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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现钞     灵魂补丁txt下载     灵魂补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7章 16:23

    嚼着嚼着,猛地眼下了嘴里的三明治,又把手里剩下的三明治都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小王,中午怎么没带着文杰去吃饭?别支支吾吾的,一日三餐一顿也不能拉下,上午你带他去哪了,你不知道啊……”坐在旁边的文天毅冲点电话噼里啪啦质问着。

    文杰一下子吃的太猛了,有点噎,他拧开牛奶灌了一口,见父亲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训小王。

    眼角朝身旁扫去,一把夺过了父亲手里的电话,按了挂断,塞回到父亲手中:

    “爸,我忘了看时间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文杰口气倦怠中透着一丝不屑,似乎……对吃不吃饭根本不介意,甚至懒得说起这个话题。

    忘了时间?文天毅认认真真地看了文杰一眼,心下揣测:到底什么事情让自己的儿子忘了时间?

    自己这个理工科出身的儿子,对于数字很敏感,说忘了时间,那根本就是扯呢。

    结合着刚刚听到的小道消息,他大体上有了个猜测,脸上又浮现出喜悦的神色。

    听说儿子知道是李诗曼的生日,特意给李诗曼选了一束花,那肯定是要见到李诗曼,激动难耐才会忘记时间。

    他往儿子身旁凑了凑,推心置腹道:“文杰,你跟爸说实话,你跟李诗曼什么关系?”

    文杰一直处于神游状态,似乎装着心事,又似乎什么心事都不再有了……

    心情很复杂,不可名状,总之,就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听父亲这样一问,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懒得多说一个字。

    “摇头是没关系,还是不再有关系了?”文天毅着急地追问。

    文杰喝完瓶子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牛奶,不耐烦地起身道:“爸我有点累了,先回自己办公室了。”

    文天毅看了看时间:15:30

    “好,你休息半小时,下午四点在公司的多功能厅召开高管层会议,到时候我会正式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你准备一下!”

    文天毅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目光灼灼,看得出来父亲对他寄予厚望。

    文杰点点头,表情麻木,似乎父亲说的事情与他没什么关系。

    内心里他希望自己能表现的好一点,让父亲在公司高管面前有面子,只不过……

    只是太累了,只是太累了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他无精打采地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公司资料册看了一会儿。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是财务部经理送来了今年的公司财务报表;

    紧跟着,企划部经理程小惠送来了公司大纪事和企业文化手册。

    程小惠穿着一套克咖色的职业装,毕恭毕敬地把资料递给文杰之后,客气地与他道别。

    文杰迟疑了一下,喊住了她。

    “听说你在前几天公司开工庆典的时候受伤了?”

    程小惠淡淡一笑,目光平静地望着文杰道:“谢谢小文总关心,无大碍了。”

    文杰心下一凛,由于人生轨迹被修正了,他对于那晚的情况出现了几重记忆,胶着地混合在一起,比一锅粥还粘稠。

    “谁伤了你?”

    “私事而已,小文总不必记挂。“程小惠的内心里对文杰产生了戒备,她微微眯起眼眸:“小文总,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下楼了,手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有事啊!谁让你走了?“文杰也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怎么:“是贾楠吗?我是问打伤你的人。”

    程小惠眼眸中霎时间升腾起水雾,多年来,只要提起贾楠,她内心里总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有痛楚,有愤恨,更多的是缅怀和不甘……

    不过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她基本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深吸了两口气,道:“不是,是一个同事失手伤了我。同事跟我赔礼道歉了,也承担了相应的责罚,这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你跟贾楠什么关系?恋人?”

    文杰才不介意程小惠爱不爱听呢,秦芬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机会问清楚,他内心里总觉得愧对秦芬,而冥冥中他觉得这个事情,跟贾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今天,程小惠成了他的下级,跑到他的办公室来送资料,现在不问等着什么时候问。

    “对不起,这是我的私事,小文总,您看资料吧,总经理说一会儿开会要用的。”

    程小惠转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又白又长的腿踩在中空的细高跟鞋上,很有诱惑力。

    只不过,文杰不感冒。

    文杰吸了两口气,终于把想要提起“秦芬”的念头压了下去。

    对,一会儿开会用得着这些资料,他要利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快速把浏览一遍。

    之后,又有几个部门的负责人过来送资料。

    文杰看着堆积如山的资料,一一冲他们点头,算是感谢了。

    然后一刻不停地拼命看资料,看完一本又一本……很快他就发现,看的那些资料都混在了一起,让他连自己宿舍的老大王辉是哪个部门的都快忘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挪步到窗口,举目朝远处眺望:从华海大厦20层楼的高度俯瞰周围的建筑群,竟然有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感觉。

    他自嘲地笑笑,才当了半天的华海市场总监,怎么还飘了呢?当屌丝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容易飘?

    他看了一眼时间,16:18。

    拿起桌上的手机,抓起工牌,往脖子上一挂,他出了办公室。

    来到电梯间,他本想身手去按电梯,手到了半空中迟疑着没有去按,而是抽了回来,他拉开防火门,看了一眼垃圾桶,空了。

    保洁收了垃圾。

    这才重新回到电梯间,按了电梯。

    很快电梯来了,会议室在12层,他的手指却在16层上点了一下。

    看着16层被自己按亮了,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是什么心理?

    是想起了桌上那个求救纸条,还是想到了昨晚联网任务里16:23李诗曼被杀?

    也或许下午李诗曼说的那些话,他还是听了进去?

    也就是说,他还是关心李诗曼的!

    不希望6岁的李诗曼出事情,也不希望26岁的李诗曼有什么闪失。

    他摇了摇头,想甩掉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转眼到了16层,他快步来到李诗曼的房间,敲门而入。

    李诗曼坐在办公桌后面,椅子背对着文杰。

    他边走边唤了一声“李诗曼”,对方身子似乎动弹了一下,却没有把椅子转过来。

    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眼前又浮现那个求救的字条上殷红的字迹。

    他冲到办公桌后面,一把转过椅子。

    “啊!”他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半步。

    因为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李诗曼心口上方被玻璃花瓶刺入,衣服被血染红了大半。

    见到文杰,她眼皮无力地颤动了一下,张半天嘴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一只胳膊努力地朝文杰伸展着。

    文杰慌忙凑了过去,李诗曼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朝前扑了过来,倒在了文杰怀里。

    文杰伸手去摸李诗曼的鼻息,鼻息微弱的已经不见有进气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救……救命啊!”

    他喊了一声,马上又意识到应该报警!

    马上报警!

    他抓起电话,准备拨打110

    慌乱中,他解锁屏幕时,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一闪而逝,而他却如遭雷击,跌坐在地。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16:23。

第218章 彻底晕了

    什么意思?

    昨晚李诗曼谋杀不是已经被他成功修正了吗?

    怎么今天李诗曼还是被谋杀了?

    还是在16:23。

    一分一毫也不差。

    门口的窃窃私语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维,他把目光投向门口。

    只见门口挤了一堆同事,一个个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盯着他看。

    他低头看看李诗曼,李诗曼脸色呈现一种瘆人的白色,心口处的伤还在淌血,血沾染到了文杰的衬衣上。

    文杰再抬头时发现门口的人群涌起一丝骚动,同事们纷纷相两侧避让,很快中间让出了一条路。

    文天毅阴沉着一张脸,沿着人们临时让出的路挤了进来。

    他犀利而审慎地目光盯着文杰和文杰怀里的李诗曼看了一瞬,眸色一沉:“报警!”

    王辉紧跟在文天毅身后,一听这话手忙脚乱地拨了报警电话。

    说清了发生的事情以及所处的地点后,王辉挂断了电话。

    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会儿闯入办公室看到的一幕,不知不觉地他看向文杰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文杰,发生了什么事情?”文天毅率先问道。

    文杰还保持着抱着李诗曼的姿势,他失神地喃喃道:“我进来时李诗曼已经不行。”

    文天毅让身旁看热闹的人都散开:“文杰你把李诗曼放地上,让她躺平。等着警察和120急救的来了再说。”

    看着文杰小心翼翼地把李诗曼平放在地上,文天毅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出来。

    文杰起身,看了看身上的血迹,迟疑着来到门口。

    文天毅认真地看了看儿子的脸,内心里在揣测文杰的想法,看了几秒钟,也没分析出来什么,只觉得文杰神情木然,也不知道是突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导致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过这会儿,人多嘴杂,不好多说话,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一会儿把经过跟警察详细说说,详细警察会抓到凶手的。”

    文杰木然地点点头。

    直到现在他整个人都是蒙的。

    他甚至开启了系统,进入到个人属性界面逐一看了自己完成系统任务获得的奖励和道具。

    确认是完成系统任务了。

    柳青青肯定也收到了系统奖励,他拍了拍手机,想跟柳青青确认一下,又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柳青青的电话,摇摇头垂下了胳膊。

    文天毅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文杰,见文杰抬手又放下了,关切的问道:“怎么?你要找什么?”

    文杰这会儿心思都在李诗曼死亡这一事件上面,根本没心情应付其他,他心不在焉道:

    “……没什么”

    16:23这个时间点,有几个人知道?

    系统的五个补丁载体。

    而五个补丁载体里,在进入系统场景时死了两个,还剩下三个:他自己,柳青青和张志鹏。

    是张志鹏?

    文杰抬起了头,他这会儿正站在李诗曼办公室的门口,一抬头视线范围内是16层办公区域。

    看着办公区域那些人,眼神躲闪地掠过他的脸庞,他不屑地眨了眨眼睛,神情倨傲。

    从他到华海就没见张志鹏的影子,修正了张志鹏的人生轨迹,他和李诗曼之前彻底斩断了联系,说不定两个人都不认识呢,怎么可能是张志鹏?

    可是除了张志鹏就只剩下自己和柳青青了。

    肯定不是他自己,除非他疯了,行为不受自己控制。

    而他并没有疯。

    那就只剩下柳青青了。

    柳青青今天应该正常在二分局上班的啊!

    文杰微微眯起眼眸,想回忆一下中午在二分局院里,有没有看到柳青青去食堂打饭。

    可是回忆不受控制地被一道窈窕的身影吸引了去。

    他摇了摇头,想努力摆脱思想桎枯。

    却是徒劳。

    办公区的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自他视线范围走过来一队警察。

    为首的正是吴队。

    不知怎么,文杰目光划向吴队手腕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把想笑的冲动压了下去。

    “您好,文总,我是北区警局的行政队长,我姓吴。”

    文天毅上前一步与吴队握手:“辛苦了,这是李诗曼的办公室,发现尸体的是文杰。“

    文天毅说着看了文杰一眼,伸手朝他的方向指了指。

    吴队看了文杰一眼,目光盯着他身上看了一瞬。

    从电梯间那边走过来,在距离这边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人身上的血迹。

    他的神色变得肃然而警觉,侧身走进了他们身后的这间办公室。

    浓烈的血腥味道直冲鼻腔,他怒了怒鼻子,朝身后的警员看了一眼,挥了挥手。

    自他身后几名警员涌入了办公室开始取证工作。

    吴队盯着平躺在地上的李诗曼走了过去,蹲下来把手伸到她鼻孔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随后,弯曲手指,缩回了胳膊。

    他起身站定,看着李诗曼胸口插入的半截花瓶,思索了一阵,指着桌上被扔出来的百合花道:“花不错,谁送的?”

    自警察们到来开始,文天毅,文杰他们都站在一旁,注视着警察们有条不紊地开展调查取证工作。

    刚刚看吴队目光扫过花瓶,又向花看过去的时候,文杰心头就掠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其实这种感觉从他看到同事们站在门口,看着他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李诗曼时,就有了这种预感。

    可能在场的人里,只有自己的父亲会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了。

    所以当吴队问花的事情时,他丝毫没有吃惊,只是淡淡道:“我送的。”

    “噢?什么原因送花?”

    “今天是李总生日。”

    文杰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下一凉:他在买花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李诗曼会死在26岁生日这天。

    “噢,文杰,你发现的尸体对吧,你进来说说情况。”

    文杰走了过去,把自己进入办公室看到的,听到的详细向吴队复述了一遍。

    吴队听罢,陷入了思考。

    半晌之后,道:“你为什么突然来她办公室?“

    文杰平静地看着吴队的眼眸,道:“四点半有高官会议,各部门都送了资料到我办公室,公关部却没送过来,所以会前我过来问问。”

    吴队点点头,道:“一会儿,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吧。”

第219章 陷害

    转眼间,警局过来的人兵分两路,文杰被张警官带着回警局。

    与他同车的还有薛小婉和程小慧。

    另一个老警察,应该姓李吧,文杰隐约记得那次去北区警局的时候,警局的同事称呼他老李。这位老李警官带着王辉和行政部的网管小刘回警局。

    请他回去可以理解,不吹不黑,他的杀人嫌疑是最大的,相信警察和同事们都是这样猜测的。

    请网管回去,应该是调用大厦监控录像的事情。

    请薛小婉,估计跟她的职务有关系吧,毕竟她是李诗曼的助理,平时跟李诗曼接触多一些。

    最不能理解的是请程小惠回去,她怎么扯到谋杀李诗曼这个事情里来了呢?

    当然比程小惠更让人心塞的是王辉。

    文杰似乎猜到了王辉会在警局说什么。

    虽然,他们一个寝室里住了这么四年,但是到了商场上,谁跟你论这个。

    谁在上铺的兄弟,那些情怀啊,早就死在了毕业那天。

    文氏与王氏家族是华海的最大控股方,父亲力排众议把他安排在公司高管层级,此消彼长,文氏家族增加了一个心腹,这是王辉最不愿意看到的。

    只要王辉在警局,不歪曲事实不往文杰身上泼脏水,那就是万幸了。

    很快,文杰就知道程小惠为什么被请来做笔录了。

    因为大家做完笔录都离开了,只有文杰被扣押了。

    “我……不可以走?”

    “不可以。”

    张警官明确回答后,缓缓道:“你具体说说,你与死者李诗曼的关系,办公室的同事说,今天看到你们在死者办公室拉拉扯扯,举止亲密,还一度因为言语不合让死者落泪。你还打听死者在公司的人际关系。“

    “打听人际关系?“文杰重复了一遍。

    他似乎知道了程小惠说了什么,无名火窜了上来,他带着愠色道:“我要见我的律师,你给我父亲打个电话,让他通知法律顾问……张梦过来一趟。”

    说到法律顾问,文杰还顿了一瞬,想起系统任务里,张梦与李诗曼同进同出的画面,这才想起来,华海的法律顾问正是张梦。

    之后,无论张警官问什么,文杰都不再理会了。

    他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圈套,一件一件小事看起来是独立毫无关联的,可是串在一起,却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

    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吗?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系统任务准备无误地完成了,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是了解系统任务的人按照系统任务进行了模仿杀人,故意混淆视听,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会这么做呢?

    文杰深吸了两口气,仰面躺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张警官索性离开了审讯室,他以为文杰在休息。

    其实这时候的文杰,大脑处于高度运转的状态,他先把所有知道16:23的人圈了出来:

    柳青青,张志鹏,李诗曼父母,赵静淑。

    当然还有自己。

    自己先排除。

    李诗曼的父母也可以排除,他们不会杀死自己女儿。

    刚刚已经推理过了,现在的张志鹏与李诗曼毫无交集,应该杀人再嫁祸给他的可能性不大。

    这时候,文杰倏地愣住了。

    自己会不会想错了?

    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对方杀死李诗曼,目的就是要嫁祸给他?

    对方与李诗曼无冤无仇,只不过为了陷害他,成了凶手牺牲掉的一颗棋子?

    呃……那这个人可太可怕了。

    为什么要陷害他呢?

    各种可能都要考虑到,或者有杀死李诗曼的动机,或者就是奔着陷害他而来。

    那么,李诗曼到底什么时间段遇害的?

    这也是文杰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凶手怎么就把时间掌握的那么好,文杰推门看资料,看快到开会时间了下楼,来到李诗曼办公室,推门而入,转过李诗曼的椅子,李诗曼扑入他的怀里,他去摸李诗曼的气息,想到了报警。

    一看时间:16:23

    文杰若是看到羽毛笔和署名为李诗曼的求救信息就跑下去了呢?

    又会看到什么情况?

    那个时候,李诗曼有没有遇害?

    一个一个的疑问在文杰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感到一阵头痛,睁开眼看着面前一次性纸杯,端起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把一次性纸杯放在桌上之后,他盯着审讯室的桌面看了一瞬,恍然想到了一个细节。

    他没有当时跑下来,是因为看到了走廊的垃圾桶,折返回办公室之后,求救的那张纸就消失了。

    所以他以为这只是恶作剧。

    不过他不确认自己的猜测,他给李诗曼的办公室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是薛小婉接起来的。

    她……她说李总不在……

    不对,这个薛小婉有问题。

    当时接电话的时候,似乎觉得那里太顺了,没太关注。

    这会儿仔细想想,才反应过来,是薛小婉的那一番话说的太顺溜了。

    就是关于为什么她接起了这通电话,正常接电话,聊天内容是建立在于对方互动基础上的。

    而文杰并没有问她,诸如: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你怎么在办公室之类的。

    她自顾自地解释了一大堆自己为何会接起这通电话。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在接之前,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突然,另一个画面出现在文杰的脑海中。

    同样是关于薛小婉的。

    她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打小报告,说文杰与李诗曼在办公室里如何如何……

    文杰当时很气愤,讽刺她上楼挺快。

    她也慌乱地着急出办公室。

    而正是这个原因,让他们两个的对话没在一个频道上。

    若不是薛小婉上楼快,若在16层李诗曼办公室里接电话的不是薛小婉,只是一个与薛小婉说话声音很像或者模仿薛小婉说话声音的女人呢?

    那这样说来,在那时候,李诗曼很有可能就遇害了。

    花瓶摔碎了半边,露出锋利的玻璃渣子,被人刺入李诗曼的心口位置……

    李诗曼应该会求救啊,怎么外面的同事没有一个人听到办公室里有异样?

    文杰想起了自己转动椅子,看到李诗曼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的画面,自心底里涌起深深地自责。

    若是自己早点识破这些,李诗曼就不至于丢了性命!

第220章 头号嫌疑人

    M市北区警局,关于李诗曼谋杀案在紧张地侦破着。

    除了文杰看起来无所事事地之外,警员们就好像被按了快放按钮一样,调取资料,撰写笔录,取证检测,样本比对,查看监控……一项项工作都在快速而有序的推进着。

    技术科老李,另外两个警员以及华海集团网管小刘守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看16层的监控录像。

    他们将视频调成了四倍速,把一天之中进入李诗曼办公室的人员圈定出来,重点是下午两点到四点半这段时间。

    因为法医的初步判断李诗曼死因是利器造成胸口位置的外伤,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从死者李诗曼的伤势来判断,从她受伤到流血过多而死,基本上人撑不过两个小时。

    当然,这些是建立在第一目击证人文杰提供的证词都是准确的前提下。

    若是文杰到达案发现场时,死者李诗曼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那估计遇害时间还要往前推。

    “从下午一点以后,进入到李诗曼办公室的人,就需要重点关注了!”老李想了想沉吟道。

    几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快速播放的视频,网管小刘很快就支撑不住了,他感觉眼睛生疼,脑袋也因为接收了太多画面信息简直要炸开了。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缓缓道:“不行了,我眼睛要瞎了!”

    身旁的三个警察注意力都在看监控上,谁都没搭理他。

    小刘就这样停停歇歇,两三次,看着最后警察到达案发现场的画面,小刘长吁一声:“终于好了,哎!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马上他感觉到了四周冷森森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马上改口道:“警官,别……别介意哈,我是说你们太辛苦了!真的,太辛苦了,发自内心。”

    破案的关键时期,谁有功夫跟他费口舌,老李拍拍网管的肩膀道:“去那边帮忙吧,那边在排查所有进入大厦和出大厦的人员,你是华海的员工,你对人员熟悉一些,看到可疑人员马上圈出来。”

    拍拍小刘肩膀之后,老李看着小刘吓得面瘫了一样,忍着笑意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进出大厦的人员排查??

    没搞错吧,华海大厦光是在这里工作的就几千人,在加上物业,保洁,保安,物料工,维修工,客户,以及业务往来人员那太多人了吧……

    怎么排查啊!

    小刘瘫在了椅子上,生无可恋地望着电脑前坐着的警察,除了眼睛随着屏幕不停地扫射,一个个就仿佛入定了一般,额头上的汗有时候都顾不上擦。

    老李来到行政组,小张正在整理刚刚的笔录。

    “小张,这个文杰,不许保释。”老李坚定地说道。

    “现在只是有嫌疑啊?刚刚他还嚷嚷着要见律师呢。若真的走程序保释,咱们也拦不住啊。”小张把正在敲的文档保存了,看着老李无奈道。

    老李拿起刚刚查看监控整理出来的线索,严肃地说:

    “我们排查了案发现场下午一点到咱们达到那里的监控,整个下午有四人进入过那个办公室:文杰两次,王辉一次,一位女员工一次,保洁一次。

    李诗曼也没有出去过。

    文杰1:30进入到死者李诗曼办公室,13:58离开。

    13:39王辉推门而入,在门口停留了十几二十秒就关门离开了。

    王辉离开后,他笑嘻嘻地跟办公区的同事说了什么,大家都跑到死者李诗曼办公室门口围观,围观持续了十几分钟,期间无人推门进入。

    13:53一位女员工敲门而入,很快离开了,前后应该三十秒左右。

    保洁是在15:20进入房间,15:30离开。“

    之后就是16:21文杰再次进入办公室,16:30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差不多16:50。“

    “咦?保洁停留了10分钟?”小张听罢,疑惑地看着老李。

    “所以说,文杰和那位保洁嫌疑最大。“老李点点头说到。

    小张皱起了眉头,迟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对保洁的怀疑更多一些。不过这也仅仅是一个猜测,破案这个事情讲究的是证据,他话锋一转问道:“法医那边关于死者遇害时间……怎么说?”

    “还没说!”关于这一点老李也很心焦,若是确切遇害时间出来了,他们筛查监控的范围也会缩小很多。

    “李哥,你把保洁和那位女员工的监控截图发给吴队,我这就给吴队打电话,看来得请他们来警局一趟。”

    “好。”

    吴队这边接到了小张的电话,很快找到了下午进入李诗曼办公室的是行政部王亚文,询问了情况之后,觉得她基本排除嫌疑了,让她把经过和时间写清楚签个字完事。

    倒是这个保洁,翻遍了华海大厦也没找到。

    这个时候,法医给出了李诗曼的死亡时间:16:00-16:30,以此推测她遇害时间应该在13:30-15:30。

    依据行政部王亚文的口供,李诗曼在13:53也就是她进入办公室送工牌的时候,还好端端地跟办公室里的文总在交谈。

    那么遇害时间可疑从13:30推后到13:53

    这样也没有排除文杰的嫌疑,不过考虑到文杰发现李诗曼遇害,主动要求报警。

    隶属于行政部的八位保洁排查过了,都不是那位要找的保洁。也就是说,有人冒充保洁混入华海大厦,在李诗曼遇害时间段进入到案发现场,那这人很有可能就是杀死李诗曼的凶手。

    吴队给小张打了电话,把这位冒充保洁的女人列为本案头号嫌疑人,全城搜索。

    “吴队,文杰的律师到了,要保释他。您看……“小张小声问了一句。

    吴队沉吟半晌,呼出一口浊气道:“允许。”

    虽然知道文杰的嫌疑没有排除,但是各项证据都指向了这位冒充保洁的人。

    这位文家大少爷,身份特殊,据说第一天宣布正式进入华海国际工作,就卷进了这样的事情,华海处于对外影响方面考虑,也会想尽办法把人捞出来。

    这时候硬扣着文杰,华海国际那边肯定要不停地与警局交涉,破案都顾不过来呢,哪有功夫跟他们的律师来回交涉。

    况且以他的分析,文杰保释出去之后,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说不定会给破案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放出去一个神助攻,总比留他在警局树敌华海要强吧!

第221章 与狼共舞

    张梦一副高冷的姿态,穿着跟昨天系统一摸一样的商务套装,看到文杰后,淡漠地笑笑。

    “小文总好!”

    文杰目光扫过她冷艳的面孔,也没客套,直接问道:“现在案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除了我,还有新的嫌疑人吗?”

    两人这会儿正在警察三楼审讯室门外的走廊上,来来回回忙碌着的警察听到文杰的话,不免停下脚步,侧目看过来。

    “车上说“扔下这句话,张梦转身朝电梯那边走去。

    文杰见张梦不理他,转身来到张警官的工位,张警官正把文杰保释的文杰所在抽屉里。

    他揣好钥匙一抬头就看到了文杰,有点意外:“怎么?还没走?”

    “网管走了吗?行政部小刘?”文杰微微一笑道:“回华海,正好可以搭他一起回去。”

    小张了然地笑笑,心里明白这个文杰是想了解关于案子的情况,他公事公办地说到:“早回了,你还是抓紧离开警局吧,别影响我们破案。我们一天不破案,你就一天无法洗脱嫌疑。”

    文杰哦了一声,转身也出要朝走廊的电梯间走去。

    这时候小张目光落在桌面上的文件袋子上,里面放着老李他们从监控里截取的画面,还有技术科做过技术处理的照片……他心思一动,朝着文杰背影喊道:“你等等!”

    文杰折返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期待:“张警官,有事?”

    内心里巴不得对方问自己一些事情,这时候问的肯定与他们调查案件息息相关的事情,说不定能给他一些线索。

    “这个人你认识吗?”

    小张手里拿着几张照片,他挑了一张技术部还原的头号嫌疑人生活照问到。

    小张拿着照片,在文杰眼前一晃,文杰的瞳孔霎时间聚焦在照片上,心里暗骂:靠,这不是柳青青吗?

    小张敏锐地捕捉到了文杰这一表情变化,急切地追问道:“怎么?认识?”

    文杰哈哈一笑,挠了挠头道:“警官,没看清啊,你就那么一晃,上哪看的清去啊。”

    噗~白高兴,还以为随口一问,找出线索了呢,小张清了清嗓子,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把手里的照片递了过去。

    接过照片的文杰,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把照片放在眼前看了看,淡淡道:“不认识,长得……也算不上漂……”

    “行了,你回去吧。“小张面露不悦地起身从文杰手里抽出照片。

    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早知道不问他了,小张心里那叫一个不爽啊。

    这种公子哥,看女人光评论长相身材,哎!

    转身重新往走廊电梯间走去的文杰,脑子里更乱了,无数疑问涌进脑子里,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他扶着墙壁,按了电梯。

    警察为什么要拿出柳青青的照片问他?

    今天柳青青也出现在华海国际了吗?

    她来干嘛?

    有一点可以肯定,柳青青与自己肯定无冤无仇,她没有陷害自己的理由。

    所以,若真的是柳青青杀了李诗曼,那这个事情与陷害他无关。肯定是柳青青与李诗曼之间的事情。

    文杰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缓解越来越严重的头痛:靠,这个柳青青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柳青青与李诗曼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不对啊,完全不像啊!

    至少在他看来,柳青青在系统里一直苟着的状态,恨不得睡一觉任务就被其他补丁载体顺利完成了。

    就这心态,根本不像是要李诗曼命的样子啊。

    想着想着电梯来了,文杰迈进电梯的时候,脑海里恍然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系统场景中发生的事情都是虚幻的,系统场景中杀了李诗曼,退出系统之后李诗曼依然活着。

    若是想杀死李诗曼,在系统场景中动手就显得毫无意义,反而会让系统认定为凶手,修正了这一事件,导致谋杀无法按计划进行了?

    文杰看着电梯上的显示数字3,2,1

    门一开,张梦不耐烦的脸庞出现在文杰面前:“还以为你在警局迷路了。”

    文杰看着电梯右手边的一排数字,最高层是五。嗯,一共五层楼的警局,我会迷路。

    “抓紧上车!”文杰没心情与她斗嘴,催促着。

    “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呢。”张梦有点得理不饶人了,女律师强势的气场展露出来。

    文杰只是笑笑,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张梦的车,文杰刚在副驾位置坐稳,便急切道:“说说案子,现在新的嫌疑人是个女的?”

    张梦正在发动车子,听到文杰的表述,心里不屑地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一个女的!

    这话真不中听。

    “一个保洁。”张梦开口更正道,从手机里调出了她翻拍的照片给文杰看。

    文杰只瞄了一眼,内心暗骂道:

    靠,柳青青还乔装打扮了!

    原来柳青青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啊,一直装的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模样,害得文杰在系统里那么照顾她。

    敢情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与狼共舞。

    文杰又回忆了一下系统里的柳青青,她的眼神一直是清澈澄明的……竟然轻易就骗过了自己,这特么演技,能去好莱坞发展了。

    文杰稳了稳情绪,道:“具体说说。”

    这会儿,张梦开着车子缓缓驶入公路,她侧目瞥了一眼副驾驶的文杰道:

    “我来之前在网管那边看了监控,三点多的时候有个保洁进入了李诗曼办公室,逗留了十分钟左右。

    从时间上判断,保洁的嫌疑比你大。”

    张梦说着偷偷观察着文杰的反应。

    只见文杰板着一张脸,丝毫没有因为出现新的嫌疑人而高兴。反而好像冒出来一个人抢了他头号嫌疑人的身份,他有点愤愤不平似的。

    张梦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道:“怎么……你怎么这幅表情?”

    一接到文天毅的电话,她就撂下手头的工作赶到了华海,抓紧时间理清案件来龙去脉,然后打点关系,走手续把这位小文总保释了出来。

    没说什么感谢的话也就算了,还摆出一副臭脸给她看!

    “那位保洁的真实身份是**二分局行政部柳青青。”文杰若有所思地说道。

第222章 畏罪自杀(白银盟加更2)

    “噢?”

    这倒是让张梦大吃一惊。

    据说警局正在M市全方位地毯式的找这个冒充保洁的人,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也找不到这人出了华海大厦之后的下落。

    怎么面前这个男孩子只是瞥了一眼自己翻拍的照片,就直接说出了头号嫌疑人的真实身份。

    张梦看了文杰一眼,她开始对副驾的男人产生兴趣了。

    之前听说花海国际的文天毅有个宝贝儿子,他一直不让这个宝藏男孩参与华海的运营,外界自然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只有少数人觉得这是对家人隐私的保护,更多的都恶意中伤,说什么这个男孩子有病,神经不正常之类的。

    今日得见,这位文家大少爷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你怎么知道?“张梦歪着头俏皮地笑笑道。

    文杰吸了一下鼻子,用手揉了揉脸,眼眸变得深沉和落寞:“碰巧认识而已。”

    张梦调出自己手机里的照片,端详了一阵道:“长得一般啊,入得了文少爷的法眼?”

    说着张梦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文杰,这位文少爷窝在她车的副驾驶位置,大长腿有点无处安放,他额头饱满,鼻梁高挺,面部线条流畅,侧面看起来有点岛国动漫里男孩子的模样。

    虽然经过警局的一番折腾,可他面色沉静,气场稳重,并没有强烈的情绪波动,更没有抓狂。举手投足之间,只是有种淡淡的落寞……

    让人不免心疼。

    心疼什么,张梦粉红色的嘴唇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贝齿轻启,笑笑道:“开玩笑的,别介意。”

    文杰把头别过去,专注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张梦明白,这时候这位文少爷只关心案情:“她的身份,你告诉警察了吗?”

    “没有”

    “你帮我查一下她的住处……“文杰说着说着顿住了,他转头看看张梦,琢磨了一瞬道:“你说从哪里能找到那位嫌疑人?”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用保释你了。”

    哎,说得多,头号嫌疑人抓到了,估计自己身上的嫌疑也就洗脱了。

    文杰赞同地点了点头。

    估计现在警察也都在找柳青青,那柳青青会在哪里呢?

    张志鹏会不会了解情况?

    “张律师,麻烦你再帮我查一个人……“文杰恳切地看着张梦道。

    “……好吧!”

    律师自然有律师的手段,查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把张志鹏的信息发给了自己的助理,嘱咐道:“一查到马上发给我。”

    张梦给助理发完了微信语音,看着华海大厦就在前面路口了,说到:“就快到公司了,现在……”

    她瞄了一眼手机,六点半。

    “小文总,你要不要跟文总,也就是您父亲打个招呼,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去?“张梦提议道。

    “不用,我加你微信,一旦查到张志鹏的信息转给我,拜托了!“文杰冲张梦笑笑道。

    “……好吧!”

    车子在大厦门口缓缓停了下来,文杰拉门准备下车,想了想转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也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他又补了一句:“这么晚了,耽误你跟男友约会了吧!”

    “哈哈,不用客气,“张梦豪爽地笑笑,”还有啊,想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直接问就好。我没有男朋友,工作太忙,没功夫连恋爱。”

    文杰想起之前张梦与黄东恒相爱相杀,两败具伤的情形,淡淡一笑道:“不错,这样也挺好!”

    转身朝华海大厦走去。

    脑海中出现了中午黄东恒开着捷达,拎着饭菜站在**二分局门口的情形。

    张梦真幸福,人生轨迹改变之后,一切记忆都抹除了。

    这样想着,他的手伸到裤子兜里面,摸到了母亲逼着他吃的黄色药片片。

    这种药到底什么作用?

    会忘掉一些事情?

    还是会帮助他记清楚一些事情?

    可是他目前的状态,可能没什么想记清楚的了。

    他坐电梯直接来到了顶层,总经理办公室。

    几个小时前刚从这里出来,现在再次踏入,心境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但因为华海死了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昨天千方百计要救的人。对方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寻找他,想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还好,今天两个人在这里遇上了,李诗曼临终前完成了这个心愿。

    文天毅坐在沙发上看着文杰从门口进来,朝他摆摆手,然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座位。

    文杰低着头缓缓走过去,坐了下来:“爸,你在等我?”

    “嗯,有时事情,怕在家里说,你妈又要担心。”文天毅叹了口气道:“文杰,李诗曼的死与你有关吗?”

    文杰摇了摇头道:“没有。”

    自己第一天到华海,华海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也难怪父亲会这么问。

    “文杰,爸爸老了,其实公司,股份这些早晚都是你的。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财富多点少点你都是无所谓的,与我而言,就更不在意这些了。“

    文天毅说的很慢,脸上的皱纹似乎多了几条,人也看起来很疲惫:

    “之前听说你跟李诗曼挺亲近的,一直没听说哪个女孩子走进你的心里,所以我以为你和李诗曼关系不一般。

    可转眼间她就被杀了,爸是担心你心里……”

    “爸,我没事。”文杰打断了父亲的话:

    “听张律师说,警察找到了新的嫌疑人,相信警方很快就会破案的。您就别操心了,咱们抓紧回家吧。”

    “好,好,好!看到你没事,爸就放心了。”文天毅起身走到文杰身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不知不觉间,他突然发现儿子比他还要高一些,摇摇头笑了。

    文杰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是张梦转发过来的信息。

    是张志鹏的地址和电话。

    文杰回复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张梦接着发了一段截屏图片给文杰。

    文杰一看标题就愣住了,他点开截图快速浏览里面的内容。

    文天毅已经走到了门口,想催促文杰一下,一回头看到文杰神色凝重地盯着手机看,索性站定等在门口。

    过了十几秒,文杰放下手看看门口的父亲道:

    “警方刚刚发布了公告,杀害李诗曼的凶手畏罪自杀了。”

第223章 or送快递?(白银盟加更3)

    “凶手是谁?”文天毅面露喜色地问道。

    心里盘算着,这回好了,凶手找到了,自己儿子的嫌疑就洗脱了。

    只不过……警方这次速度有点太快了!

    他抬手腕看看,有点哭笑不得了:文杰才被保释出来个把钟头,那边就找到凶手了,早知道这次警方这么给力,他们也不用折腾着保释了。

    “**二分局行政部职员柳青青。”文杰看着那则警方发布的报道说。

    似乎不看着那条资讯,他都不敢确认这事情真的是柳青青做的。

    报道上写的清楚明白,柳青青找李诗曼复仇,而后服毒自杀。

    临死还留下遗书:杀了李诗曼,多年的仇报了,可以安心离开了。

    只是,事情有点太不合理了。就连遗书都给人一种很敷衍的感觉。

    “**二分局?”文天毅也眯起了眼眸,目光掠过文杰,看向办公室的角落。

    末了,他哀叹道:“八杆子打不着吧,公关部跟**分局怎么会有关联,肯定不是工作往来。”

    继而,又长长舒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工作就好,不然我这心里还过不去这个坎了。

    李诗曼挺不错的孩子,很有发展啊!可惜了,可惜了……”

    “爸,你先回去吧,我要晚一点。“文杰说完朝电梯间跑去。

    “咦?文杰,你干嘛去?你……你别往里面瞎参合,警方不是都发文了啊!你还是乖乖回家吧,你妈……”

    文天毅还说了很多,文杰冲进了电梯,父亲后面说的话有点听不清了。

    若说柳青青假扮保洁杀人潜逃,最后寻不到踪迹了,文杰觉得着到说得过去。

    这么短的时间内,整了个柳青青畏罪自杀直接结案了,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

    最主要是柳青青根本就不是那种暴戾,非要跟你弄给你死我活的人。

    她虽然嫉妒心强,有点绿茶,但骨子里还是有点回避矛盾,得过且过,而不是针锋相对,睚眦必报的人。

    性格这种东西是与生具来的,谁都没法一直伪装。

    一出电梯,文杰就看到了等在楼下的小王:“钥匙给我。”

    小王愣愣地看着他,刚想问总经理怎么没下来,就被文杰抢走了钥匙。

    文杰跳上车,发动了车子,白色的路虎绝尘而去,轰鸣声中文杰朝小王摆摆手,喊到:“谢谢!”

    文杰没有张梦的手机号码,他微信语音拨给了她。

    很快语音请求接通了,张梦的声音通过微信的语音通讯略有点变调:“小文总,吃饭了吗?”

    “没有!”

    “怎么要约我一起吃饭?”

    “不是”文杰讨厌职场上这些假惺惺地客套:吃了吗,天气如何,你今天气色不错!

    每次听到都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看了你发的截图,你怎么看?”他直截了当跳过了那些无聊的寒暄。

    可能也是因为下午三点多吃了三明治的原因,吃得晚这会儿一点都不饿。

    “我觉得,有人灭口了呗。”张梦语气冰冷:“不过那些跟你都没关系了,又不是被你灭口的。”

    说到这里张梦嗤笑了一声:

    “放心吧,若是警察怀疑到你头上,认为是你坐局找人顶雷,早就把你喊回去问话了。

    我估计凶手死的时候,你刚从警局出来,警局的监控都能成为你不在场证明。”

    文杰深吸两口气,对于张梦说起一件人命案子如此的淡漠,还能拿这个事情开玩笑,他有点不适应。

    不过转念一想,作为律师人命案子见多了,可能都这么麻木吧。

    “你也认为是有人杀人灭口?”

    “直觉吧……”张梦悠悠道:“至少我接触过的畏罪自杀案件,没有一个绝笔信是这样写的。“

    那种陈述的口吻,根本看不出对李诗曼有什么仇恨……感觉怪怪的。”

    “既然这样,警察也会有所察觉才对啊?“文杰不解地问。

    张梦那边嘴里似乎塞进去了什么东西,说话变得含糊了:

    “那谁知道,可能迫于压力,想抓紧结案呗。

    你也知道,李诗曼的事情发生在华海集团,还是你第一天上班的特殊时期。

    这事情,拖的越久,对华海越是不利。”

    文杰听罢点了点头,其实这个结果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说明李诗曼因为私人恩怨被杀了,凶手还是与华海国际的业务毫无关联的一个人,那对华海的牵扯就小多了。

    不过既然张梦这样想,说明父亲,王辉,以及华海董事会和高管层都是这样想的,文杰眼眸略转,试探性地问:

    “张梦,既然你是华海的法律顾问,我也就想什么说什么了。

    关于凶手畏罪自杀这个事情,不是华海集团授意的吧?”

    噗~咳咳咳!

    张梦那边似乎没吃好,喷了。

    “不是,华海在你眼里这么不堪的吗?”张梦擦了擦嘴巴,对面的小助理起身帮她把桌子盘子整理了一下。

    没想到文家的大少爷,城府这么深。

    原来商场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残酷,文杰微微一笑:“那最好不过。你吃饭了,不打扰你了。“

    文杰的车子下了西环路,拐上了一条绿荫小路。

    根据导航上显示,张志鹏家就在前面的那个小区了。

    很快车子在小区外面的一个车位停靠妥当,文杰掏出手机反复看着张志鹏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等着电话接听的时候,他内心竟然有了一丝忐忑。

    那种仅仅在系统场景中见过的人,退出系统后在现实中见面,怎么有种网聊本现的感觉。

    “搞基?”文杰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

    “你好,找哪位?“张志鹏接电话了。

    呵呵,现在的张志鹏应该不那么虚了,至少声音听起来,底气很足。

    文杰在自报家门的瞬间,舌头绕了绕,说出的话就变成了:

    “请问您是住在润丰领域16号楼2单元1702室的张志鹏先生吗,您现在在家吗?”

    “对,您是快递吗?”

    一般这种核对地址的电话,不是送外卖的就是送快递的。

    文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忍住笑意道:“对,您要是在家的话,我这就给您送上去。”

    “在呢,在呢!您过来吧!”张志鹏愉悦地答应道。

    喜滋滋地想:估计是自己订的摄影滤镜到了。

    他撂了电话就把照相机翻腾了出来,准备一会儿装上试试。

第224章 接电话的是谁?

    几分钟之后,文杰按照门牌号摸到了张志鹏家。

    屈指在门板上叩了几下。

    “来了,来了……”

    紧跟着一阵拖鞋趿拉着的声音接近了门口,咔吧,门锁从里面扭开了。

    门开了一道缝,张志鹏上下打量门外站着的文杰,疑惑道“您找……”

    文杰一把推开了门,张志鹏的头被门板撞了一下,捂着脑袋后退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抬眼看看文杰,如临大敌一般地掉头就朝房间里跑:“我……我就是老百姓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连滚带爬地就进了卧室,正要关门呢,文杰抢先一步用力踹了一脚,看着挺结实的门板“咔吧”一声,被文杰硬生生踢出了一个洞。

    张志鹏看着门板上白花花的木茬,哆哆嗦嗦蹲在地上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你找错人了!”

    “1993年7月7日16:23出生的张志鹏”文杰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躲在角落里的张志鹏,质问道:“会错吗?”

    张志鹏的眼睛滴溜溜转,嗫嚅道:“我……我跟我妈姓,我姓林……”

    林你大爷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也不是这么个屈伸法吧!

    文杰抬手就朝他脑袋上招呼过来。

    张志鹏吓坏了,看着这兄弟的脚劲儿,估计敲一下也要出个打包。

    他狠命地握住脑袋,怕文杰敲一下把他敲傻了。

    “把手拿下来!”文杰见这货把脑袋捂得掩饰,厉声斥责道。

    张志鹏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总算是把胳膊放了下来,惊恐地小眼神不适地扫向文杰,心下琢磨着怎么脱身。

    “你老实点,说柳青青怎么死的?”

    张志鹏一听这话,把脑袋扬了起来,盯着文杰脸看了又看,歪着头琢磨了几秒钟道:“不是你们干的吗?”

    文杰似乎抓住了重点,他蹲下身子,揪住张志鹏的衣服领子:“谁?你们是谁?”

    张志鹏一脸惊恐,似乎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辩解道:“没有,没有,她自杀的,新闻上说她自杀了。什么你们,你听错了……”

    文杰趁他不注意,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心想:昨晚在系统里就信口雌黄,现在还是满嘴跑火车,我费那么大劲修正了人生轨迹,你就这么糊弄我!

    敲你都是便宜你了!

    “你也想跟柳青青一样吗?那我就成全你”文杰作势把拳头在嘴里哈了哈气。

    张志鹏慌忙求饶了,他脑袋上吃了那一记毛栗子,吃痛不已。之前在系统里就明白这家伙拳脚功夫厉害,外表看不出来可是肌肉的爆发力惊人。

    估计是之前完成系统任务得到了基础技能的加持。

    “我说……我说,我都说……”张志鹏算是软了下来,眼睛盯着地面,脸上慢慢浮现惊恐的表情。

    文杰等了一会儿,见张志鹏只是呆坐在那里,两眼无神,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有点不耐烦道:“说啊!”

    “呃……”张志鹏神叨叨地左右看了看,然后祈求般地看向文杰:“可……我不想死啊”

    “谁要杀你,谁要杀柳青青?柳青青今天为什么又去杀李诗曼,我赶到案发现场发现李诗曼在16:23咽气了。

    还有啊,羽毛笔是怎么回事,李诗曼被谋杀前我办公室出现了一封求救血书,之后又莫名消失了,我给李诗曼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自称是薛小婉。可是我感觉那不是薛小婉……”

    文杰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下来,他看看面前的张志鹏,又琢磨了一瞬:“嗯?不对啊,接我电话的是谁?

    柳青青打扮成了保洁在三点多到了案发现场,停留十分钟,可是我用内线电话拨给李诗曼的时候,是两点多啊,

    对,是下午两点二十分。

    两点二十分有人接我的内线电话,不是柳青青会是谁?这个接电话的为何没出现在监控里面?”

    文杰喃喃自语般地抛出了一串问题。

    “您等等!今天实际发生的事情随便探讨,但是关于系统场景的一句也不能讲”张志鹏终于有机会插句话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提醒道。

    文杰看看他,点了点头:“明白,保密原则,我也怕被雷劈。”

    张志鹏瞥了文杰几眼,内心里快速地做着判断:这人开起来凶巴巴的,估计也没什么恶意。

    他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靠在墙角:“那个……你说内线电话啊,你会不会拨错号码了?”

    拨错了号码?

    怎么会啊,自己就是不知道华海各部门的内线电话,所以是对照着公司联络表……

    文杰想到这里,恍然明白了:会不会那张联络表有问题?

    对方能够轻易进入他的办公室拿走那张求救的血书,也是可以轻易的换掉有问题的联络表的。

    若是联络表上写了个错误的内线电话,那个下午所有打给李诗曼的电话就都被事先安排好的说辞给打发了。

    怪不得,李诗曼在自己办公室遇害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

    那估计办公室的门也被对方做了手脚!

    看开这次李诗曼谋杀案件是有周密计划和分工的!

    看来对方是一个团伙,也正是这伙人利用柳青青之后又灭口。

    文杰猛地抬起头,犀利的眸光刺的张志鹏一阵躲闪:“你……你干嘛?是不是内线电话错了?”

    “你在害怕谁?”文杰逼视着他,质问道:“我进来之后,你反复强调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柳青青被‘你们’杀了,这个‘你们’指的是谁?”

    张志鹏不敢看文杰的眼眸,把脑袋别过来面朝着墙,嘴里嘟囔着:

    “没有,没有……我是怕系统责罚,我怕雷劈。”

    “不对,触及了系统罚则的补丁载体,都死于意外。”

    “对啊,服毒自杀跟跳河,跳楼,卧轨还不都一样啊。

    柳青青自己蠢,违背系统任务意愿,杀死已经通过修正人生轨迹获救的李诗曼……系统肯定要除掉她啊!”

    文杰听罢,沉默不语,久久凝视着张志鹏。

    心下在判断这家伙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良久,他开口道:“那她为什么要杀李诗曼,杀了李诗曼,她也活不成。

    她这等于用自己的命换李诗曼的命啊。”

第225章 你卷入什么事件了?

    张志鹏听罢,舒了口气:“有什么私人恩怨。具体我就不清楚了,柳青青没跟我说。”

    说完懒散地抻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道:“没别的事了吧,我……”

    文杰盯着张志鹏看了一瞬,心里有点气:这个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他沉声道:“他们杀了柳青青,你不怕他们杀了你?”

    “现实世界不能探讨有关系统的事情,谁提谁死。”

    张志鹏说完露出一抹玩味地笑:“所以,我觉得你比我还危险。”

    张志鹏说完朝屋子里走去,靠在床上掏出手机在摆弄着。

    文杰一听笑着跟了过去,自顾自地在床上躺了下来,满不在乎道:“要是劈的话,一次劈死咱们两个,省的给系统添麻烦。”

    张志鹏倏地从床边跳了起来,正要说话,却盯着面前的空气愣住了。

    他收到了系统警告:

    【警告,补丁载体之间谈话不可触及任何与系统有关内容】

    文杰收到了同样的系统信息,他看看愣在原地的张志鹏,淡淡地笑了。

    联网系统还带着警告功能,不错,总比无缘无故被劈死强。

    看来在张志鹏这里问不出什么了,尤其有系统实时监测的情况下。

    他皱着眉头道:“你知道如何解除这种绑定吗?”

    【二次警告:补丁载体之间谈话,不可触及任何与系统有关内容】

    张志鹏刚张开嘴巴,想说着什么,看到了系统二次警告,直接把嘴巴闭上了。

    真不开玩笑,从没听说过系统有第三次警告。

    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文杰,只见文杰的长腿耷拉在床边,晃来晃去,竟没有对系统的忌惮。

    还是新人,不知道系统的恐怖能力!

    他怯怯地看看文杰,小心翼翼地朝门口指了指,意识让文杰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就别在这里为难他了!

    文杰当然明白张志鹏的意思,他阴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有事联系我!”

    扔下这句话,他就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而去。

    快到门口时,文杰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收住脚步,从兜里掏出他那个纯皮的皮夹子,抽出几张红票票,放在了门口鞋柜上:“……换一扇门。”

    说完,出了门口去走廊里等电梯。

    电梯自一楼上来,停在了16层。文杰等了一会儿,电梯上升到17层,来门后他迈步进了电梯。

    电梯关门后,他突然问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鼻息微动,他细细地辨认了一番,心里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他掏出手机,投过手机屏幕的反射,偷偷观察了一下电梯上放的摄像头。

    看着摄像头里似乎有光闪动,他分析这小区的电梯里摄像头可不是摆设。

    他装作没事人一样地按了一层,等电梯经过16层之后,他又随意地按了14层和12层。

    电梯停在14层,他悄悄地下了电梯,绕到了步行梯。

    通过步行梯他蹑手蹑脚爬回了17层,听到17层响起了敲门声。

    紧跟着响起开门声和张志鹏叽叽歪歪地抱怨:“你怎么又回来了,都警告两次了,你还敢……”

    张志鹏的声音戛然而止,文杰一听不妙,本来还想观察观察的他,一着急从防火门这边冲了出来。

    电梯缓缓合拢,在关闭的瞬间文杰看到了一位一身黑衣服的男子。

    这位男子,中等身材,带着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一双鬼魅般地眼眸闪着寒光。

    在看到文杰从步行梯冲出来的瞬间,他自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手腕自身体内侧180度,掌心处大拇指用力一推。

    “嗡”

    锋刃匕首破空朝着文杰飞去。

    文杰猛地退回防火门后,反手将防火门厚重的金属门板关在自己身后。

    “哐当”匕首刺在金属门板上发出清脆而让人胆颤的声音。

    文杰转身侧头把防火门打开一条缝,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快速翻滚着,中途未停留,直接到了一层。

    看来黑衣人离开了。

    他的目标是张志鹏,而不是自己。

    文杰深吸两口气,推开防火门,看了一眼卧倒在门口的张志鹏。

    他轻轻走过去,抬手探了探张志鹏的鼻息。

    气息很微弱。

    文杰掏出手机拨打了120电话,说清了地址之后。

    看了一眼电梯,文杰选择了刚刚黑衣人乘坐的那部电梯。

    既然黑衣人能明目张胆地上来杀人,再离开,说明这部很安全。

    等电梯的空档,他捡起来地上的那把匕首,揣在了兜里。

    出了小区,他直奔停在小区在的车子。

    到了车子旁,他仔细查看了一下车子状况,才上了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这次拐上公路,来了十分钟左右,一个十字路口赶上红灯,他压着车速缓缓停住。

    扫了一眼,红灯倒计时30,29,28……

    他从兜里掏出那把匕首,在手上把玩着:

    他认得这种匕首。

    昨天晚上在系统常场景里,华海集团一楼男洗手间有位黑衣人冲出来杀他。

    投掷过来的就是这种匕首。

    匕首的刀柄位置刻着一行英文,昨晚系统里他没来得及看。

    这会儿,他伸手抚摸着那个镌刻的英文单词:soul。

    跟羽毛笔上是相同的标志!

    这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他们在杀补丁载体。

    对,文杰记得系统场景里,那个黑衣男人跳出来时,眼里含着深沉的杀意。

    想到这里,文杰不禁怔住了。

    也就是说,这个组织不光在系统里杀补丁载体,在现实中也……也照杀不误?

    “滴,滴,滴!”

    文杰愣神的功夫,十字路口的灯已经变成了绿色。

    他没有及时开动车子,惹得后面的司机一顿按喇叭。

    文杰把匕首扔在副驾驶,摇了摇头暂时摒弃关于这个恐怖组织的各种猜测,脚下给油,车子缓缓提速。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一串陌生号码。

    文杰按了免提键:“您好,哪位?”

    “是我,张梦!”电话另一段的张梦喘息有点急促。

    张梦?她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文杰有点疑惑。

    “什么事?张律师。”

    “你托我查的那位张志鹏出事了。”张梦说着说着顿住了。

    文杰第一天来华海,李诗曼被谋杀,他碰巧认识的柳青青“畏罪自杀”,估计也是被灭口了。而刚刚查的张志鹏也出事了……

    张梦沉吟道:“文杰……你是不是卷进什么事件里了?”

第226章 谁怕谁

    面对张梦的质问,文杰沉默了一瞬。

    对,这次李诗曼谋杀案,五名补丁载体参与,两位死在了系统里,另外两位先后也都出事了。

    柳青青肯定是服毒而死了,这有警方的公告,容不得怀疑。

    张志鹏被利刃抹了脖子,割破了颈动脉。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张梦知道他跟柳青青,张志鹏都扯上了关系,而两人先后出了事情,傻子也看得出他摊上事了……

    况且,张梦又不是傻子。

    他嗓音低哑,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没事……”

    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向裤子兜,掏出烟盒和火机,点上了一根烟,默默吞吐着。

    随着燃烧后的尼古丁渐渐滑入口腔,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渐渐冷却了,“呼”一缕白烟顺着鼻腔喷了出来。

    其实犯罪,没有看起来那么的明目张胆!

    有些时候,疯狂的灭口正说明他们留下了致命的线索。

    他看着眼前飘忽迷离地烟雾,勾着半边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地笑意。

    张梦在电话另一端似乎听到了打火机被滑动的声音,她眯起了眼眸,试探性地问:“你在抽烟?”

    “嗯……”

    文杰有点诧异,这个华海公司的代理律师对他这么了解?

    张梦一样很诧异,今天是第一次见这位文家少爷,她觉得与外面风言风语的谣言很不一样,这位文家大少爷对于商业的运作,以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很了解。

    更难得的是他面对谋杀啊,服毒啊……这种常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他的表现是那么淡定。

    今天,助理发来了张志鹏身份证信息急诊挂号的消息,她心里竟是一惊。

    因为她在一两个小时之前,刚把张志鹏的地址发给了这位文少爷。

    内心颇为忐忑,她从小王司机那里搞到文杰的电话,拨了过去。

    她发现这位文少爷,没事人一样,语气平静地讲着电话,听着电话里时不时传来的导航路况提示音……这家伙还在开车!

    文少爷在开车,讲电话,若无其事地抽烟!

    而她作为行业里资深的律师,在那一刻竟然慌了。

    这更让她对这位神秘的文少爷产生了浓厚兴趣,律师若是对哪个人产生了兴趣,会做的事情简单粗暴:查他,查他,查到底。

    “你……没事吧?”张梦听文杰“嗯”了一声,也不好多问:“作为法律顾问,有什么需要事情,尽管找我。”

    “好的,谢谢!我开车呢,先挂了。”文杰接电话按的是免提,说完之后,也没着急按断电话。

    等着张梦那边收线,听筒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通话界面随之自动跳转。

    文杰这会儿哪有心情跟张梦讲电话,他在车的后视镜里发现一辆车跟着他几条街了。

    来啊!正愁找不到这伙人呢!

    文杰刻意压了压车速,后面的吉普车看准了时机,猛地提速,打算并到旁边车道,别停这两路虎。

    3,2,1

    文杰猛地提速,让车后身的吉普车毫无思想准备,吉普车的司机也猛踩油门,想要追上眼前这辆白色的路虎车。

    两辆车俨然在马路上展开了拉力赛,白色的路虎向前狂飙,而黑色的吉普车左突右冲,毫不示弱。

    文杰摇下车窗,左臂伸出车窗外,叫嚣地竖了个中指,右手不停地按车喇叭。

    这是怕后面吉普车司机看不到吗?

    吉普司机被气疯了,踩在油门上的那只脚猛踩到底,机械嘶吼如脱笼之兽,向着文杰的那辆路虎碾压而去。

    文杰瞄向后视镜,看到两辆车距离近了,更近了……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时候他大力点刹车,间隔一秒,点刹一下。

    路虎车的车轮与地面发出了尖利刺耳的摩擦声音,硬生生是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驻停了。

    旁边车道的司机,根本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路虎车停在了马路正中央,连带着车轮子滋滋冒火,胶皮烧焦的味道蔓延开来……

    旁边的车道的司机反应不过来,一心一意与路虎飙车的吉普更是没反应过来,司机连方向盘都没打一下,直接撞在了路虎车的后屁股上。

    强大的冲击力,将吉普车的前脸完全撞变形了,后坐力直接把驾驶座位推向方向盘和车前挡。

    吉普司机猛地被砸到安全气囊上,又反弹回来,他的脖子“咔吧”一声脆响。脑袋无力地垂在头枕旁边,看样子脖子是骨折了。

    文杰这边也收到了震荡和冲撞,好在撞击发生在车尾部,后排座椅整个被前推了三四十厘米,连带着他驾驶位也移位了,车子也被撞出去半米远。

    好在有气囊的缓冲,他没有被方向盘挫伤。

    他侧目,发现吉普车的司机无力地垂着头,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来。

    他冷笑一声,推开略微变形的车门,下了车在路虎车的车盖子上拍了拍,暗道:路虎安全性能真不是盖的。

    跟沃尔沃有一拼了。

    这时候吉普车后还跟着追尾了一辆车,撞击之后车子整个被顺时针转了九十度,横在了旁边那条车道上。

    本来他们两车的撞击占了一条半车道,这回好了,后面追尾的车又占了一条车道……这个公路这个方向的被堵死了。

    后头的车子纷纷停下来,过来围观,见车下来的文杰无大碍,都催他报警。

    文杰淡淡笑了笑,摸出电话,回拨了一个号码。

    很快对方接电话了,声音还挺温柔:“文少爷,有何指示啊?”

    张梦没想到文杰回给她打电话,这会儿已经冲完了澡,换上睡衣,坐在露台上看文杰的资料呢。

    小助理的效率很高,个把小时不到已经把能搜集到的资料都打包发了过来。

    张梦的家在蓝色港湾,这小区从设计理念到建筑风格,再到商业配套和园区布景,走的是单身白领轻奢风。

    张梦家有个片大大的露台,她特意在露台上放了一把懒人沙发,每天到家后洗去铅华,退去伪装,窝在沙发里,看着M市一寸寸坠入夜的怀抱。

    那感觉,浪漫极了!

    而今天,读着手中这份秘密资料,眼前的夜景比平日更多了份独特的韵味。

第227章 人死了吗?

    张梦的手里是文杰心理咨询的一部分资料,复印版。

    她看着看着,似乎明白这位文少爷为何不涉足家族生意了。

    从心理评估上来看,文杰明显是有心理有问题,导致记忆也出现了问题。

    很多记忆藏在潜意识中,而他记得的事情,并不真实,似乎是他自己虚构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开始怀疑是精神系统有问题,可是在各类知名医院查了个遍,精神系统并没有任何异常。

    这才意识到他这是心理疾病。

    张梦把这份心理评估报告,扔在右手边的小方桌上。

    端起桌上的一杯奶茶,轻轻喝了一口。

    桌上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她只瞥了一眼号码,心里美滋滋的,感觉喝进去的奶茶格外甜。

    是文少爷的电话。

    这感觉很玄妙:你正想着一个男人,努力地研究他,这人就打电话给你。

    她赶紧撑着沙发坐起来,挺直腰板,优雅地拿起电话,清了清嗓子,含着甜美笑容道:“文少爷,有何指示?”

    “这边出了点状况,你帮我处理一下吧。”文杰淡淡道。

    他扫了一眼事故现场,看着堵成停车场的路口,搓了搓自己下巴。

    很快他在微信里给张梦发了定位。

    张梦发了一连串问号过来,看着那一串问号,似乎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抓狂。

    当然抓狂,这位文少爷说完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害得她激动的情绪还没开始酝酿,就被掐死在了。

    张梦感觉有点憋气,好像在法庭上怒了她一通,却不让她开口辩护似的。

    生气归生气,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画了个精致的妆,从衣柜里挑了套职业装。

    对着职业装看了又看,瞥了一眼夜幕降中的城市,迟疑着把职业装挂回了衣柜里。

    她选了一件黑色丝裙,裙子有点短,站着的时候裙子边缘到膝盖以上五厘米。

    犹豫半天,最后很心机地选了一款同色镂空打底。

    打扮妥当,她踩着高跟鞋出门了。

    半小时之后,她来到了事故现场,拥堵情况已经被交警疏解开了。

    大老远她就认出了那辆路虎的车牌,只不过那辆路虎车的车况,真是惨不忍睹。

    她把车子停在路边,款款走下了车,仔细查看着尾部被撞得不像样子路虎,以及一个车头基本凹陷进去的吉普……她拍了拍自己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内心里抓狂不已,自己可是领航律所鼎鼎有名的大律师,时间很宝贵的。

    她牺牲休息时间,精心打扮一番跑过来,难道就是来处理车祸的?

    她只感觉胸口一阵憋闷,举目四望,想把文杰找出来。

    结果更让她抓狂的事情出现了,文杰竟然不在现场。

    交警朝她走了过来道:“您是肇事司机的代理律师对吧,他让有事情找你说。你会替他处理的。”

    张梦那张画妆容精致的脸,此刻阴沉地好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她咬牙切齿,恨恨道:“嗯!”

    然后从挎包里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文天毅。

    很快文天毅接电话了。

    “你儿子闯祸了!”张梦压着火气,装作公事公办的口吻,好像在汇报一项常规工作。

    文天毅瞄了一眼老伴,见老伴正跟着电视抻胳膊压腿呢。

    他嗯嗯啊啊地踱着步子,走出了别墅,反手掩上门。

    凑近手机问道:“闯什么货了?”

    “路虎报废了,车祸!”张梦说的轻描淡写,已经开始脑补文天毅听了这话之后,勃然大怒的样子。

    “哦?人没事吧!”文天毅关切地问着。

    心下觉得应该没啥事,不然张梦电话里就不是这个口气了,肯定急切地告诉他:文少爷受伤了,哪里哪里受伤了……情况怎样之类的。

    张梦又愤愤然地抿了抿嘴唇,道:“好的很,已经离开事故现场了!”

    “哦,那既然你在现场,你帮他处理一下吧!”文天毅说完挂断了电话,转身想进屋。

    却发现别墅的门带上了,这种门锁,只要带上外面是打不开的。

    他有点无奈地,抬手按了按门铃。

    低头看看手机,又看看门锁,失笑着摇了摇头。

    “好!”张梦僵硬着一张脸应了句。

    听到对方挂断了电话,她对着电话看了一瞬。

    压下了心头的努意,用手机拍了几张事故现场照片,换上职业性地微笑冲交警道:“您好,我是路虎车主的代理律师,事故责任界定清楚了吗?看起来是很明显的追尾事件吧?”

    负责这起事故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交警,他看着面前这位翻脸跟翻书似的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不是,路虎车全责。他行驶过程中急刹车,后面车子的行车记录仪上都录下来了。”

    “嗯”

    张梦已经回复了打官司时的冷冽和淡漠,心里也明白:全责就全责,对文家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交警感觉面前的女人不那么好对付,说不准就着责任界定的时候,理论一番呢。

    没想到对方只是“嗯”了一声,连句话都没有讲。

    “行,抓紧处理吧,我还赶时间呢。”张梦催促道。

    交警扫了他一眼,拿了一张单子给她:“签个字。”

    律师的职业习惯就是什么纸条,只要让签字,肯定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外面很黑了,张梦索性坐在交警车里,开了顶棚车灯,在灯下认真研究着那张要签字的纸。

    这时候手机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张梦摸出手机一看,心下想着:文杰算你有良心,知道问问我这边的情况。

    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接起电话道:“文少爷,又有什么事?”

    “吉普车上的人死了没有?”文杰淡淡地问,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鼻音。

    他正抽烟呢,每当抽烟的时候讲话都会有点沙哑。

    张梦朝吉普车上看去,没人,估计已经送医院去了。

    “不知道,估计被救护车送走了。估计只是受伤了,不会闹出人命的。”张梦安慰到。

    她以为文杰问这话,是怕人有个三长两短,对他来说那也算间接害死人了,心里上肯定有罪恶感。

    “不管死没死吧,帮我查查这个人。”文杰沙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查什么?”张梦疑惑地问。

    心下琢磨:这什么道理?撞了人还要查人家,人家还没说查你呢!

第228章 使诈

    车祸之后,他直接到对面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这边车道被他祸害了,整个堵死了,可对向车道还没受影响呢。

    所以他很快打到了车,让出租车司机直接把他送到了别墅区。他示意司机靠边停下来。

    他付了打车费之后下了车,习惯性地点上根烟,摸出电话拨给张梦。

    听到张梦问查什么,他把含在嘴里的烟用手指头夹住,缓缓道“查查他有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啊,律师最擅长了!”

    电话这头儿的张梦听罢,愣了一瞬,不知怎么,这话让她想起了家里那一沓子调查文杰的资料。

    “嗯,好的”张梦应了下来,她看看手上的单子,直接在落款处签了名字。

    把单子仍在了车上,走出了车子对着电话道:“文少爷,你现在在哪?你别跟我说你已经回家了啊,肇事司机逃逸可是要吊销驾照的,严重的还有罚则。”

    “对,所以让张律师帮我处理呢,你知道的……我法盲”文杰干笑了一声,顺着别墅区的路往家走着。

    张梦嗤笑着,换了个站姿,声音也柔了几分:“噢?这还真不知道,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你很久没来我家了。”

    张梦对着车祸现场的夜色,咬着嘴唇露出邪魅的笑意,这最后半句,纯粹是试探。

    因为她只知道文杰记忆力出了问题,却不清楚具体记得什么,忘记了什么。

    她打赌,文杰自己也搞不清楚。

    既然评估报告上说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那发生和没发生过,对他而言还有区别吗?

    文杰听了这话,猛地收住了脚步,距离自家别墅还有十几米远,透过绿植的间隙能够看到别墅二楼的露台和部分蓝白相间的别墅外墙立面。

    他就那样望着二楼露台的位置,那里这会儿站着一个人:安冉。

    安冉这个时候不在厨房忙活,跑二楼露台发什么呆?

    这会儿,他也没功夫多想,因为张梦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明显是有所指的。

    紧跟着心口位置隐隐地开始抽痛,那些白天被他硬生生压制着,不去想不去回忆的事情,就这样措不及防地在脑海中泛滥了。

    现实要这么讽刺吗?

    黄东恒与杨珊珊走到了一起,而自己会跟张梦扯上什么关系吗?

    他想起了张梦那张咄咄逼人的面孔,和得理不饶人的嘴巴,她那张嘴巴似乎总要一张一合地数落你,让你有挫败感,这样她才会有成就感一样。

    不!

    不可能!

    就算一辈子孤独终老,他也不可能会喜欢张梦这种女人。

    在这一点上,自己跟黄东恒不一样。

    不是送上门的就吃。

    文杰微微眯起眼眸,回忆了一下两个人见面时的情形。随后他猛地吸了两口烟,随着白烟被喷薄而出,他的嗓音又变得沙哑了起来:

    “在警局,你见面时是那么生疏。那应该是你第一次见我。”

    文杰用的是“你第一次见我”这种措辞,而并非咱们第一次见面。

    事实上文杰见过张梦很多次,只不过每一次对于她来说,都相当于第一次。

    张梦知道自讨没趣了,悻悻道:“呵呵,文少爷怎么突然这么严肃?随口说说,你也可以当做一种邀请!”

    邀请?

    使诈还差不多吧!

    张梦这种女人能够为了复仇,主动接近黄东恒,美色相诱,黄东恒顺水推舟。两人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维持了三年。

    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那么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人生轨迹修正,能够修正事件,可修正不了人的本性。

    程小慧这个杀人越货的家伙,可以为了一点言语冲撞,在警察盘问的时候无中生有,往他身上泼脏水。

    文杰厌恶地冲着电话道:“谢谢邀请,今天事情太多了,我有点累了。你查到那人的资料发给我吧!”

    还是不要得罪律师,况且文杰现在还要利用张梦呢。

    所以他那也算是委婉拒绝,张梦这边也没想到文杰说的这么客气,但是客气也就意味着生疏感和距离感。

    她叹了口气,声音低柔了下来:“好的,我已经尽量帮你查。”

    挂了电话,她看着身旁的马路上车流如织,只有自己的车子跟三辆残破的车子停在路边,仿佛迷失了方向搁浅了一样。

    落寞的感觉随之涌了上来,白天她是领航律所的张大律师,客户尊重,同事客气,事业上蒸蒸日上,物质生活慢慢富足,可是每当黑夜降临,自己孤独的连影子都要远离她。

    交警走了过来,把她签字的单子递还给她一张。

    似乎自己签字的位置旁边,多了个签名,天太黑有点看不清,她凑近了些,用手机照亮看清了那个名字是:温亚超。

    她指着这个签名问交警:“这个是吉普车的车主?”

    “对”

    “人呢?”

    “刚刚你讲电话的时候,过来签了事故责任界定,匆匆离开了。”

    “哦”张梦看着拖车缓缓把吉普车拖走了,问道:“现在可以走了是吧。”

    得到了交警的肯定会到,她吸了吸鼻子,抱紧了自己肩头,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坐在车里,看着拖车走远了,交警的车走远了,身旁无数的车子闪着车灯走远了……似乎只有她自己被抛在原地,不知该去哪里。

    她掏出包里的化妆镜,发现出门前精心化的妆不知何时花了,她抽出一张湿纸巾,狠狠地在脸上摸了一把。

    纸巾上红色黑色粉色咖色汇在一起,本来洁白的纸巾变得脏兮兮的,她嫌弃地把纸巾扔在了副驾驶位置。

    再看擦掉了妆容的自己,五官没有那么精致了,就连眼眸都好像少了几份神采。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轻抚过自己光洁的眼角和额头……也许衰老会比爱情更早来临。

    那又怎样?

    这样想着,她冲着镜子里自己灿然一笑,丢下化妆镜,启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驶入公路,她感觉自己内心里又充满了力量,她掏出手机快速地调出一个号码,开启了车内蓝牙,所以手机铃声有点震耳朵。

    “喂!张律师晚上好!”电话接通后,低哑的男声传了出来,有了蓝牙的外放,声音充满了整个车厢。

    “王老板,帮我查个人……”

第229章 要杀他!

    文杰回到家中,母亲洗漱准备睡觉,父亲在沙发上看报纸……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似乎今天白天华海国际的谋杀案不曾发生,也似乎榜上的车祸不曾发生过。

    他钻进厨房找吃的东西。

    前脚刚一进厨房,母亲赵晓芸凑到文天毅身旁,神秘兮兮道:“我看儿子状态不对啊,要不要我去问问……”

    文天毅闻言,瞪了老伴一眼:“哎呀呀,你快睡吧。你一唠叨,没病的都能折磨生病了!”

    赵晓芸不乐意了,拉长了脸,翻了翻眼皮:“算了吧,你就知道数落我,我睡了。儿子刚跟你去公司一天,就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要是儿子有个好歹的,看我不跟你拼命!”

    “得得得,又来了!睡吧,睡吧,拜托了!”

    文天毅打发了老伴去睡觉,这才舒了口气。

    他坐在沙发上捧着报纸,可眼睛却停留在一行文字上丝毫没有挪动,耳朵仔细地听着厨房的动静。

    过了十几分钟,文杰抹着嘴巴出来,含糊道:“爸,还不睡啊?我先睡了,晚安!”

    “啊,啊,这就睡……马上睡了,晚安!”文天毅把报纸撂在腿上,摘下眼睛,对着儿子偏了偏下巴,意思是再看一会儿报纸就睡。

    文杰冲他摆摆手,直接上楼了,他脑子里很乱,折腾一天也确实累了,顺着台阶往二楼走的时候,觉得抬腿都有点沉重了。

    很快到了二楼,他朝露台的方向瞥了一眼,那里已经没有了安冉的身影。

    他来到自己的卧房,把手指压在指纹锁上,咔吧一声,门弹开了。

    他冲了个凉,换上睡衣,对着卫生间的梳妆镜照了照,不知怎么,总觉得身上这个黑色丝绸面料的睡衣有点娘。

    自己怎么会选这种睡衣?

    管他呢,他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大床上。

    脑子里过电影一样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回顾了一遍,总觉得李诗曼的案子还有些疑点,他没有想清楚。

    首先是时间问题,若是李诗曼被柳青青假扮的保洁刺伤,那么她的被害时间就是三点半到四点。

    而出现在他办公室里的求救纸条是两点二十分。

    这就出现一个悖论:若是有人要陷害他,字条故意引他去案发现场,让他在案发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据的话,那么李诗曼在两点二十就应该遇害了。

    而警方锁定了柳青青的嫌疑,柳青青在下午三点半才出现在案发现场,也就是说,没有人故意要陷害他。

    四点多的时候,他看接近开会时间了,而其他部门都送了资料过来,只有公关部没有送资料。况且李诗曼也是要参会的,所以文杰绕道去了李诗曼办公室。

    当然,去她办公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心里面对16:23这个时间点印象深刻,隐隐地有那种不可名状的担心,索性就去办公室看看。

    这样推理下来,似乎没有人陷害他,他在下午四点多出现在案发现场,发现李诗曼被害,然后准备报警时发现时间刚好是16:23,只是一种巧合。

    换言之,若是前一天的系统任务给出的时间是17:00。

    他受潜意识的影响,估计也会在临近17:00的时候跑过去看看李诗曼的情况,然后发现李诗曼死了。

    再一看时间17:00

    靠!这么说来,没有人要陷害自己。

    那么办公室突然出现的羽毛笔,黑衣人投掷过来的匕首上那个“soul“英文单词,估计是黑衣人团伙的标志。

    文杰这时候想起了,空空的垃圾桶,带着特殊香气的百合花,还有那句血书的求救信……

    会不会,当时自己若是下楼了,被杀的是自己?

    结果,李诗曼用她的命换了自己的命?

    他们一杀不成,转而晚上跟踪他到了张志鹏家里。

    那么张志鹏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不然不会被抹了脖子。

    现在想象张志鹏说的什么系统修正了李诗曼被杀,结果柳青青因为私人恩怨杀了李诗曼,处罚了系统的惩戒,所以有了柳青青的服毒自杀。

    这些全都是鬼扯了。

    黑衣人团伙没想陷害他,因为要杀他,想到这里文杰到抽一口凉气。

    他起身踱步到窗口,拿起电脑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夜色孤寂,眼眸所及之景致带着难以消散的晦涩暗哑。

    第二天清晨,文杰起的很早,起来的时候父母也刚起床。

    吃好早饭,收拾妥当,他站在客厅等父亲。

    文天毅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看到客厅站着的文杰,有点讶异道:“你这么早要干嘛去?”

    这问的文杰一愣:“跟您上班去啊,不然去哪里?”

    文天毅侧目与身旁的老伴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眸中都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怎么儿子这是转性了?

    只见文天毅慈爱地冲他笑笑,关切地道:“不用天天去的,昨天看你回来的晚,回来的时候好像很累。你要是累了就在家休息吧!”

    这回轮到文杰纳闷了,头一次听说还可以这样上班的,还真是有钱任性啊!自己家占了股份的公司,上班都这么随性啊。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朝父亲挤弄了一下眼睛,有点无奈地说:“爸,我不累,真不累。不都是这样上班的啊。”

    怎么感觉父母好像把自己当病人呢?

    一想到病人,这才想起来今天母亲没有逼着自己吃药,不错不错。

    正暗自高兴呢,安冉走了过来,递给文杰两片黄色的小药片道:“少爷,您的药。”

    呃……

    看来高兴的太早了。

    文杰接过药,喃喃道:“我到了办公室再吃。”

    “儿子坚持去上班,就让他去嘛!”母亲拉了拉父亲的手臂,柔声道。

    文天毅瞪了赵晓芸一眼,这当妈的可真是,儿子说什么是什么。昨天还因为儿子跟我上班去,受刺激了要跟我拼命呢,转天又劝我让儿子去上班。

    搞不懂当妈还有没有点立场了。

    很快文天毅和文杰坐着私家车到了华海国际,一路走在大厅,乘坐电梯总会看到员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大老远瞄到他们了,就都闭上了嘴,谈写吃吃喝喝无关痛痒的事情。

    文杰倒是没有理会,两人到了二十层,文杰直接来到自己办公室。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玻璃板下面压着的内部通讯录,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他瞟向公关部那一栏。

    赫然发现公关总监的内线电话是:8126。

    而他昨天拨的是8125。

    看来还真有人调包了通讯录。

    他内线电话打给了网管小刘,让小刘把昨天20层楼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他要看看。

第230章 自己回来了

    文杰坐在办公桌前,屈指在玻璃板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若是一个黑衣人组织打算杀自己,一击两击不成,会不会有第三次?

    现在已经死了一个李诗曼,昨晚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没一会儿功夫,行政部的小刘上楼来敲门了。

    他朝门口那个消瘦的身影看看,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个字:“进!”

    小刘抱着笔记本走了进来,在办公桌上掀开放好,文杰看到监控录像已经在屏幕上了,满意地点点头:“发现什么了吗?”

    小刘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色,皱了皱眉头道:“小文总,有一处我没太看明白……”

    他用消瘦骨节分明的手快速拖动着滚动条:“喏,这里!”

    文杰瞄了一眼监控录像上的时间:14:18

    这正是自己昨天下午看到“血书”飞奔而出的时间。

    文杰认真看着屏幕,果然,没几秒钟,自己从办公室跑了出来,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怎么,摄像头只能拍到这里?”他疑惑地盯着屏幕上自己身影消失的方向指了指。

    “嘘!小文总,你看……”小刘用手指了指屏幕,脸上疑惑的神色更浓重了些。

    不用小刘提醒了,文杰也发现了问题,他紧盯着屏幕,而屏幕上的自己,似乎刚走入摄像头盲区就折返了回来。

    监控录像中的自己急匆匆回到办公室,几秒种后又出了办公室朝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自己昨天有这么快吗?

    不是到步行梯那边去看了垃圾桶?

    他与小刘对视了一眼,正要说点什么,忽见小刘用手指着电脑屏幕,嘴里含糊地嗯了两声,似乎一着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文杰似乎猜到了什么,这次是自己回来了。

    果然他看到屏幕上自己又从摄像头盲区回到了办公室。

    这一次,在办公室呆了好一会儿。

    文杰记得自己是想点餐,餐厅没人接电话,所以去父亲办公室找吃的东西。

    时间上好像是不到三点吧,两点四十五分?

    他心思一转,看来是“自己”回来留下了血书,又在短时间内把它销毁了。而这个事情,是不能让小刘知道的。

    否则泄露了系统的事情,要算违反保密原则的,一旦出发了系统罚则,可就惨了。

    文杰装做恍然大悟一般,拍拍脑袋道:“那会儿,忘了带手机,回来取了一趟手机。后来父亲给我打电话,说下午有个见面会,让我在办公室准备一下,然后去他办公室。”

    他说着把视频往后拖动,停在了自己出办公室右拐,往总经办办公室去的画面。

    看了一下时间:14:46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小刘,连忙道:“20层几个摄像头,只有这个摄像头能拍到我办公室?”

    说完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刘。

    小刘的思路被打断了,他这才晃过神来道:“哦……哦,您问摄像头是吗……对,摄像头安放在走廊拐角右上方的墙角,正好可以拍下来您办公室这一侧和总经理办公室这一侧,缺点是两侧视野都有一个角度,拍不全。”

    这边听小刘说着,文杰快步走到门口子,拉开门,朝自己办公室同侧的墙角上方看去,一个半圆形的监控探头正安放在那里,嘴里附和着:

    “哦,这样啊!”他朝摄像头的方向指了指,追问道:“那其余摄像头呢?”

    他要确保没有其他摄像头同时拍到了两个“自己”,若是有,就要尽快毁掉录像。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突然出现的自己肯定是对华海的布局,摄像头位置都研究过了,才敢铤而走险大白天,明目张胆出现在华海大厦。

    这样想想他也便放宽了心,自己办事情还是靠谱的,不会轻易留下疏漏。

    小刘也跟着来到门口,带着文杰来到这个摄像头下方,指着总经理办公室那边的走廊拐角道:“那边这个位置也有一个摄像头。拍摄范围跟这边差不多。20层楼只有总经理办公室和您的办公室,不像其他楼层工作人员那么多,所以摄像头主要是这两个。”

    小刘想了想,补充道:“电梯也有摄像头,只是……”

    “只是什么?”文杰敏锐地捕捉到什么,追问道。

    “只是没找到摄像头影像。”小刘心虚地低声道,说完偷偷翻眼皮看文杰,就像小学生没写作业被老师抓了个正着一样。

    “摄像头和监控录像都是你负责对吧,你的意思是你弄丢了一部分记录。”看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小刘,文杰板起脸正色道。

    这一问小刘更心虚了,要知道昨天这里发生了人命案子,这些影像资料就很可能成为破案的线索。现在影像资料丢了一部分,自己责任可大了去了。

    “嗯”小刘挠挠脑袋,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文杰叹了口气,故意沉着声音道:“好,我知道了。你把昨天所有监控资料打包发我邮箱一份。”

    “好的,好的,小文总,您看电梯监控录像的事情……”小刘吞吞吐吐道

    他心里盘算的是:华海正卷入人命案子的风口,这个时候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也为了给李诗曼家属一个交代,警局抓了个畏罪自杀的凶手,而华海内部再开除一个工作不力的员工……那自己就成躺枪的人了。

    自己应聘进华海,那可是过五关斩六将,千辛万苦才被录用的,入职之后工作也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怠慢。

    一想到这些,小刘哭丧着脸看着文杰,希望小文总能既往不咎,保住自己的饭碗。

    文杰拍拍小刘的肩膀道:“小刘,这可不是小事啊……”

    小刘一见小文总这么说,似乎听出来这是自己卷铺盖走人的前奏啊,他几乎跪了,抓住小文总的胳膊道:“文总,我工作表现一直很好啊。我……”

    “好,我看你表现,我邮箱你有吧”文杰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腕表,朝小刘微微一笑。

    小刘的目光扫过文杰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明白这是让他抓紧时间汇总视频资料发过去。

    “好,马上”他连忙应承着。

    “还有……”文杰一转身,挡住了身后的摄像头,把手抽回来,食指抵在自己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缓缓道:“懂?”

    “懂!”

第231章 真是意想不到啊~

    待小刘离开后,文杰关了办公室的门,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

    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那个羽毛笔,用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logo标识,阴沉着脸,显得忧心忡忡。

    这个事情……竟然是将来某个时间点的自己,返回到7月7日给自己留下的讯息!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既然自己冒险返回来,为何不直接救李诗曼,而只留下了这个求救血书?

    想到这里文杰感到一阵难过,继而是深深的无奈之感。他把头埋在掌心里,久久没有抬起来。

    他想到了自己刚刚得到系统时,在系统测试阶段不管不顾,以暴制暴,干掉了女装变态贾松,却因此害了自己的父亲,害了贾楠,间接地害了被贾楠谋杀的一连串人。

    虽然在一次系统任务中,他及时修正了贾楠的连环杀人案件,让贾楠提前遇到了他,从而把目标锁定在他身上。

    可贾松还是死了,贾楠被警察送到了精神病院……

    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灵魂补丁系统拥有这么强大的改变现实的能力,能力越强大,就越是要谨小慎微。

    一个细微的举动,说不定会造成难以弥补的过失。

    他想明白了将来的那个自己,为何没有直接去救李诗曼,显然是不希望再发生贾松的事情。

    就算要干预,也要让属于现实世界的这个自己去干预,这样现实世界的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谁要杀李诗曼,阻止这场谋杀得罪了谁。

    若是未来的自己直接出手,一想到案发地点就在华海国际,现实世界的自己在华海进进出出,估计凶手会把这笔账算在现实世界的自己身上。

    对,无论如何都会算在自己头上,因为杀了自己,将来的那个自己也就不存在了。

    文杰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也就是说,黑衣人现在想要杀死自己,是因为将来的自己,成为了他们的敌人。

    那么,将来的那个自己肯定很强大,他们干不掉那个自己,所以他们要对现在的自己下手!

    等等……

    想到这里,文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羽毛笔。

    之前以为有灵魂补丁系统的人只有他一个,等到了联网任务,才知道这是多人模式。那么那些黑衣人,说不定也是将来某个时间点返回来的呢?

    将来的自己只送来了这个羽毛笔,现在他唯一线索就是这个羽毛笔。

    他把玩着手里的羽毛笔,盯着“SOUL”这个标志出神。

    这个单词翻译过来就是“灵魂”的意思,与灵魂补丁系统有什么关联呢?

    灵魂补丁系统?

    文杰倏地想起了昨晚张志鹏的那一番话:系统任务修正了李诗曼谋杀事件,柳青青因为个人恩怨杀掉了李诗曼,触动了系统惩罚机制,所以柳青青的下场是饮毒自尽。

    若这个事情,柳青青不是处于个人恩怨呢?柳青青或许跟李诗曼就没有个人恩怨,她做这一切都是被胁迫的。

    被黑衣人胁迫!

    那么真正要颠覆系统任务,抹杀已经修正的谋杀事件,不是别人,正是黑衣人。

    想到这里,文杰感觉一阵窒息般地头痛。

    他侧目凝视着窗外的城市街景,上午的阳光温暖而明媚,笼罩在城市上空,给人一派祥和的错觉。

    文杰有一种敌人在看不见的角落盯着他的感觉,这让他内心一阵阵发冷。

    好似驾着一叶扁舟,在凄风苦雨中挣扎……没有外挂,没有助攻,虚无缥缈,飘忽不定,他只能随着水流涌向茫然未知的领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估计小刘把监控资料发过来了。

    他盯着通讯录上各部门同事的邮箱地址看了一瞬,不禁“咦?”了一声。

    小刘发哪个邮箱去了?

    刚刚小刘惴惴不安地小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这孩子显然已经被丢监控视频的事情吓坏了。

    问他知道邮箱吗?他直点头,嘴上也应着知道。

    可自己这是第二天上班,工作邮箱,也就是华海英文缩写为后缀的邮箱,他还没有注册。

    工作邮箱没有,但是手机号码邮箱倒是有的。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进入了自己的手机号邮箱,在一堆未读邮件里,真的看到了小刘的邮件:

    主题一栏写着:2019年7月7日华海大厦监控录像(行政部刘华发)。

    小刘的求生欲啊!

    这是从哪里搞到了他的手机号码?

    他把16层的视频挑出来,从上午开始看因为有侧重点,所以很快就发现中午时李诗曼把一束百合花扔到了垃圾桶。

    午饭时间,一位保洁模样的人收走了垃圾桶的垃圾,给垃圾桶换了新的垃圾袋。

    虽然离得远,好在摄像头的角度很给力,保洁几乎是朝着摄像头走了一段,然后拐弯到步行梯的方向。

    文杰看清了保洁的面孔,看起来不太像柳青青,不过身段啊,面部表情,以及走路姿态上看应该是柳青青。

    就是不知道她脸上涂了什么东西,看起来反倒像另外的什么人。

    哦,也许是照着负责这层的保洁画的妆?

    易容?

    这个词冒出来的时候,文杰握着鼠标的手抖了一下。

    难道自己面对的团伙,连易容这种技能都会?

    随即,他黯然垂下了眼眸,沉重地叹了口气。

    说不定不止会易容呢,连声音模仿都有办法做到。

    想到这里,文杰抓起了内线电话,低头在通讯录上找到行政部网管。

    很快他拨给了小刘:“帮我查一下8215是哪个办公室的内线。”

    “啊?8215?”小刘迟疑地重复着。

    文杰这时候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眯了眯眼眸道:“小刘上午我最后跟你说什么了?”

    “啊?说什么?”小刘一愣,过了两秒钟犹豫不决地说:“你让我监控录像发邮箱,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

    小刘说着朝四周看看,压低声音道:“只是让我保密。”

    “嗯!”文杰满意地点点头,话锋一转,道:“查到了8215是哪里的内线号码?”

    呃……光顾着回忆那会儿说什么话了,哪有功夫查啊!

    一想到饭碗问题,小刘又不好抱怨,压了压心头的郁闷,哭笑不得地说:“我……我还没查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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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补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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