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章 谁袭击我
与系统绑定之后,不再有系统测试,文杰过得倒也自在。
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一天文杰打了卡,在夕阳下慢悠悠地往家走。
路过公园的古树时,他停了下来。
他明明记得那个雨夜,古树被雷劈中起了大火啊!
可古树现在好端端的立在这里……难道说自己当时眼花了?被雷劈了产生了幻觉?
听公园里的大爷大妈们讲,这株古树可有年头了。
前后两次城市规划,都想把这里改成商业用地,就是因为这颗千年古树,这座公园才保留至今。
文杰伸手摸了摸古树皲裂粗糙的树干,这树干可真粗啊,恐怕三人连手都无法合抱。
树干上系着个红布条,布条下面被刷成了白色,估计是怕虫蚁咬磕吧。
古树经历了千年的沧桑,都没有被天灾人祸伤及,反而愈发枝繁叶茂,欣欣向荣,那些蝼蚁虫鸟怎能撼动的了它?
夕阳的余晖把一树绿叶,染得彤红又镶着金边儿,微风拂过,好似一树的祈福竹简,迎风摆动着。
这时候眼前闪现系统信息:
【启动系统】
【是否接受系统指派任务】
【否】
文杰拒绝了系统任务。
【警告,三次拒绝完成系统指派任务,系统部分功能将锁定,包括但不限于人生迹无法修复,未知错误增加】
那还让他选什么?
【接受】
【是否调取任务相关资料】
【是】
文杰刚进公寓楼的楼道,系统已经进入到新的界面:
【系统任务:A初级难度B中级难度C高级难度】
【完成初级难度任务随机奖励:思维/智商/情商/技能】
【完成中级难度任务随机奖励:补丁类型】
【完成高级难度任务随机奖励:系统功能】
【包括但不限于身份调用,外挂,场景应用,时间轴/空间轴延展,人格建模分析,系统大数据调用等)】
完成了系统测试题,他以为之后的任务应该跟测试题差不多。
可是没想到系统还有这么多名堂,在完成测试题时,接触到了补丁类型,知道那东西关键时候有奇效。
但是当看到“时间轴”三个字时,他眼眸瞬间亮了。
现在只能根据目标提供的时间点,进行事件重演。
若是时间轴延伸了,是不是可以回到他指定的任意时空?
比如父亲出事那天?
咳咳咳
一个王炸的想法冒了出来,惊的他咽口水时竟然呛了,猛地咳嗽起来。时间轴延伸会不会是双向的?
不止可以回到过去,还可以抵达未来?
未来?
那岂不是可以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文杰一拍大腿,那还用看某局的脸色吗?还不是买一组彩票,分分钟变富一代啊?文杰对着高难度任务——时间轴奖励YY的想着。
那……要不要试试?
也不知道难度如何,若是比测试题稍微难点,估计也应付的来……
【默认选A初级难度】
靠!
文杰光对着时间轴眼红了,忘了系统有多霸道。
【请选择补丁类型:A劝阻型B恐吓型C惩戒型D暴力型】
【D暴力型】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暴力型是最佳选择,退可自保,进可救人。
对这个灵魂补丁系统,文杰感觉自己已经驾轻就熟了。
也不知谁给他的自信!
——新任务试水——
系统瞬间切换场景:一副春意盎然的公园风景画在文杰眼前展开,绿柳拂堤,碧波荡漾……
文杰认得这里,这是中午那个湿地公园的人工湖,他朝里面扔过背包。
这会儿,文杰站在人工湖畔的一块大石头上,正对面就是吊桥。
那座吊桥是架在人工湖上的,有一女子在桥上款款走着。
文杰环顾一圈,公园里游玩的人不是被灌木遮住,就是被公园的设施挡了身影。
他所处的位置,似乎只能看到桥上的女子!
文杰几乎可以肯定,桥上的女子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单体。
她会不会遇到危险?比如有个杀人狂尾随她过来?
文杰从身边捡了块,握在手里,朝吊桥跑去。
女子走到桥中间,停下来凭栏而立,好似在欣赏风景。
奔跑中文杰的视线晃来晃去,看不大清楚。随着离她越来越近,文杰突然发现这女子他见过。
尤其倚靠桥栏杆的侧影,就是最近几天的事,在哪见过呢?
桥正中间的那个倩影翻过了栏杆,纵身跳了下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
呃……文杰的思绪被吓飞了。
她要跳河!
不是……她已经跳河了!
“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文杰一边喊一边朝桥上狂奔。
他两步冲到桥栏杆旁,看到人工湖里扑腾挣扎的身影。
三两下脱了外衣,翻过栏杆一跃而下。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水面,心里暗骂着:我特么恐高!
“咕咚”一声入了水,他整个人俯冲进湖面以下足足好几米。
这吊桥还真高啊,人工湖也真是够深的。
河水还是有些凉,文杰浑身被冷意包围着。
他钻出水面,朝不远处翻腾水花的位置游去。
说实话,他游泳就是个半吊子。
可今天却游得飞快,似乎之前在游泳馆也没有这速度。
原来系统得技能加1还真是作用不小啊!
很快,他游到落水女子的方位,水面归于平静,只有细微的浪花随着他划水的动作激荡着。
人……沉下去了。
他猛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下。
果然看到女子在缓缓下坠,米色的连衣裙在水中舒缓的飘动,倒是有点仙仙的感觉。
文杰迅速朝她靠拢过去,一手拦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拼命划水,脚下配合着不停的踩水,蹬水。
终于两个人露出水面。
016章 见义勇为
都说落水的人身子沉,他算是领教到了……他拼命往上划拉,却总有一股力量往下坠着。
那股下坠的力量正是来自身旁的女子。
好在又有一人游过来了,两个人四只手,在水里扑腾一阵,总算把溺水的女子救了上来。
岸上看热闹的人涌了过来,围观的人里正好有位护士,她上前对溺水女子实施急救,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文杰在微凉的湖水里泡了十几分钟,体力透支的很严重,上岸后跌坐在河堤上,大口喘息着。
有位大妈走过来,递给他自己的保温杯:“小伙子,喝点热水吧。”
“谢……谢大妈。”文杰哆哆嗦嗦道。
“真不知有什么想不开的,像我这把年纪啊,什么都开看了,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啊!”大妈惋惜道。
是啊,他心里默默的附和着。
缓了口气,他起身朝人群走去,感觉两条腿像灌铅了似的,脑仁也嗡嗡疼……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被浪花拍的。
拨开人群,他径直朝溺水的女子走去。女护士在沉着的进行着急救,他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溺水的女子身上。
那是一位很美的女子,虽然不算年轻了,但保养的极好:体态丰盈,肤若凝脂,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双眸无力地闭着。
她整个人都浸满了水,盛不下的水就从她身子下面流出来……
文杰还是第一次看到溺水之人,看着那湿漉漉的身体,不禁周身泛起了冷意,下意识地把裹在身上的外套紧了紧。
他记得这个女子了,是那次与王局同去食堂的那位时尚名媛。
文杰脑海中闪过那天中午,这位女士倨傲的神色和对旁人的不屑一顾。
这么高傲的人……为何会自杀?
“噗……咳咳咳”
女子吐出一口水来,急促的咳嗽一阵,求生的本能驱使她贪婪地喘息,似乎想把所有氧气都吸入体内。
文杰松了口气,总算是救回来了!
120急救车的声音鸣响在公园上空,很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赶过来,快速的检查一番,把女子抬上担架。
文杰随着医生一起来到救护车旁,一位瘦高个的男医生问:“您是……”
“我刚刚救了她,保险起见,我还是跟着去看看吧”
“见义勇为啊!小伙子好样的!”医生拍了拍文杰肩膀,夸了他一句。
呃,完成系统任务,算不上见义勇为吧……文杰讪讪地笑了。
到了医院,医生们把女子抬进抢救室……
一个小时后,女子被推了出来。医生说,被救起的很及时,就呛了几口水,没有吸入性肺炎迹象,观察一夜没什么大碍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回到病房,文杰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女子。
她被素白的病号服包裹着,之前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干透了,蓬蓬松松散落在身后,衬得那张脸愈发白皙。
只不过脸上毫无血色,煞白的有点吓人。
她为什么自杀呢?
文杰抬眸,发现病床上的女子在看着他。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眼角飞扬,是典型的狐媚之眼。
眼波流转间,就给人妩媚妖娆的感觉。
而此刻她看向文杰的目光冷冰冰的,全然没有对救命恩人的感谢之意,似乎……似乎误了她的事。
这让文杰有点气恼:活着不好吗?救你还救错了不成?
“……”
文杰想开口劝劝她,诸如活着多好多好,人生多美好之类的。
一句没说出来。
【警告:只允许使用选择的补丁类型】
emmmm……他选的是暴力型补丁啊!
这可怎么办?
女子的目光略过文杰的眼眸,脸上表情淡淡的,却好似洞悉了他的意图,明白他要说什么。
只听女子慢悠悠道:“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声音柔柔的,却让人难以拒绝。
“好”
文杰应的爽快:寻死之人怎么还能想要吃东西,说不定是她想通了。
“有雪糕吗,我想吃梦龙!”
这女人……文杰不禁讶异地想: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还吃雪糕?难道她嫌湖里泡的不够冷?
“医生不让吃雪糕,我帮你买点夜宵!”
文杰淡淡说着,转身出了病房。
心里盘算着:她身子虚弱,应该想办法搞一碗鸡汤,或者砂锅粥。
他问着路,找到了距离医院几百米处的潮汕粥铺,点了一份乌鸡沙煲。
虽然粥铺的沙煲都是半成品,现点的话,下单,加工,装盒……
半个小时后,服务员拎着打包好的沙煲粥朝他走来。
此时天渐渐黑了,身旁的住宅楼渐次亮起了灯。
文杰拎着打包好的热粥往医院赶,希望这热腾腾的乌鸡砂锅煲,能让那位溺水……
对了,还没问她的名字呢,一会儿要问问。
文杰的眼前猛地亮起系统弹幕,他愣愣地看着弹幕在夜空中闪着幽冥的光。
【目标单体溺水身亡】
【任务失败】
手一松,“啪”砂锅粥散了一地。
——老子被耍了/试水失败——
017章 一段视频
文杰煲了一锅粥。
看到系统关于任务失败的提示后,对着那一锅粥没有了食欲。
他快速在手机里搜索这两天的新闻,没想到M市新闻网app上头条,就是关于这则跳湖自杀的报道。
寻常女子跳个河肯定上不了头条,何况还是M市的新闻门户网。
看来,这个女人有点来头。文杰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着那篇报道,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2019年6月21日19:35在我市运河湿地公园的人工湖发生了一起跳湖自杀事件。
据悉跳河自杀女性身份已查明,是我市现任教育部副部长秦芬女士,由于天黑施救不及时,秦芬女士不幸溺水身亡,现年38周岁。(M市新闻网)
其实从那女人极佳的气质神韵,加上那天跟他们王局一同吃饭,平起平坐的架势……文杰就猜出了大半。
真相还是让文杰震惊了:她竟然是M市教育局的副局长。
怪不得她身上透着一种自若的神色,即便是溺水后身体异常虚弱的情况下,依然有掌控局面的镇定。
那是熟稔阅人之术,深谙处世之道带给她的自信。
想到这里,文杰把电饭煲的锅盖砰的一盖。泛起了嘀咕: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强人,会自杀?
还选择跳湖自杀?
要知道溺水而死的人,头发贴着脑袋,脸色惨白,若是打捞尸体不顺利……那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她这样天生丽质之人,对于自己的外貌丝毫不顾虑的吗?
让文杰想不通的是,这个副局长还一定要跳运河湿地公园的人工湖。
文杰下午救了她一次,她把文杰支走,然后又跑到人工湖跳湖自杀。
若一定要自杀的话,自杀的方法也多的很啊。服用安眠药就比跳湖死相好看。
文杰打开百度地图,搜索了一下医院距离人工湖的距离:八公里。
这可不算近啊,医院旁边比这近的公园有两三个,其中两个公园有人工湖。
跳个近的多省事?
文杰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秦芬的新闻报道,很快对她的基本情况,职业迁升有了个大概了解。
她的爱人是M大学的教授梁斌。两人结婚15年,育有一双儿女,女儿14岁,儿子10岁。
网上还有两人一起参加国外研修的报道,看上去两人相貌般配,才华相当,一双儿女也聪慧乖巧,家庭应该很幸福啊。
M大梁斌教授?文杰回忆了一下,没上过梁教授的课,但似乎听过梁斌教授的一场分享会。
当时梁斌教授代表M市进京参加人大代表会,会议结束返回M市,学校组织了专题的分享会,让梁教授分享参加人大代表会议的心得体会。
那时候文杰才大一,事隔三四年了,对梁教授没什么太大印象了,回想起来,只觉得他是个儒雅的学士,有点老学究的感觉,治学严谨,学风务实。
还有报道说得知妻子的死讯,梁斌教授悲痛不已,还写了一篇长文《吾妻,一生挚友》挥泪向妻子送别。
看起来不像是感情破裂导致的轻生,那会不会是事业上的问题呢?
文杰又搜秦芬在教育体系这些年来的事迹,发现秦芬师范毕业后本是分配到M市第六中学任教的,一年后晋升为年级组长,三年后晋升为教导处主任。
五年后做了校长,之后被教育部调了去。到了教育部也是仕途坦荡,在教育部任职的第七个年头,也就是去年年底被提名为教育部副部长。
哇呜!人家怎么这么优秀?
也愈发的不理解这么一个卓尔不群,前途无量的女强人,怎么会选择在风头正劲的时候选择自杀?
工作压力大?
不可能,又不是第一天进教育系统。能够跻身到教育部副部的职位,肯定是能力与手段兼具,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物。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文杰的思绪。
电话是东区警局的曹警官打来的,他告知文杰,他丢失的笔记本电脑在他家小区附近的二手电脑维修点找到了。
让他有空的话,带着身份证去警局领取。
……
半小时后,东区警局。
文杰刚到警务大厅就遇见了曹警官。
曹警官也没想到文杰挂了电话就到了,有点惊讶:
“文先生,您速度真够快的。其实不用大晚上跑过来拿的,你可以哪天有空再过来。”
“曹警官,能说说是怎么找到电脑的吗?”文杰没理会曹警官的客套话,直奔主题。
“哦,我们另一组的同事在跟一个案子,偏巧在查找凶手的电脑时,看到了这台。
我们比对了一下,跟您描述的那台丢失的笔记本一模一样,于是开机印证了一下,果然是你的电脑。”
“嗯?怎么确定的呢?收的二手电脑不是都要重新装机然后翻新一下外观,再通过渠道出售吗?”文杰有点不解。
“正常是这样的,不过店里老板说这个机器没有改装的价值了,也就等着拆拆零配件了。结果放在店里两天也没有类似机型报修,也就放着没动。”
曹警官说完冲文杰笑笑,笑的文杰有点尴尬。
也难怪,电子产品更新速度太快,现在的人们用的都是苹果,华为之类品牌的新机型。
老笔记本到也有人用,但是用坏了,可就不一定花钱修了,说不定就直接淘汰了。
自己那个笔记本别说放两天派不上用场,估计放一个月也派不上用场。
文杰随着曹警官办理了领取手续,很顺利的就拿到了笔记本。
他一只手托着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摸了摸笔记本右下角贴的不干胶印记。
没错,那正是他丢的电脑。
那个贴图是大学室友的恶搞,寝室四个人,除了他之外的三个都交了女朋友。
看着他每天总是抱着电脑不放,寝室长随手贴了个泳衣明星的贴纸在上面。
另外几个人跟着起哄:“笔记本就是你女朋友”
“是啊,里面好多视频呢!高清无码”
“哈哈”
几年过去了,贴纸早就掉了,只留下泛黄的胶印。
文杰盯着那个贴纸印记,有一瞬间恍惚。他了看面前的曹警官,赶忙说:
“谢谢曹警官,你们辛苦,这么快就帮我找到了笔记本。”
略微停顿了一下,追问道:“那现在知道笔记本是谁偷的了吗?是那个炸机的中年大叔吗?”
“这个还不确定,问了店老板,谁去他的店铺卖的电脑,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
“对,事情是这样。昨天一早,也就是6月21号,笔记本就在店铺里了。
店铺是他和他儿子两人轮流看着,6月20号晚上是他儿子看店,他以为是儿子收的。
结果中午儿子跟他换班时一问,才知道他儿子昨天没收过这个电脑。”
“相当于说,这电脑不知什么人放在他店里的,监控之类的呢?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是那个地下一层的联华百货,那个市场快拆除了,监控坏了很久没人修。”曹警官说完耸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
文杰闻言不住点头,心里却想着:要是凶杀案,刑侦组就不会这么随意的态度了吧!
也难怪,警察们没必要对一台不值钱的笔记本动用警力。估计若不是查另一个案子意外发现这台电脑,猴年马月也找不回来呢。
“好的,不管怎么还是要谢谢曹警官!”文杰客气的致谢后,转身离开了东区警局。
等文杰带着笔记本回到家,已经过了八点半。他回来的路上,在楼下的便利蜂买了两份菜,麻辣香锅和糖醋里脊。
跑了一趟警局,前后折腾一小时,到家后的他觉得前胸贴后背,饿的不行。
回了家,电饭煲里一直保温状态的粥,变得软糯粘稠,闻起来香喷喷的。
他盛了满满一大碗,就着麻辣香锅和糖醋里脊狼吞虎咽的吃上了。
没一会儿功夫两个菜都吃光光了,他盯着空空的餐盒,竟有种意犹未尽的赶脚。
吃饱之后,他想起刚刚拿回来的电脑,插上电源线之后开了机。
看着熟悉的电脑桌面重新出现在面前,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去M大上大学之后,只能寒暑假回家陪陪母亲。
原来跟母亲相伴的时间最长,大学开始反而是这台电脑陪伴自己的时间最长。
这台电脑更像个老伙计,无数个孤独的长夜,都是这个老伙计陪自己读过的。
他点开D盘,E盘,F盘的资料,成人小电影一个也没少,这让他心里很踏实。
关了磁盘,又看了一眼桌面,他猛然发现桌面多了个文件。
看格式,是一段视频。
018章 黑白罗盘
一段视频?
文杰没敢轻易点开看,怕是病毒,还是先杀杀毒吧。
点开杀毒软件,等着杀毒进程完成的时间段里,文杰陷入了沉思:这视频哪来的?
二手电脑商家拷贝上去的吗?
不对,听曹警官说那个店老板根本没动这台电脑。
那可能就真的是病毒了。
抬眼看着杀毒结果:安全文件。
不是病毒!
直接粉碎删除,清空回收站才是明智的选择,可文杰对这个视频却有点好奇。
深深吸了两口气,他点开了视频。
开头是一款手游的广告,之后是饮料广告,还有品牌服装广告……就跟视频app没充会员不得不忍受的广告一样,各种类型挤在60秒内。
这让文杰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然后画面一黑屏幕中出现了一个罗盘,罗盘顺时针旋转,越转越快,看的文杰有点晕。
他按了按太阳穴,眼晕也就算了,还有点头疼了,他抬手准备关了视频。
正在这时,画面又是一转跳出来一张图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校服站在校园的草地上。
女孩子清纯可人,校服也非常合身,白色底蓝色条纹边,与绿茵茵的草地相互映衬着,勾起人无限的回忆。
再看向视频,发现视频的后半段就是这样一张照片,再没有其他内容了。
只是个普通视频,文杰竟然……有点失望。
准备关视频时,画面又回到了那个黑白罗盘,不同的是这次罗盘是相反方向旋转的。
文杰的眼眸一触及旋转的罗盘,那种熟悉的眩晕头痛感袭来。
他觉得有点困,努力睁了睁发沉的眼皮,把电脑关了,一头载进床垫子的柔软里。
啊!这感觉真好,好像是搂着……龌龊!
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睁开眼发现卧室亮堂堂的,他眯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窗户。
靠,太阳挂呃这么老高,这是几点了!
文杰惊了,把手伸到右侧枕头边想拿手机,没有,那里没手机。
他腾地一下起身,翻身跪在床上,把枕头被子都掀了起来,还是没有手机。
他睡觉时,习惯把手机放在床上能够得到的地方啊。
这么一折腾,他完全醒了,起身在卧室里转悠着。
哦,手机在电脑旁边呢。
6月23日9:05!
昨晚怎么说睡就睡觉了?连闹钟都不设定。
他飞快的穿好衣服,到楼下打了个出租车往单位赶。
路上,他琢磨再三,给白宇发了个微信。
“王局在单位吗?”
他盘算的是,若是王局在单位,他就电话先请个假。
“没在!”
这边白宇悠哉地端起刚泡好的咖啡,看着文杰的信息呵呵一笑。
这小子好像突然心智成熟起来了啊!
白宇眼眸略转,露出了然的神色:谈恋爱了?
怪不得……今天都迟到了啊!
呵呵呵……
这边文杰听白宇说王局没在单位,松了口气。
很快到了单位,文杰灰溜溜的打了卡,在办公区转了一圈,端着杯子起身准备去茶水间。
“喂!你小子现在这么会摸鱼啊!屁股还没坐热呢,你要干嘛去?”
文杰捂着嘴巴,小声跟白宇说:“我还没吃早饭,我在楼下买了一笼小龙包,放在茶水间的热水器上了,你吃吗?分你一半。”
白宇似笑非笑的看着文杰,闻言微微一怔:
大学的时候他总是犯懒,使唤寝室里的人帮他打饭。
别人都是自己吃完了,晃悠悠拎个袋子回来。饭菜盛放在食堂那种廉价塑料盒里,带回到寝室都凉透了。
只有文杰每次都带着两个人的保温饭盒去,打回来跟白宇一起吃。
小笼包!说实话,白宇很少吃这种街边摊,他妈妈总说路边摊不卫生,不让他吃。白宇望着文杰,笑眯眯地说:
“好啊,这几天还真馋这口了呢!”
说着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喝完了。一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随意地就搭在了文杰肩膀上,出了办公区。
两人接好水,拎起小笼包,来到吸烟室。惬意地坐在椅子上,你一个我一个吃了起来。
这情形让白宇联想起了大学时,在寝室煮火锅的事。
“喂,你小子还记得……”白宇笑着说。
“火锅是吧!”文杰接的毫不含糊。
“哈哈哈……你小子啊!越来越懂我了!”
那次是白宇饿了,出幺蛾子要煮火锅。大学寝室可是不让做饭的,锅啊,加热器啊一被发现是要没收,罚款的,严重的还会挨处分。
他们怕被管宿舍的大爷发现,白宇让文杰想办法把门缝堵住,别让香气飘走廊去。
文杰拿起被子挂在门框的钉子上,结果钉子不结实,掉了。
寝室里的张扬虎戳戳的拿了个本大部头的硬壳书,咣咣咣的钉那个钉子。
这回好了,其他寝室听到动静了,全都跑过来噌吃的,一个个如狼似虎啊。
他们寝室的四个人抢不上,就捞到半碗汤喝喝。
“哈哈哈,白宇,咱们寝室当时就属你鬼点子多,还把门缝堵住,亏你想得出来!”文杰咽下嘴里的那口包子,笑着看向白宇。
“你小子也够神经的了,我也就那么一说。你还真把自己被子挂门上去。”
白宇说到这,笑得前仰后合。”张扬还把你的被子钉了个窟窿,哈哈哈……”
说完又捂着肚子笑起来。
文杰也跟着笑起来:“哪有,哪有,我拿的是张扬的被子……”
“哦,对对对,张扬发现了,追着你满宿舍跑!”
那晚宿舍里飘着火锅的香气,几个人打闹成一团……两人笑着笑着,又沉默下来,一时间相对无言。
“真TM快,感觉时间都让狗吃了!一晃咱们都毕业了。”白宇默默的喝了口热水,吐槽着。
“……”
文杰看了看白宇,把头转向窗外,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人们奔忙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这座城市好像一座巨大的机器,而每个人都像城市机器上一枚小小的齿轮。
呃……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从昨天晚饭时任务失败之后,就没有再启动过?
文杰脑海里刚闪现系统启动的念头,系统就倏地亮起来:
【系统提示:是否启动灵魂补丁系统】
【否】
系统刚亮起的界面倏地就灭了。
文杰哑然失笑,系统什么时候从霸道总裁变成听话的小媳妇了啊?
没有了强制开启,没有了锁定时间限制,随着他的意愿,想什么时候开启就什么时候开启。
早知道经过测试后,正式的系统这么温柔,估计他对测试会更卖力点。
白宇看着对窗外傻笑的文杰,抬手敲了敲他脑袋:“又傻笑,心里想谁呢,一脸陶醉。”
说着白宇抬手勾住文杰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的方向:“跟哥们老实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还是不是处男?”
文杰闻言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他伸手把白宇钩住他脖子的手臂挪开,把脑袋正过来,揉着脖子说:“滚!”
他最听不得的就是那两个字。
寝室里其余三个人,包括虎绰绰的张扬都搞到女朋友了,就他一个单身的。
所以,局面就很尴尬了,三个人一提起这个话题就挤兑他。
什么话都有,人家说的又是事实,搞得他没有还口之力。
也知道是开玩笑的,每次都打着哈哈过去了。
实习之后,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难道说这份难得的清净,又要被白宇破坏掉?
文杰心思一转,抬眼看向白宇:
“对,恋爱了!”
大有一种宅男终于翻身的豪横。
“哎,我说文杰,你可以啊!这么速度?”白宇显然一惊,他就是猜猜,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
文杰这样一说,白宇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白宇身边的菇凉多,单位审计科的小雅还时不时朝他抛媚眼呢。只要他稍稍暗示一下,顺理成章的……
可那都是玩玩的!他心里清楚,还没有哪个姑娘能走进他心里,让他认真的谈一场恋爱。
怎么就让文杰这小子抢先了呢?
白宇摸出根烟,啪嗒点上,含进嘴里:
“昨晚,睡了?”
“……”
文杰没想到白宇还会问这个……
Emmm……也不是说想不到:
寝室里谁新交女朋友,换女朋友的,就会被逮住不放,是不是睡了?
啊?没睡?
打算什么时候推倒?
别以为回答睡了就完事了,后面还有更多猥琐问题等着呢。
他不愿意白宇老拿这个事奚落他,刚刚一时冲动,顺着白宇的话就那么应了一句。
现在好了,引火自焚了。
“嗯”
文杰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所以嗯了一声。
这在他看来,跟之前一样只表明自己听到了。
这一声嗯,落在白宇耳朵里,就变了意思。
019章 小鹿乱撞
白宇错愕的看着文杰,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真睡了?”
无聊,文杰轻声嘟囔着,看了看时间,都十点多了。
“你的烟,掐了吧!咱们回去干活了。”
“王局不在,急什么。”
白宇满不在乎,说完继续悠哉游哉的吞吐着,手里摆弄着妹纸送的zippo打火机。
打火机的盖子被他掀起,落下,掀起,落下,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在吸烟室不大的空间里,自带节奏感。
一说到王局,文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凑近白宇问道:“上次咱们在食堂,你不是说跟王局吃饭的女士,你逛街的时候见过?”
白宇闻言,望向文杰,漆黑的眼眸,闪着文杰看不懂的神色。
“嗯,怎么了?”
“那个女人死了,前天跳河自杀了。”
白宇眸光猛地聚焦在文杰脸上,嘴上却淡淡的说:“嗯,我看新闻了。”
说完兀自笑了,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也关注这些八卦?”
“呵呵,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有点惋惜罢了。挺漂亮的女人,前两天看到还好好的,说死就死了。”
文杰打着哈哈。
白宇心里还卡在文杰谈恋爱这档子事上呢,听了文杰的话,揶揄着:“怎么?比你女朋友漂亮?”
文杰被问愣了,这个……他还真没比较过啊!
经白宇那么一提,文杰还真就把杨珊珊跟秦芬放在一起比较上了。
怎么说呢,都是美女,却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
杨珊珊青春活泼,楚楚动人,秦芬端庄秀丽,风姿绰约。
呃……若说身材的话,秦芬可能更胜一筹。
秦芬落水的时候,他是左胳膊环住秦芬,用力将其锁进臂弯里的。
只觉得触碰到了柔若无骨的一幅娇躯,到处都软腻腻的,尤其是胸前位置。
杨珊珊的话呢,那天朝领口的一瞥……
……
眼看着文杰在那认真的比较上了,白宇这个窝火啊,推了他一把:“走啦,还不快点回去干活!”
“哦,哦”他含糊的应着,起身跟着白宇一前一后出了吸烟室。
走在过道里,文杰默默跟在白宇身后,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白宇,你听说过旁边湿地公园的人工湖,淹死过人吗?”
白宇头也没回,闷声回答:“没有啊。”
文杰“哦”了一声,回到工位后,他开始在浏览器里搜索运河湿地公园的溺水事件。
搜索结果让他吃了一惊,最近三年这个人工湖溺水而死的就有6人。算上秦芬就是7人。
而在此之前的五年里,有2人溺水。
最近是不是有点多啊?
昨天秦芬非这个人工湖不跳,就挺邪门。
文杰一一点来关于溺水的新闻报道。
秦芬女38岁;
王刚男48岁;
关小南女16岁;
许末女15岁;
……
林雨菲女14岁。
那条14岁女孩的新闻,搜索栏里有,点进去页面404了。
五年前的两则信息,也没有详细的新闻报道。点进去就跳转到广告页面上了,有点标题党的嫌疑啊。
互联网上的信息太少了,有些数据他又没有调用权限。
哎!
文杰沮丧的趴在桌子上,听到白宇叫他:“走啊,去食堂啊!”
“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再去。”文杰有气无力的说。
奇了怪了,平时对去食堂挺积极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呢?
白宇扫了一眼文杰的电脑桌面,看到搜索结果里红色字体的“人工湖溺水”。心里泛起了嘀咕,看向文杰的眼神也愈发复杂起来:
这小子到中午了不吃饭,一会儿问秦芬跟王局的事,一会儿查人工湖溺水的事情,他想干嘛?
正当他想东想西的时候,听到办公室一阵哗然,大家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他不禁抬眼朝办公区门口望去。
这一望,他也怔住了:杨珊珊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在朝里面张望着。
杨珊珊今天穿着水蓝色吊带连衣裙,流苏簇拥着胸前的一片春色,细细的吊带左右各缀着一枚蝴蝶结。
蝴蝶结正落在她丰盈如玉的肩头,莲步摇曳间若有若无地律动……踩着一路的回头率,朝白宇而来。
真是玲珑有致又不失知性性感啊!
连白宇这种见过世面,也被火力全开的杨珊珊震慑住了。
看着杨珊珊款款来到面前,白宇瞄了一眼她那乌黑柔亮,自然垂落腰间的长发,故意问:“怎么?今天没上班?”
那不是废话吗?上班她怎么可能穿成这样?
文杰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也抬眸望去,看到杨珊珊迎着白宇走过来。
眼眸里燃起的一簇火苗,倏地熄灭了,眼神也变得暗淡。
杨珊珊轻柔地把保温饭盒往文杰桌子上一放。
回身冲白宇淡淡一笑:“今天要给文杰煲汤,所以就没上班。”
白宇脸上的表情那真叫丰富啊,从吃惊,到愤然,紧跟着一副佯装不介意的样子。
很快又把前面这些统统推翻了,冷冷地看了文杰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糟糕的情绪在他心里泛滥开来,心里不受控制的想起文杰那一句“嗯”。
就算文杰谈恋爱,那个女孩子若是相貌平平,他也不会太介意,毕竟那都是人家的私事。
可文杰竟然跟杨珊珊谈恋爱!
他不但跟杨珊珊谈恋爱,他还睡了杨珊珊!
可明明是自己先约的杨珊珊!
文杰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又扑通一声坐下来。
讶异道:“杨珊珊,谢谢……谢谢你煲汤给我。”
说着说着他垂下了眼眸,这样的杨珊珊太过明艳动人了,让他觉得……遥远。
“别客气”杨珊珊俏皮的眨了下眼睛,随手扯过旁边一把椅子,坐在他身旁。
她拧开保温饭盒的盖子,舀了一勺排骨汤递到文杰嘴边:
“尝尝,爱喝的话,我有空就给你煲。”
文杰不习惯被人喂,接过杨珊珊手里的勺子。
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好喝!”
020章 一张白纸
杨珊珊与文杰对坐着,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文杰的身上。
此时的文杰低头垂着眼眸,一勺一勺地把排骨汤轻轻舀出,放在嘴边小口吸入,整个过程不发出任何声音,显得安静而专注。
偶尔勺子碰到了保温盒的边缘,发出了响动,他喝汤的动作会微微停滞一瞬。
这么青涩的男孩子呢,还是第一次见。
杨珊珊不免盯着他的脸,多看了那么几眼。
细细端详的话,面前这张面孔,五官立体,鼻梁英挺,漆黑的眼眸深陷在眉骨的阴影里,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俊朗。
文杰感觉杨珊珊在盯着他看,这让他有点不自在。
他停下了喝汤,抬头看向杨珊珊。
正瞧见杨珊珊起身,俯身冲着他。今天杨珊珊穿着细丝片缕裹着上围的裙子……
他也是正常男人好不好,再说一直木有过女朋友,你们懂的……
一瞬间他感觉血都冲脑门上去了,他略略低下头做出专心喝汤的样子。
“味道怎么样?”
“挺好……”文杰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附近有一家三千里烤肉。你有空的话,咱们可以去尝尝?”
借着杨珊珊潜意识里的好感,乘胜追击,今晚就跟她约会带回家。
嗯……遮光窗帘还木有装!
……
吃完,文杰洗好了饭盒走了进来。
此时的杨珊珊倚靠在桌边,长发自然垂落,她把手伸到后脖颈处,捋了捋垂落的头发。
微微仰起头,优雅地将头发绾起,散开,绾起,再散开……
温软如玉的背上,只有细细的两根肩带,乌黑的头发哗啦啦如瀑布般垂落……绾起来,又哗啦啦啦垂落。
文杰愣了一瞬,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
把饭盒放在杨珊珊面前。
杨珊珊侧目看着文杰,她见多了男孩子对她各种垂涎欲滴,各种搭讪撩拨。
而无视她的美貌,无视她的主动示好,甚至都不正眼看她的……还是第一次。
内心里不知怎么,就涌起想要捉弄他一下的念头。
冷不丁地,伸手环住了文杰的腰,把头靠在了他背后,俏皮的嘟着嘴说:“谢谢你哦,谢谢你帮我刷饭盒!”
一个温软的身体贴过来……
文杰只觉得后背有温热传来,血液猛地被点燃了,在身体里汹涌澎湃。
之前测试题时跟杨珊珊也有过这么亲近的接触,杨珊珊也扑到他的怀里寻求安慰,但那跟这个性质都不一样。
暧昧的气氛在办公室迅速扩散,将两人裹挟。
“艹”办公区门口不知谁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声音不大,落入静谧的办公区里,却让文杰和杨珊珊都听的真切。
021章 公园大爷
杨珊珊仿佛触电一样的松开了手,低着头转身就要走:
“嗯,你该上班了哈,我……我先走了。晚上……晚上见!”
说完就要朝门口走。
“喂,等等……”文杰一把抓过桌上的饭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哦,忘了拿饭盒。杨珊珊有点窘迫的用手抚额头。
她扫了一眼文杰推过来的饭盒,又抬眸看向文杰,发现文杰嗫喏想要开口说话。
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似乎有种预感,那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杨珊珊,我刚刚忘了,我晚上可能要加班,以后机会再请你吃饭吧?”
……
白宇一闪身从办公区门口退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冲到吸烟室。
他粗暴地拽出一根烟,有点用力过猛了,多带出了一根,掉在了地上。
他点上嘴里这根烟,猛吸一口,低头看着地上那根烟。抬脚狠狠地踩上去,碾碎!
艹,眼看要吃午饭时,结结实实吃了文杰的一把狗粮。
白宇心情不好,这顿午饭也吃的索然无味。
结果吃过饭回了办公室,撞上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亲亲我我。
情绪一时没控制住,当场他就飚了句脏话。
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随着一口一口把烟吸进去,把烟雾吐出来,他的心情渐渐平复了。
他琢磨着,自己为何这么大反应?自己喜欢杨珊珊吗?
可能也说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吧,女人对于他来说都是猎物。
他喜欢这种狩猎游戏,跟有吸引力的猎物周旋,最后把她们收入囊中,会带来很大的满足感。
而现在自己盯了很久的猎物,突然被别人抢走了。
强烈的挫败感让他无所适从。
从小到大,他玩腻了的玩具,放在杂物间里堆放着可以,一旦被其他小朋友找出来玩,他就非要抢回来。
抢回来了他也不稀罕玩,可能碰都不会再碰。
就这样默默地抽了几根烟,抬眼看了看时间,重新回到办公区。
看到文杰坐在座位上发呆,他心思略转问道:“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文杰敷衍着。
白宇坐回自己的工位,开始玩电脑。其实他只是心烦意乱地点开网页,关掉,点开,又关掉……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冷。
……
而文杰这个下午,过的也不好。
感情这个东西就是会给人平添烦恼,他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
一下午,他把这几天落下的工作都做完了。
白宇看着陀螺一样在办公区,资料室,楼上楼下忙活的文杰,露出一丝嘲弄的笑: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啊!
见文杰忙了一下午,终于坐在座位上了,白宇抬手把自己搜集的资料扔了过去:
“看你工作的这么起劲,帮我把报告也写一下吧!”
“……”
文杰没说话,只是默默接了过来。
忙起来时间过得就快了,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
文杰快速往家里赶,走过小区附近的公园时,他依然抄的近路。
公园里有吃了饭遛弯的大爷大妈,有开了音乐跳广场舞的大妈,也有趴地上玩弹珠的孩子们,也有坐在石桌石墩上写作业的学生……
一个戴着草帽,穿着跨栏背心的大爷迎面走过来。
他一只手上提溜着茶水杯子,腰间挎了个老式收音机,收音机里似乎正放着他爱听的京剧。
他情不自禁地随着收音机哼唱起来,唱到尽兴之处,抬手在空中比划着起来了。
走到文杰身旁时,他兰花指一甩碰到了文杰的胳膊。
“对不起,对不起”老大爷连连道歉。
“没关系!”文杰朝老大爷笑了笑。
两人错身而过,相向而行。
文杰朝家的方向走着,老大爷顺着那条公园的小路走到尽头,拐进了一片灌木丛里。
找了处平整的石头,坐下来,从兜里掏出蓝牙耳机戴好。
他娴熟地按了收音机上的一个按钮,闭上嘴不再哼唱京剧,而是专注的听着。
022章 奇怪的梦
文杰进了小区,拐到楼下的超市。
一进便利蜂就闻到了排骨的香气,今晚的盒饭套餐有压锅排骨。
他最喜欢吃排骨了,看着排骨、扁豆、玉米、土豆被炖的香软入味,他毫不犹豫的选了这个菜。
再搭配了一个荷塘小炒,来一份米饭。
回到家,文杰把盒饭放在餐桌上。先各房间查看一番,这是上次丢电脑的后遗症了。
看到卧室的笔记本电脑好好的待在桌子上,他松了口气。
他到厨房洗把手,坐到餐桌前开动了。上来就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骨肉香和食材的香气混合,骨肉松软入口即化。
他一块接着一块排骨被解决掉了,那道菜没一会儿功夫只剩下配菜了,他擦了擦一嘴的油,惬意的打了个嗝。
美食能够带来满足感和幸福感,这话一点也不假。这会儿文杰感觉心情好多了。
不过总感觉晚上的排骨,跟中午杨珊珊送过来的排骨,差了点味道呢。
杨珊珊……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文杰起身,给自己泡上速溶蓝山咖啡,咖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等咖啡温下来,他端起咖啡杯,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
起身来到卧室打开电脑,他在浏览器里搜索这三个溺水的女孩子相关信息。
可是除了姓名,年龄,溺水时间,溺水地点之外就没有其他信息了。
这三个女孩子的身份啊,为何溺水啊,当时情况等等在报道你根本没有提及。
文杰在纸上把现有信息一行行写下来:
16岁女孩关小南溺水;
15岁女孩许末溺水;
14岁女孩林雨菲溺水。
而秦芬的女儿14岁,儿子10岁。
也就是说林雨菲与秦芬的女儿同岁。
呃……又不对了,林雨菲是2017年溺水,溺水时是14岁,若是活着应该16岁了。
16岁?关小南16岁!
关小南是2019年溺水而死。2017年的时候也是14岁。
许末15岁2018年溺水,2017年的时候也是14岁。
哦!文杰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怎么之前没发现呢?
表面上看溺水人的溺水年份,溺水年龄似乎没什么规律。
但是追溯到2017年,几个女孩子都是14岁。
她们有什么关联?
这三个女孩子会不会认识啊?
都在这个运河湿地公园的人工湖溺水,都住在附近?是邻居?
不对,不对!
年龄才是关键。
同龄的话,那她们会不会是同学啊?
同班同学!
文杰继续往下浏览网页,希望能有更多发现。
他往下翻了几页,看到天涯论坛里有人发帖子议论这档子事,点进去看却显示帖子被管理员删除了。
这就蹊跷了,难道另有隐情?
文杰盯着被删除的帖子,隐隐觉得这事情牵连的幕后视势力说不定很强大啊!
秦芬可是教育部的高层领导,这帮人又做了危机公关,网上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教育部?会不会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会牵连到教育部呢?
关于溺水案件,东区警察局应该有记录。
不知道曹警官会不会帮忙查查。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文杰给曹警官发了一条信息。
在信息中强调这三个溺水女孩子2017年同龄,相继溺水而死,会不会有谋杀的可能。
转身到洗手间洗漱,冲了个澡,回到卧室关了电脑,准备睡觉。
他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过了十几分钟,卧室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的房间里,他的笔记本电脑自动开机了。
电脑幽蓝色的屏幕自动亮起,鼠标移动到桌面那个多出来的视频文件上,双击打开,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里舒缓的轻音乐随着视频在房间里响起,声音婉柔,旋律优美。
视频播放结束后,电脑又自动关机了。
文杰睡得很香,第二天早晨若不是闹钟叫醒了,估计又要迟到。
他揉着眼睛坐在床上,还没有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睡眠这么好,肯定最近太累了。
他咕噜爬起来,快速收拾妥当往单位赶。
在楼下买了早餐,扫码支付的时候看到女店员朝他微微一笑。
他恍然想起来,昨晚似乎梦到了这样的一抹微笑。
路过公园时,看着清晨在晨练的人,绕着绿油油地草地跑步。
草地!对,草坪!
文杰想起来了,他梦到的是那个十七八岁穿着校服现在学校草坪上的女孩子。
电脑上那个视频!
可是,为什么会梦到视频中的那个学生妹?
文杰快到单位时,曹警官的电话拨了过来。
电话里,曹警官想让文杰来一趟警局,见面聊聊。
文杰略迟疑了一下,他清楚有些事情电话里讲不清楚的,还是见面说更合适点。可是王局那边……
只要一想到王局那张阴沉的脸,他就发怵。
犹豫了好半天,想了各种说辞,愣是没敢拨录里王局的那一串电话。
在他周围,上班租们行色匆匆地走过。唯独他站在道路中央,显得很碍眼。
等电话里传来王局慢悠悠,很有底气的一声“喂”的时候,文杰都奇怪自己怎么把电话拨出去的。
听了文杰要请假的事,王局半晌也没说句同意或者不同意。
这边文杰握着电话听筒的手都有点抖了。
“文杰啊,你说你有点私事要请假,那你总的说说什么事情嘛,你也知道局里现在很忙。”
“是这样,东区的曹警官给我打电话说是要了解一下前天的溺水事件。”
文杰说完,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电话里的动静。
他亲眼见到出事前两天,秦芬去他们单位食堂跟王局一起吃饭。
对了,还有一次文杰帮王局接水,进门前也听王局似乎在电话里提起了教育局领导。
他口口声声说的领导,会不会是秦芬?
还有……秦芬溺水的第二天,王局没有来单位。
一件一件事单独看,都没什么可疑的。可串联起来,王局似乎就有点可疑了。
023章 泡面白粥
“去吧,配合警察工作嘛,应该的!”王局还是一副慢悠悠的姿态。
请好了假,文杰伸手打了个车,直奔东区警察局。
坐上出租车还没有10分钟呢,手机有微信消息。
文杰点开微信,发现是一条好友添加申请。
添加理由上写着:
“是我,文杰!”
微信头像是茫茫沙漠里,一袭红衣,裙摆飞扬的女子。
那是一抹背影的远景照,人和景浑然一体,很有些空灵的韵味,让死气沉沉的黄沙有了生气。
杨珊珊?
文杰心跳又开始加快了,他快速按下同意添加的选项,微信界面一闪,跳到聊天界面。
“文杰,我是杨珊珊。”
确实是杨珊珊,文杰快速在对话框里敲下:“你好,珊珊。”
想了想,上来就叫珊珊,会不会太暧昧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删除了,又重新敲下:“早啊!”
这会不会太平淡了?按了两个退格,对话框又空白一片了。
“早啊,杨珊珊!”
“文杰,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杨珊珊本来再后面加了个可爱的表情包,想了想又给删除了。
“什么事情?”文杰有点诧异了。
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一个实习生,能帮人家什么?
生活中的事情?自己穷屌丝一枚,借车没有,借钱也没有……
“上次您交来的调研报告,有几项数据,跟我测算的不一致,想跟你核对一下。”
杨珊珊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文杰对着那条微信沉默了一瞬。
手指头敲了一个字发送出去:“好。”
“那今天下午您方便来二分局找我一下吗?”杨珊珊客气地问,如同对待局里的外联客户。
下午?文杰下午还想赶回单位呢,看来从警局回来还得绕到二分局那边对几个数据。
“好吧”文杰应了下来,心里琢磨对几个数据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看到文杰的回复,抱着手机的杨珊珊露出得意的笑。
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黄微微。
黄微微回复给杨珊珊一个胜利的表情包。
那是个一脸可爱的元气少女,嘟嘟着脸冲着你拼命眨眼。
在你以为那是个萌妹纸在卖萌的时候,她露出一抹邪魅而神秘的笑容,举起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个“v”字。
那是黄微微为了微信聊天方便特意录制了专属表情包。
她看着微信上黄微微勾起的手指,半眯着的眼眸,回复了一个葛优躺加面瘫脸。
这个黄微微让她说什么好,从认识她第一天起,她就分手,被分手,感情生活闹腾的不亦乐乎,却没有谁真正走进过她的心。
杨珊珊默默祈祷着,希望黄微微那个命中注定的MRRIGHT抓紧出现吧,把这个小太妹收了!
她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下移,落到桌面上的档案袋子上。那正是文杰交调研材料时留下的。
袋子上文杰用潇洒漂亮的小楷备注了联系人和联系电话。
杨珊珊试着添加了这个手机号码,没想到还真搜到了文杰的微信号。
添加微信好友前,杨珊珊翻看了文杰的微信朋友圈,一共没有几条动态,还都是工作相关的推送。
翻着翻着,当她看到文杰下班随手拍下的城市夜景时,竟生出些许心疼来。
一个实习生初来乍到,面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单位,除了拼命工作,挤压自己的私人空间,似乎别无选择。
……
早高峰时段,城市道路拥堵不堪,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现在用了四十分钟才到东区警察局。
文杰进了警局的大楼,直奔二楼拐角那间办公室。
上次曹警官带着他领笔记本电脑时,他见曹警官推门进了那间办公室,没一会儿拿着张签了字的纸出来,带他去了物证科。
他猜测那就是曹警官的办公室,来到办公室门口正当他准备敲门时,里面有人推门而出。
两人谁都没有思想准备,撞了个正着。文杰定睛一看,从里面出来的男警官他见过。
是做系统测试题的时候,系统修正了赵小龙的人生轨迹,而他成了连环杀人犯。
当时东区警局来***二分局调查情况,跟着曹警官同行的就有他。
也是他把曹警官叫出洽谈室的,文杰当时坐在洽谈室里。似乎听到曹警官叫他——阿翔。
两人对望了一眼。文杰冲阿翔微微一笑,问到:“曹警官在吗?”
从房间里出来时,这位叫阿翔的警官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在与文杰目光交汇的刹那,他收敛了笑意,盯着文杰看了那么一两秒钟。
似乎在附和文杰的问话,也好像在自言自语,只听他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
“谢谢!”
文杰冲阿翔点点头,屈指敲了敲虚掩着的门,透过门缝他正好能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曹警官。
曹警官抬头看到门口的文杰,抬手朝文杰摆摆手,喊了声:“进!”
文杰推门而入,反手把门带上了。
那位阿翔警官立在走廊里,侧目看着文杰走进办公室,关好门。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对着那扇门定定地注视了一瞬。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让他说却又说不上来!
处于警察的职业敏感性吧,但凡见过的人他是不可能忘记的。
他确定不认识这位来找曹警官的年轻人,可是为何这位年轻人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把他当做一个熟识的人!
对他连称呼都没有,直接问曹警官在吗?
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会省略称呼,第一跟他很熟,第二对方是个没礼貌的冒失鬼。
而这人看上去并不像个冒失鬼。
024章 第六中学
办公室里,曹警官把文杰让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拿着警局的一次性杯子,帮他接了杯水。
曹警官把纸杯往文杰面前的茶几上一放。伸手指了指水杯,意思是让文杰别拘束,喝水。
他则搬了把椅子坐在文杰对面,抬眸打量着文杰,目光犀利如出窍的利剑,仿佛能穿透人的表象看清内在隐藏的东西。
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丢失电脑的案件,被他撞见并介入调查纯属偶然。
随着笔记本物归原主,与这位叫文杰的年轻人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没想到他刚接手一个溺水死亡的案件,就又见到了文杰。
这个溺水案件,因为涉及到教育部的官员,迫于社会舆论,警局希望尽快给事件定性,公之于众。
解剖后确定是溺水而死,现场不只一人看到这位秦芬是自己投湖的,基于以上两点,曹警官将该案件定性为自杀。
他确认秦芬是自己投湖自杀的,但是秦芬为何自杀,他还在调查。
而正在这时,这位名叫文杰的年轻人冒出来,把那个人工湖里几年内溺水而死的案件挖了出来。
事实上,昨晚收到文杰的短信时他在出外勤,正从M大教授梁斌的教研室出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M大的工商学院领导给梁斌放了假,让他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课程的事情学校会妥善安排。
而梁教授只休息了一天,就返回了三尺讲台。曹警官联系梁斌时,得知他在学校教研组里呢,也挺意外。
与梁斌的笔录毫无收获,梁斌教授对于秦芬自杀的事情,似乎毫无思想准备。
只是反复念叨秦芬工作好好的,孩子学习也不用操心,他们夫妻之间也没有任何矛盾,怎么可能自杀呢?
让他回忆最近一段时间秦芬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这问题只是例行问询罢了,可是对于梁斌这种知识分子而言,却无法理解了。
他反复强调他妻子秦芬很正常,精神正常,身体也正常,吃饭正常,睡觉也正常,搞不懂警察怎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曹警官失笑着摇了摇头,跟学究们沟通还真是不能按寻常思维啊。
跟梁教授道了别,他坐到警车上,点了根烟。
一边吞吐着一边琢磨:是不是思路不对?是不是太过关注某一个点,而忽略了案件的延展性?
似乎真相就藏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却一次又一次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就在他从梁斌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一筹莫展之时,文杰的短信发了过来。
他看了短信内容,仿佛黑暗中一束强光划破夜空,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噼里啪啦地亮了起来。
对!这个思路才对。
他杀回局里,连夜查了几个溺水案件的卷宗。
这一查,还真就发现了问题。
这几个卷宗记录的都很简单,基于验尸报告,目击证人和死者亲属的证词,将几起投河案件均定性为溺水自杀。
关于溺水人员身份的调查,自杀原因都没有展开调查。
翻到卷宗后面,签字一栏是负责案件的警员黄易的签字,审核一栏是二队队长郭长林的签字。
黄易?刑侦二队的老黄?
曹警官负责的是刑侦科的刑侦一队。因为老黄不在他们刑侦组,所以曹警官对黄易没什么太大印象。
只是感觉刑侦二队别人出警的时候,他总是在局里值班,搞内勤工作。
他年龄也大了,凶险的案子一般都不让他负责了。所以二队的郭队把溺水自杀的案子分配给他倒也正常。
曹警官眼眸略转,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文杰,客套地说:“又见面了,文杰。”
“是啊,曹警官好!”
文杰礼貌地跟曹警官打招呼,心里却打起了鼓,曹警官看似平和容易相处,实则严厉,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就比如这会儿,曹警官收敛了笑容,正神色凝重地看向着他,让他没来由地紧张。
“我有点好奇……是什么原因,你要查近几年人工湖溺水而死的人。”
不出所料,正式的问话一开始,警察特有的威压滚滚而来。
让文杰即便对这个问题有心里准备。在听到这问题从曹警官嘴里问出时,思维还是有那么一瞬的停滞。
“呃……曹警官,是这样的,我当时经过运河湿地公园,离得比较远,只看到有人群聚集,以为是公园有什么娱乐项目,也没当回事。
我……我刚开始在***总局实习,工作比较忙,也没心情围观公园大爷大妈广场舞之类的。”
文杰说着歉意地笑了笑。
那笑容给人心无城府的感觉,曹警官不免认真端详起文杰来。
他发现文杰的眼眸清澈通透,如浸润着晨露的宝石。眼波流转间透出温暖的光芒,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第二天我看了新闻才知道,人工湖当时是出事了,有人溺水而死。可能是出于好奇吧,随手查看了查‘人工湖溺水’几个字。
我是做社会调研的,对于数据可能有种职业敏感性吧。
搜索结果跳出来的瞬间,我就发现了几个溺水的女孩子年龄和溺水年份似乎有关联。
结果,还真有关联,她们2017年都是14岁,跟前天溺水的领导的大女儿同岁。”
文杰说这番话的时候,眸光闪烁地盯着曹警官看。
他希望曹警官以为他只是偶然发现了这个线索,他只是对数列感兴趣,并简单进行了推演而已……
曹警官听罢陷入了深思,半晌没有说话。
他在推敲文杰的话:从看到人围观,到发现几个溺水女孩子跟秦芬女儿同岁。
一切说的合情合理,可是事情连在一起的话,就让人觉得有点牵强了。
不禁要问:会不会太偶然了?
要知道,公园里当时的人多了去了,跑过去围观的就有几十上百人,都没说找到什么溺水自杀的规律来。
他只是一个路过的,都没过去围观。却有这样重大的发现,让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曹警官觉得不可思议,除了上述原因外,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文杰的猜测完全正确。
他翻看卷宗之后,发现卷宗里没有记录几个女孩子的身份信息,只注明了其父母亲友等采集笔录人员的亲属关系。
这就有问题了,一般来说警方都是基于涉案人的自然身份和社会身份展开调查,逐步排查其身边的关系网,寻找可能构成自杀或者他杀的动机。
案子不管谁负责,这么低级的错误是不会犯的。
更何况当初负责这个案子的还是局里的老刑警。
曹警官迅速在公安系统里查询了几个溺水自杀的女孩子基本信息。
查询结果让曹警官倒吸一口凉气:关小南,许末,林雨菲三个女孩子都是M市第六中学的学生。
而M市第六中学,正是秦芬师范大学毕业后分配进去的那所学校。
那么,M市第六中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025章 慵懒的猫
人命关天,不可小觑。
看来M市第六中学发生的事情,盘根错节,牵连众多。
若不是教育部副局长秦芬投河自杀,揭开了这个案件隐秘的一角。
那一个个花季少女,一条条鲜活生命的陨落,那沉溺于人工湖底的真相,不知何时才能昭然于阳光下。
曹警官往前探了探身子,这样他与文杰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了。
他看得到文杰因为紧张而额头渗出的汗水,看得到文杰吞咽口水时滚动的喉结。
他的目光直视着文杰的双眼,抬起一只手,搭在了文杰肩膀上。
沉淀了一下情绪,曹警官故作轻松地开口了:“文杰……”
文杰觉得曹警官搭在肩头的手,好似千斤重,压得有点他喘不过气。
“文杰,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曹警官收回了手臂,身子也撤了回去。
他起身回到办公桌跟前,端起自己的保温杯,来到饮水机旁,给保温杯续上热水。
从文杰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曹警官微微躬着身子的背影。
文杰暗叹一声,糟糕。
想问的没问到,还因为自己说出了溺水几个女孩子的共性而暴露了自己的嫌疑。
“不是。”文杰硬着头皮说。
“那你的目的?”
曹警官已经接好了水,转过身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文杰,等着文杰回答他的问题。
“曹警官,那我猜测的对吗?”文杰心一横,顶着被怀疑的风险,也要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曹警官站的笔直,低垂着眼睑,目光落在手中接满水的杯子上。
他回到文杰对面,稳稳当当地落座后把保温杯往茶几上一放,在文杰的注视中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撞到了一起。
曹警官的目光坦坦荡荡,他朝着文杰眨了眨眼睛,然后哈哈一笑。
文杰似乎明白了,自己一定是猜对了,不然曹警官不会是这副神态。而是拉到审讯室恐吓一下,不要造谣生事,不要制造恐慌之类的说教一番,然后放他走人。
既然猜对了,那就是说秦芬确实跟那三个女孩子有关联。
是什么关联呢?
14岁-16岁的女孩子应该在上学。
文杰视线下移,盯着茶几上曹警官的保温杯出神。保温杯里的枸杞泡的发胖了,一颗一颗浮在水面上,挤挤挨挨地堆在瓶口。
在上学的学生,跟教育部的副部长,都是教育体系!
学校,是不是学校?
文杰微微闭起了眼眸,努力回忆秦芬履历里关于学校的片段。
M市第六中学?
秦芬是从那所学校被提拔到教育部的。
见文杰眼眸里闪着精光,露出了然的神色。
曹警官舒了口气,看来面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是职业敏感性强,关联性和归纳总结能力超群而已。
文杰起身,一口灌下了面前那杯水。虽然是一杯放温了的白开水,他却喝的舒爽惬意。朝曹警官微微一笑:“曹警官再见……”
想了想补了一句:“几个溺水事件的关联性也……只是我的猜测,希望对你们有帮助。打扰了”
曹警官又是哈哈一笑,起身把文杰送到门口。
文杰迈步出了办公室,转过头笑眯眯地说:“杯子里……15颗。”
曹警官愣了一瞬,也回头看了看茶几上的保温杯,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他扶着办公室门框,抬起另一只手臂,跟文杰摆手告别。
看着文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曹警官回到茶几旁,俯身盯着保温杯,一颗一颗数起了里面的枸杞。
随即,他拍了拍脑门,兀自笑了。
还真是15颗……这小子。
文杰这个名字,算是刻在了他曹国强的脑袋瓜子里了。
文杰出了东区警察局大楼,掂量了一下干瘪的支付宝账户,微信零钱,毅然地朝地铁口走去。
不管支付方式如何变化,穷人还是穷人。
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中途需要在金融街中转站转一下地铁,预计一个小时应该能到杨珊珊单位。
不过到了杨珊珊单位正好吃午饭了,可以考虑请杨珊珊中午一起吃饭。
可以考虑……这个可以考虑。
文杰头脑中闪过了银行卡余额,扶着额头想着,必须要请杨珊珊吃饭,这个事情已经说了两次了,男子汉总要言而有信。
正好今天有空,正好两人要碰面,正好赶上中午。
就算是普通同事,遇到这种情况也该顺便请她的,何况……在文杰心里,她绝不是同事那么简单。
文杰是行动派,他点开高德地图开始在二局附近搜索饭店。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烤肉料理。
他对于约女孩子,讨女孩子欢心方面,还真是笨的要死。
没看到汉拿山烤肉,就不知道该选什么了。
直男也有直男的办法,他干脆把附近的饭店截图在微信上发给了杨珊珊。
附上一句话:“我大概11:30到你单位门口,正好一起午饭吧,你看看喜欢吃那家?我提前订一下位置。”
半天没有收到杨珊珊的回复,估计在忙工作,文杰猜测着。
实际上,杨珊珊收到微信的瞬间,抱着手机跑到走廊里,拨通了黄微微的电话。
“微微,怎么办?他约我中午吃饭,我是答应还是拒绝啊?”
电话刚一接通,杨珊珊就迫不及待地冲着电话求助了。
“那个文杰是吧?”黄微微含糊地问了一声。
“对啊,还能是谁!”杨珊珊听着黄微微漫不经心的口气,不轻不重地怼了一句。
“拒绝啊,不是说好了若即若离啊,这次只谈公事。
还有啊,他去找你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等,你要把上次失掉的矜持夺回来。
女人越金贵,男人越珍惜。”
黄微微这会儿在她的烘焙店里,机关枪一样说完一长串话。
她坐在落地橱窗旁边的沙发上,透过橱窗望着街上的人流和车流出神。
哼!跟珊珊费那么大劲,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动了感情的女人,跟疯了似的,谁也别想拉住。
说完,黄微微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
店员适时地给黄微微端过来一杯卡布奇诺,轻轻地放在她面前的瓷白色茶几上。
黄微微的眼眸掠过那杯热气腾腾地卡布奇诺,瞄了一眼转身离去的店员。
店员高挑挺拔的背影一闪进了吧台,从黄微微的角度,刚好看到他的侧颜。
高挺地鼻梁,下巴微微上翘,撑起了一个棱角分明地侧面轮廓。
而他,穿着一身咖色的西点师工服,站在烘培坊的咖啡机跟前,周围的空气溢满了咖啡和蛋糕的香醇浓郁……
黄微微伸手轻柔地捏着咖啡杯的手柄,将咖啡杯端到唇齿间,缓缓抿了一小口。
味道不错……
她眼眸微微敛着,目光汇聚在吧台后面的男孩子身上,神色游移,似乎在观察,又好似在揣摩。
这样的黄微微像一只慵懒而暗藏攻击性的猫咪。
026章 当街拥吻
哦……在跟杨珊珊打电话。
黄微微回过神来:“珊珊,我知道我说了也拦不住你。
拜托你,无论如何也要扛到晚上,晚上可以边吃边聊,时间大把,感情都是聊出来的。
我就不信,你一眼挑中的男人,连等你几个小时的耐心都没有?”
黄微微讲电话的时候,眼角余光正好能看到吧台的方向。
一个清俊地身影在那边忙碌着。
黄微微捂着电话:“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情。反正中午不许吃饭!”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冲着咖啡吧台打了个响指。
刚刚送卡布奇诺的店员,这会儿在吧台后面专注地磨咖啡豆,一只手扶着装咖啡豆的不锈钢圆筒,另一只手用力旋转着摇柄。
他没意识到黄微微在叫他。
黄微微伸了个拦腰,往沙发里挪了挪:“喂,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茫然地抬眸看向黄微微。
这一抬眸,让黄微微心里暗叹着:哇呜,酷!心脏似乎都漏跳了半拍。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啊,冷峻深邃却又清逸淡薄,灼灼的眸光从中直射而出,晃得黄微微一阵眩晕。
不过黄微微什么帅哥没见过啊,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问你呢?叫什么名字?谁把你招聘进来的?”
男孩子伸出手指头,朝自己胸口指了指:“我吗?”
声音低沉温柔,斜风细雨一般句句如心。
这……这就奇怪了,多简单的两个字啊,怎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有种诗情画意的感觉呢?
黄微微略挑了挑眉梢,那表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你以为呢?
“我叫贾楠”
“假男?”
黄微微默默重复了一遍,怎么有男孩子叫这个名字,那到底真是男人,还是假的?
哦,他应该是姓贾宝玉的那个贾。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奇怪了,自己店里来了新人,领班也不跟自己通报一声。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的领班经理,一溜小跑了过来。在距离黄微微还有两步远时,黄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直接说吧,不用跑到跟前了。
“黄总,是这样,他是昨天来面试的。您当时不在店里,我看他冲泡咖啡手法娴熟,口味醇厚,就让他先来试岗了。本来打算您到店里让您面试一下呢。刚刚物业那边有点事情,我就过去处理了,这不还没来得及……”
黄微微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了。
这个叫贾楠。哎!名字真别扭。这个贾楠刚刚冲泡咖啡,量水,量糖,加奶,加粉一切有条不紊,那杯卡布奇诺也确实味道很赞。
在领班经理和男孩子的注视下,黄微微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起身出了烘培坊,朝马路旁边泊着的红马六走去。随着发动机一阵轰鸣,一脚油绝尘而去。
领班经理目送着黄微微出了店门,直到车子也不见了踪影。回头看看一脸茫然地贾楠。
他缓缓走到贾楠跟前,粗着嗓门喊:“好好干,你也看到了,在黄总面前,我可是挺你了。”
贾楠淡然地笑了笑,似乎对于社会上的这些人情世故,不屑一顾。
“你听到没有!”领班不依不饶。
“哦!”依然是淡淡的口气。
现在的九零后啊,真是不知好歹……领班嘟嘟囔囔地朝烘培工作间走去。
一进门,看到裱花师傅在一个10寸+6寸地双层蛋糕上忙活着。
只见他灵巧地用磨具点来点去,蛋糕上经他点过的地方,神奇地绽放出一朵朵香甜地奶油花朵。
“好好弄,我女朋友今天过生日,弄砸了扣你这个月绩效。”
听着领班在烘焙间发号司令,贾楠冷哼一声,继续磨他的咖啡豆。
……
杨珊珊听了黄微微的建议。
“文杰,实在不好意思,分局临时决定派我们几个同事参加一个上级部门会议,估计要下午晚些时候回到局里。你看你下午四点左右到我这里对一下数据可以吗?”
杨珊珊编辑好信息后,逐字逐句的读了几遍,修改了一个错别字。
发送前又在末尾加了个委屈大哭地表情包。
完美!发送。
“好!”文杰简短回复。
礼尚往来,人家送煲排骨汤送到单位,自己回请一顿是理所应该的。
请人家要有诚意,时间地方肯定是依着对方了。
他放下手机,在地铁里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随着人流与他迎面而过。
文杰一怔,收住了脚步。那位男士……嗯,猛地有点想不起来这是谁了。
这一停顿回头张望,地铁通道里他身后的人群,蜂拥而至,推着他朝前面走。
他想逆流而立,却没办法停下来,只好猫腰钻过通道中间的分隔栏杆。
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位男士已经把文杰甩出了很远。文杰一路小跑着超过前面的人群。
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位男士,随着他进了地铁的车厢,倚靠在车厢连接处的一个角落里。
文杰其实不害怕那位男士看到自己,因为自己到现在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确实眼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了。
算起来自己离开M大也就半年,怎么对M大的老师这么生疏了?
哦!
灵光一闪,那说明面前这位不是他们专业的老师,说不定都不是他们学院的。
是……是梁斌教授!
怪不得这么半天都想不起来呢。
梁斌教授!
文杰看着梁教授低头在手机上不停地打字,时不时地还眉眼弯弯地笑笑。
文杰熟悉那表情,白宇跟女孩子聊天时,也是这幅表情。
梁斌教授在给女人发信息,女人?
文杰又朝梁教授那边瞄了一眼,确定梁斌教授脸上完全没有悲痛的表情呢?
根本不像爱人刚自杀的样子?
文杰抚着额头,觉得这信息量有点大,单纯如他一时间没办法消化理解。
很快梁斌教授看了看地铁线路提示,开始朝地铁门口的方向挪动。
文杰也赶快往另一边地铁门口的方向挤,推推搡搡地在车厢里闪身绕过一个个乘客,终于到了门口,文杰舒了口气。
下了地铁之后,文杰看到一让他颠覆三观的一幕:梁斌下了地铁,在站台上与乘着相反方向列车而来的一位文艺女子,旁若无人地拥吻。
疯了!疯了!三观尽毁!
为人师表的教授,大庭广众之下就做这样的事情。
而他刚刚死了老婆,还因为失去了爱妻,他涕泪横流地发表了一片长文《吾妻,一生挚友》来悼念亡妻。
秦芬绝美的脸庞,摇曳地身姿在文杰眼前晃来晃去。
他不明白,梁斌教授能娶秦芬这样的绝色女子,为何还不满足?
027章 催眠之术
梁斌教授一只手臂环着女子的腰,另一只手在身前紧紧握着女子的手,朝地铁口走去。
两人时而低声交谈,时而相对莞尔,眼角眉梢全是柔情。亲密偎依的身影慢慢就淡出了文杰的视线。
画面还挺和谐的,看来两人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文杰失笑着摇了摇头。
曹警官那里没法进一步问到什么信息了,看来梁斌教授这边更不会有什么收获。
文杰朝两人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一栋城堡一样的建筑耸立在街对面,跟对面现代化的楼宇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普特图书馆,M市藏书量数一数二的图书馆。
梁斌教授他们是去图书馆了?
若是抛开世俗批判,也许那个文艺的女子才是梁斌教授高山流水,琴瑟和谐的灵魂伴侣也说不定呢
文杰趁着绿灯过了马路,也进了普特图书馆。他记得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在三楼的社科类藏书馆。
来到社科类藏书馆,在索引电脑前查找了一番。按照搜索结果到相应的书架上,一本一本书浏览。看到书名挺玄乎的就拿下来翻翻。
也就是翻一翻,书名起的玄乎,不见得内容有魔性。
就比如他看到一本《让你横扫乾坤的心理学冷知识》,一翻开不过是一些案例和大众皆知的心理学知识。文杰冷哼一声把书放回了原处。
既然外在没有获得信息的途径,就只能想办法撬开秦芬的嘴了。
秦芬在M市第六中学工作了五年,跟梁斌结婚15年,也就是说……大学毕业分配到第六中学的时候就嫁给了梁斌。
第六中学的那段经历,梁斌教授了解多少呢?
上一次对付赵小龙,他是大棒加红枣,先是出其不意地重创了赵小龙,然后连哄带骗的把影响他人生轨迹的事件套了出来。
还用上了灌酒的粗暴手段,不知道喝酒对于秦芬会不会有用?
文杰拍了拍脑袋,发现在书架的第二层最靠近架子边缘的位置有一本黑色书脊的书。
那本书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黑色的书脊似乎闪着乌亮的光泽。书脊正中间几个字也很抓眼球《无门槛催眠术》。
催眠术?无门槛!
这正适合他啊!
文杰快速上前两步抽出那本外观设计得颇有些炫酷的书。
书封设计的也很精美。柔美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婀娜的女子,他对面是一位无脸男。
她张开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头,丝丝缕缕地线条和圈圈点点就从无脸男的大脑里飞了出来。
文杰扫了一眼书封下方正中间:M市卡卡出版社,作者:贾楠。
翻到书底封,底封与封皮是同一种风格。只不过加了文字:
那个柔美的女子旁多了个气泡:你爱我吗?
无脸男脑子里想的是:我只想睡你。而嘴上吐出一个对话气泡,气泡里却是:爱,只爱你!
而无脸男不知道,他脑海里藏匿的想法早就飞了出来,被女人知晓了……
有点意思,文杰拿着书找了一处沙发茶座,认认真真的读了起来。
没想到这本书里面的内容比封皮更加的生动有趣,作者君一定是个逗比。
他把催眠师和被催眠人之间的互动比成男人与女人的交互关系。
将催眠术的理论,实际操作步骤,技巧和可能会遇到的各类问题。尽可能采用类比的方式娓娓道来。
不得不说,作者君的脑回路清奇,他选取的类比方式让人印象深刻。
例如:作者君想阐明催眠是有一定难度的。
他是这样做类比的:人的思维是排外的,是抵触他人窥视的。
你没见哪个精神正常的女人不穿衣服出门对吧。
思维跟你身边的女人是一样的,你只有掌握了专业的方法,思维才会对你坦诚相待。
这个专业的方法就是催眠术。
文杰一页一页翻看着,不知不觉就翻到底了。合拢书封,文杰竟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把书放在手上掂量着,另一只手摩挲着书封,书脊,内页……纸张的质感和铅印的墨香在手指间环绕。
贾楠!
看来是很有思想的新锐作家啊。
说实话,毕业之后文杰很少这么专注地看书了。竟然一口气读完了,中午没吃饭都不觉得饿。
他看了一眼手机,三点二十。转身出了普特图书馆,朝地铁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普特图书馆站,到**总局站半个小时应该能到。见杨珊珊,文杰可不想迟到。
在地铁里,文杰回顾了一下催眠术的要领,想着想着自嘲地笑了。
虽说这本书有理论支撑,对催眠术的步骤和技巧描述也称得上专业精准。可是自己只花两个小时,读了一本有魔性的书,就能学会催眠术?
做梦呢吧!
文杰在手机里打开浏览器,键入:贾楠。
度娘的搜索结果里全是这本催眠书籍的相关介绍。并没有关于作者的任何介绍。
看来作者君不是心理学专业或者从事相关工作的专业人士,只是撰写了一本涉及到催眠术的书籍罢了。
要是论心理学领域的领军人物,当属M市静淑心理咨询机构的赵静淑教授。
她可是国内心理学领悟的知名专家,在知名大学做客座教授,文杰大学时想听她的课都听不到。
只能在网上下载她授课的视频课件。
文杰不知道,这时候在查贾楠的不止文杰一人。
黄微微把红马六停在一栋大厦楼下,踩着高跟鞋晃着白花花的大长腿,来到电梯间。
等电梯的已经有几个人了,见到乖张气焰,穿着惹眼的黄微微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黄微微也挺奇怪的,自己其实蛮乖的,为什么总给人嚣张跋扈的印象。
她跟杨珊珊俩人腻在一起的时候,她还问过杨珊珊这个问题。
“你?你乖巧?”杨珊珊忍不住大笑,全然没有淑女形象。在黄微微面前,她不用顾及这些,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能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吧。
“是啊,人家乖巧的像一只猫咪!”黄微微睁大眼眸,滴溜溜地转着乌黑的瞳仁,与之配合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樱桃小口。
“你是猫啊,那也是猫女!又魅惑又狂野!”
杨珊珊学着电影里猫女的样子,迈着猫步,掐腰翘臀,摆了个诱人的pose。
黄微微眯着眼凑过来,上手就朝杨珊珊上围摸了一把,说到:“你这学的不像,上身穿的太多。来把上衣脱了,重新来一遍。”
杨珊珊突然被袭凶,当然不乐意了:“喂,流氓,你过来,你刚刚摸哪里了?”
一边说着一边挠黄微微痒痒,直到黄微微求饶才罢手。
电梯来了,黄微微迈着大长腿进了电梯,其余等电梯的也跟着进来了。
黄微微扫了一眼电梯里的几个人,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随着电梯一直到了大厦顶层,黄微微一出电梯,东恒律师事务所招牌赫然悬挂在眼前。
见到有客户来访,东恒律师事务所的前台小美女礼貌地起身,刚要询问她找哪位。
马上认出了来者是谁,前台小美女脸上挂上灿然地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黄微微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东恒律师事务所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宽敞明亮,宽大的办公桌后,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真皮座椅上,正在翻看一份文件。
正是这间律师事务所的老板黄东恒。他身着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纯白色衬衫和蓝色条纹领带,看上去相当干练。
这间办公室安装的是玻璃门,黄微微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的男人抬眸看向门口,眼神中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在看到黄微微时,被生生压了下去。
“微微,跟你说很多次了,你能不能敲敲门再进来?”男子尽量温和地说。
“不能!那不是玻璃门啊,难道你看不到门外站着谁啊?”
黄微微慵懒地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去。挎包一甩,翘起二郎腿,把手优雅地往腿上一搭。
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说:“微微,有什么事抓紧说,我很忙!”
“帮我查一下贾楠。”黄微微直截了当地说。
“贾楠?为什么要查这个人?他追你了?”男子似乎有点兴趣了。
“没有啦,应聘到我店里的人,我不得查查啊!万一是个流窜犯呢?”黄微微撇了撇嘴。
男人显然不信,他似笑非笑地盯着黄微微的脸。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一步步朝黄微微逼近。
“哎,行了行了,真没追我啦!你这什么意思嘛!”黄微微眼神躲闪地嚷嚷着。
“不是就不是呗,你心虚什么?”男子露出捉狭的笑容。
“你别墨迹,就说帮不帮忙吧!”
“可以帮你查啊,不过我要告诉老爸!除非你跟我说实话!”
真是怕了他了,总是拿老爸压她。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调查,你们律师不是最擅长调查这些。他昨天应聘到烘焙店里的,负责冷热饮调制。”
“贾楠?烘焙店?麻烦你编个像样的理由好不好?你以为你哥很好骗?贾楠的书我看过,他那本叫什么什么催眠术的……哎书名我忘了,反正那本书写的挺有趣。”
黄微微一阵咋舌,贾楠?写书?
确定说的是一个人?黄微微略一琢磨,明白了,不满意地嘟着嘴:
“哥啊,你说的那个是笔名叫贾楠的人,而应聘到烘焙店里的那个人,真实姓名是贾楠。你帮我查查啦!好不好嘛?”
说着起身上前一步,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来回摇晃着。
真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黄东恒无奈地点了点头。
028章 塑料友谊
文杰在三点五十分赶到了**二分局。
进了业务大厅,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门口那个工位。赵小龙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前来办业务的人们。
他身上的制服被洗的干干净净,又熨烫平整,穿在身上显得他更精神了。
偶尔有人上前询问,他会耐心的给人家介绍业务流程,应该到那个业务区域哪个窗口办理等等。
文杰上前两步,等着一个人咨询完之后。他冲赵小龙笑了笑:“听口音,你老家是M市东边远郊县的?”
“对啊,对啊,您也是吗?”赵小龙附和着,把目光转向文杰。
看到文杰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定定地看着文杰,似乎想起了什么,激动地抓起文杰衣服领子:“又是你!你这个疯子,你来干嘛?”
看来文杰冲过来指着他额头质问蝴蝶绳扣的事情,他还记得呢。
有了这个系统之后,文杰总要分辨一下哪些是虚拟发生的,哪些是现实发生的。以及现实发生的事情也可能会因为某个单体人生轨迹修正而发生了变化。
赵小龙人格分裂的事情被修正了,那些连环杀人案件都不存在了。但是他那天退出系统之后,在门口质问赵小龙的事丝毫不会发生改变。
这让文杰很苦恼,对他来说一次又一次测试,一次又一次尝试完成任务的那些记忆,跟他现实中的记忆是没有区别的。
记忆存储在头脑里,影响着他的判断,也左右着他的感情。
“呃……对不起,那天认错人了”文杰只好歉意地笑笑,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小龙:“我是永辉村的啊,你是不是赵庄人啊?”
赵小龙听了文杰的解释,脸色好看一些。
文杰掏出手机看了看,还有五分钟四点。他把自己电话留给了赵小龙:“有空加一下我微信吧,都是老乡分在一个体系里了,以后相互有个照应。”
赵小龙接过文杰递过来的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手机号码:“好的,稍后加。”
“对了,C区18工位的杨珊珊回来了吗?”文杰正要走,想了想还是问问稳妥。
赵小龙一愣,整个二分局几百号人,加上乌央乌央前来办业务的人,谁出去了谁回来了,还真是记不清楚。
不过杨珊珊这种局里头号美女,走到哪里都很惹眼的啊,她出去了?自己怎么没印象呢?
“她出去了?”赵小龙嘀咕了一句,“不好意思,门口人员出出进进的。我不记得她出去了,那可能她出去时正有人咨询,或者我忙别的呢吧,还真没注意……对不起啊,要不你进去看看吧。”
赵小龙说着朝里面C区的方向指了指。
文杰点头谢过赵小龙,一边朝C区方向走,一边给杨珊珊发了条微信。
“我到了,你在单位吗?”
“在……不过手头有点事情,你在业务等候区等我一下可以吗?”
还差十五分钟到四点,杨珊珊就跑到楼上行政综合事务处找柳青青了。柳青青见到杨珊珊诧异地问:“楼下不忙啊?你怎么有功夫上来找我?”
杨珊珊见这会儿办公室只有柳青青一个人,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故意抱怨着:
“别提了,这不是临时给我安排工作啊”
“哦?你最近不是在整合调研资料啊?怎么样,工作报告写的怎么样了?”
“一塌糊涂,本来报告里应届生就业现状,专业和岗位情况弄差不多了。又让把应届生薪酬水平和居住环境,上下班耗费的时间成本也一起加在调研里。”
杨珊珊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冲着柳青青救助:“你这里有没有数据?”
“那你可够惨的”柳青青说着打开抽屉,把宿舍分配登记表找出来递给杨珊珊。
“我这里只有咱们系统的住宿分配。”
柳青青说着凑近杨珊珊,低声说:“我听我们经理说,这个公寓楼的业主是总局哪个领导的关系户啊,租金给咱们优惠不少。”
“哦,是吧!”杨珊珊可没心情关心那些八卦,她接过资料快速用手机一页一页拍下来。
拍好后把资料还给柳青青:“还是你给力,回头请你去做指甲,我新办了张卡。就在咱们局对面那个商场。”
“真的啊,我正要做指甲呢,你看我指甲都长了。”柳青青说着伸出她那双白白净净的手,指甲上枣红的底色上,贴着银色金属质感的装饰线,线条交叉,呈几何图形状,衬得一双手时尚又富有艺术气息。
柳青青对自己这双手最满意了,莹润白皙,饱满而有弹性,一点也不输电视上那些手模。
她对这双手也是极为爱惜,做手膜比做面膜还勤快呢。
杨珊珊摸着柳青青那双柔弱无骨地手,滑腻腻的触感,真是爽的不要不要的了。
“今晚我正好有空,你呢?”柳青青问到。
文杰的微信正是这时候发过来的,杨珊珊回复着微信,脸上浮现小女生那般羞涩的笑:“我……我跟男朋友晚上有约会,真是不好意思,咱们改天约吧。”
这话着实让柳青青吃了一惊,大新闻啊!她八卦的劲头都被勾起来了,凑过去推了杨珊珊一把:“男朋友!你可以啊,保密工作做这么好……”
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趴到杨珊珊耳边低声嘀咕着:“不会是咱们局里的领导,还不方便公开吧?”
“去你的……”杨珊珊一想到局里那几个脑满肠肥,有家有口的领导。狠狠地白了柳青青一眼。
女人的嘴巴毒,心思更毒。看看表面上那些关系融洽,热情友好的女同事,私底下都是怎么揣摩她的。
杨珊珊低头看了看时间,四点半,文杰等了半小时了。
“楼下忙,我先下楼了,那个……资料的事,谢谢啊!”杨珊珊转身出了办公室,哐当带上了门。
返回业务大厅,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大厅,半个小时的功夫就空旷起来了。
杨珊珊一眼就看到业务等候区坐着的文杰。
哪怕远远的瞥到他的身影,也会让杨珊珊自心底涌出一种亲切和安稳的感觉。
杨珊珊的高跟鞋踩在业务大厅的瓷砖地面上,咚咚咚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响声。
文杰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熟悉的靓丽身影。
工作中的杨珊珊,始终是身着一步制服裙和剪裁妥帖的制服衬衣。
文杰怀疑杨珊珊的制服是定制的,完全贴合着她的身材比例。而别人的制服或者过大,松松垮垮,或者略小,显得紧紧巴巴。
杨珊珊款款而来,精致的小脸上眼眸灵动,神采飞扬:“让您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杨珊珊歉意地底着头,盯着她手里的一摞子文件。
“没事,没事,我也刚到。下午本来也没什么事!”文杰淡淡一笑。
刚刚杨珊珊那个歉意的表情,让他联想起昨天中午,暖阳照耀,屋子里充满了排骨汤的浓郁香气……
杨珊珊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男人啊,男人……永远只对肢体接触印象深刻。
030章 樱桃果酒
两人双双出了二分局的业务大厅。
文杰个子高,杨珊珊穿上高跟鞋站在他旁边,刚好到他下巴,很完美的情侣身高。所以两人走在大街上看上去很协调。
不时有路人侧目看看杨珊珊,然后朝杨珊珊身旁的文杰扫一眼。
这一路,文杰收获了男同胞各类眼神,嫉妒啊,惊讶的,羡慕的,愤恨的……
这种礼遇啊,文杰很快就能坦然接受了,还有点小小的得意!
汉拿山烤肉位于商场的三层,靠近西北角。
文杰下午就定了位子,所以店家给预留了一个角落的四人桌,透过窗子刚好看得到华灯初上的M市夜景。
杨珊珊望着窗外的景致,展露笑容。
这是对安排还算满意了……文杰很体贴地帮杨珊珊拉开椅子,自己坐在对面。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文杰,他直接转给了杨珊珊:
“你之前吃过这家,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点吧。”
这家店坐落在商圈,地理环境优越,店里装修考究,门口迎宾的服务员身着宽大华美的韩服,真有些首尔的感觉呢。网上评价这里消费200-300元/人,加上……
文杰偷偷地看了一眼翻看菜单点菜的杨珊珊,为了这顿饭吃一个月泡面都值!
点好了餐,随着烧烤炉慢慢升温,烤肉的焦香在两人中弥漫开来。
热浪混合着油烟熏得杨珊珊脸蛋通红。
她脱下外套叫服务员帮她罩一下,免得沾染烤肉的味道。
“先生,您要不要把外套也罩起来?”服务员彬彬有礼地问。
文杰帮杨珊珊夹了块肉,看到这会儿杨珊珊只穿了件白衬衫,可能是怕袖口沾到油渍或者蘸料吧,她把袖口挽了上去,露出匀称白皙的手臂。
右侧手腕带着一串亮晶晶的手链,在灯光的照射下,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亮眼的光芒,衬得杨珊珊光彩照人。
“先生?先生……”服务员见文杰没有回应,又唤了他两声。
“帮我罩上吧!”文杰把投向杨珊珊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放下手上的烤肉工具,起身把制服外套脱下来,递给服务生。
服务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着,嘴角噙着一抹男人都懂的笑意。
他接过文杰递过来的外套,笑了笑问:“先生,要不要点酒水?啤酒,白酒,香槟都有。
对了,我们店新推出了一款鲜酿果酒,二位要不要品尝?”
文杰平时是不喝酒的,于是探寻地看向杨珊珊。
“文杰,你要是想尝尝的话,你可以点一份。”杨珊珊思考片刻回答道。
“那就来一份吧!”
“稍等,我这就帮您下单。”服务生脸上瞬间绽放笑容,掏出下单器在上面快速地操作着。
文杰看着服务生在一个鸡尾酒图片上点了一下,然后按确认键。
他指了指屏幕的方向,饶有兴致地问:“对了,你们店的鲜酿果子酒,是什么口味的?”
“野生樱桃口味,酸甜可口,很好喝。”服务员笑着回答道。
“哦?樱桃?”杨珊珊皱了下眉头。
“怎么?”文杰敏感地捕捉到杨珊珊的神色变化,追问道。
“没事,没事……”杨珊珊朝文杰笑了笑。
看着服务员端着他们点的水饮走了过来,杨珊珊把那杯英红透亮地果子酒推到文杰面前,自己则倒了一杯鲜榨木瓜汁。
文杰看着杨珊珊面前橙黄的木瓜汁,有点想笑。
听说木瓜牛奶是丰胸的,杨珊珊曲线已经这么迷人了,还这么爱喝啊。
烤肉沾着韩式的酱料,香而不腻,酸辣可口,很是美味,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天就黑透了。
杨珊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筷子一放,靠在椅背上,懒洋洋道:“我吃饱了,你把这些吃完,别浪费啊!”
“来,这个好吃!最后一块了,给你吃吧”文杰夹了一块烤好的香辣牛肉,放在杨珊珊的盘子里。
“这个好辣吧!”杨珊珊嘟起嘴。
随着香辣牛肉入了口,杨珊珊感觉整个嘴巴都着火了一样:“啊,辣死了!”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这什么味道,酸酸甜甜还有点辣……
文杰也是一脸诧异道:“你好酒量啊,我一共才喝了三分之一不到,都有点头晕了。你一口把其余的三分之二都喝了。”
呃……是野生樱桃果子酒!
自己对樱桃过敏啊,她最初听到是野生樱桃酿制的,就有点发怵。不过点也点完了,她只喝木瓜汁,不碰那个什么樱桃果酒就是了。
第一次吃饭,她就这个过敏那个不吃的,会让文杰觉得太矫情了。
“怎么了?”文杰觉得不太对,绕着桌子走过来,关切地问。
“我对樱桃有点过敏。”杨珊珊幽幽道。
文杰看着脸上冒出一片红疹子的杨珊珊,神色凝重地问道:“啊?那你没事吧?”
杨珊珊感觉脸上有点痒,上手一摸,摸到了一片细密地小疙瘩:“呃……起疹子了。”
“服务员,你帮我打个车,她喝了你们的果子酒过敏了。”
服务员一听上前来,看了看杨珊珊脸上的红疹,试了一下杨珊珊额头。
“起疹子了,还发烧了!”服务员六神无主地说,“我去叫老板。”
“先打车,叫老板有什么用!你老板又不是医生!”文杰眼看着杨珊珊额头发烫了,不容置疑地说。
“不用去医院,我之前过敏吃点扑尔敏,盖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杨珊珊虚弱地靠在文杰臂弯里说
“出租车到了。”服务员在前面为文杰他们开路,把两人送上出租车。
司机看着两人的亲昵劲儿,还以为喝多了,懒散地问:“去哪?”
“去医院,最近的医院!”文杰急切道。
司机瞄了他们一眼,看清了杨珊珊白皙的脸上吓人的红疹子,说话的口气变得严肃:“最近的应该是东区医院,是个二级医院。”
文杰当机立断:“就东区医院吧!麻烦师傅快点!”
趴在文杰怀里的杨珊珊声音柔柔弱弱地说:“真不用去医院,吃两片扑尔敏就好了。师傅,麻烦药店靠边停一下。”
司机师傅启动了车子,看看文杰又看看他怀里的美女,咧嘴笑了:
就凭这女人的颜值,她身旁的这个哥们肯定听她的话,当司机久了,看的人多了,自然越来越准。
他直接冲着路口的药店开过去。
没两分钟,车就靠着路边停了,他转头道:“正好路过药店,要不要先买点抗敏药?”
文杰没犹豫,推门下车进了药店,没一会儿功夫拎着几盒药回来。
杨珊珊就着矿泉水服了药,无力地趴在文杰怀里。
司机回头看了看文杰,又朝他怀里的美女瞄了一眼:“哥们,你们住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