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穿越之玩转大宋TXT下载穿越之玩转大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穿越之玩转大宋全文阅读

作者:钱塘江潮信来     穿越之玩转大宋txt下载     穿越之玩转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八二 天时不定 万事小心

    童贯的胜捷军当年也曾经跟随着童贯征战西北,横龙川大捷也出过力,曾经是禁军中的劲旅,也算是童贯亲军。如今也是禁军中的精锐,只不过是禁军太弱了,故而显出胜捷军的优秀来了。

    胜捷军跟禁军最大区别就是胜捷军不吃空饷,1万人就是实打实的1万人马,而且盔甲整齐,兵器精良,队伍虽然战斗力底下,但是队伍表面上看起来却是威风凛凛。

    童贯带领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太原府而来,快到太原府的时候,胜捷军派出去的探马慌慌张张前来禀告,道:“王爷不好了,前面有一只军队拦住了去路。”

    童贯大惊道:“距离此地多远。”

    那探马道:“不足5里了。”

    童贯听了大怒,骂道:“混蛋,干什么吃的,快快列阵。”

    童贯把列阵的命令传下去,这些看起来衣甲鲜明的士兵顿时乱了起来,一时之间人喊马嘶,官找不到兵,兵也找不到官,有些士兵竟然以为敌人发动了袭击,扔了兵器就跑。童贯的亲兵还算负责,把童贯团团围住,保护他的安全。

    童贯高声喝道:“列阵!休要混乱。”

    就在胜捷军一片混乱之时,对面的队伍到了。这只队伍正是折赛花带着迎接童贯的队伍。折赛花听说童贯的大军快到了,也是有些紧张,但是她还是让王禀点起500人马,同时也带上了自己家中的家丁和商队的护卫,一共就五七百人出了太原城来迎接童贯的队伍。折赛花的意思是先看看童贯的情况再说。

    折赛花和王禀带出来还算是精兵,那些商队的伙计和家丁更是折赛花亲自训练的勇士,如果真的打起来,折赛花觉得自保还是有富裕的。再者说童贯也不会,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她发难,毕竟在宗英不在太原城,如果童贯真要对自己不利,只怕也要考虑在外边的宗英。

    折赛花带着人马来到童贯的队伍之前,见童贯的胜捷军一片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急忙吩咐太原兵马注意警戒,不要混乱。这些太原军马还算是争气,列好的阵势,拔出了刀枪警戒起来。

    折赛花和王禀四处观察,似乎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折赛花一催座下马,带着几个骑兵就走到了胜捷军的军阵之前,高声喊道:“我乃两国夫人折赛花,在此地迎接广阳郡王,请广阳郡王答话。”

    折赛花的亲兵也跟着折赛花喊话,此时在中军的童贯也看到了折赛花的军队的旗帜,那是宋军的旗帜。紧接着听到折赛花的喊话,才知道那个他们探马不但报信报的晚了,就连来到队伍的旗号都没有看清楚。

    童贯又羞恼又愤怒,急忙派出自己的亲兵和旗牌官举着大令不断的在大军中弹压,半天才将军队的秩序整理好。

    童贯催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折赛花见童贯只是带了几个亲兵出来,也就放下了警惕。她跳下马来,给童贯施礼道:“参见广阳郡王。”

    童贯见状满脸堆笑,在马上虚着摆了一个搀扶的动作,道:“贤侄免礼,怎么只有你一人,宗英何在。”

    折赛花道:“王爷,宗英外出办事了,数日后就回。”

    童贯见状毫不在意,道:“原来如此。本来这次是向你们夫妇道贺,如今只能先向贤侄道贺,助你喜得贵子啊。”

    折赛花也摸不清童贯的来意,道:“多谢王爷。不过这胜捷军一片大乱倒是怎么了?周围可有敌军吗?”

    童贯老脸一红的,道:“没事,不用理会。咱们还是进城吧。”

    折赛花一听童贯要进城,心中就又一次警觉起来。道:“王爷,这太原城城内狭小,您这来的又紧急,贸然入城只怕引起混乱。不如请大军暂住城外河东军的军营,您看如何。”说完她双眼紧盯着童贯。

    其实童贯根本对折赛花根本没有敌意,于是道:“如此甚好。”他抬头一看王禀远远的站在迎接的队伍中,于是对着王禀一招手,道:“王禀过来。”

    王禀急忙催马跑了过来,道:“参见王爷。”

    童贯道:“孤王要跟我贤侄叙叙家常,你去安排一下本王带来的胜捷军的营地。”

    王禀也没听到折赛花跟童贯说了什么,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折赛花道:“王禀,还不安排,发什么愣。”

    王禀这才缓过神来,道:“尊令,尊令,下官马上就安排。”

    折赛花见童贯并无恶意,于是道:“王爷就到寒舍暂时歇脚吧。”

    童贯道:“也好,有请贤侄头前带路。”

    折赛花将童贯引至到了忠勇伯府,此刻她才完全放下心来。这里四周都是她的心腹,童贯就是想做什么也是不可能了。

    童贯来到折赛花的府上并没有询问宗英的事情,更没看看孩子意思,而是向折赛花表明自己并不想跟西军撕破脸皮,现在朝廷只是蔡京、张邦昌之流的要对付西军。他想让折赛花写信,让种师中来到太原府,双方见一面,然后种师中再写一个请罪的折子大家表面上能够过去也就是了。

    折赛花此时又多想了,她担心童贯想把种师中诓出西北,然后在将种师中和自己都软禁起来,最终在抓捕在东京的种世仁,这样就可以全面的掌控西军了。可是她又不能验证自己的猜想。于是折赛花道:“王爷放心,我这便写下书信请叔父大人到太原相见。”

    折赛花当着童贯的面写下了一封书信,写完之后拿到了童贯的面前,道:“王爷,您看这封书信可行否。”

    童贯展开一看,随即喜笑颜开,道:“贤侄人称女诸葛,原本以为就是排兵布阵高人一头,没想到这文笔功夫更是经常。这封信我就让小子(本来应该说小犬或犬子,但是折赛花毕竟是小辈)童川亲自送往延安府。”说罢,不由分说就将书信放在了袖口之中。

    折赛花道:“童家兄长亲自送过去再好不过了,倒是省得我另外派人了。”

    折赛花和童贯闲聊之际,有下人禀报,给童贯接风洗尘的酒宴已经摆下了。酒宴之上折赛花就跟童贯说起,准备十日后给孩子大办满月酒,其实那个日子是折赛花和宗英约定的回到太原的日子。

    酒宴以后,折赛花又写了一封信将这里的情况详细的描述了一番,派锦衣迅速去延安府送给种师中,告诉种师中童贯来太原府的目的不明确,让他不要轻易离开延安府。

    接下来的几天,折赛花一边派人打探宗英的行踪,一边很童贯虚以为蛇。童贯则毫不在意,他把童川派出去后,早就安心的在太原府住了下来。

    宗英到了吴堡寨后见到了折尊道,跟他说要调兵去太原府防备胜捷军。折尊道原本不愿意去,但是当宗英拿出了5年前种师道给折赛花的筹粮的手札后,陷入了沉思。

    最终折尊道说道:“论私安国郡主是我的姑姑,论公我现在是华夏王的臣下。既然有了这个手札,我便出兵也是应当。”于是便领着铁甲军,够奔了太原府。

    宗英每日都将部队行进方位通过信鸽报给折赛花,折赛花看着铁甲军不断靠近太原,也就逐渐的放下心来了。尤其是她了解到那天胜捷军一片大乱的原因后,更加觉得胜捷军不堪一击。在折赛花眼中,胜捷军就是一群花架子兵,当个仪仗队还是可以的,但是上不得战场。尤其是胜捷军跟其他大宋军队一样,及其缺少战马的,这的在太原厮杀起来只怕的万余人马,让500铁骑一个冲锋也就打乱了。

    宗英按时赶到了太原府,他早就得到的了折赛花的密令,他带着折尊道的铁骑兵围着太原城绕了一圈。折尊道的铁骑虽然只有500人,但是每个人都配备3匹马。一匹用于长途奔袭的白达番草原马,一匹用于短途冲击的高大的文相马,另一匹是驮着盔甲、给养的驮马。

    今日宗英让着500人马都身披铁甲,手持利刃,催动1500多匹战马围着太原城示威般的行军起来。一时之间太原成为铁蹄声音隆隆作响,无论是胜捷军、北军还是河东军,见到这种军威,都有些腿肚子转筋。

    童贯在城头之上看着折尊道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铁骑兵,也似乎明白了折赛花的意思。他苦笑着对折赛花道:“贤侄,你多虑了。”

    折赛花道:“王爷,如今天时不定,万事小心。”

    童贯愣了一下,道:“此话怎讲?”

    折赛花道:“我爹爹在这次西征之前,说过北方金国南下只是旦夕之间。只是西方出现了强敌,他老人家不得已才西征。我请我家私兵(其实折尊道的兵马名义上也是受朝廷辖制的厢军)来太原,只是为了保护西军的老小的。”

    童贯道:“贤侄心思缜密之人……”童贯根本就不信折赛花的话,因此也就不在言语了。

    折赛花道:“王爷勿优,我们也就是防备万一而已。今日是我儿的大好日子,现在吉时已到,还请王爷主持盛宴!”

    童贯看了一眼折赛花,心中只是佩服,对着折赛花道:“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否则在这乱世之中,定能博得个公侯之位。”

    折赛花道:“王爷谬赞了。”

    童贯一挥手,道:“好了,就开宴。”

四八三 太原府折赛花夺兵权

    宗英带兵回到了太原府,折赛花一颗心完全放在了肚子里了。她在忠勇伯府大排宴宴,给自己的第五个儿子杨再辉庆贺满月,其实此刻杨再辉已经出生两个多月了,要是真的是满月,早就应该庆贺的。

    忠勇伯府此刻张灯结彩,太原府文武官员都来祝贺,宗英在大门外迎来送往,一团喜气洋洋的样子。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下,折赛花、童贯、王禀都各怀鬼胎。

    就在阖府上下在欢庆的时候,突然杨府的管家来到了宗英身边,道:“老爷,太原商栈来了一批急货,请太太过去看看。”

    整个是杨府的暗语,意思是锦衣卫收到了紧急的消息,需要折赛花亲自处理。宗英不敢怠慢,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折赛花。折赛花此时正在陪着童贯及太原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用餐,他听了宗英的话后不动声色。对宗英嗔道:“连孩子都看不好,这太原府连个好奶妈子都找不到吗?”

    宗英和折赛花已经成亲多年,这些话术自然熟悉。急忙道:“今天来的人多,孩子可能惊到了,你快去看看吧。”

    折赛花瞪了一眼宗英,然后一转脸对童贯笑道:“王爷您看,我去去就来。这里让宗英陪着大家吃酒。”

    童贯道:“贤侄自管去忙,这里有宗英就好。”

    折赛花辞别了众人来到了后堂,后堂太原府的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满脸大汗的等在那里。折赛花一询问,才知道延安府发来了紧急飞鸽传书,得到确切的消息完颜宗望带领10万大军出幽州南征了!

    折赛花闻听大惊,不过折赛花并不害怕甚至她还有些小兴奋,毕竟种师道说的要改天换地重整乾坤的日子就到了。她知道朝廷传递的消息肯定比锦衣卫慢,这消息现在童贯还不知道。因此折赛花深吸了几口气,脸色如常的又回到了宴席之上……

    折赛花在太原府大宴宾朋之后,童贯并没有走,而是在太原府驻扎了下来。他还是等待着种师中能从延安府来太原。折赛花在第二日又一次接到了延安府转来的锦衣卫飞鸽传书,这个飞鸽传书便是洪七从海参崴放出来的鸽子带回的消息。书中暗表,洪七从海参崴放出了3只鸽子,也只有一只信鸽飞到了延安府。

    种师中看到这个飞鸽传书后,更加震惊,因为这个信鸽带来的消息是完颜宗翰将带领20万大军进攻河东。现在西军主力尚在西域,现在西北只有3万留守部队,种师中无奈只好把各种消息一方面往西域发送,一方面发给太原的折赛花。

    折赛花接到这个消息后可急忙向折尊道通报了消息。折尊道听了消息后也是觉得事态严重,但是他已经来到了河东,现在万万没有回吴堡寨的道理。他对折赛花道:“不如夺了王禀的兵权,请军师(折赛花)掌兵,统一部署。我愿听从军师调遣。”

    折赛花摇摇头道:“咱这么快能够得到这个消息,全都依仗锦衣卫。童贯、王禀等人并不知道这些警讯。如今贸然夺权如同造反,弄不好再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可如此。”

    宗英道:“那咱们就不做准备吗?”

    折赛花道:“明日你去一趟潞州,那里有不少西军嫁到那里的姑娘,你跟潞州总兵陆登阐明厉害,让他准备现将这些女眷送到太原。太原的女眷做好往吴堡寨准备,这样战事一开先免了西军将士的后顾之忧。”

    宗英道:“那我就去一趟潞州,只是不知道陆登大人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折赛花道:“陆大人跟二哥(种世义)交好,他知道咱们家锦衣卫的厉害,应该会相信咱们的。另外你最好能劝动他战事一开,先放弃潞州,到太原避难。太原城高水深,粮草充足,正是可坚守之地。”

    折尊道说道:“那什么时候通知咱们西军嫁到太原的西军姑娘,让她们也做好准备。”

    折赛花道:“若广阳郡王不在,倒是是可以。可是现在他在这里,在咱们只能等待来自东京确切消息后,再行通告。”

    好在没让折赛花等多久,仅仅5天以后,东京的800加急的快马传书就到了童贯的手里。童贯接到的是道君皇帝给他的圣旨,道君皇帝告诉童贯如今金兵从幽州入寇,中原大乱,朝中无量将可派,道君皇帝让他火速回到东京重新掌管枢密院,统帅三军指挥抗金。

    童贯接到圣旨后吓得魂飞天外,他可是知道现在朝廷的武备情况是什么德行,现在几乎没有办法抵抗强大的金国。他接到的圣旨后第一时间就是想跑,可是他作为一个宦官还真没抗旨的勇气。他想带着胜捷军会东京,但是他也明白,胜捷军的行军速度一天都走不了四五十里,如果带着胜捷军回到东京,只怕东京都要丢失了。

    童贯思来想去决定自己只带的亲兵快马轻骑回到东京,然后劝说道君皇帝逃难,先保住性命最为要紧。

    童贯决心一下,找到了折赛花。他对折赛花道:“贤侄,朝廷圣旨调我回京,我也不敢耽搁,需要尽快启程,只是胜捷军还在太原,我想委托忠勇伯代为掌柜如何?”所谓的由忠勇伯宗英代为掌柜,实际上就是让折赛花代为掌管,毕竟童贯是知道宗英不懂兵的。

    折赛花故意问道:“这恐怕不符合朝廷规制吧?王爷还是带着胜捷军回京吧。”

    童贯道:“怎么不合规制?忠勇伯也是亲贵,危机关头也要勤王之事,为国分忧。”

    折赛花故意道:“怎么还说起勤王事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童贯道:“金人大举南下了。我要赶回朝廷组织兵马抵抗。”

    折赛花听后,故意吃惊道:“有这等事情!这样等您的钧旨,我夫妇便带着胜捷军去东京勤王。”

    童贯急忙阻拦道:“不可!胜捷军只是空有样子罢了,不必让他去送死了。我到东京自有计较,贤侄勿优。这大敌当前,要说有勤王本领的,还的说是西军。可是恰恰令尊大人又不在延安,唉……”童贯说道此处长叹一声,也就不说了。

    折赛花道:“这胜捷军就长期驻扎在此地吗?”

    童贯道:“也不必,你听我的召唤,我让你等将胜捷军带往何处,你们夫妇尊令照办即可。”童贯说到此处,方才发现宗英并不在,于是问道:“宗英去何处了。”

    折赛花道:“这几日去潞州送一批货物。”

    童贯道:“还做什么生意赶快让他回来吧。天下大乱,天下大乱了!”

    童贯丢下了胜捷军匆匆够奔东京而去,胜捷军的大小将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年童贯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带着他们的,但是今天童贯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弄得胜捷军人心惶惶。

    折赛花当然知道了童贯不让胜捷军回东京,是为了保护胜捷军,但是此刻她可没兴趣将这些事情告诉胜捷军将士。如果金军南下攻打太原府,西军主力不可能大举来援救,因此胜捷军必须承担守卫太原府的任务。胜捷军战斗力虽然虚弱,但是总归是“军”,真的守城开始后,军总会比民要强。

    童贯一走,折赛花就在忠勇伯府召集了太原府各支部队的将领。现在太原府无论是北军、西军、河东军、还是胜捷军都已经知道了金人南征了,一场大战只怕就在眼前了。他们也都知道折赛花原来是西军的军师,野狼谷一战名扬天下,在这个关键时刻也许只有折赛花能够保他们活命了。因此折赛花召唤之下,他们都按时来到了

    折赛花对诸将道:“金军已经南下,太原即将成为战场,我等应齐心协力,同守城池,才能保百姓平安。”

    马奎是胜捷军的指挥使,童贯这次走的匆忙,只是吩咐马奎万事都听折赛花调遣。马奎这几日有些失落,他总觉得胜捷军高人一等,他可不想在这里跟那些厢军在这里等死。于是他道:“我们胜捷军只接受枢密院提调,枢密院明没有公文让我们在这里守城,我今日跟两国夫人道一声别,明日便带领军队回东京。”

    折赛花看了看马奎,又看了看马奎身后的20个管营,笑道:“还有谁跟马将军一样,想回东京。”

    马奎身后的20个管营军官有十一二个站了出来,道:“我等皆向两国夫人辞行。”

    王禀此时偷眼看折赛花,这时折赛花虽然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可是眼神中杀意已现。王禀听说过折赛花杀伐果决更胜于种师道,心中就位这十几人担心,他刚想说话为这些求情。折赛花笑着说道:“既然你们想回东京,我就送你等一程。”

    折赛花说罢就给了折尊道一个眼神,折尊道心领神会,对着外边喊了一声,道:“来人。”

    随着折尊道的喊声,大堂之外立刻闯进来几十个全身铁甲的武士,这些人上来不由分说就要绑这些胜捷军军官。

    马奎指着折赛花道:“我乃朝廷命官,谁敢抓我?”

    马奎话音未落,折尊道早就抽出随身带流星锤,一个健步调到马奎身边,一锤就将马奎的那袋砸了个万朵桃花开。

    剩余的胜捷军军官见折赛花弹指之间就杀了马奎,吓得吩咐跪倒在地。根才要跟着马奎走的那些军官更是磕头跟鸡奔碎米一般。

    折赛花此时杀意已现,在这关键时刻她容不得别人跟她有二心,于是一挥手,道:“这些要回东京的人,就成全他们吧。”

    那十几个军官见折赛花如此狠毒,吩咐拔出武器反抗。但是他们怎么是那些如狼似虎的铁甲军的对手,弹指之间,这十几个人就命丧当场,大堂之上弥漫着一股血腥!

四八四 勤王乱象

    折赛花用铁血手段控制住了胜捷军后,开始的整军备战。她深知太原的部队根本无力跟金军野战,因此她开始加固城墙、囤积粮草、准备守城器械。同时开始游说西军的嫁到这里姑娘,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现在就可以先到陕西的娘家躲避。一时之间城中的气氛紧张起来,不少百姓准备开始逃难了。

    这样又过了七八天,金军南下的各种消息纷至沓来,朝廷也下令各地厢军要要起勤王之师,到东京保驾。勤王就是皇家有难,起兵救援靖乱的意思。可是朝廷只是下了一道命令,其他任何的安排都没有。这种命令在折赛花眼里就是乱命,要是天下人马就这么乱哄哄的去东京,没有统一的指挥机构,也没有统一的后勤保障,到了阵前就是送死,自己不可能遵守的。

    折赛花看得非常明白但是大宋朝各地将领就不一定认得清晰了,朝廷赦书一下,各地的官员都行动起来了,纷纷催促自己治下的兵马都监、兵马提辖们带兵进京。这些武将们心中自然不悦,但是毕竟大宋朝以文制武,武将们也是无奈,在不停的催促下,各地厢军陆陆续续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东京磨蹭。

    由于各地的勤王之师后勤也都是一片混乱,粮饷辎重也准备不足,这些勤王兵马就开始“就地筹饷”起来,所谓的就地筹饷就是纵兵劫掠,因此很多地方金兵还没到,中原大地就开始乱了起来。

    种师中最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先是接到了种师道在西域建国的消息,自己又被封为了大将军、安国公,是西军主要将领中受封爵位最高的将领。不过种师中也不是特别的兴奋,他知道种师道必然要建国立业,对此他谈不上支持或者不支持,在他内心深处他是不想造反的。种师道建国的事情让他有些矛盾。

    紧接着种师中接连收到了锦衣卫的传讯,金人大举南下中原了。后来折赛花又发来消息说是童贯邀请他去太原府,但是童贯目的并不明确,希望他不要理会。就在各种各项消息集中在他这里的时候,他又接到了朝廷让各地官员进兵勤王的消息。

    种师中很想缓和西军和朝廷的关系,毕竟这境外建国几乎与谋反无异,原本他想等童贯到了延安,就在童贯面前低个头,然后给朝廷上一个请罪折子也就是了。没想到童贯还没到延安府,就出了金兵南下的事情。

    种师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带领人马去东京救驾,在古代功高莫过救驾,如果真的能解决朝廷的危局,那朝廷只要一道赦书就有可能可以承认种师道在西方建立的华夏国,那对于种家、甚至整个西军都是大有裨益的。

    种师中作出决定以后,立刻召集各地西军向潼关聚集,自己也亲自带领人马够奔了潼关。西军现在陕西二路的人马虽然都是留守部队,但是这些年西军的整体素质大幅度提升,这些留守部队的留守部队的集结速度也远超其他各部的宋军。种师道西征后在陕西留下了3万地方部队,这次种师中带走了2万人马,其中包括5千骑兵,出了潼关直奔东京而来。

    种师中到达潼关的时候,童贯的儿子童川也在潼关。童川带着童贯给他的折赛花的书信,就一路够奔延安府而来。本来去延安府走吴堡寨更近,但是太原道吴堡寨的路途崎岖难行,因此他选择了走太原到京兆府的官道。他刚走到潼关就得到了金军南下,西军准备出潼关勤王的消息,童川也明白现在事态紧张了,因此他就在潼关停了下来等待种师中。

    种师中看到了折赛花的信件,但是太原府和延安府是有信鸽通信的,种师中得到的消息远比童川早的多。他此时已经知道童贯已经回东京了,于是他带着童川本东京而来。

    种师中与其他各地的勤王之师到处抢劫百姓不同,他是真心的救援东京的,他出了潼关日夜兼程赶路。潼关距离东京一共700里路程,种师中催促人马倍道行军,只用了8天就赶到东京汴梁。

    种师中到了汴梁一看,此时大宋朝廷已经乱做一团了。道君皇帝匆匆传位于自己的儿子赵恒(就是历史上的宋钦宗),然后匆匆带着蔡京、童贯等人逃走了。如今朝廷换了年号为“靖康”。

    几十万号称勤王的将士进入河南之后就止步不前了,有的还上书跟朝廷索要军饷,有的干脆驻扎在险要之地据守,有的则到处劫掠,有的时刻准备逃跑。真正到达东京的只有种师中的2万西军和河北大将姚平仲的3000多人而已。

    姚平仲原本也是西军出身,而且是西军的虎将,红面紫须,平时使用一条30斤重镔铁枪,有万夫不当智勇,其地位当初跟高怀远不相上下。但是他却没有什么背景,不属于西军的任何一家。可是这个姚平仲却心高气傲,想自立门户自称一家。当时的西军归童贯统帅,要想自立门户自然就要跟童贯搞好关系。但是这个姚平仲却很不会“做人”,他瞧不起童贯,认为童贯是一个阉人,根本不配统帅西军。

    童贯在当年确实对西军不错,起码粮草军械都不曾亏欠,五品以下官员任命,从来都是西军统帅上报后,童贯在枢密院备案,然后统一保奏。所以西军上下种师道、刘光世、折可求等人都对童贯有着一丝感激。这种感激到今日还是存在的,这也是童贯和西军之间不愿意撕破脸的原因。

    但是姚平仲却处处跟童贯作对,有一次童贯带领西军打败了西夏军,那次战役姚平仲力斩十八敌军,立了大功。童贯高兴之余问姚平仲要什么赏赐,姚平仲却道根本不需要赏赐,只是想见见皇帝陛下。

    这件事当时惹怒了童贯,当时西军很多将领也都劝姚平仲,但是姚平仲就是死犟脑筋谁也不听。后来皇帝召见西军将领,童贯带着种师道、刘延庆等人觐见,故意将姚平仲排除在外。

    随着童贯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姚平仲就逐渐的被排挤出了西军了。这些年他一直仕途不顺,如今也只是做到了武安军的承宣使也就是一个正四品的官员而已。童贯接收幽州的等六州的时候,临时征调郭武安军守卫幽州,但是很快又给他调走了。这次金军南下姚平仲觉得机会到了,他倒是真的想利用这次机会,建功立业。

    姚平仲甚至早于种师中来到了东京,当时道君皇帝着急难逃。朝中的太常少卿李纲是主战的大臣,他立刻找到种世仁,请种世仁帮忙。

    种世仁自从来到东京后就做一个太平侯爷,平时也不用上朝。按照种师道的安排,他主动交好朝中的康王赵构,另外一个就是李纲。他平日除了跟李纲、赵构来往外,就是联系西军这些年调到东京的将领,其中重要的就是宗泽,还有一个叫王渊的。

    王渊也是出身于西军,他跟姚平仲正好相反,为人圆滑,跟谁都是一团和气,是一个老好人。在西军横龙川大战之前就调到东京汴梁作为禁军的枪棒教头,但是由于善于为人处世,他很快在禁军中得到了提升,如今已经是禁军的指挥使,手下有万余士兵。但是也许就是这种八面玲珑的性格,导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自己人,也都不会与他走的过近。

    种世仁最近有些心惊肉跳的,因为他也接到到乐醉仙居李掌柜的传递给他的消息,种师道在西域建国了。种世仁生怕朝廷一怒之下将自己斩首,但是他这些年在东京混迹,也发现了朝廷的懦弱。比如这次大军西征,朝廷也没敢追究他们,他逐渐明白了只要是西军强大,自己就能平安。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心神不宁,他倒不是怕道君皇帝杀他,他是怕蔡京等人进谗言。不过种师道建国的消息目前貌似还没有传到朝廷里,这让种世仁有了更充分的时间准备。李掌柜现在是东京锦衣卫的总负责人,他利用醉仙居为据点,大肆了笼络朝廷官员,大笔的银子使用出去,让这些官员在各种场合为西军站台。尤其是那些见钱眼开的如张邦昌、刘豫之流的官员,在锦衣卫的大笔的银子的收买下,一开始在处理西军的问题成方面逐渐成为了蔡京的对头。现在在各个方面都跟蔡京对着干起来,成为朝廷的另外一股子势力了。

    这两股势力在治国理政各个方面都吵的不可开交,但是对于金军南下的问题上却达成了一致,就是金军不可敌也,可以割地赔款只要金军能够撤兵怎么都行。甚至道君皇帝认为东京汴梁已经很不安全了,他执意要南下巡幸江南,去探访百姓的疾苦。

    就在此时,李纲找到了种世仁。种世仁此刻这在书房品茶,见李纲到了,道:“伯纪(李纲的字),来来,尝尝我的茶叶。这茶使用梅花上的雪水炮制的,别有一番风味。”

    李纲道:“侯爷,这天都要塌下来了,你还有心思喝茶?”

    种世仁见李纲神色焦急,道:“伯纪,如焦急忙却为何来?”

    李纲道:“官家要南下巡幸百姓你可知晓?”

    种世仁道:“我也听说了,这朝廷大事,我一个闲散的侯爷是不能干预的。”

    李纲道:“陛下南巡乃亡国之道也。此关键之时,我等应拥立新君,抵抗金军才能保大宋江山。”

    种世仁一听心中大骇,他手中的茶杯啪的就掉在了地上,道:“李纲,你这是要造反吗?”

四八五 兵谏(一)

    李纲道:“平西侯爷慎言,我李纲是为大宋国祚着想,怎能做乱臣贼子。”

    种世仁道:“那你是何意?”

    李纲道:“官家已经下定决心南巡,若无力阻拦,就请官家下诏,令立新君,抵抗金军,以安天下!”

    种世仁想了想,道:“让陛下禅让,这恐怕不易。”

    李纲道:“所以还请平西侯相助。”

    种世仁道:“我一个闲散的侯爷,能做什么?”

    李纲道:“若要让陛下下旨禅让,需要有兵。平西侯家久掌西军……”

    种世仁听过李纲的话,双手连摆,道:“伯纪休要胡言,西军也是朝廷兵马,向来听枢密院调遣,未经奉诏怎可进京。”

    李纲心中暗道:若西军还算奉诏,只怕天下就无有乱兵了。李纲虽然心里对种世仁的话并不认同,但是脸上并没有带出来。道:“侯爷忠于朝廷世人皆知,我并没说动用西军兵马,况且西军现在陕西,原水难解近渴。现有一只兵马可以进行兵谏。”

    种世仁道:“哪只队伍?”

    李纲道:“姚平仲进京了。他的武安军3000人马看起来倒像是精兵,比起那些禁军老爷不知强了多少。此人可是出身西军的,若侯爷出面说服此人,必然可以成事。”

    “姚平仲?”种世仁陷入了深思。种世仁知道姚平仲的本领,也了解姚平仲的性格。想当年都是敢跟童贯对着干的杠头,能听他种世仁的调遣吗?

    李纲见种世仁沉思,还以为他担心这件事情的风险的。李纲道此处道:“我行此事绝对以为大宋江山着想,若有私心,不得好死。侯爷诺能鼎力拥立新君,这新君登基定然对拥立的功臣大加封赏,届时老侯爷西征之事有,也就不是事了。”

    种世仁一听这话动了心思,现在种师道何止是私自西征,而且是在域外建国了。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时候恐怕都不是朝廷能够容忍的。但是如果自己拥立了一个新君,甚至这个新君就是康王赵构,那可就另当别论了。种世仁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掌握朝权。

    如果要是康王登基,自己掌握朝权于内,父亲种师道握重兵于外,那天下大事只怕就可决定于他父子之手,那时候又会是一种什么景象呢。种世仁想着竟然有些后怕,觉得自己有些像乱臣贼子。但是又有些兴奋,如今大宋的开国皇帝就是周后主禅让的。这次如果能让道君皇帝禅让给康王,说不定未来就可让康王再次禅让。至于禅让给谁,那就是他种家说了算了。

    想到此处他暗下决心决定博上一把。道:“伯纪忠心,本爵佩服。既然如此,我便去找军队外援,伯纪可以去联络朝中文官,共赴义举。”

    李纲道:“侯爷放心,张邦昌、李邦彦等人都与童贯、蔡京等六贼不合,他们都想拥立新君打击六贼。只要侯爷请得动兵马,我就联络众人,大事可成也。”

    种世仁认为张邦昌、李邦彦等也都是奸佞之人不可与之为谋,但是他转念一想,也是无所谓之事,只有能够拥立康王成功,自己便是第一功臣,届时退了金兵,朝廷大事还不是他说了算。若是掌握了朝中大权,他想怎么清君侧就怎么清君侧。

    种世仁道:“如此你我便分头行事。”

    种世仁其实也是你眼高手低,资质平庸之人,李纲走后他就陷入不知如何行事的烦恼。他在西北只是跟高怀远交情过命,虽然当时姚平仲在西军中跟高怀远齐名,但是种世仁与其并没有什么交情。

    种世仁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宗泽商量一下,宗泽毕竟是西军的军师。虽然现在只是鸿庆宫提举,但是要说出谋划策还是有独到之处的。不过种世仁也知道宗泽始终于大宋朝廷的,虽然对当今朝廷奸臣当道不满,但是绝无推翻朝廷的想法。宗泽甚至对种师道私自领兵西征都在种世仁面前表示过不满,因此种世仁嘱咐锦衣卫没有这次种师道在西域建国,并且封宗泽为怀义伯的消息告诉宗泽。

    种世仁来到宗泽府上,宗泽虽然为一闲职但是也是忧国忧民。如今金军南下,朝中无人敢挂帅迎敌,他甚至想重新披甲出征为国效劳,可是他一个小小的提举官却是有心无力。今天种世仁来找他,他自知必有大事,因此急忙忙迎接了出来。

    宗泽将种世仁迎接客厅之上,道:“侯爷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军机大事吗?”

    种世仁道:“汝霖(宗泽的字)果然还有我西军军师的风范,神机妙算不减当年。”

    宗泽道:“难道是金军南下,朝中无人挂帅吗?宗某不才,愿意挂帅出征,请侯爷代为启奏。”

    宗泽是一个提举官的闲置,如果他上奏说是领兵出征,估计这奏折根本到不了皇帝面前。即使到了皇帝面前,这些御史言官的也许就会用个“篡权,多事”的名义弹劾宗泽。大宋官员的对外奴颜婢膝的百余年,对内相互倾轧可是毫不留情的。

    种世仁点点头道:“金军南下,朝中无人是真的。只是现在不是谁领兵出征的问题,而是道君皇帝要扔下百姓南巡江南。”

    “什么?”宗泽一听就急了,“这不是亡国之兆吗?侯爷,你务必要上书奏报请陛下三思啊!”

    种世仁道:“天威难测,陛下要南巡,谁人可以阻拦。”

    宗泽一听道:“陛下若真南下,我拼了老命不要,也要在御街挡驾。”

    种世仁道:“既然老军师不畏死,还有一策可救大宋。”

    宗泽一听道:“此话怎讲。”

    种世仁随即就把李纲的计策跟宗泽讲了,宗泽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兵谏犹如逼宫,可是大不敬。”

    种世仁道:“若非如此,便将亡国。若能拥立康王为帝,我便保举老军师为扫北元帅,北上抗金,收复幽云十六州。”

    宗泽此刻由于不决,在客厅之内来回的踱步。

    种世仁道:“老军师刚才说冒死觐见,你连死都不怕,害怕活吗?如果兵谏失败,你我就是赴死,也是为大宋江山社稷去死,若是成功则是大宋功臣,将名垂千古。”

    宗泽想了想,下定了决心,道:“也罢,如此便大干一场。侯爷这兵谏关键在兵。请醉仙居李掌柜发放信鸽,请我西军在潼关人马速速来到京师。我西军快马轻骑,只要500骑兵5天之内到达东京,就可铤而走险兵谏当今圣上。”

    种世仁道:“军师妙计,远原水难解近渴,500人兵力单薄也难成大事,现在倒有一只兵马也用,只是需要老将军协调。”

    宗泽道:“那只人马?”

    种世仁道:“姚平仲带领3000勤王军今日就到了东京。”

    宗泽听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勤王诏书下去时间不长,姚平仲就能到达东京,想必他是想建立一番功业的。此人可用也。”

    种世仁道:“姚平仲性格乖张,我怕无法说服此人听我等调遣,因此来求教老军师。毕竟当初在西北之时,他也是听老军师提调的。”

    宗泽想了想,道:“要想让姚平仲听老夫提调不难,还需王渊相助”

    种世仁道:“也罢,你我一同去找王渊。”

    宗泽道:“王渊一小小的指挥使何须侯爷亲自前往,只需侯爷写上一封书信。老夫前去见王渊。另外侯爷要去见一见康王,让他准备登基。”

    种世仁道:“也好,咱们就分头行动。如果姚平仲不停调遣便又如何?”

    宗泽道:“这就是我找王渊的原因。若姚平仲不停调遣,我就借着王渊之力,夺了武安军的军权,届时还要请锦衣卫配合。倒是康王殿下,别到关键时刻没了勇气,耽误了大事。”

    种世仁道:“如此说来,你我便分头行事。”

    种世仁离开了宗泽府邸去康王府暂且不提。先说宗泽,他回到后堂换上很久没有穿过的一身戎装,然后让家人准备轿子,直奔王渊的府邸而来。

    王渊在西军之时就是宗泽的部下,此人是一个老好人,他离开西军调到禁军后与宗泽、周彤、林冲不同,在禁军中也是混的顺风顺水,整个枢密院上下官员没有不夸奖王渊的。官职也是一路高升,如今做到了指挥使的职位,虽是武职,却比宗泽的品级还要高些。

    宗泽今日一身戎装来访,王渊顿时觉得有些不对,想来与金军南下有关。他满脸笑容问道:“老军师来此有何贵干。”王渊品级比宗泽高,但是从来以下属自居,称呼宗泽都是“老军师”。

    宗泽道:“非是老夫找你,而是平西侯爷有事情请你相助。”说罢,就就把种世仁写的信给王渊递了过去。

    王渊平日与种世仁也有来往,种世仁经常跟康王一起行围狩猎,有时候为了壮壮声势便从王渊处借调一些禁军摆一下排场,王渊从来就是有求必应。

    王渊结果信来笑道:“侯爷跟我还见外,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还写什么信件。”他一边说,一边看,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王渊道:“此事非同小可,从长计议。”

    宗泽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犹豫不决,大宋将亡,你我都成亡国奴也。”

    王渊笑道:“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宗泽怒道:“若不当亡国奴,你想当汉奸不成?”

    一说这话,王渊倒是严肃起来了,道:“老侯爷提出的汉奸的词好,我在怎么的也不能做汉奸!老军师尽管吩咐,在下照做便是。”

    宗泽这才缓下语气,道:“这出逼宫的戏码也用不到你的禁军出力,确需要请的姚平仲。”

四八六 兵谏(二)

    姚平仲接到勤王圣旨之后,立刻带兵来到了东京。到了东京后后发现各路人马都在东京附近犹豫不前,只有自己进入东京城。本以为会得到皇帝的奖赏,但是没想到进了城后枢密院只是给他们安排了一处营房,然后就没人管他们了。

    姚平仲不知道为何如此待遇,今日营中粮草将尽,他去枢密院催要粮草,没想到连白虎堂都没让进,被几个看门的小吏就给挡了回去。后来姚平仲打听了一下,如今的枢密院的指挥使名唤高俅,据称是童贯的好友。

    姚平仲想起当年童贯打压之事,心中恼怒异常,他以为就是童贯诚心刁难自己,于是就寻思着明日去敲“登闻鼓”,告御状,他就不信皇帝还能让自己3000武安军饿着肚子打仗。

    其实姚平仲真的冤枉童贯了,如军童贯哪还有心思打压姚平仲,他和蔡京等人一心想难逃,如今正是安排这些难逃诸事。姚平仲来到东京没人妥当安排,完全是枢密院根本就没想跟金军作战,他没有进入白虎堂见到高俅,只不过是他不懂规矩,没有给足门包而已。

    姚平仲正在军营之中生闷气的时候,旗牌官来报有人送来一份请柬,说是西军故友请客。姚平仲知道自己在西军中人缘不怎么样,一时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故友,他打开请柬一看竟然是王渊。

    姚平仲如果说还能够跟西军中谁说得上话,那也就是王渊这个老好人了。王渊如今位高权重的(在姚平仲眼里是位高权重)多少有些嫉妒,今日见王渊请客,本来不想去。但是想起自己的营中粮草就要没了,自己在京师有无有其他熟人,因此决定去见见王渊。

    王渊请客的地点就是醉仙居。宗泽已通过种世仁告诉了王掌柜,找几个锦衣卫高手暗中伺候,如果今日姚平仲不肯答应行兵谏之事,他便借着锦衣卫之力拿下姚平仲。然后连夜夺了武安军的兵权,发动兵谏。

    姚平仲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来到了醉仙居,他也有所耳闻这醉仙居是东京第一繁华所在,其中的五粮液更是名扬天下。他来到醉仙居一看,这里雕梁画柱果然不同凡响。

    姚平仲一进入醉仙居,就看到王渊一身便装已经守在那里了。王渊见姚平仲进来,老远就换上了一脸笑容,远远拱手,笑道:“希晏兄(姚平仲的字),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姚平仲见王渊一脸笑容,也拱拱手略到嘲笑的口吻道:“几道啊(王渊的字),这几年你倒是胖了许多。”

    面对姚平仲的嘲笑,王渊并不恼怒,笑道:“禁军吗?能有啥事,吃吃喝喝而已,故而这幅模样。”

    姚平仲道:“你能吃吃喝喝,哥哥我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王渊假装不明所以,还是笑呵呵的道:“玩笑了,玩笑了。我在这里给兄长定了雅间,还有一位故友在此,今日咱们好好喝两杯。这里的五粮液别的地方早就买不到了。”

    姚平仲一听还有人,心中不悦,道:“还有何人,你怎不早说?”说罢假意转身要走。

    王渊急忙拉着他的袖子道:“都是熟人、熟人,这边请,这边请。”王渊一边将姚平仲往雅间引,一边对李掌柜道:“李掌柜,安排一下我兄长的手下亲兵,好酒好肉伺候,都算在我的帐上。”

    姚平仲被王渊半推半就的拉近了一间雅阁,看见宗泽已经等在了那里。姚平仲虽然稍显惊讶,但是随即挤出了几丝笑容,抱拳道:“原来是宗大人,别来无恙啊!”

    宗泽道:“希晏老弟,数年不见,看起来你精神不减当年哪!”

    三人寒暄几句便开始开宴了。酒过三巡,姚平仲的话也就逐渐多了起来,他对这次来东京遭到的不公平的待遇开始抱怨起来,尤其是对童贯多有不满。

    宗泽见时机差不多额,对姚平仲道:“希晏老弟,这也怪不得广阳郡王。他这些日子正忙着安排保护官家南下巡游的事情呢,对你自然怠慢了些。”

    姚平仲道:“官家要南下巡游,这京师重地不要了吗?那还让我等前来勤王作甚?”

    宗泽道:“朝中大员要如此行事,我等微末之辈又能怎样?”

    一提到微末之辈,姚平仲就愤愤不平。道:“我也是一身本领,征战半生也不曾得到提升,难道真作冯唐李广吗?”(过去有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之说,都是指的郁郁不得志的官员。)

    宗泽见时机已到,对姚平仲道:“此时倒有个机会,能让老弟名扬天下,封妻荫子。只是不知你有胆无胆!”

    姚平仲立刻来了精神,道:“什么机会。”

    宗泽就把种世仁写的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了姚平仲,道:“你看看这个?”

    姚平仲一把推开信件,道:“我是一个粗人,大字不时一箩筐,只管道来便是。”

    宗泽道:“道君皇帝南巡,京城无主,必然落入金人之手。平西侯爷欲拥立康王为帝,重整朝堂。”

    姚平仲一听也是脸上凝重,道:“你们要杀驾造反吗?”

    宗泽一脸正气道:“休要胡说。我等是要兵谏,请道君皇帝禅让。只要让出皇位,他愿意去哪里都行。”

    王渊此时道:“这兵谏主要是兵。兄弟我这里也有1万禁军,但是禁军都是花架子,不堪大用,正好兄长到达东京,此不是天意乎?”

    姚平仲道:“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武安军进行兵谏。”

    宗泽道:“正是,若能成功,这拥立之功便是天大的功劳,还怕不能封妻荫子。”

    姚平仲道:“可是若有差池,可是掉头之罪。”

    宗泽道:“平西侯爷已经联络了朝中李纲、张邦昌、张择端等文官,现在又有王渊的禁军相助,定能成功。关键在你的武安军如何行事,就请你来抉择吧!”说罢,就将手中的酒杯端了起来。

    王渊此时也直勾勾的看着姚平仲,他知道只要姚平仲此时说一个“不”字,宗泽的酒杯一摔,埋伏在雅间周围的锦衣卫高手就会冲进雅间杀死姚平仲。

    姚平仲脸上阴晴不定,半晌,他道:“娘的,干了。不过老子要先见到康王!”

    宗泽、王渊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姚平仲当年相见皇帝结果被童贯拦住了,直至今日他一直没有机会面见圣君。如果没有机会见当今皇帝,就是见未来的皇帝也是不错的。

    宗泽道:“这有何难,康王待人和善,定能召见。”

    种世仁为了说服康王也是费尽了口舌,康王开始只是不允。最终种世仁陈明利害,康王也是宋徽宗皇帝诸子中最有胆识的之人了,他权衡利弊了才决定同意发动兵谏,但是他只是同意保太子赵恒登基。

    种世仁也是无法,最终他道:“若太子不肯登基,还请康王继位。”

    康王:“平西侯,你这是陷孤与不义。”

    种世仁道;“殿下,诸大臣推举您继位。若皇位落入他人之手,您还能做安心王爷吗?”种世仁的意思在明了不过了,如果别人继位,谁能容忍一个威胁皇权的王爷存在。

    康王一听又犹豫了,道:“尔等勿要害孤,这兵谏之事容后再议吧!”

    种世仁道:“殿下,若容后再议,陛下南巡,大宋江山不保。如果金人得了天下,这文武官员都可效命新朝,可是这前朝宗室又有哪一个得到下场的。”

    种世仁这话扎痛了康王的心,即使是一仁义诸如的本朝的政权,也是对前朝的柴氏家族限制颇多。真正历史中赐给柴氏家族丹书铁券是不存在的。

    康王问道:“平西侯自从入京之后就跟我交好,难道早就预料有今日。”

    种世仁道:“家父得仙人道法,自与众人不同。我进京之之时他老人家就说康王殿下龙眉凤目,帝王之相也,故让我与王爷多亲多近。”

    种师道这今年被传得的神乎其神,康王听种世仁这么说,于是下定决心。康王道:“若天意归我,卿为第一功臣。”

    种世仁一听吓了一跳,所谓第一功臣也就是功高盖主,这历史上功高盖世的大臣要不就被杀了,要不就自己当皇帝了。

    种世仁急忙跪倒在地,道:“臣不敢居功,这前后策划皆李纲之功也。”

    康王道:“你倒是知进退之人,若成事,定赐你种家丹书铁券。你明日约李纲、姚平仲等文武到本王府上,详细谋划一番。”

    种世仁道:“王爷放心,臣这就去安排。”

    种世仁并没有回平西侯府,而是直接找到了宗泽。宗泽也跟种世仁说了姚平仲愿意参加兵谏之事,种世仁大喜。又同宗泽一起去寻李纲。

    原本种世仁以为一切都很顺利,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就是李纲只是想让道君皇帝禅让,并没有推举康王继位的心思,李纲心里,皇帝退位自然是太子赵恒继位。不单单是李纲是这个心思,李纲联络的张邦昌、李邦彦等人都是这个心思。

    种世仁跟李纲言讲说是康王请支持兵谏的诸大臣去府中谋划,李纲吓了一跳。如果真是推举康王上位,那根谋朝篡位也无不同了。可是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如今这可用之兵掌握在种世仁手中,李纲心里不悦,但是嘴上却也没说。只是敷衍答应去康王府一同谋划一番。李纲并没有跟张邦昌等人说明要立哪位王子,因此怕节外生枝。所以他以保密为由,只是说自己一人去便可,并没有让张邦昌、李邦彦等人参与。

四八七 兵谏(三)

    康王将种世仁、李纲、宗泽、姚平仲、王渊等招入了府中仔细了密谋一番。众人定在三日后大朝之时发动兵谏,因为那天正好是王渊的禁军负责皇城的警戒。只要那天王渊将紫禁城大门打开,姚平仲的的武安军能够冲进皇宫,而王渊的禁军保持中立大事也就成功了。众人听了兵谏计划后都兴高采烈的,唯有李纲忧心忡忡。

    宋徽宗已经决定难逃了了,这次难逃他决定带领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等六贼,还有枢密院的指挥使高俅的等人。然后留太子赵恒为东京留守,带领诸大臣守卫东京。

    宋徽宗已经提前命人通知随驾南巡的大臣们做好准备,得知能够跟着皇帝逃难的大臣们兴高采烈,需要留守东京的大臣们都垂头丧气。这里面最无奈地就是太子赵恒,赵恒这次被任命为监国,留守东京。

    一般情况下皇帝出游巡幸,太子监国也是常理,但是现在金兵南下,这时候留下太子监国等于就是送死,可是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今日便是宋徽宗皇帝准备在召开一次大朝会,这次朝会之后他就要去南方避难了。这天文武大臣来的格外的齐全,很多平日不上朝的闲散宗室、公侯都上朝了,很多没有接到南巡的拌架的大臣更是格外盼望今天能够出现奇迹,道君皇帝能带着他们一起走。更有不少人得知这次南下大臣的名单最终是由太监总管李彦起草的,这些人为了能够躲避战火,给李彦送了不少银钱,他们今天也希望能够搭上南下最后一趟“末班车”。

    道君皇帝高高的坐在朝堂之上,看着文武大臣,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慨,他也非常难受,自从登基以来除了横龙川大战,给大宋朝开疆扩土之外他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去的功绩。虽然号称收复了幽州等六州,其实用钱买了六座空城,而且很快就有丢了。如今金人南下,自己无力抵挡,只能逃跑,这也是给当初铁马钢刀的太祖、太宗皇帝丢脸了。

    道君皇帝面无表情,道:“朕自登基以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然自宣和七年以来,江南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朕心甚痛,今日已经决意南巡,体察民间疾苦。朕南巡之际,有蔡京等大臣伴架,太子留守东京监国。无论随朕南巡的大臣,还是留守东京的大臣,都要尽心竭力,共保大宋。”

    宋徽宗的这些话在大臣听起来犹如放屁一般,大家此刻都伸着脖子期待宣布最终的南下名单。

    道君皇帝见诸臣连一点反应都没,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恼怒。他挥挥手让李彦宣布南下的大臣名单。

    李彦也是宋徽宗信任的六贼之一,他此时趾高气昂的展开了圣旨,高声宣读起了南下伴驾大臣的名单。

    张邦昌也想南下逃走,但是蔡京、童贯等人都忌惮张邦昌这些年的迅速崛起,在道君皇帝面前抢了他们的风头,所以他们跟道君皇帝建议坚决不带张邦昌南下。所以张邦昌这才支持了李纲,准备今天实施兵谏,逼迫道君皇帝禅让。

    刘豫本来就是张邦昌的一党,但是他可不想陪在这里等死。得知张邦昌不能南下之后,他立刻给李彦送了重礼,请求李彦能在南下伴驾的随行大臣的名单中加上自己。可是李彦的名单都念完了,刘豫也没有听到自己名字。此刻他心如死灰,左顾右盼,只想找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跟刘豫相同情况的臣工不在少数,他们现在也不顾的朝仪了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声音开始小逐渐的越来越大,朝堂之上乱隆隆一片;还有一些人指着李彦就开始叫骂起来;更多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有哭太祖、太宗皇帝的,还有哭大宋江山的……总之金銮殿如同勾栏院一般嘈杂无序!

    宋徽宗气的面色铁青,他把龙书案上的龙胆(惊堂木)派的拍拍作响,高声喝道:“御林军何在?”

    随着宋徽宗的断喝,大殿之外跑进来百余名拿着金瓜钺斧的御林军来。这些大臣看了一眼御林军,也就安静了一会,随即又乱了起来。因此宋朝一直是优待士大夫的,所以有些大人并不畏惧皇权,另外就是宋徽宗这些年实在是一个标准的昏君,只是宠信六贼,做事优柔寡断,行为嬉闹乖张,所以很多大臣也不畏惧宋徽宗。

    其中一个宗室突然站起身来,一头撞向了一个金瓜武士,嘴里不停的骂道:“你们这些走狗,有本事就打死我。”

    那个武士哪里敢跟宗室老爷对打,急忙一闪身,可是金瓜武士手里的金瓜有1丈4尺长,这种东西拿着好看,可是摆弄起来非常不便。他一闪身,这个金瓜正好砸在金銮殿的龙柱上,将上边雕刻的龙头的犄角砸了下来。这掉落的犄角正好落在了群臣的队伍中,还砸了一个人的脑袋,这下子金銮殿上更乱了。

    康王、种世仁、李纲等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大殿之上成了这个样子。就在这时有几个御林军慌慌张张的跑上点来,他们见大殿上乱作一团,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跳着脚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武安军乱兵闯进了皇城了!”

    这几个御林军一阵乱喊,大殿之上立刻安静下来了。这是有人要犯上作乱!大宋朝廷升平已久,诸大臣都不知如何应对。宋徽宗也不知道如何处置面前的情况。

    这是李纲出班奏道:“陛下,武安军已经进京勤王多日,枢密院诸位大人均忙于南巡之事,未给与军饷赏赐,故而心生怨恨。”

    宋徽宗此时看着高俅,问道:“武安军指挥使是谁?为何没有赏赐?今日皇宫守卫是谁?”

    高俅此时满头是汗,他哪里知道武安军是怎么回事。于是只好道:“臣不知?”

    面对高俅的一问三不知,宋徽宗更加烦躁。他见李纲还明白事情经过,道:“李爱卿,你看这事情如何处置。”

    李纲道:“武安军千里勤王,未得朝廷赏赐,怨恨已生。陛下一心南巡,尽可南巡。不过请陛下禅让皇位,令立新君,颁发赏赐,以内安朝堂,外抗强敌!”

    宋徽宗和六贼此时才明白今天是有人故意要闹事,宋徽宗道:“大胆李纲,你是想造反吗?”

    此时种世仁也出班,奏道:“李纲大人那忠贞之士也,所奏之事皆为大宋江山着想,请陛下三思。”

    蔡京此时色厉内荏的道:“尔等逼宫陛下,以小犯上,该当何罪!”

    此时张邦昌觉得时机到了,如果他现在出面拥立新君,定能得到重用。于是窜出来指着蔡京骂道:“你这老匹夫住嘴,这大宋朝廷都是让你等六贼掌控,卖官鬻爵,贪赃枉法。即使这次选择南下避难之臣,李彦都敢收受贿赂。陛下若不立下决心,禅让皇位,这大宋江山就要断送在这些奸佞之人手中。”

    张邦昌的话立刻引发了不少这次没能南下的大臣的共鸣,他们也纷纷指责起六贼,逼迫起宋徽宗禅让来了。

    此刻童贯突然双目圆瞪,对着面前百官道:“尔等久沐皇恩,竟然在此逼宫作乱。都不怕诛九族吗?”童贯别看是一个太监,他可是曾经带兵打仗出身,这番发怒确有几分威严,当时震慑住了群臣。

    此时种世仁出来道:“广阳郡王可知武安军指挥使为谁?”

    童贯一愣,道:“本王管他是谁,谁敢犯上作乱,本王跟他势不两立。”

    种世仁道:“此人正是跟王爷势不两立之人,此乃姚平仲是也,不知王爷记不记得。”

    童贯一听是姚平仲,不禁倒退了几步,道:“竟然是他!冤家到了,冤家到了……”

    种世仁道:“姚平仲以为王爷还掌柜枢密院,所以故意不放赏赐与武安军,因此带兵进宫向陛下讨赏!王爷胜捷军没在京师,若安心保护陛下南巡自然无碍,若是久留在京师,只怕本爵也无法弹压武安军。”

    种世仁话语之间充满了威胁,童贯竟然被吓得脸色苍白。宋徽宗也看出童贯脸色不对了,于是问道:“童爱卿,这姚平仲何许人也?”

    童贯道:“陛下,姚平仲是粗鄙将领,今日必然受小人蛊惑,才敢兵谏,我看不如暂避一时,以求平安。”

    宋徽宗听童贯这么说,脸色吓得惨白,道:“难道就无他法了吗?”

    这是大殿又闯进来数百衣甲整齐的禁军,为首之人正是王渊。高俅这才想起来今日是王渊当值,守卫皇宫。

    高俅道:“王渊,为何放乱兵进城?”

    王渊并没有理会高俅,他对宋徽宗道:“陛下,武安军前来讨饷,禁军不敌。如今武安军已经将金銮殿包围。臣带领部下金銮殿保驾,请陛下调遣。”

    王渊说话之时还是满面笑容,但是众人都看出来他的禁军都是衣甲整齐,兵器上也没有血迹,显然是跟武安军一伙的。宋徽宗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种世仁道:“王渊,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保护陛下。”

    王渊道:“尊侯爷令。”

    说罢王渊一摆手,禁军就把刚刚在上殿的御林军都缴械了,同时王渊亲自带着几十个禁军就把宋徽宗围住,亮出了刀枪。

四八八 宋徽宗禅让

    宋徽宗见金銮殿外群情激奋,金銮殿内刀枪耀眼,他反而倒是冷静下来了。当了20多年的皇帝也是有且倦怠了,他甚至就得今日也该把皇位让出来了,如果从道君皇帝变成道君太上皇,也是不错的。今后若是每日歌舞作画,挥毫泼墨,倒也不失雅趣。

    可是此时殿外的武安军的口号让他非常的反感,他没有想到武安军竟然要拥立康王为帝,也许今日李纲、种世仁、张邦昌等人都是受了康王的蛊惑。他赵佶可以禅让,但是绝不能让位给康王,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宋徽宗叹了一口气,道:“既然群臣都觉得朕要禅让,那就禅让吧。诸位臣工议一议哪位皇子敢继承大宝。”

    种世仁急忙道:“陛下,康王爷贤德睿智,可继承大宝。”

    宋徽宗看了种世仁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他也耳闻种世仁跟康王交好,看来今天的兵谏大戏正是康王的幕后主使。

    宋徽宗道:“康王,你看谁能继承朕的皇位!”说罢,他冷冷的看着康王赵构。

    赵构见兵谏顺利心花怒放,自己距离皇位也就是一步之遥了。没想到此时宋徽宗居然直接问他谁能继承皇位。

    徽宗皇帝毕竟当了在位20多年,此刻竟然发散出一种少有的皇帝威严,在这种威严的逼迫之下,康王赵构心惊胆战起来。在康王府中与种世仁等人密谋之计完全想不起来了,此刻康王如同遭到五雷轰顶一般,脑子里完全是乱哄哄的的,他下意识的跪倒在地,道:“父皇,儿臣,儿臣……”竟然说不出话来。

    徽宗皇帝则“喋喋”的冷笑起来,继续逼问道:“你还知道朕是你的父皇,我问你,外边的武安军喊得什么?”

    康王急忙回道:“父皇明鉴,此绝非儿臣之意。”

    徽宗皇帝道:“既非你意,你就推举谁能接替朕之皇位吧。”

    种世仁见康王此时如此懦弱,紧忙道:“陛下……”

    “住嘴!”宋徽宗怒喝道:“朕不想听你说话。”

    此刻康王浑身颤抖,早就没有了争夺皇位的雄心了,他战战兢兢的回道:“父皇春秋鼎盛,英明神武……”

    宋徽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竟然泪流满面,道:“朕英明神武,朕英明神武,朕要英明神武,怎么有今日之祸。”

    随即他又道:“朕意已决,禅让皇位与皇长子赵恒,朕即日起为太上皇,南巡江南。”

    太子赵恒急忙跪倒在地,道:“父皇孩儿福薄运浅,难当大任,还请父皇另选贤能,继承大统。”

    徽宗皇帝道:“贤能?大宋朝就是贤能太多了,才有今日之变。朕意已决,毋庸再议。诸位臣工,就在此处参拜新君吧。”说完,他一把把赵恒拉到了龙椅之上,赵恒还要挣扎,却被徽宗皇帝一把按在的椅子上。

    张邦昌知道今天李纲联合了种世仁要发动兵谏,但是李纲并没有告诉它要拥立康王。所以张邦昌发现种世仁已经联合了武安军要拥立康王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因为如果康王继位,这拥立的首功定然是种世仁的了。现在张邦昌发现了机会,赵恒在龙椅上挣扎,不敢继位。种世仁不知所措,直向跪在地上的康王使眼色。

    张邦昌觉得机会来了,他急忙跪倒在地,高声道:“臣张邦昌恭迎太子殿下继皇帝位。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邦昌是当朝太宰,虽然与蔡京、童贯等人不和,但是朝中也是有如李邦彦、刘豫一般党羽,这些人立刻明白了,此刻谁要是山呼万岁就相当于立下了拥立之功,因此这些也跟着张邦昌一起山呼万岁!

    此时六贼虽然不愿意,但是徽宗皇帝都同意禅让了,也就跪下来了。六贼党羽们也跟着下跪表示拥立。种世仁此刻神情木然,自己费劲心机行行兵谏之事,没想到功败垂成,让赵恒幸运的登上王位。

    由于康王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种世仁的努力白费了,他明白这一切都为了赵恒做嫁衣了。李纲此刻见种世仁孤零零的站在金銮殿上,急忙一拉种世仁的袍袖,种世仁叹了口气,无奈地跪了下去。

    赵恒就是后世的宋钦宗(钦宗、徽宗等都是皇帝死后的庙号),他此刻坐在龙椅上心神不安。此刻外边的武安军还在叫喊不停,随时可能冲进来。此刻能够平息武安军的也就只有康王或者种世仁了,可是他此时怎下旨让他二人走出金銮殿呢。他们要是见到武安军,唆使武安军闯进大殿,只怕自己还没有捂热乎的椅子就得换人。

    就在此时,刘豫突然跳了出来,道:“陛下,臣弹劾一人,可以安抚武安军!”

    赵恒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道:“速速凑来。”

    刘豫道:“李彦私吞军饷,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荒淫无度、排除异己,私下滥使职京城周边圈地三万四千三百余顷建立西城所,罪大恶极。这次武安军作乱,皆因为赏赐给武安军的军饷被李彦私吞所致。应将李彦斩首,家产赏赐给武安军!”

    李彦原本是“六贼”之一,虽说是宦官,也是权倾朝野。刘豫所奏的事情结党营私之、私自圈地确有其事,只是这私吞军饷是绝对没有的,那是高俅、童贯的蛋糕,他是不敢分的。至于荒淫无度更是无稽之谈,他一个太监怎么荒淫!

    要是在宋钦宗继位之前刘豫敢这样弹劾李彦,李彦能轻轻松松将危机化解掉。可是现在宋徽宗变成了道君太上皇,而皇上正好缺一个替罪羊安抚武安军。李彦知道自己是六贼之一,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百官之中对他有怨恨之人不在少数。尤其这次选择南下大臣的时候,他大肆索贿,得罪了很多人。再加上他是一个太监,杀了也不会影响朝廷运转,时刻牺牲他倒是一个安抚武安军的好选择。

    李彦想到此处也害怕起来,他急忙跪倒在地对着宋徽宗磕头,道:“陛下,老奴就是您的家臣,是对您忠心耿耿的,请扰我一命。”

    李彦慌乱之中犯了几个大忌。第一他应该先求钦宗皇帝,以赵恒的性子他也不敢处理太上皇的红人,可是他却求宋徽宗。第二,他说是宋徽宗的家奴,并没有否认私吞军饷的事情。给人感觉这是宋徽宗让他敛财的。第三,他说对徽宗皇帝忠心耿耿,而不是对于当今皇帝忠心耿耿。

    李彦上奏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在眼巴巴看着徽宗皇帝。此时坐在龙椅上的钦宗皇帝一脸尴尬的问道:“父皇,您看这如何处置。”

    宋徽宗没想到李彦如此的愚蠢,道:“若能平复将士之心,皇帝(长辈叫当今的皇上可称为皇帝,其他人称皇上或陛下,民间称万岁爷。)可自行安排。”

    钦宗皇帝道:“王渊何在?”

    王渊听钦宗皇帝招呼自己,急忙行礼道:“臣在。”

    钦宗皇帝道:“王彦贪赃往往,私吞军饷,罪大恶极,立即斩首。抄没其家产,尽数赏于武安军。”

    王渊见钦宗皇帝第一道圣旨就给了自己,显然有拉拢之意,心中高兴,道:“遵旨!”说罢一挥手,他手下的禁军就将李彦抓了起来。

    此刻李彦发疯似的叫道:“陛下救我,李彦无罪啊!”

    宋徽宗见他的样子非常厌烦,挥挥手道:“拖出去,拖出去。”

    王彦被王渊带着的禁军拖出大殿,钦宗道:“王爱卿,你要亲自去监斩。”

    王渊正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呢,于是道:“遵旨。”

    王渊带着禁军退出了大殿,大殿之上的士兵只剩下了御林军。这时候无论事徽宗还是钦宗心里都安定的不少,毕竟御林军是皇家亲兵,对皇家是忠心耿耿的,虽然战斗力不值一提,但是对付这满大殿的官员还是绰绰有余了。

    钦宗皇帝还算明白事理,他当下任命张邦昌为丞相主持全国政务,李纲为授兵部侍郎、尚书右丞衔,统筹抗金之事。徽宗皇帝选择的南下群臣都可以跟随徽宗皇帝南下巡视,三日后启程。

    让张邦昌马上准备禅让大典,要求在三天内就要举办。张邦昌立刻推荐李邦彦、刘豫为大典正副置办官,负责大典的筹备。

    由于涉及道禅让大典,钦宗皇帝自然要征求一下徽宗皇帝的意见,于是问道:“父皇,您看李邦彦、刘豫可用乎?”

    钦宗皇帝也是聪明,他是问李邦彦、刘豫是不是可用,而不是说大典的是不是该举办。徽宗皇帝虽说对这个皇位并不十分留恋,但是真的让他禅让的时候,也有所不舍。此时钦宗皇帝既然问了,他只是哼了一声,道:“刘豫是河北的种田人,怎懂礼制?”

    钦宗皇帝听后随着徽宗话语,道:“如此说来,这禅让大典由李邦彦负责。朕加封李邦彦为太宰(这原本是张邦昌的职位),总管大典事宜。”

    安排完成后,又对徽宗皇帝道:“这样安排妥否?”

    徽宗皇帝叹了口气,道:“就这样吧,朕乏了,你等继续商议国事,我要休息。”

    钦宗皇帝急忙站起,施礼道:“恭送太上皇!”

    徽宗皇帝一抖袍袖就走了,留下了蔡京、童贯等五贼,还有高俅等徽宗皇帝的近臣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四八九 宋钦宗抗金

    种世仁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当晚自己的平西侯府就被禁军团团围住,整个侯府是许进不许出!

    种世仁担心自己拥立康王功亏一篑会遭到钦宗皇帝的清算,不过落到了如此的下场,后悔也是没用了。他试图联系醉仙居的李掌柜让他想办法将救自己出去,可是如今平西侯府被重兵围困,别说联系李掌柜了,就是连一只鸟也飞不出去。现在朝廷恐怕还不知道种师道在西域建国之事,如果要是知晓,只怕自己的人头也就落地了。

    种世仁惴惴不安的等了数日,这一天他发现自己侯府外的禁军守卫少了不少,而且看守的将军居然换成王渊。种世仁心中大喜,让管家将王渊请进来。

    前几日种世仁也请“保护”平西侯府的禁军将军进府聊天,但是这些将军们都无人敢应。今日种世仁一请王渊,王渊毫不避讳,立刻就来见种世仁。

    王渊见到种世仁笑着道:“下官参见侯爷。”

    种世仁苦笑道:“我哪里像侯爷了,被圈禁在此地,犹如囚徒一般。倒是王将军这次只怕得到新皇的提升了吧。”

    王渊道:“大公子,瞧您说的,谁敢圈禁您。跟您透个信,现在坊间传言,种师中大人已经率领10万人马出潼关了,几日内就到东京。”

    王渊一句“大公子”拉近了种世仁和王渊的距离,这是王渊向种世仁表示没有忘记自己西军出身的身份。

    王渊接着道:“也就在这几天东京盛传,经略相公(指的种师中)带兵前来勤王,朝中气氛为之一震。昨日我就接到枢密院的命令,让我来保护大公子了。估计种大人一到东京,您也就不用下官保护了。”

    种世仁道:“如今外边情况如何。”

    王渊道:“如今道君太上皇已经禅让给当今皇上了,道君太上皇下了一个罪己诏,然后带着蔡京、童贯等人匆匆南巡了。”

    种世仁道:“高俅也走了吗?现在枢密院谁管。”

    王渊道:“高俅也走了。现在枢密院有李纲代管。”

    “李纲?”种世仁冷笑道:“他端地势好生算计。”

    王渊道:“李大人还不算最红的,当今皇上开始宠信张邦昌、李邦彦等人了,这些小人开始把持朝纲,要行当初六贼之勾当。”

    种世仁叹了口气,暗道:这大宋真是要亡国吗?

    种世仁借着问道:“李纲是主张抗金的,他现在作甚?”

    王渊道:“李大人如今在整顿军马,武安军、禁军都在整顿之列,准备守城器械,总之他倒是很忙的。不过李纲他人在朝廷之上也受到了排挤。”

    “此话怎讲”种世仁问道。

    王渊道:“如今皇上宠信张邦昌之辈,张邦昌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们主张跟蔡京等人类似,就是割地、赔款保平安。我听说李纲大人跟他们吵了几次,每次都不占上风。直到昨日听说种师中相公带领大军出了潼关,这样当今皇上才下定决心抗金。”

    种世仁点点头,又问道:“宗泽在那里,能否安排我们见上一面。”

    王渊道:“陛下登基后,也提拔了一些人。其中老军师被封为磁州知州,河北义军都总管,已经够奔磁州而去了。还有就是那个刘豫,被封为了济南知府,也去济南。这个刘豫只是弹劾了李彦,就从一个小小的御史摇身一变变成了济南知府,让人颇感意外。”

    种世仁深知刘豫是张邦昌的人,钦宗皇帝如此安排也彰显了对张邦昌等人的信任。种世仁又问道:“康王现在如何?”

    王渊道:“康王府也被禁军严加看护起来了,现在侯爷府解禁在即。等种师中相公的大军一道,侯爷就可以向当今圣上请求恩典,取消康王府周围的禁军。”

    种世仁道:“也只好如此了。”他随即看了看天,道:“现在天色不早了,王将军就在我这府里用膳吧。”

    王渊道:“那感情好,倒要尝尝侯爷府里的手艺。”

    种世仁道:“我这里哪有什么好吃的,这府被围了这么多天,什么都缺。今日能否行个方便,本爵派人去醉仙居定一桌酒席。”

    王渊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小的派人去一趟醉仙居便是。”

    种世仁见王渊并不让自己府里的人出去,也是无奈,心中不满,脸上却没带出来道:“那就有劳你了。”

    种世仁见王渊去安排人到醉仙居,自己转到书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的始末缘由很快的写一封信。他希望醉仙居的李掌柜能够派出精细之人,将朝堂的变化尽快带出去。

    这些天李掌柜也是惴惴不安,他们锦衣卫在东京主要的任务除了打探消息之外,就是保护种世仁的平安。李掌柜也知道种世仁最近在秘密的做些事情,但是种世仁没说,所以自己也不便打听。这几天禁军突然将平西侯府和康王府围了,李掌柜也给吓坏了。无奈他找到了宗泽打听消息。

    宗泽知道李掌柜是西军在东京锦衣卫指挥使,现在种世仁被囚禁也超出了他的预判。如果种世仁因此丢了性命,他宗泽也有一定责任。宗泽此刻也觉得自己没有将兵谏的事情谋划周全,不过现在已经无法补救了。宗泽把种世仁计划通过兵谏拥立康王的事情,从头到尾讲给了李掌柜。

    李掌柜一听只拍大腿,他道:“宗大人,这么大的事情,跟我通个气也好。我设法禀告老侯爷,请他老人定夺,断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宗泽道:“老侯爷在万里之外,这消息传递就是再快也要数月,到那时东京只怕落入金人之手了。”

    李掌柜道:“如今侯爷被困,万一朝廷欲对侯爷不利,如何是好?”

    宗泽想了想道:“你就去散布谣言,说经略相公带兵10万前来勤王,如今已经出了潼关,数日内就可到达东京!”

    李掌柜是锦衣卫头领,现在虽然锦衣卫的大量人马都在西域,但是东京和延安的锦衣卫还是有不少留守的。因此李掌柜知道种师中要带人马勤王,而且这几天就能在潼关集结完毕。

    李掌柜自言自语道:“这恐怕也算不得谣言。”

    宗泽道:“这就对了,就当真的消息去散步,朝廷也就有所顾忌。”

    李掌柜得了宗泽的计策,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散步种师中带领10万大军前来勤王的消息。这消息传播的飞快,不几天整个朝廷尽人皆知。钦宗皇帝得知后对于抗击金兵的信心也增长了几分,因此就下旨命令李纲整军备战,保护汴梁。

    李纲觉得种师中勤王可能是真的,但是他很难相信种师中能带来10万大军。

    李纲还是有些战略眼光的,他认为金人长驱直入,后勤补给肯定是大问题。所以要有人能够在河北、山东等地整合当地人马,骚扰金军,这样就能增强东京保卫战的胜利机会。

    李纲向想钦宗皇帝禀告了自己的想法,钦宗皇帝自然应允,并让李纲保举可用之人。李纲遂保举了宗泽为磁州知州河北义军都总管。商议军情之时张邦昌也在场,他随即保举刘豫为济南知府山东义军都总管。

    李纲就在东京为官,深知刘豫只是一个御史而已,并不能带兵打仗,心中不满,但是如今张邦昌是钦宗皇帝面前第一红人,也就没敢反对。钦宗并不知道宗泽是谁,却知道那个刘豫正是在大殿之上弹劾李彦之人,招致了徽宗皇帝不满,说他是“河北种地之人”。

    钦宗皇帝道:“那个刘豫敢于当场弹劾六贼中的李彦,看来是一个有胆识的人,我看山东义军都总管之位倒是当得的。这宗泽是何许人也。”

    李纲一听暗暗叫苦:原来这钦宗皇帝也是用人不明之辈,看来大宋江山堪忧了。不过钦宗皇帝既然问了,自己也只好把宗泽的情况做了如实的禀告。

    钦宗皇帝提了听,道:“竟然是原来西军的军师,想必是知兵之人,磁州无优也。”

    宗泽被派往了磁州驻防,临别之时他又嘱咐了李掌柜一番。并且告诉李掌柜,谣言应该起作用了,种世仁性命勿优了。但是还需早日联络上种世仁,下步如何行事,还需自己斟酌。

    李掌柜也希望联系上种世仁,怎奈无法进入平西侯府,正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王渊派亲兵来让他给平西侯府送去一桌酒席。李掌柜闻之大喜,并且出于职业习惯,他很容易打听出了如今在平西侯府外驻扎的禁军不过50人。这也表明了朝廷一经不太防备种世仁了。

    李掌柜立刻派人准备酒饭,然后亲自带着伙计,抬着食盒送往了平西侯府。王渊正在平西侯府门外值守的时候,见到李掌柜带着七八个伙计,抬着食盒过来了。

    王渊迎上去道:“只是让你带一桌酒席来,怎么带这么多食盒。”

    李掌柜笑道:“大人们辛苦了,特意做了100个炊饼、100斤熟肉,10坛子莲花白好酒前来劳军。”

    王渊一听瞪了那个送信的亲兵一眼,显然是他把这里的士兵数量告诉了李掌柜。不过王渊不知道西军锦衣卫的事情,直道李掌柜向巴结自己今后想多做些生意而已。随即他道:“好吧,这些酒饭留下,我替弟兄们谢你了。”

    王渊对自己的亲兵道:“你们中午就享用王掌柜送来的酒肉吧,休要吃醉了。”然后,

四九零 种师中进京

    李掌柜见到了种世仁,两人一交换眼神,就知道都有消息要相互通报。李掌柜一边将一盘一般的菜肴摆上桌子,一边道:“侯爷,算上今天这顿就食,您整个月一共欠我们62两三钱银子,我们醉仙居本小利薄的,今天能否把帐给结了。”

    种世仁笑道:“你这奸商,本爵还能赖账不成。你这就去账房结账便是。”

    种世仁又看了一眼王渊,道:“到让你看笑话了,来在那咱们自管饮酒,这五粮液还是好东西。”

    王渊也不客气,坐下就跟种世仁推杯换盏起来。二人也就喝了几杯,这时候一个家人来报,说是醉仙居的李掌柜报花账,跟账房吵起来了,请侯爷去看看。

    种世仁苦笑道:“你看看,这府中大大小小都得我亲自过问。王将军自管饮酒,我去取就来。”

    王渊欠身笑道:“侯爷自管前去。”

    种世仁到了账房见到了李掌柜,任何一个府上的账房都是家主的亲近之人。这个账房是种世仁从西北带来之人,他见种世仁进来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种世仁把自己写的一封信递给了李掌柜,道:“这是最近宫中发生一些情况,尽快发到延安府。”

    李掌柜道:“侯爷放心,我这就去办。”随即李掌柜也罢这几日市面上的事情讲给了种世仁。

    种世仁听说宗泽带兵去了磁州,心中不安。他道:“老军师守卫磁州只怕凶多吉少,他可是父王(种师道已经称王)封的怀义伯,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他要有什么差池可不是好事。”

    李掌柜道:“听说如今牛皋、王旗牌在河北以游击之法和金军纠缠,能否让他们去救援一下宗军师。”

    种世仁道:“我无权指挥牛伯远,你用锦衣卫传信,请他们帮忙吧。不求能守住磁州,只要保障宗泽无恙即可。”

    李掌柜道:“也好我安排锦衣卫去找王旗牌,王旗牌可能会给锦衣卫几分薄面。”

    种世仁、李掌柜商议完毕,便分头行事。

    种师中虽然没有10万人马,但是还是带着两万大军来到了东京。种师道派王定六拦截种师中还是没有拦截成功,王定六到达延安的时候,种师中已经出了潼关了。华夏军的信鸽系统也不牢靠,让种师中不要救援东京的信鸽,种师中根本就没有收到。

    种师中带领人马只是华夏军的留守部队,而且骑兵也只有5000人,最重要的是领兵的将领也都不是能征惯战的勇将,无奈种师中只好请王进当先锋官。

    王进这些年都处于半退休的状态,本来不想出战,但是如今太过缺人了也是无法就答应下来。

    李掌柜用宗泽计策发布西军进京勤王的消息,这号称天下强军的西军前来勤王,一时之间朝野震动,宋钦宗抗金的意愿也空前高涨。王掌柜则亲自出城几十里将东京里里外外发生的事情跟种师中仔细的叙述了一番。种师中也不敢相信,短短1个月都不到,朝廷竟然换了皇上。而且宋徽宗竟然以太上皇的名义难逃了。

    王旗牌告诉了种师中,种师道西域建国的事情朝廷还不知道。这就让种师中感到奇怪,种师道在西域建国后,给朝廷上过奏折,难道这信使还没有道东京吗?书中暗表,种师道派出给朝廷上书的信使被天地会的李振害死了,这封朝廷的表章落在了李振的手里。

    种师中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向朝廷奏明此事,就他本人来说他不想跟朝廷翻脸,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退去金兵再说。怀着复杂的心情,种师中率领大军进入了东京城。

    种师中进入东京以后,各地来勤王的不要军队也就不在观望,毕竟这几年西军的战绩有目共睹,金军虽然强势可是人数不多。再加上此时河北各地狼烟四起,各路义军跟金军纠缠不清,牵扯了一部分金军的主力,所以大家觉得这次战争有可能获胜。因此不少勤王军陆陆续续的抵达了东京。东京前来勤王军队就聚集了十几万人马,东京外围还有二十多万人马陆续赶来。

    钦宗皇帝立刻加封种师中为勤王军统帅,姚平仲为勤王军副统帅,负责东京守卫。加封李纲以兵部侍郎衔代管枢密院,统领全国各军共同抵抗金军。宋钦宗在治国理政上还不如其父,他这么安排貌似合理,实际上是给种师中头上加了一个“婆婆”。宋朝就是以武将造反起驾的,所以对武将不信任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何况种师中的西军这些年在西北已成藩镇了。钦宗皇帝担心金军南下,更是担心西军入京形成东汉末年董卓的西凉铁骑进入洛阳引发的滔天大祸。

    李纲如今是志得意满,带领东京军民加固城池,准备跟金军决一死战。但是李纲是文官出身并不知兵。进入东京的勤王军十几万,分成了20多路,相互不能统一调度,再加上京城本身有的十几万禁军,整个三十万大军乱成了一锅粥。名义上种师中、姚平仲是正副统帅,可是朝廷既没有赐给他印信,也没有给他们令箭,他们只是能够调遣本部人马而已。

    李纲在守卫东京策略上必然求助种师中,但是种师中一进入东京就住在了平西侯府,根本就不理李纲。李纲明白在他和种世仁实施兵谏的时候,李纲并没有明确支持康王,导致种世仁被软禁。对此李纲也有愧疚,可是面对着各路人马进入东京后的一团乱麻,李纲也不得不到种世仁的府上求见种师中。

    其实种师中并不是不想管东京的守卫,而是自己也管不了。种师中论起军事指挥来,绝对不如高怀远,最多也就是跟姚平仲相当。从军几十年来,虽然经验丰富,但是说出大天就是一个守成的将领,要是把这三十多万人马都交给他,只怕自己比李纲也强不了多少。原本宗泽还能给他出些注意,没想到让李纲竟然保举宗泽做了一个小小的磁州知州,在关键时刻离开了东京。

    种师中请姚平仲来到平西侯府议事,姚平仲原来在西军中就是能战善战之将,只是生性鲁莽,不会做人,所以在西军中也没有什么靠山。不过他毕竟是从西军出来的,对于种师中还有几分尊敬的。再说他是真的想建功立业的,这也需要西军的帮助。作为这次兵谏的主角,他不知道为什么康王没有登基。不过换了当今的钦宗皇帝,他也没受到处罚,反而得到了不少的赏赐。接到种师中的邀请,他立刻就来到了平西侯府。

    种师中、姚平仲、种世仁正在客厅商议军师,家人来报李纲求见。

    种世仁听李纲求见后就一皱眉,对家人道:“当初行兵谏之事,就是李纲提议,如今他飞黄腾达,到让我和康王受罚,真是小人也。告诉他不见!”

    种师中阻拦道:“且慢,尔父(种师道)跟我提过此人,乃忠贞之士也。这也是他让你多多结交的意思。如今他身为兵部侍郎代管枢密院,身兼保卫东京汴梁的之重任。我看还是见上一见,岂能因私废公?”

    种世仁道:“好吧,那就让他进来吧。”

    种师中道:“溪儿(种世仁名种溪),这接还是要接一下的。”说罢,种师中就站起来要去迎接李纲。

    种世仁急忙拦阻道:“叔父勿动,孩儿前去迎接就是。”

    李纲真在平西王府门外等候,此时种世仁迎了出来。李纲见到种世仁后表情有些尴尬,施礼道:“参见平西侯爷。”

    种世仁道:“李大人这些天春风得意,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到寒舍。”

    李纲讪讪道:“如今已经是腊月,哪有春风。侯爷说笑了。来此是想跟经略相公商量一下东京的守卫。”

    种世仁“哼”一句道:“我家叔父正在客厅恭迎大驾!”

    李纲无意跟种世仁逞口舌之争,他只是笑了笑便跟随种世仁进入侯府见到了种师中。李纲现在是兵部侍郎又代管枢密院,论起职位比西军经略使高出了很多,但是李纲还是在种师中面前行了晚辈之礼,道:“晚辈李纲参加经略相公。”

    种师中见李纲40多岁的年纪,身材不高,一脸正气,从外表看是忠贞之士,看来种世仁跟他有些误会。于是道:“李大人免礼,不知到这平西侯府有何贵干。”

    李刚道:“陛下将守卫东京之事托付给下官,下官遂掌管枢密院,却不知兵事,特来向相公请教。”

    种师中道:“这金人来自北国,善野战而短攻坚。这东京城城高墙厚,河宽水深,我军只要万众一心,据城坚守,敌军原来粮草一尽,自然退兵。”

    李纲道:“相公所言极是,只是城中军队虽多,可是令出多方,如何做到一心抗敌。”

    种师中道:“我西军立军百年在与严军肃纪、赏赐丰厚,这次与金兵交战我愿带领西军守卫北城,其他各军就请李大人协调,让各军恪守其位。如今我朝升平已久,军纪涣散,还请大人请下大官家(皇帝)的尚方宝剑,若有人临阵脱逃,立即斩首。”

    李纲道:“立即斩首?这是不是太严苛了。”

    种师中道:“乱世应用重罚,另外还要给守城将士一重赏,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双管齐下,东京可无忧也”

    李纲道:“大人高见,我这便进宫面圣,请陛下下旨。”

    姚平仲此时补充道:“这开封府北临黄河,各渡口也要严加守卫,这可谓守卫东京第一道防线。”

    李纲对于姚平仲的建议显然没有特别重视,因为他认为黄河已经封冻,根本就无险可守。只是敷衍道:“我即可派出一只兵马增援各渡口便是。”然后便拱手告辞,急匆匆的走了。

    姚平仲见李纲远去的背影,心中忧虑重重,道:“经略相公,你看这东京还能守得住吗?”

    种师中也叹了口气道:“你我尽人事也就是了。”

四九一 宗望轻骑袭汴梁

    宗望久攻磁州不下,心内焦急,如今宗翰已经带兵进入河东路,因此采纳了银术可的计策,留下一部分军队围攻磁州。自己带领大队人马直奔黄河而来。

    此时已经是宣和七年的十二月月底了,天寒地冻,不过女真人生活在在白山黑水之间,这样寒冷的天气反而让他们非常适应。倒是被强行编入猛安谋克的其他各族部队,面对严寒有些难受,行军速度也受到了影响。

    宗望看着行军速度不快,坐在马上不停的咒骂,他对自己旗牌官道:“去传令各猛安谋克的女真勇士们,让他们用皮鞭抽打这些该死的汉蛮!让他们加快速度。”

    随着宗望的旗牌官飞马传令,各营中的惨叫声就穿了过来。部队行军速度没见加快多少,几万人马的队伍倒是先乱了起来。

    银术可也接到了宗望的命令,他没有让自己的部下如此行事。而是策马来到宗望面前。银术可道:“王爷,万万不可鞭打士卒啊。我们的军队中女真人不过数千人,要是乱起来可就麻烦了。”

    宗望愤怒的扯开大氅,穿着粗气道:“这些汉蛮,不用皮鞭抽打,是学不会如何行军的。”

    银术可道:“王爷,小人统帅的猛安谋克行军还算轻快。我愿带领人马先抢占黄河渡口,王爷可领大军缓缓跟上就好。”

    宗望道:“我看着这些懒汉烦恼,你替我领着人马,我亲自带人去黄河渡口。”

    银术可道:“这如何使得?”

    宗望道:“有何使不得,旗牌官,去把娄室传来。”

    不一会,完颜娄室来到了宗望面前。娄室道:“王爷唤我,哪边使用。”

    宗望道:“带着你的猛安谋克,跟我去抢黄河渡口。”

    娄室对宗望是完全服从的,于是道:“尊令,末将这就整顿人马!”

    银术可见无法阻拦宗望,只好道:“下官尽量加快行军速度,可否请王爷收回刚刚鞭打士兵的命令。”

    宗望一摆手道:“你看着办吧。”

    宗望和娄室带领3000精锐骑兵直奔黄河渡口而去,银术可整顿兵马紧紧跟随。距离东京汴梁的最近的黄河渡口属于峻州管辖,此刻在浚州守卫黄河渡口的士兵却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们甚至没有做任何准备。因为他们属于厢军,尤其距离禁军驻地近的厢军,朝廷更加轻视,这里一旦有战事禁军就可以出兵解决。

    浚州的厢军的粮饷根本严重不足,如今已经年底,快要过年了,他们不但没有任何的犒赏,甚至军饷都没有发足。外边天寒地冻,守卫渡口的士兵还是铁甲单衣,哪里有守卫渡口的心思。

    宗望来到黄河渡口,四下观看竟然无一守军。他开始以为是有宋军埋伏,于是派出探马打探了一番,几个探马很快回报这里就是空无一人,只是在南岸5里地方一个小营,那里倒是有一些军队驻守。

    宗望闻听大喜,道:“如此要地竟无军驻守,看来南朝当亡矣!”

    此时黄河已经封冻,河面之上人马可直接奔袭,宗望随即带领人马踏着冰面过河,黄河天堑就这么被金兵轻易的突破了。当他正好是靖康元年正月初一,靖康之耻正式了拉开了序幕。

    金军突破黄河天堑,守卫黄河渡口的士兵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在各自的营帐内避寒。等金兵已经来到营门口了,才知道金兵过了黄河。这些连过年的饭食都不能保证厢军见到金军根本无心抵抗,扔了武器撒腿就跑。宗望见状哈哈大笑,指挥这金军就掩杀起来。

    宗望追杀了十几里后,叫停了人马。他对身边的一个旗牌官道:“你去传令,让银术可尽快跟上来。咱们直接取东京汴梁”

    此时娄室道:“王爷,咱们还是先夺了浚州城吧。要不然接南下汴梁,浚州的守军要是偷袭咱们又当如何。”

    宗望指着地下宋军的尸体,道:“这些双脚羊能有这个个胆量吗,咱们都是骑兵不善于攻城,兵贵神速,我们快马加鞭直取汴梁。浚州吗,就交给银术可了。”

    于是宗望仅仅带领3000人马,不顾周围的可能围上来的宋军,长驱直入,直奔东京而去。

    李纲听了种师中和姚平仲给他出的计策,开始积极的组织城防。宋钦宗此时还算开明,赐给了李纲尚方宝剑,同时赏赐下了一些金银给了守城的将士。东京城中军民士气为之振奋。

    李纲也采纳了姚平仲的建议,派出一只人马去浚州的黄河渡口加强防守。但是李纲真的不懂军事,只是下令让禁军派一个指挥使领5000人马前去协助防守。那些禁军的指挥使当然知道出城意味着什么,你推我我推你,连续多天也没选出人来。这时候李纲真的急了,他取出了尚方宝剑威胁禁军的将领。禁军中各位指挥使无奈商量了半天,才推出一个叫陆谦的虞侯带兵。

    虞侯相当于指挥使的参谋助手的职位,宋朝军职中分成都虞侯和将虞侯两档,这个陆谦还是一个低级的将虞侯。这个人原本没有什么本领,靠着走高俅的路子当上了虞侯。如今高俅跟随的宋徽宗南下了,因此陆谦也失去了靠山,被各位的指挥使推举带兵支援峻州。

    李纲见禁军如此惧战也是无奈,他只好拨了3000人马给陆谦,并且给他升了一级,成为了都虞侯。让他带兵出战。

    陆谦将推举他出战的那些指挥使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但是怎奈他无有靠山只有出战。不过陆谦也长了一个心眼,他要跟李纲要3000匹马,这倒不是他真的想用骑兵跟金军作战,只是想遇见金人后骑马能跑得快些。

    陆谦对李纲道:“大人,下官这就带兵出城。可是兵贵神速,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小人请大人赐给我3000匹战马,用以做脚力”

    李纲道:“我这里哪有着许多啊战马。只有西军带来5000骑兵,难不成把他们的马匹给你。”

    陆谦道:“大人这东京西北牟驼冈便有2万匹马,只要大人以枢密院的名义下令,即刻调动,为何不给下官。”

    李纲听了脸一红,他还真不知道枢密院还有这许多战马。于是道:“好!好!本官这就下令,你可带人领马,快快出战。”

    宋朝是武将篡位得的政权,为此朝廷对武将的防备也到了极点。部队出征之时都是临时拼凑,真正的做到了“兵不识将,将不认兵”。宋朝本来就缺战马,号称80万的禁军也只有这2万匹战马,但是这些战马平时是单独饲养。禁军中为数不多的骑兵,也只有出操练兵的时候才能临时分配一匹战马。

    禁军刚刚建立的时候也是劲旅,三日一小操,五日一大操,那时候禁军骑兵也能纵马骑射。可是随着武备日益荒废,如今的禁军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操练一次。现在的骑兵勉强能够骑马就不错了。

    陆谦带来的这3000人更是奇葩,都是各营中受到排挤的丘八,能够骑马的就没有几个。陆谦也是觉得跟这些兵油子同病相怜,有些伤感的跟这些士兵道:“兄弟们,咱们这次出征不求取胜,但求保命,各位兄弟们挑选马匹的时候尽管挑选膘肥体壮的,到时候跑的快些。”

    陆谦本是无能之辈,那里懂得选马。这牟驼冈的马匹虽然被养的膘肥体壮,但是长期无人骑乘,无论是速度和耐力都是不足一提。陆谦到了牟驼冈马场就选了一批又肥又胖、皮毛油亮的高头大马。马场的几个弼马温看着陆谦选马只是暗自偷笑,却不点破。

    陆谦如此,齐下临时拼凑的官兵多数也是这么选马,只有少数干过骑兵的才懂得选择四肢修长、身体健硕的马匹。

    陆谦选马以后,带着这3000多人乱哄哄就往浚州而来。这一路之上不少人从马上摔了下来,疼的嚎啕大叫,整个队伍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靖康元旦正月初二,陆谦带领人马就来到浚州境内。他们还没有到浚州城,这是后就遇见了峻州的败退下来的残兵。陆谦仔细一问才知道就在昨天有一支金军渡过了黄河,今日更多金军渡过黄河,浚州城已经被金军攻破了。

    陆谦闻之大吃一惊,紧忙吩咐道:“快,撤退,回东京。”

    宗望夺了渡口以后就直接南下了,他们快马急进也没有带许多辎重。不过他们也是不惧,到了大一点的村镇就劫掠一番,补充给养。

    北宋年间东京汴梁所在的河南路可以说是中原乃至世界最繁荣地区了,直到靖康之耻之后,中原汉族再一次的衣冠南渡(上一次是五胡乱华期间),南方的经济得到跨越式的增长,南方经济才在整个中国经济中占据了统治地位,这种现象一直持续的21世纪。

    此时河南路村镇密布,人口稠密,金军自然不缺给养,他们沿着官路一路抢劫而来。陆谦如果要是沿着官道支援峻州,定能跟宗望的金军遇上。但是他们去牟驼冈取马,幸运躲过了宗望的队伍。

    可是如今陆谦得知峻州失手,不由分说转头沿着官道就向汴梁逃了下来。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带人往汴梁逃跑,沿着官道抢劫的宗望。

四九二 遇宗望陆谦丧命 陈大义李纲挡驾

    宗望刚刚带兵屠了一个镇子,这个镇子的富户不少,宗望将抢得财物粮食都堆在了镇中心的广场之上。这些东西很多他们是带不走的,抢劫这个镇子主要是解决吃饭的问题。这些财物也就派几个人看管,等待银术可的大军过来统一收拾。

    宗望如今心情大好,他在正在吃喝的士兵中来回走动,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肉,道:“兄弟们,你们看看这中原的富庶超出我们想象。东京汴梁更是金银遍地,美女成群,快些吃,咱们赶快往东京赶。”

    这些金军也一边吃饭,一边应和宗望。广场之上一片欢声笑语,镇子之外却是成群百姓的哀嚎。就在这时,一个金兵探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宗望道:“王爷,有一只宋军从浚州方向追过来了。”

    宗望一听居然乐了,道:“还有不怕死的吗?来有多少人马?”

    那探马道:“3000多人,都是骑兵。”

    宗望一听觉得奇怪,这宋军缺少战马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浚州怎能有如此多的骑兵?

    娄室听了也觉得蹊跷,道:“王爷,事情反常,不可大意。”

    宗望点点头道:“全军准备迎敌。”

    要说在猛安谋克制度下金军的战力还是非常强悍的,随着宗望的下令,这些金军立刻停止的吃食,很快的列好了阵势,在宗望和娄室的带领下开出了镇子,在浚州通往动东京的官道之上整整齐齐列好攻击阵型。

    宗望边对正是陆谦的人马,只不过他们不是追兵,而是逃兵。他们由于从牟驼冈去浚州,因此没有碰到宗望的金军。从浚州逃跑的时候,宗望早就从浚州杀奔了东京了,陆谦却不知道宗望在他的前面。他带着人马一路狂奔,只盼望早些回到东京。他们选的马也不怎么样,狂奔之下很快就人困马乏了,就在此时陆谦遇见了严阵以待的宗望大军。

    陆谦看到了面前的金军都吓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金军竟然在他们前面。宗望看着这些气喘吁吁、盔歪甲斜的士兵也有些奇怪,难道宋军疯了不成,就派样的队伍来追赶自己?

    娄室看着这些禁军哈哈大笑,他用狼牙棒指着陆谦的禁军道:“宋军队如此羸弱,南国无人矣。”

    宗望面对眼前的军队都没有了厮杀兴趣,他对娄室道:“杀光这些双脚羊。”

    娄室狂叫一声,挥动狼牙棒一马当先就冲向的陆谦。陆谦此时已经吓得魂飞天外,他想拨转马头逃脱。可是他并不熟悉自己刚刚选的马,自己的马术也不怎么样,再加上这匹膘肥体壮的马跑了多时已经力竭了,因此陆谦踹了几下马镫,这匹马竟然不听指挥,就站在原地等候娄室。

    陆谦见娄室一马当先冲向自己,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拔出刀来迎战娄室。娄室的狼牙棒足足50多斤,那陆谦的单刀不过五六斤,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再加上娄室战马已经冲起来了,人借马力,马助人威,娄室一棒就将陆谦砸死在当场。

    陆谦一死,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禁军老爷们那里还有一战之力,面对凶神恶煞一般冲上来的金军他们只有一个想法:赶快跑。

    这些禁军很多人都控制不好马匹,纷纷跳下马来,扔了兵器,抱头鼠窜起来。金军近对面宋军如此孱弱不堪,也不客气,追逐着宋军就开始掩杀起来,这又是一场一边到的屠杀,陆谦带出来的3000人马几乎损失殆尽。

    宗望始终弄不明白陆谦这些宋军为何平白无故来此送死,中原虽然有用鸡蛋碰石头的说法,但是他遇见的这批宋军连鸡蛋都算不上。宗望命令娄室审问一些抓来的俘虏,这才闹清楚来龙去脉。

    宗望道:“这南国军队带队的也是够糊涂的,都不知道我们走在了他们前面。南国都是这样的将领,还担心什么,咱们就可长驱直入了。”

    娄室道:“王爷且慢。”

    宗望道:“你还有何思忖。”

    娄室道:“王爷,汴梁城就在那里,跑也跑不了。刚才属下审问宋军的是后,得知这支宋军去了牟驼冈取的马匹,那里有2万匹战马和大量草料。”

    宗望看了看这些战马,撇了撇嘴道:“这些也叫做战马?拉车还差不多。”

    娄室道:“正式如此。我们夺了着2万匹吗,南国君臣无马根本就无法南逃,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任我等宰割了。再者说咱们屠了一个镇就获得如此丰厚战利,若要进入了汴梁那金山银海我们如何搬回北国,刚刚你说这些马拉车还算合格,到时候就让它们拉车吧。再者那里还有大量的草料,可供大军使用。”

    宗望一听,大喜道:“如此说来,大军先取牟驼冈。”

    李纲得知牟驼冈有2万匹战马后,既没有将这2万匹战马赶到东京城内,也没有加强牟驼冈的守卫,宗望大军顺利的夺取了宋军的战马还有大量的草料。宗望自从初一过黄河以来,在损失极小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势如破竹,不过数日的时间,已经兵临的东京汴梁城下。若不是自己只有3000人马,他现在就敢将汴梁城围住。

    如今宗望将3000人马分成数队,围绕着汴梁城游走,监视城中的动向。另外一遍又一遍的催促银术可赶快带领大军先来汇合。

    面对金军的到来,李纲、种师中、姚平仲等人摩拳擦掌准备与金人大干一场。可是此时宋钦宗却打起了退堂鼓,他立刻召集大臣商量难逃事宜。

    宋钦宗商量难逃,作为勤王军的元帅种师中都没有参加的权利。在大宋君臣眼中武将时时刻刻的都是要被防范的。虽然封了种师中为勤王军元帅,但是大宋一朝,这个元帅的称号就是临时的。重要的时刻有时候会赐给印信,但是更多时候只是一个名头而已。至于小说、评话中的登台拜帅是不存在的。宗泽被封为河北义军都指挥使,而且赐下了印信,但是宗泽的官职也只是六品文官而已。种师中现在的官职是西军经略使,名义上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但是这种武职的大员,在大宋君臣眼中也就相当于五品知府。姚平仲地位更是低下,到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皇帝一面,现在无论是种师中还是姚平仲都没有被赐予任何调动勤王兵马的印信。

    宋钦宗在龙椅之上愁容满面,道:“朕近些天来心神不定,思念太上皇日甚,想去将江南陪伴太上皇,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张邦昌一听立刻跳了出来,道:“陛下仁孝感动天地,臣愿意保驾与陛下共同南巡。提说太上皇现在巡幸到了镇江府,我等应该即刻追随之。”

    张邦昌这么一说,李邦彦说等人纷纷附和,朝堂之上一片难逃之声。

    李纲没想到前几日积极准备抗金的钦宗皇帝,见金人刚刚到出现在汴梁周围,就要打退堂鼓,他心中恼怒,可是又不敢发作。于是对宋钦宗赵桓说:“道君太上皇把宗社授给陛下,陛下却弃之如敝履,此乃大孝乎?”

    钦宗赵桓闻此言默然不答。

    这是李邦彦跳了出来道:“金人入寇不过月余,攻城坡寨势如破竹,这汴梁城如何守得住。如城池一破,陛下蒙羞,如何是好。不如早日南狩,方为上策”

    李纲反驳说:“天下城池有坚如汴梁乎?若汴梁城破,那里还有安身之所在。况且太祖、太宗陵寝,历代帝王宗庙皆在此地。更无论社稷、百官、万民,怎可轻言南巡!今日之计,应整顿军马,团结军民,坚守都城。金军原来必不长久,等金军粮草殆尽,我大宋各地勤王之师到齐,定可一战成功。”

    李纲一阵慷慨陈词,就来祖宗宗庙都搬出来了。钦宗皇帝也是无奈了,道:“如此说来就请爱卿统领守城之事了。”

    李纲一听急忙跪倒施礼,道:“陛下放心,臣愿拼死守卫东京。”

    正在这时,一个内待官不顾礼仪直接跑到钦宗皇帝面说道“皇后娘娘已经准备好动身离开东京。”

    宋钦宗赵桓一听,脸色都变了,急忙离座说:“朕不能留在这里了。卿等不要留我,朕要同皇后一起启程。”说完头也不会的就跑回了后宫。留下一群大臣在大殿之上面面相觑。

    张邦昌、李邦彦等诸大臣愣了片刻,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快快回府打点行囊,晚了就来不及了。这些大臣这才缓过神来,一哄而散。

    李纲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之上都不知道如何试好了,他想了半天,觉得也只有种师中能够处理此事。因此他急忙忙跑出皇宫,直奔开封府北城墙而去。

    种师中和姚平仲此时正在北城墙安排士兵守城,汴梁城当时是世界第一大城。方圆60余里(1949北京内城40里,算上外城60多里,人口200万,跟北宋朝时候汴梁人口差不多。),由外城、内城、皇城三座城池组成,人口达到150余万,是一座气势雄伟,规模宏大,富丽辉煌的都城。外城城门就有12座,还有东西南北四道水门。别说是宗望的3000人马,就是几十万大军也休想将城池围住,这也是钦宗皇帝想难逃的原因。

    种师中和姚平仲的人马驻守北城,北城主要有卫州门,新酸枣门、新封丘门、陈桥门(当初赵匡胤陈桥兵变就是出的陈桥门)四座城门,是直接面对北方入侵的第一道防线。

    种师中此刻正在陈桥门布防,李纲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这里。

四九三 种师中巧挡驾

    李纲将钦宗皇帝要南巡的消息告诉了种师中,种师中一听眉头紧皱,他心中暗道:金军未到,皇帝就想逃走,莫不是这大宋江山气数将尽吗?

    种师中此时对于前来勤王,已经有些后悔了。

    李纲见种师中沉默不语,急忙道:“老将军,陛下若走这东京必乱,金军若是破城,天下危矣。”

    种师中道:“陛下要南巡,满朝重臣都无法阻拦。我一武将有何作为。”

    李纲急的跺脚,道:“危难之时,要行果断之事……”

    一旁的种世仁一听就不干了,他迈步上前,批胸抓住李纲的衣服,道:“你还要兵谏不成?”

    李纲道:“还有他法吗?”

    种世仁道:“叔父,休要理会这厮。不如出城跟金人大战一场,然后撤回西北,也算对得起朝廷了。”

    李纲哭道:“侯爷,虽然我不知兵,可是也晓得金军铁骑快如闪电,在野战之中我军断无胜算啊。”

    种世仁道:“我们西军也不慢,野战之中只要跑的别的人快就是了。”说着用手一指城中四处忙碌的禁军。

    李纲道:“侯爷,万万不可有弃城之心啊,这汴梁城繁华所在,不能落入异族之手啊。”

    种世仁还要与李纲争论,这时候种师中阻值他,种师中道:“陛下要走,我西军前去护驾便可。”说着他对于在远处的忙碌的王进高声喊道:“王进师傅,调齐咱们的骑兵,准备出发。”

    王进答道:“尊令,说罢转身就去调动人马?”

    种世仁、李纲都不明白种师中的意思,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种师中道:“若让陛下留下,就跟老夫走。”

    西军的整顿军队的速度不是其他宋军可以比拟的,5000骑兵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集结完成了。李纲在种师道身后,看着这5000杀气腾腾的骑兵,不禁心惊胆战。他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西军留守部队,这西军主力部队是什么样子?那些金军又是什么样子?李纲想想都害怕。

    种师中并没有对士兵们说去哪里,只是对王进道:“王师傅,去宣德门。”

    王进年轻的时候也在禁军当过教头,后来才加入的西军。因此对于东京的大街小巷熟悉的很,他自然知道宣德门是皇宫南门。王进并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想种师中调集骑兵去皇宫做什么,因为这几年的战争,西军上下早就形成了以种家为核心的利益集团,对于朝廷的敬重已经没有几分了。

    王进领着骑兵整整齐齐的开向了宣德门,这一排排整齐的骑兵走在东京的大街,让本已经有些混乱的街道立刻安静了下来。西军很快进入了内城来到了宣德门外。

    皇宫之中早就一片大乱,钦宗皇帝的皇后为姓朱,本就是一个刁蛮任性之人。钦宗皇帝还在跟大臣们商量南下之事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在皇宫之内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难了。徽宗皇帝难逃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不少的金银珠宝了,这次朱皇后又在皇城之内大肆搜刮一番,她有派内侍官道城中强行征用了百余辆大车,如今这大车之上都堆满的细软。

    朱皇后此刻叉着腰,站在一座车如同泼妇一般指指点点,高声喝骂:“都给我看好了,要是丢了一样,我要你们的脑袋。”

    朱皇后的威严显然没有什么震慑力了,宫女太监们都麻木的、无目的的忙忙碌碌,不少人趁机往怀里揣上一些细软,更有甚者大摇大摆的将包袱抗在了肩头。负责保驾的御林军虽然勉强保持住队形,但是明显神色紧张,很多人的马匹已经悄悄的送出皇宫,让家人当脚力,驮运财物去了。那些笨重的金瓜钺斧也都乱七八糟的丢在了一旁。宋钦宗见到如此混乱的场面不知所措,只是不停的唉声叹气。

    皇城宣德门外更四乱作一团,各家大臣听说钦宗皇帝要逃难,都有样学样拖家带口的来到宣德门外“护驾”,徽宗皇帝逃难的时候还准备了很多天,枢密院的高俅还调动了不少人马维持秩序,童贯也是知兵之人,虽然胜捷军没有回到东京,他的亲兵卫队还有不少人。整体上的维持秩序还是没问题的。

    这次可是不同,钦宗皇帝突然决定逃难,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宣德门外马车、牛车、驴车、人力独轮车满满叉叉的将宣德门堵得水泄不通。各位大臣的家眷是孩子哭夫人叫,乱做一团。就如此混乱的队伍,别说是遇见金军,就是遇见一窝土匪也能将这些人洗劫一空。

    宣德门打开后,钦宗皇帝车辇还没有出城,前面开道的御林军就让这些“护驾”的大臣们给挡住了。这些要是平时,这些御林军一顿棍棒就可以打出一条通路,可是此时御林军却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他们家人也在队伍的前面。

    钦宗皇帝见队伍停顿了,也不知所措。他急忙登上城头观看,虽然皇家的依仗丢了不少,好在自己的黄罗伞盖还在。当他的黄罗伞盖出现在宣德门城楼的时候,城外更加混乱。不少人跪在地上哭泣,还有人想黄罗伞盖方向涌来,想聆听圣训。一时之间,人挨人,人挤人,发生了踩踏事故,宣德门外乱作一团,已经无法出城了。

    宋钦宗见状急忙吩咐道:“后队改前队,从西华门出城。”

    可是宋钦宗的队伍光装着细软的大车就有百余辆,再加上娘娘们的车辇,调转方向起来更是麻烦,不一会皇城之内也像宣德门外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种师中此时也来到了宣德门外,看到如此混乱,他眉头拧的跟麻花一样,问道:“李大人,这朝廷南巡,就没有安排谁来沿途保驾、那个开路、那个殿后吗?”

    李纲道:“陛下临时决定南巡,根本没有任何安排。”

    种师中对王进道:“王师傅,你带人打通一条路,就说西军要进宫护驾。”

    王进此时一提镔铁棍,对周围的几个亲兵道:“你们几个跟我走。”

    王进带人一马当先来到宣德门外通往皇宫的甬道之处,王进指着挡在甬道之前的一辆大车道:“西军进宫护驾,尔等让开。”

    那看车的家人怒道:“你知道这是谁的车架,就敢在此聒噪,赶快滚开。”

    王进那里看得惯这些,他二话不说抡起铁棒一下子就把车辕砸断,然后铁棍抵在马车之上,双膀用力,一下子就将马车推到甬路之下。

    (甬路,是古代大城市中种高等级的路,一般的地基要高于两边的路,平时用在走马车的,因此也称马路。行人一般都在甬路下行走。)

    那家人见状大怒,刚刚要发怒,王进身边的西军骑兵拔出刀来一刀就将这个人的发髻砍断。这个人发髻一段,吓得发出了一声狼嚎一般的惨叫,抱着脑袋就溜下了甬路。

    王进带着人连砸带打,很快就将甬路清了出来。诸大臣的家人,平日里作威作福,骄横跋扈,但是西军面前啥都不是,被打的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种师中带领西军骑兵,威风凛凛涌上甬道,来到了宣德门外。出宣德门的御林军看到一只杀气腾腾的队伍逼了过来,各个吓的脸上变颜变色,还有几人当场尿了裤子,更有甚者扔了手中的兵器四散逃开,更多御林军则慌张的向皇城内退去。

    站在城头之上的钦宗皇帝也是吓的不清,他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多亏了左右两个内侍官眼疾手快扶助了他。其中一个太监提醒道:“陛下勿优,你看那是咱们勤王的军队,李纲大人也在其中。”

    钦宗皇帝这才定了定神,他向城下喊道道:“李纲,你未经奉诏,带兵进宫,是要逼宫吗?”

    李纲听了吓了一跳,他急忙挑下马来,跪倒在地,道:“陛下,微臣万无此意。”

    此刻种师中在马上抱拳,道:“陛下,臣西军经略使种师中,听说陛下要南巡,特意带领人马前来护驾。”

    钦宗皇帝一听,这才定了定神,道:“二位爱卿,可到城头答话。”

    种师中看了一眼王进,低声道:“若有差池,我就将头盔扔下城门,你便杀入城中!”

    李纲听了背后发凉,颤颤微微道:“不可。”

    种师中挑下马来,一把牵着李纲的手,道:“有何不可?”说罢,拉着李纲大步进城。

    虽然跟着种师中进城的只有十几个亲兵,但是这些人却带出了一股御林军没有见过的杀气,他们不由自主的给种师中让出了一条道路。种师中和李纲进入皇城后,沿着马道上城,就见到了钦宗皇帝。

    钦宗皇帝从小娇生惯养的见到种师中带着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城,竟然有些胆怯,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道:“诸卿止步,请李、种二人近前答话。”

    种师中回头对自己的亲兵道:“尔等且住,我就去见驾。”

    那些亲兵随即站住了脚,手握兵刃,威风凛凛站成一排。种师中、李纲近前几步走到了钦宗皇帝的面前见礼。

    钦宗皇帝道:“李爱卿,怎么不奏报一声就带兵前来。”

    种师中道:“陛下此事不关李大人的事情,李大人跟我说陛下要南巡,陛下请想着金兵的骑兵在平原之上来去如风,一日千里。如果没有重兵保护,一出开封城只怕就要被金军击杀,那是若陛下蒙羞,则大宋危矣。臣虽不才,但种家时代忠良保家卫国,虽然只有5000骑兵,但是面对金人10万人马就不退缩,定要拼命死战,报劝陛下周全。”

    钦宗皇帝一听种师中的奏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道:“什么?金人有10万骑兵来去如风?朕岂不是被困在了这里。”

    种师中接着道:“陛下,若要顺利南巡也不是不可,就舍去了这些劳什子,快马轻骑,直奔南方。”说着,他用手一指那些在皇城之中,乱做一团的嫔妃、内侍,还有那些装满财物的车辆。

    钦宗皇帝看了看皇城,苦笑道:“朕不走了,就、就在此地与国共存。”

    李纲一见大喜道:“陛下英明。”

    钦宗皇帝苦笑了一声,道:“守城之事,二位要精心为之。”

四九四 东京保卫战(一)

    宗望占领了牟驼冈得到了大量的战马和草料,这些战马他倒不是特别在意,因为中原的马匹很难进入他的法眼,但是这大量的草料却是及其珍贵的。他的数万大军是以骑兵为主的,每天消耗的草料是天文数字。中原多庄稼和少牧草,特别是冬天草料更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这牟驼冈的草料足足可以供宗望大军3个月所用!宗望大喜,他一面派人仔细看守这些草料,一面催促银术可快些进兵。

    银术可占领磁州后,本想修整一下,征集一下粮草在去东京,现在战线约拉越长,河北各地烽烟四起,金军运输粮草的队伍时常受到当地中原义军的骚扰,军前用度已经有些不足了。

    当他听到宗望得到了大量的草料后大喜过望,带领人马就扑向了东京。银术可带领数万人马来到东京后,这次东京的大小官员可真的紧张起来。大宋国建国快200年了,东京城还是第一次来了这么大规模的外国军队。即使当年真宗年间,辽军南下,也没有过黄河到达东京城下。

    宗望探听得知宋钦宗登基,而原来道君皇帝宋徽宗南下逃跑了。于是让皇叔完颜昌(挞懒)带领一个猛安谋克偏师向南追击,自己则率领主力人马攻打东京。

    金军主要集中在北城墙外,种师中看到金军数万人马杀气腾腾在城外耀武扬威,眉头紧皱,他也是沙场的老将了,征战了一生,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强盛的兵锋!

    种师中对王进道:“五年前察哥带领5万西夏卒围困延安府,那时节就认为西夏军天下强军,今天再看金军兵威,当年的西夏军简直不值一提。”

    王进也忧虑道:“不知道王爷(种师道)的救兵何时能到,如今凭借我等之力难以退敌。”

    种师中道:“这汴梁城是天下坚城,为今之计只有凭城坚守尔。”

    王进忧心忡忡道:“就算咱们西军能守住北城,那其他的城墙呢,禁军和厢军们能否尽力。”

    姚平仲在一旁,道:“俗话说,孤城不能守也,不如趁着敌军扎营未稳,咱们集结全部人马与之决一死战,兴许能退兵。”

    种师中摇摇头道:“禁军不可用也,出城作战徒增伤亡尔。”种师中说的算是客气的,在他眼中各地前来勤王的厢军还不如禁军呢,只是由于姚平仲也是厢军,所以他说话算是客气的。

    姚平仲还要争辩,这是王进道:“大人您看,金军攻城了。”

    宗望、银术可看着汴梁这座大城后又兴奋又忧虑,兴奋的是他们一路转战千里终于来到了宋国的国都,忧虑的是他们不知道如何攻打这么一座大城。汴梁城城墙就有60里,正常的行军速度,绕城一圈就要一天。12城门外加4个水门,他这几万人马要是围城,每个城门也就能分几千人,根本起不到作用。

    宗望、银术可商量之后还是决定主要攻北城墙,毕竟这牟驼冈就在开封府的西北。北城接近屯粮之地,保证粮草的供应。

    汴梁城城高足足有六七丈,城池坚固,易守难攻,作为马背上的民族,女真人攻城可不是强项。护城河河宽更是超过了10丈,好在现在是冬天护城河结冰,要不然金军能否过的了护城河都不好说。

    银术可在浚州的武库里找到了几架云梯,他们又临时抓了一些工匠,打造了一些简单的投石机、半截船、攻城车等攻城器械。在准备了数日之后,他们开始发动了第一次攻击。

    种师中看着金军秘密麻麻攻击阵型就露出了微笑,他指着城下的金军道:“金军虽勇,却不通攻城之法也。”

    东京汴梁是宋国首都,虽然武备松弛,但是武库里的各种守城器械充足。此刻西军驻守的城墙之上,神臂弓、床子弩、弓箭、灰瓶、滚木礌石摆满了城墙。

    金人由于无攻城的经验,他们就凭借的一股凶悍的勇气,举着各种武器一窝蜂向城墙冲了过去。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将几架高大的云梯推到城墙之上,然后就攀爬而上就攻入城中了。

    可是他们忘了,护城河虽然结冰了,但是护城河的河床是低于堤岸的,高大的云梯、笨重的攻城车到了护城河北岸就停下不能行动了。金兵无奈只好纷纷下河,抬着简单的长梯,举着大盾继续往前冲。

    种师中见状大笑道:“放箭。”

    随着放箭的命令,敲打梆子声音急促的响了起来。宋军的三弓床弩、神臂弓发出的箭雨直接就向护城河的河床射了出去。

    三弓床弩威力巨大、射程远,碰巧了可以一箭射穿数人。神臂弓的威力也是不小,也在无情的收割河床中金兵的性命。

    西军中神臂弓手的数量虽然有限,但是神臂弓数量多,种师道专门让李纲调来了一部分厢军专门给神臂弓上弦,因此神臂弓西军的神臂弓能够连珠射出。

    金军在三弓床弩和神臂弓的打击下伤亡惨重,河床之上到处是死尸。要是寻常的军队早就退下来,但是这些金军也是不畏死,顶着弓箭硬是向前冲。有些聪明的趴在冰面上,一点点的往前爬,就是这样,竟然有很多的士兵爬过的死亡的河床,爬上了护城河的南岸。可是他们上了南岸以后,更加密集的步兵弓的弓箭从城头上射了下来。这强弓从数丈高的城墙下射下,也是可以射穿金军的铠甲的,而且这是真正连珠箭,可以说是箭如飞蝗一般,扑向了刚刚爬上河岸的士兵。刚刚躲过神臂弓、三弓床弩攻击的金军在步兵弓的攻击下损失更为惨重。只有少数拿着盾牌、举着半截船的士兵勉强冲到了城墙之下,可是举着长梯的到达城下士兵却是少之又少,冲到城下的士兵竟然一时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城头之上灰瓶炮子、滚木礌石又不停的落了下来。勉强冲到城下的士兵被砸七荤八素,抱头鼠窜。

    在远处的银术可一看,急忙对宗望道:“王爷,赶快鸣金吧,要是这么打下去,将士们都损失殆尽了。”

    宗望也是无奈,道:“鸣金收兵。”

    金兵阵营之中“铛铛”鸣金之声想起来后,金军如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金人这第一波攻击竟然连城墙都没摸到!汴梁城墙上一片欢呼之声。

    宗望一脸怒气回到大帐,道:“这东京汴梁竟然如此难攻,如之奈何?”

    娄室道:“王爷勿优,不如明日我亲自带人攻城,誓破南国都城!”

    银术可道:“不可莽撞,今日我军无一箭矢射上城头,无一投石砸中城墙,如此攻打下去徒增伤亡尔。”

    宗望道:“那你说怎么办?”

    银术可道:“术烈速已经攻破了磁州,幽州汉军攻城经验丰富可调到阵前来攻城。另外这汴梁城城墙数十里,难道都如此固若金汤不成。明日可多派疑兵四处攻城,探看那里城墙防守薄弱,再行图之。”

    宗望想了想,道:“如此甚妙。不过也不能将士们苦苦攻城,明日派出100个谋克,劫掠附近的州县,然后将宋人集中到东京,逼迫他们一同攻城。”

    宋钦宗听说守城取得了胜利,非常高兴,他立刻下发了金银赏赐给了守城的将士。东京城内军民精神振奋,信心大增。

    可是宋军的信心爆棚之死增加了1天而已,第二日金军兵分四路开始对东京汴梁四处攻打。守卫其他城墙的宋军可是没有西军的那种骁勇之气,一时间手忙脚乱。虽然金军只是佯攻而已,但是有些城墙已经险象环生了。要不是宋军的守城工具还算是充足,金军几乎就要破城。

    经过了试探性的佯攻之后,宗望发现只有北城的守卫严谨,其他城墙的守军战力并不强,因此决定将攻击的重点放在其他方向。

    经过比较,他发现南城守军战力最弱,于是金军开始向南城调动人马。只是几天的时间,南城又出现了一座金营。这次攻城,宗望也是准备充足。他并不着急蚁附攻城,而是先组织兵马填平护城河,又在城外搭建土台,将将一架一架的投石车拉在的土台之上。

    守卫南城戴楼门的将领正是王渊,王渊的是一个老好人,平时对待手下的士兵也是宽厚无比,所以王渊的禁军是“禁军中的禁军”多年不曾正式的操练了,除了自己的亲兵卫队之外,其余的军队就连禁军特有的花架子都没有。

    金军佯攻之时,又有几个金军登上了南城的戴楼门城墙,多亏了王渊带着亲兵亲自冲杀才守住了城池。此刻他见到南城墙为密密麻麻搭起来百余个土台,最高的土台竟然跟城墙持平!土台之上布满了投石机,护城河也被填了一小段,显然金军把他这里当成了主攻方向。

    王渊试着向土台发射了一些三弓床弩,但是三弓床弩虽然射程远,但是没有准头。只有几只标枪一般的弩箭射到了土台上,但是对金军的伤害几乎为零。

    王渊见此情况心惊肉跳,无奈只好找李纲求援。王渊来到枢密院的李纲处,见到了李纲满脸愁容,种师中则一脸怒气。

    王渊跟李纲、种师中见礼完毕后,说明了来意。

    李纲苦笑道:“几道(王渊的字),现在各个城门都要援军,不少将领直接找到了官家。官家也是无法,又要题议和之事了。”

    王渊随口道:“若金军能退,议和也是无妨!”

    种师中一听大怒,“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粉碎。怒斥道:“大宋江山都断送在尔等之手!”

四九五 东京保卫战(二)

    西军获得钦宗皇帝的赏赐后,其他军队也都向李纲讨赏。禁军中王渊是西军出身根底是非常浅的,但是很多禁军将军都是大有来历的,有些禁军将领那都是几代从军,甚至有的跟着太祖、太宗皇帝征战的,背景相当深厚,面对他们的讨赏,李纲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干脆这些将领的讨赏奏报都转奏给了钦宗皇帝。

    钦宗皇帝非常无奈,于是只好下诏,讲明若军前取胜就可获得奖赏。这也让守城将士士气振奋了一番。没想到金军分兵佯攻开封各个城门,虽然只是佯攻,但是守城的各禁军、厢军面对敌军无不丧胆,只是勉强守住了各个城门。

    这次禁军将领可就不干了,纷纷请求援救。他们知道李纲初掌枢密院,也么什么根底。所以不少禁军将领直接给钦宗皇帝上书。那武将上的奏折能有什么好话,有的尽是抱怨和威胁,甚至有的说如果还让守城门,无有增援,就要开城放金军进城的言语。

    钦宗皇帝大惊,急忙召集李纲、张邦昌、李邦彦等大臣商议守城之事。三位重臣看到钦宗皇帝满脸忧虑之色,都有些不知所措。

    钦宗皇帝道:“如今东京危机,可是禁军将领上奏求援求饷竟然有威胁之词,我朝厚待禁军200年,这些军马不思报效国家,反而言语威胁,让朕寒心。”

    张邦昌道:“陛下,禁军骄横早有先兆,那广阳郡王掌柜枢密院之时就禁军放纵不管,才有今日之祸。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不如就此整顿军纪。”

    李纲一听吓了一跳,道:“不可,如今正在用人之际,强敌在城外环伺。若此时整顿禁军,要是激起兵变,岂非大祸耶?”

    李邦彦冷笑道:“兵变?李纲大人熟悉的很那?”

    李纲一听,怒道:“李邦彦,你敢欺我乎?”李纲现在在军中待了一些日子,也有了一些肃杀之气,他一瞪眼吓得李邦彦倒退了几步。

    李邦彦急忙道:“李大人息怒,我有一计可退金军。等金军一退,再整顿禁军也不迟。”

    宋钦宗急忙道:“爱卿快快讲来!”

    李邦彦道:“如今内有军心不稳,外有强敌环伺,东京城万难守卫。不如派遣使者去金营议和,许金人以重礼,使其退兵就是。”

    李纲听了大惊,道:“陛下,这李邦彦乃是误国奸臣,请陛下速斩此贼。”

    李邦彦狡辩道:“李纲,汝先起兵谏于前,后阻陛下南巡于后。你要以陛下的安危,挣你贤臣之名吗?”

    李纲气的直跺脚,道:“陛下,这金人要的是大宋的江山,怎可以金银资敌。况且东京有兵马30万,东京周围还有各地勤王之师纷至沓来,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可退敌。”

    钦宗皇帝摆手道:“朕累了,退下吧。”

    李纲退出金銮殿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来同种师中商议对策,这时便遇到了王渊。

    王渊听了李纲的叙述,道:“那陛下最终决定,是战是和?”

    李纲道:“陛下只是借口将我支走,我出宫不久,陛下就又召见张邦昌、李邦彦二人进宫,种老将军的部下亲眼看到李邦彦已经出了卫州门去金营议和了。”

    王渊听了以后,长出了一口气,他早就不想打了。不但他不想打,只怕大宋禁军上上下下都不敢打了。王渊内心欢喜,但是他害怕种师中的愤怒,也不敢表现出来。

    种师中道:“未曾力战就要投降,这个李邦彦、张邦昌之流乃汉奸也,人人得而诛之。”

    李纲道:“这金人只在夺取大宋江山,只怕此番出城议和,如与虎谋皮尔。”

    种师中道:“金人狡诈,若趁议和偷袭东京,这京城危矣。”

    王渊一听也吓了一跳,道:“对!如今金人在南城戴楼门外搭建土台数百,正是有进犯之意呀?”

    种师道压了压,心中的怒气,道:“明日我让王进师傅,带领5000人马助你守城。我也道戴楼门观战,若是时机一道,让王进师傅带骑兵出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渊点头道:“也只好如此。”可是此时他心中却暗暗祈求,盼望着李邦彦能够议和成功。

    李邦彦接到了钦宗皇帝让他去金营议和的旨意,他心中暗暗叫苦,他和张邦昌主张议和,可是却不愿自己前去议和。可是如今皇帝圣旨以下,他也是无奈,只好举着耻辱的白旗偷偷的除了北门,直奔牟驼冈而去。

    白旗代表投降古今中外都是这样,中国的秦朝以黑唯尊,故而认为白旗就代表投降。西方的罗马帝国时代也有这个说法。

    西军自从宣和二年以来可以说是百战百胜,心中自有一份骄傲。当他们看到李邦彦举着白旗走出城门的时候,心中充满了不屑。这种不屑不是对李邦彦的,而是对大宋朝廷的。在这一刻,西军对朝廷的忠诚降低到了极点。

    李邦彦出了卫州门后战战兢兢,他生怕金兵突然出现,不由分说杀了自己。李邦彦带着的几个随从举着白旗在前边开路,李邦彦坐着一顶四人轿子中心情忐忑。走着走着,突然就遇见了2个金兵的斥候。这两个斥候,见到打着白旗的李邦彦一行人,高喝一声,催马就冲了过来。

    李邦彦的随从一看2个金兵冲了过来,大声喊叫,四散逃开。李邦彦的轿子被四个轿夫扔在了当场,也四散跑开了。那两个斥候催马来到轿子面前,其中一人一把就将轿子顶给掀翻了,李邦彦坐在轿子瑟瑟发抖,发出了如同杀猪一般的嚎叫:“我是来投降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两个斥候见李邦彦如此德行,哈哈大笑起来。李邦昌也不知道这两个斥候是否听懂了自己的话,也尴尬的哈哈赔笑。

    其实各国的斥候也叫探马、夜不收都是军中的精锐,对这些斥候的综合要求非常高的,能听懂敌方的讲话属于基本的要求。因此这两个斥候是能听懂李邦彦的说话的。

    其中一个斥候想戏耍一下李邦昌,他拔出腰刀一刀就斩下了李邦昌的帽子。李邦昌以为这两个金兵要杀自己,当他看着刀落下来的时候,吓得一声惨叫就晕了过去。

    那个斥候见李邦昌如此的怂包,轻蔑的一笑,在马上一伸手就将李邦昌提了起来,放在了马鞍桥之前,二人一前一后直奔牟驼冈金军大营而去。

    宗望听说抓住了一个宋国的使臣,心中大喜。此时宋朝廷派使臣出城必然有议和之意。若是能够借此时机获得最大利益也是不错的。宗望吩咐道:“将南国使者押入大帐。”

    金军听说要押李邦彦入帐,立刻提起一桶凉水浇在了李邦彦的头上。李邦彦凉水一激转醒过来。当他听说宗望要见自己的时候,立刻如杀猪般的哀嚎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那些金兵不如分说,推搡这李邦彦就往大帐走。

    宗望在大帐内见金军推进一个披头散发、不断哀嚎、狼狈不堪的宋朝官员,问道:“你就是前来投降的使者!”

    此时李邦彦如同疯了一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言语。只是不断地挣扎,高声叫唤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宗望怒道:“这厮疯了不成。”

    银术可道:“我来唤醒他。”说罢,银术可走向李邦彦,抡圆了就给了李邦彦一个大嘴巴。

    李邦彦着着实实挨了一嘴巴,这才缓过神来。他吐掉两颗掉落的牙齿,满嘴是血,跪地磕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宗望道:“你是南朝前来投降的使者?”

    李邦彦道:“对对。”随即他又觉得不对,急忙改道:“不对,不对。”

    宗望一瞪眼,道:“尔敢欺我?推出去杀。”立刻有两个力士过来就拽李邦彦。

    李邦彦磕头如捣蒜一般,绝望道:“不敢欺瞒,是议和,议和啊!”

    那两个力士也听不懂李邦彦说什么,径直往帐外拉他。李邦彦双脚蹬地拼命反抗,道:“真的是议和、议和呀。”

    宗望也不是真的要杀李邦彦,他挥手让力士闪开,然后道:“既然你是前来议和,就说说议和条件吧。”

    李邦彦哪有什么议和条件,钦宗皇帝告诉他只要金军撤兵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李邦彦跪爬了几步,道:“本朝愿以中原之物力,结上国之欢心!”

    宗望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于是看向了银术可。银术可听了这话,戏谑道:“那里有如此议和的,我看你还是在欺瞒我国。”

    李邦彦道:“不敢不敢!但请上国开出条件。”

    银术可想了想,道:“既然你们又诚意,我就开出条件。因南国收留我国叛将张珏,导致我大军南征,所耗甚重。尔国需提供犒师之物合计: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绢一千万匹,马、驼、骡、驴之属各以万计;尊金主为伯父;南逃的燕云之人全部“归还”;割中山、河间两镇之地(历史上是还要加上太原共计3镇);再以犒师之物为交割之时,要以亲王、宰相到我大营为人质!”

    银术可根部就是漫天要交,犒师之数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宋朝跟当初辽国的檀渊之盟每年的岁贡不过30万,这银术可开出的价格已经是这个岁贡的几百倍了,而且还要割让土地。

    没想到李邦彦竟然没有犹豫,直接道:“咱们一言为定,我这就回东京,跟弊国主上禀明此事,凑足犒军之物凑齐之后,还请上国早日撤军。”

四九六 东京保卫战(三)

    谈判讲究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银术可没想到他随口说的条件那李邦彦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不禁有些疑惑。由于宗望的汉话并不熟络,所以银术可又用女真话将刚刚跟李邦彦所说之事跟宗望叙述了一番。

    宗望没有想到这个银术可随口开出的天价索赔,这李邦彦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这个根本就不符合人之常情,宋朝就是再富有,也不可能短期内拼凑出如此天量的财富。莫不是宋军真的在拖延时间!

    宗望思忖了半天,问道:“你们多长时间能将犒军财物凑齐。”

    李邦彦道:“还请上国大王多多宽限几日,毕竟这财物过于庞大。”

    宗望道:“我只给十日时间,若十日内金帛不到,我便亲自率领大军进城自取。”

    李邦彦只想早日离开军营,那里敢反驳,道:“放心!放心!小人定当禀告弊国皇帝,凑足劳军之资!”

    银术可道:“三日内必须派丞相和亲王来营中为质!”

    李邦昌道:“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李邦昌越是答应的痛快,宗望和银术可越是疑惑。宗望道:“来人,先写下文书,让南国使臣签字画押。”

    自有书记官将银术可开出的条件一一纪录,不一会议和条约就你好了。条约是用契丹文和汉字写成,当时的女真文字还不成熟。李邦昌看了看汉字,确与银术可所说的一致。

    宗望道:“南国来使,若无异议就请签字画押吧。”

    种师道这些年创编的评话风靡大江南北,尤其是那个《射雕英雄传》,更是家喻户晓。种师道编写故事将历史的背景设定在了南北朝时期的刘宋时代,那个评话类设定了一个汉奸名为韩侂胄,李邦彦突然觉得自己要是签了这个东西,跟评话里的汉奸并无二样了。想到此处他犹豫了起来。

    宗望见他犹豫,怒道:“你为何不签。”

    李邦彦道:“王爷明鉴,小人只是使者。这合约只怕要弊国皇上同意用宝才算数。”

    宗望道:“你也要签,然后拿回你们的朝廷,让你们的皇帝盖章用宝!”

    李邦彦跪在地上,看着合约颤颤微微欲哭无泪。

    此时站在一旁的娄室大怒,他喝道:“这南蛮好生啰嗦,宰了他,直接打入东京倒还痛快些!”说着,抽出腰刀就放在了李邦彦的脖子上。

    李邦彦慌忙答道:“我签!我签!”李邦彦就这样成为了揭开中原靖康耻开局第一人!

    宗望看着李邦彦签字的合约,道:“你快些回去,休要误了时辰。”

    李邦彦道:“下官不会骑马,能否给我派一顶轿子。”

    宗望看着李邦彦,“哼”了一声,道:“给他准备一个牛车。”

    宗望赶走了李邦彦,左思右想也看不透李邦彦的来意。他不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懦弱之人,更不相信堂堂的中原大国竟然不进行抵抗,就这样答应了己方提出的议和条件。

    宗望问银术可道:“南国真想议和乎?”

    银术可道:“南蛮狡诈,不可轻信也。”

    宗望道:“如今河北各处叛军四起,到处袭击我军粮道,其他各地南朝勤王军也陆续聚齐,此处非久居之地。我得最新战报,宗翰迟迟无法攻陷太原!若南蛮借谈判拖延时间,这宋国可是有百万大军的,若天下军马都汇聚此地,对我军大大不利。”

    银术可道:“王爷,我定三日之期也有道理。明日幽州兵可到,后日劫掠附近州县的猛安某克就可驱赶附近数万百姓到东京,3日后,南城的投石机就可安装完成,各种攻城器械就可打造完毕。若宋军真想议和,3日后必然派遣亲王来到咱们大营,那时节东京城防守必然松懈,我军可乘机攻城,一举拿下东京。”

    宗望道:“那南蛮用诈又当如何。”

    银术可道:“即使诈降,我军也准备停当,攻城就好。”

    宗望点点头道:“你要详细安排,休要怠慢。”

    李邦彦带着所谓的议和条款交给钦宗皇帝,钦宗看到这些险些气晕过去。这个条款中所需的金银、金帛,别说十日,就给他十年,这东京城内也难凑齐。

    钦宗皇帝无奈,只好召集诸臣商议。这次他不仅召集了文官,就连四品以上的武将和平时不上朝的亲贵也都召集在一起,召开了大朝会,商议议和之事。

    李邦彦回到东京后立刻就从一个奴颜婢膝懦夫变成了趾高气昂英雄,他在朝堂之上正气凌然的叙述自己多么刚直不阿,在金军面前据理力争,让金军作出了巨大的让步,才得出如此优渥的议和条件。

    种师中听后已经气的不想说话了,他此刻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若不是在金銮殿上,他只怕要拔出剑来直接斩了李邦彦。种世仁就战勋贵的队伍中,看到种师中这种表情,心中惶恐,生怕种师中当场发作,暴打李邦彦。

    朝中文武听完金军开出的条件后,也都纷纷的议论开了。宋朝是中国历史上比较富裕的朝代,到了宋真宗年间,宋朝的赋税一年收入就高达1万万贯(古代的亿是十万意思)以上,这个收入一直到清末的洋务运动后才被超越。但是这些赋税确不全是银钱,而是包括粮食、布匹、茶叶、盐巴等商品折价而成的。虽然朝廷定价是1两黄金相当于10两白银100贯铜钱,但是这只是官价。实际上大宋朝黄金和白银都是非常缺乏的,在北宋年间1两黄金往往可以换成20多两白银,1两白银可以3-4贯钱。

    金兵开出的价格按照官价换算成白银的话也超过了1.1万万两(500万黄金算5000万两白银,1000万匹绢算1000万),合算铜钱需要3、4万万贯。北宋朝廷是无法支付的,因为北宋赋税虽然高,即使到了北宋末年的徽宗当政的时期,收入还有8000多万贯,但是开支也是非常庞大的,北宋豢养官员、军队也都是历史上较多的朝代,每年这些官员的俸禄、军队的饷银,已经开始让朝廷入不敷出了。到徽宗年间,朝廷已经开始虚增“会子”(一种纸钞,最初叫交子)来你补朝廷用度的不足。

    宋钦宗见众臣议论纷纷,有些烦恼,道:“都肃静,诸位臣工有何妙法,”

    李纲出班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宋钦宗此时一见李纲就头痛,道:“李爱卿爱国之心,朕深感欣慰。但如今金人强势,朕今日只想讨论如何凑齐赏赐的财帛,让金军速速退去,其他事宜一律容后再议。”

    李纲真的有些恼怒了,他略带顶撞道:“陛下,太祖皇帝立下规矩。官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我朝历来敬重士大夫,为何今日不让微臣说话?”

    宋钦宗一时语塞,无奈道:“汝有何言速速奏来。”

    李纲道:“李邦彦所签合约乃丧权辱国之事也,请陛下速斩此僚,召集天下兵马与金人死战!”

    宋钦宗道:“还有吗?”

    李纲听出了宋钦宗的不满了,因此没有继续说。

    宋钦宗并没有理会李纲的话,继续道:“其他臣工还有奏报吗?”

    张邦昌跳出来道:“陛下,李纲这才是祸国之言。那些金人,生性残暴,昔年大辽国与之对抗不过数年就亡国灭种。当年金人与辽国决战7000人就攻破了辽国百万大军。如今我朝虽说有兵马百万,可是太平日久,武备不全,不能力战。而金国此时有精兵几十万,若以卵击石,此乃自取灭亡之道也?

    若给与金帛让其暂时退兵,我大宋君臣齐心协力,内修仁政,外练精兵,等兵强马壮之时就可即刻北上收复幽云十六州,定可完成我太祖太宗之遗愿也。”

    李纲听了肺都要气炸了,道:“金人贪得无厌,今日许以重利,他日要再次南下又当如何。”

    钦宗皇帝道:“休要提起他日之事,先过来眼前难处再说。张大人,咱们国库之中还有多少金银可以调动。”

    张邦昌一听这话就傻了,道:“陛下我朝每年赋税虽接近1万万贯,可是用度也是甚巨,道君太上皇南巡又带走了大量金银。如今国库几乎无银可调。”

    钦宗皇帝一听,啪一拍龙书案,怒喝道:“无银可用?尔等一个个雍容华贵,骄奢淫逸,哪一个家中不是金银满库。如今国家用钱之际,却无钱可调。这些年朝廷厚待尔等,尔等入仕为官时,哪一个不是立志要为国尽忠,为民立命!到如今尔只想聚财享乐,不知为国分忧,还有脸说没钱!那查抄李彦的府邸就得钱百万贯,一个宦官就有如此家资。张邦昌你家无钱吗?”

    张邦昌没想到皇帝竟然发起火来,吓的体如筛糠,道:“陛下恕罪,臣愿出资10万贯,助朝廷渡过难关。”

    钦宗道:“我朝厚待士大夫,就是想让士大夫有朝一日能够为国分忧。今日丞相(张邦昌)带了一个好头,朝中文官四品以上都要捐资,朕也从内帑之中出黄金1万两,两日之内各位臣工要想法凑足黄金20万辆,白银400万辆,运出城去赐予金军,以彰显我中原大国乃诚心诚信之邦。其余所需,由张邦昌、李邦彦为主全权负责,在百姓中征集。”

    种师中一听,心中拔凉,没想到天下居然有这等昏君。金人索要之物,九成竟然要让着城中百姓贡献,只怕这百姓要遭殃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1995/ 第一时间欣赏穿越之玩转大宋最新章节! 作者:钱塘江潮信来所写的《穿越之玩转大宋》为转载作品,穿越之玩转大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穿越之玩转大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穿越之玩转大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穿越之玩转大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穿越之玩转大宋介绍:
他是一个三流大学的四流毕业生,学习的是就业前途也不怎么样的挖掘机操作专业,无意间穿越到了宋朝。别人穿越成为了俊男美女,他穿越成了年近七旬的老人。他竭尽全力却无法阻止,面对即将即将而来的靖康耻。只好振奋精神,使得原本无力回天的军队,创造了奇迹,使得中华崛起。穿越之玩转大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玩转大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玩转大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