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武术共享时代的辩论①
林逸一听，用旁光看了吊在顶上的摄像机。问：“为什么？”
傅越把跟踪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和林逸说了一下。并且和林逸说了自己的推测。
“真是辛苦你了。多亏了你的冷静，才没有被赫归央发现异样。”林逸听罢，一脸惆怅。
但是林逸并不吃惊。林逸应该也已经想到了。现在得到了傅越的亲口之言，不过是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林逸，你现在的处境不好。下午的那一段视频被录下来了，赫归央说要回去破解你的展昭拳法。”傅越满是担心：“赫归央是一个武学天赋极高的人，我想他破解出你的拳法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你说的是沈阳韵躲在暗处拍摄的那个视频吗？”
林逸问。
“当然了，除了那个视频还能是哪个？听他们聊天的内容，他们已经将我们两个战斗的过程都录像录下来了。”傅越担心展昭拳法泄露，也是理所应当的。
林逸在不懂圈内规矩的时候，被哄骗把展昭拳法教给了傅越和吴翔，那这套拳法自然也就并入了荆川桥流派。
现在展昭拳法不仅仅是展昭流派的展昭拳法，还是荆川桥流派的展昭拳法。傅越作为荆川桥流派的一份子，他当然要着急了。
和傅越的焦急相比较，林逸现在表现的十分平和。
“其实，你说的那段视频，我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下午的时候，赫归央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一边看着视频，一边和我复盘战斗。”林逸苦笑：“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忽视了那个视频的视角问题。”
“现在从你这里得到了答案，我带着答案看问题。发现那个视频里面的可疑之处可真是不少。”
傅越问：“那么现在还来得及吗？赫归央和你复盘，那一定是在办公室里吧。我记得赫归央的电脑配置挺高的，你的视频也许就在里面。我们现在进去他的办公室，把视频删除。”
“无所谓了。”林逸说道：“展昭拳法的奥秘可不是他能够破解的。而且他教了我建州雪林流派的武术，我让他学我一门武术又怎么了？这是礼尚往来。如果他开口问我要武术的话，我也许会直接教给他。”
傅越头都要炸了：“你怎么就不理解呢？”
“理解什么？”
“圈里的规矩啊！”傅越说：“圈内的规矩，就是武术不外流。不能主动教其他人武术。”
听见这话，林逸先是不高兴。然后又只能叹叹气。
“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么你们荆川桥流派从我这里套走展昭拳法，也一定是不合理的事情吧。”林逸反将一军：“我们即将对黑山白顶流派动手，支撑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的，也就是你现在和我说的这个理论。”
“我认为，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真是无聊极了。是我见过最无聊的规矩。武术，不过是技法。每个人藏着掖着，永远不会有什么新发展。”
166.武术共享时代的辩论②
“你看看近几年的武术发展。近几年的武术发展在走什么道路？在走西化道路。这不是因为我们的武术不够强，而是因为我们东方的武术都喜欢藏着掖着，武术家之间的交流太少了，无法借鉴别人的招式完善自己的招式。”
“既然表发借鉴同为东方武术的技法，就只能开始吸收西方武术的优点了。西方武术的视频网上一抓一大把，在西方，这些武术同样保护。而且保护的程度比我们东方武术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还要厉害。”
“西方的武术是视为知识产权的。受到强制力保护。可是，这些事情在跨越了界限之后，就变得失效了。现在就算大量的东方武术家借鉴西方拳击技法。但是因为西方的规矩在这里不适用，所以西方强制力也无法干涉东方的决定。”
“要想促进武术发展。唯一的道路就是多交流。与不同门派交流、与东西方大师交流、相互之间借鉴学习，让所有武术之间不再藏着掖着，变成每个人都可以学习的东西。”
“这样，武术就会迎来一波大发展。”
林逸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可是，林逸的观点，只迎来了傅越的嗤之以鼻。
“你的想法很天真，很理想化。但是，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的世界发展。那么武术将不会迎来一波大发展，而是会迎来一波大合并和大灭绝。”
傅越说道：“你见过的武术也不少了。现在的你还可以说出‘世界上没有辣鸡武术，只有辣鸡武术家’这种话吗？”
“看清现实吧。武术与武术之间是有差距的。身体素质决定了武术家的入门速度，武功秘籍的强度决定了武术家可能到达的高度和上限。”
“你看看赫归央，他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劲儿，要去抢夺其它流派的武术？你看看我们荆川桥流派，为什么每隔十几年就要去找有渊源的武术流派去‘借’一波武术？”
“这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武功秘籍之间是有强弱之分。修炼的武功秘籍越强，那武术家就越强。习武其实是一件很看运气的事情。如果武术家运气比较好，拿到了比较强的秘籍，那这个武术家的未来就不可估量。”
“如果武术家拿到的秘籍比较弱。那你可以参考现在的赫归央。他不仅仅是流派和公司发展遇到了瓶颈，他连自己的武术修为都遇到了瓶颈。他现在已经尝试过了所有可能让他自己变强的方法。但是很可惜，因为建州雪林流派的武功天生比较弱。进入了瓶颈的赫归央已经没有办法让自己继续变强了。”
“如果赫归央不拿到新的武术，那赫归央一辈子就只会这么强了。他所有的努力都会变成无用功。他很快就会被同龄人所超越。”
“你明白经验上限吗？游戏里面在满级了到达经验上限以后，得到了经验就是0。不管在游戏里花费多少的时间，都是白费。你现在理解了武功有强弱之分了吗？”
167.武术共享时代的辩论③
林逸点点头：“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师傅继续这样下去，那他就无法变强了？”
“是的。”
“那真是大事不好了。”林逸叹气：“训练、变强。这就是一个武术家的日常工作，如果不能变强，那么师傅就已经失去了武术家完成自己工作的工作能力了。对于一个武术家而言，变强的可能性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如果不能变强，那赫归……我师父很快就会在其他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林逸理解了傅越的意思：“不管师傅现在在其他人的面前混得多好。只要被知道了不能继续变强，那其他人早晚会变得和师傅一样强，甚至是超过师傅。师傅如今在同龄人之间累计下来的优越感也将荡然无存。”
“看来你总算理解我说的话了。放弃你说的东西吧。武术之间是不可能做到无阻碍自由沟通的。”傅越说。
林逸一脸狐疑：“正因为这样。所以更加证明了武术之间相互交流的重要性。正因为相互之间可以交流，所以武术才可以变强。现在师傅缺的不是其他流派的武术，师傅缺的是和其他武术流派交流的机会。”
“如果师傅可以和其他人交流武术，那师傅一定会有继续变强的可能性。”
傅越就差撞墙了：“你这小子，怎么和你说话说不通呢？”
“说通了啊！你说的我都懂。所以我在表述我自己的想法。”
“林逸啊，林逸。你真的以为武术交流是一瞬间完成的吗？”傅越反问：“武术的交流是一个长时间的过程。要想吸收、融合其他武术的优点，短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很多武术都是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才发展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就像你说的。现在很多东方武术家都在尝试融合西方拳击的技法。你看看几个成功了？很遗憾，成功的几乎没有！目前中西结合最成功的武术家，还是陈真、李小龙、船越义珍这种宗师。他们都是都是几百年前的人了！几百年来，再没有他们那样成功结合中西的武术家。”
“你觉得你师父赫归央还可以熬得过多少年。赫归央现在正值壮年，就算他再活30年吧，30年对于一套武术的发展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你看看你手上引以为豪的展昭拳法，这套展昭拳法发展的时候经历了多少年？从宋代开始，一直到明朝中后期才被唐荆川改良。这么久的时间，你师父可以熬得过去吗？”
傅越的一段话，把林逸打醒了。
是啊，傅越说的没错。
人都是利己的。赫归央这种商人，他的利己主义就更是明显了。融合武术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太大了，赫归央不会做性价比这么低的事情。
如果说是为了今后几百年建州雪林流派的发展，那赫归央是更不可能的了。赫归央想要的是眼前的名利，假设他发挥了自己天才武术家的特性，这辈子剩下三十年都在钻研融合武术。
168.武术共享时代的辩论④
那么赫归央精这辈子的成就，将会被计入建州雪林流派的教材中。除了身后名之外，赫归央什么都得不到。他开发融合武术创造出来的成果，只会让自己死后继任的新掌门名声大噪而已。其本人是什么都得不到的了。
融合、交流武术的性价比这么低。相比之下，那有个东西的性价比就很高了。那就是抢夺武术，既然开发武术太难、太不划算，那直接学习别人的武术，不就划算了吗？
赫归央也好，傅越所在的荆川桥流派也好。他们都是采用的这种策略。
而且，要说赫归央和荆川桥流派从来没有尝试过开发融合新武术，这是一定不可能的。赫归央独创过认识自身的修炼方式。可是这仅仅就是修炼方式而已。
而荆川桥流派财力雄厚，一定是花了更多的功夫在钻研上。但是，荆川桥流派也好，赫归央也好，他们都没有取得过实质性的、有建设意义的成果。
“我明白你说的了。”林逸给傅越倒了一杯可乐，说：“你说的很对，我向你道歉。”
傅越把可乐一饮而尽。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你必须要理解两点。第一点，武术有强弱之分，而且武术的强弱之分是决定一个武术家上限的重要因素。第二点，武术的融合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要想着一代人就可以完成。因此，武术的融合发展远不如学习其他更强的武术来的划算。”
“正如网络游戏圈子里面的一句话所说，打不过就加入。如果加入不了，就想办法抢过来加入。”
“理解了这两点。你就可以理解我说的话了。你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我说，如果武术全部自由交流，对于整个武术界是一场灾难。会有大量的武术被融合，也会有大量的武术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从此灭绝。”
林逸点点头：“我理解了。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大家都是务实主义者。如果武术开放自由，可以自由交流学习的话。那么大家都只会学习强大的武术，对弱小的武术置之不理。大量的武术会消失。”
“总之，按照你建立的这个模型，融合和灭绝，是可能在武术自由学习之后出现的最重要，也是最普遍的大范围现象。”
“融合对于武术是好事。但是灭绝对于武术来说……”林逸话锋一转：“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傅越头顶黑人问号：“你在搞什么？我刚刚不是都已经和你说通了吗？你怎么样又这幅态度了？”
“不好意思。你刚刚的模型是假设所有人都是务实主义者来建立的。不巧，我也是你建立的模型中的其中一个。我也是一个务实主义者，我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变强，第二，让整个东方武术圈子一起变强。”林逸说道：“为此，就算让大家全部学习同样的武术，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
傅越脑壳疼，头痛欲裂。
169.武术共享时代的辩论⑤
“你刚刚说你希望武术自由交流，还提出了那么多不切实际的畅想。我还以为你想和漩涡鸣人一样，成为一个不切实际的嘴遁大师。结果你现在一秒变中二。一下子从大圣母漩涡鸣人变成了中二始祖鲁路修。”
“所以我经常看不懂你的脑子。你倒是是聪明，还是笨。是天才还是蠢货。我真的搞不懂了。”
傅越快要生气了。
林逸立刻安慰：“别这么说啦。你也很厉害，不是吗。你看看，你提出的预测很正确，我只想到武术可能会迎来一个大发展。但是你却说武术会迎来融合和灭绝。相比之下，我承认你的预测更加合理。”
“可是。”林逸和傅越杠上了：“可是优等淘汰劣等不是这个世界上一直在做的事情吗？弱的武术就应该被淘汰以后放在博物馆里作为一块人文方面的化石封印起来。”
“而强的武术，就应该被推广。让更多的人学习到。这样才可以增强全体东方武术家的整体实力。”
傅越想生气，但是已经生不动气了。他葛优躺一般地坐在椅子上，说：“唉，算了算了。看来你虽然已经入了圈子，可思维方式、规矩上都是一个典型的圈外人。”
“你想想看，别人家花了几百年才开发出来的武术。就是为了和同行相比更加优越。你的想法倒是好，直接把别人辛辛苦苦的努力免费分享出去，美其名曰自由交流。”傅越反问：“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刚刚问完，傅越便小声自言自语：“不好意思，你肯定愿意的。接下来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免激化我们两个的矛盾。但是有句话我要对你说，你现在可以好好地想一想怎么把讲话圆过去。”
现在换林逸黑人问号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傅越指了指林逸的心脏部位：“你的知名度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问题会聚焦在你的身上。大家会怀疑，你为什么会失传的武术？你为什么会那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维多利亚流派？”
“尤其是前几日你直言自己会一个名为‘英属美洲长矛法’的武术。这便让我和赫归央对你的怀疑达到了顶点。”
“大家都在怀疑你。大家都在猜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这其中包括我。”傅越把可乐递给林逸：“祝你早日想出一个让大家信服的说法。”
“干杯！”
傅越一饮而尽。林逸也是。但是林逸的动作要比傅越机械和被动许多。
“关于武术教授的问题。我们就不再继续争论了。刚才我们争论的都是一个不存在的幻想世界。真实的世界中，你设想的东西会因为种种外力干扰无法事实。你的想法还是太年轻了。”
傅越对林逸说：“既然你这个展昭拳法的第一人都觉得让赫归央破解你的压箱底招式也并无大碍。那我也不强求了。大不了我们荆川桥流派亏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170.监控
“也说不上亏。展昭拳法本来就不是属于我们荆川桥流派的，我们只不过是暂时拥有而已。”
傅越的话说完了。
林逸一个人却是陷入了沉思。
看来，林逸有系统这件事情，正在逐渐暴露。世界上的聪明人不在少数。他们总有一天会猜到林逸是一个系统的拥有者。
“留给我编谎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看来我要抓紧时间了。”林逸这么想道。
“不说这个了。”傅越无意识地看了监控摄像头一眼：“我们去找摄像头的控制室吧，我要编辑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视频，然后替换掉。”
林逸想了想，说：“你现在编辑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什么意思？”
“你的谎言本来已经足够了。赫归央急于保护住他的儿子沈阳韵，根本无暇注意你到底是不是撒谎了。你现在去替换监控视频不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吗？”林逸说。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万一赫归央突然心血来潮，要查一下监控呢？那我尾随着沈阳韵出门的事情不就立刻暴露了吗？”
林逸的确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林逸同样是旁观者清。
“到时候你再编一个谎话不就好了。你反正已经编了不少的谎话了。再编一个谎话也不会少一块肉。”
“不，林逸。你没有学过隐蔽技术。不知道隐蔽技术的要点。所谓隐蔽技术，就是要不留下一点的破绽。杜绝任何人其他人可能怀疑到自己的可能性。这个视频如果留下来了，那就可能是其他人追查到自己的线索。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林逸一脸看傻儿子的表情。无奈地说：“看来，现在我只能告诉你真相了。其实现在的监控摄像机都可以直接连接到拥有者的手机里。拥有者可以随时随地查看监控，就像是看网络直播一样轻松娱乐。”
“也就是说。不管你有没有替换监控视频的内容，其实都是没有意义的。反正赫归央的手机上随时可以调到。”林逸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嘲讽傅越的地方了：“我这个乡巴佬懂的东西都要比你多哦~”
“正常人平时没事谁会去了解关于监控的东西。说起来，你是怎么了解到的？”
林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刚刚百度搜索了一下同型号监控网络摄像头的说明书。傅越，时代变了。多用用电子产品吧。”
“……”
傅越哑口无言。
是啊，现在的摄像头都很先进了。像是电影和动漫里非常常见的删除硬盘里监控视频文件、替换监控视频文件、编辑视频等这些方式，现在都已经被彻底杜绝了。
以后在电影里遇到这种情节，记得立刻指出来哦。这是不合理之处。可是科技的进步，是不是禁锢住了人类的想象力呢？而且还让创作者处处掣肘。
从这点想，科技带来了便利。也带来了一些副作用。那就是无聊。拿柯南举个例子吧。
171.一天结束
柯南里面的大多数案件。其实只要一个摄像头就可以结案了。那些吹得震天响的名侦探，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在推理上，结果反而被一个小小的而摄像头就解决了。
傅越难得被林逸这么说的哑口无言。他的心里其实也已经放弃去找监控控制室了。
一方面和林逸说的一样。另一方面，也是傅越刚刚才发现的。
傅越刚刚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不会视频编辑。这个不会视频编辑，不是说一点都不会啊。都是现代社会的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会视频编辑？
傅越指的不会，是不精通。就傅越这三脚猫的功夫剪出来的视频，怕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被动过了手脚。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那就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傅越。你刚刚的性格是不是变回去了。既然你都开始装成性格不错的人了，就继续装下去吧。”
被林逸提醒，傅越才发现。自己虽然在空闲的时候可以装成是一个和劳森先生那样性格不错的人。但是一旦忙碌起来，或者注意力集中在别的事情上，傅越的性格就会变回来。
性格这个东西是骨子里面就决定的。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轻松改变的。如果谁都可以轻易地改变性格，那谁都可以仿照世界上最成功的的人士去定制自己的性格了。
这一顿晚饭吃的是一波三折啊。
先是切磋了一场，又是沈阳韵的出现。然后傅越又去跟踪沈阳韵。到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半了。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两人都没有在切磋的过程中受伤。也不用花时间来治疗。
本来两人打算交流的倭刀使用基础。也暂时搁置下来，打算明天晚上空下来再说了。
林逸和傅越两个人现在都满脸疲惫。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好朋友一样相互依靠着休息。然而，他们之间的隔阂早就已经出现了。
傅越在告诉林逸跟踪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林逸。
傅越隐瞒了一件事情，就是赫归央和自己对黑山白顶流派动手的真相。如果林逸知道了真相，那林逸说什么都不会加入这一场不义之战。
林逸酣睡在床上，他今天久违地没有失眠。他看上去睡得很香，却不知道今天失去了什么。
今天的林逸，失去了对展昭拳法的宗主权。如果他在被赫归央叫去复盘的时候，及时地强行毁掉电脑硬盘，那今后展昭拳法泛滥的大局面就不会发生。
可是，林逸不仅仅毫无作为，还主动接受了自己流派的武术被夺走的事实。更有甚者，林逸还想办法把自己的武术被夺走这件事情合理的解释为武术共享。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林逸这么做真的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动吗？不，这也未必。
但有一点要确定。如果林逸真的懂了脑子之后继续无作为的话，那么林逸的动机是什么？谁会因为林逸的不作为受害？
172.特训
林逸此举的受害者有两个。第一个就是林逸本人。林逸本人的武功多且杂，而且他是半路出道的武术家，对于门派宗室什么的也没有过多的执念。所以尽管林逸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林逸自己本人并没有感觉到被侵害。
第二个，就是以吴翔和傅越为首的荆川桥流派。荆川桥流派十分注重武术的传承，此举对于荆川桥流派的危害不亚于对林逸本人造成的危害。
从这点看，林逸的不作为其实最大的受害者，是荆川桥流派。
难道说林逸此举不作为，是为了限制荆川桥流派的扩张？
这也难说。
林逸的智力是一个未知数。傅越和赫归央对于林逸的评价都是时而聪明，时而笨的像熊一样。我愿称之为薛定谔的智力。
林逸进入了梦乡。梦里的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继续调查建州雪林和荆川桥流派。现在是你的关键时期，你一步都不可以走错。你都已经接触到建州雪林流派了，你必须要把建州雪林流派的价值压榨到一滴不剩。”
“调查你不知道的秘密。一旦得知了你不曾知道的秘密，你的决定和行动不会让我失望的。我了解你的性格。”
一夜过去了。林逸醒了。
林逸醒是醒了，但是身心疲惫，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感觉。
林逸记得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有一个声音让自己调查建州雪林流派。好像还有一点其他的内容，可林逸一点都记不清楚了。
对于这种事情，林逸也许已经习惯了。自从两年半前开始，林逸就一直有这种情况。林逸本人也没有把这个当做一回事情，不过就是失眠多梦嘛，这是很多人都会有的现象。如果仅仅是失眠多梦就当成一件大事，那未免是太矫情了。
那么在两年半以前呢？两年半以前的林逸，有没有这么的失眠多梦呢？
答案是不知道。
林逸两年半之前的记忆似乎都在逐渐消失。
这些记忆，就像是不存在一样。林逸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失眠多梦。也不记得其他的一些东西。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
这种事情，林逸也没有在意。林逸梦中的声音告诉林逸，这不过是人长大了以后，会忘记小时候的事情而已。会忘记以前的事情，反而说明林逸成长了。
林逸有的时候会对此抱有疑问。可是林逸最后还是会将这个疑问抛到脑后。
有的时候，林逸会想要回忆童年。可是，他发现童年记忆力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在其他人都有儿时玩伴的时候，他却孤单一个人。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的儿时玩伴。
“时间快到了。”
林逸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早了，林逸爬起来穿好衣服。然后开始了新的一天。
至于那些疑问，又被林逸丢在了脑后。
今天是六月第二周的第三天。今天一大早，林逸和傅越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赫归央的办公室。
赫归央要对他们两个进行战前特训。
173.健身锻炼
赫归央看了看傅越，他们两个都很尴尬。
“傅越，你不是我们流派的人。你的训练方式和其他的一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的。不便与我们建州雪林流派一起分享。”赫归央说：“我看这样吧。你一个人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独自训练，避免被我的那些徒弟们干扰。”
赫归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金卡，交给傅越：“这是附近最大的一家健身馆的金卡。凭借这个金卡，可以免费在里面呆上任意时间。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傅越看了一眼这个金卡上的注册日期，是昨天晚上9点多。
这个时间点是赫归央和傅越对峙之后时间点。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傅越和赫归央已经发现了跟踪和被跟踪的关系了。
在两人相遇之后的时间办理了这张金卡。便可以说明赫归央的动机了。或许是由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赫归央觉得和傅越呆在一起怪尴尬的。所以赫归央美其名曰让傅越一个人单独训练，其实就是不想和傅越呆在同一个空间里面避免尴尬的发生。
傅越也比较理解。其实傅越现在也感觉有点尴尬。
林逸倒是聪明，觉得空气不对劲儿，林逸自己当了一个小透明。
“那我谢谢赫掌门了。”傅越也不客气：“这个卡到什么时候过期？”
赫归央说：“一年份。你不必还给我。这个健身房是全国连锁的，总部就在上海，在无锡也有分馆。你以后回到无锡还可以继续使用。”
傅越收下了。再一次向赫归央道谢。然后，傅越就离开了。
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了林逸和赫归央两个人了。
赫归央也开始认真起来了。
“林逸，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说的东西？”
林逸点点头：“你昨天说的。我现在主要与训练两个东西，第一个是雪崩掌。第二个是内力的基础运用。”
赫归央点点头：“看来你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没错，这两个就是你现在需要训练的要点。雪崩掌你自己一个人练习，我就不教你了。我现在要教你的，是内力的基础运用。”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野路子。你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也没有师傅。突然就拿出了一本谁都没有看到过的失传武功，因此得到了一些名声和地位。”
“也正因为你是野路子。所以你的基础比其他人的都要薄弱。你知道一个正统的学徒在学习武术之前，需要学习哪些东西吗？”
“首先，要学习健身锻炼。身体的强壮是所有人变强的基础，也是决定一个武术家能否抓住年轻时候打出名声的重要因素。武术家的身体素质巅峰是在27岁到33岁，这个年纪的武术家体力有所衰退，但是力量和年轻一代差距不大。而且因为年龄，这个年纪的武术家也已经积累了许多战斗经验。”
“战斗经验和身体素质在这个年纪，达到了完美的平衡。所以对于大多数的武术家而言，33岁之前是最重要的。”
174.成长速度
“我刚才说的，只不过是科学研究的成果。怎么算的其实你也知道，就是先建立一个模型，然后用数学的方法进行函数计算。这个应该是初中学生都会的东西。”
赫归央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点什么：“不好意思啊。你的学历好像不够。”
林逸满头黑线。
“这个科学推测的结果，其实我个人并不怎么推崇。因为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还是发现一个人在18岁到24岁才是巅峰。这段时间内，人的身体素质是巅峰。身体素质就是一切，身体素质强的人可以轻松碾压那些自诩经验丰富的大师。”
赫归央指了指林逸：“没错，就是你这个年纪。”
“身体素质在锻炼以后，也是会随着年龄衰退的。锻炼只可以做到延缓衰退速度罢了。所以，你这个年纪是最重要的。等你再过五六年，你的身体就会比不上现在的自己了。为了把握你现在的大好年华，健身锻炼是每一个武术家必须学习的东西。”
林逸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锻炼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在我这个年纪变得更强。对这个年纪过了之后的人是收效甚微的事情。”
赫归央点点头，又摇摇头：“收效甚微过分了啊。在过了你这个年纪以后，锻炼的效率可能只有以前的一半。有一半的效率也称不上是收效甚微对不对？”
赫归央说罢，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见过你的成长速度。对于你来说，我这个年纪的人锻炼的效率的确是收效甚微。这个效率不能和你比，你的成长速度和修炼效率高的不像人。”
“和你比，我会自卑的。”
赫归央说罢，继续说。
“第一项必学的东西。你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你是一个天才，你的身体素质增长的太快了。我初次见你的时候，你的身体素质还是同龄武术家里面比较弱的。我那时候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把你当成一个不可或缺的战斗力。”
“可是现在，你的身体素质实在是成长的太快了。光是你的身体素质，就算你什么武术都不会，我也会请你成为我的战斗力。你也应该自己琢磨一下，要怎么利用你自己这么强悍的成长性。”
林逸被赫归央说的面红耳赤。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傅越和自己说的话。傅越让自己赶快找一个理由来掩盖自己身上的异常点。
看来果然是这样了。因为系统的存在，林逸的成长程度比其他人都要强太多了。如果没有了系统，林逸怕不是一个臭鱼烂虾。
然而，林逸是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有系统的。这就要林逸像一个理由来解释自己过快的成长速度。
“咳咳……”林逸咳嗽一下。现在赫归央只是说林逸的成长速度十分恐怖，并没有直接说出林逸身上的异常点……大概没有直接说吧。
所以，林逸也不打算主动去谈这件事情。主动去谈了，那就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175.发力基础
“那个……师傅。”林逸挠了挠头：“你的话简单来说，就是健身锻炼的内容我不用学习了对不对？”
赫归央点点头。他说累了，砸了一口茶，继续说：
“第二项要学习的，是发力方式基础。武术，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去打败别人的技法。力量怎么使用才可以最大化？怎么使用才可以让自己的力量发挥出超过其他人的效率？这是一门学问。”
“以前这个东西都是大家自行摸索的。自从计算机诞生了以后，发力方式的研究和摸索就被人体工程学和现代力学的计算机程序的计算所代替了。大家现在学习的基础发力方式教程，其实都是计算机时代才诞生的东西。并没有多么悠久的历史。”
“当然了，这不过是基础而已。更加进阶的发力方式都记载在武功秘籍里面。这是对于其他流派保密的东西。”
“基础发力方式的问题，你也大可以不必担心。幸好，你第一个学习的拳法是展昭拳法。展昭拳法还是比较容易学的，和我们建州雪林流派的很相似，都是极具有商业价值的武功之一。”
“而展昭拳法其中的发力方式，基本就涵盖了基础发力方式教程的十之七八。这已经是很高的比例了。而且有了你学习展昭拳法的基础，你学习其他的拳法也会比较容易。展昭拳法的启蒙作用不容小视。”
“虽然刀法的发力、剑法的发力、棍法的发力你都十分糟糕。可对于主要用拳法的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你拳法的发力基础摆在这里。”
说起展昭拳法对于武术家的启蒙作用，林逸想起了广贤明的妈妈、茅山流派的掌门陈美娟所说的话。陈美娟也说展昭拳法是一套学习起来成型比较快的拳法。并且强烈建议广贤明学这套拳法。
只不过，说起展昭拳法的话。林逸还是抓住了机会问了一句。
“师傅你怎么回到我的展昭拳法这么了解？”
林逸想要得到的答案，是赫归央承认自己的罪行并且向林逸道歉。如果这样的话，林逸也会和和气气地说自己不追究了。
但是，赫归央偏偏挑了一条林逸最不想听到的回答——撒谎的掩盖事实。
“网上你的视频也不少了。多看看你战斗时候的视频，当然就会知道你的展昭拳法有什么特性了。”
林逸哦了一声。继续听赫归央说下去。
赫归央刚才连说了学徒在练习武术之前的两个要点。这两个要点林逸都可以不用练习。看来林逸的基础虽然差，可林逸的基础还没有差到完全不能看的程度。
“师傅，有没有第三点？”
赫归央点点头：“当然有第三点了。我接下来正要说第三点。”
“第三点，就是内力的基础运用。”
“内力的运用有两个形式。第一种形式，是依靠野蛮的本能去利用内力进行进攻防御。这样使用内力是谁都会的。比如说把内力集中在要害部位，就可以增加自己的防御力，在攻击的时候使用内力，就可以增强自己的攻击力道。”
“这些东西，就像是饿了要吃东西一样，是刻在人基因里面的本能。这就是内力的第一种运用形式。这种形式一般我们都不练习。”
176.冥想与内力练习
“为什么不练习？”林逸问。
“因为内力的第一种使用形式是本能。根本不用过多练习。而且就算你要练习的话，你多战斗几次自然就会了。第一种使用形式的优点就是触发快，一瞬间就可以开始使用。”
“你现在应该也很会使用内力的第一种形式吧。”
林逸点点头：“战斗的时候，内力的使用是不可避免的。在师傅你教我之前，我几乎都不会使用第二种内力使用形式。所以我以前的战斗都是靠内力的第一种使用形式硬扛过来的。并且我也没有发现内力的第一种使用形式可以有什么多种多样的使用技巧。”
赫归央称赞林逸：“你观察的很细致。内力的第一种使用方法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过多的使用方法。你稍微练习一下，就已经练习到了头。所以根本不用花费过多的精力。”
“我们一般说的内力使用，狭义来说都是指的第二种内力使用。这也是在学习武功之前必须学习的东西。”赫归央说。
林逸的问题又来了：“不学习武功，怎么拥有内功。不拥有内功，怎么练习内力的第二种使用方法呢？”
赫归央笑了笑：“这个嘛，也是依赖于现代科学的力量。现代科学中有一种练习方式叫做冥想练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林逸点点头。林逸认识一个会在无意中进行冥想练习，但是本人并不自知的武术家。这个武术家就是广贤明的哥哥广贤善。
广贤善被安南人阮安方打败以后，得了抑郁症。明面上已经退出江湖了。可是实际上还是在无意间进行冥想练习。因此就算广贤善成为了一个死宅，广贤善的实力还是稳中有进。
然而，广贤明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还在进行这种练习。
“我知道冥想练习。我也见识过冥想练习的效率。”
林逸说。
林逸刚刚说完，赫归央就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营销号看多了？”
“什么意思？”
赫归央说：“所谓的冥想练习，只是一种练习而已。其本身的效率和正常练习没有什么区别。我认识许多进行冥想练习的人，有的时候他们在大脑里想象的很美好，但是真的打起来，就是一个刚刚学会战斗的新手。”
“但是偏偏有营销号鼓吹冥想。这些营销号里面打死渲染冥想练习的好处，鼓励大家进行新的类型的练习，却又不教方法。要方法，好，营销号拖到最下面，会有一个链接，点开链接是一个店铺。店铺里面是卖书的。”
赫归央说的俱声俱色，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不知道赫归央是不是曾经也是被营销号骗的读者之一，这里就只能想一想了。还是不要去问赫归央了。以免让赫归央想起伤心往事。
赫归央虽然很痛恨营销号。可是他并不否认冥想练习在特定环境下可以发挥巨大的效率。
“冥想也不是一无是处。只是这个练习方法根本不像自媒体和营销号吹得那么神秘、那么厉害。”
177.饭圈习气
“比如我们马上说的内力的基础运用。就是一套将冥想玩出花的现实中的冥想运用方法。通过仪器和药物的辅助，可以让学员们模拟拥有了内力以后的感觉。学员们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内力的练习。”
“并且，对于一些大脑具象能力很强的人来说。冥想的训练效率真的就比普通训练要高。”赫归央叹气：“可惜啊。我这个智力的人，使用冥想训练也不过是效果一般。”
“总之，你要正确看待冥想。不能过分高看冥想的效率。也不能把冥想看得一无是处。认识到一个事物的有点和缺点，认识到事物的两面性，才可以让你更加清楚地看清楚冥想的本质。”
“怎么认识事物。你最好也学一学。你学好了，可以教一教你的粉丝。恕我直言，你的粉丝是典型的饭圈习气。而且是攻击性极强的饭圈习气。一言不合就攻击别的网友，你的粉丝团体在网络上的名声已经很臭了。”
“饭圈还有一句很著名的话，叫做‘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你迟早有一天，被你自己的粉丝坑死的。”
赫归央的这些话，是善意的提醒。
同样的话，周蕾也对林逸说过。
林逸自己也清楚。可是林逸就是狠不下心去调整自己的粉丝结构，去纠正粉丝的行为。
因为林逸自己也比较怕。自己的粉丝攻击力比较强，现在他们站在自己这边，以自己粉丝的名义四处作恶。那么万一在林逸抛弃了他们之后，他们转过来攻击林逸呢？
到时候林逸那些正常的粉丝以及林逸本人，是否可以撑得住那些疯狂网友的辱骂呢？
因爱生恨，是很常见的事情。现实中，网络上都是这样。
“谢谢师父提醒。我的粉丝的确很难缠。可是，我现在在粉丝和影响力这方面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打破这个死局，需要我自己付出巨大的牺牲。很可惜，我现在并没有打破死局的勇气。”
林逸倒是实话实说。
赫归央也只是摇摇头：“我懂你。我知道有个人也许可以帮到你。很快我们就会见到那个人。等我们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我会好好的让你们两个互相认识一下。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变成朋友。”
“谢谢师傅。”
林逸提前道谢。
“对了。”林逸又提出问题：“师傅，我有一事不解。”
林逸的问题是有点多了。但是赫归央并不讨厌。提出问题，说明林逸听进去了。听进去就是好事。
“问吧。”
“在冥想的时候，他们的内力运行是按照哪套内力来运行的？我学过两三套内力，每一套内力的运行轨迹和形成的内力性质都不一样。同样的运行方式对于其他的一套内力可能可行，对另一套内力，可能就用不上了。”
林逸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个问题却把赫归央难住了。
“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野路子。我的武术入门时间甚至比你还要晚一点。而且我入门的时候，我师父十分喜欢我，也没有让我进行这些训练。”
178.我也不知道
赫归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应该也和你说过我年轻时候的事情。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青年才俊。而且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已经成了规矩的训练方式，大家更多的还是和你一样的野路子自己摸索。”
林逸突然表现出了怀疑。
“听一个野路子说基础训练的重要性……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嘛。”林逸直言不讳。
赫归央表示不服：“我入门的时候，这种基础训练还没有出现。我很后悔，如果让我重新再来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地进行基础训练。”
“像是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大多数入门的时候都进行过了基础训练。所以你们在这个年纪，就比我们这些老人们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要强多了。不吹不黑，这一套基础训练为什么会成为标准？为什么会被大家推崇？那还不是因为这套基础训练真的有效。”
“庆幸珍惜吧，你活在这个时代。这个时代是你们这些年轻一代超越老人的时代。”
赫归央说到这里。就此打住了，主要还是要说训练上面的事情。
“这个第三项，内力的基础运用。就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东西，也是我今天要教你的主要内容。你自己有内力，所以你不用进行所谓的冥想训练了。所有冥想训练的教学内容，我都会拿出来让你实操。这没有问题吧？”
林逸点点头：“没有问题。”
“你终于没有问题了。我现在就怕你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有把我的教学进度打乱。”
赫归央松了一口气。他看起来已经被林逸提出的问题的数量吓怕了。林逸今天提问题的频率太高了。
“等等。”
林逸打断了赫归央。
“我有问题。”
该来的还是来了。赫归央努力忍住打人的冲动，问：“林逸同学，你怎么又有问题了。所有可以解释的问题我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你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林逸摇摇头，说：“我很好奇。现在的正规训练需要这么多的前置学习。这样真的有效率？这些东西都学一遍，那需要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啊。”
“如果拿这些时间直接来学习武术，那说不定都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武术家了。”
赫归央突然挺起胸膛，自豪地说：“你说的对。这一套训练方式虽然具有普遍性。可是更大程度上是针对难以学习的武术来设计的。如果把武功秘籍比作是教科书，那么我刚刚说的那一套就是学前教育。像是我们建州雪林流派这种简单易学的武术，就用不着这一套训练了。所以我没有在我的徒弟之间推广这套训练方式。”
林逸的眼睛望向别处，心想：“这大概就是建州雪林流派的徒弟们实力不强的原因吧。而且刚刚说的那一套短则半年，多则两年。这么长的时间内学徒的实力都在原地踏步，得不到正面反馈，很多人都会因此觉得自己的实力在原地踏步，从而放弃武术的道路。”
179.武当往事
“原来如此。”林逸想通了：“赫归央不推行这套训练法的真正原因，怕不是因为害怕学徒们熬不过实力原地踏步的长时间基础教程，导致客户流失。所以才故意不推广这种训练法的。”
赫归央明明都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林逸不仅不相信，还要自己想出一套解释。林逸到底是多么不相信赫归央啊。
“你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赫归央说：“在学习武术之前先进行其他训练，这是大多数流派自古以来就有的习俗。像是现在推广的基础训练，只要训练一年多。而有的流派在正式学习武术之前，需要训练三到五年。”
“训练三到五年以后，师傅还要看资质。如果资质不佳者，那极有可能会劝退，学不到梦寐以求的武功。只有熬过了三到五年，并且资质上佳者才有资格学习武术。比如说大名鼎鼎的武当派，一百多年前也是在使用训练三五年后看资质的选拔方法。”
“这种方法可以迅速拉升门派的精英实力。因此武当派以前的实力是相当之强悍。只要听说这个人是武当派的，那谁都要敬三分。”
“可是后来，武术界开始改革。平等思潮涌入了武术界并且吸引了大量无才者追随。很快就成为了主流的思潮。小门派本来人少，也不用理会这种东西。可是武当派这种大门派，就必须要接纳这种思潮了。不然会被人喷死的。”
“开始吸纳各种资质的人之后，武当派人数上变得更加壮大了。但是因为原有的十分成熟的人才选拔体系因为接纳思潮而消失了，新的选拔人才制度没有及时地建立起来。这就导致了武当派的精英们再也出不了武当七侠那样的高手。武当派的实力也大幅度削弱。”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武当派吸纳了过量的学徒，导致一些本来靠着被武当派筛选下来的资质不佳者作为徒弟的门派学生不足，要么灭亡，要么发展成为了流派。”
“又过了二十多年。武学界开展了去门派化的流行趋势。武当派也改制成为流派。结果尾大不掉，改革失败，现在半死不活……反倒是武当派的衍生流派因为体量小易于管理的缘故，混的比武当派还要好。”
赫归央的历史故事说完了：“怎么样，相比之下，现在的基础教育是不是比较轻松了？”
林逸点点头：“好像是比较轻松了。”
“你倒是把好像两个字去掉啊……”赫归央吐槽。
“你现在没有问题了吧。没有问题，我们就开始学习内力的基础运用吧。”
赫归央愣了几秒。等林逸没有问题了。才继续往下说。
“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吧。接下来的内容比较多。要从什么是内力开始说起。”赫归央问：“你想吃什么早饭？”
“鸡蛋饼。”
“……行，我让徒弟去买。看看现在有谁来武馆了……”
赫归央把头探出办公室。找到一个正准备训练的学徒，让他去买鸡蛋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