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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欢田喜地txt下载     欢田喜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博荣换了一身儿绛红色的袍子,外头套着浅姜黄色的对襟儿裲裆,小秀一身儿大红的袄子和裙子,怎么看都怎么喜庆,到了老院儿进屋去给祝老爷子磕头,然后又给老祝头和杨氏磕头,随后便坐在一处先说话,杨氏看着博荣小夫妻俩和和美美的样子,忍不住跟祝大姐念叨:“如今博荣都成亲了,反倒是博凯那边……唉,当年你大嫂是个眼界高的,小门小户的瞧不上,只盼着博凯能出人头地,后来读书走不通了,我本就说赶紧说个亲事,她偏生儿的有让博凯去学做生意,左右的非要在城里找,结果到底是把孩子给耽误了,如今再守上一年的孝才能说亲,最快也得三年后才能成亲,到时候,博荣的孩子都该能满地跑了。”

    “娘,这也许是缘分不到,左右博凯是男孩儿,倒也不怕再拖两年,若是他自个儿当真是做生意的材料,以后还怕说不到媳妇不成?”祝大姐见状也叹气道,“要说大嫂也真是命苦,好日子没过几年,如今孩子们刚大了,正是她该享福的时候,却偏生的去了,我瞧着大哥最近也都是郁郁寡欢的,让人瞧着怪心疼的。”

    “你大嫂那身子,当初生博凯的时候就做下了病,这么多年一直都不好不坏的,前年抢收的时候累得尿血,我当时还说,这身子怕是要不中用了,还真真儿的让我说着了。”杨氏摇摇头道,“合该这都是命啊!”

    正说着话,门帘子一动,林氏抱着大毛和二毛进屋来,杨氏赶紧推祝大姐道:“快去接过来。”然后又朝林氏嗔怪道,“老四干啥去了,咋让你自己抱着,这俩小子可是越发的沉了,你最近的奶水都挺足的?让老四多给你炖些汤水喝,这样奶水才多。”

    “本来是在爷那屋玩儿的,爹和大哥他们这会儿抽烟,我就赶忙的给抱过来了。”林氏把大毛递给了祝大姐,自己回身儿坐在了炕上,“最近天天喝汤,虽说是变着花样的喝,可也没个咸淡滋味的,可着实是快要吃不消了。”

    祝大姐笑道:“你素来口重,这回可是辛苦你了。”

    林氏低头逗弄着二毛,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含着笑道:“为了这两个小子,辛苦点儿算个啥,我就是怕他俩这会儿越发的大了,我的奶水不够吃可怎么好。”

    “如今都两个多月了,再过些时候就能添些米汤米糊一起喂了,你就也少受些累了。”杨氏接过大毛抱着,看着孩子圆乎乎的小脸儿,笑着说,“大姐儿,你瞧瞧,大毛长得跟老四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尤其是这个嘴,可真是像。”

    “要我说还不如像弟妹,以后长大也俊俏些,像老四有什么好的!”祝大姐笑着说。

    “大姐,我咋不好看了?”祝老四挑帘子进得屋来,听了这话立刻不干地说,“可不兴背后说人坏话的。”

    “呦,瞧着小子,耳朵倒是好使,说他句啥他都能听到。”祝大姐瞥他一眼道,“像你有什么好的,弟妹生得多好看。”

    祝老四想过去抱儿子,被林氏推开道:“你快离着远点儿,一身的烟味儿,看熏着孩子。”

    “若是生个女娃儿那该像娘,这儿子还是像我的好,不然岂不成了娘娘腔?”祝老四见儿子果然皱起了小眉头,忙离着老远地坐到了炕稍去。

    屋里正说着话,荷花跑进来道:“四婶儿,你瞧,这是我大嫂给大毛和二毛做的围兜,她脸皮子薄,来了以后听说你的绣工一等一的好,便藏了起来不好意思拿给你,可巧让我给瞧见了,我就给抢过来了,你看看喜欢不?”

    林氏接过两个围兜笑着说:“多亏她有心了。”

    两个围兜都是用吸水极好的棉布做得,只在两边角落处绣的金童抱鲤,双层的围兜,把线头都藏在了两层的中间,边儿上绣着缠枝莲的花样儿,虽说手工还比不得林氏的好,但也是十分不错的了。

    “小秀这孩子还真是手巧,更难得这份心思了。”祝大姐瞧着喜欢,就直接拿过一个给杨氏怀里的大毛系上,对他道:“看看,这是你嫂子给的,喜欢不?”

    大毛也听不懂什么,只咧着小嘴笑着,似乎当真很是欢喜的模样,林氏便也把二毛脖子上的围兜换成了小秀送的,又问荷花道:“小秀人呢?怎么没见过来说话儿?”

    “王婶子和香草姐过来了,嫂子陪着我娘跟王婶子说话儿呢!”荷花本来也是在那屋呆着的,但是她先前看出了香草对博荣的那份心思,虽然不知道有几分的深,但却总觉得香草眉眼间都是憔悴,便寻了个由头跑了出来。

    杨氏听了这话忙道:“这是怎么话说得,家里来了客都没过来告诉一声,让人以为咱家怠慢呢!”

    “王家妹子是荷花娘的好姐妹,又不是外人,有啥好客气的,人家肯定是来看荷花的新嫂子的,咱们跟去凑的啥热闹。而且她家那香草腼腆得很,人多了怕是又要闹个大红脸,咱还是跟这儿说话就是了。”祝大姐话音未落,就听到帘子外传来脚步声。

    方氏挑起帘子,先等王寡妇和香草进了屋自己才跟着进来道:“娘,虎子娘和香草来瞧您了,她俩早晨去庙里来着,回来正巧路过咱家说进来瞧瞧,听说大毛和二毛在屋里,打量着自己一身的寒气儿没敢直接进来,我陪着在厢房里暖和了一会儿才进屋。”

    杨氏听了这话,心里才顺当过来,笑意也重新挂到了脸上,忙起身儿让道:“也就是你心思细,还惦记着怕凉风扑了孩子,快赶紧坐吧!”

    “我自个儿也是养过孩子的,虽说咱们乡下的孩子皮实,但这几个月的时候最是娇贵,冷了热了都容易闹病儿,还是得多小心才是。”王寡妇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平安符道,“这两个平安符,是找庙里的大师开光过的,是大毛和二毛出生那天我去庙里求的,然后供在佛前受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香火,又请了大师诵经,今个儿才刚取回来的,算是我给两个孩子的一点儿心意。”

    “哎呀,这可怎么好意思。”杨氏最是信这些,听说是在佛前供奉过还开过光,欢喜得不得了,忙把大毛搁在祝大姐手里,自己双手接过两个平安符,分别给两个孙子戴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但愿菩萨保佑,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多亏嫂子你有心了。”林氏也很是感动,拉着王寡妇的手道,“平素里跟嫂子也没什么交往,反倒是让嫂子这么费心,我可真是不好意思。”

    “快别这么说,我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过得艰难,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唯有这一份心意了,你不嫌弃才好。”王寡妇道,“栓子娘平日里常帮扶我家,在我心里就把她当我亲姐,把你们也都当做是家里人看待的,尽些心意是应当的。”

    “二嫂的为人的确是没话说,对人也好,我嫁过来不久的时候就说,以后谁给二嫂做媳妇,那可当真是天大的福气了。”林氏笑着把二毛搁在王寡妇的怀里,逗着他道,“快瞧瞧,这是你王婶子,你王婶子这么疼你,你可得争气,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二毛倒是不认生,在王寡妇的怀里也笑得欢实,伸手去抓她胸前的绦子玩儿,王寡妇见状忙解下来塞在他的小手里。

    “这可怎么行,不能惯孩子这样的毛病。”林氏忙想拿回来,但是二毛却抓着不放,一硬抢便似要哭似的。

    “不过是个绦子,自己家打的又不值什么钱,给孩子拿着玩儿就是了,他若是喜欢我回头让香草多打几个拿来给他玩儿。”王寡妇忙止住她说,“快别惹孩子哭了。”

    香草也细声细气地说:“是啊,四婶子,二毛若是喜欢,我回头再打几个新的送过来,只要婶子别嫌弃我手笨就是了。”

    “你瞧着闺女多会说话,她若是手笨还能找得出手巧的人吗?”林氏闻言取笑道。

    香草顿时就红了脸,低头揉着衣角不再吭声。

    这边正说着话,门帘子猛地被人挑开来,一股子凉风就吹进了屋,王寡妇忙扭身背对着房门把孩子护在怀里,紧了紧身上的小被子。

    祝大姐也把大毛搂紧在怀里,抬眼一瞧是博凯进来,忙喝道:“你着急忙慌的做啥?外头的门也不关,里头的帘子也不放下,这大冷天的吹着了孩子可怎么好?”

    博凯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棉门帘子,站在屋门口没吭声,眼睛却不时地朝香草那边扫过去。

    杨氏见状也说:“不是说要进城跟你三舅学生意,这都什么时辰了咋还没走?”

    “哦,我睡过头了,明天再去吧!”博凯闷声道。

    “你爹都跟城里说好了,你这事儿也能睡过头,你说你还能做点儿啥?”祝大姐闻言有些不悦地说,“你爹最近心情本就不好,你瞧瞧博源,最近读书多知道上进,那天我在村儿里遇到傅先生,先生还特意的夸了博源,说最近不管是背书还是练字,都比以前好得多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倒好,没人天天盯着你反倒越发的放纵自个儿了。”

    “我放纵不放纵的有什么用,左右那么多年的书也是白念的,这辈子也就是个平民的命了。”博凯沉着脸道。

    祝大姐闻言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再数落他,正瞧见王寡妇和香草都有些面色尴尬,也觉得不该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自己的侄儿,这才作罢道:“这会儿时辰还早,自己出了村子拦个车去城里找你三舅去吧,说好了今日去,若是不去该叫人担心了。”

    博凯闻言头也不回的就转身出去了,祝大姐这才对王寡妇道:“让你瞧笑话了,自从我大嫂没了,博凯这孩子就越发的没个规矩了。”

    “好端端突然没了娘,任是谁也一下子接受不了,而且博凯本来就时运不好,也难怪他心里难受,慢慢说与他知道便是了,也犯不着的跟他动肝火。”王寡妇劝慰了几句,便起身儿领着香草告辞了回去。

    荷花眼瞧着要中午了,可方氏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还在跟杨氏和祝大姐说话,便自己先回家去架火准备做饭。

    茉莉喂过了鸡和猪,进屋瞧见她在生火,忍不住道:“你倒是好心,早晨一直帮着嫂子,还不许我说话。”

    “嫂子头一天过门儿,干啥弄得跟咱家欺负人似的。”荷花一边往灶底添柴一边道,“以后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和和气气的多好,娘本来心里就有些不爽快,你不帮着合稀泥也就罢了,难道还要火上浇油啊?”

    “她若当真是不知道规矩或是睡过了头,那我也不说什么,我今个儿起来的早,哥哥出门之后我去外头舀水,可是真真切切地听到她在屋里哼曲儿,我还当她是个懂事的,知道过门第一天应该来做饭,谁知道竟然来的那么晚,还装得自己多无辜似的,我就是瞧不惯!”茉莉忿忿地说,“当初四婶儿进门的时候,都已经分了家四婶儿还特意的一大早去给爷奶做饭,她倒是好……”

    “嘘!”荷花冲茉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别说了,你就当她哼曲儿是梦话便罢了,这话说出来娘又该心里难受了,何苦来的。我瞧着嫂子也不像是个偷奸耍滑的人,以前去城里的时候,她对咱们也都是多有照顾的,何苦非揪着过门头一天这点儿事不放,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若她当真是对爹娘不好,我自然也不会袖手不理的。”

    “我若是想挑事儿,我老早就给她说出来了,这不就是憋得慌,私下跟你说说罢了。”茉莉也过来往锅里添水刷锅,然后问荷花道,“中午吃啥?”

    “随便炒个菜便是了,平时怎么吃今个儿还怎么吃,还有啥讲究的不成?”荷花拿了茄子干出来,又扯了个干辣椒,再去地窖里取了点儿洋芋,回来切丝一炒。

    两个人正忙活着,见小秀一边挽袖子一边进了屋,见到她俩已经在做饭了忙道:“呀,你瞧,我在爷奶那边就耽搁了一会儿,还紧赶慢赶的回来,还是比你们差了一步,可真是的,两个妹妹进屋歇着吧,我来做便是了。”

    博荣也前后脚的跟着回来了,听了这话便说:“你们几个一起忙活就是了,如今多了个人干活,都能轻快轻快。”

    “那是自然,我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做得对不对的,茉莉和荷花可得多教着我,别不好意思说话。”小秀笑着上前帮博荣把外头的帽子摘了,棉衣裳也除了下来,搁在屋里炕上去寒气,然后问,“你有啥想吃的,我看我会不会做。”

    “家里一起吃饭,吃什么先紧着爹娘喜欢,我不打紧的。”博荣对吃什么并没有太多的讲究,对她道,“平时家里大多是茉莉做饭,你有什么不知道的问她就是,家里也没什么讲究,都是家常便饭,爹娘也不挑嘴,你用不着那么加小心的。”

    “嗯,我知道了,那你在屋里坐着,我先出去帮忙。”小秀这才挽起袖子,带上围裙到灶间去,却见荷花的菜已经都炒好盛盘了,又不好意思地说,“荷花的手脚当真是麻利,那我去捡碗筷好了。”

    茉莉闻言道:“今个儿中午做的是干饭,荷花平时得喝稀的,没有汤吃不下饭,要不嫂子就给我们露一手,做个汤来尝尝吧?我还从没尝过嫂子的手艺呢!”

    “哦,做汤是吧,那我这就去做。”小秀闻言一愣,收回了去拿碗筷的手,从荷花手里接过围裙到灶台前去忙活。

    荷花看了茉莉一眼,心道就知道你得变着法儿地弄出点儿事儿来,茉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意思是总不能让她啥都不干吧?

    “快去捡碗筷、摆桌子吧。”荷花见茉莉还站在灶间看着小秀做汤,便伸手推她道,“杵在这儿干啥!”

    饭菜都端上了桌,祝永鑫和方氏才回来,小秀正好把汤盛到盆儿里,见二人进屋忙道:“爹、娘,回来了,饭菜都做好了,快上桌吃饭吧!”

    “辛苦你了,手脚倒是麻利,我们也是说话忘了时辰,结果耽误到现在才回来。”方氏见小秀在灶间忙活,笑着微微点头道,“你也赶紧进屋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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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家和万事兴

    看到书评区有亲说娶小秀的问题,古代的确是有七出三不去五不娶,但是那已经是古礼了,五不娶是先秦时期对嫁娶的要求,本文本来就是架空,而且女主家里只是庄户人家,并不是高门大户,并没有拘泥在这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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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过后,祝永鑫和方氏回屋小睡,博荣说跟同窗有聚,便也早早的走了,茉莉和芍药在屋里哄栓子睡觉,荷花便端着针线笸箩往西厢房里过去。

    小秀正在炕上理丝线,见荷花进屋忙要起身儿道:“荷花过来了,快进来坐。”

    “嫂子你别起来,我直接上炕就是了,其他人都午睡,我便过来看看你得空一起做针线不。”荷花把笸箩放在炕上,自己也拖鞋上去。

    小秀扯过个小薄被来给荷花搭上腿脚道:“虽说屋里生着火,可也还是盖着点儿挡风。”

    两个人闲话了几句,便各做各的活计,但有都是有些心不在焉,最后荷花试探着问:“嫂子,你这几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刚到我家有啥不习惯的?”

    小秀闻言莫名地紧张起来,丢开手里的活计问道:“咋,是不是娘说什么了?娘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娘没说啥,只是我觉得你今个儿当真是有些奇怪,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总觉得跟以前不大一样。”荷花斟酌着用词,但还是觉得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

    “我……”小秀憋红了眼圈,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道,“我、我可当真是憋不住了,我出门子之前,我姑跟我说,女儿家嫁过去以后,回门之前要端足着架子,莫要给婆家人压住,不然以后定然会被婆家压一辈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这样,又没别人可以去问,我爹只说让我全听姑姑的,可……可我……我这还没到一天,就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今个儿早晨的事儿你哥也说我来着,他只当我是不当心,可我就怕娘也跟我生气……你、你说我做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荷花听了这话,见小秀又急又窘都快哭出来了,不由得笑着说:“嫂子,你可当真是,我还说怎么原本勤快利落的一个人,一过了门儿倒是都不一样了,其实咱们两家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交情了,爹娘也一直都念着你爹对我家的恩情,而且娘也不是那种对儿媳妇百般挑剔的人。当然了,你姑的心思主要是向着你,而且她对我家也不了解,怕你吃了亏才这样的,你倒是也不用往心里去。咱家其实最是简单不过了,平素做饭基本都是大姐帮着娘做,白日里也没什么太多的活计,你打小在城里长大,对地里的活计也都不会,就在屋里院里的帮娘干点儿活就是了,咱家没有那起偷懒耍滑的人,你便放心就是了。”

    小秀闻言这才稍微踏实了点儿,但还是不放心地问:“荷花,娘当真没生气?要不我、我还是去跟娘陪个不是去吧,我这心里打早晨到现在就七上八下的……”

    “娘不是那种吃心的人,你以后就跟平常在家过日子似的,娘自然就知道你的好处。”荷花问清楚了事情的端倪,顿时的放下了心来,“而且自打定亲之后,娘可是没少夸你,说你懂事儿,心里装着我哥,说我哥是上辈子的造化,才娶得这么个好媳妇。”

    小秀被荷花说得更觉得自己先前做得不对,忍不住抽出帕子开始抹眼泪,“荷花,你快别说这个了,我一想起自个儿今天做的事儿,可当真是无地自容了,着实当不起娘这样的夸赞。”

    “你瞧,我明明是夸你,反倒招得你哭了。”荷花忙下地端了盆水过来道,“赶紧的洗洗,不然我哥回来瞧见,还不得以为我这个做小姑的欺负新嫂子,我可是万万担当不起。”

    小秀被她说得脸上一红,嗔怪道:“你这张嘴倒是从小大到都这般的会说,我倒是要等着看,以后谁那么好命的娶了你回家,那家里怕是天天都热热闹闹的。”

    “嫂子,我脸皮儿厚,你也说不羞我,还不如省省力气,留着话跟我哥说去。”荷花见小秀羞恼的要过来抓自己,忙朝门口跑过去道,“知道你没事儿便是了,我也得去喂鸡了。”

    “你等等,我跟你一道去,你也教教我怎么弄,以后我也能帮着做不是。”小秀说着把手里的帕子丢回盆里,也忙着下地跟荷花出去。

    晚上的时候小秀早早的就去问过方氏,晚上要做什么吃食,自己便利索地忙和起来。

    茉莉在屋里听见动静,悄悄把帘子掀开一条缝看了看,悄声的对荷花道:“晚上咋突然勤快起来了?”

    “你这人真难伺候,勤快了你也要挑?还不出去帮忙!”荷花推她一把,然后自个儿去了东屋,见方氏正在炕上划线儿准备裁衣裳,便直接跳上炕搂住方氏的脖子道,“娘,给我裁的是不?”

    “臭美去吧,这是给你芍药姐裁的,过年你奶给她做的新衣裳,昨个儿让栓子给刮坏了,那孩子如今是越发的皮了,我寻思着给她裁件儿新的,虽说你三叔三婶儿如今都不在家里了,咱也不能亏着孩子不是。”方氏低头继续量着尺寸道。

    “既然是芍药姐的那我就不争了。”荷花赖在方氏身上,被推了两下也不肯躲开。

    “你这孩子,快别黏着我了。”方氏被她闹得没法子,只得把手里的尺和画粉搁下,直了直腰道,“娘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么摇晃了。”

    “娘才不老呢,娘看着跟我们大姐似的。”

    “噗,你今天这嘴是抹了蜜糖了还是什么?”方氏笑得不行,伸手去捏荷花的脸颊道,“咋,你是也想要新衣裳吧?娘得空去给你扯布总了吧?”

    “娘,瞧你说的,我哪儿是那么眼皮子浅的人,还缺身儿衣裳不成?”荷花趴在方氏的耳边,指指灶间道,“我大嫂做饭呢!”

    方氏这才瞥她一眼道:“你用不着过来说好话,我原本就也没生气。”

    “没生气你干啥中午晚上都没去灶间忙和?”荷花一脸你少骗人的表情,搂着方氏的脖子道,“人都说日久见人心,大嫂家里跟咱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平常是个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犯不着就揪着今个儿的错处不是。”

    “你平时瞧着机灵,其实就是个傻丫头。”方氏在荷花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道,“我知道小秀是个好孩子,可也瞧出来,怕是有人教她,到了婆家莫要多伸手,端着架子以后享福不受苦。那你说我是强叫她干活呢,还是就由着她呢?”

    荷花闻言哭笑不得,半晌才道:“合着你俩都是心里明白的,就偏生是我这个两边说和的才是个蒙在鼓里的,我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没事找事儿做了!”

    方氏见荷花扭身要走,忙笑着给拉到身边道:“娘知道是你是个有心的孩子,也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看着你跟小秀相处得好,娘也高兴呢!”

    “我看我就是个瞎操心的命。”荷花也笑着说,“不过知道你俩没事儿便好了,也省得我担心了,我出去帮着收拾桌子去了。”

    第二天小秀早早的便起来了,待博荣出门后把自个儿屋里收拾妥当,便系了围裙到灶间做饭,正跟从屋里出来的方氏打了个照面儿,两个人一个熬粥一个贴饼子,等茉莉梳好辫子出来的时候,见早饭已经差不多做好了,便笑着说:“嫂子进门后倒是惯着我了。”

    小秀把手里最后一个团好的饼子拍在锅里,搓搓手上的蜀黍面儿道:“你和荷花年纪还小,还是长身子的时候呢,能多睡就多睡会儿,早晨也没多少的活儿,以后我帮着娘做就是了。”

    这日的早饭全家人都吃的十分舒心,小秀也不似昨日那般坐立不安的满脸窘迫,还伸筷子帮方氏夹菜。

    上午喂鸡的时候茉莉便对荷花道:“嫂子今个儿瞧着倒像那么回事儿了,许当真像你说的,之前不过是刚来咱家不习惯罢了,倒是我多心了。”

    “你啊,哪儿都好,就是小心眼儿。”荷花歪头看着她道,“平素说起道理来不比谁懂得少,可一旦遇见让你自个儿钻牛角尖儿的事,那可当真是谁说啥都不好使,只钻在你自个儿的那心思里出不来,不等你当真瞧清楚了,说什么都是白搭。”

    “哪有……”茉莉一甩辫子扭身去喂另外一边。

    “咋没有,看以后得找个啥样的姐夫才受得了你!”荷花故意逗她道。

    没想到不过是一句玩笑,却让茉莉想起先前蒋世彦的话,心里不舒坦顿时就恼了,把手里的鸡食桶往地上一墩,扭身道:“你自个儿喂吧!”

    “你瞧,刚说你小心眼儿,这立马就小给我瞧了是不是?”荷花见茉莉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也只能自己拎着鸡食桶给食槽子里面添饲料。

第一百三十九章 荷花的蘑菇计划

    明天的火车回家,中途转车的时候要去姐姐家住两天,所以小无除了正常的更新以外,这几天上网的时间会比较少,亲们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先留言然后等小无回家以后再解答,不过小无会尽量抽出时间上来看网页的~大家祝小无一路顺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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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荣和小秀三朝回门,按照城里的规矩要在娘家住几日方回来,方氏准备了许多礼物带着,让祝永鑫赶着车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城里,这才方回来。

    荷花瞧这天气不错,这会儿也正是家里没什么活计的时节,便缠着祝永鑫领自己去良子家里瞧瞧,她心里还一直惦记着良子那块能长蘑菇的树墩子,想当面看看再着手自己种蘑菇的计划。

    祝永鑫见左右也没事儿,便让方氏准备了些苞谷,又拿了一条五花肉,还抓了两只鸡一起带着。良子每次来都拿东西,虽说都是山上猎来的,但毕竟也是能卖钱的,所以自然也不能空着手去。

    三月底四月初正是山上开始缓慢焕发生机的时节,林间已经能听到零星的鸟叫,树枝上也开始有新绿的嫩芽绽开,偶尔能瞧见过冬了的喜鹊或是松鼠在枝头跳跃,给原本光秃秃的树林增添了不少活力。

    荷花蹦蹦跳跳地在前头走,祝永鑫背着东西跟在后头,两个人虽然不说话,但却也很默契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离开的太远。

    从林间穿过去,赵家庄和齐家村离得并不算远,还不等日上三竿,两个人就沿着山路走到了赵家庄的最外围,祝永鑫是去过几次的,熟门熟路的就把荷花领到了良子家院里。

    荷花伸手叩门,听着里头似乎没动静,邻居院儿里的大婶儿出来瞧,问道:“来找良子的?”随后便认出了祝永鑫道,“哦,我瞧见你来过的,他家都不锁门的,这会儿怕是上山去了,晌午前肯定会来,你们自个儿进屋等着吧!”

    “多谢婶子!”荷花笑着道谢。

    “呦,这是你家闺女?长得恁水灵的,让人瞧见就稀罕。”那大婶儿见荷花说话十分有礼貌,也笑着夸了两句,还亲自过来给开了门,让他们进屋还从自家端了茶水过来。

    “这位嫂子还真是好记性,我不过来了两回,你倒是就记得我了。”祝永鑫把背筐放在灶间,接过那大婶儿端来的茶水道。

    “良子这孩子打小没有爹娘,还好是他爷留下这么个房子和院子,不然更是不知该怎么过活了,这么多年做邻居,就瞧着他一个人进进出出的,可也就今年跟你们有些走动,自然也就记着了。”

    “良子那孩子可是个好心眼儿的,我们跟他认识,也是因为他在山上救了我家老爷子,正好离着也不远,就慢慢走动起来了,您也别说,我家老爷子可当真是惦记着良子这孩子,隔段时日不见就念叨着。”

    “那是,良子那孩子,心眼儿绝对没得说,可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他自个儿倒是也不着急似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都替他心急了,他反倒还是那个样子,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我家小子跟他同岁,如今都快要当爹了,唉……”

    大婶儿说着就朝荷花打量了几眼,把荷花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道我跟良子哥可差了将近十岁,虽说您热心肠可也不能乱拉红线吧!

    不过还好那大婶儿似乎也觉得荷花年纪太小,只打量了几眼便挪开了视线,跟祝永鑫聊了会儿便说家里有事儿,说茶壶茶碗就搁在良子家便是,等她晚上再来收。

    主人不在家,虽说荷花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乱转,可良子这两间土坯房可当真是没什么遮拦,灶间和里屋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只有半栋土墙隔开,荷花忍不住撇撇嘴道:“看着良子哥挺勤快的一个人,咋自己家里都不好生拾掇拾掇。”

    “他这怕是故意打开的,这样烧火省柴火,里外屋的热气儿窜的快,倒不是不收拾屋子,你瞧着他晾着的衣裳,虽说都是补丁,可也洗得干干净净。”祝永鑫倒是不同意荷花的说法。

    “原来是这样!”荷花这回儿已经瞧见了灶间角落处的那个大树墩,心思顿时被吸引了过去,这会儿的树墩上有些嫩小的蘑菇芽刚刚冒出来,一个个灰白色的小蘑菇还没完全的撑起自己的伞帽,弯着身子似乎在试探着外面的环境,能不能让自己舒展开身躯。

    荷花蹲在地上瞧着那一朵朵的小蘑菇,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似的,生怕自己呼吸太用力了都会惊到它们,这会儿在她眼里,这块木头简直就是个宝贝,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在蘑菇的根部摸了摸,看来良子早晨是浇过水的,灶间也压着火,屋里虽说不算很暖和,但也不让人觉得冷。

    她正在这儿瞅着蘑菇发呆,就觉得身后一阵冷风吹过来,回头见良子推门进屋,便笑着道:“良子哥,你回来了,我正瞧你的蘑菇呢,虽然上回你就拿了蘑菇过去,可当真瞧见大冷天儿的长蘑菇,还是让人觉得稀罕。”

    良子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对荷花只是勉强笑了笑,回身关上屋门身子就瘫软在地上。

    “良子哥,咋了?”荷花忙上去查看。

    祝永鑫也从屋里过来,见良子的腿上老大的一条血口子,这会儿血也不知是凝固了还是冻住了,连带着裤子都贴在皮肉上,让人瞧见就觉得心惊胆战的。

    荷花惊呼道:“天啊,这是咋弄的,爹,你赶紧把良子哥搭到炕上去,这、这得叫郎中来瞧瞧吧?”

    良子连连的摆手,费力地指着炕琴右边的抽屉,示意荷花去打开。

    荷花拉开抽屉一看里头是干净的白布和伤药,忍不住皱眉道:“平时家里还备着这东西,一瞧就是经常受伤的是不是?”但是这会儿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荷花先把伤药和白布都拿出来放着,找了把剪子让祝永鑫帮良子把裤腿剪开,自己去灶间烧了开水过来,等到摸着不烫手了,便用干净的手巾蘸着热水,把凝住的血迹都敷软,慢慢地擦拭干净,伤口里头还蘸着些草根和泥土,荷花也咬着牙不去看他疼得扭曲的面孔,一点点地帮他冲洗干净,最后才敷了药又用白布一圈圈的缠好。

    等都弄完之后,荷花和良子都是一身的大汗,一个是紧张的另一个是疼得。荷花出门泼了脏水,换了干净的温水进来,让祝永鑫帮良子擦身换衣裳,自己则避出去,到灶间看看都有什么东西,却瞧着连米都是不多,幸好方氏给带了苞谷粒儿和苞谷面,直接用苞谷面贴了饼子,又把五花肉剁了块儿,先拿料酒煨上,找隔壁的大婶儿借了一点儿调料,油亮亮地做了一大碗红烧肉出来,见菜窖子里有菘菜,又剁了大半棵菜,少放了点儿红烧肉炖了汤,热乎乎的端上桌,良子已经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歇了一会儿瞧着气色也好了不少,热乎乎的先喝了一碗汤,才算是彻底的缓了过来。

    荷花和祝永鑫也就跟着在这儿吃了中饭,荷花一个劲儿地给良子夹肉道:“我娘说了,吃什么补什么,你受了伤就多吃些肉。”

    良子倒是也没客气,看来也着实是饿得紧了,埋头吃得极香。

    晌午饭吃过之后,荷花去灶间洗碗,祝永鑫便对良子道:“你自个儿能起身儿,收拾几身儿衣裳,等会儿跟我们回去。”

    “祝二叔,你这是干啥?”良子闻言一愣。

    “自然是接你去家里养着伤了,你如今腿伤得这么利害,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再进山,荷花说你家粮食和菜也都没多少了,留你在家饿死啊?”

    “祝二叔,我身上还有钱,我到时候自个儿去买粮就是了。”良子连连摆手道,“我就不去麻烦你们了。”

    “胡说,你这连下地都不能下了,你去买的什么粮食?”祝永鑫斥道,“算了,你若是当真不去,那我也不好勉强你。”

    良子刚松了口气,却听祝永鑫又道:“那就让荷花自个儿回家,我在这儿照顾你就是了。”

    最后良子着实是拗不过祝永鑫,荷花又来帮忙说话,只得收拾了几件儿衣裳,由祝永鑫背着去外头拦了车,直到傍晚才到了齐家村村口。

    方氏寻思着这父女俩一去就没个影子,心里本来就还惦记着,小秀见天色已经快黑了,便过来问:“娘,咱做饭不?还是等爹和荷花回来再做?”

    “啊?”方氏回过神儿来,扭头瞧博荣和博宁一人一本书对坐在炕上看书,芍药和茉莉一个打绦子一个做绣活,可又见栓子捂着肚子趴在炕上,一瞧就是早就饿了,但还乖巧地没有吭声,便道,“肯定都饿了,做饭吧,不等了!这爷俩一出去就没个时会儿的,等回来再给他俩热热就是了。”

    “行,那我在锅里给爹和荷花留点儿。”小秀说着就去添柴。

    方氏也挽起袖子准备做饭,茉莉见状也出来帮忙。

    几个人正在灶间忙和着,就听见院儿里传来了声响,方氏便道:“这一准儿是回来了,若是外人大黑就该叫了。”

    栓子跳下地道:“我出去瞧瞧。”还没等他穿好鞋,荷花就推门进来道:“娘,良子哥受伤了,我和爹瞧着他自己在家没法子弄,便给接回来了,在咱家养伤,爹先把他背去博宁那屋了。”

    方氏闻言忙在围裙上擦干手上的水珠,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可怎么话说得,伤着哪儿了?严重不?叫郎中看了没?”

    她边走便问,都到了东厢的屋里了,这话还没说完,荷花跟在后头便笑着说:“娘,你的问题这么多,我都回答不过来了,你自个儿瞧瞧就知道了,伤在了腿上,流了老多的血,当时老吓人了,良子哥还逞能说自己行,硬是不肯来呢!”

    方氏闻言朝良子嗔道:“你这孩子咋恁倔的,你伤着了我们若是不知道便也罢了,这都正好撞见咋还能丢你自己在家,你二叔这事儿做得多,若是没把你接过来,我肯定得骂他。”

    “那是,要不我咋好说歹说,生拉硬拽的也得给带回来呢!”祝永鑫喘匀实了气儿才道。

    “我娘这还是好的,只是骂我爹几句,若是让祖爷知道了,还不得拿拐杖把我爹一顿好打?”荷花在一旁端了温水进屋,寻了条新毛巾道,“良子哥先擦擦脸,我瞧着是快要开饭了,你就安生地在炕上坐着,等会儿我让大哥和博宁来陪你一起吃饭。”

    话音未落博荣和博宁就都端着饽饽和碗筷进来了,博宁道:“切,还用你叫,我们知道良子哥来了,自个儿早就惦记着过来了。”

    “好,好,算我多事还不成,你吃完了饭去给祖爷那边送个信儿,不然又该怨咱们不告诉他了。”荷花见博荣和博宁都过来了,便拉着方氏道,“娘,走,咱也会去吃饭了,你站在这儿都把良子哥瞅的坐不住了。”

    博宁吃过饭跑到老院子去送了信儿,老爷子便急着说要过来看看,老祝头和杨氏都拦着,说黑灯瞎火的,要看也明个儿在去看,再说哪里有长辈大晚上去看小辈儿的。

    祝老爷子气道:“良子当初救了我,那是救命恩人,有啥个辈分不辈分的,我去看看能咋地?”

    杨氏见老爷子动了气,忙软和下来劝道:“爹,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不是说他是晚辈你不能去看,只不过你大晚上的急忙忙的去看个后生,反倒是折了他的福气了,你这么折腾过去,岂不是让他心里也过意不去,倒不如明个儿白天,安安稳稳的过去,还能坐着多说会儿话。”

    博宁也说:“是啊,祖爷,我娘也说了,只是过来跟您说一声,不然您明个儿才知道了定然要生气,可我娘也说了让您别急着过去,良子哥今个儿刚伤的腿,又一路折腾到我家,吃饭的时候精神头就不太足,我娘给他炖了鸡汤,让他喝了早早的睡下了,明个儿在请郎中来给瞧瞧,若只是皮肉伤就也不怕了,您明个儿过去,踏踏实实地跟他聊天多好,这会儿过去他正睡觉有啥好瞧的,若是再给吵醒了不是更不好。”

    祝老爷子听了孙子的话,这才作罢,但还是不放心,生怕老二家里报喜不报忧,只挑拣着好听的说,到底还是让杨氏去叫了老四过来,一来是天晚了把博宁送回去,二来也是瞧瞧良子到底咋样。

    祝老四领着博宁回到家里,见良子正靠在炕上跟祝永鑫和方氏说话,便回头去拎着博宁的耳朵道:“好啊,你小子,这瞎话说得倒是溜道,骗你祖爷一骗一个准儿啊!”

    “咋?博宁说啥瞎话了?”方氏闻言一愣,手就想往炕上去摸笤帚。

    博宁赶紧躲到祝老四身后道:“四叔,不带你这样的,你冷不丁的说这么一句,这不是故意让我娘打我呢吗?”

    “娘,没事儿,你没瞧着四叔笑呵呵的,若是博宁做错了啥事儿,他还能嬉皮笑脸的?”荷花伸手拦住方氏道,“我知道祖爷听说良子哥受伤了肯定非要过来,我就让博宁跟他说良子哥今个儿受伤累了,老早的就睡下了,不让他大晚上的折腾过来,若说说话也是我教的,四叔要怪就怪我得了。”

    “你这老四,说话没头没尾的,如今都做了爹的人,还跟孩子们天天瞎胡闹。”祝永鑫听说是这么回事,便说祝老四道。

    “四叔怕就是这么个脾气了,别说是做了爹,以后就是做了爷爷,也得跟孙子玩闹的一起去。”荷花笑着挤兑祝老四道。

    “好啊,你这小丫头片子,敢欺负到你四叔头上来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祝老四假意要过来抓荷花,荷花赶紧藏到方氏的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道,“你若是敢欺负我,我就告诉四婶儿去。”

    祝老四是一提起林氏就半分脾气都没有了,只抓抓头憨笑,屋里的人顿时都笑做了一团。

    第二天一早,祝永鑫去找了郎中来瞧,万幸没伤了筋骨,只是伤口很长也有些深,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不容易好。郎中给良子换了腿上的伤药然后道:“我开个方子,你家去个人跟我回去抓药,以后每隔三日记得换药,自个儿在家换就是了,但是切忌不能蘸水,也不要吃发物,不然伤口可是不容易好的,万幸如今的天气还冷着,等热起来的时候就也长好了,若是夏天受了这样的伤怕也是麻烦的事儿了。”

    荷花拿了钱儿跟着郎中去抓药,方氏刚给良子的腿上搭了薄被,老祝头和杨氏就陪着老爷子进了门,小秀赶紧上来扶着,把老爷子安置在炕上坐定,这才又去端茶和果子。

    良子十分不安地说:“其实不过就是皮外伤,还折腾这老爷子和爷奶都过来,我可真是太不该了。”

    “这样的话说来做啥!”老爷子皱眉看着良子道,“你瞧瞧这脸色白的,我刚才老远的瞧见荷花和郎中往村尾去了,咋说的?”

    “爷,你就放心吧,筋骨都没伤到,就是他自个儿在上上受了伤又一路撑着回家,血失的多了些,这会儿身子弱,让按时换药,好生养着,我正寻思着中午给他炒点儿猪血,这些天多炖些汤好生补补呢!”方氏从小秀手里接过茶碗搁在老爷子身前儿。

    “嗯,也好,我本来寻思是不是给搬去我那边住着,可又寻思跟着我一个老头子气闷得慌,倒不如在你家热闹,而且你娘岁数也不小了,让她里外忙活着也不合适,那就搁在你家吧,可得给照顾好了。”老爷子听了方氏的话不住的点头。

    良子闻言忙道:“祖爷,婶子,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千万别给我搞特殊化,我到这儿来养伤都觉得十分的打扰了,你们要是再这么照顾我,我可真是住得不安心了。”

    “有啥不安心的,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老爷子立刻道,“既然到了这儿,怎么吃怎么住就得听我们的,你既然管我叫声祖爷,那我说啥就是啥,你要是客气我可跟你生气。”

    良子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听老爷子又问:“你好端端的咋还弄个这么重的伤?”

    “我昨个儿去林子里套兔子,一不留神脚下踩空了,陷进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打的洞里,被洞口的树杈子正把腿从下往上划了个口子。”良子闻言垂下眼帘道。

    “你说你,也太不当心了。”老爷子听了这话一个劲儿地叹气摇头,“以后可千万要加小心。”

    老爷子、老祝头和杨氏又坐着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儿道:“我们回了,看见良子这孩子没事儿就好了,我在这儿坐着你们就都围着忙活,还不如赶紧回去算了,你们该忙什么都忙什么去。”

    方氏和祝永鑫都起身儿往外送,小秀也忙跟着出去,不好继续在屋里呆着,只剩下荷花还站在炕边儿,等着人都走了以后才道:“良子哥,我娘说,好孩子是不能撒谎的,你说呢?”

    “你娘说得对啊,怎么,荷花撒谎了?”良子一时没会意过来荷花的意思。

    “你腿上的伤,当真是树杈子划的?”荷花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问。

    “我……”良子闻言语塞,半晌才道,“倒是让你瞧出来了,其实我是不小心踩到了别人下的捕猎套子,才弄伤的。”

    “那为啥不能直说?”荷花继续很认真地看着他问,“因为那人是故意弄伤你的?”

    良子被荷花问得面色越发的尴尬起来,挠挠头道:“你小小年纪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荷花瞧着他的神色,心里一动忽然问:“今个儿你家邻居大婶儿说,你在村儿里都没有什么人有来往,她还夸你心眼儿好,所以你应该没什么冤家对头,难不成是赵家瞧着你跟我家关系好,所以有人背地里整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良子闻言急得脸都憋红了,连连摆手否认道。

    “那你跟我说到底是咋回事儿!”荷花这会儿上来犟劲儿,偏生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其实也是跟赵家有关系,我们村儿里赵家最有钱,他家总是请客或是招呼亲戚,经常要一些野兔、野鸡,有时候还要蛇、野鸟之类的,因为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他家以前的一个采买跟我是发小儿,所以便照顾我,什么都找我来订。但是如今他家换了管事的,那管事的就开始提拔自己的人好捞油水,但是因为我是一直给他家送货的,他又不好直接说不用我了,便经常背后的找我的麻烦,不是挑剔东西不好,就是故意压价儿,他家那亲戚也看我不顺眼,经常的找我的麻烦,这回的绳套上还带着刀,若不是我身手快,怕是被割的就不是腿了。”良子叹气道,“我之所以不说,就是因为牵扯了赵家的事儿,我怕二叔和二婶儿以为是因为你家的缘故……”

    “原来是这样……”荷花闻言咬住了下唇,半晌才道,“那你咋办,总不能就这么忍着吧?如今告官也没有证据更没有胜算,可是等你养好了伤,再回去怕是连个送货的机会都没了吧?即便是赵家还要你的货,也难保那些人不再对付你啊!”

    “那我也没有啥办法,谁让我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呢,只跟我爷学了怎么抓野鸡、野兔,还没学会怎么抓大块头的东西呢,我爷就也丢下我去了,家里也没有地,只能零散的干活维持生计罢了。”良子的神色也瞬间的暗淡了下来。

    “良子哥,你对山里那么熟悉,有没有想过靠山吃山,多点儿什么买卖?”荷花试探着问道。

    “我对山里就熟悉那些花草树木的,还有就是山里的动物,除了采东西卖钱,抓东西卖钱,还能有啥买卖。”良子摇摇头道,“若是当真能做什么买卖,我也不至于如今还这么零散的赚口粮食吃。”

    “你不是在家里种出了蘑菇?我觉得你对这个挺熟悉的,要多冷多热,还是要浇多少的水,你是不是都清楚?”荷花干脆跳上炕坐着问他。

    “这倒是,我对这些还多少懂些,可这也都是零散的钱,难不成还把山里的树都砍回家不成?”良子奇怪地看着荷花。

    “我也没寻思好,但是我上回在一本书上瞧见有人说养蘑菇,却不是在树上养的,我寻思着若是能弄出那样的东西来,咱不管啥时候都能在家里种出蘑菇来,那岂不是一年四季都能卖蘑菇了?”荷花的手指轻轻扣着炕桌,表情极其认真地道,“良子哥,我是当真说的,不是胡乱说了哄你的,昨个儿忙忙乱乱的我都没来得及说,我上回听见你说家里的木头上浇水就长了蘑菇,这回是特意过去瞧那蘑菇的,你若是觉得对这个有兴趣,那咱俩一起试试,我负责弄出种蘑菇的东西,你负责保暖和浇水,这不就是现成的生意嘛!”

    “这……这能行吗?”良子被荷花说得有些心动,但是又觉得似乎像是在小孩子过家家,根本都不太可能的事儿,有些将信将疑。

    “我之前说在家里种蜀黍苗儿,大家都说不行,如今我家年年都在棚子里种出来再挪到地里,我前两年说在家里养鸡,我爹说养多了怕是不行,如今你瞧,我家后院儿的鸡满院子的欢蹦乱跳的,我打从以前就喜欢识字看书,我觉得书里有好多别人都总结出来的东西,咱们看到了就能学来,我也相信只要方法对,肯用心,咱们肯定能种出蘑菇来的!”荷花对良子歪头笑着说,“这个种蘑菇的本钱我来出,以后若是不赚钱,你就当是陪我过家家了,若是当真赚了钱,咱们五五分咋样?”

    良子一时间被荷花肯定的语气和神色说动了,便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结果就被荷花一把抓住了右手勾住了小指头道:“太好了,良子哥你答应了,咱们来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罢也不等良子反应过来,就开始算计道:“咱得找个地方建大棚,你们庄子里肯定是不行了,有赵家那个祸害,若是瞧着你做点儿什么,他们肯定还是会去捣乱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建在我家旁边咋样,等开春儿化冻之后,天晴朗些的时候,让我爹在那边盖两间土坯房……哎呀,不行,我至少得先弄出个成品来给他瞧瞧,不然他肯定又要说我胡思乱想了……”

    良子看着荷花欢喜地不住算计的模样,忽然笑了笑说:“你觉得怎么好都依你,反正从山里穿过来也不远,若是当真能种出来,我每天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你只要当真能弄出那长蘑菇的东西才好。”

    荷花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地说:“良子哥,你相信我就没错的,我肯定能找出来那长蘑菇的东西的!”

    “好,那你以后就是小掌柜的,我就是你的长工,你说干啥我就干啥,行不?”良子说罢扬起手来。

    荷花的小巴掌就朝他的手心拍了上去:“咱们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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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古药医——醉爱咖啡猫——意外重生到了五百年后,有疼爱她的父母,过分宠姐的弟弟,她对此很满意,同时,她也很护短。欺辱人的家族嫡系靠边站,狠毒自私前男友滚一边去。姐有青龙做宠,更有变态空间镯在手。你们有精神力,我就有古医术。医者……救人杀人一念之间。习古医,种古药,做个上古药医笑傲未来世界。

第一百四十章 想岔了心思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朵子,小无现在在火车上,火车上信号一直有一直没,小无从十点多开始发第一章更新给我帮她传,结果一直发不过来,好不容易在十二点多跟着第二更一起发过来了,让我两张合并,可是时间太赶,已经1点55了,我自己文的文档刚好开着,一时着急就复制成了我自己的了,还连续复制错误两次,因为我习惯性按AIT+TAB切换,一着急就没注意,亲们实在对不起,这次不是小无失误,是我害怕耽误她的更新,着急手贱手抽了!

    以下才是正版,小无的原话,请之前没看到正确更新的亲,重新刷新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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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无现在正在火车上码字,白天忙了一整天,这会儿车厢里已经熄灯了,只能偷摸的摸黑打字,还好本子的键盘声音很轻,不然其他乘客该说小无扰民了,囧,话说这车厢里的暖气,要不要这么热啊~泪,暖和的我就想睡觉~玉石今天只有这一更了,小无明天会多加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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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子虽然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可也不肯每日在炕上歇着不做事,不是帮方氏绞麻绳就是给荷花讲山上的蘑菇或是别的植物,荷花便把他说的全都记在纸上。

    而荷花既然有了要种蘑菇的念头,便开始努力的回忆以前种蘑菇的相关知识,北方的培养料基本都是用牛粪和锯末混合发酵,这都是乡下各处都有的东西,但是对荷花来说,种蘑菇最难的三个问题就是,种蘑菇的菇房和所有的用物的消毒十分困难,二来就是没有现成的辅料和菌丝,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三来就是没有温度计,这样一来所有的温度控制就只能靠人的感觉和经验。

    趁着开春前的空闲,荷花先让祝永鑫找人去要了些锯末,牛粪自家便有,倒是省得出去捡了,将锯末都了筛子,只留下细碎的在院里摊平晒干,牛粪也都晒干后捣碎,基本按照一半一半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在院子角落找个地方堆在一处,浇水之后便放在那边由着它发酵。

    虽然荷花不管是育苗还是什么都一直顺风顺水的,但家里对此番的种蘑菇,无一例外的持怀疑态度,祝永鑫虽说被荷花拉去帮着干活,但也只道:“左右闲着没事,我活动活动筋骨便是了,你弄的这东西里若是能长出蘑菇来,那连我身上都能长出蘑菇了。”

    荷花闻言噗地笑道:“爹,你若是打今个儿起便不洗澡,过个几十年说不定当真能生出蘑菇来。”

    “嘿,这丫头,我帮你干活你还拿我找乐儿?”祝永鑫扭头见良子拄着拐杖站在屋门口瞧着这边,就朝他道,“也就你陪着她发疯。”

    良子笑着道:“我只是觉得荷花妹子说得的确有些个道理,再说左右就是出些力气,试试看也没啥不好的,只不过如今我腿还没好,只能辛苦祝二叔了。”

    “啥辛苦不辛苦的,你这孩子,咋到这会儿还满嘴的客气话,拿我们当外人呢!”祝永鑫用力又翻了几下道,“累不累的也是让我闺女支使的……”

    “爹……”荷花满脸笑容地拖着长声,嗲嗲地唤了一声儿。

    祝永鑫见状笑着又说:“给闺女干活我自个儿心里乐意。”

    茉莉正好端茶过来,听了这话便道:“爹,那正好儿,今个儿的鸡食还没剁,你可是有两个闺女,不能有偏有倚的是不?”

    良子不太适应荷花家里的这种玩笑,还以为茉莉是当真的,忙道:“我正好没事做,我只是伤了腿,但是剁鸡食还是没问题的。”

    茉莉闻言脸上一红,把茶盘搁在一旁的木墩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良子哥,我随口说说的,你咋还这么当真了,那啥,我娘说给你做了身儿衣裳,让你进屋去试试呢!”

    良子跟着茉莉回屋去了,祝永鑫继续按照荷花的要求翻着发酵的锯末和牛粪,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大黑原本趴在荷花身旁惬意的很,忽然警觉地抬头支棱起耳朵,荷花眼尖地瞧见有人在祝大姐家门口朝里看,跑过去一瞧竟是学里的傅先生,忙招呼道:“傅先生好,可是来找我家的,是不是博宁在学里又不听话了?”

    傅先生瞧见荷花先是一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又道:“没有,你家博宁和博源都十分的好学上进,尤其是博源,以前读书还有些懈怠,如今可当真是进益了,人也沉稳多了,许是因为丧母之过,但瞧着的确是大有长进了,至于博宁,一直都十分的勤奋肯学,又有天分,日后肯定也是个能光耀门楣的好材料。”

    荷花听先生夸自己的弟弟自然是高兴,忙把傅先生往屋里引道:“先生上屋里来坐吧,爹娘总说多亏了先生对大哥和其余几个兄弟的照拂,有心想请先生却又怕村里人说嘴,反倒污了先生的清誉,上回大哥中了秀才送东西过去,先生也偏生不肯要,可真是让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的。”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原本就是我的本分,能有出息也是博荣自个儿努力上进,我怎敢居功。”傅先生说罢才发觉自己说得太深了,却见荷花都听懂了似的,便问,“我听博宁说,你家里还有个幼弟,在家已经开蒙在识字背书了?”

    “是呢,就是上次请先生给起名儿的那个,小名叫栓子,他自小就不安分,若是没点儿事情做,便天天缠得人头疼,只好开始教他识字背书,这样其他人也能稍微松快些,免得总要跟着他东跑西颠儿的。”荷花没想到傅先生会问这个,但也还是照实的说了。

    “可是你家大姑在教?”傅先生问道。

    “大姑?”荷花没想到傅先生会问起祝大姐,但还是照实道,“并不是大姑在教,是我自个儿在家胡乱的教呢,先生莫要见笑。”

    傅先生可着实没想到会是荷花,这会儿正好也进屋了,方氏和祝永鑫也忙都过来招呼,他便道:“我听博宁说他的幼弟在家开蒙,所以过来瞧瞧背的是什么书,看看可用帮忙。”

    祝永鑫闻言忙不迭地道谢:“先生可当真是好人,竟然连家里的小儿都惦记着,至于在背什么书……”他说着回头找荷花,见荷花正端茶进来,便抬手指着她道,“家里的孩子都是荷花在教,我和孩子娘都不识字,也不知道他们都念的是个啥!”

    荷花把茶水放在傅先生的面前,有些腼腆地说:“也没教什么,只是领着背了三字经、百家姓,如今在念千字文,偶尔教些应景的古诗什么的。”

    “这些你都懂?”傅先生十分惊讶地看着荷花道。

    栓子在炕上插嘴道:“我二姐懂得可多了,二哥的窗课本子二姐每日都查呢!”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荷花一眼把栓子瞪得闭了嘴,然后笑着对傅先生道,“别听他胡说,我不过每日瞧瞧,看他是不是认真地写了,有没有错字什么的罢了,哪里都看得懂。”

    但是这样已经让傅先生够惊讶的了,他忍不住轻轻地赞了一句,祝家的女子果然都是不同的。

    荷花听着这话心里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但是稍纵即逝,什么都没抓住,便也就由着去了。

    傅先生招呼栓子到自个儿身边问道:“你都会背什么?”

    “二姐教过三字经和百家姓,我都已经会背了,现在在讲千字文,还没讲完所以也没背完呢!”

    “那若是我在三字经中随便说一句,你能接得下去不?”傅先生又问。

    栓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朝着傅先生躬身道:“但凭先生出题。”

    把屋里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傅先生也露出笑意,随意出了几句,栓子当真都对答如流,不由得连连点头称赞。

    “荷花姐说过,背东西不能死记硬背,自己都不懂就硬是记住的,也不过只是记住了一堆字和字的顺序,要知道了其中的意思才能更好的理解,理解后再记住就不容易忘记了。”虎子在荷花家里也慢慢地不那么害羞了,见傅先生十分的和气,这会儿也大着胆子开口道,他毕竟比栓子还要大几岁,说起话来也更加像模像样一些。

    傅先生闻言看向荷花,对祝永鑫和方氏道:“你家这个女儿可是不简单啊!”

    方氏也有些感慨地看着荷花,伸手把她拉到身边道:“可不是嘛,从小家里就她脑瓜子灵,她爹之前就说,托生个女儿当真是亏了,若是投个男儿身,兴许当真是个飞黄腾达的材料。”

    “娘,飞黄腾达有啥好的?”荷花虽然以前也有些感觉到方氏的心思,但是毕竟没有当面听见便也没有太当回事儿,这会儿见她说了出来,就想把她这个心结解开道,“你以为做了大官儿就当真开心舒坦啊?每日里各种应酬不断,勾心斗角得头发都掉的比旁人快,既要孝敬上司,又要制约下属,要揣测人的心思,还得能稳住自己的心思,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个啥意思?哪里有咱在家里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舒服?”

    “我只说了一句,你倒是出来这么多句话来堵我的嘴,也不知道都是哪里学来的。”方氏嗔怪道,“先生还在这儿呢,你满口胡言乱语的,也不怕先生笑话你!”

    傅先生却似乎有些呆住了,半晌才道:“虽然只是稚子戏语,但句句切中要以,只是难得了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般的心境,说来惭愧,连我都是经了挫折之后才悟出的这般道理。”

    “先生这么说就当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其实我也不过是多看了几本闲书,东拼西凑的看到就顺口胡说的罢了。”荷花忙摆手道,“我不过是混说着哄我娘的,先生可万万莫要往心里去。”

    傅先生又坐了片刻,让栓子和虎子各自背了两首诗,都好生地称赞了一番,这才起身儿告辞。

    荷花见祝永鑫和方氏送先生回来,才凑到方氏的跟前儿道:“娘,我看着那傅先生,今个儿压根儿就不是来找咱家的,是来找大姑的。”

    “先生好端端的找你大姑做什么?”方氏继续给良子缝衣裳,头也不抬地说。

    “我也不知道,但是先生还没进屋之前,是去扣的大姑家大门,虽说跟咱家是连着的,但先生也跟我问到大姑来着……”荷花也有些说不好是为啥,但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见左右无人,凑过去十分小声地对方氏道:“娘,你说先生会不会是看上大姑了?”

    “胡说个啥!”方氏回手就是一巴掌,“这种话也能拿来混说的不成?若是让你大姑听见可咋办!”

    “哎呦!”荷花捂着被方氏打的地方叫道,“娘,你还真是舍得下手,打得恁疼的咧!我趴在你的耳朵边说,大姑又不是神仙,咋就能听见?”

    “小孩子家家的,不许混说这些个事儿!”方氏板着脸斥道,“我平时太纵着你了是吧,以前是小孩子倒也罢了,如今都快十岁的大姑娘了,谁还把这些挂在嘴边儿上?你也多跟你芍药姐学学,你看人家才比你大一岁,可是又稳重又懂事儿的。”

    “娘,若是变成那样,我就不是荷花了!”荷花搂着方氏的脖子摇晃道,“你舍得让我变成那样?那以后谁哄你开心,谁跟你撒娇?那你还不得闷死了?”

    方氏被她说得撑不住笑出来,点着她的额头道:“你就是个嘴最会说,死的都能让你给说活过来,不过我今个儿也是当真的跟你说,有什么事儿私下跟娘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许满嘴的胡吣,让人听了去说你没家教事小,坏了名声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知道了,我就说娘最好了,所以我有啥事儿都乐意跟娘说。”荷花自然也明白方氏是为自己好,见她的语气松动了,忙又讨好了几句道。

    方氏虽说把荷花训了回去,但是等自个儿在屋的时候静下心来一想,那傅先生如今是四十出头的年纪,跟祝大姐年纪相当,虽说没什么家世但人有学问,开个学馆也能养活妻儿,虽说祝大姐的模样人品也都是村里拔尖儿的,但一来不能有孩子,二来又有个留哥儿做拖油瓶,凭着傅先生的条件,远远可以找个更好的。

    想罢了傅先生,便有开始去想祝大姐,虽说马上就要奔四十了,可瞧着还跟三十多的模样,虽说如今抱了个孩子养,但从平常说话也能感觉出来,她心里其实还是挺自苦的,外头还要撑出个自己不在乎的模样,日子也当真是难过得紧,即便傅先生那边不行,也该给她张罗个婚事才好,毕竟以后老来有个人做伴儿,好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自个儿这么想着,晚上躺下之后就忍不住跟祝永鑫唠叨这件事儿,“你说,咱是不是帮大姐再张罗一个?她一个女人自己还带个孩子,即便是衣食无忧可心里的苦谁知道呢?”

    “快别提这事儿了,上回我去老院儿正撞见大姐和娘顶嘴,就是为着有人来给大姐说亲。你又不知不知道大姐的脾气,寻常的男人她那里瞧得入眼?当初没嫁人之前就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好容易挑了个不错的,结果自个儿的肚子却是不争气,她若但凡是个能忍让的,也不会自请和离回来,如今让她找个庄户汉子凑着过日子,她哪里会肯!”祝永鑫一听是这件事儿,连连地摇头道,“你可万万莫要去跟大姐提这件事儿,碰一鼻子灰还是轻的,说不定还坏了你们两个的亲厚。”

    “我不过就是问一句,瞧你说得这么吓人倒怪的。”方氏虽然觉得祝永鑫说得有理,但还是忍不住叹气道,“你瞧瞧咱家,外人说咱家越过越红火,可是实际上呢,老三被撵出去了,大哥和大姐如今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就咱家和老四家里还勉强算是和睦,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打算的,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难受。”

    “大嫂那是打以前生孩子就落下了病根儿,一直病歪歪的,这两年分了家,她娘家爹娘又没钱贴补她了,这么一操劳便越发的厉害了,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大哥那边即便要找也是几年后的事儿了,这几年咱们多担待些,对博凯和博源的事儿你也多费费心,做爹的再有心也没有娘的心细,四季的穿戴鞋帽,你多惦记点儿。”祝永鑫提到祝老大家里,声音也不由得低了下去。

    方氏闻言道:“这还用得着你说,我自然是都搁在心里的,博凯如今在城里他三舅哪儿,你有空就去城里瞧瞧,博源和咱们博宁身量差不多,我如今做衣裳都备着两份儿的了,你放心就是了。”

    “我果真是没娶错媳妇!”祝永鑫听了方氏这话心情好了不少,伸手朝方氏的被子里摸去,嘴里还问道,“今个儿是不是柴烧多了,我咋觉得炕上这么热,你被窝里热不热。”

    “热什么热,我看是你心里燥得慌才……”方氏话还没说完,就顿时没了动静。

    第二天一早,祝永鑫就套车准备去城里,顺带拉着博荣和小秀去看看郑大夫,带着方氏做好的衣裳,准备去看看博凯。

    屋里院里的活儿,有茉莉、芍药和荷花三个闺女做,方氏如今已经不用太操心了,自个儿在屋里做活儿闷得慌,便拎着东西去祝大姐屋里坐着,跟她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做针线。

    “大姐,昨个儿傅先生上咱家来了。”方氏貌似无意的提到。

    祝大姐没什么不正常的反应,只抬头问:“都说啥了?是不是博宁还是博源不听话了?”

    “那倒不是,夸了咱家两个孩子,尤其说博源越发的长进了,昨个儿还让栓子背了文章给他听,还夸了栓子聪明,那小子可倒好,得了句夸奖欢喜的跟什么似的,今个儿一大早的就起来吵着荷花说要念书,把荷花气得够呛。”

    祝大姐闻言也笑道:“荷花那丫头,要说可真是万里挑一的了,若当真要说有什么毛病,就是这个早晨不爱起床了,咱家人素来都习惯了早起,也不知那孩子是随谁。”

    “可不是说,她可是怪着呢,不管晚上几点睡,早晨都爬不起来,即便是叫醒了,也得在被窝里赖一会儿才肯爬起来,可若是第二天她自个儿有什么要紧事儿要做,那她可当真是起得早,一点儿都不带耽误的。”

    两个人扯了一会儿闲话,祝大姐忽然道:“弟妹,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件事儿,你说咱们做女人的,孤单一人总归还是不方便,不管以前有过什么坎坷还是磨难,年纪轻轻的总归还是得找个伴儿一起过日子才是正经事儿,不然以后老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到时候再惦记着也就来不及了,你说是不?”

    方氏闻言大喜,一拍腿道:“大姐,你这回可当真的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昨个儿晚上还跟栓子爹说这件事儿呢!”

    “真的?”祝大姐喜出望外道,“我还怕是我自己瞎寻思呢,你也这么想的我倒是也觉得安心点儿!”

    “一个人过日子总不是个常事儿,有个人相互扶持着才好,也不求什么身家才貌的,只要人老实踏实,是个过日子的,知道疼人也就是了!”方氏连连点头道,“咋是瞎寻思呢,这可是最最正经的事儿了!”

    祝大姐笑着道:“那可当真是太好了,不过这事儿我还没跟她说,我怕她心里对以前的事儿还放不下,而且良子虽然人好心善,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以前的事儿,我寻思着他如今在你家住着,你也跟他熟悉了,有空帮我探探口风儿呗?”

    “啊?”方氏闻言一愣,“跟良子有啥关系?”

    “咋没关系,这不正说着想撮合枝儿和良子吗?”祝大姐也奇怪地说,“我瞧着他俩年纪相当,模样也般配,良子家虽然穷些,但是没有公婆和兄弟姐妹,倒是也清静省事,主要就是枝儿的那个心结儿……所以我才说,你先帮我探探良子的口风儿,若是他觉得能接受,那咱再跟枝儿说,不然就当没有过这件事儿,谁也别提了就是了,不然枝儿的心里肯定该不得劲儿了,而且良子那孩子我也信得过,即便他看不上枝儿,也不会到处乱说的。”

    方氏这会儿当真是有些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半晌才会意过来原来是自己想错了祝大姐的心思,但是这也是个正经事儿,既然祝大姐提了出来,她自然也答应说去试探着问问看。

第一百四十一章 蛮不讲理

    朵子来帮更了,好在这次不赶,没发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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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方氏答应了祝大姐,但是真回到家看着良子,又左右的都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来,借着叫良子去试衣服的空档,她便问道:“良子,你今年都十七了吧?”

    “可不是嘛,都十七了也没个啥出息的。”良子把衣服套上身道,“婶子的活计做得真好,穿上服服帖帖的。”

    “虽说你是男孩儿,可十七也不小了,是该说亲事的年纪了,自己可有啥意思没有?”方氏试探着问道。

    良子听了这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孤家寡人一个,没钱没本事的,自己还敢有什么念想,自己一个人过还算勉强,难不成还再拉着谁家的姑娘跟我一起吃苦受累不成?”

    “你这孩子,这说的叫什么话,能跟你一起过苦日子的姑娘,才是当真看中你人品的,等有钱了才肯跟你的,那叫啥?”方氏嗔道。

    “婶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如今真的没心思考虑成家的事儿,原本我寻思着今年去城里找个活儿赚钱的,如今荷花跟我说,其实山里许多东西,只要弄得好了都能赚钱,我寻思着就先跟荷花一起试试,若当真能成,那我就更是得感念嫂子家的好处了。”良子说着便微微垂下了眼帘。

    “这话说的可真是外道,荷花那丫头虽说是总有些个与人不同的想法,但从小到现在,看着做事还都是靠谱的,你既然对山里熟悉,你俩一起若当真能赚钱也是个好事儿,所以如今就先在这儿踏实地住着。”方氏蹲下身儿给良子量了腿长,准备再给他做一条裤子,“我们家老爷子是个记恩的人,当初被你救了便一直记挂在心上,这几日总让老四过来送东西,还特意嘱咐我给你做身儿衣裳。”

    “祖爷是念恩之人,但我却不能挟恩而求什么,其实本就是举手之劳,即便不是我,换做其他人也定然不会丢下老人在山上置之不理的,婶子你家都是好人,所以对我这么好,我却不能当作心安理得的受了,不然算是什么人啊!”

    “算了,我跟你说也是白说,你左右都是这些话。”方氏跟良子这番话也不是说了一次两次,倒是越发觉得这个孩子心思纯善,也不再多说,只道:“过些日子就是立夏了,一年年日子过得恁快,就觉得刚生了栓子不久似的,如今都已经满地乱跑,会背书识字了。不是做婶子的唠叨你,只是这古话说的,成家立业,是人一辈子头等的两件大事儿,虽不让你如今就立时的找一个,但是心里也总得有个数,惦记着这么个事儿了。”

    “婶子,我知道了。”良子闻言忙点头,“我在心里先搁着就是了。”

    荷花挑帘子进来道:“娘,大哥五月初一开始要去城里念书,咱是不是给扯几块布多做几身儿衣裳啊?”

    “你哥成亲的时候不是刚做了好几件儿新衣裳,先穿着不就是了。”方氏摊开布料正在记良子的裤脚尺寸。

    “成亲时候的衣裳不是红就是花,平时去念书穿成那样像什么话,总是得做几身儿干净体面的才好。”荷花吐吐舌头道,“如今有良子哥在家住着,娘对大哥都不走心思了,娘这么喜欢良子哥,认个干儿子得了,以后我也多个哥多好。还是说觉得有了嫂子,以后就能不用管了?”

    “就你事儿多,要扯布你便去扯就是了,还得非让我去不成?左右去了也是都是你挑,合着我就是去给交钱的是不?”方氏瞪了荷花一眼道,“以后家里的钱你都拿去管着便是了,反正账本而都是你记得,我何苦还落个管钱不管账的费力差事。”

    “良子哥,你听听,我娘是不是太不讲理了,谁不知道,管账不管钱的才是苦差事,她倒是好意思反过来说。”荷花扯着良子笑道。

    “你若是乐意进城便去吧,也用不着扯着我做幌子吧?”博荣听到屋里的动静进来道。

    “完了完了,我可是比窦娥都冤。”荷花捂着脸蹲下身儿道,“这可当真是好人没活路了,我好心好意的替你着想,如今反倒被倒打一耙,大哥,你这算不算娶了媳妇就不要妹子了啊?”

    博荣被最后一句话弄了个大红脸,伸手去扯荷花道:“好了,我赔不是还不成?”

    荷花抓着他的手还是不肯起身儿,摇头道:“就赔不是也太便宜你了!”

    “那我明个儿陪你进城去买东西总行了吧?”博荣又道。

    荷花这才起来道:“这才差不多呢!”

    第二天两个人也没用祝永鑫套车去送,早早的起身儿,吃过了早饭便溜达到大道上,拦了一辆进城的马车,给了几个铜板便能搭车到了城里,兄妹二人倒也不急,先去牙行把带来的鸡蛋卖掉,又买了些东西去看了郑大夫,从郑家出来之后才去城里卖东西的几条街闲逛。

    到了地方以后荷花略有些犹豫地道:“大哥,咱们……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博凯哥?”

    “你知道他三舅的铺子在哪里不?”博荣一直紧紧地抓着荷花的手,有过上一次把荷花丢了的经历之后,这就成了他出门的习惯。

    “就在前面那条街上……”荷花说着声音低下去道,“前几年你们一起考童生试的那次,爹和我进城来找你,我跟着爹去过一次。”

    “既然来了总归还是该去看看的。”博荣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但是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随即又道。“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家人,而且上次的事儿也不能都怪博凯哥,左右我如今也考上了,自然更是没什么过不去的了。”

    荷花闻言松了一口气道:“大哥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也是我瞎担心了。”

    两个人买了点儿水果和吃食,到了博凯外祖家开的铺子,这会儿店里没有客人,二人迈步进去,见博凯正坐在柜台后头,撑着头似乎有些打瞌睡。

    “博凯哥!”荷花把手里的糕点放在柜台上唤道。

    博凯抬头瞧见是荷花刚要说话,就看见了她身后穿着一身儿生员的袍子,头上扎着方巾的博荣,面上的表情顿时就换了个样儿,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色,飞快地起身儿到外头略弯腰道:“笑得不知秀才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您海涵。”

    博荣的眉头登时就拧了起来,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在柜台上道:“博凯哥,你这叫啥话!”

    “小人才疏学浅,比不得秀才公子博学多才,说话若是有什么到不到的,还望您多包涵。”博凯继续装得伏低做小的模样,声音却喊得老大,引得路过的行人都好奇地朝里头张望。

    荷花忍不住过来道:“博凯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和大哥进城来卖鸡蛋还特意过来看你,你咋这么阴阳怪气的?”

    “哼,特意过来看我?怕是特意过来炫耀的吧?穿着身儿生员的衣裳来城里卖鸡蛋,难不成能多卖几个钱儿不成?”博凯冷哼了一声道。

    “你这话说得可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个儿哥哥除了陪我卖鸡蛋,还要去城里的书院见先生,自然该穿着这身儿衣裳才不算失礼。”荷花这会儿还想对博凯解释清楚。

    “哈,不亏是秀才公子的妹妹,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的话都会说,只可惜朝廷不要女学生,不然你怕是也能去考个秀才才是。”博凯斜楞着眼睛对荷花道。

    博荣不愿意跟他在屋里吵,气得转身就要出去。

    荷花如今算是发现,博凯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见博荣沉着脸往外走,忍不住后悔自己提议来看博凯,便气不顺地说:“不过是个秀才,有啥值得跟你炫耀的,即便是要炫耀,也应该等我哥考上了举人在来炫耀。你自个儿心里羡慕嫉妒恨,也用不着说这些酸话来气我们,左右你不能靠秀才也不怪我家,当初我哥都差点儿被你连累,我们都没说什么呢,你如今居然还满肚子的牢骚,你自己也好意思说出口的。”

    博凯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虽然荷花话里没直接说出来,但他之所以不能再考秀才,还不都因为李氏花钱走门路没走对,顿时觉得荷花是在隐射李氏,伸手就扯住了荷花的衣领怒道:“你敢说我娘?”

    “谁说你娘了?”荷花伸腿去踢他,“我哪个字说到你娘了,你自己心里有鬼还怨我不成?当初出了事儿,你自己在你三舅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住得也舒服,却把我哥自己丢在那种破房子里,你可知道当初若不是我爹和我进城来找,我哥就死在那房子里了,我爹娘非但没怪你,每每还记挂着你,你如今穿得衣裳都是我娘做的,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你可当真是忘恩负义到家了。”

    博荣见屋里不对,忙跑进来从博凯手里救下荷花,气急败坏地说:“就算我今个儿当真是存了不良的心思,你有啥不满也冲着我来,跟个孩子计较你也真好意思!”

第一百四十二章 浴佛节拜送子观音

    喵啊,我终于到姐姐家了,自己能上网而且不用考虑时间长短的感觉真好~昨天的更新出了点小问题,不过也实在不能全怪朵子,小无在火车上信号不好,手机发邮件总是发不出去,好不容易发过去了又是乱码,自己急得一身的汗,把朵子也急得够呛,最后好不容易发送成功了,朵子又忙中出错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朵子,大半夜的帮我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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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吵的声音大了些,惊扰了后面屋里的人,里间屋的布帘子一挑,出来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拧眉瞪眼地出来就对博凯嚷道:“吵吵什么呢?你还能不能干点儿正事儿了?好好的生意都让你给搅合的越发的不景气了,还不长记性是不是?”

    博凯闻言便不再说什么,径自走到柜台后面,对博荣和荷花没好气地说:“拿着你们的东西赶紧走吧,把我们的生意都搅扰了。”

    荷花气哼哼地把柜台上的水果和糕点拎起来,也懒得在跟博凯说话,便径直地出门走了。

    博荣也忙跟上她,从她手里接过水果,拉着她的手继续逛街。

    见博荣没有说话,荷花反倒觉得有些不得劲儿,低声道:“大哥,对不起,我不该提议去看博凯哥,惹得你被他挤兑。”

    “他素来就是个那样的人,若当真计较这些,怕是早就被气死个好几回了。”两个人正说着话,见迎面走来个僧人,便忙让到路边双手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

    那僧人也还礼道:“阿弥陀佛!”然后将手中的钵举到二人面前。

    荷花还以为是要化缘,刚想从腰间摸钱,就见博荣伸手到钵里取了一粒豆子放入口中吃掉,然后道:“多谢大师!”她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见样学样,也取了一粒豆子吃掉然后道谢。

    待那僧人走后,荷花才奇怪地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今个儿是四月初八,佛诞日,僧人用平时念经时候数的豆子煮熟送给路人,为了广结善缘。”博荣对荷花解释道,“今儿个寺庙里肯定都有浴佛的仪式,还有吃斋、放生之类的活动。”

    “我竟都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儿,咱们也跟着去看看好不好?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个节日,以往也没见咱们那边有人庆祝呢!”荷花十分好奇地说。

    “咱们村里又没什么庙宇,即便是有人信佛也都是到城里来参加,村里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庆祝活动的,你若是有兴趣咱们就去瞧瞧,不过可提前说好了,我抓着你,你可不许到处乱跑,今日庙里的人肯定很多,千万要注意安全。”博荣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咱们就去远远地看看热闹便是了,我又不去拜佛。”荷花自然是满口的应下,两个人便先往城中的三普寺方向过去。

    越接近三普寺的地方人果然越发的多了起来,时不时的有挎着篮子卖香烛油果的妇人,还能瞧见提着鸟笼子卖鸟的人。

    荷花无奈地想,这也跟现代差不了多少嘛,有人要放生积福,就有人卖鸟兽来赚钱,真不知道这放生究竟是保护了生灵还是害了生灵。

    她只不过在心里这样想想,但是却发现前面一阵喧哗,有个人跟那卖鸟的小贩撕扯起来,嘴里还道:“今日是浴佛节,你非但不做善事,还利用别人的善举赚钱,你这算什么东西,还有脸在三普寺附近叫卖,你今日若不把这些小鸟放生,我就跟你没完!”

    荷花正在瞧着热闹,博荣却吃惊地道:“孙建羽?”

    “大哥,那人你认识?”荷花没想到博荣居然会认识那个少年。

    “上次童生试的时候,他在我旁边的位子,互通过名姓,说过几句话,是个爽快人,不过刚才似乎没瞧见他的名字在榜,不过我只奔着自己的去看了,许是看差了。”博荣想上前拉架,但是又不敢放开荷花,只得又扬声道:“建羽老弟,快休要在这佛门清静之地吵闹了,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孙建羽听得有人叫自己,这才恨恨地放开那小贩的衣领,但依旧不依不饶地道:“你马上把鸟都放掉,不然今天咱们没完。”

    周围来礼佛的人也都纷纷谴责那小贩的行为,那人见着实讨不着好处了,没办法只得把笼门打开,将在里面都挤作一团的鸟雀放了出去,冲孙建羽啐了一口痰道:“你小子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孙建羽满不在乎地说:“我也记住你了,走着瞧就走着瞧,以后若再让我看见你赚这种不义之财,我也不会饶了你!”

    那小贩满脸戾气地分开人群走了,孙建羽才过来跟博荣见礼道:“祝兄,咱们可是有些时日不见了。”

    “自从上次考试别后便没有再见面,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博荣也跟他拱手道。

    “我还没恭喜祝兄高中呢!”孙建羽笑着说,“瞧着祝兄的面色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

    “不过是童生试,哪里敢称作高中!不知道孙兄弟可有考中?”博荣谦虚道。

    “挂了个尾巴,勉强算是中了,这不,我娘就非要来庙里还愿呢!”孙建羽指指前面的寺庙说。

    “名次不论,中了就好。”博荣说着指荷花道,“这是舍妹,孙兄弟该是头一次见到吧!”

    “这小丫头瞧着眼熟,似乎那日考完试出来的时候,瞧见她在门口跟祝兄说话,原来是你的妹子。”孙建羽也是个自来熟,完全都不拘束,引着博荣和荷花往三普寺门口走去,边走还边说,“没想到祝兄也是礼佛之人,对这里我熟悉的很,我带你们进去逛逛吧!”

    这会儿再推辞也不好意思了,博荣和荷花便跟着孙建羽朝庙里走去,他果然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领着他们两个挨个儿的佛堂殿宇一路逛过去,遇到庙里的僧人还都互相见礼,似乎与他们都十分熟稔。

    一路穿廊过殿的过去,远远地瞧着前面还有一座殿宇,但是孙建羽却并没有往那边过去,而是从回廊的半截便转下去,引着他们二人往月亮门那边走去。

    荷花奇怪地问:“那边为啥不过去了,不是还有一间的?”话音未落便瞧见前面殿门口有个人影十分的眼熟,衣裳、发饰都是她最近常看到的,看步态就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便指着那边对博荣道,“大哥,我似乎瞧见嫂子在那边,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孙建羽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诡异,似笑非笑地说:“原来博荣兄已经成亲,我竟是还不知道呢!”

    博荣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中早就定下的婚事,先前就定好在这次童生试后成婚,三月下旬刚刚完婚。”

    荷花插嘴问道:“孙大哥,你还没说前面是什么地方呢,为什么你不带我们过去就要拐弯?”

    “前面那地方,咱们三个过去都不合适,如果你非要知道,便在这里等你大嫂出来,找她问个清楚便是了。”孙建羽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荷花满腹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似乎在憋着什么坏主意似的,越发的觉得奇怪,拉着博荣站在回廊上等着小秀,反正这条回廊是通向那个殿宇的唯一的路,也不怕错过瞧不见。

    但是这一等就等了许久,荷花干脆都坐在回廊旁边的长凳上歇着,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小秀跟另外两个也是妇人打扮的女子从里头出来,瞧着都是跟小秀差不多的年纪,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过来,瞧见前面有男子站着,就都有些局促,荷花便扬声道:“大嫂!”

    小秀这才瞧见竟然是荷花和博荣,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脸顿时就涨得通红,连耳垂儿和脖子都泛起了粉红的色泽,双手绞在一处,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但是被袖子掩着瞧不清楚。

    荷花上前揽住小秀的胳膊问道:“嫂子,没听说你要来城里啊,咋不跟我和大哥一起来。”

    “我……我跟从小长大的两个姐妹一起来的,我、我跟娘说过的,娘同意了我才来的。”小秀虽然说是在回答荷花的问题,但是眼睛其实瞄着的却是博荣。

    “祝兄,小弟还有事在身,家母尚在寺中礼佛,我也不好离开太久,就先行告辞了。”孙建羽倒是很有眼色,跟博荣告辞后,冲荷花和小秀也微微颔首道:“嫂子,荷花妹子,我先行一步,以后有机会再聚。”

    “嫂子握着什么好东西呢?”荷花好奇地朝小秀的手中看去。

    小秀身后的一个年轻妇人过来拉住了荷花笑着说:“你嫂子好命呢,我们三个人里就她抢到了泥娃娃……”说罢便用帕子掩着嘴笑个不停。

    荷花猛地反应过来问道:“泥娃娃?嫂子去拜送子观音了?”说罢就见小秀的连涨红的简直要滴血似的,虽然想打趣她两句,但是也不好意思再说了,只抿着嘴在一旁偷笑。

    博荣这会儿也想明白了过来,顿时也闹了个大红脸,当着荷花的面儿也就算了,身旁还有小秀的两个手帕交在,更是让他觉得十分的抹不开。

    不过那两个人道是也识趣,跟博荣见过礼之后,跟小秀说了几句悄悄话便也告辞离开了,小秀这才低着头声如蚊蝇地道:“她们两个约我一起来,我、我就是因为不好意思推辞才跟着一起来了……”说罢又把手里的东西往袖子里藏了藏,却被荷花一把夺了过去。

    “呀,是个小书生呢!”荷花举着娃娃给博荣看,“嫂子果然是好福气的!”

    博荣见小秀着实羞得不行,忙拉住荷花帮小秀解围道:“快别闹了,寺里的热闹咱们也瞧过了,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买了东西赶紧回家了。”

    三个人寻了个小铺子吃了一顿素斋,便一道去街上,先给博荣买了几块做长衫的尺头,荷花寻思着差不多要换季了,孩子们的衣裳虽说不用添,但是方氏和祝永鑫去年就没做衣裳,今年说什么应该添身儿新衣裳才是,便给他们二人分别扯了身儿衣裳的料子。

    小秀见状便问:“给爹娘都扯了尺头,若是不给祖爷和爷奶扯布会不会不太好?”

    如此一来便又添了三块尺头,博荣捂着怀里的包袱道:“荷花,这钱可花得跟流水儿似的了,小心回家娘说你!”

    “不碍的,若是娘怪罪,我拿我自己的体己钱给你补上总行了吧!”荷花让伙计把布料全都包起来,出门又帮茉莉和芍药买了她们要的针线,再添了些打绦子的彩线。

    几个人又去店里买了笔墨和纸张,荷花瞧见旁边就是卖书的,便忍不住挪步进去观瞧。

    那铺子里的活计瞧着荷花一个小丫头,还煞有介事地对架子上的书细看,不由得有些懒得招呼,也就坐着没动地方,等荷花边看边走到他近前的时候,他冷不丁的问:“看啥呢?我们店里卖的是做学问的书,可不卖绣花样子。”

    “我正是要往手帕上绣字呢,所以才来你们铺子瞧瞧,有没有什么书上的字儿,绣在我的帕子上好看!”荷花心情好所以懒得与他计较,只随口说道。

    “嘿,你能认得几个字,还往手帕上绣字儿?便去绣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吧?”那小伙计没什么口德的调戏道。

    “约你不成?”荷花瞥他一眼道,“只可惜今年元月的时候错过了,明年想约怕是也约不到了。”

    “为啥约不到了?”那伙计很是上套的问了一句。

    “难道你就只知道这两句?后面可还说了,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看来是个短命的,不过死了之后还有佳人为你垂泪,倒是也没浪费了这一死了!”

    “你……”那伙计气结,“你这丫头恁的没有口德!”

    “俗话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刚才对我说话本就不修口德,我以为你也喜欢旁人这样对你,便也只好对你不修口德了,谁知你竟是不喜欢,那下回可就把自个儿的嘴管好了,难道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荷花直接把那伙计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边说得正热闹,店里的掌柜出来瞪了那伙计一眼道:“你这种见人下菜碟的毛病还能不能改了,若是不能改趁早回家去算了,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得罪客人了。”

    那伙计忙唯唯诺诺地下去了,荷花却也不以为然,那掌柜在后面听了半天,直等到那伙计没话可说的时候才出来圆场,也不过就跟那活计是个差不多的货色罢了,也不见得就好到哪里去。

    “掌柜的客气了,我不过也就是随意看看,您也用不着费心招呼我。”荷花不冷不淡的说,然后自己继续看着书架子上的书本。

    不多时就听见那伙计十分热情地道:“呦,这位秀才公子和小娘子进来瞧瞧吗?我们书局的书,不敢说是包罗万象,但在城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京里新出来的什么书,我们书局管保是城里最快出来的,您快进来看看吧!您以后若是在学里没时间过来,我们铺子每月都往城中的学堂送书单子,您要什么书小的给您送去。”

    “大哥,我想拿上面那本书,够不着……”荷花在里面冲博荣招手道。

    博荣便越过那喋喋不休的小伙计,径直走到里头帮荷花拿下架子上的书,嘴里还嗔怪道:“我不是说让你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走的吗,怎么又自个儿跑到这边来了。”

    荷花吐吐舌头道:“我一瞧见书便忘了。”

    那伙计见来的这位秀才公子跟刚才的小丫头居然是一起的,顿时便有些讪讪,不过好在那丫头只专心于看书,也并没有告状或是什么,他也只能尴尬地在一旁伺候着,毕竟城里学堂的生员,是各家书局都尽力争取的客源,有时候觉得得罪了一个人不打紧,但若是那人人缘儿极好,那说不定店里损失的就不只是一个客人了,所以他得罪个小丫头掌柜的不会说什么,但若是得罪了个生员,那可就有他受的了,这会儿他觉得自己都能感觉到掌柜的在后面投过来的目光,只能硬生生地赔着笑跟在博荣和荷花的身后。

    荷花看了一圈之后,最终取了本儿没看过的游记,又拿了本新来的杂记,最后在角落处找到一本落满了灰尘的农田闲记,翻看着里面有不少笔者对种田的心得体会,便也搁在了一起叫伙计算账。

    那伙计没想到秀才公子没有买书,反倒是那个被自己笑话了的小丫头一口气买了三本,也不知自己到底该是个什么感受,不过至少她愿意在这儿买书,也说明怕是没有生气,顿时就笑着说:“这位姑娘,您住在城里什么地方,以后我们店里若是来了新书,小的便送单子去给您过目,也省得您过来辛苦一趟。”

    “用不着了,我的帕子小而且手艺生疏,这三本书就足够我绣许久的了,怕是一时半会儿用不着再买什么书。”荷花掏钱付账,自个儿便抱着书转身出门去了。

    三个人到家之后,都已经快要傍晚的时候了,方氏正在院儿里晾衣服,瞧见他们三个一起回来的,便奇怪地问:“小秀,你不是说跟打小的玩伴去烧香吗?怎么倒是跟他们兄妹撞到一起了?”

    荷花把手里抱着的东西往迎出来的博宁怀里一丢,跑到方氏身旁扯着她耳语道:“娘,嫂子哪里是去烧香,她是跟另外两个不知谁家的嫂子去拜送子观音了,嫂子还拿到个泥娃娃呢,我都瞧见了,是个小书生的模样,可好看得紧呢!”

    方氏闻言笑得合不拢嘴,从小秀手里接过拎着的东西,抓着她上下看个不停,把小秀看得面红耳赤的,这才笑着说:“你这孩子福气可是个顶好的,也难为你有这份心思,这有个啥可难为情的,都过门这么久了咋还这么脸嫩。”

    小秀低头道:“娘,我、我先去做饭了。”说罢头也不回,逃也似的朝灶间去了。

    方氏笑眯眯地直看着她挑帘子进屋,这才对博荣道:“这么好的媳妇,你小子可得好好的对人家,若是以后小秀说你对她不好,别看你是我亲生儿子,那我可是也不会向着你的!”

    “娘,你这是说啥咧!”博荣见荷花还躲在方氏的身后偷笑,瞪她一眼然后才说,“那是我自个儿的媳妇,我不疼她疼谁啊!”

    “大哥记得也疼我才是!”荷花从方氏后面探头出来道。

    “你、你以后嫁出去了就有人疼你了!”博荣朝她笑着说道。

    方氏闻言也笑,但还是嗔怪道:“荷花才几岁你就说这话,还不赶紧进屋把东西都搁下,你俩都买的啥啊,咋拎了这么多?”

    “还不都是荷花,东买西买的,光是尺头就买了八九件儿。”博荣大包小包的拎着往屋里去。

    方氏听见唬了一跳道:“咋买了恁多的尺头?”

    荷花掰着手指道:“给大哥买了三块儿,做长衫用,给祖爷、爷、奶还有爹娘每人一块儿,刚好是八件儿!”

    “还行,出去还记得你祖爷和爷奶,可我和你爹又不是没有衣裳穿,花那么多钱干啥!”

    “你俩去年夏天就没做新衣裳了,我爹夏天的褂子和裤子没有一件儿是不打布丁的,你的虽说还不至于都打补丁,但也都差不多洗得褪色,如今家里也不是那么拮据了,何苦还要这么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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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祝老爷子做寿

    我是朵子,刚才逛到这里来,看到亲说小无的新章有重复,发手机信息给她,她说奇怪,昨晚看见有亲说重复,她已经又重新修改了一次,以为正常了,哪里知道还有重复,她又用手机发邮件给我,我现在上电脑来给她发一下,亲们再刷新看看!

    以下小无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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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没有更满九千字,今天多加更一章补偿给大家,说起来明天就是平安夜,然后就要是圣诞节了,提前祝亲们平安夜平平安安,圣诞节过得愉快,然后说,出去玩儿也不要忘记订阅和丢粉票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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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听了荷花的话,心里很是感动地说:“就你这丫头细心,连这个都瞧着呢!其实你和茉莉如今也都是大姑娘了,也该多添置几身儿衣裳,穿出去光光鲜鲜的才好。”

    “我们都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添置了衣裳也很快就都小了,还不够浪费布料的,何苦来的。”荷花摇摇头道,“再说每天就在村子里来回来去的,穿得花里胡哨的免不得被人说嘴,倒不如朴素干净的就挺好。不过我倒是忘了给博宁扯布做身儿衣裳了,毕竟是在学里念书,也该穿得体面点儿才好。”

    博宁在屋里听了个正着,扬声道:“娘用大哥的旧衣裳刚给我改了两件儿,用不着做新的。”

    “难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懂事。”方氏十分欣慰的感慨道。

    良子闻言接口道:“还不都是祝二叔和婶子教的好,荷花和博宁他们才都那么懂事。”

    栓子见状也在炕上喊道:“我能穿二哥的旧衣裳,不用做新衣裳。”说过之后似乎又觉得有些违心,便又添补了一句道,“反正现在又不是过年,过年的时候有新衣裳就好了。”

    家里人听了这话全都笑了起来,博荣过来摆桌子准备吃饭,荷花上炕把要给祝老爷子和老祝头还有杨氏的尺头挑出来搁在一旁,打算吃过晚饭直接拿过去。

    晚饭吃得比较简单,苞谷面的粥和菜饼子,再有就是自家做的咸菜,吃过饭之后,方氏跟荷花一道往老院子过去。

    路上的时候方氏还跟荷花说:“你祖爷最近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为了啥,你奶这两天总念叨,说你祖爷最近吃得也不如平常多了,问他有啥事儿也不肯说,这么几天下来,明显的就看着消瘦了,让人一想起来心里就着急,你一会儿过去多哄着祖爷开心,知道不?”

    “知道了!”荷花点头应道,心里却也奇怪,这老爷子如今吃穿不愁,家里最近也一直是和和睦睦的,也没出什么事儿,为啥会突然的有了心事呢,真是让人费解。

    到老院子之后,先去祝老爷子的屋里去送尺头,老爷子见荷花来了很是高兴,拿着尺头道:“还是咱家荷花知道疼人,还想着祖爷的生辰。”

    荷花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接上话,心道我哪里知道老爷子的生辰啊,可是如今若是说不知道,老爷子还不得更是难受,片刻间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念头,顿时决定把事儿推到老祝头的身上,心道他总该还是记得自己亲爹的生辰的,便道:“若不是爷提起的,我哪里会知道,只是也不知道这尺头您喜欢不喜欢,不管怎么说是我家的一份心意。”

    “好,好,喜欢,咋会不喜欢呢!”老爷子十分激动地说,然后看向老祝头道,“我看着你最近也没个动静,还只当你忘了后个儿是我生辰,这几日心里就总惦记着这件事儿,谁知道你倒是个藏得住的,私下都嘱咐了孩子们,却还没对我说过。”

    老祝头的表情却也是有些瞠目结舌,看得荷花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不过还好老爷子自己说了出来,后天就是生辰,这倒也省得她去猜了,到时候给操办一下不就好了。

    “爹,您今年正是过七十大寿吧?”老祝头似乎在心里掐算了半天,这才犹犹豫豫没什么底气的问道。

    祝老爷子顿时十分感慨地说:“是啊,一转眼都七十了,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七十三岁更是个坎儿,唉……”

    “祖爷,您瞧您,这么大喜的事儿咋还不高兴咧?我爷私下都跟我们说了,这么多年我们都不在您身边伺候着您,都没陪您过生辰,去年的时候不是个整生日也都忙忘了,今年是七十整寿,咱说啥也得好生热闹热闹。”

    屋里的人顿时都跟着凑趣儿地说了会儿话,直到时候不早了,瞧着老爷子也有些困倦了,这才把老爷子安置的睡下,人就都聚到老祝头和杨氏的屋里,祝老四便道:“爹,爷要过七十大寿,你咋只告诉二哥家,都不告诉我家呢?就算我如今日子过得不如二哥家里,但也不能把我撇在外头不是?”

    荷花见老祝头的神色有些尴尬,便扯扯祝老四的衣襟儿道:“爷怕是也没想着吧,今个儿我也是误打误撞的,买了尺头回来,不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祖爷这几日都在愁什么呢!”

    杨氏忙圆场道:“如今既然知道了那也就好办了,而且七十的整寿的确是个大喜事儿,咱们是应该好生庆祝庆祝,如今家里境况也好了,给老爷子操办个寿宴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老头子你说呢?”

    老祝头依旧低头不语,屋里的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荷花心道难不成老祝头不想给老爷子贺生辰不成?便也呆在方氏的身边不敢胡乱开口。

    半晌后却只见到老祝头肩头耸动,似乎在压抑着抽泣声,祝老四忙上前把老头子扶到炕上坐下道:“爹,你这是咋了,咋好端端的还哭上了。”

    “我真是个不孝子,连自个儿亲爹的七十大寿,都得是老爷子提醒了我才想起来,我真是不孝啊……”老祝头捶着自己的前胸哭道。

    祝老四赶紧劝道:“爹,快别苦了,咱如今知道了也不晚,咱以后记住了,年年都给爷做寿。”

    “是啊,爹,您老快别哭了,若是让爷听到,到时候便又生事端了。”方氏也开口劝道。

    老祝头被扶着上炕靠在被垛上平复着心情,杨氏便低声道:“如今你大嫂走了不到半年,你大哥如今还是个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让他操持也不合适,大姐儿又是个女儿,要不我看着,让老二两口子来办咋样?”

    祝老四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过方氏却道:“娘,不是我不愿意挑起来这件事儿,只不过大哥是长子长孙,不好越过了他去,不如这样,让大哥来筹办,我和荷花爹从旁帮着,有啥事儿我们去做,大哥若是乐意管便管管,若是没心思管那我们就多干些,不知道这样爹娘觉得如何?”

    “还是老二媳妇考虑的周详,毕竟是七十大寿,少不得要请乡里乡亲的过来,若是让老二家的挑起来做的确是不好,那就依着你说的办,先拿几吊钱过去用着,最后都弄完了算账再多退少补便是了。”杨氏说罢从箱子里拎出三吊钱递给方氏,朝炕上的老祝头看了一眼,又拿了一吊出来一起给了方氏,叮嘱道,“不用拘着花钱,老爷子这是整寿更是头一回在咱家过寿,该置办的都置办上,寿宴也弄得像样些,让老爷子高兴比什么都强。”

    老祝头扫了一眼道:“要给也给个五吊就是了,弄个四多少的难听!”

    杨氏知道这会儿老祝头心里不舒服,自然是什么都顺着他来,闻言忙又拿出一吊放在炕沿儿上。

    方氏见状也没推辞,找杨氏要了个包袱皮儿把五吊钱包起来拎着,起身儿道:“爹,娘,那我明个儿就让孩子他爹去找大哥商议这件事儿,后天就过寿,时间上着实的紧,有啥事儿娘也盯着点儿,万一我们年轻不懂得,娘也给我们提点着才好。”

    杨氏自然是点头应了,出门之后荷花挽着方氏的胳膊往家走,忍不住笑着说:“娘,你如今越发的会说话了,若是在没分家之前,你定然不会想到今个儿这样的主意,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周到,咱们走的时候,奶的神色瞧着很是高兴呢!”

    “这两年跟你大姑相处的时候多了,时常见着难道还学不会吗?你以为你娘是个憨子不成?”方氏捏捏荷花的小鼻梁,两个人脚下也走得飞快,虽然夜风有些凉意,但二人倒都走得额上微微冒汗,到了半途中遇到出来接她们的祝永鑫,三个人一道往家去,方氏便也把做寿的事儿说了个大概,祝永鑫闻言也抹了把冷汗道:“还真多亏了今个儿说出来了,不然若是等到生辰那天咱家也没人知道,更是没个表示的,那老爷子心里还不得难受死。”

    第二天一大早,祝永鑫早饭都没顾得吃,便跑去跟祝老大商议做寿的事儿,祝老大虽说一直心情低落,但这是家里长辈的大事儿,他自然也不敢怠慢,给博源随便张罗了一口吃得打发他去学里了,便跟着祝永鑫一道去了祝大姐屋里,连同方氏四个人一起商议了一会儿,定下来各项如何操办,便开始分头的着手准备去了。

    荷花几个小的也被分到了任务,一来是要去村儿里通知平素跟家里关系好的人家,到时候来给老爷子祝寿,二来还要帮着捏寿桃、剪窗花,祝老四被打发出去给家里几个亲家家里去送信儿。

    祝大姐拟了寿宴那天的菜单子,祝永鑫也套车到城里去采买用物,顺便也通知了郑大夫明日过来赴宴。

    全家人直到晚上还都在祝大姐这边忙和着收拾处理食材,转天早晨天还没亮,方氏就把一家子都叫了起来,只留着良子在炕上看着还没起来的栓子,其余的人也都分配到了任务,去贴窗花贴喜联儿的,老院子的正房屋里更是挂了红绸,贴了寿星像,桌上摆了上尖儿的一盘子寿桃。

    杨氏也给老爷子找出了过年时候做的新罩衣,虽说之前上身儿过两次,但是好在料子新鲜喜庆,赭红色的五蝠捧寿花纹,端的是应景儿。套在如今的夹衣外面穿着,也还算是合适。然后帮老爷子把发髻梳好,精精神神儿地坐到外面寿堂的正位上,日上三竿的时候,家里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亲友登门,也全都没有空手来的,送寿蛋、寿幛、寿联或是其他寿礼的都有,祝老大和祝永鑫在门口的地方迎客,祝老四在屋里支应,几个媳妇在厢房的灶间里忙着做饭。

    祝老爷子在屋里跟村中的几个老人儿说话,众人都夸祝家的儿孙孝顺,做寿办得这么大的体面,把老爷子高兴得红光满面,哪里还能看出先前几日的愁容。

    亲友们都来得差不多了,便全都聚在正堂里,站不开的边往东西屋里先站着,老祝头和杨氏先上前去给老爷子磕头道:“祝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快起来吧!”祝老爷子把先前祝大姐准备好给他揣在怀里的红包拿出来,给他们二人每人一个,祝老大领着所有的孙辈和媳妇们跪下磕头,也都每人领了红包,博凯今个儿没有回来,所以重孙辈的就由博荣领着给老爷子磕头祝寿,连大毛和二毛两个小家伙,都被祝老四和林氏扶着给老爷子磕了个头。

    自家人磕头祝寿完毕,几个亲家也都上前来送寿礼,虽然没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也都是尺头、鞋子、拐杖之类的东西,但俗话说礼轻情意重,老爷子都开心得紧。郑大夫送了个瓷的寿星老捧桃的摆件儿,也让老爷子欢喜不已。

    前头的礼都行得差不多了,寿宴便也就开席了,家里人自然都是不急着吃的,先把来的亲友们都招呼好了,正屋的主席上,只有老爷子和村儿里的几位老人,再有就是几个亲家坐在一起陪着老爷子,杨氏先把长寿面端上来,全都是齐齐整整的八寸长的面条,一碗清汤面里面卧着一个鸡蛋。

    老爷子先吃了一根儿面条,这面条讲究不能咬断,然后再把鸡蛋咬上一口,其余的人也全都从寿面里挑一根儿到自己碗里吃掉,沾沾老爷子长寿的喜气儿,那鸡蛋便拿去喂给了大毛和二毛,按照乡下的讲究,没出周岁的孩子吃了这样的鸡蛋能够身强体壮,少生病闹灾。

    吃过了寿面之后,席上的气氛便热闹起来,大家喝酒吃菜的便也都随意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亲友们便就也都来跟老爷子告辞回去,只剩下几个关系好的帮着收拾收拾桌上和屋里。

    老爷子虽说劳累了大半日,但是精神头却还是极好的,又因为喝了点儿酒,便拉着老祝头一直在讲家里当年的事儿,虽说嘴皮子还算利索,但是酒劲儿上头,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一件事翻来覆去的说,后来更是几件事都搀和在了一起说了个乱七八糟,老祝头今个儿也没少喝,也不知是当真没听出来还是哄着老爷子,一直在旁边嗯嗯啊啊的应着,偶尔还插嘴说个一两句,两个人一时间倒是也说的热络,祝大姐、方氏还有林氏在灶间刷碗收拾,听着屋里唠唠叨叨的说话也都偷笑,后来半晌也没听到动静,伸头进屋一看,祝老爷子和老祝头头对头的都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七十大寿过后,老祝头对老爷子倒是越发的上心和孝顺起来,虽然说不上是每日里嘘寒问暖,但是也知道时常的过去陪着老爷子说话,陪着老爷子解闷儿。祝老爷子心情越发的好了,胃口和身子也越发的好起来了,先前有心事亏虚下去的,倒是很快的便补了回来。

    这时节倒也正是地里最忙的时候,荷花因为惦记着齐锦棠曾经说过,书上写着大旱之后必有大涝,便趁着蜀黍都在棚子里育苗,还没到下地移苗的时候,催着祝永鑫在自家的地里多挖了好几条排水沟,都挖得极深,还经常的捡些石头,在地的四周用石头多围起来个坡面。

    今年的天儿一直都是极好,所以村里的人全都对荷花的举动不以为然,更有人说她家傻,在地里挖几条大沟,把原本的好地都给占了不少的位置。不过祝永鑫这回倒是站在了荷花这边,不管怎么说,未雨绸缪也是好的,家里倒也不至于差这么两行庄稼吃饭。

    祝永鑫也去跟老祝头和老大、老四家里说了这事儿,但是老祝头并不往心里去,因为他的那块地地势较高,而且也觉得天儿不想是要大涝的样儿,自然也就不往心里去,祝老大便也跟着老头子一个想法,只有祝老四回家跟林氏商量了以后,也学着荷花家里把地里挖了排水沟,又大致的修了四周。

    到了小满这天,村里里正住持全村人到江边祭车神,以往村里都没这个规矩,这也是因为去年新安了水车,所以依照乡间的惯例,应该要在水车开始车水之前,先祭神,以求这一年风调雨顺,让车神保佑庄稼都有水可以灌溉。

    村里准备了猪肉和各色的果品,放在水车的基座上,还请了专门祭神的神婆,在江边吹吹打打的很是热闹了一番,然后由神婆掐算了一个时间,村里出了几个壮劳力,上去开动了水车,水车把奖励的水慢慢地车到了水渠里,流到了村里各家各户的地里,全村人都欢呼雀跃,更是跪拜以祈求丰收。

    祭过车神之后,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荷花家的蜀黍苗儿也就都挪到了地里,她却还总是不放心的继续捡石头加固自家田周围的小斜坡。

    过了小满之后,雨水便渐渐的多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但是俗话说春雨贵如油,今年的春雨却是跟不要钱似的,十天里也只有三天能出个太阳,有时候还只是露出半个脸儿来。

    开始村里的人也都觉得担心,但是后来发现不过都是小雨,便也都不甚在意了。

    连祝永鑫和祝老四都觉得今年的准备工作怕是白搭了,只有荷花还在心里提防着,时常的去疏通排水渠,还在自家的院子周围也都挖了排水沟。

    芒种的前后是地里农活最忙的时候,基本家里哪怕能顶半个劳力的孩子都要下地跟着干活儿,天气晴好了几日,有一天夜里便突然开始下雨,刚开始两日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是没时没会儿的下也让人着实有些受不住了,紧接着雨量慢慢变大,依旧是不住会儿的下,庄稼这会儿还都是只不高的苗儿,根儿还都没扎得太牢,雨水下得太多把根部的土都冲得稀松零散了。村儿里的人都开始披着斗笠忙着去田里挖排水渠,给庄稼培土。荷花家和祝老四家里算是没受什么损害,但是老祝头的地虽说地势高,但正好在山脚下,山上的溪水全都满了,聚集的雨水便随便的找低洼处往下流,正冲了老祝头那块地的一角,虽说损失并不算大,却也把老头子心疼的不行,祝永鑫和祝老四又忙着冒雨帮老爷子挖排水渠,之后又去帮祝老大家里干活,虽说每次出去干活都披着蓑衣,但是等到回家的时候,也都是两脚泥一身的水,荷花每每都煮好姜糖水给祝永鑫驱寒,但是也架不住天天这么干,没几天就病倒在炕上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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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生活面面观——一文钱员外——她,原本事事顺遂,却悲催地穿到了停职查办的官家,客居于他乡,两眼一摸黑。生为幼女,带个弱弟,胆战心惊周旋,处处小心,否则随时便因无知犯了律法条文——

    衣——追时尚求方便,头上插金戴翠且看夫君出身或官衔;

    食——陈婶道:小姐,想吃牛肉但不能宰,否则便是杖刑免不了;

    住——房子想改建,需得看清几架几间,想设曲廊那是大奢招人眼;

    行——夏日出门想打伞,有马车欲装潢,万万小心又违法;

    哦?你富有,银两伸手便拿来,难道不知禁银令尚在?该治你个流罪……

第一百二十四章 动心

    今晚是平安夜,祝看书的亲们和亲的家人们明年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和和美美,日子越过越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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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永鑫的身子一直都十分硬朗,别说是什么大毛病,连头疼脑热都极少,这回的病却是来势汹汹,烧得人都有些不清楚了,喂什么都吃不下去,把方氏急得日夜不睡的照顾着。

    小秀更是让博荣进城去把郑大夫接了过来,老祝头见儿子这样也后悔不已,但是毕竟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又被杨氏埋怨了几句,心里更觉得别扭难受,便也不想在家里呆着,每天除了去荷花家里看看老二,便自己起早贪黑的跑出去顶着雨干活儿,祝老大和老四又怕他有个闪失,只能每天都陪着出去。

    祝老爷子得知了这件事之后,把老祝头叫去数落道:“如今老二都已经如此了,你难道还要把自己或是别人也都折腾病了才罢休不成?”老祝头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这段时日的雨下得离奇,村里其他人家也都没有做好防范工作,冒雨干活儿着实病倒了不少的人,郑大夫在荷花家里住着照顾祝永鑫,时不时的还要被村里其他人请去瞧病开方子,反倒是忙得不轻。

    荷花除了要惦记着自家地里的庄稼,还要分心照顾鸡舍里的母鸡,接连的雨天不见太阳,已经让家里的母鸡产蛋量有所下降了,现在又没有什么稳定的人工光源能够照明,只能在多喂些精饲料来增加营养。

    更让她头疼的是,之前堆着发酵的蘑菇培养基,如今已经差不多快要能用了,但是家里众人都忙得一塌糊涂,她也分不出过多的精力去考虑种蘑菇的事儿,好在良子的腿伤已经基本痊愈,每天还能帮着荷花干点儿活。

    荷花在他的帮忙下取了些石灰拌在培养基里面,就在家里平时育苗的棚子里,四下也都用石灰水洗刷过,把培养基全都分装在之前准备好的布袋子里,袋口处放了长蘑菇的木头上的树皮,上面又少盖了一层培养基,最后把东西全都摞在一个木头架子上,放在草棚子里观察情况。

    祝永鑫的病在郑大夫的照顾下很快就好转了起来,但是天却像是被人捅了个窟窿一样,虽然大雨的时候少,小雨中雨的时候比较多,但却几乎没有间断过,有些人家里的房上只铺了草帘子的,那干蒲草也早都沤烂了,不得不往房上又盖油毡布。

    江里的水几乎比往常涨了一倍,方氏说上游那边的雨水怕是要比咱们这边还要大一些的,不然也不会涨那么多的水。荷花家虽然排水的预备工作做得极好,可也架不住这么多天不见太阳的下雨,地里的苗儿已经开始发黄,若是再这么继续下个不停,怕是用不了多久,地里的湿度太大,连根儿就都要沤烂了的。

    齐锦棠也翻了许多的书,帮荷花一起找如何应对大涝的法子,但是发大水是连现代都没办法完全解决的难题,古代又能有什么好法子,荷花还担心如果继续这样下雨,今年的山果子怕是都没办法开花结果,到时候地里颗粒无收,连额外的进项也被堵死,难不成就只能靠吃老本儿过这一年不成。

    村儿里越来越多的老人开始求神拜佛,田间地头的随处可见简易的神龛,时不时的有人顶着雨去祭拜,饶是荷花并不信鬼神之说,如今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祈求老天,让这无休止的雨天快些结束了吧。

    祝永鑫和齐锦棠到了时日,只得先去城里的书院念书,方氏让小秀跟着博荣一道去,两个人正好住在郑大夫家里,小秀也能帮着郑大夫忙和一下医馆里的活计,但是博荣却想要小秀留在家里照顾父母和弟妹。

    小秀自然是听博荣的话,去对方氏说自个儿要留下照顾家里,方氏没对小秀说什么,转身儿就把博荣叫进来道:“如今家里还是你爹和我做主呢,让小秀跟着去也不是单单的去照顾你,你岳丈如今独自一人在城里,现下你又到了城里,难道小秀在家呆着就不惦记了?再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在那边,不管怎么说也是没法过日子的,有小秀过去,起码洗衣吃饭就用不着我操心了……再说你们新婚不久,小秀又刚求到了泥娃娃,你把她自己留在家里,我得到啥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小秀听了这话顿时脸红起来,博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让小秀收拾了东西两个人一起去城里。

    阴雨就这样一直到了五月初,方氏在家里叹气道:“今年这庄稼怕是彻底的没有指望了,好在家里的鸡和猪都还没什么毛病,不然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呢!”荷花没什么信心的劝道。

    “唉,这雨下得人身上都快要起霉了,我昨个儿去打扫西厢房,瞧着你大哥那边那么多的书,若是再这么下雨,怕是都要潮了。”方氏把手里正在绣的肚兜放在一旁,伸手锤了锤腰道,“天天都阴沉沉的,让人做活都提不起个精神,越发的懒散了。”

    荷花上炕帮方氏揉捏着肩头和后背,见她正在绣五毒的肚兜,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道:“再有两日就是端午了呢!”

    “可不是,这肚兜原本早就该做好了,都是最近这雨水闹得,直拖到如今,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这两天只能赶着做出来。”方氏说罢抬手穿针,却是半天都没穿过去,又叹了口气道,“荷花帮我把线穿上,可当真是老了,去年七夕的时候夜里穿针还能穿得上,这还不到一年,岁数不饶人了。”

    “娘,你就是被最近的雨闹得心神不宁的才这样,哪里就是岁数的关系,您还年轻的很呢!”荷花闻言接过绣花针,穿上线递给方氏道,“若是不想总穿针便把线留得长些,这么短的线自然要经常的穿针,”

    方氏不置可否地笑笑说:“你姥娘总说,懒人用长线,我小时候也跟你似的,觉得短线总要穿针很是麻烦,便把线都留得极长,你姥娘也不说什么,都由着我去弄,但是每每绣花的时候,长线总是容易打结,若是活结能解开还好,若是不小心结了个死结,那就只能剪断了重新再穿针,非但没有省力,反倒是越发的麻烦了,倒不如用短线,多穿几次针,可针脚走得顺畅,停下来穿针的时候还能回头看看前面的针脚走得如何,反倒是省力。”

    “娘这话倒是说得都快要有哲理在里头了。”荷花把穿好的针线递给方氏道,“五月初五也是留哥儿的生辰,今年正好是三周岁,照着大姑的性子,怕是也得办一办才行。”

    “你大姑前几日倒是提过一次,但是又觉得留哥儿身子总是不好,再大办生辰怕是更要消受不起,到时候反倒不好,就说要不就先算了,最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方氏把肚兜上最后一根线绣好,把线剪断自己端详了片刻,觉得没什么疏漏了,才跟旁边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肚兜放在一处道,“这两个留着倒时候给你四叔家的大毛和二毛。”

    “娘的针线越发的好了!”荷花赞了一句道。

    “少拍马屁了,当我不知道你都许久没有动针线了?”方氏朝她身上拍了一下子,“最近家里忙我也没顾得说你,左右什么道理你自己也都懂,用不着我多说什么,是吧?”

    “咋,我还没进屋就听见你训荷花啊?”祝大姐挑帘子进屋道。

    “我哪儿训她了,不过是白嘱咐几句,这丫头打小就有自个儿有主意着呢,若是她自己不认头,我便是说个千八百句的也是枉费。”方氏把针线笸箩往炕里挪了挪,招呼祝大姐过来坐,“大下雨的咋也过来了。”

    “我寻思着找你商量商量,让留哥儿拜齐老五夫妇做干爹干妈咋样?”祝大姐直接上炕坐下才问。

    “要说呢,齐老五家条件不错,他们两口子人也不错,只不过留哥儿……”方氏欲言又止。

    “是啊,留哥儿的生辰,怕是咱倒贴钱都不会有人愿意做干爹干妈的。”祝大姐的神色也有些黯淡下去。

    荷花闻言便道:“为啥非要找个人家,我见书上说,有人家的孩子年幼多病,便去个寺庙里烧香,请寺里的师傅给赐个僧名,然后赐一身儿僧衣,平时的时候就穿着僧衣,叫做寄名僧,然后等孩子到了十二岁,再到寺里去磕头还俗,幼年便等于是佛家弟子,得了佛祖的庇护,自然是能平安长大的。”

    “当真还有这样的说法?”祝大姐闻言很是欢喜,“若当真是这样,我明个儿就带他进城去进香。”

    “我也是打书上看到的,大姑不妨再跟别人打听打听,看咱这边有没有这样的规矩,不然若是我弄错了,岂不是还要害得大姑白跑一趟。”荷花闻言也有些拿不准,干脆跑回屋把那书翻了出来给祝大姐看。

    “若是书上也写了那就决计错不了的。”祝大姐看了之后连连的点头道,“我明个儿带他去城里的三普寺问问,即便没有这样的规矩,也应该趁着要到三岁的生辰了,好生的拜拜菩萨,保佑他以后顺顺利利的。”

    “这样也好!”方氏闻言点头道,“不管怎么多,多求神自由神灵庇佑,咱们村儿里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个寺庙,连求佛拜神都得去城里,当真是十分的不方便。”

    祝大姐闻言心念一动道:“我以前在外头的时候,见过有的地方遭灾,便大家一起凑钱建庙立菩萨像的,你说咱们今年大雨不停,若是也建个庙起来,会不会能有些好处?”

    “这我可说不好,而且这种大事也都是里正和齐家的那些长辈们张罗的,咱家本就是外来户,更不好牵头去说这样的话了,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建起来以后有效果倒也还好,若是建起来之后还是这样下个不停,那到时候咱家还不得被全村人背后指指点点,闲话不断?”方氏连连地摆手,让祝大姐打消这个念头。

    祝大姐本来也就是随便说了一嘴,如今听得方氏的话也有道理,便放下也不再理会。

    端午节这天,虽然没有晴天但是打从凌晨就只有细细的毛毛雨,到算得上是近些日子以来天气最好的一日了,祝大姐一大早便锁了门,带着枝儿和留哥儿准备进城。荷花跟方氏头一天晚上就包了粽子,第二天天还没亮就下锅都煮熟了,早晨托祝大姐带到城里给博荣送去,方氏还单独捆了一串儿是给博凯的,荷花见状心里不乐意,但是也不好拦着,便擦擦手自个儿先出去了。

    茉莉见她沉着脸不乐意,奇怪地问:“这大过节的是谁惹你了?”

    “没啥,就是心烦!”荷花不想跟茉莉说博凯的事儿,不然依着茉莉的性子,怕是要当时就炸毛的,只自己闷闷地往屋里去了。

    茉莉见状跟进去道:“如今这样的天儿,家里谁不心烦,你好端端的再拉着个脸,看得人心里越发的闷了,大过节的也没个喜庆劲儿。”

    荷花被她一说更觉得憋闷,也没搭话便起身儿径直地出门去了。

    芍药见茉莉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忙劝道:“茉莉姐,最近天这么下雨,荷花天天惦记着地里,还要操心家里的鸡和蘑菇,这几天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好觉,心烦也是没法子的,你就快别跟她置气了。”

    茉莉听芍药说荷花没睡好,顿时又觉得惦记着,把上次郑大夫给家里配的一堆药茶翻找出来,找到安神茶搁在一旁,嘱咐芍药道:“今晚睡前你记得提醒我给荷花泡上,郑大夫说这茶安神的效果极好,本是给爹娘留下的,她最近睡不好先喝点儿也是好的。”

    “茉莉姐,其实你心里对家里谁都关心得很,偏生就是嘴里每每都要训人,何苦来的。”芍药见茉莉这样,忍不住道,“若是你嘴上也能多哄人几句,那岂不是大家都皆大欢喜。”

    “我天生就没长那说好话的舌头,可不会像荷花似的,总是能哄的人开开心心的,所以别人对我甩脸子也是正常,习惯了也就没啥的了。”茉莉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完也转身走了,倒是让芍药面色有些尴尬地坐在炕上,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儿来。

    荷花从屋里出去便钻进种蘑菇的棚子里,见良子正在里头查看那些布袋子里的情况,探头看看似乎没有任何要出蘑菇的迹象,不由得有些泄气地说:“唉,看样子也是没戏了,今年可当真是走足了背字儿,做什么都不成。”

    反倒是良子的心态十分不错,见荷花这样便把手里的布袋子放回去,拍拍手上的土道:“蘑菇若当真是那么容易种出来的,那岂不也不是个什么稀罕物了,哪里还用等到咱们来种,老早就有别人去种了,这不过才是第一次尝试,有个啥可泄气的,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跟我爷学在山里下套子,一共试了几次才成功?”

    “几次?”荷花抬头问他。

    “足足七次。”良子伸手比划了个七的手势,“我爷领着我跑山跑了一段日子,天天让我看着他下套子,直到我看的不耐烦,觉得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容易了,他便说那你自己开始下套子吧,我第一次下的时候可是信心十足的,结果别说是兔子,连根兔子毛都没套到。后来又接连试了几次,不是下的地方不对,就是没有下好让上套的兔子又逃了,如此三番的,直到第七次才套上了个兔子,还是个已经老得快要不中用的兔子,打那之后我就知道了,许多事情都是知易行难,看着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很是费功夫。如今咱们才是第一次尝试,有啥可泄气的,就算要泄气,你也得超过我那七次了以后再泄气才不迟。”

    “良子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多谢你开导我,的确是我最近的心情不好,连带着连耐心都没了。”荷花闻言很是羞愧地说,“道理并不是不懂,平日里也是十分会说别人的,只是有时候搁在自己身上,反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了。”

    “我这儿哪里算是开导你,不过是拿我自己以前的教训给你鼓鼓劲儿罢了,如今这天儿总也不放晴,任是谁也没有心情好的。”良子说着又回身去挨个儿地查看布袋子,荷花便也上前去帮手。

    傍晚的时候祝大姐从城里回来,留哥儿果然已经是一身儿的僧衣僧帽,还拿回来一副木头的碗筷,说是寺里的僧人给的,让留哥儿以后拿这个吃饭,说是以前在佛前摆放贡品用的,拿这副碗筷吃饭能沾得菩萨的福气。

    祝大姐晚饭后到荷花家,私下对方氏道:“我今个儿进城遇见咱们村里学堂的傅先生了,闲聊的时候便说起在村里建庙宇的事儿,傅先生说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儿,他会以自个儿的名义去跟里正说这件事的。”

    方氏闻言双手合十,连声念诵道:“阿弥陀佛,若当真能在村中建庙请佛,那可当真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了。”

    这厢晚上刚说过这件事,没料想傅先生办事还当真是神速,第二日里正便叫全村每户出人在祠堂大院儿里集合,说了这要在村里建庙的事儿,乡下人对神佛向来都是极为敬畏的,但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道:“如今这天儿下了快一个月的雨,即便是我们有心要盖,这庙怕是也盖不起来的吧?”这话顿时也引起许多人的赞同,如今天一直阴霾潮湿,别说是土坯子晾不干,连地基都是没法挖的。

    里正闻言便抬手示意让大家稍安勿躁,扬声道:“村里的村尾那边有一趟空房,是以前齐家一个远亲所居的,但是后来他家长辈去世,唯一剩下的一个小哥儿也远走他乡,已经空着十余年了,我是想,不如大家去把那三间房翻修刷抹一下,然后咱们择个吉日请三尊菩萨过来,不如大家意下如何?”

    听说有现成的房子用,众人就也没了意见,都纷纷点头表示赞许,祝大姐和方氏站在院子的角落处,合撑着一把十分大的油纸伞,听得建庙请菩萨的事儿这么轻易的便办成了,心里忍不住高兴,抬头正瞧见傅先生含笑冲自己点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只觉得心里一震,还没来得及也回应,脸颊就已经开始发烫,心里不由得嗔怪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好端端的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方氏在一旁瞧得分明,又想起以前荷花也提到过傅先生打听祝大姐的事儿,顿时轻轻抬手碰碰祝大姐的胳膊,在她耳边轻声道:“大姐,我听博荣和博宁回来都说,傅先生的人品是极好的,而且对学生也都是十分的关心,看得出是个极爱孩子的人,如今怕是也有四十出头的岁数了,虽说是没什么家产,但是人家一肚子的学问,不管是走到哪里也都不会愁生计,你说呢?”

    祝大姐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听了方氏的话先是下意识地点头道:“你说的倒是不错。”但是立刻便又发现不对,脸颊更是觉得烫人,忍不住跺脚对方氏嗔道,“我平时一直以为你是个稳重妥当的人,你自己孩子都好几个,博荣如今都成亲眼看就要做奶奶的人了,咋还说这种着三不着两的话,真是……若是让人听见可怎么是好!”

    方氏见状故意道:“大姐,我只是夸了傅先生几句,,不过是想说,若是谁家闺女跟了傅先生,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你跟我恼的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上门说亲

    亲们圣诞节快乐,小无早晨就爬起来码字了,难得的勤快哈,好久没起这么早了,喝了一大杯的咖啡,然后发现自己前两章的章节编号都打错了,擦汗……这两天到处打游击,背着本子到处跑,利用各种空档写一点儿,有时候还用手机写点儿,自己都快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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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姐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被方氏这么一说反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推说身上不舒服,外面下雨阴凉凉的,同方氏一道早早的回了家。

    方氏进院后发现地窖的门开着,便朝里面扬声道:“谁在里头啊?”

    荷花的声音传出来道:“娘,我下来看看里面的菜,这么大的雨水,洋芋基本都生了芽子了,你若是做洋芋可要千万的当心,要把芽眼儿都挖干净,不然吃了要出事儿的!”

    “嗯,我记得了,你也赶紧上来吧,雨天下头湿冷湿冷的,看被潮气侵了骨头缝,到时候该疼了。”方氏在上头招呼道。

    “寺庙的事儿定下来了?”荷花踩着下面的梯子爬上来问。

    “嗯,傅先生是读书人,说话自然是管用的,而且村里如今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这么多天的不见太阳,可是打我嫁过来到现在就都没有过的,一家家全都着急上火的,眼看着地里的苗儿一天不如一天,搁在谁身上能不急啊!”方氏双手合十地拜了拜道,“但愿这回当真能有菩萨保佑,让这雨快些的停了吧!”

    “我听村儿里的人说,今年之所以一直下雨,都是因为村儿里二月二的时候没有祭龙王。”茉莉从屋里出来道,“不过里正听了这样的传言很是生气,不然这回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建寺庙。咱们村儿这么多年都没建庙,难道就当真是因为没人提不成?不过是里正不办罢了,如今村里人的怨言越发的大了,加上雨下个不停,他也没办法了便借着傅先生提出这件事,顺水推舟的就被办了。”

    “行了,这种话在村里听到也就算了,平素可不许去乱说,让人听到还只当咱家有什么想法呢!”方氏闻言把脸儿一沉道,“今年地里的庄稼怕是要指望不上了,我看山上的果子怕是也都开不起花来了,咱家能指望的也就这些鸡和猪了,你俩就多在这上点儿心,该干啥干啥去吧!”

    今年这样的年份使得百姓们把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了求神拜佛上,所以村里的寺庙很快就建了起来,因为村中没有僧人居于此,便找了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头子暂且住在后面的偏厦里,一来他也能靠供品和施舍之类的填饱肚子,二来也可以扫洒照顾一下。

    也不知是天气当真是到了放晴的时候,还是寺庙的供奉和村里人的香火祈祷终于起了作用,五月十三这天一大早,荷花还没起身儿,就听见茉莉在院子里兴奋地大喊:“雨停了,你们快出来看啊,雨停了!”

    荷花随手扯过一件衣裳披着,趿拉着鞋就跑了出去,果然只有房檐还偶尔滴几滴的水,外面却已经不再下雨,全家人都兴奋不已,村子里也渐渐传来了喧哗声,夹杂着小孩子的笑闹声,把整个村子和附近的山林都唤醒了。

    天亮之后虽说没有直接放晴,但是天上只有薄薄的云彩,不再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发闷,太阳偶尔在云层的角落处露出多日不见的脸庞,害羞的洒下一点儿光亮,就又躲回了云层。

    但即便只是这样,就已经让村子里的人欢欣鼓舞,各家都不约而同的带了供品到庙中还愿。

    下午的时候,城里又传来了好消息,因为今年北方普遍的

    大涝,朝廷已经下旨减免了今年的钱粮和杂税,让村里的人更是心里踏实了不少,村中寺庙的香火顿时就鼎盛了起来,甚至连周边的村子也都听说了齐家村刚请来佛像便停了雨,都特意赶到这里来求佛上香,香火一时间异常的鼎盛,更有个游方的和尚到村里来问可否寄居于此,里正看着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面貌忠厚,便匀了他在庙里寄宿,村民们趁着天好起来,便在原本的三间北房的后面又盖了三间作为孤老头和游方和尚的住处,如此一来寺庙倒是也有些像模像样起来了,村里人也都十分感念傅先生的恩德,都说若不是傅先生提议建庙,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里正便也直接找傅先生,让他给寺庙起个名字,题个匾额挂在寺门前,免得连个名字都没的,显得太不够敬重。

    傅先生闻言便道:“修建寺庙是一件大功德,乃是全村同心协力才能把祈愿上送天庭,得以心愿成真,傅某自然是不敢居功,不过这提议修建寺庙倒也不是傅某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有一位仙女托告,才得有此机缘,而这寺庙又是依山而建,不如就叫做秀山寺不知里正意下如何?”

    里正咂摸了一下,觉得这名字似乎不够大气,但是既然傅先生已经说出了口,也说出了为何叫这个名字的缘故,而且再看看这山寺,几间土坯房,也的确没有个大气的模样,便也就点头应了、

    村里的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就把傅先生这个仙女托告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方氏自然是知道内情的,不由得更觉得傅先生对祝大姐似乎是有些意思,本想去跟祝大姐说道说道,但是见她魂不守舍,似乎心事很重的模样,到了嘴边的玩笑话反倒是不好出口了。

    自从那日停了雨,天儿第二天便放晴了,村里人就都忙着整饬庄稼、修葺房子,地里的庄稼经过这么久的大雨早就变得枯黄,有些家里种得较晚苗儿还比较幼嫩的,更是早就被淹死在田里了,芒种如今已经过了许久,俗话说过了芒种不可强种,高粱自然是无法重新补种了,大家便都开始琢磨能种些什么别的,有人家里便把地窖里的番薯拿出来生番薯秧子卖,但是这番薯秧子也不是一两日便能生好的,荷花灵机一动把自家地窖里的洋芋都抬了出来,按照芽眼儿切块,在村里放出消息说可以拿钱来买、拿粮食来换,或是也可以立字据秋后还粮还钱。

    如今洋芋在齐家村也算不得是新奇的物件,只不过一般的人家都没有种这东西,即便是种也都只是种两陇给孩子吃个新鲜,因为毕竟不是这边正儿八经的作物,不过当初荷花教齐老五家种洋芋的事儿村里人也都知道,也知道洋芋这东西跟番薯差不多,能顶粮食吃,而且产量不少又容易拾掇,便三三两两的都来买洋芋种块。

    荷花瞧着生意不错,便除了留出自家要种的之外,便一个不留的全都卖掉了,

    博宁是家里最爱吃洋芋的一个了,下学回来一看都卖得差不多了,顿时拦着荷花道:“荷花,再卖今年家里可就没的吃了!”

    “秋后不就吃到了,这些洋芋都生了老长的芽儿,吃了对身子不好,赶紧回屋念书去,是缺你吃还是缺你什么了,就至于馋成这样?”荷花笑着嗔怪他道。

    一旁等着买种块的人闻言便笑道:“荷花果真是早出生了片刻,瞧着说话办事的就像是做姐姐的,在家也这么能干,以后谁若是娶了你,那可是他的福气了。”

    茉莉在屋里听到这话扬声道:“我家荷花才几岁,谁就来说这些个浑话?”

    另外一个婆子听了这话便笑着对那人说:“祝老二家的茉莉如今还没定亲呢,哪里就能轮到了荷花,他家老大如今出息了,等过两年再中了举人,难道还怕底下的妹子许不到好人家不成?怕是十里八乡的都要上赶着的来求亲才是呢!”

    院子里来买洋芋种块的人顿时就纷纷赞同,议论起来。

    荷花端着秤盘子往桌上敲敲道:“大家到底是来买种块儿的还是来扯闲话的?若是把我大姐说恼了,这种块我家可就不卖了,如今菩萨保佑天儿终于放晴了,你们不忙着回去收拾屋子整饬庄稼,一个两个还都这么有闲工夫拿我家闲磕牙?”

    “玩笑话,玩笑话罢了!”剩下的几个人听说要不卖了,赶紧都讪笑着住了口,几个人把剩下的几篮子种块全都分着买了去,荷花便也就收摊关了院门。

    茉莉正在屋里帮着方氏糊墙,最近潮气太重,雨水又大,墙角的一些地方都侵了水气,如今干了看上去就是一个个的黄印子,方氏素来喜洁看着不顺心,便经常开门通风把屋里都晾得干爽了,才招呼着茉莉熬了浆子糊墙。

    祝永鑫这两日已经趁着天好把房子外面拾掇了一遍,荷花在底下帮着方氏和茉莉递东西,扬着脖子看她们糊墙,忽然对方氏道:“娘,咱以后把房顶换成硬瓦的吧?”

    方氏还没说话,茉莉闻言倒先开口道:“我看你少做梦了,如今大哥去城里念书,开销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博宁和栓子都还小,以后也都是要继续念书的,然后还要盖房娶亲,钱儿能够用就不错了,你还想着瓦房?”

    荷花闻言点点头道:“那是,最要紧的是得给大姐攒嫁妆钱,可不能胡乱对付着了事。”

    “咋好端端的又扯到我……”茉莉闻言顿时嗔道,“娘,你也不管管荷花,天天也不知跟什么人学来的,如今越发的喜欢说这样的话了。”

    “可不是无缘无故的扯到你,我昨个儿可是瞧见了,邻村的郭媒婆上门儿来着,如今大哥成亲了,家里其他人还没到年纪,若不是给你说亲,还能是谁?”荷花坐在炕沿儿上晃荡着腿说。

    茉莉听了这话却是整个人一呆,手里拎着刚涂好浆子的糊墙纸也径直地掉了下来,“啪”地一声拍在了炕被上。

    “呀!”荷花忙过去拎起来,但是炕被上已经沾的满是浆子,皱眉道,“这下可好,得把炕被拆开洗了。”

    “还不都是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媒婆提亲的……”茉莉不乐意道,“我……我如今年纪还小,就是任谁来说我也不应的。”

    方氏被两个闺女吵得头大,从板凳上下来道:“你们两个快给我安生点儿,那媒婆只是来问问,我又没应她,你们一个两个的急什么!”

    这话说了还不到小半月,荷花这天早晨正在院儿里扫地,就见郭媒婆涂脂抹粉地,扭着身子挥着手帕就进了院儿,看见荷花就先笑着说:“呦,这个就是家里的二闺女吧?要不怎么说你爹娘福气好,生的闺女个顶个的俊俏,儿子又有出息,如今到我这老婆子家里打听你家闺女的人可当真是把门槛子都踏平了,全都相中你家大闺女人品好,模样俊,人又勤快会持家……”。

    方氏在屋里听见郭媒婆跟荷花扯个没完,忙迎出来道:“郭婶子,先上屋里坐吧,荷花还不到十岁她懂个啥,去给你婶娘倒水去。”

    郭媒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抿抿头发道:“茉莉娘,不是我说啥,你家的闺女,可是一个顶一个的可人疼,十里八乡都没见过恁标志的丫头。”

    媒婆这种人,素来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方氏自然也不会为了她夸这么几句就洋洋得意,但是人家夸自己闺女,也总得给个笑脸道:“婶子快进屋来坐,今个儿过来可有啥事儿啊?”

    郭媒婆伸手一拍大腿道:“可不是有事儿嘛!你瞧我这上了年纪脑子就不好使,只顾着看你家闺女招人稀罕,就把正事儿都给忘了,我这儿先给你家道喜了!”

    方氏忙让开身子,皱眉问道:“婶子这是喜从何来啊?先把事儿说明白了再道喜也不迟,是不是我家的喜还说不准呢!”

    “自然是大喜事儿,我说媒说了一辈子,还是头一遭见这么美满的姻缘。”郭媒婆见方氏不受她的道喜也不恼,笑着进屋上炕坐定,喝了两口水才接着说道,“茉莉娘,我今个儿要给你家茉莉说的可是个上好的人家,就在你娘家的庄子里,有一户姓蒋的人家,虽说不是方姓,但是在方庄子也是祖祖辈辈地住了好几代人了,跟你家相互也该是知根知底儿的,要说那蒋家的公子,可也是十里八乡再也挑不出来的好相貌好人品了,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家小姑梅子嫁得就算是极好了,可那蒋家的小哥儿,不管是家世、模样还是才学,可是比你那妹夫还要好上几分的,说来也是姻缘天订,那蒋家小哥儿上回跟着你妹夫来迎亲,一眼就看中了你家茉莉,你看看这都多少时日了,如今的孩子可不比咱们当年,能这么长情的可是不易,蒋家小哥爹娘都在外地做大买卖,就这么一个独苗儿的儿子,老蒋家的三代单传,全家人当眼珠子似的疼,保管你家茉莉嫁过去就是个享福的命。这不是,那蒋家小哥儿今年也考中了秀才,跟你家博荣也算得是同年了,家里张罗着给说个媳妇儿,我给说了十几个闺女那小哥儿都瞧也不瞧的就推了,我这辈子就是干这个的,若是到这样还瞧不出来,倒是也就白混了。最后我就寻思着吧,这必定是心里早就装着个人儿了啊,其余的人哪怕你天仙下凡,那也是瞧不进眼里、装不进心里了是不是?”那郭媒婆果然是生得一张好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让方氏连张口插话的空档都找不到,“所以我就跟蒋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说,找孩子来问问清楚,若是当真门当户对的,说个心上人进门岂不是皆大欢喜,那小哥儿这才算是吐露了心思,说一早就看上了你家茉莉,除了茉莉,任凭说个多么好的给他,他都是不要的,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心疼孙子,就忙叫我来打听,所以我上回便来看了一回,果真是上等的人品模样,回去跟蒋家一说,他家也是欢喜得很,但是又不敢贸贸然的上门提亲,怕万一摸不准你家的路数,反倒是对你家茉莉不好,便让我这老婆子再跑了一趟,探探你家的口风,打听打听是个什么意思,茉莉娘,你瞧,你今个儿能不能给我个回话?不管是成还是不成,亦或是你家有什么要求,你也且都说了,咱们两边商议着来就是了。”

    方氏对蒋世彦倒是有印象的,当初也在方庄子打听过他家,不管是说家境还是什么,若是结亲自己也算得上是高攀了,而且也不知道茉莉是个什么心气儿,见郭媒婆似乎不问到准话不罢休的模样,便只得先推脱道:“婶子要不这样,你先容我几日,跟家里合计合计,然后咱们再说可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爷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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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这么好的人家,你还有啥可合计的,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难得人家家里开通,想顺着孩子的心意,蒋家那孩子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婚事,你还有个啥好考虑的。”郭媒婆可是在蒋家那边拍胸脯打了包票的,这会儿见方氏并不是十分上心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着急地说。

    方氏却依旧是不急不慢地说:“婶子你有所不知,虽然我家是分了家,但是茉莉的祖爷还在,老爷子最疼的就是下头的孩子们,所以家里这些婚娶的大事儿,都得让老爷子把关才行,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当初茉莉的三叔为啥被老爷子撵出去,连这孙子都不要了,还不都是为了下头孩子的婚事儿,这在我们村儿里也不是啥秘密,我可是不敢往老爷子的刀口上撞。”

    郭媒婆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虽说祝家和赵家都没有细说过那回说亲冲喜到底是咋回事,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样的闲话,在各个村子里串的又是格外的快,像是媒婆这样的人,哪里会有不知道的道理,见方氏抬出了老爷子说话,她自然也不好再多催促,只好起身儿又捧着方氏说道:“家里有老爷子还在世是你们积德行善,自然应该好生顺着老人,有这样孝顺的娘,那女儿更是错不了的,若是当真能说到你家的茉莉,那可真是蒋家的福气了。”

    “婶子太客气了,我家茉莉自小就宠坏了,脾气犟得很,哪儿有您说得那么好。”方氏也起身儿往外送郭媒婆,正跟从外头回来的茉莉撞了个照面。

    茉莉并不认识郭媒婆,上回来的时候她也没瞧见,这会儿见方氏陪着个婆子出门,不知该怎么称呼便看向方氏以示询问。

    方氏含糊地说:“叫郭婶婆就是了。”

    “郭婶婆好,咋不多坐会儿就走了?”茉莉忙叫人道。

    “茉莉真是越出落越好看了,听说在家干活也都是一把好手,当真是能给你娘借上力了。”郭媒婆上前拉住茉莉的手赞不绝口道。

    茉莉以为她是方氏的熟人,便也腼腆地笑笑道:“郭婶婆莫要这么夸我了,给家里干活是我应当应份的,谁家的闺女还不都是这样,婶婆若是夸得多了,我让我自个儿得意起来那可怎么好。”

    “哟,瞧你家这闺女真会说话。”郭媒婆看出方氏急着送客,便也不再多留,出门告辞了。

    方氏把郭媒婆送走之后,回来站在屋门口看着在灶间忙活的茉莉,一个不留神儿,女儿居然都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再看看茉莉身上用她的旧衣裳改的对襟儿褂子,下面也是洗得有些发白的裙子,让她不由得觉得自己平时似乎太忽视大女儿茉莉了。

    既然媒婆上门来说亲了,这件事自然就该赶紧的提上日程了,方氏没有跟茉莉提,而是晚上躺下之后先跟祝永鑫说起这件事道:“我先前去打听过,那蒋家虽说是做生意的,但是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家,虽然说孩子跟着老两口一起长大,但并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在庄子里的口碑也都是不错,只不过我一直都以为他对茉莉就是小孩子的那种心血来潮,谁知这都一年多了,还当真找人来说亲了,你觉得如何?”

    “明个儿跟问问爷和爹娘的意思,若是都觉得合适,先合合八字儿看看呗,我能有个啥意见,左右你也不会害了孩子,只不过,茉莉那孩子不是芍药,平素的性子本来就拧,总得她自己中意才行,我看你明个儿先跟她商议商议,左右那蒋家的后生她也见过几回,不然若是家里别人都知道了,只有她还蒙在鼓里,她即便是心里愿意表面也得跟你对着干。”祝永鑫在地里累了一天,也没说到几句就困得不行,也没有再多交流就各自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荷花还没起身儿,趴在被子里算家里最近的卖洋芋种块的入账,就听见灶间哐啷一声,然后茉莉转身就出门去了。

    荷花忙把手里的账本一丢,跳下地出去问:“娘,咋了?”

    方氏无奈地把盆儿从灶台上捡起来,叹气道:“你大姐最近是咋了,整个人的脾气可是越发的大了,一句话说得不合心思就摔摔打打的。”

    “额……”荷花吐吐舌头心道,茉莉这个年纪虽然还不算太大,但也差不多要到叛逆期的时候了,这样到还算是好的呢,厉害的可是能闹得阖家不宁的,但是对方氏说这也是白搭,她便回屋套上衣服,系上裙子道,“娘,没事儿,我跟去看看。”

    荷花顺着小路追出去,见茉莉在不远处山上的灌木丛前,正在对着树枝发泄自己的郁闷,把面前的枝叶都揪得七零八落的。

    “姐!”荷花上前几步道,“你心里有啥不舒心的事儿,就跟我们说说便是了,非要自己怄在心里做什么,若是把身子气坏了可怎么好?”

    “你不用管我,我只是自己心里难受罢了。”茉莉垂眸的时候似乎有亮晶晶的泪水落了下来。

    荷花很少瞧见茉莉这般样子,上前拉着她寻了处干净的地方那个坐下,扯出帕子帮茉莉擦去眼泪道:“大姐,你这到底是咋了?”心里忽然一动道,“姐,你心里不会还是惦记着……”

    “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如今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的定亲,咱家现在条件也不是很好,芍药也在咱家住着,若是现在给我说亲事,那给我准备嫁妆就要掏光大半的家底儿,再说,我、我也不想离开爹娘。”

    “就算是现在定亲,也不一定是立刻就要你嫁人,再说,就算是嫁出去,难不成就不是爹娘的女儿了?”荷花总觉得茉莉的心里还是有什么没有解开的心结,但是也只能先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自然是不一样的,你看,小姑当初也是多孝顺的一个女儿,可如今嫁人了之后,也是在方庄子,并不算远的路,她一年能回来几次?爷奶有啥事儿也都说先别跟小姑说……嫁出去了就是外姓人了,哪里还能跟在家的时候一样。”茉莉叹了口气说。

    “大姐,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虽说年纪差了几岁,但是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你心里有什么事儿,难道我就瞧不出来吗?”荷花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儿也没有外人,就算有什么不能跟爹娘说的话,难道还不能跟我说吗?”

    “我、我只是觉得蒋家的条件太好了,外人不管谁看这门亲事,都会说是咱家攀了高枝儿,我不图人家的钱还是什么别的,我只盼着跟爹娘这样的,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管是在自己的眼里还是在别人的眼里,都瞧着是般配的,两个人一起努力的把日子过好,不比什么都强?”茉莉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年纪小可能不记得,我当时其实也不是太记事儿,也都是听娘零散的说起过,当初大姑是十里八乡,不管是模样还是才学都十分出众的姑娘,所以心气儿一直很高,只拖到爹娘成亲了她才说定了大姑父那门婚事,当初别人都觉得是咱家高攀了大姑父家里,说大姑等了那么多年没白等,终于找到个条件好的,但是后来呢……大姑回来之后,村里人在背后说了多少的闲话,有些话说得多少的难听,让人听了心里都觉得发冷……而且我上回听到大姑跟娘在屋里说话,说她在婆家过得多么艰难,表面上看着是管家的娘子多少的风光,但是其中的苦处却只有自己心里知道,我不想寻一门这样的婚事,我宁愿找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以后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荷花没想到,茉莉别扭和那股拧劲儿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考量,难怪她总是对齐锦棠冷嘲热讽的,对蒋世彦也似乎是根本不去考虑,想到这儿便伸手握住了茉莉的手问道:“大姐,咱现在不考虑家世和别的,你只说,觉得蒋世彦这人如何?”

    茉莉有些别扭地垂下头去,半晌才道:“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还不就是那样的人,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不识得生活的辛苦,怕是都没自个儿动手干过活的。”

    “没干过活又不是他的错,我倒是觉得他对你很是认真,虽说我平时总跟他拌嘴和抬杠,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反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坚持了,每回来都对着你的冷面孔,却还是一点儿都没打退堂鼓的,这样的还能有几个啊?那不成你就想要个,洞房花烛那天晚上,掀开盖头才瞧见是什么模样的?万一到时候是个大麻子或是疤瘌眼儿你咋办?”

    “呸,胡说八道,爹娘能把我许给个……”茉莉朝荷花啐了一口,虽说这会儿只有姐妹两个,但她还是有些抹不开百无禁忌的说话,只好嗔怪地瞪了荷花一眼。

    “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压根儿也不讨厌蒋世彦,若是一个人让你讨厌,哪里还能进得了咱家的门儿,老早就被你拿扫把打出去了,你不过就是担心他家有钱,以后你嫁过去就要仰人鼻息生活,更不能依着自己的心思回来照顾爹娘,什么都要看人家的脸色了是吧?”荷花见茉莉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才敢这样地说道。

    “也许吧……我也说不好。”茉莉低头揉着衣角道。

    荷花伸手捅捅她笑着说:“其实想那么多干啥,蒋家虽说条件不错,但是也不过就是行商,家里家底儿是有一些,可也越不过官儿去,他跟大哥一样都是秀才,以后说不定还能一同中举,到时候相互帮衬扶持,你还有啥可担心的,还怕人家给你穿小鞋不成?”

    “什么嫁不嫁的,我啥时候说同意了?你都说到哪儿去了?”茉莉半晌才回过神儿来,顿时面颊飞红地说,“我不跟你说了,还嫌我不愿意告诉你心事,同你说了你就只会取笑人。”

    “我哪里有取笑你,我不过是看着你自己想通了,所以替你高兴罢了。”荷花躲开了茉莉的手,跳起身儿沿着小路往家里跑去,边跑边回头道,“我这就跟娘说,就说你也喜欢蒋家的小哥儿,你回去了可不许再反悔了。”

    “我喜欢什么了?你不许回去跟娘乱说,我……”茉莉一听也急了,赶紧地起身儿追着她跑回家,只见荷花已经在炕上叠被子了,一边叠一边还冲她坏笑,看来似乎已经跟方氏说过了。

    茉莉扭身直接进了东屋,见方氏正在扫炕,便上前有些扭捏的道:“娘,我……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你是我闺女,我还能跟你生气不成。”方氏叹气地放下手里的笤帚,“你有啥想法你也跟娘说说行不?人家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你爹和我总是觉得,也该让你们心里觉得合适才好,不想让你们一味的听我们的话,万一以后有什么不合适的后悔,你爹和我心里也该不得劲儿了。”

    “其实没啥,我……我只是觉得我如今年纪还小,不着急这么早的说亲事,娘若是觉得合适,我……我也觉得还行……不过你可别听荷花瞎说,我、我只是觉得没啥不好的,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茉莉站在方氏的面前,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儿,手里揉着早就被汗水浸透了的衣角,语无伦次地说。

    方氏是过来人,见自己的女儿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顿时笑着说:“你这孩子真是,跟自己亲娘还这么抹不开,你如今年纪自然还不急着成亲,但是我觉得那蒋家的小哥人品不错,家里也不错,难得的是对你有这份心思,早些定下来倒也不是坏事,过两年再过门儿也是正常的,只要你点了头,其余的事儿娘知道怎么帮你张罗就是了。”

    方氏这边得了茉莉的准信儿,吃过早饭便急忙的去跟祝老爷子、老祝头和杨氏说这件事,老祝头和杨氏听方氏说了蒋家的条件,全都觉得十分的合适,虽说现在说起来似乎是有些高攀,可但从博荣和蒋世彦是同年中的秀才这一点来说,却又是格外的合适,而且还是男方主动的来提亲,更是给了家里十分的面子,当即就都点头表示了同意。

    但是大家都觉得最不会有意见的祝老爷子,偏生皱着眉头道:“嫁给个做生意的有啥好的,有钱人家规矩多,平白的拘束了孩子,我觉得倒不如寻个普普通通的,以后进门儿就当家管账的,这样多好。”

    方氏听着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便问道:“爷,你心里可是有啥合适的人选?”

    “我瞧着良子就不错,那孩子心眼儿好,地里的活计都会做不说,山上的东西也都精通,连厨下的活计都会做,如今这样的后生到哪里去找?更难得的是良子性子随和,以后咱家茉莉也不会吃亏,这样才是正经的嫁闺女,你们说的那些都不靠谱。”祝老爷子捋着胡子道。

    方氏闻言有些无奈地说:“爷,我也觉得良子是个好孩子,但是这婚事儿也不是对方人好就好的,也得看两个孩子的心思能不能对路,那蒋家小哥儿对茉莉的一片诚心也着实难得,而且茉莉也是同意了的,至于良子……如今在家里住着,我倒是没瞧出他对茉莉有啥不一样的心思,对她和对芍药、荷花都是一个样儿,就是个大哥哥的模样,爷,您看……”方氏心里还有话没敢说出来,总不能就为了人家救了老爷子,就得把自家的闺女嫁一个过去报恩才行啊!

    老爷子听了方氏这话,不以为然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是你们这些孩子弄得这些个花里胡哨、不实在的东西,反正这婚事先搁下,我先问问良子再说。”

    方氏闻言有些着急,起身儿道:“爷,如今都分了家,茉莉爹和我都觉得蒋家那孩子不错,爹娘也都觉得挺好,咋就非要把良子拉进来呢,如今这样问了,不管良子是乐意还是不乐意,那你让人家以后还咋在咱家住?以后他跟茉莉之间得多别扭,咱这不是往外撵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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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良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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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无的老妈扭伤了腰,如今在床上不敢起身,所以小无明天要坐火车回自己家了,明天的更新会尽量写,但是不敢保证能有多少,如果不够九千,后天一定会补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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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老爷子闻言一拍桌子气道:“别以为我老了,就不知道你们心里都走的是什么心思,不就是觉得,我是老思想,为了报恩就要把自家的闺女嫁一个给良子。还就告诉你们,我只是觉得良子那娃儿是当真的好,并不是为了什么报恩不报恩的……”

    “爷,我也知道良子是一个好孩子,但也不是说因为他是好孩子,就非得把茉莉嫁给他才行啊……”方氏见老爷子这么固执,当真是有些着急了。

    老祝头忽然厉声道:“你这是咋跟老爷子说话的?这是要造反啊?分了家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是不是?”

    方氏被堵得胸口发闷,但是从小受的教导和成家后一贯都是依顺着老人的,让她也压根儿没法对老祝头说什么逆着的话,只得红着眼圈起身儿道:“家里还有活儿,我先回去了。”

    挑帘子出门正撞见林氏迎面过来,忙低头叫了声弟妹,想扭身儿让过,但还是被林氏一把拉住问道:“二嫂,好好的这是咋了?”

    这一句话就把方氏的眼泪给问了下来。

    林氏见状也先不往老人的屋里去了,把方氏拉到自家炕上坐下问道:“二嫂,这到底是咋了,我可从没见过你这样。”

    祝老四也从院儿里跟进来问:“嫂子,咋了,谁欺负你了,是我二哥犯浑了还是孩子不听话了?”

    方氏见祝老四也在,便只抹眼泪不方便开口,妯娌之间说道说道还算可以,但是当着祝老四的面儿去抱怨祝家的老人,方氏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林氏见状便朝祝老四使了个眼色道:“你不是说要去地里干活吗?都说了小半个时辰了,咋还没走出这个门儿去?”

    “我这不是先去整饬了一下院子里嘛!”祝老四进屋换了件儿下地的外衣,便对方氏道,“二嫂,让她陪你说话,我先下地去了,你多坐会儿,不着急走。”说罢便拎着锄头走了。

    “二嫂……”林氏起身儿拧了条帕子给方氏擦脸,然后劝道,“有啥事儿跟我念叨念叨,就算我帮不上啥忙,好歹能让你别在心里憋出毛病来不是?”

    “方庄子那边的蒋家找了个媒婆来问我家的意思,他家的小子瞧上了我家茉莉,那家的小子跟梅子家的那个是远亲,辈分也正好相当,那孩子也跟着来过咱家几回,长得齐齐整整的,才学也不错,比博荣小了两岁,今年跟博荣一样中了秀才,我和茉莉她爹都觉得那孩子不错,今个儿也跟茉莉那边问了准信儿,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儿,结果爷……爷非说想让茉莉跟良子,你说这……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方氏抹着眼泪道,“说句难听的话,如今已经分了家,来提亲的事儿我们去跟爷和爹娘说是因为我们敬着老人,但是这……爷这样也着实让人接受不了。”

    林氏听了是这事儿,也不由得皱眉道:“难怪爷总是留着良子,让在家住着,说先帮着干活什么的,没想到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我觉得这倒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良子有没有这样的念头?”

    方氏叹气道:“我哪儿知道呢!当初大姐还说,要说和良子和枝儿,如今可倒好,全都乱了套,我刚才跟爷争了两句,反倒被爹训了一顿,让我这心里头,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的。”

    林氏伸手帮方氏顺着气道:“要不你就去跟良子透露一下,稍稍地暗示一下,若是老爷子找他,便让他回绝了,这样老爷子就也死心了,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何苦非要跟爷去较真儿,咱爹本来就觉得这么多年没养老人心里有愧,如今更是什么事儿都依着爷,哪里容得你说不乐意!”

    “弟妹,你是不知道,良子这些天住在我们那边,从心里来说,我当真是喜欢那孩子,也觉得他怪可怜见儿的,但是他再好也不能就拗着茉莉的心思不是?”方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家茉莉那脾气,我今早跟她说起婚事,就已经跟我别扭地闹了一回,还是荷花去给劝了回来,总算是问明白了心思,她心里对蒋家那后生是乐意的,如今若是让她知道老爷子去问良子,那还指不定得起什么幺蛾子呢!”

    “二嫂,这件事我看你还是得去跟二哥商量才行,不管怎么说他们那是正经的一家子,咱们再怎么说也是外人,我还记得我成亲前,我娘就嘱咐过我,到了婆家以后,就算平时相处的再好,就算公婆当真把你当亲闺女疼爱,你也得在心里提醒着自己,那是公婆不是亲爹娘,你跟亲爹娘能耍小性儿、能闹别扭,能甩脸子,但是跟公婆能行吗?”林氏低声地劝道,“自然是不行的,有时候一家人相处久了,就总是容易忘了这点儿,但是实际上呢,得时时刻刻的让自个儿记着。你说今天的事儿,你跟老爷子一争犟,咱爹指定就不乐意,但若是二哥去说呢,老爷子未必会固执己见不说,即便是吵了起来,也都是今天吵明天好,谁也不会记谁的仇,咱们做媳妇的能行吗?”

    被林氏劝慰了一顿,方氏的心气儿也渐渐平复下来,拉着她的手道:“今个儿真是,白白的年长弟妹这么多岁数,倒是不如弟妹看得通透,我如今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也多谢你开导我,我以后时时的记在心里。”

    “二嫂这样的话说得当真是见外,其实哪里是二嫂不懂这样的道理,只不过涉及到自家儿女的婚事,关心则乱罢了,二嫂平时那么关照我们,对大毛和二毛比自家的孩子还疼,我不过是宽慰嫂子几句,哪里敢当个谢字儿。”林氏见她这会儿心里存了计较,屁股就也坐不住了,便也起身儿道,“我知道嫂子心里着急,就也不虚留你了,这事儿赶早不赶早,女孩子都脸皮薄儿,茉莉还是个心细的孩子,老爷子若是真去问了良子,传出去可是让茉莉没法做人了。”

    方氏也急忙地起身儿道:“可不是说呢,我也不跟弟妹客气了,我先走了。”说罢就挑帘子出门,急急地朝自家回去了。

    祝永鑫正在自家的院子里薅地,见方氏风风火火、一路脚步带风地回来了,忍不住扬声问:“你这是干啥,火烧屁股了啊?”

    “呸,你还有闲心跟我这里逗闷子!”方氏急得啐他一口然后问,“良子人呢?”

    “良子领着荷花上山,两个人说是去看什么蘑菇去了,这几日鼓捣那种蘑菇都快神经了,也亏得良子不嫌她烦。”祝永鑫笑呵呵不以为然地说。

    “不在家最好!”方氏松了口气,直接走到院子里低声对祝永鑫道,“你爷……”

    “什么我爷,是咱爷!”祝永鑫忙纠正道。

    “谁的都一样,反正爷说不同意咱家茉莉和蒋家的小哥儿,说要把茉莉许个良子,我刚分辨了两句,就让爹给骂了,我如今是说不上话了,你去跟爷和爹分说个清楚,如今都分了家,哪里还有这样的,我连自个儿闺女的婚事都做不得主了是吗?两个孩子也都是互相觉得合适的,咋就要把个良子搀和进去,这不是乱搅一锅粥嘛!”方氏虽说被林氏劝了半天,但一说起刚才的事儿还是觉得气得不轻。

    “爷这么说?”祝永鑫闻言也很是挠头,“爷这人也不知是咋回事,有时候瞧着他着实的通情达理,什么事儿都看得通透明白,可有的时候,也当真是能给瞎出主意,你也别着急,我瞧着良子对咱家茉莉压根儿就没有那心思,就算是爷去问也问不出啥的。”

    “你也是男人,你自己搁心里想想,若是你十七、八的还没成亲,如今有人跟你说,我把家里的闺女嫁给你,问你喜欢不喜欢,又是个模样人品都齐整的,你自己说,喜欢不?”方氏气得伸手直戳祝永鑫的胸脯问道。

    祝永鑫被她问得也是哑口无言,抬手挠挠后脑勺道:“你说的倒也有理,那我先去老院一趟,再看看爷到底是个啥心思再说。”

    “赶紧去吧,别等着老爷子当真的问了,她今早刚说应了蒋家那边,若是良子也应了老爷子,看你闺女还咋活!”方氏抬手不住地拍着胸口顺气道,“一大早的,先让茉莉噎了我一气儿,好不容易刚顺过来,高高兴兴的寻思去报喜,偏生的又被弄了个窝心脚。”

    “行了行了,还至于就这么严重了,再怎么说也是老人儿,说话也得有分寸听见没?”祝永鑫见方氏越说越有些那啥了,急忙打断她道,“让别人或是家里孩子听了去像什么话!”

    方氏说出口之后也觉得不妥,被祝永鑫训了也没话可说,只推着他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你快赶紧的去吧!”

    祝永鑫和方氏两口子正在院子里推搡的时候,良子跟荷花却拿着山菜和两只野鸡从另一条小道下了山,荷花心情十分不错地蹦蹦跳跳的道:“良子哥,咱们去把野鸡给祖爷和爷奶送一只去吧,还有山菜,祖爷最爱吃用这个拌的小菜儿了。”

    “那是自然要去送的,不然咱也不用走这条路下山了,从这里下去离着祖爷那边近。”良子背着背筐在后面应道。

    “我娘今个儿吃过了早饭就去老院子说大姐的婚事了,祖爷和爷奶肯定都高兴,我大姐是我们这一辈儿的女儿家里面年纪最大的,她的婚事订的好,以后的肯定也都顺顺利利的。”

    荷花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良子在后面时不时地应着,听到这儿忽然也笑着说:“老爷子这回肯定是得乐坏了,他前些日子还跟我说,茉莉的年纪是该许人家的了,到时候得好生的给挑个好后生,还说你们老家那边的说法是,大姐嫁得好能旺自家,以后日子就会越来越红火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到了老院子,放下东西进屋就觉得屋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儿,祝老爷子正坐在炕上不知道跟谁鼓气儿,老祝头蹲在地上抽烟,杨氏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祖爷!”荷花甜甜地叫了一声,又叫了声爷,便直接上炕坐在祝老爷子身边问道,“这是咋了,谁惹祖爷生气了?”

    老祝头忽然猛地把烟袋锅子往地上一摔,“嘭”老大的一声然后喝道:“还不都是让你娘给气的!”

    这冷不丁的一下子,把荷花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祝老爷子见状不乐意道:“你跟孩子发的什么火,真是越大越回去。”然后忙朝荷花的头上摸了两下安抚道,“没啥,别听你爷瞎说。”

    荷花看看两个人的脸色,估摸着若是跟方氏有关,那这些天算起来,也就只有茉莉的婚事这一桩事儿了,便问道:“祖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大姐的婚事儿?”

    祝老爷子听了这话脸色一沉,余光朝良子的脸上打量了一下,但还是温和的对荷花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管大人的事儿。”

    “祖爷,其实蒋大哥那人挺好的,打从我小姑出门子那天见着我姐,他就一直都惦记着我姐,而且他学问也很好,当初小姑结婚的时候我拦门让姑父做催妆诗,倒是他脑子转得快,比姑父还提前做出来的呢!”荷花只能帮着说好话道。

    “他好不好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今眼前就有更好的人选,为啥非要舍近求远的。”老爷子沉着脸道。

    荷花闻言一时间没想明白,在村儿里想了半天自己嘟囔道:“村里还有谁跟大姐年纪相当的?我咋就只能想到齐翔平呢,那小子别说辈分不对,人品也是有问题,那可万万的不行。”

    “我说的是眼前!”老爷子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却是盯着良子说的这话。

    良子见状吓了一跳,荷花也是瞠目结舌地说:“啊?爷,你说的是良子哥?良子哥跟我大姐,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个啥,你良子哥人这么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了,有个啥奇怪的!”老爷子板着脸道。

    “不是,我不是说良子哥不好,但是……”荷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来把这件事说清楚,但是心里也差不多明白了,为啥老祝头说方氏惹了老爷子生气,若是老爷子跟方氏说这件事,她当时兴冲冲的过来,迎面给泼了一盆凉水,怕是再好的性子也得顶撞几句,惹得老爷子不乐意也是很正常的。她见良子一直都没开口,心道平时没觉得良子喜欢茉莉啊,但若是良子当真开口应了,这件事儿可就是越发的难办了。她脑子里转了好多种说辞,但是又都觉得这件事,压根儿就不是个能讲通道理的事儿。

    这时候良子忽然开口道:“老爷子,您这是不是嫌我在这儿住的时日久了,想要撵我走了?”

    祝老爷子忙道:“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傻话,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才想让你以后一直留在我家,你若是跟茉莉成亲了,以后咱们不就正正经经的是一家人了。”

    良子闻言苦笑了一下,忽然双膝落地跪在了老爷子的面前道:“老爷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但是您也得问问我,这样的好,我是不是能够接受。我如今的伤早就好了,我之所以还住在这里打扰,并不是因为我仗着对您有恩,所以不打算走,而是因为我在跟荷花一起努力的尝试种蘑菇,我家的确穷,但是我从小就知道,想要得到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勤勤恳恳的去赚,我之所以喜欢荷花家,就是因为家里没人同情我,荷花平时问我山里的事儿,让我觉得我自己是有用的,是能帮上忙的。老爷子您若当真是对我好,就不要用这样的施舍和怜悯来破坏了我和你家之间如今的情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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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逼入洞房》

    作者:水月明珠

    广告:被骗做皇后,被逼入洞房,坑爹啊,姐要反抗。

    死后重生,坐拥四夫,休掉,统统休掉!她已经斩断桃花,却无意中招惹了更大的麻烦。不过,她有异能她怕啥?敢欺负她,召唤百兽咬死你!什么?异能在那人面前不好使?好吧,既然你虐我的身,那就别怪我虐你的心……

第一百四十八章 跟你有啥关系

    这两天不是蹭无线网就是手机发文件找人帮更,所以好几天都没时间去看书评区了,今儿晚上去看了一眼,好感动啊,谢谢大家的圣诞袜子和圣诞帽子,让小无心里暖洋洋的,还要感谢亲们的留言和林森遥遥童鞋滴长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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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花没想到良子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得对他越发的刮目相看起来,不过这会儿还不是感慨的时候,她见老爷子一时间没回过神儿来,忙跳下地扶起良子道:“良子哥,你这说的是啥话,祖爷想把我姐嫁给你也是因为打心里当真的喜欢你,觉得这么好的重孙女婿若是不给自家留住,不管以后被谁家相中了去,都是我家老大的损失不是?”

    祝老爷子这会儿也回过神儿来,忙道:“你这孩子,快赶紧的起来,还是我家荷花会说话,一样的心气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比我说得中听。”

    良子站起身儿来,听了这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祖爷,我知道茉莉是个好闺女,但是我当真的就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子来看待的,就跟看着荷花和芍药都是一个样儿的,这样的话您还是莫要再提了,若是传出去怕是对茉莉的名声也不好,我以后都不知该怎么对着茉莉了。”

    “唉,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老了,也管不了了,便随着你们喜欢就是!”祝老爷子神色有些颓废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荷花看着老爷子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明白老爷子也是一门心思的想为儿孙打算,但是婚姻大事也并非儿戏,莫要说茉莉如今那越发有些叛逆的小脾气,即便是自己,也无法开口说以后把婚事交给老爷子做主,毕竟是自己一辈子的大事儿,总归是要合自己的心意才好。

    既然无法在婚事上顺着老爷子的心思,那么这会儿再说什么就也都是白搭,荷花跟良子对视了一眼,便也只能都悄悄地出了门去。

    荷花见杨氏在西屋里做活,便进屋去道:“奶,良子哥和我上山弄的山菜和野鸡,晚上你给祖爷做了吃呗!”

    “好孩子,亏得你们有心,知道你祖爷喜欢吃这个,便总去山上弄。”杨氏见状便搁下了手里的活计,跟着荷花出来从背筐里抓了几把山菜出来道,“这些便够了,去给你四婶儿送点儿,剩下的拿回家你们自个儿吃,如今你家人口最多,今个儿都十九了,博荣晚上怕是就该回来了吧?”

    “呀,都十九了?”荷花惊讶地算了算日子,“可不还真是十九了,我都快过糊涂了,今晚大哥和大嫂若是回来,就得多加两个菜才是。”

    杨氏伸手摸摸荷花的头顶道:“荷花如今倒是越发的像个小管家的模样了,瞧着比你大姐伶俐,要我说方庄子那家的婚事就不错,嫁过去有你姥娘家和你小姑照看着,咱们也都放心不是,回家跟你娘说,也不用太在意你祖爷的话,找你姥娘和小姑多去打听打听蒋家,若当真是好,茉莉自个儿又乐意,还有个啥可顾虑的。”

    荷花见杨氏的样子也是同意这门婚事的,便笑笑道:“知道了,奶你就放心吧,我爹娘不是那起拿闺女的婚事当儿戏的人。”

    “人小鬼大的!”杨氏笑着说,“快去吧!”

    荷花让良子直接回家,自个儿提着一小篮子山菜先往祝老四家去,进门见林氏正在炕上哄大毛和二毛,两个小子如今五个月大,正是咿咿呀呀精力旺盛的时候,把林氏也是弄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四婶儿,给你送山菜来,搁在灶间了。”荷花把篮子搁在灶间的桌上,进屋上炕抱起个小子,朝脸上亲了一口道,“咋地,又闹你娘了是不是!”

    林氏连跟荷花客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见另一个小子也爬去找荷花了,赶紧地直起身子抬手锤了锤后背道:“这俩小家伙,可当真是累死我了,最要命的是,经常白天睡足了就晚上闹腾,我就只好白天陪着他俩多闹闹、玩玩儿,这样晚上再哄着睡下,好歹还能让你四叔和我睡个囫囵觉。”

    “小孩子可不都是这样,我家栓子小时候也是,四婶儿如今瞧着两个小家伙长得这么慢,其实一晃眼儿就大了,我现在想起来我娘生栓子那天,都还跟前些日子的事儿似的呢,可你瞧,栓子如今都会背书识字了。”荷花见大毛和二毛都穿着一样的肚兜,一样的开裆裤,头顶又都是用红绳缠着的一撮毛,上下打量了半天道,“我到如今都分不出这两个小家伙,到底谁是大毛谁是二毛。”

    林氏闻言笑道:“别说是你了,我自个儿都分不出,两个小子身上倒是都溜干净儿的,连个胎记什么的都没有,只不过老二个头稍微小一点儿,如今瞧着也不明显了,亲戚朋友送衣裳也都喜欢送一模一样的,越发的看不出来了,我就只好在大毛的头顶多缠了几圈红绳,二毛的小辫儿上少,这样便能分得开了。”

    荷花仔细一看可不是嘛,正撅着小屁股往自己怀里拱的那个头顶的红绳匝数多,另一个在旁边看着傻笑的头上红绳匝数少:“四婶儿也是心思巧,这样分得倒是清楚,我以前听我娘说,别看我和博宁如今长得不像,但是刚生出来的时候模样还是像的,我爹就经常的抱错,总抱着我然后喊儿子。”

    “你爹倒是也没白喊,如今荷花在家可不比个儿子还顶用!”林氏闻言道,“若是让我有这么个闺女,我都宁可不要儿子。”

    荷花伸手朝脸上刮了两下道:“四婶儿说话真不怕羞,如今大胖儿子都抱着两个了,还来说这样的话,要不跟我爹娘说,拿我跟你换大毛二毛可好?”

    话音未落,祝老四从外头挑帘子进屋问:“换啥?”

    “四婶儿说要拿大毛、二毛去换个闺女回来养活。”荷花一本正经地对祝老四道。

    “她敢!”祝老四立刻道,“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林氏笑着说:“我说拿咱家的两个小子,去跟二哥把荷花换来做闺女得了!”

    祝老四听了这话知道是玩笑,看着荷花一脸小算计得逞的模样,坐到炕上抱起大毛亲了一口然后才道:“二哥家跟咱家都是一家子,荷花自然也跟咱闺女一样,还有啥可换的,我听说如今茉莉也要说亲事了,等茉莉嫁出去之后,我给咱们荷花好好地挑一门亲事,找个上门女婿,荷花就一辈子都是咱老祝家的人了。”

    荷花闻言朝祝老四吐吐舌头道:“四叔好不正经,你若是喜欢上门女婿,便跟四婶儿再生他十个八个的,总归是会有闺女的,到时候你乐意招几个上门女婿都随你。”

    林氏闻言脸先红了大半,伸手捶了祝老四一下道:“你少跟孩子不忌口的混说。”

    祝老四笑笑道:“荷花小孩子家的懂个啥,上门女婿多好。”

    “有啥好的,正经有志气的男人谁回来做倒插门儿,那种我才不稀罕!”荷花揉着二毛的小脸蛋道,“二毛,以后可得做个有骨气的男子汉,不兴去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知道不?”

    二毛哪里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只咧着嘴傻笑,口水拖着一条晶莹的线就落在了围兜上。

    祝老四哭笑不得的起身把儿子抱回自己怀里道:“你赶紧回家去吧,难道还要在我家赖一顿晌午饭不成,我家可没给你准备饭。”

    “四婶儿,你瞧,四叔都快小气到家了!”荷花从炕上跳下来,朝祝老四哼了一声,然后跟林氏挥手道,“我先回了,我回头让我娘没事儿的时候过来陪你一起做活,顺便也能帮你照看一下两个小毛头。”

    “没事儿,我还能忙得过来,快让你娘忙茉莉的婚事要紧。”林氏也知道祝老四素来都跟荷花家的孩子们笑笑闹闹的,自然也是看惯了的,嘱咐荷花回家路上当心,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荷花自己往家走,心里却合计着博荣今个儿回来,那晚上要做什么菜才好,走到半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听着比她的速度要快许多,她也没回头就往路边让了让,那人却快步赶到她身边道:“荷花,听说你大姐要定亲了?”

    荷花见是齐翔平,不由得皱眉道:“这跟你有啥个关系?”

    “大家乡里乡亲的,问问都不成?”齐翔平背着柴火侧身半拦在荷花的面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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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桂仁的《家有鲜妻》,本文已肥,欢迎来宰。作者坑品优良,更新迅速。一句话简介:纨绔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按下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只喜欢吃你做的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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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花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但是又不想弄得太不给人面子,往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淡淡地说:“自古就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大姐说不说亲事,上头有我祖爷、爷奶和爹娘呢,你来问我我能知道什么?”

    “连我都知道的事儿,你这个做妹子的还能不知道?”齐翔平露出个有些古怪的笑容道。

    “我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但是也不像你寻思的那么少,你别以为只有你自个儿是个聪明人,再聪明的人,那脑子若是动得歪了,也不会有个啥好结果。”荷花看着他的表情就有些不耐,“以前能被人瞧破,以后就还是能被人瞧破,所以我也奉劝你一句,省省力气留着干活儿吧,也让齐大嫂子省省心。”

    齐翔平听到荷花提起自己的娘,面色顿时就正经了起来,瞥了荷花一眼道:“你这是啥意思,还想去找我娘告状不成?上回我娘已经罚我在家里跪了三天三夜,连我中途饿晕了都是用水把我泼醒了继续跪的,你还觉得不满足是吗?”

    “我只告诉你三个字,自作孽!”荷花冷冷地说,“即便那次齐大嫂子没有正好来我家听到,我也会一五一十的去告诉她,她是你亲娘,你是个什么样子她是最有权利知道的人,我宁愿她慢慢地看清你是个什么样的儿子,也不愿意等你闯出什么弥天大祸的时候,让她一下子被打击得站不起来。”

    “我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来评价!”齐翔平的目光渐渐的有些凶起来。

    “只要你离着我家和我家人远远儿的,那么你是什么样的人都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做任何的评价!”荷花不耐烦与他再扯下去,但是路被他拦着又过不去,便皱眉道,“我要回家吃饭,你可以让开了!”

    “荷花!”不远处传来齐锦棠的声音,“咋还没回家吃饭。”

    齐翔平见有人过来,这才错身让开了路,朝荷花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径直地走了。

    齐锦棠快步过来问道:“平哥儿没找你麻烦吧?”

    “没!”荷花不想让齐锦棠知道这些事,便摇摇头道,“他好端端的找我的麻烦干啥!”

    “你也用不着瞒着我,打量我不知道平哥儿以前做的事儿呢?”齐锦棠微微皱眉道,“上回的事儿让他娘知道了,他心里怕是一直记恨着你吧?”

    “记恨便记恨吧,反正我本来也就是要跟他娘说的,所以倒也没冤枉了我!”荷花眨巴眨巴眼睛道,“你咋连这些事儿都知道,你家的下人也太能传闲话了吧?”

    齐锦棠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自己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儿,只转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咦,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不该是晚上吗?”荷花这会儿才忽然觉得奇怪,“难不成你逃课回来的?”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齐锦棠哭笑不得的说,“今个儿先生家里有事,便放了我们半日的假,你大哥和大嫂也回来了,我们一道叫的马车回来的。”

    “难怪,若不是突然放假,你家指定得派车去接你的。”荷花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突然“啊”地一声,连道坏了。

    “怎么了?”齐锦棠被她吓了一跳,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我本来打算着大哥和大嫂晚上回来,到时候加菜的,结果我这菜还没去买,他们就提前回来了。”荷花一脸懊恼地说,“我若是上午不到处乱跑,早早的去买了菜回家就好了,这样中午娘就能多做几个菜了。”

    “好了,又不是下午立刻就走,晚上再做了吃也是一样的。”齐锦棠见不过只是这么点儿的事儿,顿时无奈道,“我还当你忘了什么大事儿呢!”

    “大哥念书费脑子,让他吃得好些怎么能不是大事儿呢!”荷花小脸儿一扬地说。

    “那我念书也费脑子,怎么办?”齐锦棠侧身儿问道。

    “你家难道还缺好吃的不成,听村里人说,你家的厨子都是特意打城里请回来的,平时吃得那样好,你可得注意保持身材才好,不然到时候吃成个小胖墩儿,可就不好看了!”荷花冲齐锦棠比划了个大肚子的模样道。

    “我这么多年一直吃那厨子做的饭,老早的就吃腻了,反倒不如你大哥带去的腌菜好吃,只可惜如今的天气热,那些个腌菜都放不住,每次都是同住的几个人分着吃了,不敢多搁几天。”

    “还当你想吃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原来就是腌菜啊,等秋后天气凉了,我多做些让大哥带去就是了,如今这天儿的确是搁不住东西,在家里好歹还有井水镇着,到城里去可不就是没法存了。”荷花笑话道,“你倒也是个穷肚子,山珍海味的不当回事,偏偏的喜欢吃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谁说上不得台面?我听人家说,连当今的圣上和太后都还吃这些个小菜儿呢,都上得了圣上的御案,怎么能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祝永鑫见荷花抿着嘴角笑得可爱,便也逗着她说道。

    “宫里吃的小菜哪里是这种,人家那些怕都是特意儿用那玉泉山的泉水浇地,用上好的土种出来的,种出来之后再剥去外面只留着小手指这么大点儿的芯儿,然后切丝、腌制,那可都是上上等的东西,怕是那一碟子的腌菜,费的功夫和银钱,都够咱们吃上一年的了。”荷花哪里会被他说得没话了,伸出小手指在他面前比划着。

    齐锦棠见她白皙的手指在眼前晃来晃去,指甲上还染着红色,但许是经常干活儿洗手,所以已经褪得只剩下淡淡的浅粉色泽,在阳光下像个调皮的小虫飞来飞去似的,是不是地闪动一下,不由得伸手一把抓住道:“若当真都是这样的菜芯儿,怕是吃一辈子都不会厌烦的。”

    “喂,说什么呢?”荷花抽出了自己的手在齐锦棠眼前晃了晃问,“你这人想腌菜想的都要疯魔了吧?这回我弄些不太咸的,让大哥带去给你吃个够总行了吧?”

    齐锦棠回过神儿来道:“那我也不跟你客气,多谢你了!”

    “瞧把你美的,让人瞧见还以为你捡了个金元宝,若是知道就为了碟子腌菜,还不把人笑掉大牙!”荷花冲他刮刮脸颊道,“我看你啊,以后若是考中了状元,然后皇上赐宴款待,也用不着给你上什么燕窝参茸,只御赐你一盘儿腌菜,你就觉得龙恩浩荡,感激涕零了!”

    齐锦棠闻言脸上微微一红道:“这吃饭吃菜,不在于吃得贵贱好坏,重要的是对了味道,就如同这酱菜,不管是我家的厨子还是宫中的御厨,怕是天下的厨子都会做,可我就只喜欢吃你做的这个味道。就跟人与人的关系一样,不在于身份和地位,只要彼此投缘对路,自然就是能成为知心至交的。”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理,朋友没有贵贱之分,重要的是交心,就冲着你这句话,以后我多做些腌菜让大哥带去跟你一道吃。”荷花笑看着齐锦棠问,“那你和我大哥,算不算知心至交呢?”

    “自然算是,博荣兄年长我几岁,但从不以年岁压人,对谁都平等以待,在学里也是人缘极好的,而且他谦虚好学,还乐于助人,连先生都时常夸赞他。”齐锦棠看着荷花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自个儿心里也觉得十分的高兴,“我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惯了,如今在学里,博荣兄也经常帮我,教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也十分的感激呢!”

    “大哥从来都是那样的人,他平素最喜欢帮别人了,你们又是一个村子过去的,帮衬着你还不是应当应份的,你也用不着觉得过意不去。”荷花听到博荣被夸奖,觉得比自己被人夸奖心里还美滋滋的。

    “对了,我在城里淘到了两本很好的书,我已经看完了,没成想这次回来能瞧见你,所以直接给博荣兄让他帮你带回家去了。”齐锦棠陪着荷花拐上小路,前面就之后荷花家和祝大姐两户人家,便站定道,“时候不早你也赶紧回去吃饭吧,我也是时候回家了,不然怕是就赶不上午饭了。”

    荷花听说还有书,更是心里欢喜,朝齐锦棠挥挥手道:“那你回去的路上当心,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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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在明朝——某某宝——常言道,财是祸根。祸害她两世被退婚。重生小门小户中,苏瑾暗暗发誓,这辈子只要钱财不要夫君,运河两岸繁华盛,且看她如何步步为营,将自己的小日子经营得繁花似锦。

第一百五十章 相媳妇

    终于到家了,回来的火车上居然没有暖气,可是把人给冻死了,下车的时候腿都冻僵了,好歹也都零下二十多度的天儿了,暖气总还是要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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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花进门就见茉莉和小秀在灶间帮着方氏炒菜做饭,忙上前先叫了声:“大嫂,回来了!”

    小秀笑着点点头道:“赶紧洗手准备吃饭了,我还从城里带了熏鸡回来。”

    “大哥呢,听说给我带书回来了?”荷花急着想看看是什么书,便抢先问道。

    茉莉捡了碗筷往屋里走,听了这话道:“一上午跑得不见人,等着饭菜都好了才进门,不帮着收拾桌子就先惦记着你的书,那书搁着又跑不了,吃完饭不还是你的?”

    小秀却很是理解地笑着说:“你大哥在我们屋里收拾东西呢,你过去找他就是了。”然后又扭头对茉莉道,“他们这些个喜欢看书的人,那书可当真是比饭还吸引人,当初我爹得着本儿新书以后,简直就是吃饭睡觉的都不离身儿,直到看完了才算是罢休,我原本还以为只有我爹那个书呆子这样,成亲了以后才知道,你大哥也是个差不多的,虽说还不至于捧着书吃饭,但是晚上也是怎么催都不肯睡,恨不得能一天就看完了。”

    茉莉闻言吐吐舌头道:“那一个个的方块字就那么大的吸引力不成,我当初也跟着荷花学了几个字,我咋就没觉得多搁不下,看着荷花忙活了一百天晚上还捧着书看个不停,我就觉得着实的理解不了,她有那个精力还真不如好生地练练她那绣活儿。”

    荷花径直地跑去了西厢房,进门就喊道:“大哥,我的书呢!”

    博荣正在整理书柜,四开门的一个书柜,是当初荷花画了样子让祝永鑫照着打的,虽说比不得正经木匠的手艺那么好,但胜在样式简单大方,而且取阅书籍也十分方便,让博荣很是喜欢。

    见荷花进屋,博荣便笑着说:“就知道你顾不得吃饭就得先来拿书。”然后朝身后的书桌上指指道,“都在那个包袱里,一共七本,有两本是棠哥儿给你的,你可以留着慢慢看,另外五本是我找学里的同窗帮你借的,可一定不能弄坏了,你先紧着这五本看,觉得好的或是读不通的地方便先抄录下来,以后再细看便是了,等你看完我便尽快的还给人家。”

    荷花直奔着书便去了,见包袱里的七本书上头两本是游记,《名山诸胜广编》和《循沧集注》,略一翻看,一本是游山一本是观水,难得的这是两本汇编,里面有历代许多人到各地游览的杂记或是随感,大略的扫了一眼目录,倒是涵盖了不少的地方。随后的基本都是话本子,如《一针飞》、《收妖记》、《龙图案》之类,最下面两本是包着书皮的,上面写的书名一看就是齐锦棠的字迹,两本分别是《古今奇闻类纪》和《琅琊嫚抄》,她先拿起最后那本翻看,奇怪地说:“这本书的名字当真奇怪。”

    博荣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拿着的那本书便道:“那本书还真是难得的,是前朝一位极有才学的公主,平时经常跟一些闺中密友在一起谈史论诗,后来到了她晚年的时候,便开始整理自己这一生所有的随笔杂记之类的,又加了许多她好友的诗作和杂谈,最后成了这本集子,因为她的别苑名为琅琊别苑,所以这本集子便取了这样的名字。这本集子原本只有那位公主自己的亲手抄本,那时候前朝还是鼎盛的时候,所以被传抄了不少,但是后来前朝逐渐衰败,又经历了改朝换代,就越发的少了,也不知道棠哥儿从哪里淘换来的。”

    “你们两个,还真是不来请都不知道去吃饭了啊!”茉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荷花忙吐吐舌头道:“大哥,快走吧,怕是都摆好桌子只等咱俩了。”

    博荣却忽然叫住荷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地说:“荷花,你、你从前就跟你嫂子关系不错,你有空的话问问她最近……是、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行不?我总觉得她这些天有些奇怪,但是问她她只说没事,我也着实是搞不清楚了,你帮大哥一把行不?”

    “难怪这么主动的帮我借书回来,原来是有目的的。”荷花抱着书骨碌着眼睛,见博荣的神色的确是十分认真的,这才说,“我帮你问问就是了,不过能不能问出来我可不敢保证,该不是你惹大嫂生气了吧?若是那样我可是不会向着你的。”

    “若是我惹她生气了倒还好了,好歹还知道原因不是,如今我是着实的摸不着头脑,只能找你帮忙了。”博荣见状冲着荷花做了个讨饶的动作,然后外面就响起了茉莉再次催促的声音:“你俩再不来就只能吃菜汤了。”

    “哦,来了来了!”荷花抱着书先跑回了自个儿屋里,好生地放在柜子里,这才到东屋去吃饭。

    见全家人都坐齐了,方氏才道:“今个儿正好全家都在,我也说个事儿,这些天有人上门来给咱家茉莉说亲事了,是方庄子的蒋家,那孩子跟咱家博荣一起中的秀才,我也跟你们姥娘家里那边打听过了,的确是个口碑不错的人家。”说着就问博荣道,“你对那蒋世彦可有印象?那人如何?”

    博荣回忆了半晌,最后还是摇摇头道:“以前不是在一起念书,当初在小姑成亲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还不认识,后来在城里考试和放榜的时候倒是遇见了,但也都是打个招呼的交情,他没有被选作生员,所以如今应该还是在家念书,我着实是不熟。”

    茉莉的脸早就红得跟苹果似的,端着饭碗只低头用筷子挑拣着饭粒,一粒粒地放进嘴里,好像在细品着味道,但其实怕是也都没吃出是什么滋味来。

    小秀笑着打趣道:“茉莉,今个儿的饭里我加了苞谷粒儿,你觉得好吃不?”

    “嗯,好吃!”茉莉不假思索地应道。

    全家人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茉莉回过神儿来,才看到自己端着一碗小米饭,更是涨红了脸,对小秀道:“嫂子,还以为你是个好的,谁知道也跟荷花学坏了,天天就知道捉弄人。”

    荷花故作委屈地说:“大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明明是大嫂把我教坏了,怎么你却是说反了的。”

    “左右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来取笑我。”茉莉三两口把碗里的饭吃完,撂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说罢便起身儿回屋了。

    祝永鑫见状笑道:“这丫头,平时在家看着泼辣,一说起婚事来,倒是比谁都害臊。”

    荷花见茉莉走了,便趁机道:“今个儿我去老院儿,祖爷说大姐的婚事让咱家自己做主,奶也跟我说,爷奶都觉得那蒋家不错,让爹娘看着办就是了。”

    方氏闻言以为是祝永鑫去说和起了效果,便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只说那就先给媒婆回信儿,合过八字再说其他。

    吃过午饭博荣起身儿道:“我吃饱了,下午去看看傅先生,”说罢朝荷花使了个眼色,便出门去了。

    收拾完桌子洗碗的时候,荷花一直用余光悄悄地打量着小秀,见她的眉心果然有些郁结,见灶间无人便问道:“大嫂,咋,我哥惹你不高兴了?”

    小秀回过神儿来道:“没,哪有的事儿啊!”

    “我瞧着你神色有些不太高兴呢!”荷花歪头看着她问道。

    “一眼就能看出来吗?”小秀抬手摸摸脸颊,神情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其实是我自个儿的事儿,我以前听人说,去拜过送子观音,若是能抓到泥娃娃,那立马儿就会有身孕的,可是我……我到现在也没个动静儿,我这心里就总是担心,怕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对的。”

    荷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一时间也有些错愕,她回忆了一下,小秀去拜送子观音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半月,就算是有了孩子都未必能察觉的出来,而且博荣和小秀成亲到这会儿才两个来月,她这也着实是太急了……不过这些话荷花却没法说出口,毕竟她如今才不过是个九岁大的孩子,不管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秀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对着荷花说什么送子、有孕的事儿着实不妥,脸颊涨红地低头继续干活,描补似的道:“我、我就是自己随便瞎想想,你、你就当我没说便是了,”

    荷花抬手摸摸鼻尖儿道:“嫂子说得啥我都没听明白,大嫂还是找娘去问问好了,我来刷碗就是了。”

    小秀开始似乎并没有打算让方氏知道,但是这会儿已经说出来给荷花听了,想来也还是会传到方氏的耳朵里去,倒不如自己进去问问看,想到这儿她便洗干净了手,摘下围裙进了东屋,见方氏在炕上做活,心里又犹豫了一下,脚步停住便想转身出去。

    方氏听见动静见是小秀,便招呼她道:“小秀,过来上炕坐,咋的,有事儿吗?”

    “娘,我……”小秀欲言又止,半坐在炕上似乎随时都想起身儿离开似的。

    “咋了?”方氏见小秀的这个样子,心里想的跟荷花一样,“是不是博荣欺负你了?”

    “不是的,娘,他对我挺好的,只是我、我自己……”小秀低头揉着衣角道,“我觉得我肚子到如今也没个动静,上回去城里拜送子观音,别人都说灵验的很,可是……”

    方氏听说是这事儿,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见小秀那种当真困然的模样,又不好笑她,只拉着她的手让她往炕里坐了些,柔声道:“傻孩子,想当初我跟你爹成亲了快一年,这才有的博荣,你跟博荣成亲才多久,哪里就有那么快的?而且你俩年纪也都不算大,博荣如今也还在念书,爹娘也不急着抱孙子,我们都没催你们呢,你急的个啥!若是应当有孩子还没有,那我不得比你们还急?”

    小秀听了这话,才算是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垂头笑笑道:“娘,我亲娘没的早,好多事儿我也不懂,问我爹也是着实的不方便,我爹也只会说你有啥事儿就去问你姑,可我姑那人说话有些个不太靠谱,娘以后要多教我才是。”

    “这个是自然的,你能惦记着这事儿娘也高兴呢,只不过有些时候,来不来孩子也不是你心急的事儿,更何况你急得也有些早了。”方氏讲小秀安慰了一番,这才让她自个儿回屋去了。

    荷花追过去进屋靠着门框问:“嫂子,咋样?从娘哪儿问清楚没?”

    小秀脸上又是一红,腼腆地说:“娘都给说清楚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这个。”

    “嫂子好没良心,我不过是怕你心情还是不好才来看看你,结果反倒是我来错了。”荷花说罢扭身要走,被小秀一把拉住。

    “好妹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过就是顺口一说,你可不许吃心。”小秀说罢从床上拎过来一个包袱,一层层打开道,“这里头是你们几个的东西,这胭脂水粉儿给茉莉用正合适,赶明个儿我教教她咋用。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就从家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一个笔洗和一方墨,你拿去用吧。博宁如今念书天天写字,我也给他买了几支笔回来。剩下这块尺头正好是家里剩下的,不大不小的一块儿,减了可惜不剪也不知要做什么才好,现是也说不好是什么年头的布了,许是以前做什么剩下的,我摸着到还算是结实,回头让娘是给栓子做衣裳用吧!这儿有些个针黹的用物,倒时候拿给娘去用,另外这是我爹配的药酒,听说咱爹最近有些腿疼,我爹说拿这个擦几日试试。”

    “大嫂你可真行,每次回来都往咱家拿东西,难怪人家都说生女外向,还真真儿的是没说错。”荷花看着那一大包东西忍不住取笑小秀道。

    不过这回小秀倒是没觉得脸红,只是伸手戳戳荷花的额头道:“你自个儿不也是个女娃儿,以后我倒是要看看你外向不外向!”把手里的包袱系好道,“再说这许多东西都是我爹治好的病人送来的,或多或少的不过是为了表达一份儿心意,怎么推都推不出去的时候就也只得收下,结果家里就越发的攒了许多平日里用不着的东西,如今你大哥平时在学里念书,有时候若是功课多便在学里住一夜,我在家能帮我爹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也没多少别的事儿做,便把家里各处都慢慢的收拾出来,瞧着有我爹用不着可咱家能用得上的,便慢慢的带回来,这样不也等于是大家欢喜,我爹那边腾出了地方,咱家这边又省了钱。”

    “嫂子最近别的本事没见长进,到是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越发的好了,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我以后可得多加小心,可不能让你抓住了错处。”荷花听小秀这么说就也不再跟她客气,心里却合计着啥时候去城里扯两块布,跟茉莉一起给郑大夫做两身儿衣裳送回去表示一下心意,这样的事儿让方氏做不合适,弄不好反倒惹人闲话,但是荷花和茉莉都是晚辈,做个衣裳鞋帽的都是理所应当的。

    博荣从学里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进屋听说荷花在后面喂鸡,便直奔后院儿轻声问道:“荷花,你问出来没?”

    荷花放下手里的舀子,四下瞧瞧没人,朝博荣勾勾手示意他弯腰,然后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大嫂也不知听谁胡吣的,说拿到了泥娃娃回去立马就能有孕,等到现在还没个动静,害得她还以为是自个儿有什么毛病呢,不过嫂子去找娘唠嗑了,出来的时候就笑眯眯的了,我看是没啥事儿了,要不大哥你自己去看看?”

    博荣听荷花说是有孕的事儿,自己就先闹了个脸红脖子粗,有些懊恼地说:“小秀也是,这种话也跟你说,你才多大。”

    荷花虽然平时喜欢逗笑话,但是也得分是什么情况才行,这个笑话可不是她这个小孩子能够胡乱逗的,所以就装作很天真地眨巴着眼睛道:“是啊,我都不懂大嫂说得是什么,便让她自个儿去问娘了。”

    博荣听了这话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对荷花道:“嗯,这是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知道就对了,也莫要多问了。”

    荷花无辜地看着博荣道:“大哥,我啥也没问。”

    “咳!”博荣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没问就对了,那啥,准备回屋吃饭了。”

    博荣和小秀在家又待了一天,下午就要准备回城里去,午饭的时候博荣跟方氏道:“娘,月底的时候几个同窗约好了要出去爬山,我那日就不回来了,下个月初十再回家。”

    方氏闻言便道:“行,其实我早就说,你们也用不着每次都回来,大老远的跑一趟多累啊,你平时念书本来就很是辛苦了,好容易有个休息还要特意的跑回来。”

    “娘,我们来回都是搭车,又不是自己走回来,而且回来也能帮你干点活儿,再说我也想家不是!”博荣笑着安抚了方氏,然后又扭头对荷花道:“六月初六若是晴天,你可千万别忘了把书都搬出来晒一晒,俗话说六月六,晒衣衣不蛀,曝书书不蠹。”

    “你昨个儿就都说了一遍,这会儿倒是又来说,我记性再差也没到这程度呢!”荷花指着博荣朝小秀问道,“嫂子,大哥平常也是这么的唠叨吗?”

    小秀抿着嘴只笑着不说话,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方氏朝荷花身上拍了两下道:“有这个丫头在家,倒是从不让人觉得闷得慌。”

    把博荣和小秀送走之后,方氏让祝永鑫往方庄子跑了一趟,跟郭媒婆说了自家同意了婚事,又换了草帖卜问八字,两个人的八字倒是相合,还是个家旺财旺的好卦象,方氏越发的觉得自己给茉莉选的这门亲事果然是没错的。

    草帖换过之后,郭媒婆这日又上门来道:“茉莉娘,蒋家也合过了八字,说是上好的姻缘呢,老婆子我现在这里恭喜你了。”

    “承您的贵言!”方氏这会儿对郭媒婆的态度就比上回还没明确意思的时候要亲热了不少,招呼她上东屋坐下,又叫茉莉去泡茶倒茶。

    郭媒婆喝了口茶才道:“这回来主要是另一桩事儿,那蒋家小哥儿的爹娘如今正好都在家,婚事虽说是由上面的爷奶做主,但是也想瞅瞅自家儿子瞧上的闺女是个啥样的人品模样,毕竟是天下做父母的心,茉莉娘,我想你也应该是能理解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不管是嫁闺女还是娶媳妇,谁不想找个知根知底儿又合眼缘儿的啊!”方氏闻言点头道,“那蒋家可是想相媳妇?”

    “可不就是嘛!”郭婆子一拍大腿道,“其实也不用多正式,就是想跟你家茉莉见个面儿,看一眼模样就行了,你觉得咋样?”

    “瞧婶子这话问的,相媳妇本就是俗令儿,人家既然提出来要相看,我能有啥可拦着的,只不过这怎么看,婶子是不是也得先给我们露个底儿啊?”方氏也知道相媳妇这一项也是男方家的权利,自己若是不许相看,那且不说这门婚事能不能成,以后怕是也没人敢上门来提亲了,但是相媳妇也是有许多的讲究,所以她也要问一问男方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能有个啥说道的,他家也不是要为难你们,不过就是找个城里的茶楼饭庄什么的,你家领着闺女去喝茶或是吃饭,他们两口子去看看闺女啥样,便就是了呗!”郭媒婆笑着解释道。

    “去茶馆饭庄啊,那还得选个有雅间儿的才行,不然大庭广众的,若是给插个簪子到还好说,若是送了两匹布,那我家的脸面往哪里放?我家茉莉以后还怎么见人。”方氏小心地套着话问道。相媳妇的规矩就是两家商议好一个地方,男方家领着儿子,女方家领着闺女,到了地方互相看几眼,男方家若是觉得合意,就上去在闺女的头上插一根儿簪子,表示自家相看中了,若是男方家觉得模样不合心,或是别的什么不合意,便拿两匹布送给女方家,表示我没相中你,送两匹布给你压压惊,遮遮脸,所以方氏这话其实是想试探蒋家的父母,究竟是只想看一眼认认脸儿,还是说有可能看不中就要推了这门婚事。

    郭媒婆给人说媒了这么多年,哪里还听不出这里面的门道,她也知道蒋家十分的有钱,若是能说中这门亲事,自己也能得了不少,自然还是想往好了里头说的,听方氏这么问便道:“其实我也帮你打听过了,那蒋家小哥儿的父母其实并不是事儿多的人,只不过长年累月的不在家,这回好不容易回来正好就赶上孩子说亲事,他爹娘就说,这咋孩子说亲也不等他们回来再说呢,若不是赶巧回来了,怕是都不知道呢,结果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乐意了,说你们在外面忙得都顾不得家了,连打发人去找都总是不回家呢,若是等你们回来,那孩子的婚事早就耽误了。被老爷子和老太太这么一说吧,那蒋家夫妇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觉得对儿子很是亏欠,于是这回的婚事便很是上了心思,说是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的,什么都按着礼儿走,这才说了要相看一下,毕竟这也是正正经经的一道程序,至于是簪子还是布匹……”郭媒婆略微的压低了声音道,“我倒是要劝你放宽了心,如今蒋家是小哥儿一定看好了茉莉,他爷奶自然是只要孙子乐意就没有不肯的,所以他爹娘的相看,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表示一下自己两口子对儿子的婚事还是很关心的,便也就罢了,他若是当真送给茉莉两匹布,那回家还不得闹翻了天?退一万步说,你家茉莉这样的相貌人品,难道还怕人相看不成?你就放一百个心,这样的好闺女谁瞧见谁不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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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游之乌龙夫妻——筱忆——

    路人甲:哟!大神,咋一个人,你家娘子呢?

    凌珏大神(╰_╯)#:和流沙帮抢BOSS去了。

    路人乙:呀!大神,咋又一个人,你家娘子呢?

    凌珏大神(╰_╯)#:和钱百金抢银子去了。

    路人丙:嗨!大神……咦?人呢?

    旁白:和BOSS、银子抢娘子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六月六晒书

    月底了很快就月底了,亲们的粉红票子啊,千万不要搁在那边就给忘记了,要留着给咱们荷花哦,粉红色的荷花才好看滴说~顺便说,二十九号开始粉红票双倍,亲们的票子留到二十九号再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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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听了这话心里稍稍觉得有底了一些,跟郭媒婆订好了相媳妇的时日在五月二十七,那天她便说带着茉莉进城去买东西,到了城里先各处逛了逛,还给茉莉买了两支珠花插在了头上,中午的时候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说要去饭庄吃饭,领着茉莉去了说好的那家饭庄。

    一进门就瞧见郭媒婆已经在一张桌子前面坐着呢,方氏装作巧合的偶遇上前道:“呀,这不是郭家婶子吗?这进城来买东西都能遇到,还当真是巧呢!”

    郭媒婆也陪着方氏演戏道:“可说得是呢,咋就这么的巧,既然遇见了那就一道吃吧,我也是刚进来。”说罢招呼了伙计过来,随便点了两个菜和饭,左右来的目的也不当真是为了吃饭。

    茉莉从来没到饭庄里吃过饭,总觉得着实太过奢侈,见端上来两小盘儿的菜不由得皱眉轻声道:“十几个铜板就来这么点儿的菜?可当真是坑人呢!”

    方氏在桌下用脚轻轻碰了茉莉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茉莉便也就住了口低头吃饭。因为方氏也不认识蒋世彦的爹娘,也不好意思四下乱看,趁着低头吃饭的空档轻声地嘱咐茉莉道:“稳稳当当的吃,别吃的太急了……”顿了一顿又道,“也莫要吃的太多了。”

    茉莉心下嘀咕,娘今个儿这是怎么了,领着来饭庄吃饭就已经很是奇怪了,如今又拦着不让多吃饭,倒不如干脆就不来吃岂不省事。

    她这边正胡思乱想呢,郭媒婆已经瞧见了刚进门的蒋家夫妇,不太动声色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示意自己对面的丫头就是茉莉。

    那蒋家夫妇转到郭媒婆的身后,选了个离着不近但是正好能瞧见茉莉没有也吃饭的位置,虽然也点了几个菜,但是谁也没心思吃饭,只是不住地把目光投向茉莉。

    也不知是不是荷花的传染还是什么,祝家的孩子从来都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饭也都是规规矩矩的闭口吃饭,从没有张着嘴吧嗒嘴的习惯,而且茉莉本来就是女孩子,在这么多人的大厅里吃饭,本来就觉得有些手足无措,生怕自己不小心丢人现眼,又得了方氏慢慢吃的嘱咐,这会儿正小口小口地吃这自己面前的菜,尽量慢慢地嚼着嘴里的东西。

    蒋家夫妻见茉莉长得白净而且秀气,模样也的确是个十分出挑儿的,难怪蒋世彦第一次瞧见就动了心思,只不过这女孩儿只有模样可是万万不够用的。想到这儿蒋世彦的娘亲忽然手下用力,把袖子扯开一条线缝儿,从自己的身边拿出了小针线包儿,走过去对茉莉道:“这位姑娘,我刚才不小心挂了衣角,手里一扯及就变成了这样,不知道能不能封好,你能不能帮我缝一下,我这眼神儿着实的不好使了。”

    茉莉闻言扭头见方氏和郭媒婆聊得正热络,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扰,便点点头道:“这位婶子你先坐一会儿,我看一眼这个该咋缝。”说罢接过装针黹用物的小包,扯出一股白线,在扯开的口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飞针走线的缝补起来。

    蒋夫人看着茉莉针线的娴熟程度,待缝好之后又看了看针脚,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小姑娘,可真是多谢你了,这儿是一些银钱,算作你给我补衣裳的酬劳。”

    茉莉闻言连连的摆手道:“婶子,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才是,哪里用得着还用银钱,岂不是连这萍水相逢的情谊都给抹煞了。”

    蒋夫人很是满意地看着茉莉道:“你这孩子心眼儿真好,你既然说到萍水相逢的缘分,我也觉得挺喜欢你这个孩子的,我这儿有个金簪子,是别人送我的,模样一瞧就是你们年轻小姑娘用的,我便把这个送给你,你觉得可好?”

    茉莉见那婶子拿着支明晃晃的金簪就往自己头上插,吓得连忙起身儿摆手道:“婶子,这可万万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赶紧收好了吧,若是弄坏了或是丢了可怎么是好。”

    “我都说了,就是瞧着你觉得喜欢,这可是纯金的簪子,值许多的钱呢,你赶紧的拿着就是了。”那蒋夫人硬是要塞给她。

    “就是因为值很多的钱,所以才更不能要,我不过是帮了个小忙,根本就不该要什么报酬的,更何况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是更加的不能收了,婶子还是好好收起来吧,俗话说财不露白,这这么人多手杂的地方,若是被贼人盯上那可就不好了。”

    蒋夫人见状忽然笑道:“果然是个不错的姑娘,郭家婶子,你这回的红包看样是拿得稳稳的了。”

    郭媒婆闻言这才起身儿笑道:“茉莉,你未来的婆母给你的簪子,就莫要推了,赶紧的让她给你插在头上罢!”

    茉莉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张脸顿时红到了脖子,低着头不吭声地由着蒋夫人把金簪插在了她的发间,虽说这会儿还没有下过定聘之礼也没起草婚启,但是从民间来说,这便是等于两家订下了这门亲事,后面的东西就都可以两家坐下来慢慢地商议着来准备了。

    方氏跟蒋夫人闲聊了几句,便就领着茉莉告辞了出去。一出了饭庄子,茉莉就埋怨道:“娘,这么大的事儿,你咋也不给我透个口风,我连个准备都没有。”

    “你准备个啥,人家要看的就是你没准备的样子,你当人家都傻啊,还瞧不出你有没有准备?”方氏闻言笑着说,“再说你今个儿说话做事一直都很妥当,用不着担心就是了,蒋家出手倒是也阔绰,竟然直接就给了支赤金的簪子……”方氏说着便没了声响,人家相媳妇的时候出手阔绰,那定聘之礼定然也不会给的少了,相对来说,自家的陪送自然也不能让人瞧不起了去,这银钱上头,家里怕是得要多挪措些才行。

    茉莉不知道方氏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抬手摸摸发间的金簪,心里不住地回忆刚才自己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动作,有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觉得心到现在还是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心里也不知是该羞还是该喜。

    方氏跟茉莉到学院去看了博荣一眼,又去医馆看了郑大夫和小秀,这才拎着东西搭了个牛车回家。

    这回金簪插在了茉莉的头上,方氏的心也就随着安定了下来,跟祝大姐和林氏一起商议着定嫁妆单子,然后又挑了许多花样子让茉莉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绣喜帕和一些小件儿的铺盖枕套之类。

    荷花听说茉莉过了相媳妇这一关,虽说觉得在古代做女人当真是可怜,成亲还只能被男方家这样挑来拣去,但是见茉莉打心里往外美出来的模样,自个儿倒是也就释然了,心里也很是为茉莉觉得高兴。

    之后几天,蒋家那边打发了郭媒婆过来说好了下小定的日子,然后两家就都开始着手准备起来。茉莉要开始准备嫁妆,虽说离着成亲还有很久很久,但是许多东西还是要赶早不赶晚的做出来才好,所以家里的活计就大多落在了荷花的身上,还要有良子在一旁帮着,倒是也没觉得多少吃力,两个人的种蘑菇实验还在艰苦的进行着,对于如何提取菌种的问题,荷花尝试了挖树皮、刮碎屑、接触传播等等各种各样的方法,但是基本都以失败而告终,唯一又一次在一个布袋子里长出了两朵小小的东西,荷花还以为是自己种下的蘑菇终于破土而出了,兴奋的大叫,但是等良子三步并作两步,满心欢喜地跑上来看的时候,一瞧见那两个小嫩芽儿,良子就失望地说:“荷花,这个不是咱们种的蘑菇,这个蘑菇山里人都叫狗尿苔,人是不能吃的。”

    荷花闻言也顿时泄气地蹲在地上道:“不会吧,这种蘑菇咋就这么难呢!”说罢不等良子说话,自己就一下子跳起来,握拳发誓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这回我还就跟她较上劲儿了,我一定要种出蘑菇来!”

    良子见她这样笑道:“我还刚想安慰你呢,结果你恢复的倒是快。”

    “就像你以前说得,下了七次套子才抓到野兔,咱们不过才试了三次,有什么好泄气的,虽然说这次是失败了,但是咱们至少又知道了一种行不通的法子了。”荷花伸手把那两个狗尿苔从布袋子里揪出来丢在地上,看着袋子发呆了半晌道:“为什么能长狗尿苔但是就不长蘑菇呢?能长狗尿苔就说明我配的东西没有问题,应该是能够长蘑菇的,那么问题就还是出在怎么把蘑菇种到这些袋子里……”

    良子见她盯着袋子紧锁着眉头,便劝道:“就算要较劲儿也别就可着今天较劲儿了,这里头气闷,先出去再说吧!多想想总是会有法子的。”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连好几日过去了,荷花几乎是吃饭、睡觉、干活……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培养菌种,但是依旧是一无所获。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六月初六,方氏一大早就说要回娘家,只跟祝永鑫一道去了,没有带孩子们,让茉莉和芍药在家看着栓子,又叮嘱荷花好生的给博荣晒书,这才套了车,拿着早就准备要带回娘家的东西,两个人轻轻松松地走了。

    荷花看着牛车转弯了之后,挽起袖子系上围裙对茉莉道:“爹娘倒是会躲清闲,那么多的书,就丢给我一个人了。”

    “那些书家里就大哥和你在看,大哥如今不在家,嘱托给你了自然是该你管,我自己还有活计要做,可是没空管你!”茉莉见荷花嬉皮笑脸的诉苦,便故意板着脸不管她,扭身又对良子说,“良子哥,你也莫要帮她,让她自己弄。”

    良子只是憨厚地笑笑,看着她们姐妹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帮荷花在院里地上铺开了好几个大草席,然后进屋去帮着搬书。

    荷花直接脱了鞋到草席子上面,把良子抱出来的书翻看检查一下有没有生虫,然后摊开搁在草席子上晾晒,两个人这样合作倒是十分迅速,不多时就把书都摊开铺在了地上。荷花直起腰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道:“今个儿的太阳真好,大姐,咱们也罢衣裳都抱出来晒晒吧?”

    茉莉用手搭在眉间朝四周瞧了瞧,目之所及的地方是没有半片云彩,便点头道:“把冬天的厚衣裳都拿出来晒晒,不然总捂在箱子里也不好。”说罢转身进屋抱衣裳去了。

    栓子跟虎子这会儿从屋里追闹着跑出来。

    荷花扬声问:“你俩要背的书都背好了没?”

    “背好了!”栓子边跑便嚷道。

    “那我一会儿可是要查的。”荷花见他俩似乎都抄了木头水枪在手,吓得赶紧撵他俩道,“你们两个要玩闹去远点儿的地方,莫要疯闹得弄湿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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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本纯良——我不是妲己

    宅院大,是非多,冲喜娘子远远躲。有道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所以本事再大也不说。相公啊,你装你的,我过我的,闷了斗斗嘴,闲了揭揭短,富贵荣华一把抓,温馨生活两不误。

    仙本纯良——正月初四

    金飞瑶:我的梦想就是身处一个充满爱与和平的修仙世界中,所有的一切败类都应该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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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修仙界的“败类”,我想说:其实我是个纯良的人,真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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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田喜地介绍:
投生在农家,地少人多无余粮,
乡里乡亲是非多,远近亲戚吵不休。
本姑娘人穷志不短,带领全家奔小康。
小日子蒸蒸日上渐红火,
到那时,一家有女百家求,坐看提亲挤破门。
“都出去,我家不要倒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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