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宣誓！
才气外露。
4班众人看见秦墨那一刻，就看出来了。
咕噜……
方凯咽口水，难以相信秦墨才气外露，大脑短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结果。
秦墨差不多20多天没来学校上课了，怎么一来，就才气外露了？
整个四班，在家闭关的，不止你秦墨一个。
我也在家闭关了20多天，我怎么才气一点没变？
你秦墨看的是什么书，观摩的名著敢不敢报给我听？
“秦墨，你真才气外露了？”刘敏傻乎乎的问道，又惊又喜。
刚才，她还在帮秦墨说话，可转眼间，秦墨就才气外露了。
张友晃动胖胖身躯，来到秦墨面前，眨眼盯着秦墨，似乎不相信眼前站着的是他多年好友：“秦墨，那个写出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秦墨，就是你！”
众人恍然大悟，他们都明白来，是啊，太蠢了，我们怎么没想到！
除了登上《诗纪》，还有什么能令秦墨短短几十天就才气外露的？
唯有绝句而已。
“你们猜的没错，那首绝句，就是秦墨所作。”就在这时，海大富拿着厚厚一叠证件，大步流行迈入教室。
“当时秦墨写那首《送江镇北西下》时，我就在旁边。”
“不然你们以为，秦墨为什么能报考文师？”
“作一首绝句，才通过古校长那关，报考的文师系！”
海大富站在讲台上，一副微笑姿态讲解。
反正，我海大富是跟秦墨绑定了，那首绝句诗，不是我海大富作的。
可跟我海大富有关系，我就在旁边看着。
亲眼见证过，比铁还真。
“嘶~~”
“一首绝句为敲门砖，报考的文师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记得上次考试，我比秦墨还优秀呢，一转眼，我不如他了。”
……
“肃静，现在，开始发放准考证。”
海大富看下面讨论的差不多，拍了拍桌子，抽出准考证开始读名字：
“赵雅丽”
“刘敏”
“张飞”
“……”
大约五分钟后，最后一个人上台，所有的准考证，发放完毕。
“都拿到准考证了吧？”海大富环视了一眼，严肃道：“所有人去体育馆集合，参加高考之前，站军姿，聆听誓词！”
“秦墨，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4班众人纷纷站起来，往外学校体育馆方向走去。
教室里，只剩下秦墨和海大富。
“秦墨。”海大富换了一副笑容走过来，拿出一张淡金色纸张：“这是誓词，等会儿，由你跟林幼音分别代表安阳中学的男女同学，宣誓！”
誓词？
他秦墨，代表安阳中学全体男生宣誓？
“怪我之前没跟你说过，我先跟你讲讲誓词。”海大富眼看秦墨眼中露出迷惑，一拍脑袋，道：“无论报考文师还是武师，高考报名之前，都要宣誓。
誓在今后踏入高等学府，无论有何成就，都要效忠我们的国家，保护人族不受妖魔侵扰，永不背叛人族。”
“誓词，乃是我们前一代国圣所写，无论文师还是武师，一旦宣誓，等于在心中种下一枚念头种子。”
“他日若做出危害国家、人民的举动，必定不能善终。”
秦墨恍然！
他明白了——
国家让所有学生在高考前宣誓，目的，是确保这些学生日后不背叛人类，不危害人类，能以所学武道抵抗妖魔。
前一世，秦墨所知道的是有些发达国家在接受移民入国籍时，也会要求入籍者宣誓。
点点头，秦墨感同身受，他觉得宣读誓词，很有必要。
文师也好，武师也好，哪怕是碌碌无为者，心有歹念，也可以为祸人间，一旦学有所成，再起恶念，就容易酿成大祸。
那誓言，相当于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秦墨突然心中一动，反问道：“真的有武师会背叛人族？”
海大富默然道：“有，而且还不少。
妖魔惑乱，有武师为了提升实力，与妖魔合作，也有武师心中恨国恨世，甘当妖魔走狗。”
“这个世界，很复杂。”
百感交集之下，海大富吐出这句话。
“这誓词，并不难读，以你现在才气外露之境，读起来应该轻松自如。”海大富顿了顿，又道：“本来，跟林幼音一起代表男女同学读誓词的是卓凡，是古校长亲自更换成你。”
秦墨听闻摸了摸鼻子，这不是给我拉仇恨么。
海大富却不以为然，又叮嘱了秦墨两句，海大富才跟秦墨共同走向体育馆。
……
体育馆，一层大厅。
能容纳数千人的宽阔大厅，此刻横列数百名高三学生，各个班级的老师也尽数在列。
体育馆上方的演讲台上，安阳中学校长古明阳和副校长，几名校教导主任赫然在列。
秦墨来的时候，古校长刚刚致辞完毕。
“各位同学们，从明天开始，你们即将踏上人生的又一趟列车。”
“前方迎接你们的，除了鲜花簇锦，也有鲜血荆棘，有荣华富贵，更有嗜血妖魔。”
“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成为文武宗师，优秀的魔音师，魔导师，为伟大人类的崛起而奋斗。”
“现在，有请高三两位学生代表，秦墨，林幼音，上台宣誓，读誓词！”
古校长伸手指向秦墨和林幼音，同时向后退去，让开演讲台。
哗啦啦……
台下，数百人一起鼓掌。
掌声响彻体育馆，声势浩荡，迎接秦墨跟林幼音上台。
今天，林幼音上衣是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搭配牛仔裤，简约的穿搭，并没有遮盖住林幼音的秀气与文静的气质。
反而更显几分英姿飒爽。
人群中，卓凡眼中流露一丝不甘，注视着秦墨和林幼音一起走向演讲台。
那个位置，本来是他的！
就因为秦墨作出一首绝句，宣誓的人选，就变成了秦墨。
“卓凡，怎么，这就气馁了？”
卓凡转身看向来人，握了握拳头道：“谢宇老师。”
谢宇摸了摸卓凡的头，平静道：“暂时的失败，并不能说明什么，你要做的不是气馁，而是迎难而上。”
“宣誓人选不能改变你的命运，改变你命运的，是高考！”
“是，老师。”卓凡点头道。
谢宇望着已经走上讲台的两人，自顾自道：“不过，校长让一个碰巧作出一首绝句的学生来代替一个写出诗词文章数十篇佳作的学生当宣誓人。
身为你的老师，我谢宇，不服这个决定。”
说着，谢宇大步流星走向后台。
……
“秦墨，等会儿你先宣誓，记住，别紧张，别读错字，别漏读。”
讲台上，古明阳提醒秦墨做最后的准备。
第一次宣誓，还是当着数百人名同学和老师，教导主任，校长的面宣誓，紧张也情有可原。
“林幼音，秦墨宣誓完，就轮到你宣誓。”
“记住，宣誓很重要，别搞砸了。”
秦墨跟林幼音应答着，秦墨还在做最后的恶补。
主要，古明阳突然更改，将两位宣誓人其中之一换成他，时间上过于急促，秦墨根本没时间做准备。
“时间马上就到了，准备好了没有。”
秦墨吸了口气，道：“准备好了。”
“校长，我不同意将秦墨更换成宣誓人。”谢宇走上演讲台，脸色阴沉反对。
古明阳微微皱眉道：“谢宇，我已经决定了，别胡闹。”
谢宇反问道：“校长，卓凡为了这次宣誓，准备一个月时间，就因为秦墨作出一首绝句，就将卓凡的位置换掉，未免对卓凡太不公平了。
卓凡，虽然不能作出绝句，可他的诗词文章，佳篇不下于数十首。
而秦墨，只是偶然作出一首绝句而已。”
谢宇的话，让在场老师和几位主任也都默默沉思。
从卓凡的角度，确实不公平。
海大富呵呵站出来道：“佳作千首，也不如绝句一首。
有能耐，也让你的学生写一首绝句。”
古明阳打断两人的口舌之争，沉声道：“我已经决定让秦墨替换卓凡，这件事，不需要再争吵了，秦墨，上去吧。”
秦墨深深吸了口气，走向讲台。
谢宇也没再开口。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定了，无法挽回。
卓凡不甘心，他谢宇又何尝甘心。
明年的优秀老师职称，谢宇本来是很有把握的，因为他教出卓凡这个才气外露的学生。
作为安阳中学唯二两个才气外露的学生，卓凡与林幼音不同！
卓凡的家境，很一般！
林幼音能达到才气外露之境，没有多少人会将其功劳归功给她的老师，因为林幼音背后的家族，势力太过于强大。
可卓凡能达才气外露之境，他谢宇绝对能占据一半功劳，甚至是大半功劳。
本来，他谢宇自信能凭借卓凡入选明年的优秀教师职称的。
可现在——
因为秦墨，海大富变成他最大的威胁。
甚至从古明阳今天的决定看来，海大富评选优秀教师的几率，已经在他之上。
“老谢，大家都是公平竞争，何必这么难堪呢？”海大富来到谢宇身边道。
谢宇冷哼一声：“别得意，你的学生只是运气好作出一首绝句而已，论才气，他不如卓凡，我们高考见真章。”
“别以为你稳了。”
“哼，我不稳？你以为，秦墨只作出一首绝句？”海大富心里哼哼，瞥了谢宇一眼，没再搭话。
与此同时，讲台上，考前宣誓，开始了。
“我，秦墨，在此宣誓。”秦墨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体育馆。
第三十一章 君子宏愿！
“我秦墨，身为华夏公民，以赤子之心，浩然正气身，当立此誓。”
“无论今后文师，武师一途有何成就——”
“抵抗妖魔，万死不辞。”
“保卫国家，忠于人族。”
誓言很短，并不长，简单十六个字，可谓是言简意赅。
当初设计誓词时，华夏考虑到参与高考的学生，大部分还是以武师系为主，所以并没有将誓言设计的多么复杂。
力求精炼。
最终，定下这十六个字。
没有过多的煽情，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厚重千斤。
如今，人类最大的威胁，毫无疑问是异次元空间中的妖魔，妖魔邪祟，妄图亡灭人族。
十六字誓言，除了在高考时宣誓，在军人出征，抵御妖魔时，千军万马也会齐齐朗诵。
每当有重大节日，纪念战死在异次元空间的人类英雄，千万民众，也会聚集朗诵。
每当有国难发生，更会反复朗诵。
……
可以说，这十六字誓言，已经深入每个华夏人的心中。
哪怕是三岁小孩子，都能背诵出来。
他们未必能听懂是什么意思，可有些东西，是天生便植入在每个华夏人血脉深处的，哪怕暂时不明白，也铭刻在骨子里。
秦墨运用元气，口吐十六字誓言，铿锵有力，仿佛要穿透人心。
“抵抗妖魔，万死不辞。”
“保卫国家，忠于人族。”
体育馆广场上，数百名即将高考的学生，都跟着宣誓，吼声直穿高空，震的体育馆隆隆回荡。
此刻，所有人都心潮澎湃，赤血忠胆，恨不得现在就去异次元空间抵御妖魔。
连一些老师，都情不自禁跟着朗诵。
这就是宣誓的力量。
一个人宣誓，都能提升武者的胆气与魄力，数百人宣誓，威力不弱于魔音师弹奏的鼓舞音律。
“很不错。”古校长点点头，显然很满意秦墨宣誓能带动大家情绪。
“哼，这种宣誓，若是卓凡上去，肯定比秦墨做的更好。”谢宇冷眼道，随后又瞥了眼古明阳，眼中充满怨气，对于秦墨抢占卓凡宣誓的位置依旧耿耿于怀。
因为那不仅仅关系卓凡，更与他的切身利益挂钩。
古明阳恍若未闻，似乎没听见一般。
海大富挑着嘴角道：“老谢啊，你还是没气度啊，晚辈们之间的一次小的让步，我们做长辈的，何必放不下呢。”
谢宇脸颊抖了抖，想动手抽海大富，强忍着抽人的冲动低声道：“别得意，高考还没开始，那优秀教师职称，未必一定是你的。”
“行吧，老谢你开心就好，我不跟你争。”海大富往旁边站了站，离谢宇远点，他真怕谢宇会突然暴起抽他。
老谢现在正在气头上，可不能被白打一顿。
我身体这么虚，扛不住他毒打。
“咦……”
就在此时，一名教导主任惊讶望着讲台。
讲台上，秦墨放下手中的纸稿，可秦墨的手，却将话筒拉得更近了。
“他还要再宣誓一次？”
“不知道，宣誓结束，应该是‘读史’了。”
“他没看稿子啊。”
一些了解宣誓步骤的老师纷纷露出疑惑表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秦墨的动作吸引。
“他要干什么？”距离秦墨最近的林幼音也迷惑的睁大眼睛，按照步骤，宣誓完还要读史，可秦墨，没拿读史的稿子。
“完了，不是秦墨太紧张，出差错了吧。”讲台下，站在4班区域的张友暗道不妙。
刘敏脸上写满了紧张，在她领悟小李飞刀时，秦墨是第一个真心向她祝贺，且毫无嫉妒的同学，如今秦墨才气外露，代表同学登讲台宣誓，她绝不希望看到秦墨出纰漏。
谢宇心中狂喜，出错了，终于还是太紧张，出纰漏了。
秦墨声音透过话筒，深沉传递出来：“各位，十六字宣誓，想必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甚至三岁小孩都能背诵出来。”
“抵抗妖魔，万死不辞。”
“保卫国家，忠于人族。”
“可我觉得，只凭这十六字，还不够表达我秦墨的宏愿！”
语气停顿。
深深吸了口气，秦墨鼓动才气，口中元气激荡，一字一句雄浑而有力：“君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君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话音落下，四方死寂。
一些才气平平的武者，陷入深深沉思中，他们甚至没听清楚秦墨说的完整的字意。
可在场的老师，才气外露的林幼音、卓凡，却是被震住了。
“君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古明阳本来坐在椅子上，倏然站立，口中喃喃自语着。
无数念头，曾经年少气盛时所许下的鸿蒙大愿，都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片刻之后，古明阳又深深叹了口气，重新坐下去。
垂头不语。
距离秦墨最近的林幼音看到秦墨体外才气鼓荡，仿佛将一个个字印在天地间。
她心中默读三遍，抬头看向台下的卓凡：“你，不如秦墨。”
“君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卓凡哪里能听得见林幼音的声音，他同样在咀嚼这句话，每念一遍，身体软一分。
三遍念过，卓凡整个身体已经瘫坐在地上。
第三十二章 读史！
“君子宏愿，君子宏愿啊！”
一名教导主任激动喊道。
在场之人，能瞬间反应过来，听明白秦墨所说话意的人，并不多。
可让他们仔细品一品，大多数人，都心有感触。
才气越深，感触越深。
那些报考武师，才气平平的高三学生，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觉得秦墨这句话说得极具力量，仿佛概括了一名君子毕生的宏愿与追求。
“古校长，我认为秦墨所许君子宏愿，可立为我安阳中学的校训。”那名教导主任朝着古明阳激动难耐道。
“此事以后可议。”古明阳点点头，秦墨所许宏愿，是为君子宏愿，算是对宣誓的延展，自我的突破。
宣誓，宣的是身为一个华夏国民所恪守的基本原则以及应有品质。
“抵抗妖魔，万死不辞。”
“保卫国家，忠于人族。”
说白了，华夏国希望每个学生将来都能学有所成后，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能出一把力，不要背叛族类。
秦墨所许的宏愿——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更像是一个文师在宣誓之后有所感触，不满足于誓言，对誓言的求进，求突破。
你很难让所有人都有这种胸怀，大多数武者，平民百姓，都是为了生活奔波劳累。
你让他们胸怀天下，也不现实。
不过——
古明阳看了眼秦墨，不管秦墨是宣誓后一时热血，还是真的这么想，至少他今天所言，将来会成为华夏有志之人毕生追求。
万人向往矣。
“若我再年轻二十年，也会被感染吧。”古明阳目光暗淡想到。
他已不再年轻。
……
……
“接下来，请秦墨读史，缅怀英烈。”一名教导老师神色悲壮站起来，面如坚铁道。
读史，读的不是古史，而是现代史。
读的是那些人类英雄，保家卫国，在于妖魔战争中牺牲‘史’。
目的，是为了纪念那些为人族抵御妖魔而死的英雄们，也为了激励后辈能继承先烈精神，不畏妖魔，不惧战争。
与宣誓一起读，是为了加深学生的印象。
人类毕竟不是机器，而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
时间长了，再壮烈的历史，再可歌可泣的事迹都会遗忘。
讲台上，秦墨平复情绪，手扶围栏，拿起第二张灰色纸张，沉声道：“华夏1921年，沈北出现异次元空间，妖魔祸乱，数万妖魔大肆残杀人族。”
“东虎军军长韩烈率领麾下三千武师反击，血战31天18时，全军覆没。”
“东虎军长韩烈，不幸牺牲。”
“华夏1936年，九月。”
“众神教勾结妖魔，冲入南阳武大，杀死南阳武大学生三百余人，老师11人。”
“南阳武大校长华必行，施展爆血秘术，成功掩护87名学生安全逃离。”
“华必行战死。”
“……”
秦墨站在讲台上，每读一个字，每读一篇史，心情就沉重一分。
虽说，秦墨的性格不是愤青，可他绝对爱国，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深爱脚下这片土地，这是一片有人情味的土地，这是一片被无数先人英烈用鲜血染红过的土地。
它值得所有人去守护。
在这个世界，同样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为了守护脚下的土地，为了守护所爱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献出自己的生命。
身为被庇护中的一员，秦墨和在场的每一个学生一样，听到这些先烈的事迹，心中有股莫名悲恸涌上喉咙。
扩音器里，除了秦墨一字一句的读史，还伴随着国律声响起。
华夏国律，诞生于妖魔祸起时代，华夏国，以文武为主，不善音律，至今为止，亦是如此。
这首国律简单，大气。
传闻当时由两位魔音师联手所谱，两人在妖魔战斗中相识，见无数国人死于战争中，悲愤之下，作出此曲。
全曲无一字，却直通人心。
在这庄严时刻，伴随着秦墨读史，更添三分悲壮。
体育馆内，数百名师生认真聆听，无一人开口，整个大厅，只能听到国律声，秦墨读史声。
随着时间流逝，秦墨声音越发激烈愤慨，仿佛将自己代入那一场场激烈战斗中——
“1967年，秋，大雨滂沱。”
“妖魔入侵南岭，华夏国七品宗师程扬雄率领止戈军三百名武师奉命从背后偷袭妖魔大军。”
“路途险恶，止戈军跋涉三天三夜，大雨不休。”
“程杨雄第四天到达目的地时，却发现自己陷入妖魔包围，程扬雄率领部下血战十天，屠戮妖魔三千，不曾突围。”
“第十一日，止戈军三百武师全部战死，无一存活。”
“第十五日，程扬雄陷入绝境，燃烧气血，战斗轰碎南岭余脉小阳山。”
“第十九日，七品宗师程杨雄气血燃尽，死于妖魔围攻下，尸骨无存。”
“事后查明，有人族与妖魔勾结，泄露七品宗师程扬雄行迹，导致七品宗师战死。”
秦墨声音高亢，一句盖过一句。
直到读完最后一句，七品宗师程扬雄是被小人陷害，勾结妖魔杀死，万千悲愤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体内元气猛地爆裂。
嗤拉————
众人瞩目下，讲台上，秦墨手中的手稿瞬间碎裂，化为无数碎纸片飘洒而下。
受到程扬雄史记影响，秦墨身体周围，才气涌动，口中情不自禁的悲声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
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第三十三章 半阙绝句词（推荐票加更）
体育馆，讲台上。
秦墨四周才气翻涌，口中吐出的词句，一字一句仿佛蕴含着死去的七品宗师程杨雄满腔愤慨与怒火，回荡在整个体育馆大厅。
等到秦墨意识到时，口中的话已经说出大半。
台下，众人呆滞。
震撼！
他们被这首词震撼了，被这首字字泣血之词的意志震撼了。
其中，大多数人甚至没有感觉到这首词的才气，只有怒意，战意，不屈之意。
仿佛感受到七品宗师程杨雄临死前仰天吼出的一首诀别词，山河大地未收复，妖魔横行未屠尽的死不瞑目。
“糟糕。”秦墨暗道不妙，这首词，完全是他受到心境牵引，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根本就没想在这个场景下再作一首词。
立即停顿。
体育馆内，秦墨的声音陡然一收。
可他刚刚鼓荡才气念出的词，已经传遍所有人耳中。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古明阳喃喃回念，意志朦胧间仿佛通过这首词与战死的程扬雄连接在了一起。
古明阳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异次元空间与妖魔战斗的种种，眼眶一热。
只有亲自踏上战场，搏杀妖魔过的人，才能有他这般感触。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海大富默默道，心中不自觉浮现一抹舍弃一切身外之物的想法。
忽然一个激灵。
回过神来。
“不行不行，名与财，不能舍弃，绝不能舍弃。”海大富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发现所有人都沉浸在秦墨的词句中，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才舒了口气。
差点，被这小子带偏了。
名气，金钱，怎么能放弃？
一首词，就让我做这么大牺牲，绝不行！
名也好，财也好，
我全都要。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如果说台上众人感悟的是前两句，讲台下方，数百名高三考生，最直观感触的，便是这一句。
仿佛一位七品宗师临死前的怒吼，恨自己年少虚度，浪费光阴，白头时悔恨交加。
一位七品大宗师啊，还不满足，觉得自己不够努力，浪费了年华。
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奋斗，不拼搏？
一个个考生，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高考，来的更猛烈些吧！
没什么比一位七品宗师以死唤醒的警示更能触动他们的灵魂。
人群中，卓凡刚刚缓过神来。
秦墨的君子宏愿，给他的冲击太大，导致他陷入神人交战中。
过了一会儿，他想明白了。
秦墨所求，亦是他所求。
“砥砺前行，也许，到达君子境界的，是我卓凡。”卓凡也在心中立下誓言，要比秦墨更早到达君子境界。
君子宏愿是秦墨所提，可不代表秦墨就一定能先成君子。
“咦，怎么了？”卓凡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低头沉思，表情各不相同，有醒悟的，有悔恨的，似乎经历过一场思想洗礼般。
他目光切换到秦墨身上，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
“秦墨，就完了？”片刻之后，古明阳忍不住率先朝秦墨询问道。
他们，一直在等秦墨下阙。
这首词，明显不止这些，还有下阙才对。
合在一起，才是一首完整的词。
哪有人，作词作一半的。
很磨人的好不好。
可讲台上，秦墨以手扶额，丝毫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
古明阳忍不住，只好开口问他。
不止是古明阳，在场的老师，有才气的文师，都期盼着下阙的出现。
“没了，这首词只有上阙，我才气有限，写不出来下阙。”秦墨摇摇头道，面露疲态，这首词下阙出世就麻烦了，虽说可以更改。
可那样的话，就对不起那位千古忠臣了。
秦墨宁愿不成绝句，也不想更改一个字。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墨直接走下演讲台。
一连读了十篇现代英雄史，当秦墨了解到这个世界曾受到妖魔的摧残比平行世界的那段最黑暗的国仇家恨更为严重时，他已没有了心情。
如果不是受到情绪引导，他决没有心情再赋词。
古明阳点点头，秦墨能在一天之内连续立君子宏愿，作出半首绝句词，已经十分难得。
那半首作不出来，才正常。
作出来，他古明阳会将秦墨当成怪物的。
听闻秦墨作不出来下阙，众人脸上都露出微微失望。
一首绝句词，以词重现七品宗师程扬雄泣血一战的绝句词，只有半首。
未免也太遗憾了些。
一个个垂头丧气，恨自己才气不够，不能作出一首同等水平的绝句词。
不过，就凭这半首绝句词，一篇君子宏愿，秦墨今日的宣誓足以轰动金城。
“林幼音，轮到你代表女生宣誓了。”古明阳开始安排林幼音上台，代表高三的所有女生宣誓。
林幼音连忙拿出手稿，接替秦墨登上演讲台。
……
……
“秦墨，你怎么了？
看起来，好像状态不太好。”
秦墨走下演讲台，张友和刘敏注意到秦墨神色略显疲惫，气色不太好，以为秦墨生病了。
摆摆手，秦墨沉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你们继续聆听宣誓吧。”
“那我扶你过去休息。”刘敏细心道，有些心疼。
“不用，我站着等宣誓结束。”秦墨黑着脸，心中的愤怒依旧难以平息。
今天之前，秦墨都以为妖魔和人类之间，以异次元空间为分割，始终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哪怕妖魔祸乱，残忍横行，也有这么一道天然的屏障横戈阻碍，人类得以繁衍生息。
可是，秦墨发现，
他错了，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了不知多少倍。
之所以他们还能参加决定命运的高考，还能悠然生活在这座水泽小城，每天空调WIFI西瓜，不是异次元空间阻挡了妖魔，而是有无数热血文师武师，甚至是魔音师，魔导师，献出生命为代价在扛着他们负重前行。
这片波澜壮阔的大地，巍峨艳丽的山川，温润滋养他们的江河湖泊，早就已经被妖魔侵踏过无数遍。
妖魔，当真是要彻底灭亡人族才罢休。
想到那些战死的英烈，秦墨握紧拳头，“那就来吧！”
大丈夫，何惧妖魔。
嗯，除妖魔前，先高考。
第三十四章 高考第一关，体测！
宣誓持续一个小时，最终在林幼音读完最后一句英雄史后，落下帷幕。
古明阳站在讲台上，以一句话完成收尾：“各位同学，古校长我在这里祝你们一路踏马平川，人人成君子。
若将来学有所成，别忘记回来安阳中学看看，衣锦还乡。
安阳中学，是你们永远的家。”
古明阳祝语中那句，祝他们人人如君子，显然是借用了秦墨的君子宏愿。
经过一个小时的回味细嚼，大多数高三考生，都将秦墨的君子宏愿蕴含的意义吃透七七八八。
也知道君子宏愿所追求的境界，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境界。
不说他们有那么大格局，若能完成君子宏愿，流芳百世，名垂千古不在话下。
这还不够么？
简单来说，就是有拳有名有利。
武师的一生，不就追求这三样么？
林幼音走下讲台时看了眼秦墨，美眸里含三分怨念，她为了这次宣誓，也精心赋诗一首，做了准备，准备在宣誓、读史之后朗诵出来。
不求搏文名，但求为同窗苦读三年的同学们加油打气，也在于给自己练胆。
可秦墨在宣誓中立君子宏愿，又在读史后赋绝句词半首，震惊四座。
她精心准备的小诗根本不好意思再拿出来。
林幼音轻哼一声，黑着小脸来到秦墨身前，伸出白嫩嫩的手掌，怨气满满道：“这是秦有颜拜托我交给你的。”
秦有颜？
那个吃软饭……不对，是我爸！
秦墨愣了下，不自觉伸出手。
吧嗒……
几颗颜色各异的结晶体从林幼音手里落在秦墨手上。
妖魔结晶。
林幼音把妖魔结晶给秦墨后一甩小脑瓜，高高的马尾傲气的划过一道弧线，随着主人飘然而去。
“真是他给我的妖魔结晶。”秦墨惊诧望着手里四颗妖魔结晶，他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白板新手，妖魔结晶的价值先不说，关键是一般人想购买，连渠道都难寻。
身为林族赘婿，父亲凭借着林族势力能买到妖魔结晶。
可是，过程绝对不轻松！
最关键的是，秦有颜怎么会让林幼音把妖魔结晶给他？
“难道，老爸真是那么想的？”秦墨想起上次秦有颜对他的叮嘱，眉头轻蹙。
真要他攻略林幼音？
这绝不可能。
我秦墨一生，浩然正气身，怎么能够干骨科的勾当。
不香！
绝对不香！
……
……
“老张，你也来送孩子参加身体素质检测啊。”
“嗨嘿~~都送了十多年了，最关键的一天，还能请假不成。”
“怎么样，你们家孩子基础四项能过线吗？我们家孩子体魄这一块一直提不上去，补药都吃了好几万了，可愁死我了。”
“听说今年要提线，本来目标是考浙海武大的，现在能考个二线武大就不错了。”
清晨的空气清香怡人，让人忍不住闭眼去深吸，恰逢昨夜大雨洗天，马路两旁的花坛里泥泞的露水还未干透，天蒙蒙亮开始，准备了一个月之久的家长们便纷纷倾巢而出，带着孩子们去参加一生中最为重要的高考。
高考第一关，身体素质检测。
检测目标为元气，体魄，速度，力量。
又叫，基础四项。
这四项，是武者实力的基础。
秦墨今天起的很早，先是在客厅阳台迎着朝晖修炼一遍《五禽戏》，神清气爽，元气满满后，才穿上T恤，裤子。
检查一遍身份证，准考证，确定无误，秦墨便出发了。
下楼买了一屉小笼包，一杯豆浆。
身体素质检测，不能吃太饱，否则体测的时候身体发不上劲，影响高考成绩。
很多考生这一天甚至不吃早饭，绝食参加高考。
11年，那款日后风靡的打车软件还未出现，今天又是高考，秦墨在街边站了十分钟，吃完小笼包跟豆浆才打上车。
7:27。
秦墨来到约定地点，宁海区，红阳中学，东门口。
负责管理秦墨的老师是附近一所中学的老师，廖然。
秦墨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大约20名考生在集合了，学生前方，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老师，胸牌上写着廖然，金城二中。
“参加高考体测？身份证，准考证给我。”看到秦墨拿着准考证过来，廖然先是愣了下，旋即握着记名册问道。
秦墨合起来递了过去。
廖然拿身份证对秦墨脸上瞄了两眼，确定无误后才道：“先等等，还有三个人，等人全部来齐就能进去了。”
秦墨扫了一眼人群，从才气上看来，没一个出众的。
似乎，这里就他一个考文师系的。
果然，考文师系的人，少的可怜。
就在秦墨打量时，其中几个人，眼睛也一直在秦墨身上转悠。
秦墨随意一笑，毫不在意，双手插兜站在旁边等着。
早上七点半之后，气温就开始慢慢升高。
或许是等的着急，一些初次见面，来自金城各个中学的考生们相互熟络后便开始聊起来。
话题从体测到文化课，从实战到武大，不一而足。
突然，有人开口道：“你们听说没有，昨天，有人在网上传，那作出绝句诗《送江镇北西下》的秦墨，又写出半篇绝句词。”
“怎么没听说？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一名寸头青年当场神情激昂背了下来。
“听说这首绝句词是那秦墨在读史是读到七品宗师程扬雄被奸人陷害，愤怒之下，才气附体所作，只有上阙，没有下阙。”
“我这一生若能得半阙绝句词，战死沙场也值了。”
“听说，那秦墨在宣誓时还立下君子宏愿。”另一名考生连忙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学道：“君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伟，你才气不够，读起来根本没有那种感觉，还是少读为妙。”一名女生嫌弃道。
“哼哼哼……”
或许是因为有共同话题，20多个考生，逐渐聚集到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听说，那秦墨也是参加高考。”
“怕个屁，我们又不是考文师系的，才气不如他，身体素质检测，我们还不如他？”
“就是，我们考武师系的，身体素质不如一个考文师系，干脆撞死算了。”
一个个青年相互打笑道，女生则在一旁笑看着。
又陆陆续续来了两名考生。
“兄弟，你在那边站了很长时间了，不过来坐坐？”
秦墨双手插兜，慢悠悠走过来。
“你是考文系的？我看你都才气外露了。”那寸头青年道。
话音一出，众人都望了过来。
他们都是武师系考生，都能看出来秦墨才气外露了，可究竟秦墨才气外露到什么地步，就看不出来了。
“我们这，估计就你一个考文师系的，等会体测，可别哭啊。”寸头青年看秦墨不搭话，嘿嘿两声，故意坏笑道。
其他考武师的，也都跟着嘿嘿怪笑。
欺负文师，很爽的。
武师系的考生，骨子里多多少少对文师系考生都有点羡慕嫉妒恨的。
凭啥一样都是高考，考同一所学校，你文师系考生体测录取线比我们低，文化课录取线也比我们低？
就因为我们人多？
就因为我们活该比文师录取线高？
不公平啊！
“洪猛，别吓着人家，人家一个考文师系的，欺负人家很有成就感？”那名为张伟的考生笑着替秦墨解围。
洪猛不乐意哼了声：“切。”
“人齐了，走吧，准备进学校体测。”廖然突然招呼一声。
人齐了，该体测了。
第三十五章 体测（保底第二更）
高考这一天，金城乃至整个华夏省市，事无巨细，都得给高考让路。
红阳中学十天前就开始大改造，将体育馆二层改造成专门用来给考生体测的体测大厅，作为高考的一个考场。
一所中学，显然不止廖然带的这一队考生。
秦墨他们还没进校前，就看见有三队考生进去了。
从进体育馆开始，众人就进入监测范围。
体育馆里，还专门配备教育部巡检组人员，严防一切作弊手段。
“刷身份证上楼。”二楼，早已安装了身份识别系统，直接拿身份证上楼。
“高考，还真严格。”
“严格，就是凭真本事考试，等会大吃一惊吧，今年体测，我可是准备拿第一的。”
一上二楼，仿佛来到武师的主场，令全场只有他一个是文师的秦墨感到一股深深的恶意。
文师，也不容易。
何必对我们这么不友好。
不就是比你们才气雄厚，比你们高考录取线低很多。
我骄傲了吗？
至于吗？
君子，胸怀当比天空宽阔。
秦墨默默想道。
二楼检测大厅，中央摆着的是一台硕大检测机器。
结合了检测元气，体魄，力量，速度为一体的金属怪兽，一台要五百万，能买一栋别墅。
光光是这么看着，就有种力量感。
“先来排队，等会儿按照排队顺序体测。”廖然分配众人开始排队。
20多人站在一排，井然有序站好。
秦墨的位置居于队伍中央处，前面是个女生，后面也是个女生。
刚好被两个女生夹在中间，太不舒服了。
秦墨莫名想起鲁迅那句著名的话，我家门前有两颗树，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嗯，就很皮。
其他考武师的男生本来看秦墨的表情就一副羡慕嫉妒恨，站好位置后，连那位先前帮秦墨说话的张伟考生看秦墨的眼神也不对了。
怨气满满。
张伟低声对身旁众人道，“等会儿，都别丢脸，把实力拿出来兄弟们。”
你考文师系我不嫉妒，因为我大气。
你连站个位置前后都是女生，那不好意思，我不装了，我就是嫉妒你，我摊牌了。
“有必要这么针对么。”秦墨莫名其妙，一群考武师系的眼光绿油油的看着我，很慌的。
秦墨连忙向后退一步，离前面女生远点，他不想被这么多武者仇视，绝不是因为后面女生长得更漂亮。
廖然布置好流程后，宣布体测开始。
第一个体测的是一名戴眼镜的男生，看起来比较瘦小。
检测机器，众人虽然接触不多，但每年学校都会带他们检测一次基础四项，都会使用。
其中，元气只需要一个简单环节就能检测出来，戴眼镜的瘦小考生将身份证插入卡槽，机器读取身份证信息，确定无误后，立即从面板上裂开，一根圆柱形的管子伸出来。
眼镜考生将手臂伸进金属机器伸出的金属管子，金属机器会自动检测元气。
过程很迅速。
检测完毕后，成绩没有立即出来。
为了让考生能安心完成所有检测，不受干扰，体测成绩会在四项结束后一起公布。
之前，还是检测一项公布一项的时候，就有考生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元气25，当场崩了。
后三项直接没检测就退考了。
影响很不好。
从那以后，高考体测，都是四项检测完毕，同时公布成绩。
下一项，是体魄。
眼镜男固定好，检测机器下端伸出八根感应橡胶管，分别缠在眼睛男的四肢，胸口，腹部，背部等部位。
体魄，不是检测身体某一处的体魄，而是采用标准全身八处测法，检测出来的体魄数据最准确。
检测结束，八根管子从眼睛男身上抽回来，缩回机器里。
接着，是速度和力量的测试，这两项，跟前面两项不同，需要考生自己动起来。
前两项，考生做好姿势就行，不需要动。
后两项，就没那么轻松了。
力量检测，测试的是拳力，考生最多能出三拳。
三拳，取拳力最大的为最终成绩。
眼镜男一口气含在口中，拳头奋力向机器砸去。
砰——
砰——
砰——
连轰三拳。
“力量不错。”
秦墨点点头，这眼镜男看上去瘦弱，力量却是不弱，都快赶上他了。
考武师的，都这么变态？
“呼~~~”
最后一项，是速度检测。
检测机器右侧，一条长长橡胶履带铺展在大厅，类似于大号跑步机，考生站上去，最多能跑一分钟。
跑一分钟，同样取速度最大值为体测成绩。
当然，考生也可以不跑满一分钟，只要你够快，5秒都行。
哗啦啦————
眼睛男站上去，开始测试后，大号跑步机履带伴随着摩擦声转动起来，众人的悬着的心也紧跟跳动。
第一个考生，很有参考意义。
考得不好，他们压力小点。
考得太好，他们压力大点。
所有人心里潜意识里就一个想法——
兄弟，你还是考拉跨比较好，就当为人民服务了。
哧——
鞋底与履带激烈碰撞声回荡在二层大厅，围观的众人神经越发紧绷。
眼镜男疯狂迈动双腿，两只手放在身前维持身体平衡，咬着牙疯狂冲刺着。
一分钟后，机器慢慢停下来。
眼镜男泄了力从机器上跳下来，迫不及待看向成绩面板。
“姓名：林东，金城三中，武师系，
元气：59
体魄：30
力量：395KG
速度：11.2M/s”
“考生可自行选择打印成绩单，若对成绩有疑问，可请巡查组鉴定。”
眼镜男看到成绩后，松了口气，面露悦色。
这个成绩，不低了。
比他预料中的，还高一些。
名校不说，考一所二线省武大，绝对有戏。
“各位，我检测完了，轮到你们喽。”打印好成绩单，眼镜男林东拿着成绩单一脸轻松笑对众人道。
考前考后，心态，是完全不同的。
该轮到没考的人紧张了。
体测，继续。
基本上，五分钟就能检测一个人。
这里20几个人，差不多两个小时检测完毕。
“从检测方式看，这体测四项，也不是完全代表自身实力。”秦墨一边看着别人检测，一边计算差别。
元气，体魄两项，基本稳固。
是多少，就是多少。
可其余两项，力量，速度——
就有差别了。
有误差，或者说是得看现场发挥。
就拿速度来说，你跑出一次高分，不代表你一直能跑出高分。
身体状态，临场发挥，甚至周围环境，都对结果有影响。
并且，秦墨发现速度跟力量两项，他系统测试的结果，跟体测机器测试的结果不是一种概念。
系统测试的力量，速度，是一个固定的值，这个固定值，还得通过他的拳力，跑步速度呈现出来，才能算检测结果。
“不过，我的体魄数值是准确的，应该能估算个大概，其他就看现场发挥了。”秦墨摸着下巴想道。
就在众人测试的时候，大厅三楼，一男一女两名巡查组的人也在看着底下一群考生体测，笑容玩味的交谈着。
“萧潇，这次考生里，有几个不错啊。”男巡查摸着下巴，点评道。
女巡查脸色平淡，瞥了他一眼道，“有你认识的？”
“第三个，十二个，第十八个，差不多都是重点武大的苗子。”
“第九个，能上魔都武大。”
“咦，好像有个才气外露的。”男巡查露出笑容，指着靠队伍中间的背影：“才气外露，应该是考文师系的，不容易啊，今年做巡查，竟然能碰到一个才气外露的。”
“才气外露？”名为萧潇的女巡查定睛查看，果然在人群中看到秦墨。
还真是才气外露。
20多人混在一起，他们又在三楼，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一个考文师系的，还才气外露，混在一群武师系队伍里体测，想隐藏都藏不了。”
“肯定没少受白眼，真可怜。”
“要不，等会儿轮到他时，我们想办法帮他一把？”
“好不容易碰到个才气外露，别因为体测不合格被刷下去了，多可怜啊。”
萧潇瞪了他一眼：“你想死别拉着我。”
“又不是没人干过。”男巡查嘀咕一声，感受到萧潇的怒气后连忙闭上嘴，看着二楼大厅，眼睛一亮：“开始了，轮到九号了。”
“萧潇你看好了，这家伙体测绝对能够得上魔都武大。”
九号，是洪猛。
第三十六章 体测成绩（推荐不够，硬加！）
砰！！！！！！
爆裂之音在大厅内响起，拳力板回弹时撞在铁皮上哐当一声，哪怕众人早有准备，也被这轰鸣刺耳声吓了一跳。
秦墨眼睛微眯。
有点东西。
跟之前所有人检测力量不一样的是，洪猛，只出了一拳。
这一拳打出，他不再出拳了。
一拳，就够了。
力量测试，最多可出三拳，也可以更少。
只能少，不能多。
洪猛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一拳，已经是他最好成绩。
在操作面板上点击力量测试结束，保留力量测试成绩。
力量测试，打满三拳，会自动结束。
不想打满三拳，得考生自己在操作面板结束力量测试。
众人仿佛感觉到自己被洪猛一拳打中似的，不寒而栗。
“嘶~~~~”
“这洪猛，怎么会这么猛，他这一拳，估计超过500KG了。”
“肯定超过了，力量这么猛，体魄肯定也差不了，体魄不差，速度又能慢到哪里去？”
你是推理大师吗？
在场20多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刚刚交谈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洪猛在吹牛。
毕竟洪猛看起来，没那么猛。
一米七八左右，在男生中算中等，也没那么突出，这里比洪猛个头高的，都有好几个。
论肌肉，洪猛也没爆炸性的肌肉。
夏天男男女女穿的都是短袖，身上几斤货，一眼就能看出来。
体测前面元气，体魄两项时，考生不需要动，机器动就行了，他们也没看出来洪猛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可这一拳，给他们吓到了。
明显领先他们一截，一大截。
秦墨不由多看两眼这个对他不太友善的寸头男。
讲和是不可能讲和的，最起码得我体测完，待结果再定。
哗啦啦——
洪猛开启速度测试，黑色履带如移动的地面，迅速转动起来，整个二楼只剩履带与滑轮滚动的声音，洪猛先在旁边预跑。
咚咚咚——
犹如一记记大锤砸在地面上，猛然移到跑步机上。
“速度好快。”
“这速度，打我一拳就跑，我根本追不上他啊。”
“不，他打你一拳你就死了。”
围观的考生吞了吞口水，速度，力量，都这么变态。
这是，奔着魔都，帝都去的啊。
已经考完的，自认为考得还不错的考生，心里的那股自信完全被打击到了。
没考完的，更是压力倍增。
很快，洪猛的成绩出来了——
“姓名：洪猛，金城一中，武师系，
元气：70
体魄：42
力量：525KG
速度：13.4M/s”
二楼大厅，洪猛体测成绩单显示在面板上。
畜生！！！
这是所有人脑海里共同冒出的想法。
这成绩，已经稳稳能过省重点高考分数线了啊。
刚刚还跟我们一起谈笑风生，要一直对付文师，感情你才是最大的BOSS。
你还需要我们帮忙吗？
你自己一个人就锤爆人家了啊。
“这家伙，是一中的，不早说。”
“一中，怪物大本营啊。”
看到洪猛拿着成绩单朝自己走过来，寸头青年张伟忍不住大倒苦水，“我裂开了，你这家伙也太生猛了。”
“一中的怪物，还欺负人家一个文师？”
“算了吧，我还是跟人文师站一个阵营吧，我们两个实力相近，你才是我使我嫉妒到因式分解的罪魁祸首。”
洪猛笑着道：“别夸我，我就发挥的一般。”
这还一般？
张伟懒得吐槽，纯属恶心人。
谦虚，也不是这么个谦虚法的。
稳稳的省重点武大，你还说发挥的一般？
你这不是谦虚，你这是欠揍啊。
谁来虐他？
洪猛吹了个口哨，惬意走到一旁等待着。
考完一身轻。
“这成绩，也许真能上魔都武大，应该是今天这一批里成绩最好的了。”三楼站台，女巡查点点头道。
接下来，又有一名女生体测。
数据如下——
“韩芸，凤阳中学，武师系，
元气：49
体魄：31
力量：325KG
速度：10.9M/s”
下一位，秦墨。
“终于轮到他了。”
“我们这里面唯一的文师，对了，还不知道他名字呢。”
“马上不就知道了，急什么。”
“人家是文师，就算体测数据比我们差也有上面政策罩着，还是占优势。”
“屁，每年被刷掉的文师，比例可不低！
才气外露级别的，都有刷掉的。”
眼看轮到秦墨，还没体测的考生，一个个都睁大眼睛注视着，已经考完，坐在休息区域玩手机的，也都纷纷放下手机，关闭微信，聊天，望了过来。
文师系考生，因为大多数时间都放在阅读经典名著，观摩大师之作提升才气上。
大多数人，基础四项，都很差。
才气越雄浑，越差！
每个人每天的时间是有限的，用来学习文道，留给武道的时间自然相应减少。
公平交换，天经地义。
就算少数要走文武宗师路子，两手一把抓的文师，一般也是等到大学再练武。
因为对文师系考生而言，高考，才气比体测重要。
而且，考上好武大后，选择元技，资源，老师，也有更大优势。
利弊权衡下，文师系考生一天花在修炼上的时间能有一个小时就不错了。
体测基础四项，过不了关被刷下来的文师，比比皆是。
有些文师考生的基础四项，元气，体魄，能低到30，20以下，简直令人发指。
秦墨能把才气提升到外露境，必定是每天观摩经典名著，提升的才气。
能有多少时间修炼基本功？
没时间修炼基本功，基础四项，能厉害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平衡了不少。
才气外露，是耀眼出众，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视线收割机。
可你基础四项不如我们。
轮到自己了，秦墨活动活动身躯，做了个拉伸。
站了一个多小时，双腿都有点麻了。
眼看那么多人测试，秦墨对自己的测试数据，也抱有不小的期待。
元气，体魄，自己通过系统已经知道了。
嗯……跟那个洪猛差不多。
力量和速度两项，自己却是不太清楚，具体还得看他现场发挥。
是检测《五禽戏》的时候了。
来到检测机器面前，秦墨掏出身份证插进卡槽，滴————
确认身份。
检测机器从中间裂开，一根银色的粗大管子伸出来，秦墨将手臂放进去。
“这么舒服？”一股暖洋洋的气体瞬间释放，包裹秦墨的手臂，不一会儿，气体褪去，测试管冷却，秦墨知道测试完毕了，把手抽出来。
接下来，体魄。
注视着八根塑胶感应管从检测机器底部放出来，不断扭动它们的妖娆身姿，如章鱼触手般靠近过来，分别缠上自己身体的八个部位，秦墨一阵恶寒。
谁设计的检测方式，太重口味了。
主要秦墨前一世观看经典电影的时候，不小心看过这方面题材的。
有画面感啊！
只希望体魄检测快点过去。
咦——
怎么这么舒服。
出乎秦墨意料，八根感知塑胶管，有一种温润的玉质触感，接触的部位很舒服。
秦墨不再那么抵触塑胶检测管。
多检测一会儿也没关系。
很快，体魄数据采集完毕。
三楼栏杆旁，男巡查道：“看样子，他还挺自信的。”
萧潇道：“文师系有减分政策，再考不上只能说明自身实力不够，才气外露并不是借口。”
“国家已经给了优秀政策，还把握不住，就应该淘汰。”
轰~~~~~
嗯？？？
两人同时一惊。
检测机器前，秦墨拳头仿佛炮弹般砸在拳力板上，引发的震动回响比起洪猛丝毫不弱。
“这——”
“这家伙，真是文师系考生？”
“检测机器，被洪猛锤坏了？”
20多位考生，一个个见鬼了一样。
没给他们太长的议论时间，同样只锤一拳，秦墨直接进行最后一项检测。
速度。
秦墨双腿经脉绷紧，犹如一头优雅的猎豹，蓄势待发。
嗤拉————
直接踏上跑步机，双腿飞奔。
三十秒后，秦墨直接跳下来。
基础四项，测试结束。
分数面板上，体测分数一一横列出来——
“姓名：秦墨，安阳中学，文师系，
元气：72
体魄：44
力量：511KG
速度：12.9M/s”
第三十七章 绝对不让！（求推荐！）
嘶~~~~
滋~~~~
咕咚~~~~~
寂静的大厅，此起彼伏吸气声轮番响起，下巴掉了一地。
“我，没看错吧？”
“你让我掐一下，看看是不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他的基础四项，跟洪猛差不多了吧？”
“这家伙，还是文师吗？”
“你这才气是假的吧？”
20多名考生，距离秦墨近的几个，一个个都睁大眼珠子，呆若木鸡。
看到成绩面板上秦墨的成绩，比他们看到洪猛变态的成绩，还要震惊十倍。
人家洪猛体测四项这么变态，吃惊归吃惊，最起码人家是武师系的。
你一个文师系的，这么变态真的好吗？
秦墨看了一眼数据，不错，其中元气和体魄两项，比洪猛还高点。
力量和速度，比洪猛差点。
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元技的问题。
秦墨修炼的小李飞刀，对力量和速度几乎没什么加成，那洪猛修炼的元技，估计是体术，对力量，速度有小幅度提升。
总体来说，二人基础四项，难分高下。
洪猛看着手中的成绩单，又对比分数面板上秦墨的成绩。
“别看了，我帮你看了，元气跟体魄，你不如他。”张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犹如魔鬼的低语。
洪猛手臂上青筋毕露，强烈的难以置信一瞬间影响气血供应，导致的气息紊乱。
一个文师，还是才气外露的文师。
元气，体魄，竟然比他还高。
那剩下两项，不用看了。
体魄强，速度，力量，基本都差不到哪儿去。
“不过。”耳边魔鬼的声音顿了顿，又道：“我看你力量，速度，比他高些。”
魔鬼声音仿佛一瞬间变成美丽善良的天使在说话。
洪猛一看成绩单，果然——
力量，速度，我真比他高。
虽说高的不多，两三个点而已，可最起码是在他之上。
是元技的问题！
对！
他一个文师，肯定没时间修炼元技，能把元气，体魄修炼到这个地步。
不错了。
呼~~~~~~
洪猛长吁了口气，基础四项，我也没全输，最起码赢了两项。
真比起来，我洪猛未必算输。
真正的实战中，体魄跟元气上微弱的领先，是比不过力量、速度上领先的。
所以，这体测，还是我洪猛更高。
魔鬼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人家是文师，自动减分。”
洪猛脸色一白，一口气提不上来。
“还是才气外露的文师，最起码减十分。”
洪猛双腿晃了晃，站立不稳。
“而且——”
“你他妈给我闭嘴。”洪猛喘了口气，一把将张伟拉过来，恨不得锤死他。
有你这么说话的？
刺激老子这么开心？
张伟一脸委屈，指着分数面板：“他的名字叫秦墨。”
秦墨？
洪猛黑着脸，怒气未消道：“秦墨，你认识？认识你他妈不早说？”
张伟被他抓在手里，身体尽量往后缩，换了个口腔，开始念诗，“怒发冲冠，凭栏处……”
洪猛在听到张伟开口的刹那就反应过来了，秦墨，是那个上《诗纪》，作出半首绝句词的秦墨。
在场的20多人，也反应过来了。
难怪，才气雄厚。
不过，这跟你身体素质这么变态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继续捡测。”领队的老师大喝了声，秦墨后面的女生连忙回过神来，一路小跑去体测机器前。
领队老师廖然没众人那么惊讶，最少他一开始拿到身份证的时候就知道秦墨身份了。
不过——
你一个文师系，基础四项这么变态，连我都忍不住想揍你一顿。
三楼，那名男巡检眼睛一亮：“秦墨，是那个写出‘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秦墨？”
比起秦墨的体测成绩，他更惊讶于秦墨的名字。
比秦墨体测成绩好的考生他见过不少，可跟秦墨一样在高考之前就写出绝句师的，他没见过。
萧潇看着男巡检顺着楼梯往下跑，蹙眉道：“方有道，你要干嘛去？”
男巡检头也不回：“我朋友在下面。”
萧潇无奈翻了个白眼。
你朋友？你认识人家吗就你朋友？
再说，我们是巡检组的，跟考生这么接触影响多不好。
……
“兄弟，靠边坐坐，麻烦让个位置。”
秦墨拿着成绩单，双手插兜，来到休息区域，选到了洪猛身边。
洪猛怒气未消，眼看秦墨这么欺负人，恨不得跟秦墨当场武斗。
后面还有那么多位置，你特么偏偏要坐我这，几个意思？
魔鬼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念道：“人家比你考得好。”
“人家作出了绝句诗。”
“人家登上过……”
“闭嘴，我知道。”洪猛怒喝一声，打断张伟的话，咬了咬牙，面露受辱之色，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秦墨刚坐下，一道身影靠近过来。
直接来到洪猛身前。
“麻烦让个位置。”那人笑着对洪猛道。
“你他妈欺人太甚。”洪猛目眦欲裂，从位置上一屁股站起来，盯着来人怒道。
这里这么多位置，你们不坐，非要坐我这？
我屁股它有香气？
你们就这么馋我的位置？
洪猛这次绝不让位置，大不了干一架，武师打架很常见，只要没有大伤亡，学校一般也懒得管。
让了秦墨一次，洪猛绝不让第二次。
魔鬼般的声音又在洪猛耳边响起：“他是巡查组的。”
“他能取消我们的成绩，让我们重考。”
“最关键的，你打不过他。”
“我——”洪猛一口气血蒙在肺部，闷哼一声，脸色倏然变成青色，差点跌倒。
低着头，默默绕到后面的金属靠椅上坐下去。
来人坐下来，伸手笑道：“秦墨，认识一下，方有道。”
秦墨看到方有道胸前的工作牌，低着头收回目光警惕道：“巡查组的人，接触我们考生，不太好吧？”
方有道笑道：“别太有压力，我不介意。”
秦墨摇摇头：“你误会了，是我介意，别人万一眼红举报我跟巡查组有接触，很容易取消我成绩重考的。”
呃……
方有道噎了下，解释道：“放心，这座大厅有监控，我没靠近检测机器，只是接触你，不会有问题的。”
秦墨这才点点头，礼貌性伸出手道：“秦墨。”
方有道笑道：“你的那首《送江镇北西下》我很喜欢。”
“喜欢它的人有很多。”秦墨点点头，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位年轻的巡查找他干嘛。
难道，仅仅为了跟他打个招呼？
派那个女巡检下来多好。
方有道也不在意，“目标考哪所大学想好了没有？魔都武大，帝都武大？还是特区，省重点武大？”
嗯？
秦墨眉毛微挑，这个话题有点深入了。
秦墨警惕看了眼方有道，他很难相信一个跟他毫无交集的人会单纯的问这种问题。
实际上，这个问题秦墨还真没想好，不过，秉持大城市繁华的原则，秦墨差不多已经定了大概方向，当然，得先参加完高考。
看出秦墨眼中的警惕，方有道笑了笑，没多停留，“这是我电话，如果有关于武大和修炼方面的问题想咨询，可以打电话问我。”
秦墨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收下了电话号码，留着总没坏处，万一能用上呢。
上午十点，体测结束。
总的来说，他们这一波考生，体测成绩有高有低，最低的，元气在30以下，体魄只有20左右。
最高的，秦墨，洪猛元气在70左右，体魄能达到40。
成绩在每个人体测完毕后就被送到教育局后台，很方便统计。
人群稀稀疏疏，开始往外走。
秦墨走出红阳中学大门时，在门口恰巧见洪猛拦了辆车。
见状连忙喊道：“兄弟，车不好打，载我一程。”
砰！！！！！！
洪猛闻言脸色大变，头也不回钻进出租车，单手焊死车门，“快走！！！”
咻~~~~~~~~~
秦墨望着远去的出租车后视镜，双手作喇叭状喊道：“兄弟，明天文化课考试见。”
咻————
车尾灯刹那间消失在拐角处。
第三十八章 关键时刻（保底第二更）
南波湾。
“喂，儿子。
考得怎么样？”
秦墨刚打开铁门，便接到秦有颜的电话。
听得出来，秦有颜语气微微紧张。
秦墨笑了笑，有股莫名感动，秦有颜能准时记得他今天参加高考，还掐着点打电话来，对他还付出的爱，并不比任何一个父母少。
回过神来，秦墨将今天的体测结果告知给秦有颜。
秦有颜听到秦墨的成绩，声音都颤抖起来，激动道：“儿子，你是认真的？”
“真提升了这么多？”
秦墨心头一暖。
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电话那头传来秦有颜自言自语的声音：“看来，是我送的妖魔结晶起到效果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身体素质提高这么多。”
“不枉你老爹我一片苦心，牺牲肉体，进入林族后为你弄去妖魔结晶，值了！”
“实际上，我入赘是假，为你弄妖魔结晶是真，看到你体测成绩，我就知道我的努力，没白费。”
“儿子，你在那边别担心我，只要能让你成才，你老爸我就是牺牲多少次肉身，背负多少骂名，吃多少苦都付诸笑谈间。”
“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街坊邻居的，没少给你白眼，非议。”
“你老爸我在这边，也是日渐憔悴，除了你林姨，其他人都嫌弃我，排挤我。”
“可没关系，你老爸我命很硬，能挺得住。”
“……”
秦墨黑着脸，嘴角抽搐道：“我挂了。”
“别，还有件重要的事问你。”秦有颜连道。
“什么事？”
“你跟你妹进展怎么样了？”
嘟……嘟……
秦墨心头的一丝感动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接挂了电话。
挂电话没多久，张友打来电话，毫无意外，也是问体测成绩的。
先是自报了一边遍体测成绩，差不多中下游的样子，过普通武大分数线很悬。
等听到秦墨说出的成绩，张友愣在电话那头：“秦墨，你没骗我吧？”
“别逗，我们是同桌，你用不着骗我。”
“说谎话，很无耻的。”
“骗一个胖子，你良心不痛吗？”
秦墨受不了张友的碎碎念，无语反问道：“你觉得我体测四项应该什么数据？”
张友感觉气氛不对，“你，体测真这么高？”
秦墨道：“嗯，老爸送的妖魔结晶吃多了，身体素质就上去了。”
秦墨想了个借口。
其实也不算借口，老爸送的那几颗妖魔结晶，的确提升了秦墨身体素质。
这么解释，张友应该能接受吧？
片刻之后。
嘟……嘟……
那头，张友胖胖的手掌沉思片刻，滑开朋友圈，边流泪边手指灵活的敲字道：“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
……
中午，秦墨简单吃了一顿，便钻回房间。
从虎戏姿势开始，修炼一遍《五禽戏》，通透的元气随着身体各个毛孔扩张流入秦墨体内，洗髓伐脉，凝练气血。
一个周天运行结束，身体每一个细胞都迸发出舒爽的低吟。
如今，秦墨每天没事就练《五禽戏》，不说地级基本功比黄级基本功吸收元气速度强十倍，对身体素质的提升犹如窜火箭。
光光是吸收元气时的舒爽，也值得秦墨每天练一遍。
练完《五禽戏》，秦墨意念沉浸入气海。
今天，除了高考体测，秦墨体内的萤火虫数量也临近3000大关。
金城武报上，小李飞刀章节全部连载结束，正式迎来完结。
领悟小李飞刀的武者，与秦墨预估的差不多。
昨天的时候，萤火虫数量就已经到达2956个。
2998…2999…3000.
当第3000个萤火虫飞入秦墨气海，刹那间整个元气之书绽放光泽，光芒散去，元气之书变得更为清晰凝练，从透明变成半透明，金色犹如实质。
系统提示，小李飞刀已经领悟到第五段。
除了兑换《五禽戏》用掉的文武值，还剩下的文武值，有2000。
“《小李飞刀》连载完毕，退下金城武报，今天金城武报销量就跌了一半。”
方寒松想起秦墨发送来的微信。
金城武报，虽说这段时间风头强劲，销量榜上横扫龙门武报，宗师武报。
可明眼人都知道，金城武报，完全是因为元技级武侠文章《小李飞刀》的存在才能这么强势。
功劳最大的人，是钢铁直男。
综合文章质量，远不如龙门武报，宗师武报。
虽说方寒松借着《小李飞刀》的人气，招揽到了新一批博学多才的文师。
可要见效果，还得再过段时间。
“秦墨，你放心高考，别担心金城武报，我们能撑住。”方寒松虽然心里急切，可他也明白，这时候是秦墨人生关键时刻，不能受到丝毫打扰。
秦墨点点头，也没多想。
……
……
第二天，文化课考试如期而至。
今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明天则是英语和文综。
秦墨所在考点，依旧是红阳中学，一排靠近西门教学楼201号教室里。
经过清晨短暂的温吞，加热后高悬的太阳逐渐变得毒辣，肆无忌惮的蒸烤在水泥墙面、玻璃窗、铁栏杆上，反射出更凶猛炙热气浪涌入教室，让人无处躲藏。
考场前后左右墙壁上，各挂着一台老旧电风扇，原本是台式型号，此刻被校方用铁钉钉在墙壁上，当作挂壁电风扇使用，为考生们提供有限的降温。
秦墨喝完最后一口冰阔乐，轻轻一抛，铁皮罐精准划过一道弧度飞进花坛旁的垃圾箱，抬脚迈入教室。
秦墨来到考场时，考场内各个位置基本坐满，不少考生还带着各课书本，正在临时抱书脚。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时候多看两个知识点，也许刚好考到，就赚大了。
没人鄙视他们的举动，都是考武师系的，才气不显，文化课什么水平大家心里有数。
唰————
当姓秦的靓仔迈步进来，一双双目光瞬间望了过来。
在这文化课考场上，一个才气外露的考生想不显目都难。
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秦墨刚准备入座，突然眉毛一挑，呦，真巧。
“兄弟，今天坐我后面？”
正在背诵古文的洪猛听到声音，浑身汗毛倒竖，老鼠见到猫般倏然抬头。
看到那张令他一夜未眠的笑容，洪猛脸瞬间黑了。
“放心，今天不要你位置。”秦墨笑着摇摇头，有必要么，对我这么大恶意？
我又没得罪你。
八点半，考试正式开始。
四周气氛陡然一变，甚至能听到紧张到极致的心跳加速声，
叮叮叮叮叮叮~~~~~~
响铃之后，廖然拿起密封的试卷向台下众人展示一圈封条，然后用裁纸刀拆开封口，开始发放试卷。
然后是答题卡。
拿到试卷，秦墨先是审题。
如今才气外露后，秦墨思绪贯通，记忆力也好，试卷上大多数题目如选择题，背诵题，填空题，这些有固定答案的，秦墨拿到手就会做。
唯一有难度的是阅读理解。
语文的阅读理解，可不是真让你傻乎乎的把自己对文章的理解填上去。
这里的阅读理解，是让你理解出题人对文章的理解。
透过现象看本质。
要是真傻乎乎按照自己的理解往上填答案，你就算理解到第五层也没用，因为答案往往就在第二层，或者第一层。
稍微揣测一下出题人的想法，秦墨才开始落笔。
答完两篇阅读理解，时间才堪堪过去半个小时。
最后是作文题。
秦墨看完题目后，微微一笑，开始动笔。
随着时间的流逝，诺大的教室内只有电风扇跟笔尖摩擦试卷和答题卡的声音。
廖然和另外一名中年女老师不时踱步检查，期间，巡查组的人也来过一次，手持电子感应设备，确保没有考生通过科技产品作弊。
嗡————
突然，淡淡的才气卷动，随着秦墨手指化为一个个字体落在试卷上。
笔落，文章成！
秦墨深吸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这篇文章完全是他自己所作，没想到竟然能成佳篇，大大出乎秦墨意外。
“这，佳篇出世了。”课堂上，廖然跟那名中年女老师被动静吸引，不自觉看向秦墨。
其余考生，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才气外露，这就是才气外露的优势啊。
“不亏是才气外露的文师，文化课考试，我们这些武师系的根本就比不了人家。”一名考生忍不住道。
魔鬼般的声音又一次悄咪咪响起：“不，身体素质你也不如他。”
第三十九章 第二关结束（推荐票加更）
秦墨回过神来时，感觉到那一双双羡慕的眸子，镇定的将笔具收好，起身提前交卷离开考场。
太膈应人了，一群武师系考生眼神跟饿狼似的。
至于么，
不就才气比你们多点，
基础四项比你们高点，
长得比你们帅点，
除此之外，我也没其他优势啊。
中年女老师眼看秦墨走出大门，连忙两步走上讲台，装模作样拿起粉笔筒假装固定试卷，借着固定试卷的间隙，忍不住瞥了两眼试卷上文章。
文章很显眼，字体成淡金色，有才气留存。
一眼看上去，中年女老师再也移不开目光。
“好文章。”姜红内心泛起阵阵涟漪，她就是教语文的老师，虽说才气不达外露，却也差不多了。
这篇作文，浑然天成，没有丝毫雕琢痕迹。
就算让她来写，也不一定能写出比这更好的佳篇。
咳咳……
廖然咳嗽一声，那意思很明显，姜红老师你偷看文章的举动非师者所为。
姜红只好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开始若无其事的巡视。
可惜了，后面的部分，好想看啊。
这个廖然，肯定没女朋友。
太直！
……
下午，考数学。
和语文不同，数学所有的答案都是固定的，无论是选择题还是填空题，解答题。
每一题，都只有一个答案。
秦墨至今都记得多年前数学班主任曾在劝解他们不要早恋时，语重深长说过一句话：
跟你们所谓纯洁的爱情比起来，数学要纯洁千百倍，从诞生开始，每一道数学题都只有一个答案，直到永恒。
所以谈恋爱不如多做数学试卷，对象会辜负你们，数学题不会。
面对纯洁的数学试卷，秦墨更是一帆风顺，提早一个小时就答完所有题目，交卷。
在一双双武师系考生抓耳挠腮的羡慕视线中，秦墨起身走出教室，回家空调WIFI西瓜。
最后一天，英语跟文综。
如今这个时代，英语的重要性要比秦墨上一世重要无数倍。
尤其是对于走魔音师，魔导师道路的学生来说，从某些方面而言，甚至大于国语对他们的意义。
华夏国擅长文武，有实力有资质的魔音师与魔导师跟北美，欧洲没法相比。
因此，无论是魔音师学习的音谱，还是魔导师学习的战斗电影，基本都来自于北美，欧洲。
当然，华夏作为文武强国，汉语在世界上同样占据重量级地位，与英语并成为两大世界语言。
国外要走武师一途的，皆以汉语为尊。
秦墨的英语一直很好，才气外露后，更是如鱼得水。
上午的外语，同样提前交卷。
“除了有两道选择题没把握，其他题，正确的概率很高。”回去的路上，秦墨边走边回溯着试卷的答题。
虽说考文师系，各武大对文化课考试都有减分政策。
可秦墨还是力求完美，体测也好，文化课也好，竭尽全力，没一点保留。
勉强考进武大，跟以靠前名次考进武大，是不一样的。
都这时候了，藏着掖着，那是愚蠢。
文化课最后一项考试，是文综。
文综课，算是最难的了。
历史，地理还好，最难的，是政治！
跟其他科目相比，从选择题就开始难度骤增，很多选项，不读个三四遍，你根本不知道它们之间区别所在。
读完四个选项，你发现自己已经忘记题目问的是什么了。
一遍一遍的筛查，能确定正确答案最好不过，不能确定，就再重新排除错误答案。
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不是只有一种答题法。
秦墨正在切换两种答题法答卷时，教室里又涌现出其他流派的答题法，什么硬币答题法，转笔答题法，三长一短，三短一长之类的口诀答题法。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总之，在这考场内参加高考的，最终差不多能留下来一半进入梦寐以求的武大，其中只有那么一两个拔尖的能进重点武大。
其余人，只能放弃文武这两条路。
文综课，秦墨没有提前交卷，虽说他提前写完，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检查了一边。
检查完之后，已经快到交卷时间，秦墨索性等时间走完再交卷。
钉————
尖锐的闹铃声毫无顾忌的响起，浑然不顾那些还未完全答完题的考生们的奋笔疾书，强势宣誓着文化课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
“都停笔！”廖然猛然大喝，元气鼓荡间，气势迸发，震耳欲聋。
不给考生偷时间的想法。
那些还没放下笔，继续答题的考生一个个不得已放下手中的笔，面露不甘，将试卷放在桌面上。
“带好笔具，把试卷留下，现在开始走出去。”
已经连考两天，考生们对流程早已驾轻就熟，一个个排着队走出考场。
廖然和那名中年女老师姜红每每这个时候也是眼神最锐利的时候，犹如两头盘旋在讲台上的老鹰，将地下所有兔子的动作尽收眼底。
众人陆陆续续走出教室。
教室外，秦墨感到一阵轻松。
体测，文化课考试都结束，下一项，就是殿试了。
殿试，是文师最难的一道关卡。
普通高校也好，重点学府也好，在体测，文化课考试上对文师系考生都有减分政策，照顾他们，可殿试，没有丝毫减分，落后一个评级，就是不过关。
前面体测，文化课成绩再高也没用。
考场门口，洪猛跟秦墨一前一后走出来。
秦墨能看得出来，洪猛很轻松，并不像其他武师系考生那样满脸纠结皱眉，叫苦不迭。
明显，考得不错。
看来除了武道一途，文化课也没拉下。
是个小天才没错了。
秦墨淡淡道：“老洪，准备考哪所武大？帝都还是魔都？”
正在陆陆续续往外走的考生听到秦墨这话，忍不住扭头看了过来，心想着是哪两个癞蛤蟆对话，口气这么大。
哦哦，是秦墨啊，那没事了。
洪猛一脸警惕看着秦墨：“你想干什么？”
看得出来，他对昨天的打击还耿耿于怀，不曾忘却。
这洪猛，荣辱观有点严重啊。
还表现的这么明显。
走上社会，很难混的。
要吃大亏的。
秦墨依旧淡淡开口道：“没事，就是还没决定考哪所武大，想参考参考你的，我们这么有缘，也许能进同一所武大呢。”
洪猛眉毛竖起，想立即拒绝回答，转念一想，淡淡道：“可能去魔武。”
秦墨哦了一声：“这样啊，我看你不太想跟我去同一个学校，那我就报帝都武大好了。”
“你！！！”
洪猛气血上涌，恨不得当场锤死秦墨。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贱人。”洪猛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逗你了，我准备考魔武，你真正想报的应该是帝武吧？”秦墨笑了笑，道。
洪猛脸色一喜：“真的？”
秦墨猜测的没错，高考之前，洪猛跟家人在无数次商量过后就已经定下来要报帝武。
纯粹是不想跟秦墨去同一所学校才说的报魔武。
鬼知道秦墨这么贱。
如果秦墨真要去魔武，那最好不过，省的以后看见秦墨心烦。
在洪猛期盼的目光中，秦墨耸了耸肩，摊手道：“假的，我就报帝武。”
洪猛脸色一僵，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爆发出吃人的目光。
突然，张伟魔鬼般的声音飘荡在他耳旁：“他是文师。”
“他体测比你好。”
“他文化课也比你好。”
……
秦墨看洪猛急眼，也不准备再逗他。
不过，是时候该琢磨一下去魔武还是帝武的问题了。
等晚上回去，问问那个方有道？
算了，还是殿试之后再问吧。
也不着急这一时三刻。
“殿试啊。”秦墨感叹，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第四十章 状元殿！
殿试，
全市瞩目。
武师系考生，是没有殿试的。
只有文师系考生，有殿试。
因此，这一天也沦为文师系考生的主场，踏上创作出元技级武侠文章的第一步。
殿试之所以备受瞩目的原因当然远不止于此。
金城城主与金城文书殿殿主联袂出题，也为这场考试增添一笔更为传奇的色彩。
金城城主也好，金城文书殿殿主也好，各自身居高位，执掌要职，权柄笼盖整个金城，一般武师，文师，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
古代，读书人也只有在县试时才能面见知县。
金城城主，可比古代知县权利大多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整个金城市最优秀的文师齐聚一堂，其中不乏达才气外露境，运气好，能当场诞生金句。
一首金句，够他们细品一个月了。
尤其是文师，更好于此，为金句开一个专门的品诗会都正常。
上次金城那首登上诗纪的绝句《送江镇北西下》便有文师专门为其开过品诗会。
过程不太成功就是了，因为这首诗太浅显易懂了。
就算不懂诗的人，一眼也能看出来好在哪里。
其中诗意，能轻易感染任何一个哪怕不懂诗词的武师，根本就没什么太多细品的空间。
有时候，越是绝句，传世的诗词，越是如此。
根本不需要细品，诗词一出，众人皆为之意境所倾倒。
若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便远算不上绝句，传世诗词。
而今天又有些不同，一名文师考生，若能在殿试中当着金城城主，文书殿殿主和数十名考生面前做出金句，那是一辈子值得吹嘘的光荣事迹。
晚年行动不便躺在床上都能拉着孙子的手吹牛逼，孙子，我曾在城主面前作出过金句。
装一次逼，受用一生，回味一生。
不过，金句难得！
金城的殿试，已经好几年没诞生过金句了。
6月6日。
从天蒙蒙亮开始，金城的各个街道便陷入嘈杂的议论声中。
大抵，是关于这次殿试的。
难得能歇息一天的武师系考生也纷纷走上街头，享受着这高考缝隙中溢漫出难得的闲暇时光，顺便关注殿试的结果。
秦墨一早就接到海大富的电话，安阳中学九位文师系考生，要先在安阳中学集合，再出发前往这次的殿试地点——状元殿。
秦墨照常迎着朝霞晨曦，运转一个周天《五禽戏》，待到细胞内因为元气的吸入而变得充盈饱满，人清气爽后，才穿上衣服出发。
“秦墨，今天没考试，去看殿试呐。”
南波湾小区门口，门卫秦大爷喝一口苦茶，看到秦墨便笑着道。
秦墨也没解释，只是笑着点头回应。
打车直奔学校。
一路上，秦墨发现不少青年男女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赶去。
“小兄弟，去看殿试的吧？”司机是个地中海大叔，因为要看殿试的人太多，开私家车的，坐公交车的，骑电瓶车的，一个红绿灯交替就能走的路硬生生被拖了三个红绿灯。
地中海司机看上去有话痨属性，一个人，一包烟，一脚油门聊一天。
秦墨偶尔哼哼两声，算是回应了，倒不是他放不开，只是觉得没必要，大家萍水相逢，聊得越多越浪费感情。
你是老司机，我是顾客，你尽管开车，我静静坐在车上看你表演便是。
四十分钟后，秦墨停在安阳中学对面，没让司机再绕弯，付了车费，自己下车穿马路走进学校。
大家集合的地点选在高三（4）班，带队老师正是海大富。
秦墨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感情，自己成了校宠啊。
熟练的绕过前排高一教学楼，当秦墨踏入班级的时候，海大富跟其余8名文师系考生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秦墨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林族的小公主。
自己那个异父异母的妹妹。
呃……
为什么要加后面这句，还是单独列句，标重点。
果然，近朱者赤，最近跟秦有颜电话次数过于频繁，我都变得不正常了。
甩走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糟糕想法，秦墨双手插兜，跟众人集合。
“秦墨来了。”
海大富率先看到秦墨，喊了一声，其余8名考生才看过来。
看得出来，要去参加殿试，众人都很紧张，等待秦墨来的这段时间，他们不是在脑子里提醒自己注意事项，就是温习知识点，总之不要丢脸。
在殿试上丢脸，不仅是丢自己的脸，也是丢安阳中学，丢古明阳的脸。
压力可想而知。
海大富咳嗽一声，严肃道：“既然人已经到到齐了，我们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先跟你们讲清楚殿试的基本情况。”
几人连忙各找位置做好。
每年的殿试参加的人就那么几十个，远不像高考其他项目那样举国统考，因此殿试具体情况哪怕是即将参加殿试的他们也像一个个小朋友一样，有很多问号。
海大富看到众人认真聆听的表情，心中颇有几分自豪感，他还是第一次带文师系考生参加殿试。
以前带文师系考试参加殿试的，基本都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一类，或者是拿到优秀教师职称的。
古校长这次让他带队，意味不言而喻。
带文师系考生参加殿试，那是算业绩的。
清了清嗓子，海大富才道：“首先，殿试分三关，具体细分为，一诗一词一文章。”
“由城主詹擎海与文书殿殿主共同出题。”
“你们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赋写出诗词文章，记住——”
海大富声音陡然一变，拔高音调肃穆道：“殿试与其他考试不同，写出诗词文章的时间越短，越占优势！”
这个很好理解，类似于用时短者获胜的条文规定。
当然，这里有个前提，双方的诗词水平是差不多的，至少没有明显高下之分。
若有明显水平差距，比如一个是佳句，一个是金句，就算你佳句早早完成也不可能得分比金句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殿试评级。”
“殿试评级，分为甲乙两个大级，又细分成甲上，甲，甲下，乙上，乙，乙下六个小级。”
“根据以往的各大学的文师系录取情况，普通大学，写出来的诗词评级必须达到乙等，一线大学，得是乙上，省重点，甲下，魔都帝都，甲等！”
这么高！！！
魔都帝都，得甲等才有资格？
9人中，至少有8个人心头一惊。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考文师系的人，大多都对自己很有自信的，哪怕才气不够，也无数次幻想着能在殿试中超水平发挥，文曲星附体，作出一首好诗，一举飞跃龙门。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心里没有B数。
别看才气外露的只有秦墨，林幼音，卓凡三人，可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抱有上魔都，帝都的想法。
可甲等，也太难了吧。
一些人不由心里犯嘀咕，悄悄把目标降到省重点大学。
“当然，我刚刚说的录取标准，是取最高项，之前说了，殿试一共三题，一诗一词一文章，只要你三题中有一题达到标准，并且其他两题不得低于一个评级以上，就算过线。”
“比如说，你们其中有人想考魔都，帝都，那么只要殿试最终的三题的成绩，有一题拿到甲等，其他两题拿到甲下，这算成功。”
“若是其他两题中，有一题只拿到乙上，失败！”
“其他大学的录取算法，也是同理。”
“只能高，不能低！”
海大富厉声冷面道。
殿试信息，是关键中的关键，必须要清晰的灌输给每一个考生。
一旦出错，责任重大。
确定众人都接受信息后，海大富道：“都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出发，前往状元殿！”
第四十一章 殿试！（保底第二更）
秦墨九人一切就绪，在海大富的带领下，乘坐学校租借的绿皮大巴一路横行无阻前往状元殿，路上，有专门的警车开道，为他们保驾护航。
高考学子，国家是很重视的。
尤其是参加殿试的文师，堪比大熊猫般金贵。
高考一过，判若两人。
状元殿，位于金城DC区，众人乘坐大巴从安阳中学出发，顺着波光粼粼的护城河一路蜿蜒而下，掠过柳枝垂落娇嫩翠绿的金城河畔，微风透过窗户柔和扑面，让秦墨产生一种出门郊游的恍然幻觉。
轻啼声伴随着涟漪荡漾开，河水中央，一对身姿优美而高雅的黑天鹅在众人的注视下伸展羽翼，双双从水面跃起，仿佛跃过龙门之后边便能化身为更为高贵的凤凰。
行驶过金城有名的景点瞭望塔之后，便有一座古红色殿楼撞进视界之内，古典而庄严。
到了。
状元殿三个鎏金烫字在光线的折射下隔着老远便能看到，甚至不需要辨认，众人已经抵达本次殿试的目的地。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这座古殿建筑更凭添几分神圣意味。
秦墨眼睛也亮了起来。
哪怕前一世浏览过不少古代宫殿，城墙建筑，秦墨在看到状元殿时，心脏依旧是不可抑制的跳动起来。
状元殿，堪称金城的文学圣地。
状元殿外围的高大院墙此刻已经布满了警察，前来参观的人只能站在城墙外面，不能越过雷池半步。
严格的把守下，绿色大巴车却畅通无阻，直接从正门行驶进去。
“妈妈，是殿试考生。”
“佳儿将来也要参加殿试好不好？”
“嗯！”
要进内墙的时候，秦墨众人透过玻璃窗户看到窗外一双双艳羡憧憬的年轻眼神以及不断激励他们的父母。
每年殿试，除了文师武师，还有很多父母会将尚且幼小的子女带到状元殿外，只为沾染状元殿的才气，见识殿试状元的诞生。
从目前社会的地位看来，文师却是要比武师高一些。
不过这种高只是单纯的建立在文师数量相对较少，物以稀为贵。
强大的武师，受人尊敬的程度丝毫不比文师少。
吱————
大巴车在一阵逐渐平缓的刹车声中停下来，司机打开车门，海大富带领九人走下来。
状元殿的外墙非常高大，高度超过十五米，哪怕众人已经进来，依旧觉得自己非常渺小。
至于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考生，更是叹为观止。
不过在这个时候，是没人会发出惊叹声的，哪怕他们真的惊叹，也会把那份震惊压在心底，要不然不是显得自己太没见过世面了？
年轻人，好个面子。
海大富下车之后便跟安排殿试的人员接触去了，过了片刻，海大富满脸喜色折返：“已经办好入殿手续了，待会儿，你们九人跟着殿试工作人员一起进去就行了。”
“记住，戒骄戒躁，平常心。”
海大富最后叮嘱完众人便被工作人员请了出去。
除了考生，所有人员都只能出去等待。
当然，在外面的人也不是毫无头绪的枯等，等到殿试开始，状元殿便会专门派出一名才气外露的文师，将里面的诗词文章摘抄完毕送出来，供众人瞻仰。
这个过程，也每每都是状元殿外围观众人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
状元殿外的广场上，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此刻，在人群中，一个平头青年坐挤右绕，终于挤到靠前的位置。
张伟抹了抹头上的汗渍，还没来得及感叹进来的艰难，便眼睛一亮，朝着不远处寸头青年惊喜道：“咦，老洪，你也来了？”
“来看秦墨殿试？”
洪猛听到萦绕在耳边的低语，浑身汗毛立马竖起，脖子如机械般艰难转过头望去，果然看到一脸惊喜的张伟。
“给我站住！”
“离我远点。”
“打死你！”
张伟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洪猛冷冽的杀气浇灭，透心凉，怔在原地脸上露出不解的委屈之色：“怎么了嘛。”
之前还一口一个亲切叫人家老张，现在又要打死我。
变脸也没这么快吧？
你很奇怪哎。
我之前还救了你好几次，要不是我，你也许已经被巡查组的揍了，我好几次帮你冷静下来。
怎么这么对我，太受伤了。
……
……
“走吧，各位安阳中学的同学，跟着我就行了，别掉队。”
内墙。
没有给众人太多时间去惊叹于状元殿宏伟巍峨的气魄，一名身穿黑底红线长袍的青年人走过来为众人引路。
秦墨连忙收回环视的目光，与林幼音一起跟在青年人身后。
再往里走，是一座朱红油漆滚面的高大木门，一颗颗金黄色的圆珠镶嵌在表面，门楣亦有讲究，一根根横梁末端都雕刻着祥瑞福兽，瓦片表面雕有瑞彩祥云。
“好气派啊。”一名同行的同学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其他人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纵然是秦墨，此刻也产生一种别样感觉，好像他们真的成为古代进入皇宫古殿接受皇帝面试的才子佳人。
散去脑海中的想法，今天是来殿试的，本能告诉他，今天的殿试可没那么轻松。
众人迈过门槛，一条红色地砖铺成的道路通向远处。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九人终于来到内殿。
高大城墙带来的压迫感瞬间消散，秦墨开始观察起内殿，宽阔的大殿内此刻已经摆满了桌椅，上面摆放着纸笔，旁边还有果盘与小食品充饥。
此刻，不少桌椅上都已经落坐考生。
互相熟知的，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小声聊着天。
乖乖。
一眼看去，秦墨就看到不下于十个人才气达外露之境。
今天的殿试，看来没那么轻松啊。
不过，各大武校对殿试的录取都是有固定评级的，也没有排名之争，倒是件好事。
是要符合评级，那就是人才，统统录取。
过不了线，全部刷下去，绝不降低标准，宁缺毋滥。
就在秦墨打量内殿众人的同时，他们也在警惕目视着这一批新来的竞争对手，目标，主要放在秦墨，林幼音，卓凡三个才气外露人身上。
金城内的高中，也就十一所，除去排名垫底，根本没有文师考生的学校，派考生参加殿试的学校一共有八所。
总共合在一起，95名殿试考生。
安阳中学，参加殿试的文师系考生不是最多的，可一下子来了3名才气外露的考生，瞬间成为殿内众人警惕的重点对象。
“先找到你们自己的位置坐下，吃些瓜果、小零食，等殿试时间到，城主和文书殿殿主会主考。”殿试的工作人员将秦墨他们带进内殿便转身离去。
秦墨和林幼音等人来到属于他们的区域，内殿的座位更像是精心编排过，将各个学校的人四周都穿插上其他学校的考生，本校的人完全分割开来。
秦墨还没落坐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内殿的众人，包括那十双才气外露的考生目光，都或明或暗盯着他座位的方向，不怀善意。
秦墨暗暗皱眉，心中疑惑自问。
我这是，成公敌了？
我又没得罪你们？
莫名其妙。
等看到座位上标写着名字的塑料牌时，秦墨便明白原因了。
殿试考生总共就那么几十个，他们又怎会不提前了解竞争者，估计自己的位置早就已经被这群提前抵达的考生们记在脑海中了。
经历过《诗纪》和君子宏愿，半首绝句词的事迹，他的名字就算有心低调，恐怕也无法从这些视之为大敌的对手眼中轻易隐藏。
既然没办法低调，秦墨也就没必要小心翼翼，大大方方的坐下便行。
从果盘里摘一颗熟透的葡萄送入口中，任由那香甜多汁的果肉在口中化开，一时间唇齿芬芳，待殿试到来。
时间缓慢清晰的流逝，秦墨他们刚开始进来时，大殿内还有人相互攀谈，窃窃私语。
越是接近殿试，大殿内越是寂静。
吱————
九点一到，大殿内门开启，一行身穿红黑相间长袍的人走了出来。
秦墨连忙吐出嘴里的葡萄皮，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随着目光一起聚集在进来的殿试考官身上。
其中最年轻的也至少比秦墨他们大一轮，他们身上的长袍中间，腰带位置赫然写着文书殿三个大字。
每个人的身上，才气滚滚，盘旋流动。
其中最前方的中年红袍人，身体周围的才气，自下逆流而上，稳稳高悬头顶。
才气聚顶！
秦墨也不觉心跳加速，紧张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才气聚顶的文师。
在那才气最为雄厚的中年人，是一个身穿黑色短衣短裤的武师，他虽然才气不显，可整个人仿佛一团移动的气血，夺目逼人。
金城城主，詹擎海。
第四十二章 出金句了！（推荐票不够，硬加！）
秦墨一眼从人群中认出詹擎海，虽然本人没见过，可詹擎海毕竟是金城城主，金城各种重要节日，重大事件，都能从电视新闻，手机资讯上看到詹擎海。
至于站在詹擎海旁边才气聚顶的中年文宗师，秦墨推断，应该就是金城文书殿殿主了。
文书殿，一座城不止一个，可市级殿主，却只有一个。
地位，与金城城主平起平坐。
詹擎海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视一圈，笑着点头道：“各位殿试考生，不用紧张，心态放松。”
殿试，和其他所有考试不同。
文化课考试，考得是知识积累。
殿试，除了才气，更考验考生的现场发挥。
才气外露的考生，现场发挥的好，也能作出金句。
发挥不好，连佳句都作不出来。
上下浮动之大，足以决定高考最终成绩。
稍微有点紧张，才气就发挥不出来，詹擎海尽量安抚众人的心态，大殿内摆放的瓜果零食，也是这个目的。
詹擎海一安抚，果然秦墨就感觉现场氛围顿时一轻，考生们仿佛卸下重重包袱。
见城主，就没有不紧张的。
更何况，这里除了城主，还有那么多才气外露的文师，才气聚顶的文书殿主。
堪比武师上战场！
詹擎海笑着道：“又是一年殿试，还记得这座状元殿中，诞生过金句，也走出过二品，乃至更高的文武宗师。”
“老实说，今年的殿试考生中，达才气外露的考生能有14个，我很意外，更惊喜。”
“当然，那些未达才气外露的，你们也用不着有压力，在这大殿内，才气不外露，作出过佳句的，也有不少。”
“殿试，考得是现场发挥。”
一番谈话，詹擎海迅速降低自己在考生们心中的威严与严肃感，也让他们紧张与不适的负面情绪化为一个个自信的笑容。
“看到你们，我就想起当年的自己。”
就在这时，那位才气聚顶，凝结出两朵才气莲花的文书殿殿主也笑着道。
“当年，我们考文师，可没有你们这么轻松。”
“一是外部环境，妖魔横行，虎视眈眈，很多城市都被妖魔占领，尚未收复。”
“妖魔遇到人类，都是先杀，不管三七二十一，杀完再吃肉。”
“那时候，我们在殿试，距离我们不远处的一座城市，便被妖魔占领，生灵涂炭。”
“可我们没有强大的力量与妖魔抗衡，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有机会杀妖魔。”
“二是内部环境，我们也没钱去买经典名著观摩，提升才气，有些考生甚至家徒四壁，三餐只得一餐。”
“所以说，如今的你们是幸运的，像是温床摇篮中的婴儿，从未受到过激烈竞争。”
“我希望就让这殿试，变成你们成长的第一步。”
“希望你们当中，能有人写出令我满意，惊叹的诗词文章。”
文书殿主说完，似是鼓励众人般，身上才气疯狂涌动，化为一道骇然的气旋。
他的头顶，两朵才气莲花悄然汇聚。
以才气为众多考生加油，这是文师间最高的礼仪。
在场所有考生都惊羡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红了，才气聚顶，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才气境界。
不知道为何，秦墨有种错觉，在詹擎海讲话是，站在詹擎海身旁的一双双身穿文殊殿长袍文师的眸子，都若有若无从他身上扫过。
包括，那位才气聚顶的文书殿主。
“不过———”
突然，詹擎海画风一转，陡然厉声道：“毕竟是殿试，殿试，就是要比一个高低，分一个胜负。”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想考省重点武大，甚至是帝都，魔都的！”
“想考好武大，就得有真本事，非凭空臆想。”
“作不出好诗，好词，好文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高分。”
“殿试，由我与文书殿主共同评级，不会有丝毫偏袒。”
言毕。
这位气血如泵，威严似海的金城之主猛然道：“现在，殿试开始。”
当詹擎海先是安抚，紧接着文书殿主引动才气激励，最后詹擎海又厉声宣布殿试开始时，现场95名殿试考生，心中的所有紧张与不适早已全部化为对殿试的期待向往。
秦墨能明显感觉到，周围考生此刻一个个恨不得张口便吐诗。
兴奋，
自信，
一个个眼睛里冒着的火光就差把我要上魔武，帝武写在脸色了。
他们要成为文书殿主一样的人物。
詹擎海目光从95名殿试考生身上扫过，或是期待，或是激动的眼神令他很满意。
“第一题，赋诗体！”
“各位考生，过来！”
开始了！
赋诗题！
众多考生眼神一紧，真到殿试开始，他们还是有点紧张。
只见詹擎海手持一副画轴，来到桌子旁，平摊放好，解开捆绑卷轴的绳子，食指与中指推动下，洁白的画卷仿佛流雪般铺展开来，足足铺满了宽大的桌面才罢休。
“这第一题，以画为诗。”
詹擎海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多说，后退三步，和文书殿主一起将空间让出来。
“以画为题？”
秦墨吃了一惊，摸不透这一题什么意思。
画卷一铺开，在场的考生纷纷扑上去，将画卷围得水泄不通。
秦墨虽然吃惊，可脚下动作丝毫不慢，身体素质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硬是在推搡挤撞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路。
定睛看去，只见————
足有六尺长的画卷上，完全被鹅毛大雪覆盖，几乎不见其他颜色，画像中的天空呈现出蒙蒙亮的灰暗，在画卷的右下角，几个模糊的黑点，前面是一片被大雪素裹的茂密树林。
这幅画，放眼望去，
完全是一副雪景画。
“难道是让我们以雪为题？”秦墨眉头微锁，低头揣测道。
抬头看向詹擎海，只见他脸色平淡，根本看不出心里想法。
就在秦墨合目沉思时，不少考生已经回到位置上，开始起笔。
这幅图太浅显易懂了，百分之九十，都是雪景。
以雪为诗，对他们而言并不是难题。
甚至很轻松。
毕竟，雪景诗自古到今，无论是古诗还是现代诗，数量斐然。
“我作好了！”一个声音打断秦墨思考，第一个作出诗的考生站起来，兴奋的将手中纸张送想詹擎海。
随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他们都深谙用时短者分更高的规则。
雪景，出题并不刁钻，他们一个个都很自信能发挥出最好水平。
送上去的诗中，甚至有两篇才气缭绕，达到佳作水准的诗。
秦墨一直没动笔，他总觉得，这一题不止这么简单。
嗡————
就在此时，一道金色光泽亮起，那是最前排的一个考生。
出金句了！
第四十三章 是奇观图！
梯台上，詹擎海静静站立，眼神微阖观望着眼前考生们或观摩画卷，或低头思索，或御笔赋诗的动作，淡漠不语，眼神中隐隐有丝期待。
“老詹，你这一题可谓是用心深切啊，他们若是眼中只有雪景，不见九月天，恐怕就是写出完美的雪景诗，你也不会给他们满分吧？”
文书殿主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引得其他文书殿文师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这一题，詹擎海的确有自己的心思。
雪景只是表面，内在隐藏的，是一副奇观图。
“詹城主出题，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单纯以雪景为题，这殿试也太简单了，人人都能来考文师了。”
这幅图，看似简单，渺渺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落雪飘飘的景象。
其实是一副出自名家手中的奇观，九月落雪图。
因为九月落雪，才被特意作成画作。
否则，单纯从雪景的角度看看，这幅图，丝毫没有出众的意境。
那位名家，故意将奇观以线索的形式影藏在画卷中，表层的大雪纷飞，却是画的轻松随意。
詹擎海开口道：“今年的殿试，才气外露的考生达到14位，如果只是简单的出题，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詹擎海虽不是文师，可一生观摩收藏典籍众多，单论鉴赏力，不亚于文宗师。
这第一题，便是一道隐藏题。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光泽从纸面上穿透而起，将詹擎海和文书殿众人的目光吸引而去。
“咦，有人作出金句了？！”
“是一中的沈梦生，他作出了金句诗。”
当拿到金色光泽亮起，充斥大殿三分之一区域时，考生中立即传来惊呼。
沈梦生，非常有名气，不仅才气外露，武师一道同样不落后，名气遍布金城各大中学。
早在高二时，沈梦生发表过多篇佳作。
金城的年轻一辈中，除了登上过《诗纪》的秦墨，便是沈梦生名气最大。
如果说秦墨是突然鹊起，那么沈梦生便是从小的诗才。
高三时，已经作出过金句，诗名传言四方。
甚至，一些老一辈文师对沈梦生都十分欣赏，文书殿殿主甚至早有预言，沈梦生必入魔武。
这一次，他率先拔得头筹，以雪为题，当场作出金句。
沈梦生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虽然雪景诗不难，可他也没想到自己能作出金句。
天时地利人和。
众人羡慕的望着沈梦生起身将答纸交给詹擎海，那可是一首金句，直到沈梦生将答纸交到詹擎海手上，他们眼中的羡慕之色依旧没有从那淡金色纸张上移开。
沈梦生将金句交到詹擎海手中，往座位上走的路上时不时不禁瞥了秦墨两眼。
和其他人一样，在听闻金城诞生出绝句登上《诗纪》时，沈梦生也将秦墨当成对手。
论诗，沈梦生有信心超过秦墨。
秦墨此刻却是视线依旧停留在画中，没注意到沈梦生的眼神。
嗡————
就在此时，大殿另一侧，又是一道同样闪烁的光芒升起。
“又有人作出金句了？！！！”
“一题双金句？！！”
“是谁？！！”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叹，视线便被又一道在大殿内亮起的金句吸引，停在那抹正在收笔的倩影上。
林幼音！
“是安阳中学的林幼音。”有人认出来了，第二位作出金句的，是林幼音。
秦墨感应到第二首金句出现，发现是林幼音所作时，不由面露讶色，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似乎发挥的并不比沈梦生差。
同样都是金句，只晚了不到一分钟。
不过————
秦墨再次皱眉看向画卷，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与此同时，詹擎海也接到沈梦生和林幼音作出的金句。
才气覆盖的金芒，透纸而出，林幼音的那一首，金芒要短些，沈梦生的那首，金芒则要更长，接近半寸，带着浅浅金色光尾。
“好诗！”
“这两首诗，真不错。”
文书殿的几位才气外露的文师见诗不由称赞道。
秦墨看向台上正在鉴赏金句的文书殿文师，皆露出微笑，不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这幅画，就是一首普通雪景图。
是他多想了？
詹擎海，要求考生的，就是赋写一首雪景诗？
“嗯？”突然，秦墨看到正在观看两首绝句诗的詹擎海眼角那一闪而过的失望。
两首金句，詹擎海虽然脸色微笑，可心中却失望？
殿试诞生金句，詹擎海不可能失望。
唯一的可能，詹擎海失望的不是诗本身，而是这两首金句诗，并没有完全达到第一题的要求！
想到这里，秦墨心中更加坚定自己的怀疑。
他的目光，再一次看向雪景图。
雪，没有问题。
秦墨不由得看向右下角的几个人影，突然，秦墨隐隐约约看到那几个人影身上穿的，似乎不是冬装，而是单薄的几件衫衣。
这幅图中的人画的很小，就算秦墨仔细看，也看的不太清楚，只能根据人影身上的衣服厚度去推断。
心里似乎有了头绪，秦墨连忙看向前方被雪素裹的树林。
嘶~~~~~~~~
秦墨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差点被骗了啊。
这不是普通的雪景图，这是一幅奇观图啊。
除了人影身上的衣服，那被雪覆盖的树枝上，并未完全雪白，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当中更有不少隐藏在雪后葱郁的绿叶。
这绝不是冬天的雪，从树叶繁茂程度，以及人影身上的衫衣，应该是八九月的雪。
八九月的雪，来作一首诗，这是在为难我秦墨啊。
秦墨心里泛苦，虽然想通了，可依旧没法下笔，还不如装糊涂，直接赋写一首雪景诗上去。
台上，詹擎海接受到两首金句诗后，又看了其他提交上来的诗，既不评价，也没评级。
众多考生都摸不着头脑。
只有秦墨叫苦不迭，究竟是假装没看出来，随便写一首雪景诗，还是努力将奇观写进去。
“这两首诗，虽然成金句，可惜林幼音跟沈梦生并没有看透这副九月落雪图。”
“不过，就算他们没看出来，毕竟作出的是金句，如果其他人作不出金句雪景图，这一题还是他们两人为魁首。”
文书殿的人也在讨论着，这一题，沈梦生评分最高，林幼音第二几乎已成定局。
就算后面再出金句，时间也差的太远了，比不上他们俩。
除非有人能看透奇观图，可就算看透，要将奇观与雪景同时写景一首诗。
太难！
就算让他们来写，也没把握写出来一首好诗。
“老詹，估计你的小心思要白费喽。”文书殿殿主笑着道。
就在这时，一直驻足在奇观图旁边的秦墨突然动了。
只见秦墨飞快来到桌前，才气涌动，迅速持笔起手，
他每落一句，纸上金芒便亮一分：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第四十四章 更进一步（保底第二更）
大殿内，当秦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顷刻间，比沈梦生成诗那时浓烈数倍的光芒璀璨亮起，犹如实质般的金芒腾空悬浮而上，足有一寸长。
甚至有一部分映照在秦墨的身上，与秦墨的才气相得益彰，令得秦墨更添三分神圣。
超过一寸，是为绝句。
“他，又作出绝句了！”詹擎海眸子里射出精光，吃惊道。
四方寂静。
金句难得，在场的众人大多数却见到过，甚至有人还作出过。
今日，殿试的第一题，就有两名考生，沈梦生和林幼音同时做出金句。
可绝句，一如他的名字般，绝而罕见，一名武师，一辈子都未必能亲眼见到一次绝句的诞生。
秦墨所写的诗，诗成鸣金，金芒长一寸，绝对是绝句了。
“天！我竟然现场见到绝句！”
“绝句啊，这一题，秦墨拿要满分了吧？”
“何止是满分，绝句诗，可登《诗纪》，由国圣亲自撰写，可涨才气。”
状元殿内，此起彼伏的吃惊声不断从各个方向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
詹擎海面色平淡，眼中虽有期待，却更为严格开口道：“要想拿满分，不仅是绝句，更要附和题意，这幅画，并非是简单的雪景图。”
“并非简单的雪景图？”有人惊愕道，露出不解神色。
城主詹擎海的话令众人大吃一惊。
这副图浅显易懂，图中事物寥寥无几，一眼便能看透，除了漫天大雪外，只有几个简单的人影，以及被挂满雪花的树枝。
这不是雪景图，还有什么是雪景图？
沈梦生和林幼音却是心头一跳，难怪。
难怪刚刚他们作出金句诗为答案，詹擎海并没有称赞。
殿试，并非常有金句诞生，一连好几次殿试没有诞生金句，都算正常。
因此，每一次诞生金句，都被奉若首作，可传遍全市。
今天殿试第一题，便有两首金句诞生，主考官詹擎海总不可能要求之高，连金句都不入眼吧？
这绝对不可能。
现在看来，詹擎海之所以没称赞他们所作金句，是因为他们所作的诗，并未完全符合题意。
文书殿殿主也笑着道，“这第一题，实际上是一副奇观图，名为九月落雪图。”
“九月落雪图？”
众人心头一惊。
九月落雪，的确是奇观。
可这幅画卷，天地间茫茫一片，雪花如鹅绒，天也是灰蒙蒙一片，哪里有一点迹象能证明这是一幅九月落雪图？
沈梦生与林幼音在听到文书殿主话的那一刻，便从座位上弹起来，一路小跑，重新来到那副画前。
两人的视线如锐利的扫描仪器般在画卷上扫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最终，沈梦生和林幼音同时注意到那几个隐藏的人影，再仔细一看。
人影消瘦，衣着淡薄，绝不是冬天穿的棉衣。
随后，两人又在被大雪覆盖的大片隐藏在树林冰枝下的浓郁葱绿。
果然，没有骗他们。
“呼~~”林幼音樱唇轻吐，似是找到原因，心中竟有些泄气。
这幅图，雪景图只是表面，真正隐藏在漫天浩雪，冰冷刺骨下的，是浓郁的生机，萧条冷寂的另一面，代表着希望。
画这副图的人，当真是一代大家。
以枯寂来描写生机，以冰冷来映衬温暖，一笔一划都要意在言外。
詹擎海淡淡一笑，目光锐利道：“若是所作之诗，不能完全符合画意，无论是金句还是绝句，我都不会给满分。”
“从另一个侧面来说，金句和绝句，所得的评级，可能一样。”
若不得其意，金句和绝句，可能一样？
金句和绝句，放在平时，都能摘得殿试头魁，若都不得其意，自然也得同时减分。
不过，话虽如此，这未免要求太严格了些。
众多考生皆摇了摇头，看向秦墨的眼神中竟然略带一丝同情怜悯之色，好不容易作出一首绝句，竟然要沦落为跟金句一样的评分。
他们心中的隐藏的那抹嫉妒也因为詹擎海的话有所减弱几分。
秦墨却是没有回答，甚至也不将绝句纸张交给詹擎海，只是鼓动身体四周才气，沉心静气，用整个大殿都能听清的声音朗然道：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嗯？！”詹擎海在听见秦墨诵读第一句时，并没有什么反应，
可当他听到第二句，胡天八月即飞雪时，原本淡然的脸色却是猛地一变，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吃惊的望着秦墨。
胡天八月即飞雪！
这句话，说明秦墨意识到了这是一首奇观图，虽然月份相差一月，可在这里，竟然丝毫不觉得突兀，只觉得将画中奇观更推进一层！
沈梦生和林幼音两人，也是猛然一顿。
秦墨略微停顿，扫视一眼众人，才悠然道：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好诗！”话音落下，文书殿的一名才气雄厚的文师忍不住赞道。
詹擎海眼中露出异色，点了点头。
这首诗，不仅将奇景图所隐藏的细节全部写入诗中，更是由于时间的推前一月，令得原本九月飘雪的奇观，变成八月飘雪。
八月飘雪，那是奇观中的奇观。
至于最后两句，更是展现出令人惊叹的想象力，将被雪花笼罩枝头嫩叶的画面想象成一夜春风后，飘香满枝头的怒放梨花。
以飘雪对梨花，死物对嫩芽，冷寂对生命。
不仅是绝句，更是与这副九月奇观图高度契合的绝句。
詹擎海品出其中蕴含诗意，不由多看了一眼秦墨，这家伙脑袋怎么长得？
文书殿殿主一步踏出，不羁笑道：“哈哈哈哈，擎海，没想到你的用意早已被人看出来，这首诗，不仅以画入诗，诗更是超越了画。”
随后，他又遥望秦墨道：“秦墨小子，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秦墨道：“白雪歌。”
文书殿主回味两句，嘴上秒赞道：“白雪歌，好一首白雪歌，此诗已成绝句，完全对题，擎海，你该评级了吧？”
詹擎海不待见的看了他一眼，我的话都快被你说光了。
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