥和小菜
“主子，正院那边让人送来了鸡丝粥和小菜。”
瓜尔佳氏沉稳的点头：“把这些撤了吧，我早上就喝粥了。你和如兰，膝盖还好吧？”
如月摇了摇头：“奴婢没事。”
瓜尔佳氏松了口气。
福晋此时还让人送了早膳过来，那起码是知道昨晚的事情，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前些时日，府中不是让人捎送了一些苏绣吗，挑几匹颜色好看的送到正院去。别的话，一概不许说。”瓜尔佳氏冷声吩咐。
如月点了点头，将食盒放下，去了库房。
如兰正在库房门口坐着，见到她走过来，立刻道：“怎么样？主子还生气吗？”
“如兰。”如月站定，打量着她：“你昨晚是不是真的有主子说的那个意思？你真的在怀疑福晋要害主子腹中这一胎？”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话是能乱说的？传了出去，你是要害死我！”如兰双眼闪过一丝慌张，辩驳。
如月失望的看着她：“你不妨多听听主子的意思，主子聪慧机敏。福晋若真是对主子有加害之心，主子不可能这么的不设防。”
“福晋福晋，都是福晋！如月，如果福晋真的要害主子，可不就是得趁着主子不设防的时候？表面上和主子亲如姐妹，可真等主子怀了身孕，福晋还不是没怎么过问？
而且，还天天勾着主子爷去正院。主子怀孕这几个月，主子爷一次都没来看过主子。哪怕是去了宋格格那边看大格格，也不往咱们屋子里来。这难道不是福晋在背后唆使的吗？”
如兰气的脸色涨红。
这贝勒府上的女人一个个都不简单。
要她说，主子除了相信她和如月，谁的话都不能信。
那个王以诚也一样不能信！
可偏偏主子却对福晋万般相信，丝毫都不怀疑。
“昨晚跪了一个时辰，看来还没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月眼中愈发失望。
本不想再提醒如兰，但想到如兰的所作所为都会连累主子，便多吩咐了几句：“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就自己去做，别想着算计着把我拉下水。还有，你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主子。你做事前，也想想主子！”
如月迅速的挑选了几匹颜色素雅的苏绣，抱着出了库房。
如兰看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咬唇，红了眼睛。
正院里，清欢正在见李桂元。
“瓜尔佳氏的胎，确定无碍？”
“回福晋的话，涵格格身子健壮，虽说有些胎气不稳，但并无大碍。喝上三日的安胎药便可安然无恙。”
清欢点了点头：“我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我的身子。之前虽说有其他的原因，但我身上的弱症也是事实。调理了这些时日，这弱症可好些了？”
李桂元面色微动，谨慎了不少：“您的弱症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调理起来花费的时间更长。不过您如今身子骨已经不错，若是想要怀胎，也是可以的。”
见他神色有异，清欢朝着石竹使了个眼色，清退了屋子里的人。
“说吧，有什么事。”李桂元深深的磕了个头：“您的身子的确不错，若怀孕，也是能平安临盆。不过，主子爷那边心疼您的身子弱，短时间内——”
李桂元没说完，清欢却知晓了他的未尽之意。
“此事算得上是机密，你怎么说与我听？”清欢吃了一颗冬枣，咬的嘎嘣脆。
“因为无论是什么避孕的药，总归会对身子有一点的伤害，所以主子爷吩咐只用了一点点，这药量不大的情况下，您是有怀孕的可能的。”
清欢继续拿冬枣的手一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涵格格那边，你多盯着点。若是有什么变故，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李桂元行了礼告退。
过了会儿，石竹推了门进来，将炭盆生的暖和了一些：“主子，张起麟在院子里等候。”
“他来做什么？”
“说是主子爷的吩咐，让他来送些东西的。”
清欢搓了搓手，吩咐了张起麟进来。
“奴才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冰天雪地的，有劳张公公走这一趟。不知道爷有什么吩咐？”清欢喝了口热茶，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张起麟弓着身：“主子爷让奴才给您送了些东西来。这是今儿个宫里赏赐给主子爷的。”
石竹上前将东西收下。
清欢没说话。
张起麟脸色不太好看，默默地行了礼告退。
眼角闪过了一抹水色，清欢蓦地提神。
张起麟裤脚处，绣的是水仙？
等王天保送了张起麟出去，清欢叫了他进来：“你拿着这个去找苏培盛，让他比对一下前院谁身上有这样子的绣纹。记住，此事便是连爷都不能知晓。”
四爷让送过来的是几碟子爽口的小菜。
清欢直接放到了小厨房：“明儿个早上吃山药排骨粥，就着这些小菜就好。”
四爷今儿个前院事忙，晚膳便是清欢一个人吃的。
等用了晚膳，宋氏带着怀恪来了正院。
怀恪戴着一顶虎头帽，帽子上还缀着两颗毛球。
一晃头，那毛球就晃悠，甚是可爱。
这孩子也不怕生，到了屋子里，就朝着清欢伸出了手。
“怀恪满月的时候没大办，爷的意思是等到了周岁，一定要热热闹闹的办一场。”清欢抱了她一会儿。
或许是宋氏将怀恪养的太好，这孩子才几个月就有些沉手，便交给了乳母。
“一切都凭主子爷和福晋做主。”宋氏神色温和，和最开始那藏不住心思的模样完全不同。
面对她的时候，清欢都不会多说什么。
两人一直是有来有往，都保守着自己的底线。
“妾身今儿个带着怀恪去花园里逛了一逛，这雪后的景色是真的不错。只不过东院墙角处有几株花草冻坏了。”
东院和明围院一墙之隔。
清欢面上笑意不变：“王天保，吩咐人去那边看一下，若是情况属实，就换了新的种上。”
宋氏喝着茶，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清欢的视线，自顾自的去逗弄着怀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