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章 不去上学
“放学我来接你!”文杰说出的话细声细气,说的自己想吐。
“好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林雨菲不耐烦地说完转身进了学校大门。
迷雾中,学校的大门,教学楼和师生们都变成了一堆堆的线条,慢慢地线条都消失了。
文杰睁大眼睛认真辨认面前的画面。
一股冷意将他围住,他看清了自己身处于一间冰冷的房间,面前横陈着一具湿漉漉的尸体。
前一秒还活力四射的林雨菲,此刻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文杰知晓林雨菲的遭遇,可亲眼目睹一个花季女孩被溺死后的尸体时,才发现一切语言都没法描述这种强烈的心灵震撼和情感的冲击。
他仿佛失控了一样,在一瞬间扑过去,嚎啕大哭。
拉住他的是旁边两个有脸的男人。
对,整个房间除了林雨菲的尸体,可不止他们三个人,有停尸房的工作人员,有随同的警察。
可是其余的人都没有脸。
只有他旁边两个男人有鼻子有眼睛,有……
emmmm……身旁用温热大手拽住自己的老头,这不是玩穿梭机的怪咖吗?
虽然衣服裤子跟那天站在文杰家楼下时不同,但是气场却是一摸一样的。
这会儿在文杰头脑里,一些生活中的细节好像通了电的闪灯,啪啪啪顺次亮了起来。
他想起来公园里经常看到的那个唱京剧的大爷,用老式的收音机却带着蓝牙耳机。
他用蓝牙耳机听什么?听京剧?
见哪个老头用蓝牙耳机听京剧的?
电光火石间,一个个画面重合起来,正是自己眼前的这位老人。
这位老者是张倩父亲!
很快另一个男人把他拥入怀里,文杰心里这叫一个别扭啊!不用说了这位男子应该就是林雨菲的父亲,张倩的老公——林涛。
系统这时候你怎么不阻拦一下呢?
文杰推开了林涛,一脸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
这个位置离林雨菲的尸体更近了些,他目光略过林雨菲的尸体,突然看到林雨菲的身上有多处的伤痕,抓伤,烫伤,衣服虽然完好却褶褶巴巴。
显然死前受到了凌辱和虐待!警察不验尸的吗?
咦,又不对了!
怎么林雨菲被捞上来的时候不通知家属,直到尸体都被送到停尸房了才让家属见呢?
还没来得及他过多的思考,只见“自己”突然疯狂地大哭大笑,出其不意地撞向停放林雨菲尸体的冷库柱子。
看着“自己”的额头撞鲜血直流,那肯定很痛啊!
可是文杰感觉不到,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朝房间的墙壁摸去。
可是朝一个方向走了很久很久,久的他都能从家走到单位了似的,却没有摸到一堵墙。
没有墙,没有灯!
没有灯让他怎么回去?
他心一沉,觉得他之前对于C级任务的理解太片面了。
通过这次开启系统,他终于明白了系统是将他置于目标单体的思维投射中了,或者可以说是潜意识中。
目标单体有意识时,会呈现出一些抽象的画面和不连贯的剧情。
就比如林雨菲出事那天早晨,她送林雨菲上学,目标单体显然对于这个片段印象很深刻。所以这个画面相对连贯,画面也有种真实的质感。
而当目标单体没有意识的时候,思维停滞,文杰所在的虚拟世界就会陷入黑暗。
这样理解的话,倒是解释的通文杰遇到的两种状态。
可是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毫无意识,思维停滞?
睡眠?昏迷?
噢!林雨菲的母亲撞晕了,所以呈现出来永夜般的黑暗,而上一次黑暗中有画面,可能是她处于睡眠状态,潜意识里还有思维活动和投射。
嗯!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很快,他又颓然地躺在了地上:分析半天有什么用,还是回不去。
难道要一直等着她醒过来?
“菲菲要放学了,你还不去给她做饭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爸,怎么样,有反应吗?”中年男子的声音。
这个男人应该是林涛,刚刚那个老者就是林涛岳父吧。
“哎!没有,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老人声音淡了下来。
林雨菲的母亲怎么了?睡觉发呆,那不是神经错乱了啊?文杰心里琢磨着。
【启动系统补丁】
没反应,看来还没有找到修正人生轨迹的时间点。
【退出系统】
还是没有反应。
呵呵……文杰冷笑着,自己又被困住了。
“把张倩叫起来吃饭,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晚饭都没吃!”是老人的声音。
“张倩,醒醒,你醒醒该吃饭了!”林涛的脚步声响起,随后是他轻声唤张倩吃饭的声音。
随着一连串的哈欠声音响起,笼罩文杰的黑暗瞬间变得亮白如昼。
文杰的眼前出现了林雨菲坐在餐桌旁,慢吞吞地吃馄饨的情形。
“快点吃,吃好了去上学!”文杰说话又是细声细气的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凶。
“张倩,你看林雨菲磨蹭着不想上学,你还不管教一下,傻笑什么?”林涛把一口煎鸡蛋塞到嘴里,咀嚼着香喷喷的鸡蛋,冲张倩说道。
“上学?等等……今天几号?”文杰突然抓着林涛的衣服袖子问道。
“你干嘛啊?神经兮兮的。”
林涛筷子上又夹了一块煎鸡蛋,被文杰这么一晃悠给晃掉了。
他不满意地白了自己老婆一眼,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
“6月21日。噢,菲菲,今天你是不是还有英语考试,你抓紧吃,然后背书包让你妈开车送你去学校,看看几点了!不送你都得迟到!”
林涛瞪了林雨菲一眼,顺带着训斥了她几句。
林雨菲怯怯地抬眸看了一眼,老爸板着得脸,端起碗快速往嘴里扒拉馄饨,把嘴塞的满满当当。
“今天不去学校,以后也不去这所学校了!”文杰一拍桌子,严肃地说:“咱们要给菲菲转学!”
047章 联华百货
这一拍桌子,面前的林涛夹鸡蛋,林雨菲嚼馄饨的画面定格了,紧跟着碎裂成块。
如同记录着生活片段的镜头被子弹打破,哗啦一下全碎了。
只不过这一切发生的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声音。
文杰的面前出现了一瞬间的画面混乱,仿佛像素被揉在一起,看不出画面要呈现的是什么。
也许这是张倩思维被文杰干扰,导致了思维暂时性的混乱。
很快,面前出现了一碗鸡蛋面,文杰抬眸看到两个男人关切的眼神。
是张倩的父亲和张倩的老公——林涛。
林涛眼神中有难以隐藏的哀痛,他低声说:“转什么学啊,菲菲……菲菲已经不在了。”
张倩父亲马上瞪了林涛一眼,阻止了他继续讲话。
“好,好,好,你说转学就转学,你先吃饭,然后我们去学校给菲菲办手续。”
两个大男人在文杰面前低声的耳语着:
“张倩现在不能受刺激!以后菲菲不再了这类话,你不要当着张倩说。
还有啊,林涛你要全力配合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张倩,为了咱们这个家。”
张倩父亲情绪有点激动,满脸涨红,努力压制着让声音尽量小一点,可嗓门还是很大,文杰每句话都听的那么真切。
“爸,您就别瞎折腾了,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了,你难道要我们都去睡大街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银行信贷部的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你说你抵押房子贷那么一大笔钱。
你到底要干嘛?”
林涛更是怒不可喝,后面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文杰惊愕地注视着两个有鼻子有眼的男人,在自己面前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激动。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阻止他们争吵,摔碗!
念头一动,只见张倩啪地摔了面前装着面条的碗。
随着瓷碗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两个男人终于安静了。
张倩的父亲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个简易餐桌,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迷雾中:
“只要张倩能好好的,用我这条老命换,我也愿意。”
声音穿过朦胧地雾霭,落到文杰和林涛的耳朵里,一时间两人竟然奇怪的互望了一眼,静默无言。
林涛抬手轻轻抚摸着“张倩”的长发,张倩的头发生的很美,自高中上学第一眼看到张倩,就被她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吸引了。
那天张倩站在学校的足球场上,蓝白相间的校服将她青春可人的形象刻画的淋漓尽致,顾盼见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在林涛眼前画出个优美的弧线。
林涛挑起一小撮长发在手指间缠绕着,从菲菲出了事,张倩精神受到刺激,她再也没有认真打理过这头秀发了。
看着手间干枯杂乱的发丝,林涛叹息着把身子凑近了“张倩”,炽热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着。
不知怎么,眼神扫过张倩穿着睡衣的身体时,文杰竟然有种隔空被基情猥亵的感觉。
文杰很抵触,看着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垂涎欲滴的样子,真是恶心的不行。
很快林涛跟张倩亲密的抱在一起,伸手就朝张倩的凶口摸来……
人家患难的夫妻也不容易,全当电脑上看片了吧,文杰宽慰自己。
拉倒吧,那根看片能一样啊?现场直播不是要刺激的多啊。
林涛把张倩抱到卧室的床上,反锁了门,三两下褪去了张倩的衣裙,带着体温的睡衣被林涛甩手扔在了地上……
他眼前缓缓升腾起一团迷雾,张倩,林涛,餐桌,房间都淹没在了浓重的雾气之中。
【目标单体无法进行思维投射,强制终止本次人生轨迹修正】
纯洁的系统及时出现阻止了文杰遭受不良画面的污染!
系统你出现的真是及时啊!文杰心里暗暗诅咒着。
自己要退出的时候没反应,好不容易遇到点香艳的画面了,就被强退了。
眼前一黑,失重的感觉传来,等文杰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这时候把他强制退出系统,让他怎么睡得着?
他戳火地到厨房给自己接了一杯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下肚子。随着冰凉的液体进入到身体,压下了他的烦躁。
他低估C级任务的困难程度,若是时间线无变化,如何修正目标单体的人生轨迹。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刚一闪现,就被另一个问题取代了。
张倩的父亲要干嘛?
从他获得系统的那一天,就对他全方位的监控:
笔记本电脑上的视频,芭比娃娃里的摄像头,开关孔里的监听器……
脑海里回放这张倩父亲那句决绝的话:只要张倩能好好的,用我的老命换,我都愿意!
老人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救自己的女儿?
那个带着黑白罗盘的视频里,那个穿着校服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应该是多年前的张倩。
怪不得文杰看到林雨菲的时候,觉得跟视频中的照片很像呢。
等等……这是重点吗?
不是!
重点是张倩父亲怎么知道他可以救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里,文杰不淡定了。
他一次次在公园“偶遇”张倩的父亲,肯定是张倩的父亲在监视他。
那去哪里能找到张倩父亲?
文杰细细地把事情经过想了一遍,丢电脑时警察提到的一个地址突然蹦了出来:
联华百货地下一层二手电脑维修店。
电脑被人动过手脚,又是在电脑维修店被找到的……
若是对方故意而为之,那么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是可疑!
048章 被雷劈死
第二天下班时间一过,文杰就去排队打卡下班了。
自从有系统,他下班似乎越来越积极了。他有点心虚地出了办公区。
“文杰,急着约会去?”白宇也站在了电梯间,瞥了一眼文杰问到。
“呃……是啊”文杰侧目朝白宇看了过去,随意应了一句。
“哦,年轻人嘛,恋爱是要谈的,但是别影响工作嘛!”
两人身后响起王局底气十足的声音。
“王局好,电梯来了,王局您这边请……”白宇没再理会文杰,帮王局开出一条路。
下班的同事听到白宇的话,都点头哈腰地跟王局打招呼,纷纷让出路来,目送着王局先进了电梯。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坐电梯走了,留下石化了的文杰。
文杰在心里恨恨地想:白宇肯定是故意的!
文杰等了下一班电梯,出了办公楼挤上公交。在人肉罐头一样的公车上捱了二十分钟。
有个人掏手机,竟然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兜里……
真是让人一阵无语!
文杰看着那个人一脸无辜,他还真的信人家是无意的。
因为文杰有一次掏笔,就在口袋里摸半天没摸到,看到旁边大哥直瞪眼才发现掏人家兜里去了。
等他赶到联华百货时,都快七点了,这个百货大楼本来就要拆迁了,只营业到七点半。
文杰说着楼梯来到地下一层,询问门口大爷二手电脑维修怎么走。
那位大爷微微一愣,一脸阴云地抬手往右边一指。
文杰谢过大爷,迈步往右边走去。
只听身后大爷补了一句:“喂……”
文杰以为大爷接电话呢,也没理。
结果他转了半天,没看到二手电脑维修摊位。
他凑到一个卖文具的店铺,店铺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很胖还穿着紧身衣,看着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美女您好,麻烦打听一下二手电脑维修在哪里啊?”文杰陪着笑问到。
胖老板嘴里没停下嗑瓜子,漫不经心的朝她左手边偏了偏下巴。
文杰闻言看向文具店左边的摊位。可是那里蒙着一大块布,把里面罩的严严实实。
“美女老板,修电脑的大爷是不是收工回家了啊?”文杰有点后悔过来晚了,一班过来显然赶不上……
“今儿就没来!”胖老板娘“噗”地吐出瓜子皮,嘴里嚼着瓜子仁说到。
没来?
“那……昨天来了吗?”文杰疑惑地追问着。
“来了,来了,你这人问起来还没完了!我也收工了,让开点别耽误我收拾店面。”
胖老板娘把手里的瓜子往袋子里一扔,肥硕地身体朝文杰挤了过来。
文杰朝后撤了几步,给她让出地方来。内心有点诧异,这胖老板娘一身肥肉走路却不慢,跟肉球似的碾压过来。
“谢谢”文杰有点失落,转身朝外走。
路过门口那位大爷身旁时,大爷慢悠悠地开口:
“没人吧,年轻人总是这么性急,我话都没说完你就往里跑……”
文杰也没抬头,沮丧地“嗯”了一声。
“喏,给你!”大爷拿了类似纸卷的东西拍在文杰身上。
文杰不解地停了下来,看向大爷。
原来他递过来一沓卷起来的报纸,文杰迟疑地接过报纸。
看了看大爷,又低头看了看报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快速摊开报纸,在上面寻找着。
然后他的目光被M市快讯栏目里一则新闻吸引了去:
晴空炸雷导致我市张姓市民当场身亡,另有两位市民受伤。
文杰快速往下看,当看到这位身亡的张姓市民靠联华商场开电脑维修店谋生时,他惊得一松手,报纸掉落在地上。
他弯腰拾起报纸,拿着报纸的手微微的抖着,无助地看向身旁的大爷,难以置信地问到:
“死了?”
“我也是无意看到的!”门口大爷摇头叹息着。“邪门了!多少年听说过有人被雷劈死了。老张昨天离开时还笑着跟我说再见呢……”
后面大爷还碎碎念的说了什么,可文杰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失魂落魄地朝前走去,心里乱极了:
为什么被雷劈死了?
难道……
因为他用人为手段干预了系统的运作,破坏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文杰手里攥着报纸,脑子里一会儿想想系统,一会儿又想想这个C级任务!
张倩父亲是怎么做到操纵系统的呢?
那个视频吗?
那个视频在无形中对自己的潜意识造成了影响?
可不可以这样理解:系统与自己绑定之后,自己的潜意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系统的运作?
对!就是这么回事!
不然为何退出系统的时候,偏偏蝴蝶绳扣被保留下来了?
那是因为蝴蝶绳扣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是他潜意识里最深沉的印记,最痛彻地伤痕……
……
不知不觉,文杰走出了很远,竟然忘了他是要坐公交车回家的。
既然几站地都走了,他看了地图,还有四站地到家。也不差四站地了,索性就走着回去吧!
走着走着,就在文杰准备去那边商场找点吃的东西时,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男人他已经可以一眼认出来了:梁斌教授。
女人乍一看有点像秦芬。
当然不可能是秦芬,梁斌教授跟秦芬已经离婚了。
她不可能跟梁斌一起逛街,再说秦芬在城郊的监狱里关着呢。
仔细再看,文杰认出来了:是那天坐地铁来跟梁斌教授约会的文艺女子。
只不过,这会儿女孩子穿着时尚,文艺的气息削弱了很多,倒是有了几许秦芬的影子。
文杰本以为梁斌教授和秦芬是不同路的人,梁斌教授投身于学术研究,而秦芬专注仕途,才导致两人最后分道扬镳。
可是兜兜转转,梁斌教授还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女人。
女子穿的光鲜亮丽,亲昵地挽着梁斌教授的胳膊从贵友大厦出来。她的手上大包小包拎了一堆。
两人搂搂抱抱,说说笑笑地朝旁边的桔子水晶酒店走去。
不知怎么,文杰心里有点难过。
这本应该该是秦芬的生活,却被另一个女人取代了。
049章 踢走领班
上午十点,微微烘培店。
蛋糕甜腻腻的味道与咖啡奶茶的香醇混合,让烘培店里满溢着幸福甜蜜的滋味。
黄微微今天画了个烟熏妆,一身铆钉机车装,手上带着黑色纯皮露指手套。
随着机车飞驰后的猛一摆尾急刹,机车如同被扼住的怪兽,嘶吼着驻停在了店门口,黄微微跨下了车。
她摘下头盔递给驾驶位的小伙子,冲他冲摆了摆手。
那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而小伙子却把头盔一摘,阳光下俊朗的面孔很是醒目,他吊儿郎当地打了几声流氓口哨,朝旁边角落里停着的机车瞥了眼:“就是这个?”
说完把他如钛铂铸就一般的银色流线型机车,油门轰的嗡嗡作响,一甩机车头绝尘而去。
黄微微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注意到贾楠调制咖啡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
领班差点以为这是来砸场子的了,慌忙跑了出来,看清画着浓黑眼圈的人是黄微微之后。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拍马屁:
“黄总,美的真是越来越张狂了!真不知黄总每天吃什么,其他女人都变老了,只有你逆生长,你这样真的好吗?”
又来这一套,黄微微不理会领班,让领班把这周的账本拿给她看。
领班收起了笑容,慢吞吞地从锁着的收银台柜子里取出一本不算厚的记帐本。
黄微微一把拽过本子,看了看每天记录的流水,越看脸色越难看。
跟她了解的情况一样:几天没来店里监督大家干活,流水越来越少,裱坏了的蛋糕坯子越来越多。
黄微微啪地把账本往茶几上一摔,沙发旁坐下来翘起二郎腿:“这个双层的坯子怎么还能裱坏?知道这成本有多高吗?这个事情怎么不跟我回报一下,看看这周的损耗!”
领班慌了,贼眉鼠眼的左看看右看看,被他眼神扫过的店员都低下头,不敢与黄微微对视。
“再有这个情况,你就别干了!你以为我花钱雇你干嘛来了,让你来养老还是让你来度假啊!”
领班被黄微微骂得一愣一愣的,低着头两手不自在地交握着。
“黄总,6月21日双层蛋糕坯子是领班让西点师做成蛋糕带走了,那天他女朋友过生日。”一个不卑不亢地声音自水饮吧台传来。
站出来揭发的领班的正是贾楠。
他声音虽然不大,可话一出口就在烘培店掀起了轩然大波,工作间里的裱花师傅,西点师们低头窃窃私语着。
“新来的胆子真大!”
“是啊,这时候捅领班一刀,看领班怎么报复他吧,领班出了名的小心眼。”
“他会不会跟黄总有一腿啊?”
“什么?真的假的?”
“真说不准啊……”
……
大家低头议论着,眼神却在领班,黄总和贾楠三人之间扫来扫去,吃瓜群众永远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贾楠,你诬陷!你有证据吗?”领班高声质问到。
“你闭嘴!“黄微微粗暴地制止了领班,抬眸冷冷看向贾楠。
只见贾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淡淡笑了一下说:“有啊!烘培店大堂右手边的摄像头拍下来了。”
不可能,那个摄像头坏了!不单单那个摄像头,工作台正对面的摄像头也坏了!
领班听罢,哈哈一笑。
摄像头坏了他一直没找人修呢,所以才会在店里肆无忌惮地吩咐工作间的师傅帮他开小差。
他是打算这个月底店里结算之后,下个月再跟黄微微说修摄像头的事情。
“贾楠,那你拿出视频来啊!“领班狡诈地笑了,“黄总,那小子工作偷懒,我管他几次,他就怀恨在心,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贾楠掏出手机发给黄微微一个视频。
黄微微收到后,不解地看向贾楠。她不理解贾楠为何要这样针对领班,领班这人虽然有点仗势欺人,爱贪小便宜,但是人也不算坏。
她不动声色地把视频给领班看了一眼,领班只瞥了画面的一帧就大惊失色,连忙求黄微微高抬贵手。
“去吧,打张离职报告,我算你个人原因离职。若是不识趣,我就告的你在烘培界无立锥之地。你也知道我哥哥是做什么的吧!“黄微微悠然的开口,声音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黄总,我走了谁帮您打理店面啊,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网开一面。”领班一个胖嘟嘟的大男人,怂起来还不如一个女人,说着说着都要掉眼泪了。
黄微微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你糊弄鬼呢啊!我这店才开了一年!”
领班心态彻底崩了:“黄总,我对这个店真的有感情了啊,你看我的微信头像都是这个店的图片。”
他说着把自己微信点出来凑过去拿给黄微微看。
黄微微也被搞的很是无语,她还没找领班对质,这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领班很快发现第一个对话框就是自己偷偷倒腾出蛋糕私自卖出去的交易,他连忙删除了第一条对话框。
黄微微白了他一眼:“还有第二个对话框,还有第三个对话框。报废的几个蛋糕坯子都在微信上被你卖出去了。”
说完黄微微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个对话框拿到领班面前:“这个杀马特本尊,是我!如假包换!“
说完店员们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昂,而现在灰头土脸的领班,忍不住嗤笑起来。
领班跟丢了魂似的,一样样收起自己的东西。
他也不懂为何看起来高冷的贾楠会出其不意地摆他一刀。
他回忆贾楠应聘到烘培店的一幕幕,开始他也有点不理解贾楠一副富二代的做派,穿的用的都是名牌,腕表机车更是价格不菲,他缺一个月三千块调饮师工资吗?
他来这里打工为了什么?
不过后来看着他调配饮品很有一手,也从不迟到早退,也就把他留了下来。
默默地收拾好了个人物品,领班把离职报告留在了茶几上,黯然地跟黄微微到了别,转身朝门口走去。
推开了门,他回头看了贾楠一眼:贾楠正在低头摆弄着手机。
恍然间他明白了,就是因为这个!
贾楠之所以针对他,就是因为贾楠玩手机总是被他批评。
可是批评他了,他还是抱着手机不放。黄微微总也不在店里,所以店里人的工作都要他来监督。
他总是玩手机,搞的店里其他人都不好好工作。无奈之下,只要发现他玩手机就没收他的手机。
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这个丢了工作!
050章 有人死了
黄微微朝贾楠打了个响指。
贾楠抬眸看向她的时候,目光中有一丝让她看不懂的神色。
他温和的声音问到:“还是卡布奇诺?”
黄微微的心头掠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来,她摇了摇头,声音透着沙哑:“你过来!”
贾楠把手机往工作服裤子兜里一揣,从工作台上拿起手巾仔细地擦了擦手,这才不紧不慢地朝黄微微走来。
上午的阳光温暖而舒适,透过橱窗挥洒在贾楠身上,驱散了他骨子里那种清冷的气息。
这让黄微微有一瞬间的恍惚。
“什么事?”
贾楠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欣长的身影随意地摆在哪里,都很显眼。
“咳,咳……是这样,店里现在没有领班了,你愿意暂时接替领班一职吗?”
黄微微用咳嗽掩饰自己一时的失神,她平时那种霸道张狂的气焰,被贾楠压的死死的。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不愿意。”贾楠轻声回绝。
他朝橱窗外瞄了一眼,微微烘培正处在十字路口的西南角,透过橱窗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路口的情况。
一位男孩子背着个双肩包急匆匆去赶车了,跑的匆忙撞到了旁边的一位小姐姐。
两人有瞬间的对视,似乎理论了两句,而后各自奔忙去了。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生活节奏快的很,今天你起的再早也赶不上昨日西坠的夕阳。
早晨走出蜗居的城中村,晚归时就会在拔地而起的高楼中迷失了回家的路。
黄微微朝贾楠看的方向望过去,除了看到一群人挤上对面的公交车以外,什么也没看到。
她不懂贾楠眼眸里那疏离的神色从何而来。
“给你每月加2000工资。“她甩出了杀手锏。
贾楠收回了目光,转身回到了水饮吧台后面,继续调制咖啡。
黄微微的耳畔回响起黄东恒的话来:他是杀人犯,他是杀人犯,你必须跟他保持距离!
她本来想追问一句“为什么”,生生就压了下来。
店员们一个个屏息凝视,静观事态发展。
看到贾楠丝毫不领老板的情,拒绝的简单干脆,连解释都未曾给一个时,不禁在心底暗叹:牛掰!
打工能有这个逼格,真是酷毙了!
更让大家不解的是,黄总多傲娇一个人啊,贾楠这么卷她面子,她竟然不生气。
店员们一会儿看看冷肃的贾楠,一会儿看看阴晴不定的黄微微,都看出来这里头有猫腻啊!
黄微微缓缓站了起来,铆钉机车装上的金属锁扣张扬地闪着光,与贾楠内敛沉静的气质隔空碰撞着,让烘培店的各色甜品散发出的香甜味道,无端地发酵出一丝暧昧的气息。
贾楠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把调好的咖啡放在柜台上,抬眼看向黄微微。
黄微微当仁不让地走过去,端起咖啡杯,别有深意地看了贾楠一眼。
那一眼的神色极为复杂,复杂到黄微微自己都说不清那一刻内心里对于贾楠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了。
直到黄微微回到车里,把车子开出两个路口,她扶着方向盘的手还是有点抖。
她把车子靠边停下来,望着自己烘培店的方向,将那杯贾楠的手指刚刚触碰过的咖啡杯捧在手心里。
一小口,一小口地轻轻抿着。
她从未发现,咖啡竟是这样苦涩的一种饮料。入口如黄莲,下咽之后自胃内升腾出甘苦味道来,五脏六腑都无处可躲,直至沁入心脾。
不知不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到咖啡杯里……眼前的街道和行人渐渐变得模糊。
黄微微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无力,肯定是病了。
到家之后吃了感冒药,窝在被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手机铃声大作,她才从被子里伸出手,摸索着接起了电话。
“您好,我是曹警官,请问您是微微烘培店的老板吗?”电话里一位中年男人说了一长串话。
黄微微还处于神游状态呢,她含糊地嗯了一声,琢磨片刻,恍然问:“你说你是谁?”
“我是东区警局的曹警官,你的烘培店出事了,有人死了,你抓紧赶过来吧!”
黄微微瞬间从梦游的状态清晰了。
她骨碌下床,可脚下一软,差点摔地上去。
怎么身体软绵绵的呢,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赶忙扶着床边坐下来。
“谁死了?”她惊声问到,由于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了,她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一个路人!”对方回答,声音沉稳镇定。
哦,路人,不是贾楠!
不知怎么,听到有人死了,她第一念头竟然是贾楠出事了。
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我……我马上过去!”她哆哆嗦嗦在电话里应承下来之后,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踩着跟鞋,挂上坤包就往地下车库去。
坐在车里准备启动的时候,想起来打电话给黄东恒和杨珊珊。
没想到黄东恒比她还早到了现场,从黄微微的车子在路口一露头开始,黄东恒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车缓缓驶来。
看着黄微微走下车,这丫头……穿衣服风格变了啊!什么时候开始?
黄东恒瞥向正在做口供的贾楠。
不知怎么竟然有种自己妹妹被人抢走的感觉。
黄微微踉跄着下了车,黄东恒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看着黄东恒宽广有力的胸膛,黄微微神色萎靡地栽了进去。
贾楠眼角余光瞥见了黄薇薇,从兜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
六个小时,黄微微睡了六个小时。
这时候杨珊珊也打车赶到了,她一下车四下环顾了一圈,目光在烘培店旁边警戒线围挡的区域略作停顿,紧跟着就就朝黄微微跑过来。
“微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她看到靠在黄东恒怀里的黄微微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焦急的问道。
“她没事,她刚到现场!”黄东恒朝杨珊珊笑了笑说。
“哦,那就好!微微你看你,吓死我了,电话里也不说清楚。”杨珊珊数落着黄微微。
这才注意到身旁一直有道凝视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注视着她的正是黄东恒!黄微微的哥哥!
她看向黄东恒,略带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我叫杨珊珊,黄微微的闺蜜。那个……上次在微微家,咱们打过照面是吧。”
黄东恒目光炯炯地看着杨珊珊,其实上次的擦肩而过,杨珊珊就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作为律师,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职场精英,商场女强之类的,说实话有比杨珊珊美艳动人的。
可杨珊珊身上似乎有一种纯粹自然,不染俗尘的气质。
这在看惯了利欲熏心,人性丑陋的黄律师眼里,就显得弥足珍贵,甚至可以说万中无一。
他眼眸里闪着光,朝杨珊珊柔声说:
“上次是我失礼了,我叫黄东恒,黄微微的哥哥。很高兴认识您!”
051章 飞来横祸
黄东恒率先伸出了手,礼节性地跟杨珊珊握握手。
“失陪,我去看一下,麻烦你照顾一下黄微微。”
黄东恒说着把黄微微推给了对面的杨珊珊。
呃……是不是亲哥啊!黄微微冲着黄东恒的背影瞥了一眼。
“珊珊,到底谁出事了啊?”杨珊珊扶助黄微微,紧张地问,眼神不时的朝警戒线那边望去。
警察们在警戒线那边忙碌着,透过这群穿着制服的身影,隐隐约约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青年男子。
牛仔裤,白衬衣……本应该是清清爽爽的男孩子,此刻却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
从杨珊珊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些,地上男孩子的上半身被警察挡住了,她弯腰低头尝试半天,也看不到。
她扶正了黄微微,朝警戒线那边走过去,太专注于盯着横尸地上的男孩子看了,没注意脚下,险些被烘培店门口一个泊车标识绊倒。
“哎!小心点啊!”黄微微看到杨珊珊一趔趄差点趴地上,连忙跟了上去。
经过这一路的折腾,她感觉好多了,她来到杨珊珊身旁,随着她一起围着警戒线。警戒线旁早就聚龙了一堆路人,还有烘培店的店员们。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怎么回事?”
“不知道,听到哐当一声,然后是男人的尖叫,我们出来时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被砸死了啊?”
“看样子凶多吉少了,救护车不就在那边吗?都没往担架上抬。”
……
男子的头部被砸扁了,血肉模糊,脖子肩膀也有不同程度的变形,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衣,顺着衣服流到了他背着的背包上面。背包看起来质地相当好了,只是涂满了血看起来有点恐怖。
从他健硕的身躯和修长的四肢,依稀能看得出那是一个年轻而朝气蓬勃的男孩子。
黄微微看向被警方搬到一旁的硕大的大理石板材。那是店面装修的时候准备作为收银台的,后来因为太厚重,怕压垮了收银台底座,就一直放在烘培店的一侧。
担心城管不允许私放杂物,黄微微把这块板材装饰了一下,贴上了广告标语,作为烘培店的侧身广告牌使用了。
微微烘培店店面招牌在政府报备审批的时候,连同侧身的招牌一起审批备案了。
当然审批的时候也是费了一番周折,黄东恒还帮忙打点了一下,才批下来。
可是这个东西被固定在了墙体侧面,这么久都没出问题啊,今天怎么就倒了砸到人了呢?
黄微微不解地看向黄东恒。
黄东恒在跟领队的警察交涉,似乎感受到了微微这边投来的目光,他抬眸望向黄微微。
看到黄微微的目光在他和大理石板材中间来回游移着,朝黄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温暖有力,让黄微微莫名的感觉踏实。
她看向杨珊珊,见杨珊珊看到地上被砸的男孩子时,长舒了一口气,疑惑地问:“你认识他?”
“哦!不认识,不认识……”杨珊珊连忙解释道,“只是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走在路上就飞来横祸,心里不舒服!”
说着杨珊珊把头别过去,不再看地上血迹斑斑的案发现场。
“进屋坐会儿吧!”黄微微看杨珊珊脸色不太好,估计她也看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两个人来到烘培店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杨珊珊落座之后,环顾着微微的这个烘培店。她有段日子没过来了,可能自己这段时间的注意力都在工作报告和谈恋爱上了吧。
她有点惭愧地看向黄微微,发现黄微微心事重重的样子。
“微微,没事的,你哥哥不是律师啊,他会帮你处理好的!”
“……”
“微微,你……”看着黄微微还是一脸的悲戚,杨珊珊起身坐到黄微微身旁,拉起她的手来。
哦!这手,冰凉冰凉的,“你不会感冒了吧!”
杨珊珊说着抬手用手背试了试黄微微的额头。
“不烫啊!没发烧,那你手可太凉了,要不要喝点什么?”
她起身要去水饮吧台帮她接杯热饮。
朝那边看过去的时候,赫然看到吧台后面站着一个清俊的小伙子,正低头在忙着什么。
呃……
她和黄微微进来的时候,注意力都在外面乱哄哄的事上面,没想到店里会有人,也就压根没往那边看。
这冷不丁地看到个人,她不免愣了一瞬,心里嘀咕:这人怎么不知道招呼人呢?
她旋即坐下来,凑近黄微微问道:“那是新来的店员?”
说话间眼神不时地瞟向水饮吧台。
黄微微没有抬头,想想也知道在说贾楠,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这时贾楠端了两杯卡布奇诺,放在茶几上,默不作声地走了。
黄微微望着橱窗外黄东恒与警察们交涉的身影,余光里一道高挑的身影一闪又消失了。
真如黄东恒说的,贾楠这人有问题?
杨珊珊盯着贾楠晃晃荡荡地走过来,两杯咖啡在他手上端着,都让人担心撒掉。眼看着他撂下咖啡,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吧台那边。
“这个人……会讲话的吧!”
黄微微扭过头白了她一眼:“废话!”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杨珊珊没有继续说下去,再说黄微微非要打她不可了。
这时候黄东恒跟随着领队警察进来了,领队的警察眼神锐利地环顾房间一周,目光定在黄微微身上。
“你好,你是黄微微吧,我是东区警局的曹警官。“
“哦,曹警官好,是您给我打的电话吧!”黄微微起身朝曹警官颔首问好。
“对,是我!”曹警官冷淡的回了一句,“店员说你上午来店里了?”
“对啊,我基本都是十点多到店里,待一两个小时左右。”
“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曹警官抬眸盯着黄微微问道。
“特别的事?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啊”
黄微微茫然地看向贾楠,刚刚警察给他做笔录的时候,他是如何回答的呢?
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看向贾楠。
“对不起,我妹妹显然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她一时没转过来”黄东恒再旁边打着圆场。
“微微,警官听店员说今天你辞退了一个人?”黄东恒温和地看向黄微微说道。
052章 我不太好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文杰回家对付吃了口饭。坐到电脑前,把白天在单位打印的资料一张一张的摊开来摆在眼前。
他拿起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铅印小字,让人瞄上一眼密集恐惧症差点犯了。
“人的潜意识”
算了……文杰扔下这张纸,又拿起一张:“弗洛伊德梦境解析”
坚持看了十分钟,哎,算了!
“思维投射”
坚持看了二十分钟,呃……
算了!
这些东西都太抽象了,全凭毅力在读,结果发现看完的内容也忘了。
文杰抽出一张纸,用黑色的碳素笔重重地写下2017年6月21日。
他集中精神,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日期足足半小时。
闭上眼睛脑子里似乎除了这个日期,便空无一物了似的。
这次文杰长了心眼,他把手机设了个两小时的闹铃,并打开了电脑摄像头,他想看看开启系统C级任务之后,他身上到底发生了。
很快系统启动了,熟悉的失重和下坠感之后,睁开眼睛看到了他站在学校门口跟林雨菲道别。
“不,不,不,别走,跟上她!”
文杰的念头闪过,张倩的身体略一停顿,便快步朝学校门口走去。
张倩身旁走过三三两两的道具人,都穿着校服,都没有脸,连头型都是一样的。
她迈进校园后她身旁的道具人“嗖”地一下进入了教学楼。
快的看不清人影,跟风刮过一样,这是张倩潜意识里在时间快进?
等张倩走入教学楼,教学楼里的教室都好像画在墙上的一样。标记着门,窗,桌椅,黑板。
她也不往那些抽象的教室看,而是朝着发出响动的房间走去。
那是位于教学楼二楼转角处的房间,似乎有一阵阵呜咽声音从那边传出来。
她一听就急了,跑到门口拼命踢门。
这间房子非常真实,漆黑的防盗门,门旁边挂着个金属牌子:教务处。
门并没有开,可是她可以透过门看到学校门口的那个长着四不像脑袋的男老师朝女孩子身上招呼着。
女孩子被堵住了嘴巴,罩住了头。
是菲菲!
女孩子的外衣被扔在地上了,露出里面的粉色*
那是她帮菲菲选的,菲菲发育的早,又怕同学笑话,总是穿那种很薄的有点透明的款式。
这样外面穿上校服,就不会那么明显。女孩子对于这些姓特征还是有些害羞的,尤其怕体育课跑步的时候男同学起哄。
而今天她看到菲菲穿的是这件粉色的,中间带一个小巧可爱的粉色缎带系成的蝴蝶结,没有了外衣,少女上围特有的柔美就完美的呈现出来。
而那个该死的老师竟然能下得去手。
文杰看傻了,这……这跟激情小电影还真不一样,那是属于青春特有的气息,他觉得身体里又有什么在纯纯鱼冻了。
“打他!”文杰快气炸了。
还敢当着他的面做这么恶心的事情,让不让千年处男活了!
张倩搬起椅子要砸过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定格,然后像素点刷地一下散开了。
张倩张开手臂想奋力抱着林雨菲,却只扑了个空。
文杰在脑海里一遍遍的重复林雨菲溺死的那个日期:2017年6月21日。
奇迹般的像素就重新聚集在一起,拼凑成了林雨菲的样子,不过林雨菲被一位衣着光鲜时尚的女子按在女厕所的水桶里。
红色的那种塑料桶,随着林雨菲的挣扎,水不断的溢出来,慢慢的林雨菲纤细身子无力地趴在水桶旁边。
女人一松手,林雨菲哐当一声栽倒在地。
随即失去呼吸和心跳的林雨菲,好像一片片花瓣一样的散开,消失在了厕所不大的空间里。
真是毫无逻辑,文杰有点头痛了。
这时,溺死林雨菲的女子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这是……秦芬?
应该是秦芬啊,看着哪哪都像。
女子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侧面一个大s形曲线一晃……
特么的……就当文杰做好心里准备面对秦芬那张美艳的面孔时,看到的竟然是个大白板。
在这个事件中这么重要的人,怎么可以脸谱化?
哦……
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关注她,所以她被脸谱化了,归为路人甲的行列。
这女人不慌不忙地进拉门进了洗手间,脱掉了自己被飞溅出来的水花淋湿的衣服……
要不要这么勾人呢?潜意识投射里所有东西都是虚无的,概念性的,所以厕所的门板形同虚设,这个女子几乎就时当着文杰的面三两下退下衣服,换上包里的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少儿不宜啊!文杰抬手挡过去,又忍不住扒开指缝朝女人瞄了一眼。
愣着干嘛?
“抢她包,看看皮夹子有没有身份证!”
路人甲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张倩把手从眼前挪开,直接走到厕所的格子间抓出一个红色的女士大挎包。
这个女人半罗着,正金鸡独立的在往上套裤子,厕所门突然开了张倩一把抓起她的挎包。
本就知道包放在什么位置,这一抓稳、准、狠。
女人抱着身子化成了色素点散开了。
张倩快速地翻看她的包,找出来身份证:程小惠。
张倩看到这个名字,惊地大叫一声。
再看身份证,已经碎裂成粉末朝厕所的那扇敞开的窗子飞去。
不是秦芬?
有人陷害秦芬!
那么说秦芬当天也应该到过M市第六中学?
张倩一步步走到林雨菲躺倒的位置上,痛苦地跪地哭泣。
眼看着张倩哭的喘不上气,文杰周围的天空开始慢慢变暗,空气变得浓稠……
不对……现实中张倩发生了什么?
“你醒醒!快醒醒!”
急速地变暗,很快黑暗包裹着文杰,在黑暗中有游丝般得声音传过来:
“张倩!张倩!张倩!呵呵,肯定是死了!疯疯癫癫地,又被雷劈成了残废,想拖累我一辈子吗?这一家子人都是奇葩,一个个接连出事情,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啊……”
狂笑和压抑地哭泣声时断时续,紧跟着听到“砰”地一声,文杰所处的黑暗空间变的死一样沉寂。
爆炸了?
林涛不会放了煤气,跟张倩寻死了吧!
这特么……
【补丁载体在目标单体死亡前未退出系统,将随着目标单体的思维消亡而永远消失】
系统画面一闪,漆黑的背景下出现一行行的数据:
【补丁载体1.***第六次A级任务人生轨迹毁灭】
【补丁载体2.***第一次C级任务人生轨迹毁灭】
【补丁载体3.***未通过系统测试,人生轨迹毁灭】
……
【补丁载体100.张洪山违反保密原则雷劈导致人生轨迹毁灭】
【补丁载体101文杰第三次C级任务人生轨迹崩塌】
【系统自动存储补丁载体101号完成任务的数据】
进度条蜗牛一样的开始往前一点点爬着。
黑色背景下一帧一帧文杰完成系统任务的画面:赵小龙,杨珊珊,变装大佬,秦芬的视频按了加速快进按钮一样快速在文杰眼前闪过。
随着进度条慢慢接近100%,文杰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自己这就完了?
还特么是处男呢!
到底人生轨迹毁灭和人生轨迹崩塌有什么区别呢?
终于系统完成了数据存储,屏幕一黑文杰跟着闭上了眼睛。
他真后悔那天晚上没有要了杨珊珊,想特么那么多干嘛?谁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呢?
系统并不会因为文杰闭上眼睛就停止,那些影像似乎从文杰的视网膜被投射在他跟前一样,异常的清晰:
【系统检测到101载体有生命值+1】
【自动启用生命值+1】
【系统开始重置】
……
【叮,灵魂补丁系统上线】
【补丁载体您好,欢迎来到灵魂补丁系统,首先您需要通过系统对补丁载体的测试题,才可以与系统绑定】
文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坐在公寓卧室的床上,窗外夜色笼罩,已是华灯初上的时间了,隔壁楼一盏盏灯光在他眼中连城片,他用手捂住了双眼,有什么东西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没有人能懂他从上一秒到这一秒经历了什么。
滚……谁要与你绑定!文杰的内心咆哮着
【系统测试题阶段,系统开启与锁定均为自动触发模式】
【测试题资料调用已触发】
画面一转看到有个男子走在街上,不时地朝商店的橱窗里看……
这又是什么测试题,怎么每次还不一样啊!!!
文杰心态要炸裂了!
【测试题倒计时36小时】
【补丁载体未成功完成测试题,将导致补丁载体的人生轨迹毁灭】
人生轨迹毁灭!!!
系统可不是开玩笑的!!!
“叮”吓得文杰一哆嗦,什么东西响了?失魂落魄地环顾房间。
靠……是手机!
现在手机响都能把自己吓尿了!
手机还停留在视频录制的界面,文杰哆哆嗦嗦地关掉刚刚的视频录制,点进相册。
录制的视频诡异地躺在相册里。他迟疑了一下点击了播放按钮:画面中他一直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如同画面卡住了一样。
不过最后他魔怔了一样地爬上了卧室的窗子,开窗……
那可是18层啊!
跳下去还不粉身碎骨了?
就在纵身一跃的时候,他又闭着眼睛爬下窗子,坐回床上。
位置是刚刚位置,姿势也是刚刚的姿势,就好像根本不曾离开过了一样。
邪门了!
哦,文杰差点忘了有微信,点开看到是杨珊珊发的信息:“文杰,你还好吗?”
“我不太好!”文杰敲字的手依然是抖着的。
053章 时间乱了
夜色浓稠,气氛凝重。
几个人都在微微烘培店里,等着警察做笔录。
烘培店外,警察拉起了探照灯。
夏日的夜晚只要有灯源,就会有无数蚊子飞蛾围着光源,扑棱着翅膀飞来飞去,让光芒变得扑朔迷离。
围观的人群变得稀疏了,在警察的吆喝下很快闪出一条路来,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往救护车的方向走去。
蒙着白布的担架被两名医生抬了出来,杨珊珊觉得在漆黑的夜里,那片白布在路灯下分外扎眼。
更扎眼的是白布下伸出来的那只胳膊,那是属于被砸死的路人的。
衬衫被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紧实的肌肉,这会儿那只胳膊软面条一样的垂在担架外。
杨珊珊注意到那只胳膊的手腕上系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细细的绳子。
她看着那一行人进了救护车,救护车开走了,才收回目光。
那个男孩子胳膊上系着的是祈福的红绳吗?
就是女孩子愿意搞的那些小玩意……
她看了看黄微微,黄微微还在跟曹警官说那个被辞退的领班。
她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文杰发了一条信息,修修改改半天,才敲过去几个字:“文杰,你还好吗?”
隔了一会儿,文杰回了信息:“我不太好”
杨珊珊舒了口气,朝后一仰身子靠在了沙发的柔软里。
“怎么不好了?”
“我……我,珊珊,我想你了!”
杨珊珊看着这条信息出神,心也跟着狂跳不止。
她又何尝不是呢?
看到那个被砸死的路人,莫名觉得熟悉,走过去反复端详,才意识到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那个地上躺着的男孩子有点像文杰。
明知道不是,仅仅是有点像而已,文杰是不可能背那么贵的背包的。可还是不受控的心慌。
直到文杰回她信息,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只是,文杰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杨珊珊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包。
“珊珊,你在干嘛?”文杰看了看时间八点多了,这会儿杨珊珊应该在家吧。
“我在闺蜜这边,她店出事了,挺邪门的,我看她精神状态不好,今晚可能要陪陪她吧!”
看到杨珊珊的回复,文杰的目光盯着“今晚可能要陪陪她吧”这一句上面。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很明显的表现出想让她陪陪我了吗?
“闺蜜?是不是上次失联的那个黄微微?”杨珊珊的闺蜜里,文杰只认识这一个。
上次黄微微失联,杨珊珊急得不行,请假去找,据说那天把黄微微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
看样子杨珊珊跟她关系非常要好。
“对啊,就是微微,她的店墙板倒了……”
杨珊珊朝黄微微那边望去,看到黄微微做完了笔录,黄东恒坐在她旁边跟她低声说着什么,警察在给收银台的小妹美做笔录。
杨珊珊朝黄微微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手机,起身走出了烘培店。
她给文杰拨了电话,听到文杰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杨珊珊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文杰,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黄微微的烘培店侧面的一个广告招牌,好端端的竟然倒了。
倒就倒吧,没想到赶着寸劲,竟然砸死了人!”
“什么”文杰听完也是一脸懵逼。
听前半截以为搞笑事件,没想到后半截成了恐怖事件。
“砸死谁了?”
“一个路人!”
路人,这人点是有多背啊!
“那……黄微微作为店主,会不会被追究责任啊?”
“我也不知道啊,估计很难免责吧,就算没有被追责估计这个店的生意也泡汤了吧!”杨珊珊叹息着说到。
文杰一边跟杨珊珊讲电话,一边走到厨房接杯水。
系统测试题的资料是一段视频,在他眼前按照正常速度播放着。
这会儿他看到系统界面上那名男子,从兜里掏出一把尖刀蹲在墙角的阴暗处,眼睛瞄着商场门口,像一只等待狩猎的野兽。
文杰认得这把刀,这不是家里买水果刀时,自己在楼下超市看到过的一把尖刀吗?
他当时还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感觉居家用不上所以放了下来,挑选了现在这个绿色刀柄,可以折叠的水果刀。
商场的旋转门不时有客人进进出出,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在黑暗中握紧了刀柄,敏捷的朝门口冲过去。
那是一对穿着得体的男女,两人偎依着从商场走出来。男子说笑间看向这边……
我去,搞什么?是白宇!
啪,文杰手里的被子掉地上摔碎了,热水溅到他的脚面上,他顾不上疼,大喊:
“白宇,危险!快跑,有人要杀你!”
这不是神经病吗,白宇怎么听得到。
白宇侧目也看到了冲过来的男人,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撒腿就要跑。
可是来不及了,男子一刀子下去,刺穿了白宇的颈动脉,白宇反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人却渐渐瘫软了下去。
一旁的女人吓傻了:“小军,你……你……“
男人扬手一巴掌把女人掀翻在地,转头就走。
“怎么了文杰?出什么事情了?”
电话另一端的杨珊珊,听到文杰喊出来的话也是一惊。
她正站在烘培店门口,案发现场的警察基本结束了现场取证工作,只留下一名警察守在警戒线旁边。
警戒线里面,画着人形的白线的区域,血迹涂在了水泥砖上,有风吹过时,会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杨珊珊收回目光,橱窗这边明亮的地方挪了挪,橱窗里面黄微微抬头正好看到杨珊珊看向这边,冲她勉强地笑了笑。
“哦……”文杰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讲电话,杨珊珊这一问,他支支吾吾半天,找了个理由:
“呃……打游戏呢,和平精英。”
“噢,我说怎么打打杀杀呢。”
杨珊珊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今天有点神经质呢,总往不好的方向想,“那你玩吧!我去陪微微了,拜~”
文杰挂了电话,立在厨房看看地上摔碎的杯子:
怎么时间线乱了?今天下班还看到白宇了啊?
这是发生在晚上的事情,那肯定不是昨晚。
难道是……直播?
还是……将来的某个晚上?
054章 这是谋杀
文杰打开微信,点开白宇的微信头像,白宇几分钟前还发了一条动态。
美女与美食入镜头,时尚、轻奢风格的九宫格拉仇恨晒图。
文杰仔细端详着画面中的穿着一字肩小礼服的长发美女,不是他在系统里看到的那位。
一张张继续往下翻,画面卡住了,文杰后退了一步,重新点进去。
又有一条动态刷了出来,一段视频:灯光幽暗,镭射灯闪烁,一片嘈杂中白宇搂着穿礼服的小美女。
白宇的白衬衫领口扣子松了几颗,英气十足的脸喝的通红,张嘴肆无忌惮地在喊着什么……
实在太吵了,根本听不请他在喊什么。
至少说明白宇还活着!
也就是说,系统的画面不是今晚的事,文杰略略放下心来。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未来的某一天夜晚,白宇会被谋杀!
本来死里逃生的文杰,对这个杀了一百人的系统是避之唯唯恐不及了。
可系统时间轴的设定,如同一朵绽放地罂粟花,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
蝴蝶绳扣,程小惠到底都是怎么回事,那是几条人命啊,文杰没办法就这样揭过沉重的页。
只要自己誓死不碰C级任务,遇到危险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
他这样自我安慰着,可脑子里不自觉的响起那些死在A级和B级任务的载体……
停!
还是专心完成测试题吧,倒计时还剩下35小时42分34秒。
这简直就是他的死亡倒计时!
文杰对着测试题一筹莫展的时候,杨珊珊一行人从微微烘培店准备回去了。
警察结束了笔录,黄东恒不放心黄微微自己回去,让黄微微把车钥匙给杨珊珊。
店员都走了,黄东恒目送着黄微微他们上了红马六,准备关灯拉下卷闸门也撤了。
无意中看到店门外的角落里,停放着的机车。
机车外观相当炫酷了,这是谁的车?
还有人没有走吗?
杨珊珊启动了车子,朝车窗外望去,看到准备锁门的黄东恒侧目看着某处。
循着黄东恒的目光看去,杨珊珊也看到了那个黑色机车:
流线的外观,精钢轮毂,如同隐匿在角落里的一位愤怒的机甲战士,散发着大煞四方的戾气。
店里明明没有人了啊,杨珊珊看向黄微微,疑惑地问:
“这是谁的机车?”
黄微微在手机的计算器上噼里啪啦的核算帐,看着计算结果上一串的零,叹了口气。
她在算烘培店关张转让的话,究竟要损失多少钱。
算下来一百万都打不住啊!
听到了杨珊珊的问话,她没朝机车那边看:“贾楠的。”
“贾楠?”
杨珊珊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你店里那个生面孔是贾楠?”
“嗯”
听到黄微微简单地哼了一声,杨珊珊有点抓狂了。
她索性关了汽车引擎,转头看向黄微微,美丽的眼眸此刻惊诧地瞪得老大:
“你哥不是说那个人有问题吗?你怎么还把他留在店里……
说着说着,杨珊珊脑海中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她吓得捂住了嘴巴:
“今天这个事情,不会跟贾楠有关吧!”
黄微微把目光从手机计算器移开,忧心忡忡地回望着杨珊珊:
“你……你也这样认为?”
“怎么,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黄微微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我是信任贾楠的。是我哥刚刚说了相同的猜测。”
杨珊珊看着黄微微眼中闪过的神采,那是之前未曾有过的。
看来黄微微对贾楠有点上头,杨珊珊叹息道: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回家睡觉呗!”
杨珊珊好气又好笑,启动了车子,脚下一给油:
“好,回家睡觉!”
黄东恒走到机车前,绕着机车来来回回的查看了一番,看着油门阀的位置似乎人工移位过……这车子改装过!
“有问题吗?”
他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应该是贾楠!
黄东恒不紧不慢地起身,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站在黑暗中。
这人是是逆着月光而立,整个人被阴影吞没了,让人看不清面孔。
但黄东恒认得出,那就是贾楠。
火车站一见,贾楠的挑衅,黄东恒已是记恨在心。
今天碍于警方在场,他也一心忙着砸死人的事件处理,所以没去理会贾楠。
他看到贾楠没事人一样的在店里穿梭,恨的牙根都痒痒了。
这个贾楠才来店里几天啊,店里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相信这一切都是贾楠搞的鬼。
这不是意外,这是一起谋杀!
贾楠,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出证据的!
黄东恒面无表情地走到贾楠面前,稍稍一侧身就与贾楠错身而过,朝烘培店门口走去。
贾楠只是笑笑,转头看着黄东恒哐当哐当拉下来卷闸门,锁好,朝宝马叉五走去。
他跨上机车,启动之后轰油,正要把手上的头盔往头上戴的时候,听到黄东恒隔空的问话:
“你刚刚干嘛去了?”
贾楠戴头盔的手有瞬间的停顿,但马上照常的戴上头盔,俯身卧在车把上,上下拧动着机车的车把。
黄东恒见贾楠没有回复他的意思,抬脚上了车,也启动了车子。
贾楠的机车在他面前一个漂亮的甩尾,喷着尾气拐上公路,很快没了踪影。
黄东恒愤然地转动方向盘,一脚油将车子开上公路,顺着贾楠开走的方向开去。
可是车子在公路中央猛地急刹,车轮与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强烈的推背感把黄东恒的胸口抵上了方向盘。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在马路上压着线黄线掉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晚上十一点钟,黄东恒的车子停在了西区银座大厦的地下车库。
他熟练地锁好车,来到电梯间等电梯。
电梯从G层下降到-2层,随着电梯门开启他一个健步冲了进去,抬眼看了一眼电梯按钮,按向最上面的32层按钮。
电梯到达顶层时,东恒律师事务所一片漆黑。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顺手把门锁放在了前台,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在穿过公司开放的办公区与自己办公室连接的走廊时,似乎有黑影一闪而逝,他站定朝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
什么都没有,一排排的办公桌椅在月光下显得宁静又安然。
可能是眼花了吧,每天这时候都准备睡觉,今天有点太累了。
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开灯拿起桌上的快递,撕开信封,把里面的一沓资料拽了出来。
封皮上赫然写着:
领航律师事务所案件资料(机密)
委托人:阮文丽
代理律师:程小鹏。
黄东恒盯着委托人的名字看了看,把资料翻到后面,一般律师事务所搜集到的照片啊,证据都会排序的罗列在附件的位置。
果然,他看到了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照片上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躺到在地,身上穿着白衬衫。
这个年轻男子就是王帆?
怎么跟今天被砸死的路人这么像?
黄东恒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他连忙抓起办公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随着冰凉地液体滑进喉咙,他慢慢镇定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琢磨片刻给黄微微播了通电话,这次黄微微的电话接的很快。
听到电话里传来黄微微无精打采的声音,他舒了口气:
“微微,杨珊珊跟你在一起呢吧?”
“嗯,在啊?”
莫名其妙,黄微微搞不到黄东恒在想什么,还是他拜托杨珊珊陪着一起回来的,怎么转眼就忘了?
“那就好,你们两个姑娘家家的,晚上锁好门,谁敲门都别开。”
黄东恒说的恳切,但落到黄微微耳朵里就成了家长般的唠叨。
“……知道啦!哥……”
黄微微这会儿也没心情跟黄东恒斗嘴,后半句就咽了下去。
“听到没有!任何人敲门都不许开,保安啊,外卖啊,物业啊,不管是谁都别理会!”
黄东恒苦口婆心的说着,黄微微早就把电话按了外放键,手机扔一旁就跟杨珊珊挤在一起说悄悄话去了。
“听到没有!!!”黄东恒没听到明确回复,急了。
杨珊珊推了推黄微微,让她应一句。
黄微微不耐烦地喊着:“知道啦,哥哥大人!”
黄东恒这才收了线,他从保险柜里把上次查贾楠的资料袋取出来。
连同这个领航律师事务所的案件资料,都塞进自己的公文包里,锁门回家。
055章 是白梦瑶
杨珊珊用黄微微家的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洗漱完毕冲了个澡,冲着外面大喊:
“微微,我冲澡了,用你帮我找条浴巾吧!”
黄微微萎靡地蜷缩在粉嫩的沙发里,听到杨珊珊喊她,不情愿地起身:
“哎呀,没人偷看的啊,你怎么还讲究上了?”
说着从衣帽柜里拽出来一个袋子,扭开洗手间的门,把袋子丢在化妆台上。
洗手间里水汽弥漫,杨珊珊已经冲洗完毕,正在梳头发,湿漉漉的长发经她的巧手一摆弄,服服帖帖的系成了一个马尾。
黄微微朝洗澡的杨珊珊看去,真讲这样的杨珊珊真是太迷人了,她一个女的都受不了,想了想杨珊珊在那个叫文杰的男孩子家里留宿,冲澡……
她捉狭朝杨珊珊上围瞄了一眼:“是不是大了?”
“什么?”杨珊珊从袋子里扯过浴巾,围在身上,发现只到自己大腿根。
“有点短啊!“她一手拽着上围的浴巾,另一只手使劲往下拽了拽。
“我问你上围啊?我听说异姓按摩对提升尺码很有用的啊,老实说你跟文杰那天有没有……”
“色妞,没有啦,没有啦!发育的好,18岁就这样。”
杨珊珊说着把黄微微往外推。
“推什么啊,又不是没看过。”黄微微着门嘟囔着。
“对了,那天你跟贾楠大晚上跑去夜爬泰山,你们就没发生点什么?”杨珊珊揶揄道。
“我到是想呢!”黄微微撇撇嘴:
“不过啊,第一次跟男孩子单独相处,总的留给人家个好印象啊!”
“哈哈哈……”杨珊珊涂好了润肤乳,脸上也贴着面膜拉门走了出来。
这一拉门,黄微微差点躺她身上。
“哎,我说你……”
黄微微扶着门框子站稳后,不满地嘟囔着,“你说你开门也不说一声。”
“呵呵,谁知道你一直靠在门口啊!”
杨珊珊去冰箱里拿了瓶露露:“你要喝什么吗?”
“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
“卡布奇诺!你是又想人家贾楠了吧!”
杨珊珊在冰箱里拿出一罐雀巢拿铁。把两杯饮料分别倒进玻璃杯里,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了几分钟。
等着微波炉加热的时间里,杨珊珊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是不是谁背地里说我坏话啊!老是打喷嚏!”
黄微微走过来递给她一张面巾纸,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问到:
“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叮”的一声,饮料加热好了,杨珊珊怕汤着手,带着厚厚的烘焙用手套把两杯饮料放在一个托盘里,端到沙发的茶几上。
黄微微闻着咖啡的香浓气息一路尾随而来,往沙发上一坐,很满意地朝杨珊珊打了个响指:
“嗯,不错,咖啡调制的不错,过来给黄爷按摩按摩!”
“去你的!”杨珊珊坐到黄微微身边,推了她一把。
杨珊珊端过乳白色的杏仁露,放在嘴边吹了吹,试探性的抿了一小口。
“问你呢,觉得我哥怎么样?”黄微微品着咖啡追问道。
“挺好的啊,儒雅绅士,体贴周到,怎么了?你要给他介绍对象啊?”
“有这个意思,今天啊,我发现我哥看你的眼神有点特别噢!”
黄微微又回忆了一下,两人见面寒暄的场景。
确实有问题,就没见黄东恒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两眼放光过。
“特别?没觉得啊。”杨珊珊又抿了一口杏仁露,不以为然地说:
“你哥会没有女朋友?他那么出色,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估计身边追他的女人一大把呢吧!”
“是不缺女人,跟我一样,桃花不断!”黄微微说着故做苦恼地扶着额头:
“我们家可能是风水好,总是有桃花光顾,真是躲都躲不掉。”
“……”
杨珊珊一阵无语,真是无可救药。
“听他说过一个白律师,好像两个人在一起很久了。“黄微微回忆了一下说到。
她这才发现自己对黄东恒关心的太少了,以至于他现在还是不是跟白律师在一起,有没有交往其他女人,它统统都不清楚。
“女朋友?”
“不是啦,就是异性伴侣,成年人各取所需呗!离恋爱似乎还差了些火候。”
“呃……好复杂!我觉得这辈子有文杰一个就好。”杨珊珊耸了耸肩膀说到:
“我现在对文杰特迷,觉得他哪哪都好!”
“我超理解你,我对贾楠也特迷。”黄微微望向杨珊珊:
“我也觉得人越是有钱,有社会地位了,感情就越是不单纯了。喜欢不喜欢都分不清,明明不喜欢还非要耗在一起,明明喜欢却不敢在一起。”
“那个白律师,没名没份就那么心甘情愿地这样交往着?“杨珊珊有点不解。
“谁知道呢!”黄微微漫不经心道。
……
两个女孩子挤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缓缓入睡。
056章 打错电话
贾楠骑车机车招摇过市,在快到家的时候,电话在衣兜里震动起来。
他开车的时候机车声音振聋发聩,他又带着头盔,所以手机都调成震动。
他太情愿地停下了车,掏出手机瞄了一眼电话,直接按掉了。
别墅一楼灯火通明,客厅的水晶吊灯发出璀璨的光芒,着光芒放在大半夜倒有点惨白寡淡,似乎少了些色彩。
他穿过白光照耀的客厅来到餐厅,看到咖色的实木餐桌上,摆放着四样精美的小菜。
扫一眼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都是他爱吃的,可见保姆为了这顿饭也是认真准备了一番的。
保姆叫安冉,今年才20岁,所以贾楠总叫她小冉。
“贾楠哥哥回来了啊,吃饭了没有?我帮你热一下?”
安冉刚刚在打瞌睡,听到响动连忙起身,发现贾楠已经走到跟前了。
“哦,好的”
贾楠拉过与餐桌配套的实木椅子,坐下来,准备玩一局。
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连同着餐厅的分机也响了。
贾楠皱了皱眉头,起身过去接起了电话:“喂,你好哪位?”
他的声音很冷淡,让人隔着听筒也能感受到他疏离之意。
“是我!”一个慌慌张张地女人声音传来。
贾楠微微一怔,声音依然淡淡的:“你打错了!”
“是吗?不会啊!是菜市场的张姐给我的电话,她说让我送菜过去,可是我回了家才发现,我的戒指拉在菜口袋里。”
女人紧张的很,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话,生怕说慢了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挂断。
“什么张姐,你真的打错了。戒指真的落下了,估计也被人扔了,或者拿走了,怎么可能找得到!”
贾楠维持着淡淡的口气,说完干净利索地挂了电话。
很快小冉热好了饭菜,一盘盘端到餐桌上,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有人打错电话了?”
贾楠饿坏了,一口菜一口饭地往嘴里送,含糊地应了一句“嗯。”
嘴里的饭菜咀嚼咽下之后,他想了想抬头看着小冉说:
“有个人说给我们送菜,我们从来没让人送过菜啊,所以我直接挂了!”
“送菜,真是莫名其妙!我都是去菜市场挑最新鲜的食材给贾楠哥哥炒菜的。
才不要他们送来的呢,送来的外面一层看着不错,里面的菜说不定都蔫了,烂了呢!”
买菜做饭她最擅长了,只见安冉歪着头,扭动着圆润的身子喋喋不休的说着。
贾楠只是笑笑,低头继续吃饭。
057章 黑色骷髅
这小丫头家是农村的,长得很普通,没上过什么学,所以找不到什么体面的工作。
但是家务活是把好手,人也淳朴,所以贾楠从买了这栋别墅就雇了她。
很快贾楠吃完饭,起身上了别墅的二楼。
上了二楼他先后穿过两间卧房,在右手边最后一间停了下来,按下指纹锁,只听“咔嚓”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他面前的房门弹开了。
这是一间北欧简约装修风格的卧房,推门而入正面是转角270度的飘窗,纱幔轻柔垂落,让整个房间仿佛笼罩在摇曳的梦中。
两米乘两米的大床靠墙摆放在左手边,右手边是榻榻米的实木书桌,书桌两边各放着一个布艺靠座。
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贾楠关了房门,顺手按下了书桌那边的夜灯。
昏暗的卧房里,书桌的角落被暖黄的光辉笼罩着。
贾楠脱下外衣在卧房的洗手间冲了个澡,换上洗手间里的睡袍。
他一边系上睡袍的带子,一边坐到了书桌前开启了电脑。
这时候,他想起了什么,从刚刚脱去的衣服兜里掏出来一枚戒指。
那并不是真正的戒指,只是戒指形状的微型跟踪仪。
他起身到洗手间,把那枚戒指扔进了洗面池,往洗面池倒入洁厕灵,很快一串串细密的气泡冒了出来。
盯着气泡出神地凝望了一瞬,他才重新回到电脑旁,打开了一个游戏界面。
随着游戏界面打开,一个纯黑色背景,画着骷髅的头像闪烁不停。
贾楠以离线的状态给他发了条信息:“在?”
他在这个游戏里的头像是很萌的卡通小美妞,看着自己的消息敲了出去,萌哒哒的头像配上粉红色的气泡对话框,有点像跟在跟对方聊骚。
一抹邪魅的笑渐渐浮现贾楠的嘴角,让他本就疏离的气场更显得神秘。
很快骷髅头发过来一份离线文件,紧跟头像变得灰黑,下线了。
贾楠毫不迟疑地点击了接收。
等待接收文件的过程很煎熬,他家的网速很快,文件也不大,几乎不到三十秒就接收完毕了。
他却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看到接收完毕的文件,放在指定文件夹里,他扫过文件夹里其他几个标记着日期的文件,略略地笑了。
“咚,咚,咚”卧房的门口传来敲门声。
突兀的敲门声,让他那本想点开文件的手停顿下来。
他快速地关闭了文件夹,合拢笔记本,警惕地看向门口。
门口的安冉见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轻声在门口问:“贾楠哥哥,您的牛奶热好了。”
“噢,帮我放在书房吧。”
原来是安冉,贾楠放下了戒备。
“好的”
安冉端着盛放热牛奶的杯子,来到二楼左手第一间房,推门走了进去。
那是贾楠的书房,房间很大,三面墙都按照墙高量身打造成了书柜,收藏了各种类型的书籍。
贾楠允许她进来打扫,遇到喜欢的书籍尽管拿去看。
可安冉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把热牛奶放在书房的桌子上,带上了门径直下楼了。
她不会在房间里停留,更不会四处打量,介绍她来的职介人员曾经警告过她,这份工作想干的长久,要懂事。
她对懂事的理解,就是别去刺探别人的秘密,尤其是有钱人的。
第一次见到贾楠时,她看着高大帅气的贾楠,害羞地红了脸。
她想象中能买的起这大别墅的人,或者是脾气古怪的老头,或者是个深居简出变态,这反差着实有点大啊!
贾楠对她的要求很简单:
第一不可以进他楼上的卧房
第二不可以带她的朋友进入别墅
其余呢,打扫打扫房间,做做饭就行了。
她从未越雷池半步,这份工作也做的顺风顺水。
贾楠听门口没有了动静,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监控视频,看到安冉放好了牛奶回到了一楼大厅。
他放心地点开那个标记着2019.6.26的文件。
贾楠一张照片跳了出来,是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的制服裤子的男孩子。
男孩子的脸上洋溢微笑,即使穿着刻板的制服裤子和衬衫,浑身上下透着风流潇洒的气韵。
他脖子上带着个十字架项链,手腕处戴的劳力士黑鬼很是拉风。
贾楠微微蹙眉:没想到这男孩还是个富家公子。
他跳过照片往下看:
姓名:白宇,年龄:24,身高:180CMM市XC区人,M大学社科专业毕业,目前在***二分局实习。
突出特征:与多名女孩子有暧昧关系,经常出入酒吧,KTV,夜店等场所。
看着寥寥几笔性格特征描述,贾楠略略笑了。
他关掉了文件,缓缓起身,离开了卧房。
翻手推了推,确认门已经关好了。才信步来到二楼的露台,依靠着栏杆朝远处凝望着。
夜色微凉,丝丝入心。
午夜起了风,吹凉了贾楠的情绪。
他的思绪随着风飘了很远,夜幕下那些被乌云遮蔽的星光时隐时现,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忽明忽暗。
想到黄微微跟着警察做笔录时,把身子蜷缩在沙发靠背里,好像受了委屈寻找安慰感的小猫咪。
他在心里快速地估算了一下,微微烘培店这次遭受的损失。
钱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琢磨了半天,左右想不通,整个人的思想也似乎陷入了某种藩篱,有种寻不到出路的憋闷和烦躁。
“啪”他抬起手,狠狠拍在了身前的金属栏杆上。
疼痛伴随着金属冰凉的触感传递过来,他想起了曾经收到的红色请柬,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朝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就看到桌子上的牛奶,牛奶已经等凉掉了,他侧耳朝一楼听了听。
楼下也没有了动静,安冉估计打扫完卫生也休息了。
他准确的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来,一张暗红色的请柬闯入眼中。
大红的喜字压在龙凤呈祥的图案上,放的有些久了,略微有点褪色。
贾楠把请柬拿在手里,三两下撕碎,扔在地上。
四下飘散的红色纸卡,标有新娘名子的位置没有被撕坏。
地上安然地躺着一个对于贾楠来说,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到陌生的名字:程小惠。
整栋别墅静默的可怕,似乎全世界都离他远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挣扎着。
他内心里有个小男孩在无助地哭泣着!
一瞬的迷惘之后,从冰冷孤独中挣脱出来的贾楠,挂上了疏离淡漠地微笑,如之前的每天,对待每个人那样的笑容。
058章 彩票号码
文杰看了一眼时间,系统是从晚上八点开始倒计时的。
下一次自动触发……
是凌晨两点。
文杰沮丧地做了个鬼脸,又回到了夜不能寐的时候了。
不过……
文杰对六小时后的测试题,充满了期待!
呵呵,文杰再也不是那个愣头青了。
文杰匆匆洗了个澡,在洗手间的淋雨花洒上还看到一根妖娆的长发。
看着这跟长发,他开始想念杨珊珊了,其实一直想,只是这会儿更想了而已。
他以为有了心事,会辗转反侧,没想到刚翻一个身就睡死过去了。
直到闹铃嗡嗡大作,他按了闹铃把手机随手一扔,都没想起来测试题的事情。
系统启动的界面在黑暗中,屏幕下方赫然显示着倒计时,好像一个索命鬼在冲着文杰张牙舞爪:
【距离测试题结束还有:30小时0分0秒】
【人生轨迹修正类型:冲动型犯罪】
【请选择补丁类型……】
【暴力型】
文杰看过那个视频,那个凶手拿着刀,凶残的很,不用暴力型难道还劝阻?
——进入系统——
文杰出现在商场门口。
那位男子在商场门口徘徊着,他的手按在挎包里,文杰知道挎包里有一把刀。
文杰认得这里,这是鬼街的那个燕莎奥莱,当时跟秦芬去龙大吃小龙虾的时候,从这里路过的。
他顾不得多想,慌忙掏出手机:2019年7月18日。
哦,这是半个月之后!
那特么开了多少期彩票了啊!
他赶紧点开福彩官网,网页无法找到!
再试试,网页无法找到!
自己的手机不行?
那这里总有彩票站吧!
按照上次的视频,白宇估计还要十分钟才会带这个女人出来!
也就是说,他有十分钟时间。
文杰拉过一个穿着吊带装的女孩子:“请问,这附近卖彩票的吗?”
女孩子白了文杰一眼:“不知道!”
文杰赶紧拉过另一个中年男人:“那个,哪有卖彩票的?”
“彩票啊,那边烟酒行门口有!”男人说着往街尽头的方向指了指。
“远吗?”文杰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了看,连个烟酒行的影子也没看到。
“不远,你走过去也就二十分钟吧”男人不屑地打量了文杰一眼。
“呃……那太远了,你看大哥这样行不行,你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我就查一下福彩的网站!”
文杰眼巴巴地看着这位看起来,面相老实的中年男人。
“呃……借你手机是吧?”男人说着往后退了几步。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
文杰还要争取说服中年男人的,发现那男的转头朝警察执勤岗跑过去了。
这里原来有警察啊!那自己还逞什么英雄啊!
把凶杀交给警察,他趁机去彩票投注点。
停!不对
我跟警察说这里马上会有凶杀,会怎样?
会问他:你怎么知道?
当他胡说八道,等这里真的有凶杀,会认为他是同伙!
这个……行不通!
文杰从路边拿起一截搬砖,不动声色的朝那个角落里,紧盯着商场门口的凶手靠过去。
拍晕了他,不能拍死,拍死了立马就退出系统了,来不及去彩票站。
文杰打定了主意,在距离那个凶手还有七八步远的时候,凶手听到了动静侧目看向他。
眼眸里闪着寒光,好像随时都会拔出匕首刺向他。
文杰站在原地不敢贸然上前了!
“你,给我滚!”隐匿在黑暗角落里的凶手朝文杰低吼了一声。
“你知道这一期彩票是哪组数字吗?”
文杰告诉自己,别慌,凶手又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
“滚!”
文杰有点被激怒了,他暗暗压了压火气,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滚就滚!
他咽了口唾沫,气哼哼地朝商场走去。
刚走进商场,看到白宇跟一个长发女子勾肩搭背的朝他这边走来。
“文杰?你怎么在这里?”
白宇差异的很,跟他打了个招呼。
文杰寒着脸迎着他走过去,一把拽过白宇。
白宇身子一栽歪,“你干嘛啊?那个……茜茜我,我过去一下”
白宇朝那个他称为茜茜的女孩子歉意地笑了笑。
“你发什么神经啊!没看我这忙着呢啊!”白宇不满意地朝文杰抱怨着。
“那个……白宇,把你手机借我一下!”文杰说着就朝白宇兜里掏。
“你干嘛啊!你没带手机吗?你怎么出门不带手机呢?”
“我特么带手机了,我手机打不开网页。”
白宇不情愿地把手机掏出来,解锁了递给他。
他一刻没停顿点进了福彩官网。
页面无法找到!
怎么还是不行啊!
白宇有点烦了,“查什么啊,回家用电脑查吧!”
说着就抢过了手机,扬起手机朝旁边等着的茜茜打了个招呼。
“不行!”
文杰死死箍住白宇,“你不能从这扇门出去……”
“为什……?”
白宇的话还没说完,看到文杰直勾勾地看着门口,一脸惊骇。
他也转头看过去,结果就看到门口那个黑衣服的男子闯了进来,举起刀子朝他刺来。
那个叫茜茜的女孩子吓傻了,哭着想要上前拽住男子,又被男子用刀逼退。
文杰抱起消防栓,朝凶手砸过去,趁着凶手躲避的空档,朝白宇大喊:“快跑!”
两个人在商场里拼命地跑啊,回头看发现刚刚还在商场里的凶手,这会儿不见了。
应该是怕商场保安过来抓他,跑出去了,文杰猜测着。
“文杰!”宇简直吓尿了,上前抱住文杰,“好……哥们!”
白宇嘴唇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落了:
“现在……咱们办?”
“你开车了吗?”
文杰想起来白宇拉风的特斯拉,一般他泡妞会开车的嘛!
“我特么没开啊!”
“你看你,泡妞怎么不开车呢!多不方便逃命!”
白宇哭笑不得的看向文杰,之前怎么没发现文杰这么皮呢?
“你在商场躲着别出去,让有车的朋友来接你。开车出去安全,放心吧!”
文杰沉稳地说,似乎面对的不是凶杀案,而是一场酒局散了,在安排车回家。
“你呢?”
白宇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文杰这颗救命稻草。
“我去街尽头的烟酒行,看看……!”
“……”
白宇差点哭了:“这什么时候了啊?看特么什么看啊!”
059章 绝地反杀
文杰没理会白宇的哀求,安慰道:“你找个安全地方躲着,我去去就回!”
然后从商场的另一出去,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烟酒行。
街角的这家烟酒行门帘不大,外面摆着饮料柜和冷饮柜吗,在冷饮柜旁摆着台电脑,电脑后面的墙上贴满了双色球,福彩3D和七乐彩每期的开奖号码。
文杰平时不买这玩意,看着双色球标记着奖池滚动存835,276,431元。
也没细那到底是多少,抓紧速记上一期的开奖号码:红球011218203032篮球05,开奖日期2019.7.16周二。
记下了这串数字,文杰转身就朝外面走。
“哎?你不开一注吗?”
店老板有点不乐意了,进来就杵在那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啥也没买就要走。
“呃……”
现在开一注会怎样?
之前系统的时间线设定在过去,他对目标单体的人生轨迹修正之后,真真切切地作用在了目标单体的人生轨迹中。
若是系统的时间线设定在将来?
“喏,开一注吧!现在奖池滚动存了8亿多呢,至少够开出164注500万大奖呢!”
说话间老板走到了电脑旁,期待地看向文杰。
“行吧,机选吧”
“得嘞!这就好!”老板在机器上敲了一下,咔嚓咔嚓打印机执拗地吐出一张压着底纹的热敏纸。
文杰手机扫码支付了2元钱,接过彩票顺手往兜里一揣。
出门看到了门口等着的出租车,他怕一时不好打车,特意让司机大哥打表等着的。
文杰很快回到了燕莎奥莱商场,拿出手机给白宇拨电话:
“白宇你在哪?到家了吗?”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随着电话铃音嘟……嘟……嘟的声音响起,文杰有点担心了。
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听。
文杰刚挂了电话,白宇的电话回拨过来:
“文杰。救命啊!我在地下车库……地下一层啊!”
“我这就下去!”
白宇,好哥们真给力,撑了这么久。
等我中彩票了,可以考虑每天请你吃饭。
文杰顺着电梯下地下车库,燕莎奥莱的车库分两层,光是地下一层也有上千平米。
出了电梯,文杰看着一排排整齐停着的车子,真纳闷白宇这都跑不掉,也是够笨的了。
“咣”后脑勺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痛的他捂着脑袋倒在地上。
强烈的头痛和眩晕感朝他涌来,这真特么的,都什么毛病,打别地方不行啊!
文杰装作被打晕了,暗中听着对方的动向。
对方以为他昏过去了,走过来朝他身子踢了踢。
他霎时间睁眼,目光犀利,上手扳住对方的脚,猛地发力扭动。
可能是怕对方逮着机会再轮起棒子回击,这一扭力道极大。
仿佛把浑身的力气汇聚到了两只手上,只见黑衣男子四脚朝天被掀翻在地。
脑袋撞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闷响。
“哎呦,哎呦,哎呦”……黑衣男子龇牙咧嘴地在抱着脑袋直哼哼。
文杰乘胜追击,翻身跃起用膝盖死死抵住黑衣男子的背部。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白宇呢!我没……啊!”
地上被重创的男人秒怂。
上手钳住男人的胳膊,朝后猛地用力扳,只听咔嚓一声。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文杰卸了他一只胳膊,看着地上男人痛的眼泪鼻涕臭汗一脸。
也便松开了他,起身站直,沉声问:“你知道这一期彩票开哪组数字吗?”
“什么?”地上的男人懵逼了!
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了,感情这位是来兴师问罪了。
连忙陪着小心说:“我混蛋!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
文杰从男人的兜里摸出那把匕首,长长的刀刃,锋利的仿佛可以隔空把人劈成两半。
“你也知道自己该死了啊?”文杰蹲下来,把刀朝男人脸上比划着。
“我……我”黑衣男子长大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涌出来的眼泪和脑门上淌下来的汗顺着脸庞流下来。
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哦?刚刚谁让我滚来着?”文杰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
“我滚,我是让我自己滚远点,别碍着您的眼!”
“文杰!文杰!哎我去!”白宇看到黑衣男子在地上趴着,看样子是起不来了。
他朝这边飞奔过来,到了文杰跟前,俯身把手撑在腿上,大口喘息着: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
文杰一阵无语,让他怎么说,从在系统里被灭了一局之后,求生被激发出来了?还是超水平发挥?
“你小子大学军训时,军体拳就饭吃了吧!这不就是第一式里的几招啊?”
“呵呵”白宇挠着脑袋笑了,“你忘了啊,我大学军训光想着怎么开小差了!”
两人说着说着又跑大学时代去了,差点忘了地上还一个被卸了膀子,快疼抽筋的货色呢。
“哎呦!我说两位……”黑衣男子快疼晕了,忍不住打岔:“那个……能不能放了我,我下次不敢了!”
“让你打岔!让你打岔!我刚刚说了什么我都忘了!”白宇愤愤地朝地上死猪一样的男人踢了两脚。
“……”男人闷不做声,似乎在无声地抵抗!
“你还不服是吧,不服起来跟我单挑!”
白宇说着抖擞了一下衣服,摆出一个准备擒拿格斗的架势。
文杰淡淡地瞥了白宇一眼,内心讥笑:早怎么不说单挑!
这一瞥不要紧,他发现白宇身上有好几块污渍,好像蹭到了蛋糕,菜汤之类的。
整洁清爽的白色衬衣,看上去好像被人呕吐物玷污了。
闻着味道也很恶心!
“白宇?你刚刚……”
文杰不解地望向白宇,意思是问他刚刚藏哪了?
垃圾桶吗?
“问你呢,你为什么要杀我?”白宇忙不迭地转移话题。
看的文杰一阵好笑,“对,你为什么杀我兄弟?”
“他活该!他睡我老婆,还把视频发给我。”
黑衣男子说到这里,青筋暴起,恨不得跳起来手刃了白宇似的。
“我……我没有啊?”
白宇无辜地看看文杰,把目光投向地上这货。
060章 蒙混过关
“就是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敢承认!”地上趴着的男子愈发地愤怒了。
他挣扎着抬手朝兜里抹去。
文杰眼疾手快,一个飞脚踢飞了黑衣男子掏出来的东西。
“啪”那东西被踢出去两三米远。
文杰和白宇这才看清楚,那是一部手机。
白宇跨过地上的男子,上前两步捡起来那部手机,掸了掸沾上的尘土。
他按亮了手机,送到男人面前,让他解锁。
“嗯嗯,嗯!”男人朝自己被卸了的右胳膊努了努嘴巴。
噢,两人明白了,开机指纹设置的是右手的指纹。
白宇不耐烦地起身,又绕到男人的右手边,抓起男人的食指往解锁按钮按了下去。
嗡,嗡,嗡,手机连连震动。
“大拇指啊!”男人一阵无语。
“呸,不早说!”白宇更不耐烦了。
“我整条胳膊都失去知觉了好不好,我怎么知道你抓了哪根指头。”地上的男人跟白宇对着干。
他根本就是看白宇不顺眼。
“你没完了是吧,你是不是找茬啊!信不信我们把你扭送警察局去。”白宇恨恨地说道。
果然,一说警察局,地上这位也老实了。
“特么的,什么也没有!”
白宇把手机往文杰手里一撂,双手抱臂,气哼哼地往一边走了两步。
从兜里摸出烟来,默默地点上。
他心里烦闷的很,看来夜店认识的女人还真是不能信。
那个茜茜,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一脸清纯可人的模样。谁知道藏这么深!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当初他对茜茜没什么太大印象,觉得她姿色和身材都很一般。反正跟他对于女伴的要求还差一截。
是茜茜千方百计的贴上来,而他几次三番地忍住了茜茜的诱惑,没上她的贼船。
他甚至都记不清楚,第一次跟茜茜滚床单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只记得一觉醒来就在酒店的床上,不明不白地就跟这个女人扯上了关系。
他出去花,出去浪,可有一个原则:不找麻烦。
也就是说,不碰有男朋友的女人,更不会碰有老公的女人。
为的就是玩腻了,可以全身而退。
没想到算来算去,竟然栽在这个姿色平平的女人手里,真讲要栽在一个大美女手里,他也就忍了,可是这……真特么憋屈!
白宇越想越烦躁,不过这种事情他肯定一推二六五的。
刚刚他点开相册看到最新的视频,正是酒店的大床……
他直接删除了视频,并从垃圾相册里找到刚刚挪过去的视频,也给删除了。
文杰摆弄半天,没看到什么视频。
他拿着手机问地上的黑衣男子:“在哪里?你说我来找!”
“就在相册里啊!“男人没好气的说。
似乎头上都一片绿油油了,他觉得自己作为男子汉的自尊被肆无忌惮地践踏了。这让他一口气憋在胸膛中,仿佛要爆炸了。
“相册没有,我朋友也说没有这回事,我看你可能搞错了吧!“文杰反复看着相册说道。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的!”黑衣男子试图撑着身子起来,忍着疼痛挣扎了两次没有起来,颓然地趴在地上喘息。
“可能是有人要陷害我朋友吧!”文杰看了白宇一眼。
“对!陷害!”白宇附和着说道。
他马上凑过来给文杰递了根烟,掏出火机,咔吧打着火,用手捂着把打火机的火苗送到文杰的香烟跟前。
文杰吞吐着烟雾,朝白宇望过去,白宇在他的注视下微微一笑,露出左侧脸颊的一个酒窝。
白宇还有酒窝?
文杰似乎第一次见呢。
不过这样噙着微笑的白宇,看上去热情洋溢,温暖纯良。似乎不会做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可能是合成的视频,要陷害别人,办法多的是,你被利用了!”
文杰越说越肯定,白宇听的连连点头,看上去就好像他笃定有人陷害他。
“是啊,什么人陷害我!把那把刀给我,让我找出来是谁,我把他碎尸万段!”
白宇说这接过文杰手上的那把刀。
文杰把刀递给白宇之后,上前扶起地上的黑衣男子:“真相大白了,一切都是误会,刚刚窝出手重了点,请你见谅!”
黑衣男子愣愣地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说的有板有眼的。
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漏洞。
可是出门前视频还在呢?凭空就消失了?难道真的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视频上做了手脚,加了什么病毒,阅后自焚?
“哥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文杰说话间从兜里掏出烟,递给男人。
“张小军。”男人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张哥,我们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守法公民,你千万别受人利用,一时冲动犯了杀人罪啊”白宇帮张小军点上烟,趁着他心绪飘忽,思路混乱赶紧劝劝:
“杀人可是重罪!要判死刑的,你死了,你父母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着张小军颓然地盯着左手上点燃的香烟发呆,文杰和白宇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时候白宇的哥们开车到了地下停车场,文杰嘱咐他们先把张小军送医院去。
文杰谎称自己还要在买点东西,打发白宇他们先走了。
看着白宇一行人的车子开出停车场。
【退出系统】
念头一闪,回到了卧室。他赶紧开了灯,找出来记事本把彩票开奖的那组号码记下来。
他下意识地他摸了摸衣兜,什么都没有。
除非系统出现BUG,否则的话系统里的东西不可能带出来,比如那张在店老板的怂恿下机选的那张彩票。
想了想白宇删除视频的那点小动作,他提笔在那组号码的后面,写下了一句话:提醒白宇远离茜茜。
盯着纸上这句话看了又看,拿笔画了个又粗又浓的圆圈,用来重点标注。
文杰重新回到床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对了,测试题应该也有奖励哈。
测试阶段系统都是自动触发,最迟是六小时后启动!
不知道会是什么奖励,文杰感觉这个任务完成的很完美。
一想到那组彩票号码,黑暗中他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