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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花彼岸     汉末文丑txt下载     汉末文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迎战张燕

    当下首先需要解决的是被挡在真定、九门一带的张燕两万大军的攻势!为此文丑在率军来到常山国之后就立马率军来到了平棘县城,这是临时的指挥之所在!李瑾、柳仲等一众留守人员都在这里集结,同时在其他方向也已经有了军事部署。毕竟黑山贼的攻势已经延续了近月之久。而文丑大军的到来,注定会打破这种僵局!

    田丰的小眼睛盯着眼前的沙盘,仔细的研究着山川河脉,良久,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田丰说道:“如今,井陉、薄吾,灵寿三城的军队在张燕手上,张燕,而今张燕率贰万之军前来攻打真定九门一带,又纠结上艾、赵郡黑山军骚扰吾军,兵力共计五万之多。”

    “废话!”众将在心里纷纷说到,眼里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文丑惊讶的望着田丰,他实在不明白田丰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废话,白痴都知道井陉、薄吾和灵寿三城已经不在文丑的掌控之中了。

    田丰直接忽略众人异样的眼光,继续说道:“然如此我等何不绕道袭取之!彻底将黑山贼势力赶出常山,从而得到更大的发展!”众人完全适应不了田丰跳跃性的思维,有点呆滞的望着田丰。文霸眼冒凶光,他恨不得马上劈开田丰的脑袋,看看他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吾等需要派出三将,率军前往三城,以出其不意之资,夺取三城掌控常山,并以常山为资,染指巨鹿、赵郡、中山等郡国。”田丰的眼里闪着智慧的光彩,嘴角之上,挂着一丝邪笑。

    “够妙!”众将忽然间感觉到热血沸腾,皆有带兵出征之意。

    文丑听了田丰的话,略微思考之后,笑道:“好主意,公骥、李君、方亮。这件事就交给汝等去做吧!各带部曲,另外再分配给李君两千之兵!”众将诧异的望着文丑,不明白文丑为什么会答应田丰的方案。随即,众将略微思考一下后。明白田丰的办法,确实不是一个能减少己方损失的方案。

    “诺。”颜良三人大声应道:“吾等现在就带率军往之。”尤其是李乾其人,更是激动之,这方回到常山,文丑就给予了他这么大的任务。并且还补足了三千之兵卒。可以看出文丑对于他的信任。

    而如此一来,就需要出动一万之兵卒了,自然是以颜良为主,这一点文丑虽然没说,但是众人皆知。

    “恩。”文丑很满足的笑了,他就是喜欢颜良等人行事迅速的性格。“一路小心,注重安全。”颜良等点点,转身就走。显示出其之稳重,做起事来的话,比谁都认真。这算是颜良的成长吧。

    “元皓先生,继续。”望着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颜良等人,文丑转过头来,对着田丰说道:“只要汝所说的方法能最大限度减少吾等的损失,从而取得损失最小的胜利,吾绝对支持!”

    田丰笑着点点头,指着沙盘真定城和九门城以及井陉山之间的地形,继续说道:“这次出兵,分四路大军。一,派出少量的士兵。大概一两千士兵就行了,到达栾城城通往真定城的路上,然后依靠吾军之利,阻挡张燕的援兵。二。必须攻下尽快赶往九门城,达到以九门城为跳板的战略目的。三,攻下解救九门城之后,马上派兵佯攻真定张燕军,不断的骚扰!四,绕道真定之后。截断张燕援军的同时,合攻真定张燕主力大军!”

    众将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纷纷冒出:“幸好田丰不是敌人。”的想法。带着害怕和敬佩的眼神,望着指点沙盘的田丰。瞬间,田丰的形象在他们眼中,聪明神灵的化身。

    没想到田丰的战术竟这么诡异,不仅仅能做到牵制敌人的目的,还减小了己方的损失。更恐怖的诺,这基本就是一场闪电战!

    只要颜良他们成功,那么张燕就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到时候,其就两面受敌,举步艰难,不得不退守中山。中山可是公孙瓒到达南下的路道,假如被封死了的话,恐怕公孙瓒军就没有了跨击袁绍的力量,这是公孙瓒所不允许的’。

    文丑慢慢在自己脑中模拟着田丰所说的战术,不由自主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好!就按元皓所说的去做。”当即,文丑扫视着正堂里的将领,望着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杀气腾腾的样子,笑道:“汝等别紧张,放松点,这一战,大家都有份。”

    众将领听到他文丑的话,互相看了看,嘿嘿一笑,满脸的杀气顿时消失于无形。可诺,当他们的杀气都消失无形的时候,文丑的笑脸一收,眼中闪着精光,望着众将,喝道:“子勇!”

    众人原本收回了自己的气势,却没想到文丑忽然爆发自己的气势,顿时恍惚了一阵。闻听文丑的喝声,众将先是一愣,随即,文霸急忙出列,半跪道:“末将在!”

    “马上领兵三千,占据栾城城过往真定城地带,不得让他们有突破真定九门一带。”文丑身上的气势猛然迸发。一旁的田丰感受到文丑的气势,暗暗点着头。

    “得令!”文霸叩首之后,大步流行般的走出正堂。

    “韩猛。”

    “末……末将在!”韩猛激动的答道,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现在,马上出兵九门城,同城内兵卒一起,围歼来侵之贼。听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韩猛激动的叫到,胸膛起伏的速度更加频繁。随即,韩猛马上起身,朝着门口走往。由于激动过火,导致双腿颤抖不已,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踉跄的差点跌倒。

    “好,吾等也开始往预备吧,争取在三天内就攻破真定贼军。”文丑说着,大步跨出正堂,朝着城外军队驻扎的地方走往。

    典韦、赵云、、董直田丰和田畴、荀彧、郭嘉纷纷紧跟着文丑朝着军队所在地走去,除了田丰等文官之外,个个眼里杀气横溢,一副吃人的面孔,吓得四面的黔首百姓急忙让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张燕败退

    文丑等人来到大军的驻扎地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命令大军的将士们,拔营开军,直往无终城而去。

    平棘城中的黔首百姓们,只看见浩浩荡荡的数路大军,缓缓的开出城外,朝着不同方向开往。同时,隐躲在平棘城中的敌军细作,纷纷把文丑等人的动向汇报给远在真定的张燕、孙轻等人手中。

    只不过,这些细作没有信鸽,只能用很原始的方法,快马加鞭的朝着真定城跑往。只不过,当这些细作一出平棘城的时候,隐躲在平棘城的文丑斥候们,纷纷跟了上往,俏无声息的解决掉这些细作,然后顺藤摸瓜的找出平棘城中,隐躲着的敌军细作,彻底的清理了一次平棘城。

    孜孜不倦的溪流,在散懒的阳光照射中,带着粼粼的金色波光,缓缓向东流往。在春风中摇曳的浓郁绿树,欢快的鸟儿在枝头愉悦叫啼,歌唱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宁静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好像整个世界都布满了祥和的和谐情感。

    “轰隆隆!—轰隆隆!—”急骤的马蹄声打破这样的宁静,闪电般冲来的骑兵队伍,惊起了林中唱歌的鸟儿,溅起了缓慢流动的溪水。

    煞气十足的队伍,飓风般风卷而过,坚定的脚步带起阵阵颤抖。

    正是一路急行前进的大军。

    文丑明白自己的任务就是尽快的攻破真定城,好配合韩猛所带领的大军攻占栾城,达到合击围歼张燕军队的战略目的。

    从平棘城出发,文丑带着大军马不停蹄的朝着真定城飞速赶路,整个军团仅仅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就达到了真定城下,迅速就地扎营,文丑让士兵们好生休息,更让后勤预备了上好的大鱼大肉,预备明天就发动攻击。

    孙轻站在城头上。了望着大军连绵不断的营帐,眼里闪过阵阵冷光。可诺,形成鲜明对比的诺,城头上的乌丸士兵的眼中。坚定的神色却夹杂着惧怕的神色。其已经先一步攻占了真定!这一下使得文丑之军的局势颇为复杂起来。

    孙轻很想马上领兵出城,趁着文丑的大军远道而来,还没有形成良好的作战能力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可是,在张燕等人走的时候。对孙轻千叮万嘱,告诫他千万不要出城迎战,只管全力驻守真定城就行了。站在城头上的孙轻眼睁睁的望着大军扎营、造饭,心里气的直冒烟。张燕已经开军支援九门去了

    孙轻咬着牙齿,低声说道:“只要汝等敢靠近城墙,吾就要把汝等都砸成一肉酱!”说着,孙轻还不由的挥舞着的他手中的狼牙棒。

    文丑了望着站在城头上挥舞着狼牙棒的孙轻,冷冷一笑,道:“小子一个,不足为惧。”随即。文丑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赵云和典韦说道:“子龙、阿韦,随吾往会会被张燕留下守城的山贼。曼城,汝留下保护元皓、奉孝等人。”

    赵云和典韦两人的眼着发出一道精光,两人当下同时点点头,带着煞气、杀气的笑脸挂在他们的脸上,让一旁的田丰等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远离这两个喜好血液的战争狂。

    带领着三千精锐骑兵,文丑慢悠悠的拍马前行,来到真定城下。似笑非笑的望着城墙之上的孙轻,文丑叫道:“城上宵小,请问高姓大名!?”

    站在城头上的孙轻听到文丑的叫话,不屑的看了看文丑。高叫道:“吾乃孙轻!”顿了顿,孙轻继续叫道:“久闻文武猛大名,但是吾等也不是好惹的,假如汝等马上退兵,吾发誓,绝不会追杀汝等的军队。”

    文丑等人闻言。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典韦直接怒喝道:“有什么不好惹的,还不是一只缩头乌龟,只会窝在城中,不敢出来见人!”

    “就是,如此贪生怕死,爱慕虚荣!何来不敢惹之说。哈哈……”赵云较为斯文的言道。

    孙轻马上喝道:“整军出城,吾要把这些人杂碎砸成肉酱。”

    一名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孙君,大渠帅告戒吾等不能出城迎战啊。说不定这些狡诈之人,在城外布置了大量的伏兵,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您进网啊!”

    这名亲兵的话如同一盆冷水,马上浇灭了孙轻的冲天怒火。孙轻预备下城的身形,硬生生的停在原地,恍然的说道:“糟糕,吾差点上了这些狡诈之人的当了。”随即,孙轻拍着这并亲兵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不错,幸亏汝提醒了吾,要不然,吾可要犯下大错误了。”随后,孙轻皱着眉头道:“可是,让他们这么骂吾,心里总是不舒服啊。”

    这兵卒的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孙轻说道:“孙渠帅,吾等也可以找点人,站在城上回骂他们啊?!”

    “恩?”孙轻的双眼马上大放光彩,裂开嘴笑道:“好好好,就这么往办,如此,汝往找几人,要嗓门大的,就站在城上给吾骂,使劲的骂,狠狠的骂!”

    “是。”那人马上消失在自得微笑的孙轻的视线之中。

    良久,在文丑等人疑惑的目光中,一群黑山兵站在城墙上高声叫道:“卑鄙之人,狡猾之人,不得好死之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得意多久,因为文丑攻城的命令已经下达了,如此近万的大军开始向着真定城攻去,这气势就是要一口气吞下真定的意思。

    于此,孙轻又怎是文丑大军的对手,仅仅两个时辰,真定县就再次易主,而孙轻其人也阵亡于中,这是文丑大军取得第一场大的胜利,随后文丑大军势如破竹般的将张燕击败,这才是文丑势力的真正表县,已经不是张燕所能抵挡的了,若是黑山贼能够全部集结在一起的话,还能够同文丑一觉上下,但是张燕单一的势力,却是不可能的。而张燕其人远逃大本营,不过另有其人在他的大本营等着他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入元氏

    元氏是郡治,县乡多贵戚豪强,放目远望,原野上有很多的田庄。

    这些田庄有大有鞋小的占地十余亩,大的占地几百亩庄外悉筑高墙,墙上有碉望之楼,从道上远望,可见庄中的屋宅楼阁,宾客徒附们在庄门里出出进进在几个较大的田庄门外,分别有或数十人或百余人各执兵器弓盾立在平地上,在领队的带领指挥下演习战术

    对田庄中的住户而言,这或许是件好事,各个豪族的宗兵家兵越多,庄内的百姓就越安全,可对文丑而言,这却不见得是件好事他是常山国中尉,“掌武职”,职责是保卫常山国,地方上的豪族武装如果太多,必然就会形成一种“群雄割据”的局面,豪族是土著,手下又有兵,很可能就不会太把他这个中尉当回事儿一旦如此,会有损他在国中的威权

    文丑放慢马速,叫田畴近前,问道:“我让你列的表你列好了么?”

    文丑再入常山国就注意到了豪强地主拥有过多私人武装的问题,因此命田畴遣人分去各县,暗查各县豪强武装的具体情况,叫田畴在查清楚后列一个表给他

    田畴作为文丑的左右手,对于这一个任务,很上心,答道:“元氏、石邑、栾城三县的已经列好了,去真定、九门暗访的人尚未归来”虽说文丑掌控了常山国,但是对于国中的豪族右姓的掌控力还是很弱的,如今黑山贼这个大敌已经不足为虑,那么文丑就要整治一番郡中豪姓的问题了。

    元氏在常山国的之中、石邑等县俱在元氏之北,其中石邑离元氏最近,三四十里地,其次栾城,真定九门两县离元氏最远,又以真定最远真定在常山国的最东北边,与巨鹿郡接壤常山国在整个冀州的位置是处在州之西北,南为赵国。东为巨鹿、中山,北为幽州,西边是并州刺史部,与并州的太原上党两郡相接

    文丑颔首。说道:“等他们回来后,你抓紧时间把表列好,呈给我看”

    “诺”

    说起暗查诸县的豪强地主武装,文丑不由又因此想起了另一件事,转顾戏元皓。问道:“元皓,藏身於郡西山泽间的黄巾余部盗贼的情况可摸清了么?”

    “郡西山多林茂,贼寇据之,前些日,我令人私募元氏壮勇,择其中胆壮敏捷能攀山越林并熟悉郡西情形者,共得了十四人,已全部派去了郡西,这几天陆续归来了四五人”

    “情况怎么样?”

    “还没有彻底摸清,只摸清了一个大概现在所知者:郡西的山里至少有五六股贼寇。有黄巾余部,亦有盗寇,最大的一股约近万余人,其余的或三四余人,或一二千人,或数百人”

    文丑心道:“我记得黑山军起时号称百万,这虽是个虚数,定有夸大,但二三十万人总该是有的,现藏身常山国境内的黄巾余部寇贼加在一块儿也才三四万人?”这却是因为文丑在常山的一系列发展。大大挤压了黑山贼的发展空间,再加上他已经剿灭了数支贼寇,是以现下常山境内的黑山贼才如此少。

    黑山军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太行山沿线的太原、上党、中山、赵国、河内等地,常山国是较为重要的一处。

    他揽辔徐行。时望野上田庄,时望郡西远山今天说是出城游玩,从表面上看他晏然从容,轻松自在,而实际上他重任在肩,却又怎能真正的放松?元氏就在眼前。短暂的半日清闲就此将要结束,马上便要继续投入到头绪繁多的军务诸事之上

    到任才刚十余日,急需处理解决的军务就有好几样了:豪强地主的私人武装郡西山里的黑山余部和寇贼郡兵的掌控等

    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想尽快立下更高的威望,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初来乍到,既尚不太熟悉地形,又还没有摸清郡西黑山寇贼的底细,却也自知此时却非出兵之时,否则急则必败,所以尽管心急,却也不得不强自按捺,以待时机

    到元氏城外时,暮色将至,城门口正是人多之时,他们这一行人皆佩剑,骑骏马,颜良赵云等更披挂甲衣,田丰且带着印绶,县人一见即知此必是贵人出行,纷纷给他们让开道路

    在他们前后入城的有几辆辎车,车中坐的或为元氏豪强士族子弟,或为王国官吏,听见百姓让道的乱声,掀开帘幕向外观之,看到了文丑等人他们中有的在国相冯公或其他王国吏员欢迎文丑的宴会上见过文丑,认识他,有的没有见过,不认识他认识他的,不免停下辎车或者催促车夫加速赶上去,和他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大乱过后,消安宁的不但有普通百姓,贵族豪强更消能安宁

    文丑,英武敢战,多谋长,连董卓都被他击败了,有他在,在没有损害到个人利益的前提下,郡中的吏民豪强对他还都是很欢迎的文丑又能克己待人,对人谦虚有礼。

    今经战乱,县中不复以前盛况,行人车马少了许多,不过元氏到底是郡治,贵族豪强多,官吏也多,街上的人车还是有不少的文丑牵马行於人流中,每逢有人给他打招呼,便驻足稍停,含笑对话几句荀彧田丰从行在他的身后,赵云、典韦、李典、刘庆、文霸、等再其后中尉府在城西,他们是从城东门进来的,顺着东西大街向西步行

    元氏城的布局很整齐,从东城门到西城门,从南城门到北城门各有一条宽阔的大街,形成一个十字,在城中心交汇,这两条街是城中的主干道这两条主干道之外,在南北大街的两边,又各有数条支道,把整个县城分成了规模相等的十几个区域这些区域有的是官署,如王府国相府中尉府县寺等,有的是市,有的是手工业区,大部分是县民所居之里

    在主干道和支路两边,皆种有高大的树木,分布着一些酒肆等店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黑山余寇

    文丑等沿东西大街而行,快到十字街口时,李宣轻“咦”了一声,说道:“诶,这家酒肆里何时换了酒娘?”诸人顺着他的目光向街南看去,街南边有一个酒肆,肆中分作三堆,坐了七八个人,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美貌丰韵的妇人正盘旋其间,给他们上酒九月的天气已变得凉了,这妇人却衣衫单爆只穿了一件绿色的襦裙,襦衣的领口开得很低,半露出丰腴的胸脯,恰好一失手,手上樽里的酒洒到了裙上,裙子一湿,不免沾到腿上,显出双腿的曲线

    文丑心道:“大乱过后,这酒肆的生意本来不好,今天却倒不错,有七八个人”又想道,“乱后缺粮,百姓无食果腹,这酒肆里却还在卖酒,……,明天得找李瑾李公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把这酒肆给禁了”他一面盘算这些,一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酒娘。

    酒肆里的酒客大声哄笑,有两个人摸到这酒娘的身边,动手动脚这酒娘应是与他们相识,没有生气,只是掩住湿裙,半娇嗔半勾引的横了他俩一眼裙在下边,她这一掩裙,身子就半弯了下去,白皙丰腴的胸脯顿入观者眼帘,让人看得更加清楚了,姿态涅很是妩媚诱人。

    这只是一个插曲,最重要的还是位于郡中广大山区的黑山贼余寇的清剿问题,一日不除,则常山国一日不能作为文丑的大本营来建设。

    ( 常山国多山,境内山峦起伏,林泽多布,小的山峦数十,大的山峦有二,一名西山,一名黑山

    西山,顾名思义,大体在常山国的中西部,始自栾城县西五六十里处。东西走向,向西绵延数百里直接巍巍太行

    黑山,因其石色苍黑,故得名。南北走向,始自元氏西北约仈jiu十里,蜿蜒绵亘南下,过元氏,贯穿常山国南边的赵国。深入到司隶校尉部的河内郡,长数百里,其山幽深险绝,巉岩峻璧,山中曲涧回溪,盘纡缭绕,向来是盗贼丛起之地,亡命逋逃之渊

    西山且不说,只说这黑山,这黑山便是ri后张飞燕等太行山两侧义军得名之所由来。

    文丑起初不知黑山就在常山国境内。上月底从辰来上任,路经黑山,见此山险峻雄大,峭壁高耸,层峦叠嶂,罔陇绵延,乃询问当地乡民,方知此山即是黑山。

    黑山既在常山国境内,就算在常山国的只是一部分,哪怕只有几万人。他上任后就马上开始着手了解郡兵的情况,并令田畴抓紧时间核查郡中诸县各地的武装力量,又令戏元皓即刻遣人去侦察山中现在的“贼情”

    他非常有“时不我待”之感

    于此,一骑从元氏近郊的乡中驰出。披星戴月地向西北去,经灵山,过紫山,连续奔行了六十余里,到次日上午,到了黑山某处山谷外谷外有放哨警戒戒的武士这人从马上跳下。抓住迎出来的一个武士,急声问道:“将军在哪里?”这武士答道:“在谷中洞里”这人弃马不顾,匆匆地冲入谷中

    这处山谷占地颇大,三面环山,唯西北方有一出口谷中矮树高木,遮天蔽日,山石崎岖,溪流潺潺往日间,这里常有鹿兔狐狼出没,而如今在山壁树下,石上溪边,却搭起了许多简陋的棚屋,棚屋外立坐行卧着甚多的青壮年男子这些男子衣服各异,有的穿着褴褛的粗衣,有的披着黑色的轻甲,有的索性光着膀子,也有的却是穿着妇人的衣服,但却有两个共同点,一个是都带着兵器,尽管五花八门,另一个是都披散头发。

    这些人正是在围攻文丑势力而战败的黑山贼众

    见有人冲入谷中,谷中的这些男子纷纷举目观瞧,大多认得此人,有人高声问话,有的给他打招呼,这人却一概不理,沿着从山谷深处流出来的一条溪水径往谷内奔山谷深约两三里,尽头有个山洞,洞口原本藤蔓缠绕,现在都被清理干净了十几个披甲持矛的壮汉守在外边

    这人说道:“我有紧急军报要报给将军”

    壮汉分出一人进去通报,很快出来,说道:“将军唤你进去”

    因为带来的军报太重要了,这人尽管一夜未眠,驱马奔行了六十余里,但精神却仍很好,快步走入洞中

    洞深五六丈,宽二三丈,阴暗潮湿,两壁插了不少火把地上洒了厚土,土上铺了七八领草席正中的席前摆了个案几席与案几尽皆粗陋,案几只削去了树皮,连漆都没有涂,一看即知是就地取材临时赶制的此时,这几面席上皆有人坐正中席上箕坐着一个壮年男子。

    这男子年约三旬,眉短嘴阔,紫红脸,胡须黑茂如果典韦李典在,他俩会发现这人有些面熟,似与丈八左豹长得有点像这人正是丈八左豹之弟,因其须浓,黄巾军中呼为“左须”

    这时,右边席上一个黄巾小帅说道:“将军,我军兵少,只千余人元氏大城,先时黄巾别部屡攻不破我等要不要通知一下黄髯和王当,叫他们齐来助战?”却是前去探查了文丑势力的斥候。

    王当,是常山国境内山中的另一股势力,不过却不是黄巾,而是寇贼。

    此人是常山国本郡人,数年前杀人犯法,畏惧刑诛,遂与同伴逃入黑山黑山险峻深幽,从前秦时起就是犯法亡命之徒的逃亡藏匿地,并且有一些不愿受州郡管制逃避赋役的强民也多遁身山中,成群结伙,打猎为生,人一多,又悉为强梁不法之辈,难免就会聚集成寇这王党有勇力,轻侠好客,在常山国很有些名气,便被一股寇贼推为了首领随后,山中其它的盗贼或来投奔他,或被他吞并,渐渐的成为山中最大的一股盗寇,拥众千余黄巾乱起,他亦趁机出掠郡县,裹挟丁壮,壮大声势,如今其众已达五千余,远超过左须黄髯两部之众

    左须听了这个小帅的建议,心道,“元氏大城,我部人少,打它的确不易,可是如果叫了黄髯王当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赵云主阵

    这谋士对那小帅的建议不以为然,说道:“元氏虽是大城,然前常山中尉屡战屡败,至战败身亡,郡兵或死或逃,现在也没剩下多少了此常败窘促之军,不足为虑,这元氏早就被我黑山别部夺下了

    “将军,正因为元氏是大城,所以县内存储之粮谷财货肯定很多与其分与黄髯王当,何不独占之?围攻虽败,尚有十万众散入山中,冬将至,山中寒,各部缺衣食我部若能独击元氏,破之,则将军既扬了情义之威名,又得了粮谷兵械财货,就可以趁机招揽诸部,诸部就算不为将军威名,只为衣食,也会趋之如骛,得此十万众,何愁不能成大事?

    “将军若嫌兵少,可以沿路多打旗帜,行军时以树枝绑马尾,纵马扬尘待至县外,裹挟乡民,号称万人,击之荀贼死,其部无主,县中震骇,我大军至,城定惊乱,取之易矣”

    左须乃从此谋士之言,率本部三千余出山。

    对于黑山、古籍中所记之“(邢州沙河县)黑山,在县西四十里”“(邢州青山县)黑山,一名青山,在县西二十里,幽深险绝,为逋逃之渊,以周太祖讳黑,改黑山为青山”“墨子尝居汲郡黑山”“犊子邺人在黑山,常一黄犊来邺城沽酒”,“清水出河内修武县之北黑山”“(浚县黑山)西北八十里,周五十里,数峰环峙,形如展箕,石sè苍黑,巉岩峻璧,曲涧回溪,盘纡缭绕汉献帝初平初,黑山贼张燕等聚众於此,掠河北诸郡县……,或谓之墨山其西又有陈家山,连亘而南,下临淇水石壁屹立,高二十仞又鹿肠山。在县西北,与黑山相接后汉初平四年,袁绍引兵入朝歌鹿肠山,讨於毒等贼是也”“(卫州卫县)黑山。在县北五十五里,汉末眭固白绕等起黑山,聚众十余万,号黑山贼”

    元氏在今之河北,浚县汤阴在今之河南北部。这些地区均有黑山由此,黑山大约是条傍太行山东麓,从河北南部蜿蜒南下及於今河南北部的大山

    当晚,左须带兵出谷。,

    谷外远处埋伏了两个骑士,见他们借助夜色,出谷向东南边的元氏方向迤逦行去,当即抄小道,亦往东南边打马疾去。

    这两个骑士人带两马,马歇人不歇,疾驰了一个多时辰后先渡过了一条河水。继而到了一处山下。此山名叫紫山,古老相传,昔尝有紫气,与此山接,故此得名。因为山上有战国赵时马服君赵奢的坟冢,亦谓之马服山。

    此山在元氏县西北三十里处,占地甚广,方圆四五十里,是距离元氏最近的一处大山,其主峰高百余丈。亦是元氏近处最高的一座山峰。其山也,山势耸拔,岭麓回复。立在主峰上南北观之,北边群岫堆螺。南边丘岗起伏绵延数十里。山北四五里外有条数丈宽的河曲折流过。

    既占山水之形胜,又临南北之官道◇须部从西北边黑山的山谷里出来,人马众多,为便於行军,不能走小路,只能走大路。欲去元氏,必经此山下。

    这两个骑士驰马至山下,没有往主峰去,而是径直奔到主峰南边的丘岗地区。丘岗者,山丘土岗。较之北边的群山诸峰,这边的地势较为平缓,外有山丘土岗遮掩,实为藏兵之佳地。此两骑士奔入丘岗中,行不多远,绕过一处数丈高的山丘,转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大片沙石空地。夜色下,空地上黑压压坐五千余甲衣矛剑的兵卒。

    从兵卒队伍中,出来七八人。这七八人多披重甲,带红披风,当先一人身,脸上蒙着个黑巾,却正是赵云,在他身后是个儒生打扮的人,乃是荀彧,再其后分别是典韦、柳仲、李典、李宣、董直等人。

    赵云、荀彧等从兵卒中穿行出,迎上这两个骑士。这两个骑士风尘仆仆,驰行了数十里地,旁边有人递来水,他两人却不接,急至颜良面前,低声说道:“左须带部出山谷了!”

    “何时出的山谷?”

    “不到两个时辰前。”

    “有多少人?”

    “隔得远,看不清楚,只见行伍似拉得挺长。”

    赵云是个话不多的人,两句话问清敌情,便不再问,令左右:“取地图来。”

    刘庆随身带着地图,当下拿出,铺在地上。

    今晚的月色不错,光华如水,洒落地上,赵云也不打火把,先请荀彧蹲下,接着自己也蹲到图边,就着月色,凑近细看。董直、柳仲、刘庆、李典、李宣等也蹲将下来,围成了一团。

    地图上绘制的是常山国山川地势。董直找到马服山,又找到左须等藏身的那个黑山山谷,顺着山谷往东南划,停在了马服山和山谷之间偏西北的一处位置上,说道:“此地距左须藏身处约有六十里,左须部主要是步卒,晚上又行军慢,不到两个时辰他们最多走到了这里。”

    荀彧颔首说道:“等他们来到马服山外,最早也是明天中午了。我等有足够的时间布置设伏!”

    柳仲满脸喜色,说道:“果如文君所料,这左须真的率部出谷了!”

    柳仲笑道:“据斥候探查左须部总共不到三千六百人,我部以逸待劳,又是设伏突袭,消灭他们不难啊!”

    赵云目注地图,不说话。他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在外,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在场诸人里边,董直和颜良的交情最为莫逆,当年在真定时他俩就义同兄弟。董直笑问道:“子龙,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主公的交代。”

    文丑的叮嘱交代在赵云脑中浮现而过,他对荀彧说道:“荀君,贼已出谷,我部开始设伏吧。”

    赵云是文丑的旧交,荀彧与其相识,知其忠孝勇敢,本就敬他三分。文丑起兵以来,赵云充任爪牙,冲锋陷阵,助文丑掌控部曲,功甚高焉,文丑以他为心腹重将,荀彧对他更是礼敬。听得赵云客气地询问,他笑道:“君为主将,彧但听命而已。”(未完待续。)

地一百六十七章 埋伏待定

    来前文丑已经做了具体的部署。便按照文丑的部署,颜良把部下五千二百分为四部。

    一部千人,由刘庆统带,去北边的马服山主峰附近埋伏。两部各千二百人,分由李典、典韦统带,李典埋伏在官道西边的丘岗里,典韦埋伏在官道东边的林中。剩余两千人,由赵云亲自统带,埋伏在李典部的南边。

    整个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左须带部渡河到后,刘庆放他们过去,待其至李典、典韦的设伏点,董直、典韦击之◇须部若向前突围,则赵云拦之,他们若向后逃跑,则刘庆凭河阻之。

    依照此部署计划,李典、董直、刘庆诸人领命,各带本部分去预定的设伏地点,赵云亦带三百人向南边行了一段,停下歇息等待。荀彧、典韦在赵云部中。

    赵云、刘庆、李典、董直都是文丑军中出名的勇将,其所部也都是文丑军中的精锐。文丑把他们全部派来设伏,对此战是志在必得。

    赵云等人才勇不同,在对给他们的任务的安排上,文丑也是煞费苦心。“穷寇莫追”,逃跑求生的兵卒很可能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所以把勇猛的刘庆放在拦截的位置上;在诸将中李典有心机,董直稳重谨密,用他两人做主攻最为合适;赵云是主将,适宜在前拦击。

    诸将率部各就其位,等待左须自投罗网。

    左须部的行军速度不快,直到次日下午才抵达马服山北的河边。河面不算太宽,然亦数丈,渡之不易。好在岸边有船,左须部搜罗到了十二三艘,用了小半个时辰,千余步骑悉数过河。

    河离马服山约有五里地,刘庆距河最近,相距约五六里,李典、董直较远。相距约十来里。因为离河远,看不到左须部渡河的情况,在接到刘庆遣人急报,说左须已在渡河的消息后。李典索性悄悄登上高处,极目眺望,远望之,只见长河如带,船行河上如蚁。瞧不真切。

    等了多时,好容易左须部离开河岸,整好队伍,继续沿官道向东南行进。

    越走越近,随着距离的缩小,从只能看到些黑点,慢慢地可以大概看清其队伍。李典手搭凉棚,眯着眼望了会儿,说道:“咦?似乎不太对头。”

    跟着他登到高处的有几个偏裨之将,一人问道:“怎么不对头?”

    “荀君说贼只三千五百余人。你们看,他们行军的队伍拉得那么长,尘土飞扬,怎么看也不像是只有三千五百余人啊。”

    诸将细看之,点头称是。他们跟着文丑打了半年的仗,小场面见过,大场面也见过,皆知一千多人行军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一人说道:“瞧这行伍、尘土,确不像是三千五百余人,这怕得有上万人。”

    “探马不是说左须部只有三千五百余人么?哪里来的上万人?”

    一人猜测说道:“戏丞遣人侦察山中。得报说:青、黑诸山的山谷里藏有多股黑山余部,并有大股寇贼。也许是左须联合了他们中的一些?”

    李典蹙眉说道:“要真是如此,可就难办了。”

    “这话怎么说?”

    “设伏的我军只有五千二百人,贼若三千五百余人。自可击之;贼若上万?”

    他这话一说,那几个偏裨之将恍然醒悟,一人说道:“贼若上万,远超过我,是我部的二倍,确实有点难办。”问李典。“要不遣人去告之赵君和荀君,问问该怎么办?”

    李典犹豫了下,正要说话,猛闻得一人反驳说道:“‘三军之灾起於狐疑’,临阵击敌应当专一劲勇!设伏击贼的部署昨晚就定下了,如今贼已近在眼前,如何能再去询问赵、荀二君?贼现距我只有三四里,赵、荀二君距我三里,来回六里,等得到许、荀二君之命,贼已早过!”

    李宣的话在理,李典自知理亏,他在军中也是向有勇名的,今却被李宣指责,颇是讪讪,心中不喜,勉强说道:“正因中尉叮嘱赵君此战必须胜,故此我才稍微犹豫。”

    “‘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其善将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烧屋之下,使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受敌可也。’江君,贼将至,请下令吧!”李宣少年时学过兵法,学了三年,成就不大,或许称不上“知兵”,但引用几句兵书里的话却是不难。

    李典在家乡,听李乾给他们讲过兵法,知此数句包括前边的那句“三军之灾起於狐疑”都是出自吴起的兵书,心道:“李宣虽然无礼,但说的话不错。今天要是不出击,回去无颜面见主公。罢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很快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下了决心,拔剑在手,令道,“诸曲备战!等到贼至,李宣率部先击,汝等紧随出战,我在后头督战,敢有退者,斩!”

    诸偏裨之将里,虽仍有对李宣不满的人,但李典军令既下,血战在前,却也无暇再去与李宣计较了。诸人齐齐应诺。李宣领了先击的任务,行了一礼,转身大步先去准备。

    一句话就振奋起了诸人的斗志。文丑以为李典有心机,确然不假。

    左须部至李典、董直埋伏处。

    抢在董直部前头,李典抢先击响了战鼓,传令进击,李宣一马当先,舞槊率众从丘岗中奔出。紧跟着,对面林中亦传出鼓声,却与李典在后督阵不同,董直身先士卒,亲带部众从林中杀出。

    左须部从昨晚到现在,只在早上休息了两个时辰,出山渡水,走了五六十里地的路,早就疲惫。李典、董直部养精蓄锐多时,以逸击劳,以备击不备,只一个冲锋就把左须部打懵了。

    李典在后边为本部掠阵,看得清楚,却见左须部哪里有上万人?顶天五千人。这五千人里,还有至少一半是老弱妇孺,——这却是左须出谷之后沿途掳掠来的乡中百姓。至於为何五千人能做出上万人的声势?却是左须采用了那个谋士的计策,虚张声势,骗住了李典。(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大胜之

    想起李宣先前劝谏之言,李典羞惭,暗恨心道:“左须部若真有四五千人倒也罢了,今观其能战者却至多千余人,正合荀君说他们只有千五百余人的话。可恨,我却竟被他们骗住!”眼往前望,找到正率部与黑山搏杀的李宣,又心道,“今天这件事不能传出去。等会儿战罢,我得找李宣说一说,叫他不可乱传今ri我犹豫击贼之事。要不然,落入荀君耳中,损我之名。”

    左须万万没有想到文丑乃是诈死,落入了埋伏。

    他部众只有千五百余人,便不说是不是李典、董直的对手,只他沿路掳掠来的那千余乡民一乱,这仗他就打不下去了。外有强敌,内有乱民,兵卒疲惫,陷入绝境。在数十个亲兵的拼死护卫下,他边战边向来路退去,试图逃出包围。退未及远,北边的兵卒大乱,遥见一汉将率众从南杀来,此将面黑如铁,雄壮健硕,提双铁戟勇猛奋击,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左须惊道:“是黑脸贼!”认得来将是文丑麾下猛士,名叫刘庆的。

    他知刘庆之勇,当即转变方向,又在乱军中往南奔逃。他的亲兵驱逐前边挡路的人,拥着他向南没多远,又见前头西边的丘岗中杀出一彪人马,一黑巾蒙面之将居中指挥。他哀声道:“是疤脸贼!”文丑麾下最好认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赵云,貌美,一个是颜良,威猛。

    前有赵云,后有刘庆,两边受围,无路可逃。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他的军师,急问道:“先生在哪儿?”一个亲兵答道:“刚与汉贼交战,先生就被一支冷箭射死了。”

    左须的这个军师颇有谋,依其计划,左须还真有可能称霸常山国。只可惜生不逢时,又未能投得明主,时运不济,默默无名。死在箭下,倒於群尸里,无声无息。

    左须在一干亲兵的护卫下,北突南逃,引起了李宣的注意。李宣的部众皆是黑山降卒。他就近召拢过来了十余人,指着远处的左须,慷慨说道:“吾辈降卒,中尉宽厚仁爱,待我等虽一视同仁,然别部将士却常轻视我等!他们是男儿,我等也是大丈夫,焉能受此轻蔑?那个披精甲的人,胡须浓密,扈从者众。肯定就是贼渠帅左须!汝等可敢从我去斩了他么?”

    众人皆道:“愿从君!”

    李宣即率此十余人穿行乱军中,挥槊奋战,接连杀散四五股黑山的乱兵,渐近左须等人。

    典韦阵斩胡轸一战里,刘庆时在其侧,一拳击倒了胡轸的坐骑◇须畏惧刘庆的神力,因此虽然刘庆带的人少,赵云带的人多,他却不敢再往北边逃,而是拼命地往南边杀去。既已陷入埋伏。谋士又死了,无计可施,再不死战,必死无疑。亦有勇力,虽不及其兄,然死战之下,却也被他带亲兵连着冲破了董直、李典部曲的数次拦截。

    正往前冲,他身边一个亲兵忽然骇然说道:“将军,那、那、那个人?”

    他抬头看去。见前头不远西边的一个山丘上站了五六个人,中间那人儒衣高冠,是个儒生,他不认识。儒生的身边立有一人,膀大腰圆,体态魁梧,手拿双铁戟,这个人他认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人可不就是典韦?典韦看到了他,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

    儒生是荀彧,荀彧也看到了左须,笑对典韦说道:“此人须浓甲精,从者数十人亦皆精甲,必是左须。阿韦,战功送到了眼前,还不快下山丘去击杀了他?”

    典韦毫不心动,瓮声说道:“韦不能去。”

    “为何?”

    “中尉叫韦护卫君。”

    荀彧失笑,心道:“典韦忠诚谨重,是个难得的忠勇虎士啊。”文丑本来用典韦为侍卫,后因征战需要,改用他掌兵,荀彧暗道,“可却也必会引来黑山余部的仇视,待今日战罢回去元氏,我当谏言子孝,应再把典韦调回身边充当护卫。”

    左须近在咫尺而典韦不去杀之。典韦是遵奉文丑的命令,左须却不知道。他见到典韦,吓得魂不附体,只恐典韦来杀他,又掉头改向后逃,慌不择路,逃出十余步,迎面一人大呼高喊,带着数人从乱军中冲杀出,疾奔舞槊,击散他的亲兵,扬槊劈头击来。他躲闪不及,被击中脑门,登时脑浆迸裂,哼也没哼一声便就栽倒,尸横当场。

    汉之风俗,在这个月要收枳实、治场圃、修窦窑,同时制作葵菹、干葵。

    十二月十一这天薄暮,元氏县西北二十来里处,距马服山最近的一个小乡里外,田地上稀稀拉拉地散布着些妇人、孩童,弯着腰在田中、垄上和起伏在野间的丘陵中搜找秋葵等诸般野菜。

    常山国多山林,野上常见狐、狼,太平时还好说,狐狼不敢近人烟密集地,然而今年从天战乱到上个月,民死者狼藉,最乱的时候出乡里不多远就能见到伏尸,这就引来了许多的狐狸豺狼出没附近。如今常有狼群野狐在各个乡外转悠,觊觎里中。

    外既有狐狼,那么当天色晚时,乡人本该是待在里中、最好不要出外的,大部分的乡人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可龙生九子尚且子子不同,况乎寻常百姓?同样都是百姓,但家里边的情况各有不同。有的人家壮丁多,男子多,有的人家经过战乱则只剩下了孤儿寡母。男子多的,家里在乡中的势力就大,势力大就可以从容找吃食,甚至结队出去打猎,只剩下孤儿寡母的争不过人家,就只能在人家收获归乡后出门碰碰运气。野上的这些妇人、孩童便是这种情况。

    妇人衣不蔽体,孩童蓬头垢面。

    为防狼狐来,妇人们各带了武器,俱是些农家常用的农具,木铲镰棒之类。她们一边带着孩子细心地在野上搜寻野菜,一边时而起身抬头,jing觉地向四面望上一望。

    这个时候,远处的官道上尘烟弥漫,从西边边来了一支部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宣扬恩德

    孩童们尚记得前数月黑山侵掠、盗贼四起的可怕情景,看到路上有兵卒行近,顿受惊吓,纷纷躲到妇人们的身后。妇人们亦惶恐害怕,有的护子心切,抱起孩子便往里中跑去,有的则按着孩子伏身野中,希望能不被来兵发现。不过,却也有镇定胆大的,翘着脚望了会儿,说道:“这不像是贼寇,像是郡兵。”

    来的这路人马正是赵云、荀彧所带之部队。

    他们在马服山打了一个胜仗,左须被李宣斩杀后那股黑山余部群龙无首,登无斗志,四散逃跑,被赵云、李典、董直、刘庆四面截杀,伤亡大半。只用了半个时辰,赵云就结束了战斗。战后检点战果,毙、伤、俘获敌人三千三百余人。三千五百多人的黑山只逃出去了不到二百人。

    这逃出去的一二百黑山兵大多逃进了马服山,因为对此处的山形尚不太熟悉,为避免无谓的折损,赵云没有追击,整顿了下队伍,掩埋掉死者之尸体,放走了那些被黑山裹挟的老弱妇孺,全军即转回元氏。这个小乡里正在回去元氏的路上,却是路经此地。——昨晚他们就路过过这里,但当时行军隐秘,没打火把,乡民时又都在里中,所以竟是无人知晓。

    独自指挥部队打了一个胜仗,赵云的心情轻松很多。

    来之前他是很有压力的。这是文丑带着他们来到常山国后的第一战,文丑又特别交代他:只许胜,不许负,他怎能不压力重重?好在仗打得很顺利,没有出什么纰漏,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他受文丑的影响,治军宽严相济,待兵如子,与兵卒同甘共苦,行军的时候从来不骑马。这会儿徒步走在部队中,瞧见了远处野上的妇人、孩童。他扭头往后边瞧了眼,令道:“把车子往外边挪一挪,把我等的斩获都露出来。给乡民们看看。”

    亲兵接令,飞奔向后去传达他的军命。很快,后头的辎车被移到了队伍的两边。三十多辆车上满载人头和缴获的铠甲兵械。赵云又令道:“告诉刘庆,叫他带人走在最前。”

    刘庆部下悉为文丑麾下死士,是猛勇敢战。悍不畏死的,别的部曲在战后都是把斩获的首级放到车上,他的部卒却是或将首级提在手里,或将首级挂到腰上,看起来甚是吓人。何为兵威?从某种方面理解,威就是吓人。越能令人害怕就越有威。得了赵云命令,刘庆带本部兵卒赶到了部队的最前边。荀彧在边儿上听到了赵云的这两个命令,笑道:“子龙,你的这两个命令甚妙。从今天起,马服山自元氏县三十里地间。将无人不知中尉之威矣!”

    赵云笑了一笑。,荀彧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的眼略微弯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原样。荀彧暗自喟叹,惋惜地想道:“子孝忠孝勇健,讷言敏行,喜怒不形於色,将才虽尚未知,然已有将风,尽管出身乡野。却足堪大用,将来的成就定不止於此,”

    。

    左须部兵卒共有三千五百余人,骑数十。除掉逃走的一二百人,余下的或阵亡或被俘,阵亡的不多,不到千五百人,被俘的多,差不多两千八百来人。赵云问荀彧这些俘虏如何处置?荀彧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道:“贼寇大势以败。当以怀柔之政引导之,从而使郡中请命。”该怀柔示恩的时候怀柔示恩,该雷霆诛罚的时候就要雷霆诛罚,当下之文丑却需要怀柔之政,以扩展势力。

    ,

    装载斩获的三十余辆辎车上,其中有十辆装的都是人头。

    远处野中的妇人、孩童确定了道上的这支军马是郡兵。李瑾施政宽仁,在地方上声誉不错,黑山起后他尽力约束郡兵,郡兵也极少犯民作恶,因此这几个妇人、孩童倒是不惧郡兵。

    远见这支郡兵队列整齐,辎车上装满了不知道什么物事,堆积得如小山也似,似是刚打了胜仗。他们壮起胆子,沿着田垄从野上过来,想到近处仔细看看。

    还没走到路边,有眼尖的妇人看清了辎车上装的东西,吓得一屁股坐倒地上,惊骇之余,没忘了孩子,一把将孩子拉到怀里,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只见前边一长列的辎车上撞载得尽是血淋淋的人头。人头尽皆散发,有的人头上还留着抹额的黑山,横七竖八地堆垒在一处,把辎车填塞得满满腾腾,车缝里滴滴答答地还在往下边滴血,洒了一路,恐怖骇人。

    又见走在队伍最前头的百十兵卒剽悍粗蛮,竟是人皆手持首级或腰带人头。此地离元氏县不远,这些妇人此前见过郡兵。若论骇人,以往她们见过的那些郡兵却又哪里比得上眼前这支?

    乡下本来就消息闭塞,妇人对郡中的人事变动又不感兴趣,加上文丑又是初至,这几个人妇人却没人知道国中的中尉已然换了人,更不知道这支兵马乃是文丑所部。

    荀彧对赵云说道:“常山国狼狐多,暮色将深,天时已晚,乡人多归於家中以避野兽,这几个妇人却持铲镰、携孩童在茫茫野上寻吃,此必是家无男子、釜无余食的孤寡贫寒之人。君卿,可给她们些粮食,告诉她们我等是文君的部曲。”

    荀彧这是要给文丑扬名,敌人的首级可宣扬文丑之威,给妇人孩童粮食可宣扬文丑之仁。

    赵云点头应诺,他率带的诸将里董直最是相貌堂堂,便即令董直去野上分粮。

    董直取了些军粮,去到野上对这几个妇人说道:“汝等不要害怕,我等是常山中尉文君的部曲,刚在马服山剿灭了一股黑山余贼,斩获五千余。”指车中人头,“那些都是贼之首级。”把粮食分给她们,温和地笑道,“天晚了,野外有狼,你们快点回里去吧。”

    这几个妇人千恩万谢,拿了粮食,带着孩童目送赵云等远去,这才归乡回里。回到里中,免不了要去相熟的人家说一说刚才的见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文丑的愿

    如此这般,赵云、荀彧走了一路,为文丑宣扬了一路的威德。△頂點小說,为了能更好地扬威宣德,他们在入夜后即停下了行军,就地露营歇息,待到天亮,乡人们从家里出来后才接着继续行军。

    次日下午,将至元氏县,遥已可见元氏县城。

    赵云命部队稍停,把各部、曲的营将召集过来,令他们重整队伍,以能以最佳的姿态出现在元氏县民的面前。诸将得令,各自归回本队去整顿部曲,大胜之后,诸将均兴高采烈,唯李典面有不怿,悻悻然的。赵云与他亲若兄弟,见他不快,因便单独留他询问,问他怎么了。

    李典不肯说。赵云了解李典的脾姓,知他必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固问之,李典见推脱不掉,只好回答说道:“我有一短处落在李宣的手里,我私下请他毋对外言,他却默不作答日前击贼,李宣阵斩左须,待回入城中,文君必会召他去见,我恐怕他会将我短处告诉文君,所以为此担忧。……,阿兄,要不你再去给他说说?让他谨慎毋言!”

    他这话没头没尾,赵云莫名其妙,待问清楚了前因后果,正色对李典说道:“大丈夫坦荡磊落,既然有错,改了就是,何必为此担忧呢?你更不该私下对李宣说那些话!他劝谏你的内容很对,要非他之劝谏,你险些铸下大错!你应该感谢他。此子是个人才。

    “这……。”李典吞吞吐吐,说道,“我知中尉必不会因此怪罪於我,可这次是我初掌一部之兵,头一回带这么多的兵卒担负主攻之责,若是被中尉知道我险铸大错。我怕以后会……。”

    他却是担忧以后会得不到文丑的重用,再不能担当主攻之责。

    赵云怫然不悦,说道:“曼城,大丈夫岂可如此行事?李宣使你免铸大错,你本当报之,不报。是不义。我等是中尉的部曲,李宣有功,自当报与中尉,不报,是不忠。隐李宣之功,瞒其才而不举荐,是不忠不义。不忠不义的人怎么能立於世间、为大丈夫?你我情逾骨肉,故此我方劝你将此事主动上报、举荐李宣。既然你不愿意,那便就算了。我会告诉中尉的。”

    听得赵云此言,李典连忙改口说道:“阿兄莫要动怒!典知道错了。等回到城中,我就将此事报与文君、荐举李宣。”

    赵云转怒为喜,说道:“这才对嘛!”

    重整过队伍,刘庆带部居前,董直压阵,赵云、荀彧、李典、典韦等率部行在其中,辎车在外。精卒在内,数千人旗帜鲜明。耀武扬威行至元氏县外。

    赵云等率部出兵时,除李瑾等寥寥数人,满县吏民不知,今见其军归,初以为是贼,后知是胜军凯旋。沿途的乡人奔走相告,观者如堵。元氏数败,如李瑾所言,前数月尝一日三惊,文丑至未及一月而竟获大胜。杀贼“数千”,缴获二十余车,县民雀跃欢呼。

    ——1,葵菹。

    葵“为百菜之主,备四时之馔,可防荒俭”,两汉学童的识字书《急救篇》列菜名十三,均以此菜居首,可见其地位,“古人种为常食,今之种者颇少”。菹,腌菜。葵菹就是咸干菜。

    赵云在昨天获胜后就遣快马回元氏送捷报给文丑了,文丑转告与李瑾知晓,李瑾欢喜无限,当即就对文丑说:“等子龙文若凯旋,我将与中尉共同出县迎之”不过却被文丑辞绝了文丑对他说到道:“公为相君,千金之躯,小人侥幸获得小胜,怎能劳相君玉趾亲迎?”

    文丑很谦虚,尽管部曲打了个胜仗,却不骄不傲,说这只是“小人物侥幸取得了一场小胜”罢了他这样的谦冲自牧,李瑾越欢喜,更加坚持要亲自出县迎接。

    文丑於是又说道:“国中贼寇满溢,遍布山谷,赵云荀彧所败之仅是其中一股,而且还不是最大的一支郡北山中有名王当者,众至近万,又有名黄髯者,众亦近千,其余种种股股,恐怕不下数十相君如果亲自出迎子龙文若,也许会被他们小看,以为我郡中无人,以至子龙文若只是取得了一场小小的胜利而却就劳动相君亲迎!传出去,恐涨贼骄恣之势

    “再则,《秋外传》云:‘先王耀德不观兵’太平时需耀德,乱时更需耀德今战乱方罢,国内不定,县乡纷乱,民多狐疑,林有聚集之贼,野藏不轨之徒,当此之时,非忠孝礼乐不能定之,贞窃以为,相君眼下应当以德为重,远兵事,崇教养善,如此,国将不治而化”

    《秋外传》即《国语》汉人视《国语》为《左传》的外传,而《左传》又被汉人视为是解释《秋》的一本书,所以《国语》又被名为《秋外传》

    李瑾是个纯儒,很赞同文丑的话,深以为然,当下欣然纳谏,抚着胡须说道:“中尉所言甚是!好,那我就不出城迎接子龙文若了中尉不但多谋善战,而且崇教敬德,真伟士也!常山国有中尉,实在是常山国的幸事啊那么从今以后,兵事就多多依托中尉了耀德有我,扬威有君,郡中盗贼虽多,不难平也;国民虽然狐疑,不难安也”说到高兴处,哈哈大笑

    文丑也是开心喜笑

    一国之中,虽然中尉掌武职,但国相才是最高的长吏

    汉初,国相的地位极高,乃至秩中二千石,系金蝇位在郡守之上,直到吴楚反后才改为二千石,系银蝇又在前汉元帝初元三年,朝廷下诏书,明令“诸侯相位在郡守下”,其在帝国高级官吏中的排次方才落到了郡守之下,不过这却都是为了杀诸侯王的气焰,是为了避免再出现诸侯王造反的事情,与国相在国中的权力无关在国中,国相一直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王国里二千石的官吏共有两个,一个国相,一个傅,“傅当导王以善,礼如师不臣也”,位虽尊崇却无实权,不得参与国政,国中一切政务悉归国相,总纲纪,统众官,无所不包,必要时有典兵之权,实际拥有国中的一切权力,并对诸侯王实行监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元氏元氏

    所以,文丑虽有“掌武职”之权,可如果没有国相的配合、总而言之,若是碰上一个好揽权的国相,就像颍川的那位文太守,不肯放权给他,那么他也只能徒呼奈何现如今,得了李瑾“兵事就多多依托中尉,耀德有我,扬威有君”这句话,挟赵云荀彧大胜之威,就可以用街头遇刺为借口,逐一地开始着手进行控制城防整编郡兵插手县中治安诸事了

    较之赵云、荀彧获胜,这件事更让他开心喜悦

    赵云、荀彧归来,文丑出城迎之

    县内县外来看胜军的百姓多不可数,人头簇拥,欢声雷动

    铁千文霸等谨慎惊觉地从卫在文丑左右,拦阻热情的百姓太过近前前天才刚出现黑山余部行刺的事件,他们不得不提高警惕

    在县门外,文丑迎到了赵云、荀彧、李典、刘庆、董直、典韦诸人下拜行礼

    文丑把他们一一扶起,笑对他们说道:“诸君辛苦了”

    赵云请他去看斩获,他却不看,带着赵云、荀彧等先去看军中的伤者,抚问慰劳,随后,他示意文霸把他的乘车驾过来,登於车上,扶住车辕,对列在县前的数千兵卒大声说道:“汝等从我征战数州,累与黑山血战,今又於马服山破贼左须部,劳苦功高!我已令营中给你们备下了醇酒好肉,今天可以破例在营中饮酒,等会儿我也会去营中,与诸位把酒同欢”

    数千兵卒齐举矛剑,同声呼道:“甘为君效死!”

    这句话是赵云、荀彧等提前教好他们的,故此能异口同声围观的百姓不知是预先准备好的,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蓦然闻此数千人同声共呼,见其铠甲耀目,矛剑如林,尽皆震服。

    马服山在元氏县西北,对赵云、荀彧来说,他们可以选择从县西门入城。也可以选择从县北门入城,按理说,中尉府在城西,他们应该选择县西门。离中尉府近,文丑可以少走些路,但他们却选择了县北门,这却是文丑给他们的密令,乃是因为县中之豪强士族多居城北。

    北门内不多远有一个里。里中民大多复姓元氏。

    元氏这个姓不多见,此姓出自赵氏秋时,晋国的赵穿,——便是那个杀了晋灵公的赵穿,他的封邑在元氏,因被称为元氏君,其后世子孙中遂多有以元氏为姓的两汉之际,元氏氏大多分布在常山国、广平、颍川、颍川阳翟县里就有姓元氏者,其中有一名叫元氏淳的,博学有才章。尝师从章帝年间的著名书法家曹喜,善古文大篆,与同县另一个有名的书家刘德升齐名郡中文丑在前世读过元氏淳编写的《笑林》,因在为颍川郡吏时还曾专门去拜访过他

    颍川的元氏氏不算大族,但元氏县的元氏氏却是大族,其族人遍布常山国诸县,各县皆有。

    此时,在里中的一座高楼上,正有数人临栏凭眺

    这数人或老或者壮,最中间的这人年过五旬。头戴高冠,身着黑sè的丝衣,腰围美带,长须飘飘。正聚精会神地看文丑迎接赵云、荀彧等,先见赵云典韦、刘庆、董直、李典、李宣等重甲带剑,行动矫捷,虎虎生风,显是俱为悍将,然而到得文丑面前却皆跪拜如羊。不觉说道:“我听说中尉从州伯击黑山,长,是州伯的爱将,先前闻他被刺身亡,已疑之,今其部凯旋,果然是在用计”又见文丑不看斩获,先抚慰兵卒伤者,又说道,“中尉非常人”

    这个老者即是县中元氏氏的族长,名叫元氏相

    站在他左右的这几个人两个年过四十,是他的弟弟,一个年约二十七八,是他的长子他共有子三人,二子三子皆碌碌,唯此长子干练果决,年少时便闻名郡中,最得他的喜欢

    他的这个长子名叫元氏荣,字公宰,长七尺九寸,相貌魁昂,仪表不凡

    听到元氏相称许文丑,元氏荣说道:“中尉年轻早贵,待人却很谦谨前几天乐伯节请他饮宴,我陪坐席侧,伯节数次盛赞他的军功,他都谦虚自抑,把功劳悉数归於州伯和部众,酒宴罢了,伯节送他与我出府,到门口,他两次请我先行我当时还想:他战功赫赫,却怎么这般谦恭?怀疑他的战功是怎么得来的今见其出迎部曲,方知此人实能得众”

    乐伯节,名彪,是相府主簿

    元氏县大姓有五,士族三,豪强二三个士族分为魏氏元氏氏乐氏魏氏在郡里的名气最大,家声最响,势力也最大,元氏氏其次,乐氏再其次乐彪是乐氏族长的长子

    元氏相点了点头,眺望县外,忽然喟叹

    元氏荣问道:“翁缘何突喟叹?”

    元氏相遥指文丑,叹道:“中尉年方二十余,已登比二千石之位先时党锢,,十余年至今而有中尉卓然鹊起,文氏的家声将要重振了啊”

    他顾视他的两个弟弟,说道:“吾等祖仕至南阳太守,父仕至使匈奴中郎将,所在皆有美声,州郡知之至吾等却一事无成我因小过被免官去职,仲弟因黑山起而弃官归家族中子弟虽多,尽是庸人俗才唉,我元氏氏的家声眼见一日不如一日,有辱父祖之名,这是不孝啊”他叹了口气,说道,“唉,谁又能重振我元氏氏的家声?”

    元氏相早年做过青州刺史,坐法免两汉的吏员“坐法免”得很多,犯了法,被免了官,不要紧,只要你有才能,有名气,朝廷还会再起用你可问题却是,元氏相先名声不大,其次他犯的不是“小过”,是因为受赇而获罪,受赇即受贿,“国家之败,由官邪也”,两汉对赃罪的处罚很严厉,章帝以前,贪赃十万就弃市,并且“禁锢三代”,即赃官的三代人禁止做官,此两法后虽弛废,然犯此罪的官吏如果没有过硬的后台却也难以再被起用

    元氏相的二弟元氏修去年迁任泰山郡盖县长,上任未及半年,黑山起事他们的父亲虽然当过使匈奴中郎将,但元氏修却无其父之胆勇,(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李宣李典

    遂弃官逃归家守土保境是县令长的职责,元氏修倒好,不仅不守土,还弃官逃跑,虽然赖其祖父留下的一点人脉,经过活动免除了朝廷的追究,可要想再被朝廷起用估计也是千难万难了

    元氏相的三弟元氏贤没有出过仕,在元氏相元氏修出去当官为吏的时候,他在家守庐墓

    元氏相的祖父皆高官大吏,所在有政绩,到了他们这一代,出去当官的兄弟两人却并皆仕途不顺,且因一个受赇一个逃跑而颇受郡人嘲笑,使得家声受损蒙尘眼见荀氏受了十余年的党锢,现如今却能重振家声,而他们没有受党锢却一代不如一代元氏相因有感而

    元氏荣昂按剑,说道:“翁毋忧!荣今年二十八,十年内必振我家声!”他的嗓音本来就大,声若洪钟,这时慷慨而言,落入诸人耳中更是铿锵有力,激昂雄壮,如闻金石之音。

    文丑治兵向来是以恩义结之,待兵卒如待子弟,但因受他前世所知之那支子弟兵的影响,却也不是一味地只推恩示义,同时军纪森严:看小说为免骚扰百姓,除非在万不得已时,他是从不让部卒入城的,今天也不例外,在县门口抚慰勉励过兵卒后便即令赵云、李典等带他们归营

    赵云应令,瞥了李典一眼,返身归阵。

    李典知道他这一眼的意思,虽然不情愿,可却也只得留了下来。

    文丑立在车上,招了招手,示意荀彧近前,笑对他说道:“文若,你与我同车坐,随我去王府大王相君闻汝等凯旋,甚是喜悦,召我等去见”

    荀彧应诺文丑正要和他往车厢里去,却看见了李典,见他立在车边没走。颇是奇怪,叫他过来,问道:“曼城,为何不带部归营去?立在这里作甚?”

    左须虽是这股黑山余部的头领。实为名之辈,文丑率部从皇甫嵩征战数月,像左须这样的黑山小帅,他的部曲也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是以。对李宣阵斩左须他本是不以为意的,现下听李典说过李宣劝阻他之事,不免顿时奇之,当即就想召李宣来见

    却见李典说完话便躬身弯腰,不复抬头,似颇忐忑,他心道:“曼城险中敌计,坏我大事,他这是自知过错,怕被我斥责。所以忐忑不安”

    李典是他的旧人,,他固奇李宣之才勇,却不能厚薄旧,伤了故人,因从车上下来,拍了拍李典的胳臂,调笑似地说道:“曼城,非卿之错,以显李宣之能李宣应该感谢你啊你去把他找过来。我叫他今晚多敬奉你几椀酒!”

    李典熟悉文丑的脾气,知他喜怒不形於色,此时见文丑说笑,松了口气。心道:“文君要是怒我险坏大事,不会当面笑言‘非我之错,以显李宣之能’”忙应道:了一礼,追赶赵云等人,去找李宣

    看他离去,荀彧对文丑说道:“要非李典说及。我竟不知还有此事!”回忆昨日之战,说道,“好险,好险,要非李宣劝阻,昨天或仍可获胜,可是肯定不会获胜得如此轻易了!先前我等从皇甫将军击东郡贼,卜己用李宣之计分兵两路,其计虽粗疏不精,然亦小有可取之处,不意昨天伏击左须,此人立下大功”

    文丑颔称是两人站在车前,等不多时,李典带了李宣回来

    李宣伏身拜倒文丑脚前,呼道:“小人李宣拜见中尉”

    文丑亲将之扶起,退了半步,上下打量他,笑道:“雄壮威武,虎体熊腰”

    李宣身长八尺,虎背狼腰,确是一个猛士

    文丑笑问道:“我闻曼城言,说他昨天险铸大错,亏得你劝阻了他可有此事?”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或有一得江君偶有一失,小人偶有一得,纵有可痊不过是管见所及”

    李宣学过兵法,略有计谋,为得文丑好感,说起话来却文绉绉的,文丑愈称奇,文丑虽也和他交谈过,但次数不多,对他的过往经历不太了解,便问道:“卿学过兵法?”

    李宣听文丑呼自己为“卿”,心中大喜“卿”是对亲近人的称呼,文丑这么称呼他,显是他已入了文丑心中

    他性本通脱,方才的文雅之辞是勉强为之的,此时大喜之下,险露欢笑,强自按捺赚答道:“骧年少时学过三年《易》,学过三年兵法”

    “噢?你还学过《易》?”

    李宣说道:“宣愚笨,性轻佻,学《易》三年,所成习兵法,又三年,自以为小有成”

    学《易》三年成,习兵法三年小有成,文丑听他说得有趣,想起了前世见过的一个笑话:“先生初习武,所成,后经商,亦所获,转学歧黄医术,执业多年,人问津,忽一日,先生染铂试自医之,乃卒焉”,乃笑问李宣,说道:“卿习《易》成,习兵法小有成,那么,卿可有‘大有成’之艺么?”

    “宣习骑射槊剑,又三年,大有成”文丑麾下勇将云集,赵云、典韦、刘庆、董直、李典等等诸人不是勇猛之士,李宣却敢在文丑面前夸口说他习骑射槊剑三年,大有成

    文丑壮其豪言,笑道:“谚云:‘遗子黄金满籯,不如遗子一经’,此话放在太平时节固是不错,然今海内贼乱,百姓倒悬,澄清宇内为天子安天下,却是《易》不如兵法,荔陷敌为地方平贼寇,则是《易》不如骑射槊戒既知兵法,又骑射槊剑大有成,那么处在如今之世便就如鱼得入水中一样,正是卿奋进取之时,当自勉之,以取功名荣族姓!”

    李宣大声应诺

    “卿现在子龙部中?”

    “是”

    文丑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今晚营中庆功,你要多给曼城敬几椀酒,要非曼城把你的功劳告诉了我,我还不知道你昨天立下了大功卿之字与曼城同音,日后你二人当多多亲善”,文丑知自家的旧部素不太看得起降将,借助这个机会,有意改变一下这个不好的现象(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两汉诸侯

    李典李宣对视了一眼

    李典心道:“昨天我屈己俯身,,好言好语地请他不要把昨日之事外传,他默不作答,使我不得不向文君自陈过错,并违背己意,违心地把他举荐给文君文君仁厚念旧,固未因此怪罪於我,然而却也已损我名,经此一事,也不知文君以后还会不会重用我他倒好,却竟因此得了文君的青睐!与他‘亲善’?哼!大丈夫岂有忍气吞声,怀侵怨而不决之者?”

    李宣心道:“李典诸辈自恃为中尉旧人,每每轻视於我,昨天在马服山上,他们还这般骂我!昔日在我家常山,谁人不知我李宣之名?宣亦男儿丈夫,焉能受此辱不报?来日如得机会,我必报之”

    李宣当年在常山轻财好客,结交轻侠,亦是一县强侠,自降文丑以来,屡屡受到李典等人的轻辱,早就衔恨,忿忿不平,欲报此辱了,昨天他还以此来激励过他部下的兵卒。

    两人各有心思,虽各怨恨对方,却不敢违背文丑的命令,勉强对揖了下。

    文丑笑道:“你们回营去吧”打走了他俩,自与荀彧登车,乘车回城

    文丑其实不喜坐车,车里闷,走得慢,还颠簸,平时出行常常骑马,骑马爽利,并且还可借此向兵卒百姓显其英武之姿,可谓两全其美,只是儒家讲究尊卑有序,汉制规定官吏出行必须按不同的品秩乘坐不同的车,以示威仪於民本朝初年,巨鹿太守谢夷吾未尊国典,乘柴车出行,被州刺史上其“仪序失中,有损国典”,遂被贬为下邳县令有此前车之鉴,文丑虽好乘马,却也不得不在办公事时改乘车行

    车前有诸般仪仗。

    四个手执“便面”的步卒雄赳赳地在最前开道,立着大斧的战车肃穆相随。鼓吹车继行在后,乐者跪坐车上,鼓声乐以壮官威,再其后。三辆坐着中尉府中吏员的吏车为导行,吏员均带剑吏车后边就是文丑乘坐的主车了,车上竖立着高大的黑色车盖,车两侧被涂为红色,车之前后各有两个扛棨戟的骑吏护卫主车后又有两辆白色车盖的吏车从行。这两辆吏车是主簿主记的坐车文丑现尚未辟除主簿,主簿车却只是一辆空车,只有御者,没有乘者

    空车不止中尉主簿的坐车,前边的三辆导行吏车也空了一辆,空的却是中尉功曹之车

    在文丑主车的周围,又有铁千等带亲兵紧紧护卫跟从典韦没有回营,披甲持戟地徒步从在车边。

    老实说,文丑虽不喜欢乘车,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二千石汉吏的出行仪仗的确威风凛凛坐在车上。

    ……

    北门附近里中的楼上。元氏相元氏荣等观看文丑车驾回城

    元氏相目注文丑主车前后的导从吏车,若有所思地说道:“中尉就任半月,迟迟未辟功曹和主簿,未辟功曹和主簿而今日出行却带着功曹与主簿之车,此举有深意”他问元氏荣,“你刚才说,乐伯节讲大王要召见中尉?”

    “是艾昨天相君给大王报捷时,大王说等今天胜军凯旋后他要召见中尉和荀彧”

    元氏相往街上看了会儿,注意到文丑的车驾没有往城西中尉府去,而是向王府行去。说道:“真是往王府去的”略一寻思,做出了决定,吩咐元氏荣,说道。“去给我备车”

    “备车?”

    “我要去王府!”

    相比前汉,东汉的诸侯王老实得多,截止到汉灵帝时,诸王犯法被治罪的共有二十三人,大多在明、章、和、安帝时,桓帝时两个。灵帝时只有一个,即渤海王刘悝,还是因被诬告而获罪的。其余获罪的诸侯王里也有是被诬告的,加上刘悝,共有四人。

    前汉的诸侯王多有诬告朝臣,致使朝臣获罪身死的,而东汉却变成了诸侯王被诬告获罪,强弱之势互易。较之前汉,东汉之诸侯王已无有权威,如笼中之鸟。

    东汉诸侯王地位的低下还表现在他们犬马自娱和对国中吏员敬畏的态度上。

    明帝时,北海王刘睦遣国中的中大夫入觐,中大夫yu称其贤,他叹道:“子危我哉!大夫其对以孤声sè狗马是娱是好,乃为相爱。”为避免引起朝中猜忌,不敢称贤。

    王国的傅、相、中尉有监诸侯王之责,而当他们触法犯罪时,诸侯王亦有劾奏之权,但东汉的诸侯王却至有不敢举奏者,如清河国傅贪赃枉法,清河王刘庆便不敢举奏,天子责之,其答曰:“以师傅之尊,选自圣朝,臣愚唯知言从事听,不甚有所纠察。”

    傅、相之权完全凌驾於诸侯王之上。

    东汉诸侯王犯法的少也与社会风气有关。前汉风气激进轻狂,闾巷少年,不避法禁,走死地如骛,民风剽悍好斗,然至前汉晚期,随着儒学观念的深入人心,社会之风尚亦趋向於深沉谨厚。因此之故,东汉之诸侯王多谦良恭孝,不少人经学文雅,在国谨节,如东平宪王刘苍,唐时李世民问魏征诸皇子谁贤,魏征答是吴王,说他可与汉的河间、东平两王相比。河间献王刘德是前汉的诸侯王,景帝第三子,有雅材,推崇儒术,乃至形成了一个河间学派。

    总的来说,东汉诸侯王的地位远不及前汉早中期的诸王。袁宏说:“诸侯禁纲,日月增密,末世衰微,遂以卑弱≮室惧於罪败,同姓挫於庶民,一夫攘臂,故以能乱天下矣。”

    两汉之世,诸侯王从骄纵到守臣节,这与中庸的政策密切有关。

    前汉初,刘邦“惩戒亡秦孤立之败”,为稳固政权,大封宗室为王,yu以之为藩辅,拱护京都,宗室由是蓬勃发展。文帝后,宗室势大,与zhongyāng抗衡,於是朝廷又开始大力限制宗室,经七国之乱,又经武帝整治,宗室遂转衰微,到西汉末年,已是“宗室衰弱,外无强藩”,“中外殚危,本末俱弱”,使得王莽“无所忌惮”,於是篡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王府之见

    东汉初年,光武皇帝鉴於王莽篡汉的教训,曾一度放松对宗室的限制,但东汉初与西汉初不同,客观形势不需要光武皇帝像高祖那样靠利用宗室来巩固政权,所以不久后,光武便在西汉基础上继续致力於限制宗室的各项政策,“诸侯禁纲,ri月增密,末世衰微,遂以卑弱,宗室惧於罪败,同姓挫於庶民”。对宗室的管制越来越严格,宗室忧惧获罪,所以谨小慎微,在朝廷的支持下,国中的吏员严苛地监督宗室,从某些方面来说上宗室还不如庶民。

    不过,中央对宗室倒也不是一味的限制,宗室衰微了,中庸不必再担忧地方反乱,可是没有了宗室为羽翼,自就会有别的人起来擅权乱政,乃至举旗造反,“一夫攘臂,故以能乱天下矣”。故此,为了汉室江山,当朝政不稳的时候,中庸也会利用宗室。

    东汉中后期,外戚、宦官势大,交替执政,大权旁落,遂从桓帝起又开始重用宗室,刘淑因得以跻身天下名士的领袖“三君”之列,与窦武、陈蕃齐名。汉末灵帝时,天下大乱,宗室越发得到重用,刘虞、刘焉、刘岱、刘表、刘璋、刘繇、刘备等遂或被拜为公卿,或登州牧、刺史之位。建武元年至延熹三年,百三十多年中宗室任公卿者只十余,而从延熹四年起,每当公卿缺员,皇帝常yu用宗室,从延熹四年到中平元年,二十三年间,宗室为公卿者至少十一例,又从中平元年到初平元年,六年间,宗室为公卿者达十七例。

    宗室对自身的政治地位太过低下本就不满,在朝廷改变旧例、重用宗室后,他们也积极地给以配合,参与到政治中去,灵帝建宁元年。窦武谋诛宦官,宗室参与者有六人,汉末的诸刘就更不必说了,或参与讨董。攻击不臣,或以复兴汉室为己任。

    终两汉之世,中央对宗室的态度可概括为:限制与利用,从利用到限制再到利用,政局稳定时就限制。不稳定时就利用。

    元氏相说是去王府,实则是去王府附近。

    本朝之诸侯王虽无治民之权,但也是“王”。元氏相一个故青州刺史、今本县白身,既非得赵王之召,又没什么事体,无缘无故地登门求见肯定是不行的,他乘车出府,行到王宫外,掀开车帘往外看,见宫外甲士值岗。宫门前停了许多车辆,却正是文丑的诸般导、从。

    宫门闭着,他看不到里边,心道:“中尉已入宫中。王宫禁地,外非闲杂人久留闲处之所,我且在周近转悠转悠,等他出来。”放下车帘,叫车夫驾车离开。

    ……

    文丑确已入王府。

    他刚到不久,才入了府门,在府中郎中令的引带下。正往府中正殿去。

    郎中令,秩千石,“掌王大夫、郎中宿卫”,如中朝之光禄勋。是诸侯王的侍卫近臣。

    郎中令,秩千石,“掌王大夫、郎中宿卫”,如中朝之光禄勋,并在朝廷裁撤了诸侯国的少府之职后,兼顾负责原本归少府所用的权责。“自省少府,职皆并焉”,兼管负责诸侯王的衣服、膳食、珍宝、财货等等,负责诸侯王的私库藏钱,是诸侯王的侍卫近臣,也是个大大的肥差。

    常山国的郎中令名叫黄明,此人乃是中常侍段珪的兄子,因其从父段珪之故,仕途甚畅,今年才三十岁就已为王国千石吏。文丑就任后与国中诸吏尽皆见过,知道他的来历。

    张让、赵忠、段珪等十常侍封侯贵宠,父兄子弟布列州郡为令长守相,所在贪残,为人蠹害,黑山之所以起事后一呼百应,诚如郎中张钧所言:“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宗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害百姓”,百姓之怨无所告诉,故此张角登高一呼,应者影从。

    张钧是冀州中山人,黑山起后他上言宜斩十常侍,悬头南郊,以谢百姓。天子怒曰:“此真狂子也,十常侍固当有一人善者否?”张让等指使御史诬奏他学黑山道,他遂被收掠死狱中。

    十常侍的宗族亲戚们固多贪残,但也不是没有好人。

    赵忠的从弟赵苞,“深耻其门族有宦官名势,不与忠交通”,清节直道,爱民行义,尽忠王事,为辽西太守,鲜卑劫其母、妻、子,载以击县,出其母示阵前,赵苞悲伤号哭,对他母亲说:“昔为母子,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唯当万死,无以塞罪”。其母远远地呼其字,对他说:“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亏忠义!”赵苞遂进战,贼悉摧破,其母、妻皆为所害。赵苞埋葬了母亲,对乡人说:“食禄而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於天下”,呕血而死。观赵苞的言行功绩,实为忠孝之士。

    黄明比不上赵苞,然亦非如阳翟张直那样的不法之徒,更非如张让之弟张朔那样贪残无道,张朔为野王令时“至乃杀孕妇”。当然了,这倒不是说黄明奉公守法,犯法的事儿他也出,不过都是些授受贿赂、为人请托等等之类,残民夺财的没有≤的来说,这个人还算老实。

    贪残无道如张朔尚畏惧党人名士之威名,闻李膺被拜为司隶校尉,成了他的长吏,便即逃回京师,何况尚算老实的黄明?黄明虽为阉宦子弟,然却亦知礼敬士子儒生、清介之臣。

    这是他第二次与文丑见面。上次见面时,他对文丑非常热情,尽管年纪比文丑大得多,又是段珪的从子,却能守下吏之礼,并无傲慢之态,对文丑又是赞誉,又是推崇,直说:“常山国有足下,从此无忧。”他是阉宦子弟,文丑为声名计,不可能和他亲近,不过文丑素来是你不犯我,我就不犯你,你敬我三分,我就敬你三分,所以对黄明却也能从面子上过得去。

    黄明一面在前头引路,一面扭头笑对文丑说道:“赵多贼寇,前中尉统郡兵征击,数月不能平,殒身乱中。当是时也,国人骇惧,以为国将不保,将要沦为贼域,县乡的百姓很多弃家外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座谈之论

    “然遂安,贼尚众多,中尉来前,我常忧喟,以之为患,对国相说:‘不把黑、西诸山谷里的贼寇全部歼灭,恐怕早晚还会再起乱事’,相君以为然,惜乎无良将。中尉携兵卒入境,步骑满道,旌旗如云,甲兵曜r,震威扬灵,如风行电照。贼势为之挫,民气为之振。未及半月,略施计谋,稍微遣派了点部曲,就获得了马服山的大胜。高祖说:‘运筹帷幄之中,决於胜千里之外’,斯岂中尉之方乎?定冀州者,州伯也;安赵境者,舍中尉其谁?”

    “斯岂中尉之方乎”?说的就是中尉这样的人吧!

    阉宦家的子弟也并非全是贪婪粗鄙、不学无术之人,黄明少从师学经,及长,好文学诗赋,熹平五年,以有书画辞赋之才,待制鸿都门下,次年外放,数迁,遂为常山国郎中令。他既然年少时学过经,长大后又好辞赋,那么掉个书袋、说点文绉绉的话自是小菜一碟。

    文丑在知道黄明是段珪之从子后,对他颇有提防疏离之心,本不想与他多说,但见他这么热情,连夸连赞的,而且话里还提到了皇甫嵩,却不能不应,说道:“槐里侯用兵如神,仁以惠下、威以讨jān,实国之栋梁,今被朝廷拜为冀州牧,是冀州百姓有幸。至於丑,斗筲之才,因人成事,如何敢与留侯相比,当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语?郎中令谬赞、谬赞了。”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刘邦评价张良的话,张良是汉初三杰之一,文丑现下只是立了些军功,备位常山国中尉,无论如何是不敢与他相比的。

    黄明哈哈一笑,语甚亲近地说道:“放之天下而言,足下或稍不及留侯,对常山国的利民士绅来说,足下却就是他们的留侯啊!”

    常山国自封国至今已有一百五十多年。传袭了五代,虽然始封之王刘良是光武帝的叔父,其后裔不能与光武一脉的宗室比,於血脉上较为疏远。也因此国中只有五县,算是个小国,可毕竟立国这么长时间了,王宫里的建筑还是很雄伟华丽的,重堂邃宇。层楼疏阁,连栋结阶。

    因为刚刚经历过黑山之乱的缘故,宫中jn卫甚严,各处均有甲士站岗。远处的楼上台中,近处的路边廊间,时见衣纨履丝之奴、丽美奢华之婢,或临高而俯观,或捧物而趋行。宫中掘土凿池,种木为林,秋风掠过池林。拂人面目,极是清凉,并带来花苑中之菊香,兽室中的兽鸣。文丑嗅着清香,隐闻着兽鸣,按剑正襟前行,目不斜视地跟在黄明身后。

    沿着宫中的大道直行,穿堂过院,来到了正殿。

    文丑略注目视之,见这正殿高大堂皇。朱棂赫以舒光,屋檐上对峙了彩绘的华雀,如翔凤之将飞。外观雄壮,内甚华美。盘虬螭之蜿蜒。承雄虹之飞梁,於殿外望之,见殿内主位上坐了一人,冠远游冠,衣黑绶赤,配玉环。带宝剑,座前的案上放置了一个玉印。在他身后,恭立了两个婢女;在他座前、两侧,十几个人或跪坐、或站立,这些人均黑衣高冠。

    殿外的阶上,十数戟卫相对而立,只观他们的相貌、身量便知俱为猛士,一个个燕颔虎头,魁梧雄健,椎髻戴冠,穿着精甲,手持大戟,威严赫赫。

    黄明笑请文丑在外稍后,入内禀报,很快就出来,请他入内。

    文丑昂首迈步,拾阶而上。黄明从在其后。两人入到殿中。

    文丑在殿外就看得清楚,殿中主位上坐的是赵王刘豫,跪坐在两侧的分别是国中、宫内的官吏,居首者两人,一是国傅黄宗,一是国相李瑾。看见他和黄明进来,起先立在堂中在对刘豫说些什么的那个吏员躬身敛袖,退至右边的席位中,跪坐了下来。此人名叫何法,是国中的“仆”。仆,主诸侯王的车及驭,本名太仆,后改名仆,秩千石,是国中有数的大吏之一。

    文丑至刘豫座前趋拜。

    刘豫离席起身,下到堂上,把他扶起,呵呵笑道:“中尉快快请起。”

    名分上,刘豫是常山国之君,文丑等一干国内官吏是他的臣下,但实际上本朝之诸侯王在地方上毫无权力,国中文武政事悉归国相、中尉,诸侯王“不与政事”,但坐食地租而已。

    诸侯王不但不能参与政事,而且还受到傅、相、中尉的监督。汉律:“诸侯有罪,傅、相不举奏,为阿党”。东汉对诸侯王管束极严,除以傅、相、中尉为监督外,还允许吏、民举报,并制定了种种的法令,以约束诸侯王,如:诸侯王不得窃用天子仪制、不得专山海之利在国内私煮盐铸冶、不得私出境、不得与宗室私会、不得与王的外戚私自交往、不得私赏官吏、不得收纳亡命、不得招揽宾客等等,可以说,本朝的诸侯王们是空有贵爵,全无威权。

    若是州、国中的长吏厚道,诸侯王或许还能松口气,不必整天担惊受怕,过上几天舒坦的r子,然若是碰上一个严苛的州、国长吏,那诸侯王的r子简直就没办法过了。本朝明帝年间,郅寿为冀州刺史,“使部从事专住王国,又徙督邮舍王宫外,动静失得,即时骑驿言上奏王罪及劾傅相”,傅相有监督诸侯王之责,所以王有罪,傅相如不报就会被处以“阿党”,连坐获罪。试想一下,诸侯王在宫内住,一墙之隔的宫外就是虎视眈眈监视他们的州从事、国督邮,无意说句错话、无意办件错事都会被上报朝中,别的不说,只这份心理压力就受不了。

    外有刺史之察,内有傅相之监,下有吏民之督,东汉之诸侯王如何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加上刘豫的父亲刘乾曾因被国相举奏“居父丧私娉小妻,又白衣出司马门”而获罪朝中,“坐削九门县”,被削去了一个县的食邑。国里吃过这等大亏,刘豫敬重文丑也就不足为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多拖中尉

    更且别说,就像李瑾、黄明说的,黑山起后,常山国大乱,黑山别部屡击元氏,元氏以至一日数惊,於是“国人骇惧”。骇惧的不止国人,刘豫也骇惧,尤其是在听说同在冀州的安平王刘续被黑山劫持为质后他更骇惧,生怕自己也被黑山俘虏。常山国没像安平一样彻底“沦为贼域”。可又如黄明所言,常山国虽定,郡西的“盗贼”仍多,若不及早剿灭,必生后患。只是虽然看到了这一点,“惜乎无良将”,前常山国中尉败亡战中,国之傅、相俱不知兵,没人有平定郡西“群盗”的能力。

    便在此时,文丑上任常山国中尉,归来十余日,就在马服山击斩左须,斩获千余,大获全胜。於当下之今时今刻,刘豫视文丑,实如视救星。

    他把文丑扶起,请文丑入座。

    中尉秩比二千石,在国中诸吏里的地位仅次於傅、相。文丑即至黄宗、李瑾席前,对他们行了一礼,随即坐入他俩的下手,居处余下诸吏之上。黄明也坐入席上。刘豫亦归本位。

    李瑾笑顾他道:“中尉来前,何君正上言大王,请求大王出厩马,非日常所用的悉数给郡兵,以壮中尉兵威,安常山国之境。大王已经同意了。”

    文丑与何法此前也只是见过一面,对这个人不太了解,不过据田畴打听来的消息,此人是个本分人,守正自持。闻得他劝刘豫出厩马给郡兵,又闻得刘豫已然答应,文丑离席贺道:“何仆忠良之言,大王以国为重,丑为常山国的国人有此贤王、良仆而高兴。”

    刘豫笑道:“孤祖、父不好游猎,孤亦不喜,故此厩马不多,能给中尉的也就百余匹,姑且算是聊胜於无吧。”

    冀州产马,中山、涿郡皆出良驹。西边并州境内的上党、太原等郡亦产好马,刘豫为一国之君,厩马只百余匹,确实不多。不过对文丑来说。这却已经很不少了。

    豫州不产马,文丑的部曲步卒多,骑兵少,骑兵一直保持在二三百骑上下,多时二三百。少时二百余。

    他不是不想扩充,一则战马不易得,与黑山作战以来,虽或得自缴获或得自皇甫嵩拨给,前前后后也得了些可用之马,可有得就有失,他的本部骑兵打了这么多仗,不可能没有损耗,得与失相折合,也就是保持数目不变罢了;二来。养骑兵太贵了,“一马伏枥,当中家六口之食”,养活一匹马的粮秣相当於小康之家六口人的口粮,再加上骑士的r常所需,只他现在麾下的这二百来骑就很费钱粮,差不多等同於他麾下另外那二千余步卒的需费了。

    从黑山作战半年多,他确是得到了甚多财货,但钱之一物只是用来流通的,钱之所以为“钱”是因为人们约定俗成、可以用它来购买东西。究其本身之用,不过是些铜铁金银而已,不能吃、不能穿,在买不到太多的粮食、战马、军械时。有再多的财货也是无用。

    刘豫的厩马定非常马可比,完全可以充当战马,得此百余匹厩马,他的骑兵就能增加百余。文丑心道:“先前我检视郡兵,其兵士固多非悍勇,然郡骑里的那百余匹战马却俱为良马。我常忧良马难得。帐下的骑兵太少,却没想到方来常山国半个月,便就得到了两百余好马。”

    得了好处,当然要拍拍刘豫的马屁,文丑立在堂上,再次赞美刘豫。

    刘豫掀须欢笑。

    诸侯王国的官吏不仅奏王之恶,亦奏王之善。王有恶举,则朝廷罚之,而当王行善,朝廷却也会奖励之。如李瑾之父刘乾,为恶不孝时朝廷削其九门县,而后当他改悔前过时,朝廷又复所削县,重把九门划入了常山国。

    刘豫出厩马给郡兵算是“善”了,在座的国傅黄宗、国相李瑾,包括文丑都会把这件事上奏给朝廷的。捐献百余匹厩马不算大事,朝廷不会因此奖励刘豫些什么,可通过此举却能在朝中得个好名。万一哪天他不小心犯了错事,看在他过往名声不错的份儿上也许会被宽宥一二。

    刘豫请文丑归座,话入正题,问起马服山之战。

    文丑初为中尉,之前也没人教他,不知道该不该对刘豫讲国中军事,转脸看向李瑾。

    李瑾不知道文丑的意思,以为文丑是想推功给他,让他来回答刘豫之问,却不肯受,心中想道:“年轻人多争强好胜,而中尉却有功不傲,难得难得。”极是满意文丑的谨慎谦虚。

    早先在听说文丑被拜为常山国中尉后,李瑾还为此担忧了一阵,不是担忧文丑没有平贼保境的能力,而是担忧文丑会与他争权。

    中尉一职在王国的吏员中较为特殊,名义上排第三,实际上排第二,傅无实权,国相下边的第一人就是中尉了。国相总纲纪,统众官,地位固在中尉之上,可中尉首先秩比二千石,仅略低於傅相而远高於余吏,其次掌武职,有督察军吏之权,备盗贼,有统兵之权,再次与国相别治,单独开府,可以辟除掾吏,再再次亦有辅王之责,“傅、相、中尉,皆以辅正为职”,在国中的权力却也是很大的。朝廷移书诸侯国,往往“傅、相、中尉”并称。

    在这种情况下,中尉要是想与国相争权,国相还真没太好的办法去压制他。前汉之时,中尉尚未被废,国相、中尉并立,就常出现争权之事,“相、中尉争权,与王递相奏,常不和”。

    文丑是以战功跃登此位的,加上他年纪又轻,乃是“早贵”,在李瑾想来,说不定是个怎样年轻气盛、骄横自傲的人,难免就会担忧文丑会与他争权,却未曾料到,文丑上任以来处处恭谨,时时谦虚,对他礼敬十分,却完全不似个以战功取功名的人,温文尔雅如同儒生。

    李瑾本x性忠慈,在放下了心的同时,对文丑表达出来的善意亦投桃报李,所以昨天当文丑说起“先王耀德不观兵”,他便痛快地说“那么从今以后,兵事就多多依托中尉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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