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一切都是假的？
文杰身子略停顿，准备转过头去。
“叫你别动！你难道听不懂吗？”身后的男人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什么道具都没有，什么奖励功能都没有使用，能撑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对方施施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
文杰双眼直视着前方，他正前方是办公桌的笔筒。
是那种很小巧很精致的黑色金属压印华海logo的笔筒，文杰的目光正是聚拢在笔筒上面的银色金属装饰条上。
亮面的金属装饰条能够照到身后男子的半边身子。
竟然是他？
在餐厅中毒而死的补丁载体2。
他诈尸了？
不，他那会儿在装死。
可是，他明明断了气……之后警察也去查看过他的尸体。
恍然间，文杰有一个不好的推测，警察查看的尸体，跟自己看到的尸体，是同一具尸体吗？
很有可能警察查看监控的时候，看到的尸体，已经被补丁载体2掉包了！
“你没中毒，那么你已经杀了李诗曼？既然这样，岂不是一切都结束了？“文杰说完，听身后没有了动静，他搀扶着吴队来到办公室的沙发前，把吴队安顿在沙发上。
转过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补丁载体2
这会儿的补丁载体2似乎陷入了思考，嘴角含着微笑，仿佛对于文杰说李诗曼已经死了，这件事件很是陶醉。
对，就是陶醉。
他一只手端着枪，虚指着文杰的方向，注意力却并没有在文杰身上。他的注意力在自己面前的手指上面。
那只手枯瘦的像一截烧火棍子。
而他看着那只手，目光中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文杰见状，微微一愣。
补丁载体2与补丁载体1，也就是那个叫柳青青的女人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两个人都对手如此痴迷？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文杰，补丁载体5，你呢？”
“我？我需要有名字吗？”男人依然盯着自己的手看起来没完。
文杰感觉自己好像在一具骷髅骨架交流着，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在太瘦了，是那种病态的瘦。光是看着都让文杰觉得硌的慌。
这种男人肯定没有女朋友。
文杰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整。
再有二十三分钟，李诗曼就要被杀了。
本来以为李诗曼在这间办公室里，可是警察赶过来的时候，显然遭遇了埋伏。现在李诗曼究竟在哪里呢？
文杰一边跟补丁载体2周旋，一边随时关注着系统的消息提示。
一则警惕补丁载体1或者2在使用道具，虽然在他心里也不相信他们还剩什么道具，前面他们已经使用了很多道具了，不是吗？
第二就是李诗曼被谋杀的消息。
若是她被杀了，系统肯定会有提示任务失败。
而直到现在系统并没有提示，说明李诗曼还活着。
文杰不动声色地靠近补丁载体2，两个拳头暗暗捏紧了，准备让这个瘦弱的男人尝尝骗人的滋味。
就当他突然挥动拳头准备给这个男人点教训的时候。
男人却突然抬起头，目光闪着文杰看不懂的光芒：“李诗曼不是人杀的。”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也不想想，若是想杀她，我有无数个机会下手，怎么会等到16:23。联网任务就是狗屁，也就你这种新人想着完成任务，联网任务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
消瘦的男子，脸上浮现绝望之色，他又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看。
文杰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他，又看看吴队，一时间思路有点乱。
他喃喃地重复了一边刚刚那句话：“李诗曼不是人杀的？”
“哈哈哈，对啊，她准备在16:23自杀。”
“自杀？为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活腻歪了吧！”
男子放下了手枪，大大咧咧地往腰间一掖。
拖拉着鞋子来到文杰身旁，把沙发上的吴队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自己坐下去。
刚坐稳当，就仰躺在沙发上，把一只脚翘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文杰看了一眼时间，16:02。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那一番话，说的确实扰乱心绪，让他一瞬间迷失了方向的感觉。
也就只是一瞬间而已，文杰眼角余光看到了趴在门口的补丁载体1
这会儿补丁载体1还是出租车司机的样子，黄色的出租车司机统一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有种为人民群众拉活的好司机形象。
不过文杰感觉那更像是披着人皮的肮脏灵魂，背地里在密谋着什么害人的勾当！
男人边说一边朝门口瞥去，见补丁载体1也已经准备好了，他了然一笑。
而这一切，其实文杰都察觉到了，只是装作毫不知情。
“好吧！既然都出不去了，被困在系统任务里了，那就杀两个当垫背的……”文杰说着朝门口飞掠而去，脚尖轻轻点地，眨眼功夫已经逼近了门口蛰伏着的司机。
他一把掐住了司机的脖子，用力生猛彪悍。
“啊……啊……救我！阿志，救我！”柳青青一着急，喊出来的话变得嗲声嗲气。
这个声音配上大叔一样的模样和一把老烟枪的沙哑嗓音，真够要命的。
文杰听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青青！”被唤做阿志的人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从腰间掏出了枪。
“别动！“文杰的手腕用力收紧，司机的气管被掐住了，他瞪着眼睛，大口喘息，心跳却越来越慌乱，他还是挣扎。
而在文杰的钳制下，挣扎都是徒劳的。
阿志缓缓靠近门口，把手里的枪往地上一扔，“说吧，想知道什么？”
“李诗曼在哪？“
“在天台上，准备在16:23跳楼。”
“为什么？”
“我都说了，根本没有什么任务不任务的，联网系统就是在扯淡。没有任务，也不可能完成任务，咱们都被困在这里了。等咱们在系统场景里或自相残杀，或自杀……现实世界里咱们的死亡原因都有一个合理的意外。
车祸啊，失火啊，跳楼啊，条河啊，楼塌了，地震了，洪水，泥石流，探险迷路……”
文杰心里有点乱，真的有点乱了，他掐住柳青青脖子的那只手，抖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若是像你说的没有系统任务，那你们之前在系统任务里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们……”文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志和柳青青，嘴角挂起一抹揶揄的笑：“你们通过系统任务相识，最后搞在一起。”
阿志一听文杰的话，眼神倏地看向了柳青青。
内心里奇怪了：自己和柳青青拍拖，文杰是怎么知道的？
“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的！之前安排任务，补丁载体会一起来完成任务，而这一次……这一次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我们选择伪装身份的时候，查阅资料了，李诗曼是个死人。”
文杰闻言一惊，死人？
怎么会呢？那今天看到的李诗曼是谁？
难道是某个补丁载体扮演的？目的就是找出其他补丁载体或者凶手，如果还有凶手的话？
文杰感觉头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咽下一口唾沫。
他感觉内心里一直坚信的东西，被撼动了。
“可是，为什么？电影都特么不敢这么演啊，我在现实世界里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文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脑海里闪现出手刃贾松的一幕。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脑袋，企图甩掉那个画面。
“你确定吗？你没有利用系统杀人放火？为了测试，为了系统任务，为了活下去，你做的事情都见光吗？“阿志的话仿佛魔音入耳一样，一句一句都敲打在他的心上。
文杰微微闭了眼睛，呼出一口浊气。
“就算我说的那些，你都没做过，难道你敢肯定你之前修正人生轨迹的时候，没有干预现实世界的正常发展，没有影响其他无辜人的人生轨迹？”
阿志说着与柳青青的眼神交汇了一瞬。
柳青青眼眸中似乎有一闪而逝的得意，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别看阿志生的单细，却很有才华，两人第一次在任务中相识的时候，情况极为危机。
以为想要跳楼的女孩子，因为失恋遭受不住这种打击，独自一人爬上了m市第一高楼，78层的天贸阶梯。
她坐在露台上，两只脚耷拉在外面，那么高的楼层，陪着她的除了她的眼泪就只剩下她的影子，以及呼呼挂过的风声。
柳青青率先到了露台，顶着风喊了几句，不但没有用，还让女孩子情绪更加激动了，冲着柳青青嚷嚷着：“就是你们这种细胳膊细腿的狐狸精，勾走了我男朋友，我恨你们，你给我滚！”
这个时候，阿治也赶到了。
他好像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拿出纸和笔，快速在纸上运笔描绘着什么。
“滚，你们都给我滚！你们再不滚，我就跳下去！”女孩子看到人越来越多，情绪失控了。
她迎着风失声痛哭，好像失个恋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似的。
阿治一句话都没有说，三十秒不到一收笔，把那张纸对折几下，朝柳青青借了跟头绳绑了块石头。
把带着配重的纸条扔给天台上的女孩子。
然后他朝柳青青喊了一句：“下去吧，让她自己静一静！”
柳青青愣愣地随着这个瘦弱的男孩子躲到了，天井小房子的墙壁后面，偷偷观察着那个女孩子。
随着他们的离开，女孩子的情绪渐渐平复了。
她把纸条把玩在手上好一会儿，最终缓缓地展平，赫然看到那张不大的纸条上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只丰盈而优雅的玉手。
那只手栩栩如生，似乎隔着纸面能看到皮下的毛细血管和毛细血管里滚烫的血液在流动。
随即，她双手捂面，哭了个稀里哗啦。
那张纸，以及纸旁边的一行小字被泪水浸润了。字迹变得模糊，却依然能看出来写的是：
你的手，是我见过最美的。他不爱你，总会有人爱！答应我，别放弃！
等女孩子跌跌撞撞地从天台上下来了，柳青青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孩子，她不相信这个若不经风的男孩子，竟然一张纸条就搞定了这个任务。
下楼之后，柳青青接收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她获得了系统奖励虚拟场景两个。
而阿治获得了系统奖励虚拟身份三个，以及逃生道具一个。
她盯着面前的系统提示，愣怔地看向身旁的阿治。
“为什么我也会有奖励？”
阿治神秘一笑，退出了系统。
那一次任务两人都没选择虚拟身份，所以当他们现实中碰到的时候，阿治一眼就认出了柳青青。
柳青青对于现实中遇到联网系统中的人也感到很意外。
她对那次莫名其妙地获得奖励还没有释怀，因为在之后的一次任务里，虚拟场景救了她一命。
“所以，这次能告诉我了吗？关于系统奖励？“柳青青眨了眨眼眸，看着阿治。
阿志竟然脸一红，低下了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柳青青的手上，缓缓道：“那天我画了一副素描，画的正是你的手。你的手是我见过最美的手。”
一番话，说的柳青青很动容。
她虽然没见那幅画的样子，但是她相信能够感动一个准备自杀的人，让她重新燃气生的渴望。那幅画，一定很美。
甚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手，她是那么珍视这双手，可是除了她自己，还没有那个男孩子会对这双手痴迷过呢。
可能就是在那一刻吧，阿志在她心里变得与其他男孩子不同了。
别人看到的可能是阿治的外在，而她能够欣赏他的灵魂，他的才华。
这会儿，阿治随便的说说加入联网任务的过程，就让面前这个补丁载体对系统任务从坚信到动摇。
呵呵，哪个加入联网任务的人，不是在单机系统中由于干扰了现实世界的发展而被迫进入联网模式的啊
这是大家都经历过的事情，所以当阿治说出来的时候，言之凿凿，让一切都那么可信。
若不是阿志事先跟留青青串通过了，柳青青听了那一番话，也信了系统在坑他们。
阿志一本正经地胡说，竟然也这么酷，这么地无懈可击！
第188章 任务失败？
文杰就呵呵了，这个叫阿志的男人，一会儿说李诗曼不是其他人杀的，是她自己准备跳楼自杀；一会儿又说李诗曼是个死人……
死人还跳什么楼！
说的话前后矛盾，漏洞百出。
文杰轻蔑地挑了挑眉梢，淡然地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你是在这里拖延时间呢吧。”
一听这话，阿治的心里猛地颤了一下。
耳畔仿佛回想起他和柳青青刚刚在大厦碰面后的一幕，柳青青折腾了一大圈在15:55赶了回来，直接来到这间办公室找他。
不巧的是，那帮臭警察之前几次搜索，看到这间办公室外面站着蹲点的警察，点点头直接略过去了。
而这一次，随着一阵手机铃音响起，门口那位警察讲着讲着电话，就冲了进来。
这个警察处于攻势，而阿志处于守位，一直瞄准着门口。
所以，执勤警察刚一进门，就吃了阿志的枪子儿。
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柳青青是紧跟着进来的，看到阿志握着枪瞄准了她的方向，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会瞄准自己？
这个欣赏自己，爱慕自己的男孩子难道要对自己开枪？
砰砰砰
连着几声枪响，柳青青吓得蹲在地上，紧紧捂着耳朵。
那一瞬间她浑身冰冷，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然而……
自她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紧跟着是扑通一声，卧倒在地的声音。
她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到一位警察倒在了血泊中。
“阿治！”柳青青挣扎着想起来，朝屋子里的男人奔过来。
屋子里的瘦弱男人又是一顿扣动板机，
砰砰砰，
啪啪啪，
子弹被打空了，而门口又有一位警察倒在地上。
原来，就在柳青青跑过来的时候，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警察。
现在两个警察都被阿志干掉了，他把打空的手枪随意往腰间一塞。
“过来，搭把手！”他朝柳青青说道。
他们两个把警察尸体拽进办公室里，扔在了沙发后面，顺便摸去了两个警察的配枪。
阿治把抢放手上一掂量，嘟囔着：“特么的，怎么没有子弹？”
柳青青的拍了拍他脑袋，柔声道：“估计刚刚开枪打空了吧？”
不过柳青青现在的“柔声”，跟大老爷们捏着嗓子说话似的，让人听起来很不爽。
他皱了皱眉头，一想也对，刚刚这两个警察是开了两三枪。
很快他又不满意地摇摇头，说道：“现在警局这么抠门的吗？不说多派发点子弹？”
“哎呀！”柳青青不满意地嘟着嘴，“你行了啊，多亏人家子弹少，不然的话，就凭你在射击俱乐部玩的那两下子，咱俩早被他们两个撂倒了。”
“呵呵，也对。不过啊，那个补丁载体五，也就是你这个隐藏身份文天毅的儿子文杰，很不好对付啊。
现在这两把枪没子弹了，我这把枪也没子弹了，咱们又都没有道具，咱们两个可不是他对手。”
“那怎么办？“柳青青的小脸耷拉了下来。
她现在是一个油腻的出租车司机形象，这会儿耷拉下来脸，带着撒娇的模样有点让人反胃。
他也不再看柳青青，也不知是不是被恶心到了。
琢磨了片刻，他缓缓道：“一会儿你别说话，都听我的。文杰好像是个新人，对于系统这些虚拟场景啊，各种道具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咱们只要能拖住他半个小时，任务就完成了。”
“任务完成？太乐观了吧！咱们就算没有了文杰的干扰，怎么修正凶手杀李诗曼这一事件？”
柳青青皱着眉头一边想一边说着，说实话，这种狼人杀的游戏他还真是不擅长。
虽然参加了几次联机任务，但是她基本是在利用道具和奖励自保，别的补丁完成任务之后，她有时候能分点奖励，有时候什么也没捞着……也就相当于是苟活着过来的。
“文杰就是凶手，只要想办法击垮文杰的心理防线，还怕找不到修正人生轨迹的时间点吗？”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随即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司机大叔脸，一脸嫌弃的别过了头。
“噢，怪不得他一直追问李诗曼在哪，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凶手在暗处，可李诗曼在明处啊。咱们在还不确定谁是凶手的时候，直接把李诗曼藏起来，这一步走的妙啊！阿志，你真厉害！”
柳青青说着把脑袋朝他脸上蹭过来，阿志一看，慌忙躲开了。
“你……你，你这个形象，我，我有点……不适应。”
他轻描淡写地在柳青青的肩头，拍了一下，算是跟她亲密互动了。
……
这会儿，文杰质问他是在拖延时间。
他的脑海里各种画面不停切换，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文杰问题的时候，只听一声巨响，在耳边炸裂开来。
“轰”
“阿治！阿治！啊，你……你……”柳青青声音尖厉，因为情绪太激动，她喊破了音。
阿治瞪着眼睛盯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捂住心脏位置。
温热的血汹涌地喷了出来，他用力按也按不住。
“你……你……”
阿志一张嘴，大口的血从嘴里流了出来，惊愕，痛苦连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浮现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脸看起来相当恐怖。
文杰淡淡一笑，把枪收了回来，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他学着吴队的样子，在枪口的位置吹了吹。
这枪是刚刚把吴队安顿在沙发上的时候，从吴队那顺来的。
呃……借用，只是借用一下而已。
文杰看着阿治刚刚端着枪冲着他时，微微发抖的手臂，那是心虚才会有的微动作。
并且在说这一大段话的过程中，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的手，而被他挟制的柳青青在那种情况下，两手还交握着，时不时地还用一直手抚摸着另一只手。
说明有什么事情是他要集中注意力应对的。
什么事情呢？
说谎！
说谎是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也就是说，阿志那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根本就是在打心理战。
跟文杰玩心理战，呵呵，怎么会有好果子吃。
只见阿治的身子一点点瘫软下去，倚靠在办公室的门板上，眼神呆滞，目光涣散。
文杰吹完枪口，把枪收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大叔模样的柳青青道：“你们没有子弹了，难道以为我不知道？
但凡你们有一颗子弹，刚刚在在门口，他让我不许动的时候，就直接开枪了，还会跟我费那么多口舌？”
文杰说着用脚尖指了指地上的阿志。
柳青青惶惶然地点点头，眼里霎时间盈满了泪水：
“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我告诉你李诗曼在哪？你去杀她吧！想怎么杀都行！”
她身子一栽歪，软在了文杰怀里。
文杰厌恶地推了她一把，人民好司机的粗壮身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柳青青的话，让他费解：他以为柳青青他们是凶手，而柳青青认为他是凶手。
那么到底谁才是凶手？
这时候，系统的提示信息亮了起来。
【凶手在三十秒后因失血过多而死，本次任务失败，是否选择退出联网系统】
【请在三秒钟内做出选择】
【3】
【2】
【1】
第189章 小区都没进去！
文杰惊呆了！
柳青青也惊呆！
就连地上躺着阿志，虽然不愿意面对这个结果，可他明显感觉自己是出气多进气少，可能30秒都撑不到了。
“阿志，你骗我！”柳青青声音雄浑有力，听起来好像被哥们出卖了，要轮拳头讨个说法。
还真听不出来，这话像是恋人间的质问。
文杰震惊，倒不是因为被欺骗，他已经被补丁载体2欺骗过一次了，或者说好多次。
补丁载体不停地变换身份，哪一次都相当是一种欺骗。
所以他的情绪明显与柳青青的不同，也可以说他的情绪比柳青青要淡定很多。
他之前就觉得补丁载体里，肯定有一个是凶手。
只是折腾了这么一大通，没想到最后一枪毙了凶手，却导致任务失败。
他只是觉得可惜，若是这样会导致任务失败，那他还不如刚刚将计就计，等着补丁载体2动手杀李诗曼。
相信在杀人过程中，一定提及杀人动机。这样也就有了修正人生轨迹的机会。
文杰和柳青青两个人，四只眼睛，齐刷刷盯着地上的阿志，也就是这次任务的杀人凶手。
“你是凶手？”
“你是凶手！”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地上的阿志，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喉咙滚动，艰难地吐出来几个字：
20年前的今天，也是这个时间……我还不想死……
阿志说完这句话，刚刚倒计时的联网系统界面倏地有了变化。
【时间设定：1999年7月7日16：20】
文杰简直震惊了！
任务竟然出现了转机！
还是在这样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在文杰，柳青青，甚至系统都判定这次任务即将失败了。
完成任务的情况却出现了惊天大逆转。
凶手阿志在没咽气之前，主动提供了修正人生轨迹的时间点。
此时此刻，文杰的内心里有一万头羊驼飘过……
握草！早知道这样也行的话，上来就把最可疑的补丁载体枪毙不就完了？
搞来搞去，猜来猜去，浪费功夫不说，还一点作用没有。
而且系统现在这么人性化的了吗？
这种模糊的时间描述竟然都可以进行时间设定。
那自己之前费力的把年月日搞清楚，现在想想实在没必要了。
很快文杰眼前的景象极速回溯，二十年的时间被压缩在眨眼的一瞬间。
“摆脱了，摆脱你们救我！”阿志的话变得空旷而虚无，一字一句飘进文杰的耳朵，好像隔着时空的距离。
文杰感觉一阵眩晕，等再次睁开眼睛时，耳朵里被街头巷尾回荡着《精忠报国》，《白桦林》，《笑脸》等老掉牙的旋律填满了。
举目而望竟然还有《泰坦尼克号》的海报在音像店门口张贴着。
《泰坦尼克号》不是1998年轰动全球的电影啊？
小李子的盛世美颜演绎了一段旷世绝恋……
当年流行的时候文杰还很小，农村也没电影院，光是听到电影的那首《我心永恒》充斥在大街小巷。
等文杰上了小学之后，才知道那首歌是出自一部很牛叉的电影。于是跟几个男同学在录像厅里看到的这部电影。
随着他目光从音像店的海报收回，他
低头看了看自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竟然是那种衣服裤子和西服马甲的装扮，那种青色类似混纺的面料，同色马甲……
“哈哈哈！”
还没等文杰找出一个形容词来描述他这身衣服的时候，身旁一位女子的笑声打断了他思绪。
“咦？”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柳青青
呵呵，柳青青穿着黑色弹力裤和白衬衣，脚上穿着小白鞋。白衬衣是带着蕾丝边的那种。
怎么说呢，感觉女士服装倒退二十年也看不出太大区别，现在大家上的女孩子穿黑色紧身裤的也大有人在，身材好的女孩子是不怕把玲珑的曲线展露出来的。
而自己这身衣服，就太有年代感了，他甚至觉得小虎队上台表演也就这身装扮。
小虎队？
一时间文杰的时间概念有点错乱了，这个时代，小虎队有没有出道，有没有蹿红呢？
文杰明白柳青青在笑他这身衣服，自己也跟着哈哈的傻笑起来。
“你的发型太搞笑了，好像是四大天王的那种蘑菇头！哈哈哈”
柳青青一边笑一边用手撩撩文杰的头发。
文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真是挺奇怪的，后面斜着用推子推出一个很陡的坡度，让后脑勺的头发都堆在一起，让发型看起来蓬松，显得头发很多。
前面应该是四六分，我的天，文杰用手摸了又摸，真的是四六分。
他脑海中闪现出抗战时期的汉奸头，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
1999年的时候文杰才4岁，对那个年代的事情没有太多印象。
不过港台的明星海报被张贴在比自己大一些的孩子家里，他家那种地方人都不富裕，一张海报能贴好多年。
很多海报褪色变黄，卷曲的边角都舍不得扔。
文杰稍微大点之后，似乎对古惑仔啊，四大天王的海报还留有印象。
“笑什么笑，你的发型也好奇怪”文杰瞥了柳青青一眼，不客气地说。
“我的发型？”柳青青第一反应是去掏手机。
可是柳青青的衣服裤子都没有口袋，更别说手机了。
“你别说你找手机，1999年大哥大还极少数土豪才有的好不好，你怎么会有手机！”文杰嘴角噙着一丝嘲讽说道。
“哼！我发型怎么了，我感觉我的……”柳青青伸手一摸“啊”地尖叫起来。
“我的头发呢？我是长头发啊！”她身后摸到了一头细碎的短发，参差不齐，薄厚不一。
“被系统剪了！”文杰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地说。
“我……我梳短头发怎么样？”柳青青有点拘谨地看看文杰，腼腆的问。
文杰听了这话，还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一下。
怎么说呢，柳青青长得算不得好看，顶多算是匀称周正，浑身上下唯一的亮点就是她那双美玉般的手。
当然，柳青青原本的样子要好过之前选择的掩饰身份，所以文杰这会儿跟柳青青聊天也觉得心情愉悦了很多。
只见文杰看了一番之后，故作深沉地说：“还不如长头发呢”
“哼！”
柳青青身子一扭，使起了小性子。
“咱们还是抓紧干正事吧！”文杰四下环顾，想找找补丁载体2阿志的身影。
“呃……1999年阿志只有六岁！”柳青青想说，这可太难找了。
从孩提时代到成年，人的外貌变化太大了，这上哪去找啊？
可话还没说完呢，柳青青就看到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个小男孩，被一位中年女子抱着。
他在女人怀里睡的很安稳，小手耷拉在女人的肩头。
柳青青捂住自己的嘴巴，朝那边指了指，又用手指捅了捅文杰。
“嗯”文杰轻声回应着，表示自己看到了。
“跟着她们”文杰眯着眼睛看了一瞬，跟柳青青说道。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跟在那个女人身后。
女人走的很快，穿过这条带着音像店的街道，三拐两拐进了一个全封闭式的小区。
文杰他们看了看小区穿着军装的保安，又低头看了看他和柳青青两个人的装扮。
他朝小区侧面被杨树和槐树遮住的那条羊肠小道偏了偏下巴。
柳青青很识趣地随着文杰朝那个方向走去。
两人离正门和保安有了一段距离之后，文杰望了望小区里面标准的高板楼建筑，问道：“阿志全名叫什么？你对他的情况了解多少？”
柳青青闻言，想了想捡重要的说道：
“他叫张志鹏，男，26岁，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很有才华，尤其喜欢读书和画画……我们相识也是因为他的画。”
柳青青说着说着，垂下了头，脸倏地有点红了。
文杰见柳青青这副样子，不禁笑了。看来，这丫头还真是动了感情啊。
“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也想不起来了啊”
柳青青看着文杰，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没跟你提他有病？”文杰略感讶异地问道。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张志鹏的情形，当时在梯里的镜子里，他投过镜面反射他看到了这个苍白瘦弱的男孩子。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孩子这么瘦弱肯定是一种病态。
他讶异的是，柳青青看不出来吗？
就算柳青青没看出来，既然张志鹏和柳青青两个人已经正是交往了，难道张志鹏不应该在确定恋爱关系前，把自己的身体情况跟对方讲清楚吗？
“噢……你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提到过……只不过”
柳青青看着文杰那张严肃的脸，努力回忆起来。
“只不过什么？”
柳青青皱了皱眉头，不轻不重地推文杰一下。
文杰刚刚的语气太过严肃了，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她推了文杰之后，舒了一口气，让自己放轻松，然后才缓缓说道：
“你干嘛那么说他，他跟我提起过他睡眠不太好，读书画画多半需要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所以他作息不太规律。
基本都是深夜入睡，上午九十点钟才起床。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哦”
文杰轻声回应着，可心里还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夜猫子他见得多了，有些人确实因为总是熬夜而变瘦；可更多的是因为作息不规律，晚上熬夜时吃东西，吃完不运动就睡觉，身体吸收了过量营养变得很胖。
张志鹏的苍白瘦弱真的是熬夜造成的吗？
很快两人沿着那条羊肠小路走了有短距离了。两人站在树木中央，身影几乎被吞没了。
文杰看了看小区的铁栅栏，栅栏上还带着钢尖。
他扭头看看柳青青：“你要是翻不过去，就到正门守着吧”
“我能翻过去！”
柳青青摩拳擦掌准备往上爬了。
这时，她的动作突然一顿，因为她看到系统的提示消息。
【凶手人生轨迹修正失败】
文杰跟她一样，愣在原地盯着面前的系统弹幕信息。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谢天谢地，系统给他留了手表。
但是也不是皇冠的logo标识，而是一款老式的飞鸽手表。
他爸爸有一块这种手表，所以他认得这个牌子。
手表上的时间显示16：23
“到底六岁的张志鹏今天16：23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个时间一过就人生轨迹修正失败了呢？”
当初联网任务给出李诗曼被谋杀的时间时，时间精确到了秒。
这也没有引起文杰的疑惑，因为系统可以横贯时间线，所以可以知道李诗曼精确的被谋杀时间。
而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一个精确到秒的时间那么简单。
这个时间对于凶手，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十年前的这一刻，凶手因为一件特殊的事情，人生轨迹被改变了，所以二十年后，他要在这个时间点杀死李诗曼！
文杰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个小区，恍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盯着柳青青喊到：“李诗曼家会不会住这个小区？”
还没等柳青青回答，两个人倏地从羊肠小路上消失了。
等那种熟悉的眩晕感觉消失之后，文杰睁开眼发现他和柳青青回到了他办公室门口。
地上躺着中枪的张志鹏，而地上这位正艰难地张开嘴准备跟他们说点什么？
文杰立刻对柳青青道：“系统倒计时那个，先否定！”
“当然！”
柳青青有点不满意，以为我傻吗？明明有机会完成任务获得奖励，我还退出系统，退出任务？
“柳青青你看着时间，25秒后提醒我”
“嗯？”
柳青青一愣，她看看文杰又看看地上的张志鹏，似乎明白了文杰的用意。
系统提示凶手30秒之后死亡，也就是说，只要在凶手死亡之前确定一个可以修正他人生轨迹的时间点，他们就可以返回那个时间点进行人生轨迹的重演。
柳青青掏出手机开始倒计时：25，24，23……
文杰俯下身子，把脸凑近张志鹏，不容置疑地说道：“跟我重复一遍：1999年7月6日。”
要不是对着一个将死之人，要不是时间太紧迫，他非要好好说到说到的：
二十年前的今天，也是这个时间……
现在是16：00，而你16：23人生就发生了至关重要，足够改变你一生的事件。
只给我们23分钟！
你特么真信任我们啊！23分钟，我们特么的小区都没进去好不好？
第190章 心机婊的笑容
23分钟的时间里，两个人折腾到二十年前，几乎还什么都没做，就因为修正人生轨迹失败被系统遣送回来了。
文杰对于这一点是很不爽的。
再不爽他也没空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他的眼前荧光一片，开始不停闪动。
抓紧着一丝一毫的时间，他冲着面前的张志鹏喊到：“快说，李诗曼做了什么？”
只见地上这位，嘴巴开开合合，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文杰只得跪俯在地上，把耳朵贴在他嘴唇边上，认真辨认他喉咙里咕噜咕噜发出的声。
“不……不知道！”
等文杰听清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和柳青青已经又站在二十年前某小区外面一家音像店门口了。
关于张志鹏和张志鹏那句“不知道”都已经被时空阻隔的很远很远……
文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飞鸽手表，表盘上时针与分针慵懒地指在4：00的位置。
呃？
不会还是23分钟吧？
那可什么都来不及分析调查了，直接一棒子把那个中年女人敲晕，把年幼的张志鹏扔在哪个福利院的门口，隐去他的身份，让福利院重新给他取名字，上户口……
这样就彻底从李诗曼以及那个中年女人的生活中消失了，只不过……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这样做，柳青青也说了，张志鹏家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他也很有艺术才华，这样简单粗暴地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恐怕张志鹏的人生将会变得灰暗而艰难。
文杰沉吟着看向身旁的柳青青，柳青青眨巴着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音像店的橱窗。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文杰循着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只见橱窗上映着一位身材很正点的女人，一头短发把巴掌大的脸蛋衬托的妖娆而魅惑……
而这女人对着橱窗上自己的倩影，整理头发，暗自欣赏。
“别臭美了！”文杰推了柳青青胳膊一下。
“哎呦！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柳青青被那么一推，往旁边挪了半步，不满意地嘟囔道。
“现在距离7月7日16：23还有一天零23分钟，你好好想想张志鹏那边的一些情况，然后……”
“然后什么？”柳青青疑惑地看着文杰问到。
“然后你再好好想想李诗曼的情况！”文杰说着朝前走去，走过音像店再朝前路过两个店铺，就走出了这条街，往右手边拐就是那个戒备森严的小区。
“啊！敢情都是我的活！那你干嘛啊？”柳青青两手一掐腰，有点骂大街泼妇的气质了。
“……快走两步吧！”冥冥中，文杰感觉带着这个女人就是累赘。
不对，可能也有点用，她不是＊＊二分局的啊。
昨天时间特别紧，他也没工夫闲聊天，这会儿他看着走过来的柳青青拉长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在第一间小卖部里给柳青青买了根雪糕，是一个脆皮雪糕，他觉得算冰箱里最贵的一种雪糕了。
他自己挑了个棒冰，两根雪糕拿在手里之后，他伸手去拿钱。
进入联网任务的时候，系统自动配备了腕表和皮夹子，结果这两样东西在找凶手的时候都用到了。
所以他伸手往兜里摸的时候，挺有信心。
结果，当他摸遍了身上每一个口袋，发现一张现钞都没有的时候，他把目光投向了柳青青。
柳青青发现文杰看起来挺中用的，可遇到具体事情了，这也推给她，那也推给她……隐隐地她感觉这次任务会很艰难，又没有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同伙，那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这样想着，她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可是看到文杰拐进了食杂店。
那个年代的食杂店，就跟小超市一样，食品酱油、调料、五金、香烟香皂几乎什么都卖。
她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了些，还算这小子有眼力见，懂得哄人开心。
很快她就发现文杰没有钱了，系统没有给他一毛钱。
她更不用说了，身上连个衣兜，挎包都没有，哪里像有钱的样子。
两人这会儿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食杂店里面。
还是文杰反应快，他跟老板说了句稍等，把雪糕先放在了柜台上。
他拽着柳青青的胳膊就出了食杂店，站在距离了：“青青，你手腕处不是有块腕表啊……”
“停！别做梦了！腕表还有用呢！”
怎么，想让我拿腕表抵两块雪糕？柳青青果断拒绝了文杰的提议。
“对，腕表当然有用，但是咱们也要活过这一天啊！”文杰说着摸了摸肚子。
这都四点多了马上就要吃晚饭，明天之少还要吃两顿饭，那么饭从哪里来？
“你过来对一下时间，就留你手上的这块腕表。”
柳青青怔了一下，明白了文杰的意思，她默默地对好了时间。
看着文杰转身朝食杂店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摘下了手上的腕表，柳青青这心里头倏地一暖：这个文家的大少爷，可能也没她想的那么糟糕。
呃……差点忘了，文杰是文家大少爷，这个她在参加任务做功课的时候，就有了解过。
她最先抢到就“文天毅”这一隐藏身份，她觉得这个身份，足够她在任务中苟活下来了。
唯一肯定让她穿帮的就是这个文天毅的儿子——文杰，外界对这个文家公子的报道很少，对她来说这个文杰是又神秘又危险。
不过好在，这个花花公子基本不参与公司的运营管理，也就是说在任务中碰到文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没想到这种没可能的事情，却发生了：文杰作为补丁载体参与了联机任务。
一想到面前这位是文家大少爷，柳青青这个眼高于顶，虚荣又物质的女人，立马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这种笑容在别人看来，更像是绿茶婊锁定目标之后，志得意满的笑意。
转眼间，文杰走了出来，看到柳青青望着他的眼神温柔妩媚，不禁一愣。
呵呵，女孩子还真是感性动物，为了完成任务他不得不抵了一块手表，只是给柳青青选了个贵点的雪糕，她就这么感动啊。
第191章 凶手找什么凶手？
文杰迈着大长腿来到柳青青身旁，把那根脆皮雪糕递给她：“吃吧”
柳青青甜美地笑了一下，接过雪糕尽量优雅地撕开包装，轻轻在雪糕上舔着。
心里琢磨的确是：任务神马的完不成又如何？
阿志这个骗子作为凶手，马上就死了，根本伤害不了他们。
大不了任务失败，扣除一部分个人基础能力，她这种本来基础技能就很差的，不是很介意技能是+1还是-1。
她现在已经从男朋友张志鹏欺骗她的情绪中彻底跳出来了，因为她面前简直是个钻石王老五啊！
今晚若是能想办法搞定他，后半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文杰见柳青青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雪糕，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两个人一边吃雪糕一边朝小区的方向走。
文杰看着笑颜如花的柳青青，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趁着她心情好要抓紧开口问。
“青青，你们单位是不是登记部是不是有个叫杨珊珊的啊？”
杨珊珊！
那个狐狸精！
勾走了单位里男领导，男同事的魂也就算了。竟然裙摆转这么远，联网任务里还躲不掉！
柳青青的眼眸中闪过妒忌，愤恨和怨毒的神色，不过那些都是一闪而逝。
她扭头看着文杰的时候，目光清澈，似乎是个刚毕业的女学生。
“有啊，怎么……你还想追她？”
柳青青眨巴着眼睛，俏皮地问道。心里却暗戳戳地琢磨坏主意。
文杰的心随着柳青青那句话开始起伏，听那意思，似乎很多人追杨珊珊。
也对，她那么出众！
没有了系统BUG加持，杨珊珊还会注意到他吗？
他现在住别墅，又是华海国际的文大少爷……面对其他人，他从骨子里有一种优越感。
这是蝴蝶绳扣修正之后，他突然冒出来的自信。这是对比之前的屌丝人生才意识到的。
在其他人，甚至他父母眼中，他的自信都是与生俱来的。
但是这一刻，当提到很多人追求杨珊珊的时候，他的心头略过一丝不安。
他明白，这是在担心杨珊珊有那么多人追求，不会注意到他。
他竟然……自卑了，当面对杨珊珊的时候，他自卑了。
那些与杨珊珊交往的画面，刻在脑子里，怎么也忘不了……
哎！
文杰只是静默地叹息着，没有再说话。
柳青青不失时机地毒舌着：“想追也不是不可能，她几天就换男朋友，你可以先去取个号，排上队……”
她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来发泄平时因为杨珊珊而被男同事无视的怨气。
可她感觉到了身边的低气压，一扭头她就对上了文杰阴冷的目光和怒气冲冲的脸。
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瞬间闭上了，她尴尬地咽了口唾沫。
“你看那？”她伸手随意地往前虚指着。
文杰根本没理会柳青青那点小伎俩，他逼视着柳青青那双瞳色很深的眼眸，严厉地警告道：
“柳青青，我不许你说杨珊珊的坏话！你听懂了吗？”
柳青青撇撇嘴，把最后一口雪糕塞到嘴里，嘴巴里冰凉一片。她不停地朝嘴巴外呼着冷气。
文杰见柳青青装作没听到，他一把拽过她胳膊，望着她的眼睛道：“听到了吗？”
“……”柳青青别过头，不去看文杰，“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看到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路。”
柳青青也气哼哼地朝前走着，突然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她收住脚步看向文杰。
文杰也瞬间恢复了平静，与患得患失的感情比起来，还是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来的更直接，更实在。
若是一直无法修正张志鹏的人生轨迹，不停地在2019与1999之间切换，那不就等于困在系统里了啊。
“是救护车”他平静地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不是说张志鹏有病啊？”柳青青随口说道。
其实她也没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只是想找点话题，免得停在那个不愉快地话题上。
“李诗曼是在这小区住吗？”
文杰的思路回到了
柳青青似乎没听到这个问题，她盯着小区门口看去。
文杰也朝小区门口看去，救护车进了小区，与此同时一位花店送花的伙计在小区门口登记之后也进了小区。
“那位送花的……你认识？”文杰不解的问。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我只是……”柳青青感觉有什么事情，在脑袋里兜着圈圈，可就是想不起来。
她望着那个送花的伙计进了小区之后，顺着小区往里面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恍然道：“生日！今天是张志鹏的生日！”
文杰一听愣住了：“确定吗？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我没想起来啊！”柳青青委屈巴巴地说。
她确实没想起来，其实她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记得自己的生日。
昨晚，张志鹏在她的出租屋过夜的。他们把华海集团的大概情况和从网上能查到的人员信息都copy了下来。
两个人一边看信息一边琢磨如何活着通过这次的任务。
“亲爱的，多亏你拥有了调取系统任务数据库的权利，咱们今晚就可以提前做些准备”柳青青亲了阿志的脸颊一下，柔声道。
柳青青没有获得系统数据库，所以她跟文杰触发系统任务的情况类似。
而张志鹏却不一样，他提前一天就获悉了这次任务，这是任务数据库的特权。
在任务数据库里可以调取与任务相关的信息。
不过都是NPC的人员和场景，对于参加任务的补丁信息是看不到的。
他觉得系统任务数据库的信息不全面，就跟着柳青青一起上网查。
也就是说在联网任务对其他补丁发布的前一天，他们两个已经在琢磨应对方案了。
这也就是柳青青能率先抢到“文天毅”这个掩饰身份的原因。
张志鹏被她亲了一下，也是很动情，他转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柳青青道：“过两天我生日请你吃牛排好不好，就去市中心那家卡卡西餐厅，我昨天就预定好了情侣包间和鲜花了。”
“么么哒，最爱你了！”柳青青欢快地勾住他的脖子，赏了他个香吻。
当时她想的是做男朋友就要有这种觉悟，不管谁的生日都要送女孩子鲜花和一次难忘的情侣晚宴。
她很在意这些，而恰好张志鹏这方面做的很好，认识的半年里每，节日都过得极有仪式感。
很多她都想不到的日期都被张志鹏记在小本本上：认识99天啊，第100次通话啊。第一次牵手啊，第一次出去旅游啊……
“你们认识多久了？你给他过几个生日了？”
文杰觉得这个事情可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所以还是问清楚点好。
别一开始就顺着生日的思路去了，结果最后发现搞错了。
差一天半天或者根本就是理解错误了，没有人过生日，人家只是给一起吃饭找个理由。
“认识半年不到，还没一起过过生日……”柳青青小声道。
她又琢磨了一阵，很肯定地说：“他确实说是他生日。当时是7月5日的晚上，阿志说过两天是他的生日，那不就是7月7日啊。
我们是7月6日晚接到联网系统正式发布任务，进入到系统虚拟的谋杀事件时，系统的时间设定是7月7日。
只不过一进入到系统任务，注意力都在找凶手，找到人生轨迹修正的时间点，想办法完成任务上面了，根本就没往生日的事情上想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文杰一边听柳青青的话，一边琢磨，突然他觉得柳青青的话有点逻辑不通，他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说什么，什么再说一遍？”
“就是你最后这一句，一进入系统……”
“哦”柳青青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按照文杰说的开始重复：“一进去系统，注意力都在找凶手……”
对就是这里，文杰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不解地问：“你确定张志鹏进入系统也是在找凶手吗？他就是凶手，他找什么凶手？”
“……”柳青青一阵无语，然后吞吞吐吐道：“可是他真的在找凶手啊！呵呵，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挺矛盾的呢？”
第192章 百合花
凶手找凶手，这确实说不通。
文杰想了想问道：“那你怎么确定张志鹏在找凶手？刚刚我毙了他的时候，你不是也骂他骗你了啊。那有没有可能他装作在找凶手，其实是找机会下手杀李诗曼。”
“这……这……”柳青青还真被问住了，她犹犹豫豫地说：
“应该不会啊，依我对张志鹏的了解，他对于完成任务积极性很高的。况且……系统任务中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弄不好是要丢了命的。
别说他了，就拿我来说，也是很拼的啊。”
文杰听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想了想问道：“那晚你们做什么了？”
他问完看到柳青青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想哪里去了。只好补了一句：
“我是说，你们为了完成任务，都做了那些功课？”
“噢，噢，那个……我记得张志鹏把华海的人员情况列了个表格，上面标注了人员的职务，人员关系等。关于李诗曼被杀的原因，他也做了几个猜测：
1．情杀
前任报复啊，或者现任前女友想不开，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也或者卷入了三角恋里面。
按照被害人的年龄，若是卷入三角恋说不定这个李诗曼就是第三者，被人家原配老婆上门来讨说法，最后被捅死也是有可能的。
2．仇杀
被害人李诗曼有仇家来寻仇。这个范围就有点广了，可能是家族仇恨，可能是工作树敌，也可能是工作以外的社会关系衍生的仇恨。
3.随机犯罪
这个就更没边了，比如李诗曼无意中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对方灭口；
或者遇到了一个亡命之徒，变态杀手之类的，没有什么杀人动机，只是恰好出现在凶手视野范围，被无缘无故就被杀死了。”
文杰听了柳青青的叙说，不住地点头。
他没想到人家为了完成任务做了这么多功课，那估计他们肯定也制定了几套实施方案。
想到这里文杰脸色一沉，鼻子轻哼了着问道：
“走廊里用道具偷袭我的，是你吧？还有利用吴队要一枪崩了我的，也是你吧！”
柳青青被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直说！”文杰讨厌兜圈子，粗着嗓门喊了一声。
柳青青一哆嗦，局促地应了一声：
“嗯！识破了补丁载体3和4的身份，尤其是那个薛小婉明显是跟你一伙的。阿志……噢，我是说张志鹏认定了你是凶手。所以我们两个调整了计划，开始集中地对付你……”
她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文杰听罢只是点了点头，神色没什么变化，柳青青也吃不准这个文少爷是不是生气了。
她惴惴不安地看着文杰，等着他说话。
而这些文杰基本都猜到了，问问只是想验证一下而已，再有，就是想从中找出点修正人生轨迹的线索。
“那你们为什么要干掉补丁载体3和4呢？补丁载体一起完成任务胜算不是更大？”文杰不解地问。
“什么？”柳青青瞪着一双杏核眼看向文杰，“我们哪有杀补丁载体4啊，那个小助理不是你杀的吗？”
文杰听了这话，疑惑地看了柳青青一眼道：“谁跟你说我杀了小助理？”
“张志鹏，那个骗子跟我说他亲眼看到你捅死了小助理，所以让我对薛小婉下手。而他假扮李诗曼，把真正的李诗曼藏了起来……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咱们都被张志鹏欺骗了，他才是凶手，是他要杀李诗曼。”
不对，还是觉得哪里说不通。文杰扶着额头，慢慢理了理思路，一字一句缓缓道：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张志鹏进入系统任务前，不知道自己是凶手？所以他才会罗列了李诗曼这么多的被杀理由。
若是他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凶手身份，他还分析被杀理由干嘛？他不是应该把精力放在谋杀李诗曼可能会遇到的哪些阻力，如何去解决这些阻力上面吗？
柳青青在系统任务中是个什么水平，有什么道具他又不是不清楚，完全没必要为了欺骗柳青青做这么多掩饰工作，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的。
那么他是在进入到系统任务中之后，知道了自己是凶手。
那按理说他应该知道自己杀李诗曼的理由啊？为什么刚刚他问张志鹏，二十年前李诗曼做了什么，他却回答“不知道“呢？
文杰感觉自己的思索走进了死胡同，他茫然地看着柳青青，喃喃道：
“那你感觉张志鹏进入系统后，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说过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或者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之类的？”
他两手一摊，露出了无奈的笑，他有点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
“有！”柳青青听了文杰的问题，回答的却很干脆：“我感觉他似乎很亢奋，而且他在办公室里跟你说的一些话，有点奇怪。”
这话提醒了文杰，文杰眼眸一亮快速说道：
“就是我说李诗曼被他杀了，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他似乎特别陶醉。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与李诗曼死了更让他开心了。”
“你也有这感觉？”柳青青惊呼了一声，她当时虽然在门外，都感觉到了张志鹏的反常。开始她以为这是张志鹏在演戏，在拖延时间……
可是现在想想，那种陶醉的感觉，是装不出来的。
喜欢与不喜欢这种东西是没法假装的，假装的别人也都看得出来。
“他恨李诗曼，是那种侵入骨髓的恨。恨不得李诗曼马上死了，所以才会听到了李诗曼死了，让他那么爽，那么陶醉。”文杰幽幽地说着，语气深沉。
柳青青讶异地看着文杰，文杰的这一番话惊着她了。
原来她的男朋友内心中埋藏了这么的仇恨，之前不知道倒不觉得。现在想想张志鹏消瘦的身形，深邃的眼眸……还真有点害怕呢。
“那他为什么那么恨李诗曼呢？”柳青青后怕地问。
文杰叹息着摇了摇头，声音浸透着疑惑不解：“只知道恨，但是为什么恨，他可能也说不清楚。”
柳青青听着皱紧了眉头，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这实在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她想不出来还有只知道恨，至于为什么却不知道的情况。
文杰也是一知半解，看了柳青青的表情，估计是指望不上她能解答了。
他笑了笑道：“我们宿舍老大，大学里换了三个女朋友，都是长发大眼的类型。我们问他为什么只追这种类型的女孩子，难道是只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吗？他说不知道。
还有啊，我们宿舍有个叫张扬的，他每次去超市买酸奶，都只卖蔓越莓和蓝莓果肉酸奶，我们以为是他口味挑剔，只喝这一种。
而他说，其实之前他什么酸奶都喝，因为交往的一个女朋友总买这一种，慢慢的他也习惯只挑这种了。
至于喜不喜欢喝，还真是说不上。”
柳青青看了看小区门口那边有一排木头椅子，她走过去坐下来，捶了捶腿，声音带着些许疲惫道：“你是说，他可能喜欢李诗曼？因爱生恨？”
文杰挑着眉毛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柳青青，见她这会儿好像做体操一样，把长腿扳到椅子上，放平，敲一敲压一压的。
心里暗叹：女人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什么都能归结到爱情上。
“我只是说，有些事情长年累月成了习惯，自己也说不上来原来了。可能张志鹏恨了李诗曼很多年，越来越恨，越来越说不上原因呢？”
“从六岁开始！”柳青青抢答道。
文杰微微一笑，柳青青终于聪明了一次，让他没费什么口舌。
“你坐着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小区门口看看。”文杰想了想，站在原地转过头看着在伸展胳膊腿的柳青青。
他重新回到了椅子旁，他朝门卫那边偏了偏下巴：“你去吧，去问问保安那个送花的登记的是什么地址。”
“为什么？”柳青青刚坐下来，就被文杰安排了工作有点不情愿。
“你说呢？”
柳青青朝门卫那边看了看，看到站的笔直门卫是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看起来应该是个退伍兵，军姿站的很标准。
她叹了口气，“好吧，晚上给我加个鸡腿。”
呵呵，文杰笑而不语，想了想口袋里的五十块钱。
估计这钱只够两个人住招待所，吃泡面的。
柳青青迈着轻盈地步子朝门卫走去，文杰看到门卫客气地冲着柳青青行了个礼，站直后身子前倾，认真听柳青青讲话的样子。
他绕着走到门卫的身后，侧身从过车的那一边蹭了进去。
说是守卫森严，还不是有很多机会可以溜进去啊。文杰进了小区之后，在门卫身后朝柳青青做了个胜利的首饰。
柳青青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把文杰狠狠鄙视了一下。
她这边的进展很顺利，她巧笑着一声声叫门卫小哥哥，把门卫叫的不好意思了。
“我应该没有你大呢，我才20岁。”
柳青青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她差点忘了1999年还没有小哥哥这个称呼，你叫人家小哥哥，那就真的是小哥哥的意思。
不过，好在柳青青身条够柔韧够性感，不管她叫人家什么了，人家门卫都屁颠屁颠地把地址找个一张纸，誊写了下来。
还把花店的地址，送花人留在祝福卡上的话都给抄下来了。
柳青青接过门卫递过来的那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瞬间开心的不得了。
她连连谢过门卫小哥哥，临走的时候不忘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对方。
看着门卫对着一串手机号码出神，她神秘地笑了：“要过两天再打噢，不然噢，否则本姑娘可能接不到噢。”
柳青青这边可谓是收获巨大啊，她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又看，然后小心地把那张纸对折两次，放在手心里。
重新回到小区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她看到文杰从小区出来了。
她起身缓缓朝他们来的那条街道走去，文杰会意地跟了上去。
“文杰，你听我说，我有重要发现。”
“花是送给李诗曼的对吧！”文杰朝前走的时候，面无表情地说着。
“呃……你知道了啊！”柳青青瞬间感到很沮丧，她推了文杰一把，撅起了嘴巴：“你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你还让我去问，你说……你是不是很过分！”
文杰没功夫理会柳青青耍大小姐脾气，他收住脚步看着柳青青到：“我混进小区的时候，看到了送花的小伙子站在一个单元门口看热闹，你说巧不巧。救护车正是去他送花的那一家。
我看着两个穿白大褂的抬着一个担架下来了，医护人员快速把担架抬到了救护车上，担架上是一个小女孩，看着面容憔悴，似乎得了严重的疾病。
而陪同的家属是小女孩的妈妈，你知道吗？那个优雅的中年女人看起来跟李诗曼颇有几分相似，看到她怀中抱着那束百合花……
那正是咱们刚刚看到花店小伙计抱着的那一束，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文杰说着看向柳青青，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现在的李诗曼完全没有从小生病的那种体弱的感觉，反而是张志鹏消瘦而苍白，看起来好像脾胃不和或者身患其他的重病。
“于是，我问送花的小伙子，你猜那个小伙子说什么？”
柳青青略一琢磨，惊呼到：“别说李诗曼也是7月7日生日！”
文杰嫌弃地看了柳青青一眼，嘟囔着：“你说你，说的怎么那么不靠谱，你从哪里推测出来两个人是同一天生日的呢？”
“没有！”柳青青低着头小声道。
“没有你怎么乱说呢？”文杰质问着。
“可是我看到这种百合花了，在华海国际16层的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柳青青幽怨地白了文杰一眼说道。
文杰一愣，慌忙道：“继续说，快点！”
“噢……说什么？我就是看到几束干枯地百合花啊，这有什么好说的。
我也是在你刚刚说起百合花的时候，才想起垃圾桶里的干花应该也是百合。
你要是说，我还真没往那个方向想。因为那花干巴了，也看不出什么品种了。”
柳青青揉了揉鼻子说着。
“对了，这就对了，我问了送花的小伙计，他说每天他都要给李家送一束百合花。“文杰朝腿上一拍，欢快地说道。
第193章 不是器官贩卖
“谁定的花呢？”柳青青疑惑地问。
“买花的伙计说是以为神秘的男士，按年预定，每天一束。”文杰说着说着看到救护车已经开出了小区，他眼睛紧盯着救护车，道：“走，跟过去看看。“
柳青青看着渐渐开远的救护车，紧走两步跟上了文杰，扯了扯他的衬衫：“打个车吧！”
文杰快步朝前走着，听到柳青青的话，头也不回地说：“打车的话，晚上就只能开一间房了，还是……”
说着他扭头看看柳青青，本以为柳青青听完他的话会骂他流氓之类的，一回头却看到柳青青低眉顺眼的模样。
似乎感觉到了文杰在看她，她略略抬眸，很白莲花地忸怩道：“那你只能睡走廊。”
说完扬手就朝路过的出租车打了个招呼，可是那辆出租车上载着客人，她丧气地放下手。
她现在路边，眼睛不时地朝马路两个方向瞟着，遥远地看到有出租车的影子就用力挥动手臂。
在她的努力下，有一辆出租车司机调了个头朝他们开过来，司机一把按下“空车”的牌子，一边招呼文杰他们上车，看到柳青青笔直而线条柔美的长腿，还特意多看了一眼。
惹得柳青青高冷起来，朝司机后脑勺翻了个白眼。
“二位，去哪里？”司机锁了车，见这位长腿女子一上车就不停地用手扇风，他关了车窗，打开了车内空调。
“去M市中心医院急诊楼”文杰简短地说道。
他刚刚盯着救护车看的时候，看到车身上印着的医院的标识时，脑子里闪过了“M市”两个字。
原来这就发生在二十年前的M市。
上一次短时间内任务就失败了，也没来得及去问问系统把他们带到了哪里。
记得当时，张志鹏只说了一个时间，没有说地点。那么系统默认地就只在时间线上倒退了二十年，地点保持不变。
文杰略一琢磨，张志鹏本身就是补丁载体，肯定清楚系统规律，既然他不说修正人生轨迹的地点那肯定是觉得没有必要说。
出租车飞快地在马路中央行驶着，出租车司机是个自来熟，从后视镜看到柳青青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了，呵呵笑了两声开口道：
“怎么，第一次来M市啊，跟你们说，这两年m市发展可快了。你看这片楼，都是新盖的据说这里要打造成南城商圈。看那里，那里要建一个湿地公园……”
听了司机的介绍，文杰和柳青青互望了一眼，柳青青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笑意。
不用想，柳青青肯定是把眼前的景象跟二十年后的M市做着对比，然后觉得真是各种老土，超级落后。
很难想象南城商圈在二十年前还是这样一堆废墟。
可是司机却说以此为自豪，喋喋不休地给他们推荐这个，那个，颇有点给外地游客当免费导游的意思。
文杰没心情比对那些，他看了一眼计价器上跳动的数字，问了句：“还远吗？”
柳青青也没听出来文杰的画外音，主要是她不知道文杰那块手表抵了多少钱。她只当是文杰怕把人跟丢了，所以想快点赶过去，最好是能在救护车前面赶到医院。
“快了！再有五分钟吧。”
文杰预估了一下，再有一两分钟就超出起步价，按照历程计价了，那么起价六块的话，估计九块钱或者十块钱就能到了。
然后他们就还剩下四十块钱，也不知道这里招待所什么价格，这个年代他们农村老家估计15块，20块能找到简陋一点的小旅馆。
很快文杰看到了M市中心医院的大楼，柳青青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朝医院那边看着。
她的位置里望向医院没有遮挡，她转头凑到文杰耳边，道：“救护车停在那边了。”
“嗯”
文杰这会儿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回应了柳青青一声之后，低声问道：“张志鹏身上有伤吗？”
这话问的柳青青愣了一下，她眼眸略转，一两秒钟没有说话，显然实在努力回忆。
然后，她肯确定地回答：“没有，你是担心……”
“嗯”文杰点点头。
他确实有这个猜测，救人心切的李家有可能会为了救李诗曼而参与了人体器官的贩卖。
甚至说找到了匹配的器官，只要家庭条件能够支撑，可能花重金为宝贝女儿购买和移植器官，有时候为了救命，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过，柳青青的回答显然否定了这一点。
文杰又想起了张志鹏说不知道李诗曼对他做了什么的时候，眼神之中的无辜和迷惘，好似一个面对未知世界一样。
看来，不是人体器官贩卖的事情，不然张志鹏完全可以直接撩起外套，把伤口展示给他们看。
不是器官的事情，那又是什么事情呢？
带着这个疑问，文杰和柳青青来到M市中心医院，文杰下车前支付了打车费9元。
柳青青看着文杰手里花花绿绿的票子，非要抢过来看看。
“很久没看到地四套人民币了啊！”柳青青有点欢呼雀跃了：“我爸爸就喜欢收藏，古币啊，邮票啊，老版的人民币我家也有的。第三套差一张五元钱就搜集齐了。”
“别说没有第四套人民币啊！文杰听出了柳青青话外音，先一步拿话怼了一句。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家有第四套人民币，但是没有你手上的这个新，你把这些现钞给我吧，我拿回家给我爸，老爷子肯定高兴。”
“想都别想！”文杰冷冷地拒绝了柳青青。
内心腹诽着：想的美，还把钱给你，就这都不够花呢！
“快走吧，别一会儿跟丢了。”文杰朝柳青青摆了摆手，柳青青有点不舍地把司机找给文杰的一十一块钱递了回去。
心里嘟囔着：真小气，还文大少爷呢，十几块钱都舍不得。
看来啊，这个男人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啊！
两人一路摸到了抢救室，在走廊里看到了等在抢救室外面的李诗曼的母亲——那位手捧百合花的女士。
这会儿她比刚刚在楼下看到时更憔悴了，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手里紧紧地抱着那束百合花，那花似乎不仅仅是一束花，而是她的精神寄托。
抱紧了这束花，就抱紧了女儿的命。
这时候“嘟嘟嘟”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好像是传呼机之类的东西。
传呼机这种东西，可能很多人不了解。那是从国外引入国内市场的一种产品，其实是一个失败的商业产品，被引入国内的时候，在国外市场基本已经淘汰了。
这种东西功能很简单，小小的屏幕上可以显示出呼入电话的号码，也可以接收简短的讯息。
但是千万别以为这种东西跟手机功能类似，其实根本不一样，小灵通都要甩它几条街的。
它的这种留言都是人工操作的，也就是说配套这个产业的，是数以万计的接线员，将信息手工录入电脑，然后经过电脑处理才会显示在寻呼机上。
这时候女人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袖珍的小黑匣子，看了看上面的来电号码。
盯着屏幕愣怔了一瞬，身旁的男人见状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询问着。
这男人180厘米左右，眉眼俊朗，目光炯炯。
这会儿因为焦虑和担忧，那双眼睛微微有点红，右侧眼睛还带着红血丝，似乎昨晚就没有睡好。
他看起来额头和神态有几份像李诗曼，看来这位应该是李诗曼的父亲。
李诗曼的母亲刚刚干涸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泪眼汪汪地望着身边的男子，止不住地痛哭起来。
男人朝走廊这边望了一眼，揽着女人的肩头望手术室另一侧过道走去。
文杰朝柳青青使了个眼色，柳青青会意地跟了上去，装作路过一样走过手术室门口，朝那两个人的方向走去。
文杰则沿着走廊往后退了退，对着大厅墙上的医院分布图出神地看着。
半晌，没见柳青青回来，文杰觉得有点奇怪，朝那边走了过去。
可是在手术室拐弯之后，看到了李诗曼的父亲和母亲站在窗口说着话，却没见柳青青的影子。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打住了想要询问一下的冲动。他径直走过两个人的身旁，听到他们提到了两个字：炅婆。
炅婆？
听起来像个人名。
有人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吗？
文杰内心琢磨着，走过两人身边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过去。
看到文杰走了过来，两人很默契地闭上了嘴。
等文杰走远了，男人才对女人说：“这个男的跟刚刚那个女人是一伙儿的，我在楼下就看到这个男人的，他是尾随救护车过来的。”
女人脸上带着悲戚的神色，现在除了救女儿的方法，其余的信息都无法让她去关注了，她淡淡道：“知道，刚刚两个人一直站在走廊那边朝咱们这边看来着。”
男人见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用力把女人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头，趴在她耳边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女人听罢，眼泪汹涌，她握住男人的手，紧紧地握住。
绝望之人，对于面前出现的救命稻草，都是要死死拽住的。
也许就是在那一刻，她们决定孤注一掷，奋力一搏。
文杰走过两人身旁，沿着医院的走廊把可能藏人的储物间，洗手间，垃圾桶，保洁员休息室都看了个遍。
到处都看了，都没找到柳青青的影子。
这就奇怪了，这么短的时间，这么近的距离，柳青青若是发生了危险，文杰不可能听不到她求助。
李诗曼父母站在窗口聊天，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像弄晕了柳青青，把人藏起来，然后又跑回来站在这里装作聊天的样子。
文杰琢磨了片刻，人就又回到了洗手间门口，目光停留在女洗手间旁边画着长头发小裙子的标识。
他气愤地冲里面喊了一声：“柳青青！”
“柳青青！”
喊道第三声的时候，里面终于发出了一声回应：“在！”
文杰感觉一阵胸闷，等柳青青迈着方步从洗手间走出来之后，文杰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上厕所不能提前告诉我一下啊？”
“我突然肚子痛啊，我怎么提前告诉你啊！哎呦，估计是你买的那个雪糕有问题，吃完了就肚子痛！”
柳青青一脸怨念地看着文杰，那眼神，似乎在传递着什么。
文杰本想兴师问罪的话都咽了回去，看样子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冷冷看了一眼柳青青，道：“真怀疑你之前游戏里任务都是怎么完成的。”
“呵呵，就像你看到的，上个厕所……游戏任务完成了！”柳青青阴阳怪气地说着。
“我看也是！”文杰咬着后槽牙道。
“走吧！“
柳青青双手抱臂胸前，问道：“去哪？现在不是该吃饭了吗？或者找个地方现安顿下来，再吃饭也行！”
“……”文杰
柳青青随着文杰出了医院，两个人走出医院一段距离之后，文杰警惕地看看四周道：“刚刚怎么了？”
“咱们被盯上了！我还没靠近她们，就看到她们鬼鬼祟祟地看我，然后都闭口不说话了！“
“我也发现了，我还担心他们绑架了你呢。你基础技能到底怎么样？说实话你利用吴队上演的那一场打斗啊，似乎提前都设计好了，看不出你的水平。”文杰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柳青青一眼。
“……呃，这个啊，刚刚不是说过了？上个厕所，任务系统任务完成了……”柳青青眼神有些闪躲。
“……”文杰一阵无语。
他用眼角余光朝二楼一个窗口的方向扫去，发现那里站了两道人影正朝他和柳青青的方向望着。
李诗曼父母还在观察他们。
他朝柳青青喊了一句：“走吧，我饿了，吃饭去吧。”
柳青青笑眯眯地迎上来，挽住文杰胳膊问道：“我也饿了，咱们晚上吃什么啊？“
文杰胳膊被柳青青挽住之后，那只胳膊微微有点僵硬，他却没有抽出胳膊，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看来吃饭和睡觉只能选一个了，我猜你选择吃饭！”
第194章 晚上去病案室（补更）
柳青青一听，眉头微微蹙起，嘴角含笑，语气却冷了几分：“小孩子才选择呢，成年人都要。”
“这句话是男人的台词好不好！”文杰没发现柳青青俏皮起来，竟然也是口无遮拦。
“谁说了算谁的啊！”柳青青浅浅地笑了，嘴角露出两个梨涡，她笑起来还是挺妩媚的。
“不开玩笑了，你到底什么计划啊？”
文杰盯着柳青青看了一眼，“别动！站着别动！”
柳青青突然站住了，不明所以地看向文杰。
只见文杰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白衬衫，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文杰低下头，盯着柳青青胸口的银色胸针观察了一番，问道：“这个一直都有吗？”
“什么？”柳青青扯起衣襟看了看，“一个胸针？”
她伸手朝那枚胸针摸去，从白衬衣的衣服口袋上取下了那枚胸针。
“我没注意啊？我又不可能一直低头看着衣服口袋有没有胸针，倒是你啊，你回忆一下这东西是不是一直都在我衣服上？”柳青青无奈地撇了撇嘴说道。
文杰因为跟贾楠有过交手，对于这种衣服佩饰都格外警惕，他从柳青青手上接过那枚胸针，放在眼前仔细查看着。
“看着很有年代感了，不像二十年前的东西，你感觉呢？
“对，更不像现在的饰品。”
“嗯？为什么？”文杰确实不太清楚，他倒是诚实。
刚刚那一瞬他的脑子里涌现出很多男性佩饰的款式和品类，对于女士的东西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连之前答应杨珊珊会赔她一副墨镜之后，他有意识地开始关注品牌墨镜的信息，也几乎想不起来了。
他颓然地看着柳青青，脸上浮现了与此情此景不相衬的落寞和伤感：因为在那一刻，他切实地感受杨珊珊淡出了他的生活……
甚至连记忆都要抹去了！
“款式啊，现在的饰品设计感更时尚，选材更考究啊。这种也就是普通的银饰品，你看还有氧化形成的黑斑呢。”柳青青指了指胸针背面呈现黑色的位置。
“也就是系统给你佩戴的这枚胸针很古老……”文杰若有所思地附和着。
“系统？”柳青青诧异了。
“不然是谁，难道还是李诗曼父母？”文杰略思忖问道。
“……”柳青青抚着额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她想不起来了，直接放弃掉了，只见她嘟着嘴道：“吃饭去，说不定一会儿能想起来了。”
“吃饭的话就真的没钱住宿了，除非……除非……”文杰说着看相胸针，眼眸闪过一丝狡黠：“除非把胸针卖了。”
“……”柳青青。
文杰却伸手把胸针直接掰开，让柳青青吃惊的是，这东西不是什么银质的东西，而是类似与某种白色的复合材料，质地比较软，用力就可以掰开。
掰开之后，胸针的凸起位置内嵌一个红色小东西，小手指指甲那么大，背面印着一串英文，正面带着收音的蜂窝孔洞。
还是个外国货！
看起来，这小玩意好像是一个微型窃听器。
不过也说不定是个追踪器。
管他是什么呢，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文杰直接把那个东西丢在了路边，然后重新把胸针捏上，别在柳青青胸前。
“……”柳青青。
“现在可以说说晚上的计划了，晚上咱们去医院病案室。“文杰看了一眼柳青青，压低声音道。
第195章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入夜，M市中心医院的走廊宁静而肃穆。
两团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来到一个安装着防盗门的房间，防盗门上贴着个小门牌“病案室”
“你是怎么搞到的钥匙？”柳青青看着拿一串钥匙，挨个在门锁上尝试开门的文杰问道。
“偷的……”文杰试了两把都不对，把钥匙凑到跟前，在其余的钥匙里寻找着像防盗门锁的钥匙。
柳青青双手掐腰，看热闹似的时不时催促一下：“找到了没有？你偷钥匙的时候也不看看人家用哪个钥匙锁的门？”
“我也想啊……那么远，我也的看得清啊“文杰没好气地说着，他知道柳青青是因为晚上只让她吃了一个面包，这会儿说话带着刺儿，是在发泄她的不满意。
“咔吧，咔吧”文杰再次插入的钥匙在锁芯里转动了起来。
文杰微微一笑，扭动门把手，把防盗门打开了一条缝，自己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柳青青也想跟着他走进去，被他伸手拦了下来：“你守在门口……警匪片看过吧，你就是那个放风的。”
柳青青不可思议地看着文杰，她想确定文杰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是文杰的面孔被阴影遮去了大半，让她分辨不清文杰的表情。
她连忙伸手抓住文杰胳膊，怯懦道：“人家……人家害怕啊！”
文杰往病案室的墙壁上摸去，白天踩点的时候，他跟随着复印病例的病人旁边，悄悄往病案室里面瞄了几眼，这边墙上应该有两件白大褂。
这两件白大褂是在病案室工作的两个医生的工作服，上班的时候穿着，那个挂钩上只挂着两个挎包，还有一定遮阳帽。
到了下班时间，两位医生说笑着脱了白大褂挂在那上面，挎上挎包，锁门出了病案室。
文杰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白大褂的衣襟，他拽过来一间丢给柳青青，低声道：“穿上它！”
想了想又嘱咐道：“去洗手间之前，要告诉我一下。”
柳青青诧异地盯着文杰看，很不情愿地套上了白大褂，心里打鼓一样地咚咚咚响个不停。
她还真没有大晚上跑到医院病案室查过资料，之前系统任务最多她就是在医院的门诊楼前停留过，就这都让她害怕的很。
文杰进屋了，没有把防盗门关死，透过虚掩着的门，她能看到文杰朝病案室里一排排的病案架子走去。
现在门外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望着黑乎乎的走廊，总感觉楼梯转角处说不定会冒出什么东西来。
一阵风刮过，几片飘落的树叶顺着开着的窗子飘进来，在走廊的地上沙沙沙随风起起落落，最后被吹到了柳青青脚边。
她浑身一抖，低头看着脚边的树叶，气哼哼地踢了一脚。
心里忍不住咒骂着：谁啊，不关窗子，吓死我了！
她朝窗户那边望去，越看那扇洞开的窗子越觉得心慌，几个呼吸之后，柳青青啪地推开了病案室的防盗门。
门猛地朝房间的墙上撞去，哐当，门把手撞击墙壁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
“谁？”一道苍老而含糊地声音随之响起。
柳青青吓得哆哆嗦嗦地跑到文杰身旁。
文杰瞪了柳青青一眼，踮着脚尖把防盗门重新关上，然后从里面反锁起来。
昨晚这一切，他转身看着站在病案室几排架子中间的柳青青，她还在发抖，身上的白大褂随着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动着。
本来想责怪几句的，一看柳青青吓成这样了，他只好闭上了嘴。
来到柳青青身旁，他低声道：“可能是医院值班的大爷，估计在门口看看也就走了，没事的，别害怕！“
“不……不是，我不是害怕那个大爷，我是站在走廊里害怕，总觉得怪怪的。这里……这里离太平间……有多远？”柳青青委屈地说道。
“……很远，太平间在地下一层呢。”文杰随口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医院的太平间在哪，不过好像医院的停尸房都在地下吧。
“来咱们抓紧找吧，那边是精神科病例，先从这里面找。“文杰指挥道。
柳青青默默地走到文杰指的架子前，从最上面的病例开始翻看。
这些病例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柳青青看了看手里的病例，病案号：zxc101as0q2319960101患者姓名：张敏诊断：精神障碍
“精神障碍的患者……”柳青青自言自语道。
“对，李诗曼从急诊室出来之后，被送到了精神科的重症监护病房”文杰想了想说道。
“李诗曼她……有神经病？”柳青青一脸不可思议，喃喃地念叨着“神经病”几个字。
她看了看文杰，似乎明白了文杰从医院出来之后，为何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了。
而她却要吃这个，吃那个……没心没肺的光知道吃。
“对不起，怪不得你没心情吃东西……”柳青青轻声道。
文杰奇怪地看看柳青青，吼道：“快点找病例吧，还有心情想这想那……没吃晚饭是因为没钱，懂吗？没钱！”
面前这个女人真让人无语。
两个人加快速度开始翻找病例，怕外面有人经过发现病案室的异常，文杰从进屋开始就没有开灯。
所以两个人在黑暗中借着窗户透过来的月光，查看病例上的名字，显得有点费力。
每一会儿功夫，柳青青扔下了手里的病例，用手背揉揉眼睛，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
“好累，我找了上百份，也没找到李诗曼的病例。她的病例到底在不在这里啊？“柳青青没耐心了。
“这里存的是最近三年的病例，应该是供患者复印查阅的，更早的病例应该是已经放到医院的档案室存起来了。等等……李诗曼是哪年出生的你还记得吗？”文杰放下手头的病例，看着柳青青问道。
“1994年7月7日”柳青青想都没想直接回到了他。
文杰听了之后，有点哭笑不得了，他上前两步来到柳青青身旁，低下身子盯着柳青青的眼睛，质问道：“她和张志鹏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对啊”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了，你不信啊，百合花的时候我就说了！”柳青青不以为然道
“……“文杰。
第196章 难道又走回来了？
文杰搓了搓下巴：张志鹏与李诗曼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那这事情可就诡异了啊！
柳青青也绝对是个猪队友，这么重要的信息就不能一开始说出来。
他火气噌地冒了出来，瞪圆了眼睛，压低声音质问道：“柳青青你什么意思？你根本不想完成任务对吗？”
柳青青又换上了那副无辜的表情，她眼圈通红地看着文杰：“人家怕危险嘛，这事情真的挺吓人的，我在门外站着的时候特别害怕！”
文杰冷笑道：“你最好老老实实配合我完成任务，否则的话，我保证你没法活过这个任务。”
他说着握紧了拳头，朝柳青青挥动了一下。
“噢……”柳青青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又开始低头找病例。
文杰的目光在柳青青的身后停留了一瞬，才把目光转移到了面前的病例上。
1994年出生的李诗曼，1999年的时候虚岁是六岁。
也许应该从1999年开始往前找……
文杰调换了一个方向，重新开始找。
很快在1998年7月的病例里，一份看起来有点破旧的病例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抽出那个病案袋子，赫然看到了袋子封皮上写着的患者姓名：李诗曼。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最上面写着主诊医生的诊断结论：癔病。
临床表现：分离症状和转换症状交替出现。
分离症状出现时，患者表现为情绪和情感失控，大喊大叫，又哭又闹，碰壁撞墙……
转换症状主要表现为：感觉和动作障碍，最初为四肢痉挛，两个月后出现身体僵直和肢体颤动，半年后出现行走不便，发病时出现失语，失明的症状……
文杰看着病例上的文字描述，上面罗列出来的一项项症状已经不是停留在纸面上的文字那么简单了，它们成了活生生的画面……
文杰似乎看到了饱受癔病折磨的小女孩，一会儿疯疯癫癫，一会儿肢体失灵。
失语却让她无法把痛哭诉说出来，失明让她无法看到亲人，困在黑暗中，独自与病魔做斗争，或者等着病魔将她击垮。
厚厚的一沓病例，有各种各样的检查单据，ct，脑部核磁，肌腱检查，脑神经系统测试……
最后一页纸是上次治疗的纪录：
就诊时间：2019年6月28日，患者的癔病变得糟糕，整个人精神恍惚，并出现了心肺功能的衰竭。医生建议：严格监护，紧急情况随时就医。
这触目惊心的文字，刺的文杰眼睛生疼。
6月28日也就是一周前的事啊，他之前听说过癔病，之前村子里村头李老头家的孙子就是得了癔病，除了有点呆呆傻傻的之外，并没有那么严重的症状啊。
他上次回家路过村头，还看到老李头的孙子了呢，个子长高了很多，人看着还是有点傻，一看就是智利有欠缺，但是身体情况还不错。
这样对比的来看，李诗曼从发病到症状加剧，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前后也就一年多点。
李诗曼的情况怎么恶化的这么快？
等等……从这个病危通知看，李诗曼的情况已经很难逆转了，能维持生命都很不容易了，更别说治愈了。
那么，6岁的李诗曼是怎么从癔病可怕的魔爪中逃脱的呢？
文杰半掩着病例陷入了思索，柳青青那边刚刚还时不时传来翻纸张的声音，听到文杰半天没了动静，她也放下了手头的病例凑了过来。
“癔病？李诗曼得了癔病？”柳青青扫了一眼文杰手中的病例，便惊呼出声。
文杰立马伸出手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睛朝门口瞟去，侧耳聆听了一会儿，见门外没有动静，这才压低声音道：
“你小声点，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柳青青连连点头，看看文杰道：“李诗曼有癔病啊？是不是鬼上身啊？”
文杰瞪了她一眼，“别乱说，什么鬼啊神啊的。癔病属于精神科的一种疾病，只不过是发病原因不明，又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所以被大家越传越邪乎。你胆子本来就小，你还是别瞎想，别自己把自己吓着。“
“咱们快走吧！我感觉这里瘆的慌！”柳青青蜷缩着往文杰怀里钻去。
文杰把病例拿在手上，揽过柳青青的肩头，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到了门口，文杰开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晌，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可疑情况了，这才扭动了防盗门里面的反锁。
随着门“吱嘎”一声开了，文杰和柳青青悄无声息地出了病案室。
两个人很默契，快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柳青青寸步不离地贴着文杰，生怕自己被仍在这里似的。
等两个人下楼来到了医院大楼外面，这才敢大声喘气。
“呼哧，呼哧”柳青青拍了拍胸口，后怕地说：“吓死我了，我在楼上走廊里，有树叶刮到我脚下，吓死我了。”
“树叶？”文杰纳闷地重复着，“什么样的树叶，就像你脚下这种？”
柳青青听罢，身子一僵，感觉脊背冷汗都冒出来了，风一刮冷意直往骨子里钻。
她缓缓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脚边的几片树叶，脸突然变得煞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嘴唇哆哆嗦嗦着：“对，就是这种，一摸一样，也是三片！啊！”
柳青青一头扎进文杰怀里，双臂紧紧地抱住文杰的腰身。
“没事啦，没事啦，医院旁边都是杨树，有几片杨树叶子有什么奇怪的。”文杰拍了拍柳青青的后背，耐着性子安慰道。
“不是，你不知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咱们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柳青青真是吓得够呛，连说话声音都变了。
“好好好，这就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招待所！”文杰说着揽过柳青青的细腰。
两人这样偎倚着朝前走着，文杰感觉这个姿势走路很别扭，有几次他试着把柳青青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
换来的确是柳青青更紧的环抱。
就这样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柳青青问：“还有多远啊，我都走累了，要不然咱们打车吧！”
文杰也有点奇怪，感觉这条路很长很长，走了很久也没到十字路口，路两边更是一个店铺没看到，更别说招待说，旅馆之类的了。”
文杰琢磨着，要不然打个车？
他掂量着兜里的几个钱，纠结着要不要打车呢，猛一抬头，整个人怔住了：“这还是医院门口啊，咱们难道又走回来了啊？“
“……”柳青青。
第197章 218房间
“怎么办？咱们被困在这里了！”柳青青手臂又收紧了些，文杰赶到有点勒的慌了。
文杰不耐烦地把柳青青手指头抠开，四处环顾，阴沉着脸道：“走错路了。“
柳青青刚被文杰甩开，又怯怯地靠上来，让文杰一胳膊挡住了：“你离我远点，没看都走错路了啊，咱们应该在这个路口转弯。”
“……”
文杰冷冷地看了柳青青一眼，就朝左手边的路口走去。
她腿上倒腾两步跟了上去，紧紧跟在文杰身旁，不敢走快，也不敢走慢，就那样跟着。
很快两个人走上了大马路，穿过十字路口，右手边出现了几个住宅小区。
文杰看着熟悉的街景，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舒了口气：这就对了嘛，刚刚面包就是在这里买的，从医院到这里步行也就二十分钟。
他们又朝前走了百十来米，看到了一个简陋的小旅店，店门口挂这个陈旧的招牌，招牌上写着“家庭旅馆”
小旅馆的门敞开着，站在外面能看到红色的塑料门帘，这种门帘也就能遮挡个蚊虫苍蝇之类的。透过半透明的门帘隐约能看到屋子里面的有个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
柳青青拽了拽文杰衣角：“换一家吧，这个看上去太脏了。”
文杰心想：这还不一定能住得起呢。
他没理柳青青，直接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没两分钟文杰喊柳青青进去。
柳青青很不情愿地站在门口，看着文杰手上拿着一个钥匙牌，心里合计着：还真是开了一间房啊。
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又看看屋子里阴暗潮湿，陈旧破烂的家居装修，她撇了撇嘴巴，捏着鼻子跟上了文杰。
两个人顺着人工搭建的步行梯上了楼，文杰一边往里走，一边看门牌号。
走到走廊中间的一间屋子，文杰看了一眼门框上的小牌子：218号。
“对，就是这间了。”
说完看也没看柳青青，用钥匙开了房门。
一推门，一股子浓重的霉味儿扑面而来，柳青青皱起了眉头：“这怎么住啊！”
文杰伸手在面前挥动两下，咳嗽了一声，显然也对这个住宿条件不太满意。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进了屋子。
拉开灯他打量着房间，简直有种八十年代的即视感。很难想象1999年还有这么陈旧古老的小旅馆。
一把铁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是暖水瓶。文杰晃动了一下暖水瓶，空的。暖水瓶的水都要去走廊的公共饮水区去打。
桌子下面放着两个塑料洗脸盆，边缘带着斑驳的污渍，看着有点恶心。
“进来吧“文杰朝门口的柳青青喊了一声。
柳青青嫌弃地走进来，捻起白衬衣，在床边坐了下来。
文杰关上门一转身，看到坐在床边的柳青青，眼神碰撞了一瞬，文杰就坐在桌旁，从怀里拿出李诗曼的病例，认真翻看起来。
潮湿发霉的房间里，只有两道呼吸的声音，相互交织，以及文杰翻动病例发出的细微声音。
那会儿在病案室，担心外面会有人发现他们，所以也没功夫细看，这会儿正好可以一页一页好好看看。
他感觉柳青青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头也不抬地说：“不早了，你能睡就睡会儿吧，明天……可不见得会顺利。”
柳青青朝床上扫了一眼，床单倒是新换洗的，但是看起来这床单也用了很久了，洗的有些变白，有些地方还沾染的污渍还洗不掉了。
柳青青实在是没法躺在这样的床上睡觉，索性起身来到文杰身旁，靠着文杰坐下来，柔声道：“算了，我也跟你一起看病例吧。你发现什么了吗？”
文杰指着一页纸上的文字，缓缓道：
“算是吧，你看这里，李诗曼第一次会诊的时候，医院做了全面评估，初步判断李诗曼癔病的起因是受到了精神干扰。建议定期复诊之余，最好配合做一些心理咨询和辅导，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病因。”
说完他翻过这一页纪录，发现下面的一页是心理咨询的纪录，签字的是：赵静淑教授。
“赵静淑教授啊，她可是M市鼎鼎有名的心理医生！”柳青青一看这个名字来了精神。
“似乎有点印象，她现在自己开心理咨询诊所了，她出诊要提前半年预约呢。”文杰一边说，一边看心理咨询纪录。
看着看着，他的眉头高高蹙起，他放下了手里的病例，抬起头，两眼看着前方，瞳孔微缩……
良久，他用力按了按眉心位置，身体朝后躺在椅背上。
柳青青接过病例看了一会儿，看着文杰问道：“想到什么了？”
文杰回过神来，注视着柳青青，一边琢磨一边开口了：“你相信这世界上有超自然的力量吗？我是说，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那种。”
柳青青扑哧一声笑了：“之前不信，不过接触了系统之后，我就信了。”
文杰缓缓点了点头，柳青青说的没错，之前的文杰也觉得要信科学，不能迷信。
不过蝴蝶绳扣之后，他看着父亲出现在他面前。
打心眼里觉得这种超越科学和自然规律的神奇力量，真特么的是酷毙了！
“我觉得李诗曼的父母应该是运用某种神秘的力量，把李诗曼的癔病转移给了张志鹏……”
文杰说完顿了顿，看着柳青青继续道：“这听起来似乎不可能，但是也找不出其他的解释。张志鹏进入联网任务前应该是没见过李诗曼的，对吗？”
柳青青点点头：“对！搜集的资料都是一些文字，没有图片。
李诗曼刚从国外回来，应聘到华海科技公司不久，在网上没找到正式的任命材料，之前的新闻报道里也只有华海集团M市分公司挂牌成立的信息。
其实华海国际这边的分公司筹备到成立也才一个月左右，我在网上找到了一张管理层合影，对着那张才勉强把文天毅身边的管理人员认全了。”
“这就都对上了!”文杰眼眸一亮，拍着桌子道：
“张志鹏进入联网系统，看到李诗曼的瞬间就认出了她。他这才意识到这次系统要找的凶手是他。”
第198章 不落俗套地激情戏码
柳青青装作认真听文杰分析的样子，身子不动声色地靠在文杰身上。
呼出的热气就喷在文杰脸上，让他感觉脸一阵痒痒，他一把推开柳青青，沉下脸道：“你离我远点，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
说着文杰朝柳青青挥动了一下拳头。
真是不解风情，柳青青面子有点挂不住，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文杰看着柳青青红仆仆的脸蛋，胸口起起伏伏，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刚刚的话在生气，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不过，这个样子的柳青青让文杰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抓住文杰的手臂：“张志鹏家住哪里你知道吗？”
“啊？他家啊？“柳青青错愕地看看文杰，道：”我似乎知道他住在哪个小区，拜托大哥，这可是二十年前了，他家肯定搬过家的吧。”
也对，那么张志鹏这边先放放，精力还是要放在李诗曼这边。
文杰朝柳青青的腕表上瞥了一眼，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
他打了个哈欠，想想他们折腾到医院，又从医院辗转找住的地方，进屋又看了一会儿病例。
“你睡床吧，我在这儿将就一下。”文杰说完，往桌上一趴，没一会儿传来了均匀的鼾声。
柳青青也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身体也变得慵懒，她似乎忘了刚刚怎么嫌弃那张床的了，半闭着眼眸挪到床边，直接躺了上去。
大概一刻钟的功夫，柳青青突然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棚顶，眼眸空洞而模糊，显然是没有聚焦。
她唰地站了起来，身子僵直地朝文杰的方向缓缓移动着，速度并不快，却无声无息，似乎连喘气都变的轻浅了很多。
她吊线木偶一样，关节一截一截地被吊起来，手缓缓伸到头顶，在里面鼓捣了一会儿，猛地用力拔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出现在她的手上。
她像机器人似的一顿一顿地扭动着脖子，又缓缓低下头，看看手中的银针，目光慢慢转移到文杰的身上，对准他头部的神庭穴。
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儿，狠狠地刺下去。
针尖破空而下，力道大的惊人，眼看着就刺入文杰的脑袋了，就在着千钧一发的时刻，文杰却朝身旁猛一撤身子……
“呲”银针半截没入了桌面。
柳青青面无表情，手臂好像不受控制。
“啊”她大吼一声，手臂就那样疯狂地用力愣是把银针拔了出来。
“嗖”银针调转了方向，又朝文杰的太阳穴刺来。
文杰怎么还能给她这个机会，早就提脚踢在她的手臂上，柳青青整个人被一横脚踢飞出去，扑哧，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趁机跃起，一脚踩在柳青青身上，用身体力量压制住她。
这会儿的柳青青中邪了一样，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每个关节都在疯狂地发力反抗，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失控的机器人。
文杰一掌劈在柳青青的脖颈位置，他的印象里，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况，都是劈这里对方就瘫软下去了。
可是他劈的穴位显然不对，柳青青还是在不停地扭动着，动作幅度之大，把上衣扣子绷开了几颗。
文杰看着白衬衫下面的内衣，眼睛都没眨，继续朝脖颈劈了几掌。
不对，看来不是这里。
文杰手的劈疼了，还是没有如他预料的那种效果。
他气急了，操起滚落在地的暖水瓶，朝柳青青的脑袋上一下一下重重地砸下去。
柳青青终于，两脚一蹬，不在挣扎了，手也随之一松，银针脱落在地上。
文杰大口地喘着气，捡起地上的银针，刚要起来，却感觉柳青青的身子似乎还在动。
这到底是施了什么法术，连失去神志的身体也能控制！
文杰操起手里的银针朝柳青青后脑勺，刺了过去。
就在银针要刺破柳青青的脑袋时，文杰手上的动作一顿，银针硬生生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他发现在柳青青散乱的发丝里，有一点银光闪烁。
文杰一边用力压制着柳青青半死不活的身体，一边拨开她的碎发……有一小截银针头裸露在头皮外面。
他连忙上手捏住那一截银针，奋力地朝外将银针拔起。
这东西钉进去费力，靠着手劲愣往出拔更是费力。
文杰手上打滑，好几次银针都脱手而出，尝试了几次，最后把银针拔出来之后，柳青青身子一阵剧烈地战栗，晕厥了过去。
“咚，咚，咚……”
旁边房间有人敲了敲墙壁，一个大老爷骂骂咧咧地嚷嚷着：“小点声折腾，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艹，谁想折腾了！文杰心里暗骂一句。
要不留了个心眼，没有睡实，这会儿说不定就被柳青青偷袭成功了！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他头又有点疼了，他按了按太阳穴，慢慢地疼痛有所缓解了。
在这样一个暧昧不清的午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俗套的激情戏码统统没有上演，真正发生的事情，却是这样的惊心动魄。
他盯着柳青青看了一瞬，确定柳青青不会又发疯一样的地蹦起来攻击他之后，整个人脱力般地躺在地上，微眯着眼眸，盯着天花板喘息着，嘴里不停念叨着：
这也太……太特么刺激了，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还能用这种巫术控制人的身体啊。
他脑袋里过电影一样，把晚上的情形过了一遍。
突然他整个人愣住了，难道柳青青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控制了？
怪不得在医院门口，柳青青要死死地抱住他，让他在医院外面的那条路上不停地转圈……
还有对完成任务来说至关重要的信息，柳青青也明显不上心，似乎她的神志已经时而清晰时而被操控了。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晚上的行踪其实都在对方的掌控下？
文杰騰地坐起身子，把两枚银针拿在手上来回把玩着：两根银针长约七八厘米，针尖的位置血迹泛着黑红。
他把银针凑近鼻孔，闻了闻，似乎带着某种花香。
这味道，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问道过似的……
文杰拍了拍已经明显有些迟钝的脑袋，恍然间，眼前浮现出一束百合花——花店的那位伙计送的那束百合花。
这味道，正是百合花香混合了血腥味道……
第199章 铁丝没了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文杰感到很累，浑身无力，睡眠也变得刻粘稠而胶着，他感觉头晕脑胀，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扛不住了，扛不住了……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床边，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
四肢随意地舒展着，呈现一个“大”字型，心里暗暗觉得爽：这才是男人该有的豪迈睡姿。
本来文杰已经做好了将就一晚上的准备了，虽然这个单薄简陋的铁床，根本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可架不住文杰是真困了啊！
人在困得时候，看到床那能不香吗？
而柳青青放着这么一张大床不睡，嫌脏，一想到明天柳青青估计还是打酱油，完成系统任务他只能靠自己，自己今晚却只能在桌子上趴着，那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赶脚。
有人可能会觉得跟一个妹纸过夜，放着妹纸和床不睡，要趴桌子，那才叫暴殄天物呢。
文杰只能“呵呵”了，对柳青青他是一点想法都不会有的……只能说人各有志了。
文杰侧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柳青青，这会儿柳青青看起来很狼狈，衣服裤子都因为刚刚癫狂的状态下，动作幅度太大，给扯破了。
哎！文杰看着这个样子的柳青青，还是有点于心不忍了。
他挣扎了一下，从床上起身，走到柳青青跟前，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看看桌上的两根银针，内心里微微一颤……要是柳青青等他睡死过去，再发疯一次，估计自己就交代了也说不定呢。
他扯下床单子，撕成条，把柳青青手脚都绑在铁床四角的床架子上。
做完这一切，文杰看着床上被五花大绑的柳青青，总算舒一口气。
他实在太累了，直接躺在地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文杰……
文杰……”
恍惚之中，他感觉似乎有人喊他……
他实在是不想动，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可是声音又传来了：“文杰……”
他有点烦躁了，这一个晚上真够折腾的了，刚刚眯了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还七七八八做了好几个梦，根本没睡踏实。
这会儿又被奇怪的声音叫醒，他坐起来，在黑暗中四处查看。
等等……我没有关灯啊，屋子里的灯怎么关了？
“文杰……”
这次他听清了，是床上的柳青青含含糊糊地叫他名字。
这个女人好烦，叫他就好好叫，这跟叫魂似的，三更半夜的挺瘆人的。
他摸索到门口，在墙壁上找到了电灯开关，朝下拉了一下。
这种原始的旅店，灯也是那种古老的灯绳，一拉灯就亮了，再拉一下灯就灭。
可是他拉一下，灯没有亮……
他又连着拉两下，没反应，完全没反应。
床上的柳青青似乎听到了响动，更大声的叫起来：“文杰，文杰，过来帮忙啊，我动不了了！”
哦，睡过去都给忘了，柳青青被绑起来了。
“柳青青啊……那个”文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了，闷声道：“好像停电了，灯不亮了”
“文杰，我动不了呢，好像什么东西缠住了胳膊腿，我浑身都疼，这房间是不是有……”柳青青完全醒过来了，清醒之后的她发现自己的处境变得很害怕。
文杰听到柳青青踢腾床板的声音，他只好从门这边回到床前：“过来了，别喊了”
他默默蹲在床边给柳青青解布条子，柳青青的挣扎让他半天没解开，就听他一会儿喊一句：别动。
终于柳青青跟咸鱼翻身一样，一个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摸了摸身上被撕破的衣服，气急败坏地吼着：
“文杰，是不是你绑人家的，你……你……你太重口味了，你这个变态，你信不信我告你强~”
“咚，咚，咚”墙上又想起了敲击的声音。
还是那面墙，还是那个老哥，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透着烦躁和压抑不住地暴怒：“又来了，又来了，你们能不能轻点折腾，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文杰尴尬地“嘘”了一声，声音刚一出口就被柳青青叫嚣的声音淹没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直接跳到床上把柳青青按住，柳青青的脸抵在床板上嘴巴却还在喋喋不休，甚至因为文杰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激怒了她，她变得更加口无遮拦。
文杰床上的杯子，捂住柳青青的嘴巴，贴在她耳朵边，警告道：“你最好马上闭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也懒得跟你解释。你信不信你再嚷嚷，我一拳打爆你的头。”
这种威胁起到了作用，柳青青眨了眨眼睛，哇地一声哭了。
只不过被被子堵住了嘴巴，哭声传出来成了“呜呜呜”，只要不扰民，文杰也不理会了。
之间文杰扯着嗓子问道：“隔壁的老哥，你那边有电吗？”
“滚！”
对方骂了一句，不再理会他们这边贴身肉搏和哭哭啼啼。
很好！文杰到不生气。
他看着柳青青哭一会儿彻底消停了，冷冷道：“我该睡觉了，轮到你翻病例了”
“我……翻病历？”柳青青快被文杰噎死了，她悻悻地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坐到桌边，趴在桌子上。
躺在床上的文杰并没有睡，他只是在闭目养神，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有很强烈。
他知道柳青青也没有睡，琢磨了一会儿，他开口问：“柳青青，在华海国际的时候，一楼遇到的那个杀手，是你们安排的？”
柳青青错愕地起身，揉了揉眼睛，茫然道：“哪个杀手？”
一听这话，文杰也坐起了身子，黑暗中他望向柳青青的方向：“就是一个手持匕首的男子，中等身材，一身黑衣，他在一楼的洗手间要刺杀我。”
“不是，我们怎么会认识杀手呢？”柳青青连连摇头否定。
听文杰这么一说，她也意识到了有问题：“你的意思是，联网任务中除了凶手张志鹏要杀补丁载体，还有其他人在追杀我们？”
文杰迟疑着摇了摇头：“……至少要杀我”
“啊！”文杰话还没说完，柳青青又尖叫起来。
隔壁大哥的暖水壶还是椅子，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了，直接砸墙上了：“再不消停，信不信老子过去教训你们”
文杰也没睁眼睛，冷冷道：“怎么了？”
“我刚刚趴着的时候，桌面上好像有两跟铁丝，我一趴不小心碰到了感觉凉凉的，就往旁边拨弄了一下”柳青青嗫喏道。
文杰打断她的絮叨：“说重点”
“铁丝没了！”
“……”文杰。
第200章 黑袍老妪
“那不是铁丝，是银针！”文杰低声嘟囔着从床上起来。
看来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柳青青看着文杰的身影移动到了门口，不解地问：“你要干嘛去？”
“迎接一位不速之客！”
柳青青一听躲到了文杰身后，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门口：“银针是这么回事？”
“……没事”文杰。
柳青青感觉自己有一段记忆空白了，怎么也回忆不起来，问文杰，他又懒得搭理自己的。
随着文杰慢慢旋转门把手，门“吱嘎”一声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胖墩墩的魁梧大汉，大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啊……呜”柳青青刚想叫，文杰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安静点，咱们抓紧离开这里。”文杰贴近柳青青耳朵低声道。
上一次柳青青突然发疯，是文杰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时候，把柳青青绑起来时文杰就在琢磨，这两根银针的主人估计离这里不远。
估计这种银针控制别人身体的能力，有距离限制。
这么说来，银针的主人很可能就在附近暗中观察着屋子里的动向呢。
所以才会把握的那么准，文杰睡着之后，柳青青跑过来偷袭。
文杰把手背到身后，捅了捅柳青青，然后有扭头看看桌子，柳青青马上会意。
她悄悄回到屋子里，拿起李诗曼的病例。
重新回到文杰身后，柳青青碰了碰文杰胳膊，文杰朝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绕过面前闭着眼睛的胖子，朝走廊拐角处的步行梯走去。
“东西留下再走！”
自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
“这声音……”柳轻轻瞬间看向文杰。
文杰拉起她就跑，两个人飞快地跑到走廊的步行梯，蹬蹬蹬地下了楼梯。
他们身后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好像那种关节不灵活的机器人一样，柳青青一回头，发现那个胖子已经追上他们了。
“啊“柳青青吓坏了：“文杰，后面！”
文杰一把拽过柳青青，把她朝自己前面推了一把，这时候两个人正好跑到了门口老板娘白天呆着的桌子那边，文杰这样一推，直接把柳青青推到了门口。
文杰从柳青青身上接过病例，一把扔到了老板娘桌子后头，故意大声喊道：“柳青青，你带着病例先跑！”
说完把柳青青推出门外，把门从里面关死。
胖子这时候，从步行梯上下来了，显然他听到了文杰刚刚故意喊的话，只见他一脚踢开了门，朝门外追去。
一楼桌子后面是值班的一个小伙子，后半夜正是困的时候，又没什么住店的。小伙子往桌子上一趴就睡着了，没想到睡着睡着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他挠了挠脑袋，看看门口站着的文杰，一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上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看向门口。
“噢，就说眼花了吧，哪有什么人啊。”他收回目光往自己旁边一看，“哎，我去！”
他看到一个大男人出现在他面前，离他很近，对方鼻孔里呼出的气都喷到他脸上了。
小伙计腿抖的站不稳，他跌坐在椅子上，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要干嘛？”
文杰从地上捡起那个牛皮纸袋子，用手掸了掸，径直出了店门。
看着马路上两个奔跑的身影，一前一后，一个纤细，一个肥硕……
他侧目朝身后看了看，一道身影闪了一下，他蓦然转身道：“早点出来不就好了。就知道你在附近。”
“聪明！怎么猜到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朝文杰涌来。
一个身影从店里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身披黑袍的老妪，袍子连着宽大的帽子，帽檐压在鼻梁上方遮住了她多半边脸。
这位老妪消瘦而苍老，浑身上下却散发着神秘恐怖的气息，仿佛刚从死人坟墓里爬出来……
文杰看不到老妪的眼睛，却感觉到藏在黑色帽檐下的那双眼睛带着隐隐的杀意。
“银针无法隔空刺入人的脑袋，不然你早就趁我睡着时，用银针刺我了。干嘛还要让柳青青拿着针刺来刺去。”
文杰朝老妪瞄了一眼，见她把枯槁的手从袖口里伸了出来，冲着远处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虚空抓取了一下。
只见那个胖子的身形倒地不起，留下一个哇哇哇叫唤的柳青青朝文杰这边跑过来，刚跑了一半路，看清了文杰身旁这个古怪的老太婆子好像一个巫婆。
“啊，啊……你们聊，我还有事……”她又马上调转了方向，朝远离两个人的方向跑去，速度似乎比刚刚跑向文杰的时候还要快。
文杰有点哭笑不得了，没想到柳青青的求生欲这么强，关键时候连星爷的那套都整出来了。
老妪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对柳青青这种打酱油的多半也不屑于用什么手段。
她眼神凌厉而阴狠，目光聚焦在文杰身上的时候，文杰感觉自己似乎要凭空燃烧起来了似的。
“银针不见了之后，我打开门，看到隔壁房间的老哥站着门口，显然这个老哥也是被银针控制了。
既然银针不能隔空自己刺入那个胖子的脑袋，肯定是你刺进去的了。你不在隔壁又会在哪？”文杰不慌不忙地说道。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黑袍老妪，说实在的现在他也跟店里的伙计一样，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但是活生生的人，摆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只在玄幻电影里看到过巫婆这种东西，现实世界里根本没见过，所以，文杰想害怕也找不到害怕的那根神经。
他只是奇怪地看着老妪，问道：“你应该只存在于系统中才对啊，现实中……”
“什么是虚幻，什么又是现实呢？”老妪悠然地说着。
这种高深莫测的话，文杰根本听不懂。
好在老妪也没有理会他懂不懂，老妪朝文杰衣服里瞥了一眼。
猛地偏了偏头，好像一只锁定猎物的猫头鹰，鹰一样的锐利眼紧紧地盯着文杰怀里的牛皮纸袋，瞳孔聚焦在那上面。
她伸手朝文杰衣服里的牛皮纸袋虚抓了一下，牛皮纸袋开始在文杰衣服里微微颤抖，这种抖动越来越强烈，随后在文杰的注视下，牛皮纸袋子竟然自己飞了出来。
在半空中画了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黑袍老妪干枯的手掌上。
“你不属于这里，你离这里远点，最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黑袍老妪一甩袖子，准备转身而去。
突然她的动作一滞，侧目看了看文杰，露出意犹未尽的笑意，她的眼眸变得极为深邃，仿佛两道见不到底的深渊：
“小伙子，人若无畏，必受其惑。
瞧瞧我闻到了什么，你兜里揣着的是很深的怨念。
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就跑过来管别人的事情？
别人自有别人的因果循环，外人不要横加干涉，否则惹上了什么麻烦可就脱不了身了啊！”
黑袍老妪说罢，身影便消失不见了，而她恶魔般沙哑邪恶的声音，久久环绕耳畔。
这番话如同一把刺刀，直击文杰内心，他惶惶然半晌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等等老……老人家……，我的事情……”文杰感觉从没有过的心悸，那位老妪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说出那一番话。
“老人家……”文杰艰难地开口喊着。
“文杰……文杰……”他感觉身子被晃动着，柳青青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
他感觉胳膊又胀又痛，努力了半天才把挪动了一下，他抬起头，感觉脑袋跟灌了铅似的。
等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柳青青的面孔近在咫尺。
“那个……那个黑袍老妪呢？”文杰惊诧地看着柳青青问到。
“什么啊……文杰你傻了吧，哪有什么黑袍老妪，咱们两个过来住店，你忘了啊，只有咱们两个。”
柳青青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着。
文杰这才四下环顾，发现小旅店的房间里灯光明亮，自己坐在桌子旁，而柳青青就坐在他身边……
刚刚难道是一场梦？
他上下打量着柳青青，衣服裤子都好端端的穿在身上，他伸手摸了摸柳青青的头发。
“你干嘛啊！”柳青青一扭身子，推开了文杰的手。
柳青青碎发里没有什么银针。
他又抓起桌子上的暖水壶，朝隔壁墙上砸去。
“咣当！”发出一声巨响。
伴随而来的是隔壁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哥们，大半夜的能不能消停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胖子也没有被银针刺中。
难道真的是一场梦？
文杰狐疑地看看柳青青，目光下移动落在了光秃秃地桌面上。
“不对！不是梦！”文杰惊呼一声。
“哥们，大半夜的能不能别大喊大叫的啊，你再扰民，别怪我不客气！”又是隔壁的胖子。
文杰根本没理会隔壁那个人瞎嚷嚷，他摇晃着柳青青的肩膀，急切地问：“病例呢？李诗曼的病例，我明明放在桌子上了啊！“
“对啊，我正想问你呢，病例哪去了？“柳青青神色一变，反倒质问起了文杰。
文杰与柳青青对视一瞬，喃喃道：“病例被黑袍老妪拿走了……我就说不是梦！”
柳青青见文杰神神叨叨地，扔下他不管了，独自上了床：“不懂你说什么呢，我要睡了……你要不要一起睡啊？”
文杰：“……”
第201章 吃早点
文杰心里还在琢磨那个老太婆的话，总觉得那一番话有不像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所以这会儿，他根本没心情考虑睡觉的事情。
柳青青本就不是他感冒的类型，他的心思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柳青青说完这句半开玩笑的话，见文杰坐在桌前稳如磐石。
估计坐怀不乱说的就是他这种男人。哼，不解风情的家伙！
“你可别误会啊，我主要想着明天还都指望你呢，趴桌子睡也辛苦了。看在你是正人君子的份上，那张大床可以分给你一半……”柳青青说着，算是给自己个台阶下。
不解风情的家伙，哼！柳青青心里已经把文杰骂惨了。
“你先睡吧……”文杰淡淡说了一句，身子往后一靠，阖拢了眼眸，看起来好像在闭目养神。
柳青青故意把鞋子踩得很响，哒哒哒走过去关了灯，又哒哒哒回到床边，舒展地躺在了大床上。
这床虽然脏兮兮，让她看不上，不过刚刚睡得正香，听到文杰在喊着什么，她挑开沉重的眼皮，挣扎着起来时，那滋味真是比杀了她还痛苦。
这会儿重新回到了床上，她之前被打断的睡眠很快接续上了。
翌日清晨，薄雾被朝阳驱散，光线变得清透而明媚。
柳青青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看到桌子边上空了。
文杰呢？
她转向自己身子的另一侧，发现文杰侧身躺在了床边，微微蜷缩着身子，睡的小心翼翼，似乎怕睡梦打扰了柳青青的清梦。
有一瞬，柳青青的心跳漏了半拍，觉得面前这个文大少爷，其实没那么讨厌。
有钱多金，又有原则不滥情的男孩子。总会给女孩子好印象，不是吗？
也不知这层好感是钱的作用大，还是人品的作用更大。
文杰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还没等柳青青反应过来，一双乌黑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文杰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柳青青一副傻呆呆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带着鼻音喃喃道：“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你……你怎么躺床上来了？”柳青青掩饰地问。
说话间她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她眼底里那些悸动地小情绪，已经被压了下去，看向文杰的眼神也变得坦然。
“哦！这个啊，晚上不是你说床分我一半的啊？”文杰说着起身，趿拉着鞋子拉门出去了。
很快文杰脸上挂着水珠回来了，他朝右边指了指：“出门往右拐，有盥洗室。”
意思是，抓紧起来吧，洗漱之后就出发了。咱们又不是来度假的，还有任务的啊！
柳青青不情愿地又伸了几个懒腰，才慢吞吞地起来了，挪到床边穿鞋：“这才九点，咱们去哪啊？”
“去找黑袍老妪”
“……文杰，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柳青青笑着起身，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文杰，那眼神仿佛刚刚听了个笑话。
文杰抿了抿嘴巴，什么也没说，他明白这会儿说银针控制柳青青，说有个巫婆一样的老太婆拿走了病例……柳青青更会觉得他在开玩笑。
可昨晚的事情是那么真实，好像一切都不是梦，而是切实发生在眼前。
两个人在旅店旁边的早点摊一人吃了个包子，一碗豆腐脑，文杰用餐巾纸擦擦嘴巴看着柳青青。
柳青青还在慢悠悠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豆腐脑。
文杰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催促意味，惹得柳青青白了他一眼：“总得让人家吃完吧！”
“嗯”
文杰扭头不再看她了，他的目光投向他借了早点摊的老板，那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头发随意地梳了起来，腰间系着围裙。
女人正看向文杰他们，发现文杰在打量她，露出和蔼的笑容。
“小伙子，要再来两个包子吗？油条也不错，新出锅的可热乎了！”
“免费吗？”
文杰淡淡问到。
“呃……”女人的表情略显错愕，不过很快她又笑笑道：“小伙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一顿早点才几个钱啊。看你也不像缺钱的人，想吃什么尽管吃，这会儿没带钱明后天送过来也行。”
也对啊，文杰跑过去又拿了几个包子和油条，然后跟老板娘要了纸和笔，郑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告诉老板娘自己要是没有把早点钱送过来，她可以带着这张纸去华海国际找他。
老板娘笑笑，把纸条掖进腰间的挎包。
柳青青喝下最后一口豆腐脑，咽了咽口水，有点吃惊：“这也可以啊？”
“没办法，我没吃饱！”
柳青青想了想道：“最好还是少跟这里的人建立联结，改变了现实世界的发展，系统可要干预了。”
“嗯……你还不是给那个小区的保安留了一个字条啊？怎么是你的手机号码？”文杰揶揄道。
“……”柳青青。
“对了，你之前都用了什么功能和道具？就是那些挺玄乎东西……”文杰用筷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柳青青刚刚还略显尴尬的表情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在桌上的劣质塑料纸抽里拿了一张手纸，一边揩干净嘴角的油渍一边回忆道：
“兑换了一次隐藏身份，使用了三次道具，还应用了两次虚拟场景，一次虚拟身份吧……有点记不住了，有的都用了现在跟你一样，一无所有了。”柳青青两手一摊，把空空如也的手掌伸到文杰眼前。
“没想到你之前打酱油，收获还挺多嘛！那些奖励和道具若是有剩余，现在还能用吗？”文杰的手朝地下指了指，意思是来到二十年前，始修正人生轨迹的这种情况下。
“不能，这是二十年前的现实世界。而之前的李诗曼谋杀是虚拟场景，一个人已经发生的事实，一个是虚构未发生的。”
文杰边听边点了点头。
可既然是现实世界，昨晚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文杰按了按眉心，站起了身，柳青青随之也站了起来。
文杰冲老板娘摆摆手，与柳青青一前一后离开了早点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