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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玩转大宋全文阅读

作者:钱塘江潮信来     穿越之玩转大宋txt下载     穿越之玩转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十一 格物之学

    刘延庆给刘光世讨了秀州崔粮的差事后,刘光世领着人马就去秀州了。种师道也下令全军禁酒,就地修整,并且派出王定六探听杭州的消息,只等粮草一到就兵发杭州了。

    这几天军中大小事务有在军机处协调下运转顺利,种师道难得轻松下来。最近他一直在研究邓元觉的这个水磨禅杖,他找了一些军中的工匠询问,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禅杖是如何打造的。

    种师道派人拷问邓元觉,各种威逼利诱对他全不起作用。无奈种师道又找了几个机灵的士兵化妆成战俘接近邓元觉,这些士兵今天你问一句,明天我问一句,都是装做不经意间的闲聊,最终各种信息组合,倒是形成了一组完整的消息。

    原来邓元觉真的不知道这个禅杖是如何打造的,这个是他的师父名叫戒嗔的和尚打造的。这个戒嗔出家之前研究墨家学说,但他对墨家学说的了“兼爱”、“非攻”这些思想并不感兴趣,反而喜欢研究墨家学说的格物工程之学。墨家学说在汉代以后已经是非常衰落了,更别说是格物工程的学问了,所以戒嗔学问虽然不错,但是无用武之地,只能在民间做一个手工匠人。后来戒嗔误伤人命,就踏入了空门。

    出家之后戒嗔还是懒得研究佛家经典,而专心格物致知的工程学问,因此也少有徒弟拜在他的门下。邓元觉偏偏是他宠爱的弟子之一,邓元觉从小就跟随戒嗔,可以说是戒嗔把邓元觉养大的。邓元觉为人侠义,喜抱打不平,久而久之戒嗔也觉得邓元觉非空门之人,就让他还了俗。后来邓元觉跟随方腊传播摩尼教,戒嗔也不反对,反而把他积累多年经验,精心打造的水磨禅杖送给了他。

    这次邓元觉跟西军作战,看见了西军如一窝蜂、轰天雷等新奇的玩意,觉得师父戒嗔一定感兴趣,便写了一封信给戒嗔,让他到军中相聚。至于戒嗔现在到哪里,这些士兵并没有探听出来。

    种师道分析这个戒嗔可能就在附近,而且这个戒嗔可能就是这个时代的物理学家或者化学家,如果能够找到为自己所用对自己的事业那是大有裨益的。于是他发布了一个告示,告示的内容就是要斩杀妖人邓元觉,但是告示中暗示如果他能献出制作水磨禅杖的秘方造福天下苍生或可免除一死。

    这个告示贴出以后能否引得出来戒嗔他种师道心里也是没底,只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而已。不过种师道不知道这个邓元觉其实是戒嗔的亲儿子。戒嗔俗家就姓邓,戒嗔之所以误伤人命,就是因为他误以为一个货郎调戏自己怀孕的妻子,所以失手杀了这个货郎。戒嗔出家后就把邓元觉带在身边,元觉就是他给自己儿子起的法名。这些事情邓元觉自己都不知道。

    乌镇决战之时戒嗔已经来到了乌镇,他看见西军神机营的突火枪、一窝蜂、轰天炮等新鲜的器物非常感兴趣。但是没想到起义军不但没能够缴获这些巧夺天工的器物,反而让西军杀得大败。戒嗔到是溜走了,但是自己儿子邓元觉却生死不明。当他看见西军的告示后也是将信将疑,但是他没得选择只好硬着头皮去见种师道。

    种师道正在大帐中听折赛花禀告发放赏赐的事情,这次南征以来,种师道要求缴获统一交公然后按照功劳大小分配。每个将士只是记账,等回到西北再行对付。折赛花又建议在记账的同时给士兵发放记账凭证,以便防止冒领。军机处又不断完善赏赐的细节,比如凭证丢失如何补办,士兵阵亡赏赐如何发放给亲属等等。种师道觉得未来这种模式可能会使银行提前出现,那些凭证也许成为纸币。北宋已经又纸币了,称为交子。但是到了北宋末年交子已经贬值已经很严重了,种师道把西军出的这种凭证起名为西军军票,并且规定军票可以交易。

    种山把戒嗔引入大帐的时候,种师道刚刚听完折赛花的汇报,他非常满意军机处的工作效率。他看见戒嗔的时候,心情也是不错。他感觉又是钓到了一条“大鱼”。他也没让折赛花回避,一起听听这个戒嗔会讲些什么。

    戒嗔见到种师道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戒嗔有礼了。”

    种师道抱了抱拳算是回了个礼,道:“大师,你就是那邓元觉的师父了。”

    戒嗔道:“正是老衲。”随即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说道:“老衲半生浸淫墨家格物工程之学,所得心得尽皆记录于此。愿意此物换回蠢徒性命。”

    种师道接过小册子翻了翻,果然记载着一些物理、化学、机械的知识,心中大喜。单如圭也精于此道,但是他更像一个工匠。中国古代不乏如鲁班、马钧等有名的工匠,但是这些工匠的技能没有能系统的总结形成著作,所以中国古代一直没有物理或者工程科学方面的系统学课。这个戒嗔有这方面的天赋,这个小册子稍加修改补充,就可以形成一本初级的物理和化学的教材。

    看过这个小册子,种师道招揽之意更胜。他对戒嗔说道:“听令高足讲,大师喜精研墨家格物工程之学。这次也是听闻我神机营有精巧器械才来乌镇的。我在梦中得到九天玄女传授《九阴真经》,这部奇书十之八九为格物致知之学。且九天玄女言明,格物之学乃千年大计之学,可造福苍生,其功远胜儒家经典。”

    戒嗔见种师道如此高看格物之学,甚是激动,不禁问道:“这九天玄女真是如此表述?”

    种师道说道:“然也。可惜这些格物只学皆是我是梦中所得,要想将《真经》中格物之学重现于世,需世间精研格物之学的高人协助,大师愿意助我吗?”

    见种师道如此真诚,戒嗔几乎要答应了,但是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道:“当今皇帝无道,笃信道教,不理朝纲,朝廷中蔡京、童贯等六贼专权,残害忠良、荼毒百姓,如今天下大乱,杭州方腊、太湖混江龙、山东及时雨、太行山黑旋风等纷纷揭竿起义。我若助你,只怕你用这格物之学,打造出更多、更毒的杀人武器,镇压义军,为昏君卖命而已。”

    种师道没想都戒嗔能说出这番道理来,他道:“你在乌镇也看到我西军的兵威了,就是没有神机营的利器,那些山贼水寇能奈我何?”他见戒嗔沉思不语,又问道:“敢问大师自盘古开天地,是太平时节多,还是战乱时节多。”

    “自是天平时节多。”戒嗔回道。

    “招啊,”种师道继续说:“这格物之学在太平时节可制造各类器械,为黎民造福。在战乱时期又可制造神兵利器平息叛乱,早日还百姓安宁。现在天下重儒学而轻格物之学,我今欲与大师联手共创格物新学,并且将其发扬光大,不知大师愿意帮我否?”说罢,种师道站起来向戒嗔深施一礼。

    见种师道对他施礼,戒嗔愣在了那里。半响他才言道:“我观西军兵威之盛,天下无双。如果大人愿意,可以率领西军再造一个太平盛世。如大人有意为百姓苍生再造朗朗乾坤,老衲愿终身追随之。”

    “住嘴!”没等种师道说话。折赛花和种山同时喝了出来,同时折赛花还把自己的腰刀抽出了一尺多长,只等种师道一个眼神,折赛花立刻就可以把这个戒嗔斩成两截!

    种师道看折赛花和种山的反应有些过度,他摆手示意折赛花把刀收起来,对着戒嗔说道:“你这和尚是劝我造反啊。你可知我种家5代为官,战死沙场的种家子弟百年来有70多位,岂是你这和尚几句话就能说服造反朝廷的。”

    戒嗔见他话里有话,也不想多说了:“如大人无再造乾坤之志,请尊诺言将我师徒放了,今日大帐之言,我决不外传,今后也绝不用所学与大人为敌。如果大人不放心,就请取老衲项上人头吧。”

    种师道想了一会道:“我不杀你,但邓元觉必须重新剃发为僧,否则我必设法诛杀之。种山带他去见邓元觉,剃发后就放他们走。”

    戒嗔临走回头看着种师道说:“我观大人面相大富贵之兆,但愿今后能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种师道说道:“我的命运我做主,不用和尚来看。后会有期吧。”

    种山带走戒嗔后,大帐内只有种师道和折赛花2人。折赛花见种师道和戒嗔最后的对话充满的猜想,于是悄声的以子侄的身份问道:“伯父,今后真的要用此人马?”

    折赛花的意思种师道当然明白,但是他也是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真的推翻大宋吗?现在他满脑子就是如何将即将发生的靖康之耻的危害减到最小,让中华民族的文明能够更好的传承,起码不会出现崖山之后无中华的尴尬事情。

    此时他沉默一会儿,也是长辈对晚辈聊天的语气说道:“贤侄有所不知,多则五年少则两载,中原必有一场大祸事。这几年我只想尽快练就一支强军,等祸事来临之时可以有所作为而已。”

    “什么祸事?”折赛花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邓元觉被强行剃了头,又变成了元觉和尚。戒嗔带着元觉顺利走出西军大营。元觉一脸惊讶道:“师父,这些贼官军就把我们放了?”

    戒嗔道:“不要小看这个种师道,他是有大智慧的人,今后不许与他为敌,相反也许有一天我师徒能够祝他一臂之力。”

    戒嗔师徒刚刚走出西军大营,突然见管道上飞速跑来了3匹马,这3匹马上只有一个骑手,马跑得飞快,到了辕门也不停蹄,直接向种师道的大帐飞奔过去了。

三十二 军粮(一)

    王定六在秀州接到了时迁的消息,他马上觉得情况不妙,立刻离开秀州飞奔向乌镇而来。他有3匹耐力极好的铁蹄马,又有“走马”的绝技,传送紧急消息时候换马不换人,一昼夜可行急性六百里。

    当王定六赶到乌镇大营的时候,种师道刚刚放走了戒嗔师徒。王定六风风火火的闯进中军大帐,种师道就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了。当他读完时迁的信后,随手把信交给了折赛花,自己陷入了沉思。

    折赛花大致浏览了一遍信件,道:“这个时迁说石宝是他的老乡,当年还救过这个石宝,有没有可能时迁说服石宝投降咱们西军。毕竟我看这个石宝能够从秀州、湖州两场大战全身而退,应该是个识大体的精明人物。”

    种师道觉得自己从穿越来遇到太多的熟悉的人物了,这个化名石宝吴用,是那个智多星吗?如果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吴用可是个阴狠的人物,即使能够投降,自己也不知道敢不敢用。

    想到此处,他说道:“防范于未然,总是没错,粮草辎重事关重大,不得不防。”说吧他抽出一根令箭给折赛花,吩咐道:“你让种世豹,带领5百轻骑去接应种世信。接应地点吗……”种师道仔细看起了地图,同事开始计算起种世信的行程。

    “乌鞘岭!”种师道和折赛花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地点。

    “对,就是这里”,种师道非常同意折赛花的判断,他接着说:“事不宜迟,让他们每人骑上2匹马,日夜不停赶到那里,对了让林冲也跟着去吧。”

    折赛花领命而去,一会儿种师道在中军帐中听见军营中人喊马嘶了一番,接着马蹄声渐渐远去,胡三和林冲领兵出发了。

    杨志带着60个能骑马的伙计押运着唐四五那一营苦力去迎接种世义,这60个伙计是栓子在秀州最后的伙计了。栓子接下了押运的差事后,在当地招募了一些伙计,又在镖行聘用了一些镖师。彪子的商队现在的伙计已经有300多人了,但是这些伙计20人一批的都给派出去了。最后只剩下60个伙计,栓子让杨志都带着,去迎接种世义,主要就是要跟种家搞好关系。栓子在杨志走后只能暂停押运工作,要想恢复押运苦力只能等出去的伙计转回来再行实施了。

    能骑马的伙计大多数都是栓子在西北走货时候的招募的刀客,这些刀客亦正亦邪,时聚时散,有时候依附镖行,有时候挂靠在商队,有时候甚至跟马匪合作,都是干着着用刀挣钱的活计。这60个伙计实际上是栓子商队战斗力最强的人物了。

    杨志为了讨好种世信在秀州买了一对“红血蓝眼鸽”,此时正给种世义介绍这种鸽子的特点。种世义要是论起军功只是比他那个文官的大哥好些,到现在也赶不上退伍多年的二哥,可以说是种家兄弟里综合资质最平庸的一个了。但是他就是爱好养各种各样的鸽子。如今他看见杨志给他带来的鸽子,非常喜欢,逐渐的跟杨志熟络起来。

    种世义打量着鸽子,满意的对杨志道:“杨志,这鸽子多少银子,一会儿算给你。”

    杨志回道:“五爷,瞧您说的。鸽子没几个钱,您收留它们免得让它们进汤锅,这个就是积德,哪能谈什么钱呢?咱们军中要是有什么采买的,交给小的,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种世义笑骂道:“你就用这一对小小的鸽子来贿赂你五爷了?”

    杨志忙回道:“哪里敢,这个鸽子真的不值钱。”

    种世义也不理,随手摸出一贯铜钱来,扔给了杨志。

    杨志接住铜钱,谄笑的对种世义道:“谢五爷赏赐。”

    杨志揣起铜钱,抬头望天,已经接近中午了。杨志接着对种世义道:“五爷,已经接近中午了,天气炎热让兄弟们休息一会再走吧。”

    种世义环顾四周,有点犹豫,说道:“这里山高林密,只怕有强人劫道。”

    杨志道:“五爷,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可是官军,方腊的数十万贼军都给打散了,还怕个把土匪。”

    种世义想想也是,他拿出地图来看了看,道:“就在这里休息,吃完饭咱们过乌鞘岭。”说吧吩咐士卒埋锅造饭。

    杨志也立刻张罗饭食,不一会儿种世义面前就摆下了一些酒肉。杨志道:“五爷,仓促之间只能准备这么这些了,您见谅。”

    种世义看着杨志道:“你这个家伙,你们出门都是带着食盒的。”

    杨志指着那些苦力,道:“那些苦力里有厨子,来咱们先喝一杯。”

    种世义看着酒杯说:“这行军途中可以喝酒吗?”

    杨志尴尬的笑笑说道:“不喝,咱们不喝。”

    杨志放下酒杯,接着说:“过了乌鞘岭就是太平大道了,我就让苦力营奔赴渭州了。我带着40伙计伺候您,您放心,有什么需求您就提,我保证做到。”

    种世义道:“你们商人逐利,你忙你的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两个人正在说话之间,之间树上蹿下一道黑影。种世义下意识的拔刀在手说道:“谁?”

    时迁跟着石宝赶了几天的路,他们都是毕竟是义军,出了杭州尽量避开大路走,夜行晓宿,尽量避免遇见行人。如果遇见了就直接杀掉,乱世人命不值钱,用这种杀人越货的手段正好隐藏队伍的行踪。

    不过他们晚上行军,翻山越岭军队士卒苦不堪言,逐渐的怨声四道。时迁就借着这个抱怨的声音,小心打听军队行军的消息。石宝的嘴很严,就是不肯透露半分,只是督促军士不要掉队。军中真的有走不动的军士,立即诛杀,毫不留情。行了几日,军中的逃兵甚多,石宝却毫不在意。

    这天早晨,石宝把队伍扎在了在了一座高山之上,时迁是探马出身,他已经知晓这个地方叫乌鞘岭了。石宝的队伍的粮食带的还算是充足,大家走了一夜,十分疲倦,时迁也吃了些东西就昏昏入睡了。

    时迁睡的正香,突然有人踢他。他睁眼一看是石宝的管家。管家对时迁道:“老爷叫你呢。”

    时迁于是起身跟随管家来到石宝的大帐。石宝正在看地图,他看见时迁进来,挥手让管家出去。然后对时迁道:“贤弟,你可知这里是何处。”其实这是石宝在试探时迁,他总觉得时迁行迹有些奇怪,这么问就是想探探时迁是否对行军路线和目的有什么期盼。

    时迁这些天都是小心翼翼的探听各种消息,但是从来没有跟石宝和管家这些人探听过。今天石宝问起啦,他加着小心回答道:“早晨吃饭的时候,看见石崖上刻着字,叫乌鞘岭。”

    石宝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然后他不经意的把自己面前的茶杯递给了时迁,道:“贤弟多日辛苦,喝口茶吧。”

    时迁跟石宝说自己是茶叶贩子,其实自己真的是懂一些茶的,这个测试倒是难不倒他,时迁接过来喝了一口,道:“好茶,今年新茶。现如今兵荒马乱的这种茶可是不好找了。”

    石宝接着问道:“这茶在西北好卖吗?”

    时迁道:“西北讲究喝砖茶……哎,石兄你怎么聊起茶来了,莫不是你想带弟兄们贩卖茶叶。我跟你说,咱们可有几千人,贩茶可得多找货源……”

    石宝见时迁回答滴水不漏,甚是满意,说道:“我要带你等做一笔大买卖,挣下一场富贵。”

    时迁道:“什么富贵。”

    石宝道:“我这几天就要在这里,把那西军10万大军(西军号称10万大军,具体多少石宝并不知道)粮草劫了,然后带兄弟享福去。”

    时迁听到此言非常激动,他终于探听出石宝的底细了。而石宝看出时迁激动,以为他害怕官军呢。于是笑道:“你是不是在秀州让西军吓到了。”

    时迁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顺着石宝的话说道:“就是,西军骁勇善战你惹他们干啥。”

    石宝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西军骁勇,但是一来我这么离开圣公多少有点对不起他,劫了西军的粮草,但愿圣公能够在杭州多待几天吧。二是各路人马就属西军的粮草充足,咱们做他一票大的,然后就往天目山一藏,过几年等西军撤了咱们东山再起。说不定……呵呵……”石宝得意的笑了起来。

    时迁道:“如此机密的事情,你为何对我说。”

    石宝道:“贤弟,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我是没有忘掉的。这次抬举你一个机会,我知道你有上房爬树的本领,明天你带两个兄弟沿着官道察访,看看西军的粮草运到哪里了。毕竟这乌鞘岭是京兆府通往秀州的必经之路。这次要是探听好了,我上天目山后,你就是天目山的二当家。”

    时迁暗喜,道:“我尽力探听。”

    他本想多打听打听细节,但是他还是理智忍住了。第二天他带着两个兄弟下山的时候,发现石宝的管家正让士卒准备引火之物,看来石宝也是做两手准备如果劫粮不成就要放火烧粮了。

    无巧不成书,时迁等三人离开乌鞘岭不到半日就撞见了种世义的运粮队伍。西军作战在西北苦寒之地,军粮是能否获胜的关键。西军对战西夏军队时在边境运粮,押运军粮都是至少配备3小营人马,但是这次在内地运粮,如果遇见突发事件也可向当地州府求援,所以这次种世信只带了2小营人马,还有就是唐四五的那个苦力营。

    时迁看见种世信的押送粮草的队伍,本想立刻杀了这个石宝派给他的士兵,然后阻止提醒种世信前方的危险。但是他又怕石宝诡计多端,自己要是不回去报信,恐怕石宝又有猜忌。

    于是他对那两个士兵说:“你们赶快回去速报军师,就说碰见西军了。但是西军中有两种军服(其实是一种,只不过苦力营穿的破烂的旧军服),也不知道多少人,我看清楚后再去详报。”

    两个士兵看见西军人马早就腿软了,时迁这么跟他们说整合他们两人的心意,他们互相对了一下眼神,说了声“好”,撒腿就往乌鞘岭跑去了。

    时迁见两人走远了,看见路边有一片树林,于是飞身上树,静静的等待的种世义的押送军粮的队伍。

三十三 军粮(二)

    时迁从树上跳了下来,亮出了身份,并且讲了前方石宝要劫取粮草。种世义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了几分的兴奋。他已经知道了西军已经南征1个月就打了两仗,都是大获全胜,可是自己一点军功没有捞着。这次遇见的石宝是方腊的护国军师,而且手下只有不到3000人,想到自己带的押粮的西军,擒杀石宝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于是他说道:“如此甚好,咱们现在就杀出去,擒杀石宝。”

    杨志急忙阻拦道:“五爷,不可大意。刚才时大人说贼人准备了很多举火之物,乌鞘岭两山夹一沟,遍地野草荒木,要是贼人火攻,失了粮草,如何是好。”

    时迁也道:“那石宝不顾士兵逃亡,强行把贼人拉到此处,已有狗急跳墙之意。真是打起来,贼人如果不敌,只怕他会不顾后果,放火烧粮,然后带领残部上山落草。”

    种世义也是在西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至于计谋几乎没有。所以一时语塞,半响问道:“你二人看如何是好。”

    时迁只是探马出身也没有好主意,好在杨志跟着栓子经商多年,商场那些的尔虞我诈倒是学会了一些,他对种世义道:“五爷,小人倒有一个主意……”

    种世义听完杨志的主意觉得还是有些冒险,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和时迁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

    时迁见种世义点头,于是按照计策去石宝处报信。杨志则把苦力营的营官唐四五叫了过来。

    种世义看着一脸横肉却却强行挤出笑容的唐四五,道:“你就是唐阎王?”

    唐四五低声下气的说道:“不敢、不敢,小的唐四五。”

    种世义道:“前方出现了贼人……”

    种世义话音未落,唐四五马上接上话茬,道:“大人放心,小的这就督促着这帮苦力往前冲,谁要是后退我一刀砍了他!”说着双眼目露凶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种世义看着唐四五道:“用不着你上前厮杀,我等上前杀敌的时候,你约束好你的苦力营就好,别出乱子。你毕竟是一营的管带,如果苦力营作乱,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那不能,那不能。”唐四五连声道。

    杨志对着唐四五道:“我们五爷会留下军爷300,骑兵30,你们要是想跑或者想动那些粮草的心思,也可以试试。”

    唐四五瞪着眼,拍着胸脯道:“那个敢?五爷放心,都交给小的。”

    种世义道:“知道厉害就好,你去吧。”挥手就把唐四五打发走了。

    种世义有对杨志道:“赶快让弟兄们吃饭,换衣服。”

    种世义其实只是留下了200人看守粮草,他带领的骑兵也只有30人。他让这30骑兵跟杨志带来的伙计换了军服,让伙计装作骑兵震慑这些苦力。这些苦力都是在秀州吃了西军骑兵亏的战俘,对西军的骑兵有着天然的畏惧。

    石宝并不知道西军的粮草今天会来,他只是断定西军粮草会从这条路来,他驻扎在这里无非就是守株待兔。让他没想到的是早晨放出去的3个探听消息的士兵,刚到中午就回来了一个。

    这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跟石宝说:“禀告军师,看见了,西军的粮车,队伍长的很。”

    石宝问道:“大概多少人?”

    那个士兵回道:“不知道,反正很多了。时迁让我们两个人先回来,他再看看仔细。”

    “让你们两个先回来,那个呢?”石宝问道。

    “吓跑了。”

    “一群废物!”石宝骂道。

    随后他问管家:“那些细软都安排好了。”

    管家道:“老爷放心。都按您的要求藏好了。不过要是西军过多,咱们还劫粮吗?”

    石宝也陷入了沉思,半响他低声说道:“反正跟西军要打一仗,要不然这么多人,带让天目山也是累赘。能劫下粮车最好,如果不行就烧了它。我带出来的细软也够用上一阵的。等这一仗打完,咱们带三五百精锐,上天目山蛰伏起来,等西军走后咱们再东山再起。”

    管家倒了一口凉气,用惊恐的语气道:“老爷,咱们冲杭州带出来的可是3000人,只带三五百人走,是不是太……

    石宝冷冷道:“你懂什么,人多目标大。咱再起事的时候,人还不是一抓一把。”

    此时又有个士兵跑过来报事道:“时迁回来了。”

    石宝用目观看,只见时迁满头大汗、一脸惊慌的跑过来了。他跑到石宝面前道:“西军来了,大概有千余人,还有骑兵!我看还是跑吧。”

    “慌什么!”石宝怒道,“现在西军在哪里,多长时间能到。”

    时迁气喘嘘嘘的说道:“他们遇见了一伙商队,好像在跟商队采买酒食,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做饭。我估计离这里也就不到10里路。”

    石宝往远方眺望,果然间远处树林里升起了炊烟。

    管家说:“要不咱们也做点饭吃。”

    石宝骂道:“你猪脑子呀,咱们能看见他们的炊烟,他们也能看见咱们的。让弟兄们先吃点干粮,等杀败了西军我们再大吃一顿。”

    石宝带着人藏在乌鞘岭的山坡上,他紧张的看着大路。日头已经过了中午,只是简单吃了几口剩饭干粮的起义军的士兵有些饥渴难耐了,埋伏的队伍有些骚动。石宝有些着急,生怕起义军弄出的声响,惊醒了西军的押粮队。

    随着远方的尘土扬起,西军的押粮车队映入了石宝的眼神。石宝见押粮的士兵不过数百人,不禁大喜。当押粮队进入起义军的埋伏圈的时候,石宝大喊一声,道:“冲上去,抢他娘的。”

    几千义军蜂拥而上,把押粮队团团围住。种世义见状居然有些兴奋。他多年跟西夏作战,但是面对西夏的铁马强兵少有战功,如今他看着这些瘦小软弱起义军简直就是在给他送战功。

    种世义兴奋的大叫一声:“来的好。”拔刀就冲入了敌营。杨志一看种世义冲了上前,也就举刀杀入了战团。霎时间乌鞘岭杀声一片。

    石宝显然低估了西军的战力,他的近3000将士也算得上是起义军的精锐,但是跟常年在西北作战的训练有素的西军还是差距不少。好容易石宝冲到了粮食车的面前,他用刀挑开遮盖的苫布,发现粮车是空的。

    “上当了。”石宝暗自叫苦,随即他钢牙一咬,对着起义军大喊道:“烧了粮车。”起义军早就准备好了引火之物,随着石宝的一声领下起义军顺风放起火来。种世义没想到这个石宝居然连空粮车都烧,一时间也不知是救火还是继续作战,毕竟粮车烧了这军粮也是无法按时运到秀州的。

    石宝趁着种世义恍惚之际,带着起义军掉头就跑。种世义见起义军要跑,大声喊道:“步兵救火,骑兵跟我追。”

    种世义带着几十个骑兵就追杀了过来。西军的骑兵还是对缺少战马的起义军来说威慑力还是很大的。这些起义军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飞散奔逃。他们倒是不希望比西军的骑兵跑的快,只要比旁边的战友跑的快就行,毕竟西军骑兵先追杀的是落在后面的。

    石宝倒是有马的,只是他的马上也是当地马,速度耐力根本不行。他带着残兵绕过一道山梁,直奔自己藏细软的马车那里而去。他回头看见种世义紧追不舍,有点着急,自己的士兵死一些没什么,但是那些财宝可是自己东山再起的依靠。

    他仔细一看西军居然只有几十个骑兵,就敢追他们上千的义军残部,不禁恼怒起来。这些西军太瞧不起人了。于是他拨转马头,对着身边的伙计说道:“西军只是追来几十人而已,咱们还有上千人,冲上去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可是这些义军还是有些害怕骑兵,唯唯诺诺不敢迎敌。石宝怒道:“杀贼一人,赏钱10贯!后退着杀无赦。”说完狠狠踢了管家一脚,管家无奈带着伙计冲了上前。其实跟随石宝伙计打扮的都是石宝的亲兵,战力还是比一般义军强上很多的。众人看见石宝亲兵杀了上去,又有重赏,因此也就一股脑冲了上去。

    种世义看见起义军冲了上来,毫无惧色,举刀迎战。可惜种世义忘了一点,他们西军的骑兵虽然骁勇,但是只有30人,另外30人是杨志带来的伙计,这些伙计原本是游侠、刀客出身,争勇斗狠还行,但是打仗交锋,完全不懂。这几十人突然被千余人围住,开始以为冲一下方腊军就散了,没想到敌人一层层的围上来,他们几十人眼看就要让起义军淹没了,一时间险象环生。

    种世义暗暗叫苦:难懂我要死在这里不成!杨志也有些害怕了,他只是想讨好种世义给自己博个前程,没想到今天就要送命。他想舍了了种世义杀出重围逃命,可是起义军层层向上冲,根本就杀不出去。

    就在种世义孤立无援之际,突然他感觉大地在嗡嗡的震动,这是大队骑兵的行进声音。种世义大喜,在整个大宋能够集中使用骑兵的只有西军。

    石宝眼看着就要取得胜利,马上就能杀了着几十个西军骑兵,突然看见远方有一条黑线由远及近。当他看清楚时,发现那条黑线时一排排高速奔跑的骑兵!

    石宝带来的起义军自诩义军精锐,他们比一般的起义军强的是勉强可以战成一排排的队列,要是冲杀起来多半是保持不了阵型的。可是面前西军的骑兵向一道直线压了过来!石宝第一反应就是秀州之战的骑兵,那时候几千骑兵就冲散了方七佛的20万大军!

    这队骑兵正是胡三和林冲来接应种世义的骑兵。战斗一开始,时迁就没有参加,因为探马是军中打探消息的一般不参加战斗。他看见种世义带着几十个士兵就追过去了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他在战场上寻得一匹无主的战马,然后想组织一些救火的士兵,跟上种世义。但是自己说出大天也只是锦衣卫营的十夫长,没有多少士兵听他的。就在时迁抓耳挠腮的时候,胡三和林冲的带来500怀德军骑兵到了。于是时迁带着怀德军就跟了上来。

    见西军的骑兵冲了过来,石宝知道完蛋了。他当机立断舍弃了士兵,骑马逃到了自己的那辆马车前。这辆马车肯定是带不走了,掀开了马车上的一个暗格,里面有许多装满金银的包袱。他选了一个大的包袱背在身上,转身就逃。

    这时候,时迁突然出现在石宝面前,道:“学究,这是要到那里去。”

    石宝急忙指着他的马车道:“贤弟,选些金银逃命去吧,咱们再会。”

    时迁听罢,哈哈大笑,道:“吴学究,我乃西军锦衣卫营十夫长,你下马投降,我可求情饶你不死。”

    石宝似乎全明白了,他指着时迁道:“你,你……”却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时迁正在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身后石宝的管家悄悄的摸了上来。他此刻也没有兵器了,顺手抄起一块石头,猛地向时迁脑袋扔了过去。

    由于距离太近,时迁躲闪不及,这是石头砸在了时迁的肩膀上。时迁一疼,从马上摔了下来。借此机会石宝拨马就跑,管家也窜上时迁的马匹,随后紧跟。时迁大怒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刀奋力的投了过去,这一刀正中管家的后心。

    管家惨叫一声,最后冲着石宝的背影喊道:“老爷……”可是石宝连头都没回骑马落荒而逃。

    时迁看着远去石宝的背影,不由骂道:“好一个阴狠的穷酸学究,妄我当年救你一命。”

三十四 制衡

    在秀州的童贯看着刘光世带来的刘延庆的书信,看着桌上种师道送来的乌镇决战缴获的金银,脸上泛起了笑容。

    童川见童贯心情不错,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元宝,道:“父亲,这个小种经略相公还是很上道的。”

    童贯笑道:“让我高兴的除了彝叔送来的金银,还有这封刘延庆的亲笔书信。”

    童川接过书信大致看来一遍,上面都是刘延庆状告种师道飞扬跋扈等等,童川读后有些不解,道:“父亲,这有何喜?”

    童贯道:“刘延庆乃是西军元老,这次他与种师道有嫌隙,是件好事。要是西军是铁板一块,以后空难控制。”

    童川道:“西军上上下下将领都是当年受过您的抬举,难道他们还能有异心不成。”

    童贯道:“原本西军不足虑,可是最近种师道借九天玄女之时造势,西军连立大功。种师道威名更胜,我担心他将来行方腊之事。”

    童川看着满桌子的珠宝,疑惑道:“西军到了江南除了征战,就是劫掠,作为武将如此爱财,岂能有反叛朝廷之心?”

    童贯满意的看着童川道:“看来你也是有长进了。现在看不出来,但是也不得不防。种师道放纵西军劫掠财物,又重赏西军将士,有收买军心之嫌。西军若万众归心,起码对朝廷不是好事。汝不知我朝太祖之事吗?”

    童川明白宋太祖赵匡胤就是禁军指挥使,当时在禁军威望甚高,最后在禁军部下的拥簇下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但是童川还是不相信种师道有背叛朝廷的心思,他愣愣的看着童贯接不上话来。

    童贯见童川满眼疑惑,说道:“我不是说种师道有反叛朝廷的心思,只是我要提拔一下刘延庆,让他可以制衡种师道,以便你我父子更好掌控西军。”

    童川道:“现在大战之际,我军刚刚取得胜利,要是贸然提拔刘延庆,只怕对战局不利。”

    童贯说道:“我儿有长进了,我自然等南征大计已了,再做道理。”说道此处,童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童川道:“这个刘光世来崔粮,西军的粮草应该什么时候到。”

    童川急忙翻了翻童贯帅案的一些文书,道:“按说应该到了呀。”

    童贯立刻觉得不妙。他当年曾经直接率领西军作战,也是个知兵之人。西军常年跟西夏作战,在西北打仗粮草最为重要,所以西军非常运输粮草,很少有耽误粮草的事情发生。没想到刚到江南一个月,第一次押运粮草就迟到了。如果粮草出了问题,那西军那群骄兵悍将谁能约束的住。说不定不打方腊,先把附近的州县抢了。

    童贯急忙吩咐童川道:“不论厢军还是禁军的军粮,都先暂停发放。西军马上要打杭州,如果粮草不到,先从禁军和厢军的粮草中拨出一部分给种师道,以免这群丘八闹事。另外让刘光世赶快去接应种世义,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童川转身刚要走,突然一个西军探马,手上举着一个贴着鸡毛的军报信封,口称“急报!”童贯的亲兵不敢阻拦,这个探马直接跑进了后院。由于童贯的书房里都是种师道送来的金银财宝,所以童川一推门就走了出去,拦住了探马。那个探马认识童川,直接把信封了过来,说道:“乌鞘岭,五爷给童相爷急报。”

    童川随手摸出一块银子赏了探马,转身走进书房。然后把信封递给了童贯道:“种家老五发过来的。”

    童贯急忙撕开信封,看了起来。看完信,他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吓死老夫了,还以为西军的粮食真的出了问题,好在只是辆车烧了。”

    童川接过军报一看,也是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童贯随即吩咐童川让刘光世多带车辆去乌鞘岭接应种世义。并且不用将粮草押运到秀州,而是直接给乌镇的种师道送去。并且有写了一道公文给种师道,让他接到粮草后立刻兵发杭州。

    种师道接到到童贯的公文,同时种世义等人也把粮草押运过来。此时西军可以说是兵精粮足,生气高涨。可是种师道看着时迁等混入杭州的锦衣卫画出的杭州地图,又有些忧心忡忡了。

    杭州繁华,在当时可以说是江南第一城,西军诸将都想早日打破杭州,到哪里再发一笔财。李老憨又一次领到了赏赐,现在李老憨已经领了5张军票了,李老憨看着每张军票上的不同数字,那是代表着钱数,5张军票他可以回到西北领到30多贯钱了。而且由于战功积累,现在他已经是神机营的百夫长了,每每想到这些他睡觉都能乐醒了。

    神机营又扩编了2个小营,根据军机处的建议,这次选拔的神机营不在单单从步弓手中选择了。当然现在器械不足,训练也是跟不上,现在李老憨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这些神机营的新兵。

    李老憨正在校场上训练新兵怎么使用轰天炮,他大咧喊着:“这个调高一些,对对,高了,高了在矮点……”

    种师道带着军机处诸将,在种世智和凌振引导下查看神机营新兵训练。乌镇决战中的神机营大放异彩,种师道和军机处商量立刻扩大神机营。今天他们到这里看看训练情况。

    种师道问道:“马上要打杭州了,新的神机营能够用得上吗?”

    种世智回道:“神机营的队列操法根本来不及操练,只是刚刚会用轰天雷、突火枪而已,要是对阵恐怕还需时日,而且刚刚老五送来的辎重也是按照2小营的消耗配备的。”

    种师道说道:“神机营训练非一时之功,需扎实操练才好。首要之事就是要选择优秀的士兵,补充乌镇决战中损失的士兵。务必保证有所有神机营士兵齐整。”

    种世智刚刚要回答,这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轰天炮的训练队发出一阵欢呼。只听到李老憨笑道:“看、看按我说的总是没错,打中了吧。”

    种师道一看,这个人好生眼熟。仔细想了想,这个就是神机营第一次演习那个神炮手,当时他就想到江南抢一个老婆。

    种师道点手吧李老憨召唤了过来,说道:“你就是那个神炮手,李老憨对吗?”

    李老憨连忙跪在地上,道:“经略相公还记小的。”

    种师道说:“这次南征得了不少赏赐吧?”

    李老憨傻憨的呲牙笑道:“不满经略相公,已经赏了我30多贯军票了。我们指挥使大人说了,杭州富庶可以抢的更多。”

    种师道听了只觉不喜,现在西军打仗主要的动力还是劫掠,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改变。不过李老憨的想法代表了大多数将领的想法,他们也都盼着到杭州大抢一番。

    凌振还是觉得李老憨说的太直白有些刺耳,他训斥道:“胡说!我们是去为国平叛。”

    李老憨嘟嘟囔囔说道:“对对,指挥使大人说的对。”

    种师道斜了一眼凌振,李老憨道:“你知道为国平叛的道理吗?”

    李老憨回道:“我知道指挥使大人说的总是对的,至于魏国,我没去过。咱们不是要打杭州吗。平叛就是杀光贼军,抢他娘的财物。”

    种师道接着问道:“你还有什么想法。”

    李老憨道:“我有30多贯了,钱有了,就想抢一个娘们带回家,伺候俺娘给俺生个儿子。不过现在说是不许私自抢,都要交公,统一分配,也不知能不能分俺一个……”

    种师道皱着眉,脸沉似水,说道:“你要是能够在立大功,我就赏你一个娘们儿。”种师道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有折赛花,“娘们儿”这个词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再也没有观看新兵训练的兴趣了,转身就走。

    种世智和凌振对了一下眼神,凌振狠狠瞪了一眼李老憨,然后急忙的跑道种师道的身边解释道:“经略相公,我们平时都跟弟兄们说我们是堂堂官军,为朝廷……”

    “行了。”种师道打断他的说话,“你这个秀才见了兵,还能讲清楚道理了?还是好好练兵吧,不要处罚这个李老憨。”

    种师道非常清楚一支只靠劫掠激励精神的军队是没有前途的,但是靠什么激励军队现在他种师道还没有想到。军机处众人大概知道种师道的忧虑,但是他们也觉得劫掠钱财是理所应当的。只有折赛花知道种师道是的大志,那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带着西军在江南发点小财可以比的。

    从神机营出来后,折赛花单独见了种师道。

    折赛花道:“伯父,我深知你所忧虑之事。可是当前将士士气万不可泄。”

    种师道回道:“杭州之战跟秀州、乌镇不同。秀州、乌镇我军所得是来自贼军,这次如果攻入杭州百姓要受刀兵之苦了。”

    折赛花道:“能否仿照筹粮之策,劫伪官不劫庶民、劫富不劫贫。”

    种师道忧虑道:“这富户并非都是为富不仁的。”

    折赛花道:“方腊破城之时必定已经劫掠了一番,现在城中的富户必是依附恶贼的奸商。至于少数良民也就顾不了许多了。如果因照顾少数良民伤了西军的士气,就得不偿失了。”

    种师道无奈道:“看来要制衡各方面关系还是非常难的。”于是,他把时迁画的杭州城图交给了折赛花,道:“这个锦衣卫画是杭州的城内图,图中官府、商号、府库一应俱全。你们军机处制定一个方案,破城之后分别劫掠。但是要成立执法队,劫掠后一定要交公,统一分配,如果有私自劫掠百姓的,一律就地斩首。”

三十五 杭州鏖战(一)

    西军在乌镇修整了一段时间后,起兵直奔杭州而来。西军将士士气高昂,连续的胜利让他们觉得去前方不是打仗,而是去发财。与此同时童贯也率领10几万的禁军、厢军也扑向了杭州。

    宋军水旱两路20多万人马在杭州外会师,连营扎下了数十里,兵威甚是壮观。童贯作为这20万大军的主帅自然是意气风发。种师道是西军的统帅,童贯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到了杭州,种师道就立刻来件童贯。

    童贯见到种师道当然非常高兴,毕竟西军南征以来扭转了宋军作作战不利的局面,最重要的种师道还给了童贯大量的金银。

    童贯见到种师道笑道:“你这老儿来到江南不到2个月,皮肤倒是白皙了很多。”

    作为21世纪的大好青年,受到童贯这个太监的调侃种师道心里自然不好受,但是毕竟他在21世纪经历的人际关系比这个宋代要复杂很多,而且也知道童贯并没有恶意。于是笑道:“媪相说笑了,下官到您这里就是想请教下一步的打法。”

    听到此童贯收起了笑容,他童贯有今天的地位,那也是早年间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在作战方面他是不敢托大,于是正色地说道:“虽说这次朝廷20多万大军云集杭州,可是有一战之力的除了西军,也就是禁军中的胜捷军、厢军中的河东军了。可是这两只军队也只有1万多人,恐怕也难以起到重要作用。攻打杭州还是要以西军为主,不知彝叔有何高见。”

    种师道顿了一下,就把跟军机处的商量的计划说了出来。种师道对童贯道:“我想请媪相亲率胜捷军、河东军、北军屯兵于杭州城东,其余禁军、厢军人马屯兵城北,我西军屯兵城西和城南,城北和城东的我军只是深沟高垒不要与贼交战,我军从西、南两侧攻城。”

    童贯看了一下地图,杭州城东就是钱塘江,城北就是秀州、湖州等应经平定之地。未来的战场一定在城西和城南。他对种师道的这种安排还是很满意的。于是但是他对禁军和厢军的战斗力是在是不敢相信,他怕方腊不按常理出战,偷袭城北和城东大营。于是问道:“诺贼兵偷袭城北和城东大营又当如何?”

    种师道回道:“可在营中修建烽火台,白日点狼烟,晚上放篝火,我西军片刻即到!”

    童贯道:“如此甚好!”

    种师道接着说:“这杭州城城高水深,还有水门通往富春江。还请媪相多下拨写攻城器械,还有请水军守住富春江,以免方腊南逃睦州。”

    童贯道:“攻城器械好说我把禁军的工程器械都给你,然后再给你拨些工匠,你老儿就地打造写云梯、攻城车之类的器械。只是这水陆吗?还是让韩泼五带着西军的水师为主,江南厢军水师任听调遣也就是了。”

    种师道暗想:西军,虽所谓的水师就200人然出兵时童贯又给拨了800人,但是这800人都是陕西厢军水师,战斗力低下,虽然童贯说有江南厢军水师听从调遣,可是江南水师要是骁勇,也不至于数月间丢失50多个州县吧。

    种师道说:“媪相,这江南水师船小兵弱,恐难堪大用啊。还请调禁军水师。”

    童贯道:“总比刚刚放下渔网的贼兵强吧。那些禁军水师……哼……”童贯“哼”一声不说话了。童贯在枢密院是全国最高的军事指挥机构,他当然知道禁军水师是什么德性,也就是船大一些罢了,禁军水师跟随蔡京、朱勔转运花石纲谋取私利,全军整各烂到根子里了。要不是这次江南叛乱童贯早就想整顿禁军水师了。

    童贯见种师道有些不悦,安慰他道:“彝叔,你只要打破杭州就是大功一件。我让西军10日内独占杭州。”童贯的意思很是明确了,就是要打下杭州,西军可以抢10天。

    种师道闻言道:“多谢媪相抬举。”

    种师道回道西军大营,把和童贯商量的作战方案跟诸将一说,诸将都非常高兴。只有韩泼五闷闷不乐,他现在水师只有1000千,其中西军只有200人,剩余800人战力之差让韩泼五无奈。不过乌镇决战的时候他带着200西军也是发了一笔小财,可是这次让他守卫水门,这些水师能否防住义军外逃尚且难说,要想从水门攻入杭州万不可能。

    种师道看出来了,对韩泼五道:“韩泼五,你只要守住水门,不放走贼兵,杭州所得统一分配时必有你的一份。”

    随后,种师道就命令王定六想法联系杭州城中的锦衣卫,让城中的锦衣卫设法制造混乱,里应外合,顺利破城。

    方腊起义以来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文依靠石宝、武依靠厉天闰,攻城拔寨,建都杭州。只是到了杭州以后大力提拔方氏宗亲,在义军中引起不满。西军下江南以来30多万大军作鸟兽散,让方腊非常的紧张。他也考虑过石宝的建议,就是丢弃杭州,到睦州等地聚集教众与西军决战。但是以方肥、方杰等为代表的文武官员都不愿意放下杭州的富贵,回到老家,方腊权衡之后还是没有同意迁都。

    石宝带领3000精锐去劫粮,方腊清楚无论成功与否,石宝都不会回来了。最近有逃回来的士兵传言石宝在乌鞘岭被西军杀死,厉天闰乌镇之战也不知所踪。现在他起义初期依靠的左膀右臂都不在城中,如今宋军20万将杭州团团围住,他想找商量退敌之策的人都没有。

    方腊看着大堂下站着的诸位文武大臣,问道:“汝等进得杭州,索取金帛美女,孤皆一一赏赐。如今敌军压境,尔等如何都沉默不语!”

    面对方腊的问话,诸大臣都低头不语。方腊怒气中烧,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尔等如此无计,我养尔等何用。”随即他站了起来,走了几圈,指着方肥道:“方肥,你是丞相,你说如何破敌!”

    方肥擦了擦脸上的汗,道:“臣唯圣公马首是瞻。”

    “废物!”方腊怒道,随即对方杰道:“方杰你是大将军,你说如何破敌。”

    方杰道:“兵来将挡,我愿领兵出城与宋军决一死战。”

    方腊道:“那宋朝西军一月内连破我35万大军,如今杭州只有10万残兵如何对敌?”

    方杰道:“可派神兵为先锋,或可取胜。”

    方腊想了一下,说道:“神兵为我圣朝最后依靠,不可轻动。”

    这时候,国舅邵亦波突然跳了出,道:“禀圣公,不如接受朝廷诏安,也许还可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方腊听见邵亦波的话怒从心头起,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诸位文武大臣。只见有不少文武大臣用期待和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方腊点了点头,道:“还有谁想接受朝廷诏安。”

    大堂只上又有十几个大臣站了出来,齐声道:“臣等复议。”

    方腊见有这么多大臣想接受诏安,而且不少是方氏家族亲贵,心中已然不悦。他又问方肥道:“丞相有何奏议?”

    方肥注意到第一次方腊问他是“如何破敌”,这第二次则问他“有何奏议”,他一时猜不到方腊的心思,只怕说错了话。他深知方腊的为人,是个杀伐果断的枭雄,如果违了他的意思,说不定当场就能丢了那袋。

    他想了半天,还是回道:“臣唯圣公马首是瞻。”

    方腊此时决心已下,他突然对大堂外喊道:“御林军何在。”

    随着方腊的喊声,大堂外冲进了百余名方腊的御林军。方腊面无表情地说道:“将主张诏安的邵亦波等人拿下,立即斩首。将人头悬挂与武林门城头,今后再敢言诏安者,以此为例。”

    邵亦波等人跪在地上鸡奔碎米一般的磕头求饶,方腊怒叱道:“孤家给尔等荣华富贵,尔等为宝荣华居然背叛孤家,留尔等何用。”

    方腊又对方肥道:“汝负责查抄这些逆臣的府邸,查抄出来的财物金帛都搬到城墙上赏给守城将士。”

    方肥急忙口称遵旨。

    方腊对着方杰道:“汝负责杭州的城防,断绝内外交通,以防奸细。下旨让各地摩尼教众赴杭州保卫圣教。孤家要与杭州共存亡。”

    方腊安排完毕,方肥、方杰等开始行动,抄家、杀人、布置城防。杭州武器库中原路宋军撤退时留下的大量的守城器械,如:灰瓶、滚木、石块,最厉害还有三弓床弩和神臂弓等等,这些东西都让方杰调上了城头。方肥查抄了十几个大臣的府邸,把抄来的财物一箱箱的搬到了城头上。短短几天时间杭州的起义军的士气为之一阵。

    这几天宋军也按照种师道和童贯确定的围城的策略在杭州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扎下大营,把杭州围住。

    西军的大营驻扎完成后,种师道就领着西军诸将在神机营、怀德军的簇拥下来到杭州城外观察敌情。神机营和怀德军本来就是西军的精锐,尤其怀德军那是可以说是种师道的亲军,乌镇决战后怀德军所有的步兵都披上了步人甲,显得威风凛凛。

    这些杀气冲天的军队密密麻麻出现在杭州城下的时候,城上的义军真是给吓坏了,急忙飞报方腊。

    方腊也是一代枭雄,此刻他带领群臣在杭州的城墙上看着军威齐整的西军。当他们看到西军的军容的时候,真的理解了为什么1个多月就损失了30多万人马了。一支军队的很多东西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但是唯独这冲天的杀气是无法伪装的,方腊意识到了自己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对手。

    方腊瞟了一眼身后放着一箱箱的查抄的财物。随即用脚踢开一个箱子的上盖,里面露出了白花花的元宝,有的元宝上还带着血迹。

    方腊对着守城的义军大声道:“弟兄们,这些财物都是赏给你们的。只要守得住杭州这银子就有地方享用,如果贼官军杀进来了,这银子连同性命也就都丢了。”随即他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内侍官道:“把这些东西都发下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起义军手中握着沉甸甸的元宝的时候,士气高涨了起来。

三十六 杭州鏖战(二)

    方腊攻取杭州的时候杭州的官军是弃城而逃,方腊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取得了胜利。因此杭州的武库完整的落在了方腊的手里。此时武库里的弓弩箭矢、滚木雷石在城墙上一堆堆的放着。还有不少起义军背着神臂弓,甚至有几十张三弓床弩也放在了城墙上。只是起义军能够操作神臂弓和三弓床弩的士兵甚少,要不然这些重武器可以装备更多士兵。

    三弓床弩也叫床子弩是宋朝时期射程最远的武器,最大射程能有恐怖的1000步,弩箭像标枪一样,威力巨大。但是这种床弩及其笨重,需要多人配合操作,射速也慢,从拉弓道射出箭矢至少需要5分钟。这种远程攻击武器没有谈不上准头,命中率去完全靠运气。三弓床弩最有名的战例就是澶渊之战,宋军在城头安设床子弩。守弩兵士惊见辽国大将巡营,匆忙中击牙发弩,箭矢雷动而出,不意正中辽军阵内的主将萧挞凛,萧挞凛登时毙命,辽人因主将殒命,无心恋战,遂与北宋议和。种师道综合考虑三弓床弩的优缺点,在组件神机营时候放弃了这种笨重的武器。

    今天方腊看到了城头上的三弓床弩,又眼望了一眼城下至少800步开外的在骂阵的站列得密密麻麻的西军,方腊道:“给孤家射上一箭!”

    几个义军士兵立刻转动绞盘,把巨大的床弩拉开,专门有士兵用栓柄卡住绞盘,另有士兵把标枪一样粗细有三个箭头的弩箭装上。一切准比完毕,另外一个士兵举着锥子,狠狠的把栓柄砸开。弩箭在巨大弓弦的反作用力下“呼”的向西军飞了出去。

    种师道带领西军正在城下骂的欢,突然间一只巨大的三头弩箭直接就向他们的大阵飞了过来,西军士兵一阵慌乱,好在这次义军只是射来一只弩箭,西军士兵还是躲开了。这只弩箭从天而降,钉在西军的军阵之中,弩箭钉进地面又一尺多,箭杆还在空中左右摇摆发出“嗡嗡”的声音。随着弓弩落入西军的大阵,引起西军的慌乱,杭州城头的义军,响起了一片嘲笑声,还有人喊起了“圣公万岁”!

    弩箭落地的位置离种师道也就30多步,种师道催马来到弩箭边,一手把弩箭从地里拔了起来,看着杭州城头嘲笑西军的起义军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然后对种世智道:“让神机营发一枚轰天雷,压压贼军的气焰。”

    神机营没有配备床子弩,可是西军是有床弩的,但是床弩从高处向下抛射威力最大,其次是平射,但是现在如果西军用床弩对城头攻击属于是仰射,射程打折扣不说,威力也是大减。如果不能射到城头上可以,折了西军的威风。因此种师道让神机营用轰天炮还击。

    种世智直接就把神机营的李老憨叫过来了,指着城头方腊的大旗对李老憨道:“李老憨,能不能打中那个大旗。”

    李老憨舔舔嘴唇,道:“200步内我没问题,可是这距离有800步,这个是轰天炮最大射程。我只能保证达到城墙上,打那个大旗我可不敢保证。”

    种世智道:“达到城墙就行,如果你能打倒那个大旗,进城后我给你挑娘们儿。”

    李老憨一跺脚道:“你瞧好吧。”说着他就指挥起他常用的那台轰天炮,他拿起标尺比划了半天,不断地更改配重。折腾了好一会,他才下决心对助手道:“放。”

    随着李老憨的话音落地,一个轰天雷在天上画出了一个优美的曲线,向城头飞去。不知道是李老憨打得准,还是运气好,这颗轰天雷正好落在了方腊的大旗杆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护旗的几个起义军士兵被炸飞了出去,那个旗杆也徐徐而倒。

    西军士兵一看方腊的大旗倒了,士气大振。万余士兵齐声高喊:“万胜!万胜!”

    折赛花自种师道身边说道:“士兵士气可用,不如一鼓作气拿下此城。”

    种师道看了看从胜捷军那里拿来的攻城器械,最好的也就是一些钩梯、大盾、半截船而已。用这些器械攻城就是过护城河都要有一些损失。要是攻城只能是用最原始的赴蚂攻城而已。这种攻城是对于攻城一方是最残酷的,也是损失最大的。

    种师道说:“我军攻城器械还没有打造齐全,如果一拥而上,势必造成士兵伤亡。我们西军的命都是金贵的。先回营,磨刀不误砍柴工,建造云梯和攻城车。”

    听到种师道这么说,诸将大都不解,士兵的命怎么就金贵了。西北穷苦,民风彪悍,要是招兵还不是一招一大把。打仗死人是正常的,一将成名万古枯,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今天小种经略相公相公是怎么了。

    折赛花提马拦住了种师道,小声说:“伯父,成大事不可有妇人之仁。”

    种师道立刻明白了这个又是自己从21世纪带来的价值观,和当时人的价值观的区别造成的。在宋代人命真的不算什么,只要让他们冲进杭州劫掠,死一些士兵又算什么呢。

    种师道脑子飞快的想了一下,对诸将说道:“我等远在江南,兵员无法补充。如果附蚂攻城损失过大,媪相许我们独占杭州10天,要是其他人非要进来我们如何阻拦!”

    众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在争辩了。西军带队回应了。

    方腊在城头非常奇怪,西军怎么就突然撤兵了,莫非是有什么阴谋。他命令方杰等武将加强城防,莫要让西军偷袭。围绕杭州的一场巨大的攻坚战就要拉开序幕了。

    次日种师道主持军机处会议,商讨攻打杭州的策略。种师道对众人道:“今后需爱惜士兵,尤其我西军将士,不可轻易行蚁附攻城之事。”

    折赛花道:“昨天的撤军显示经略相公的仁爱之心,只是杭州城就在眼前,诸将都想早日破城,如今有何计策。”

    种师道昨天想了一夜,其实古代攻城谁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当年无敌的蒙古铁骑围绕着襄阳打了10多年,蒙古的第四位大汗蒙哥汗也是死在了重庆的钓鱼城。18世纪后装火炮都出现了,但是曾国藩的湘军围了太平天国的首都天京两年多,最后还是靠挖地道炸开城墙攻入了城中。因此,对于杭州这座大城,种师道还是相用挖地道的方法攻城。至于怎么实施,种师道还是想听听军机处人的意见。

    种师道把自己的想法跟众人说了,军机处的几位将军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吴玠首先道:“相公此计神妙,只是我军常在西北,虽然不缺少精通挖地道的人才,但是此地多水,土地松软泥泞,如果挖地道恐怕还要请当地的工匠指导才是。”

    种师道对王定六说:“你在附近寻找善于挖洞的工匠,以重金许之。另外要想法跟混入杭州城内的锦衣卫联络上,如果能在城内制造混乱内外结合也可加快破城。”

    王定六道:“方腊已经隔绝的城内外交通,我已命令时迁想法再次潜入城中,去其他锦衣卫汇合。只是潜入城中也难将消息传递出来。”

    种师道自言自语道:“要是有信鸽就好了。”

    说道了信鸽,突然吴麟想到点什么,说道:“经略相公所说的信鸽是否就是西夏军中用来传递消息的‘飞奴’?”

    其实我国古代早就有鸿雁传书的故事,但是信鸽比较成熟的用于军队却是西夏国的军队。西夏地广人稀,很多当时就是用信鸽传递消息,称之称“飞奴”,不过西夏的信鸽使用还是比较初级,也没有让后人重视。

    种师道头脑中原本种师道的记忆中有“飞奴”的概念,只是没有把这个事情看成很重要的事情。今天吴麟提起来,他才意识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信鸽了。

    种师道回道:“正是这个飞奴,要是咱们能驯养信鸽就好了。”

    吴麟道:“禀经略相公,我这几日跟五公子闲谈,得知他得了一对本地产的红血蓝眼鸽,根据五公子讲,这对鸽子非常有灵性,能够日行千里,飞回老家。不过这个鸽子老巢在秀州,五公子这几日正在训练,想让这对鸽子能够随时飞到自己身边。”

    种师道喜道:“世信有如此灵鸟,你让时迁带着这对鸽子入城,必要时放出鸽子传递信息。派专人在秀州的鸽巢守候,若有消息立刻快马送到军前。”

    折赛花也说道:“咱们一边挖地道,也要积极打造诸如投石机、攻城车、云梯等攻城器械,也要开始攻城,双管齐下才好。”

    种师道想了一下道:“也好,让工匠立刻打造攻城器械。另外在距离杭州城墙600步的地方搭起数十座土台,把咱们的三弓床弩也搬上土台上与城中贼军对射。另外轰天炮也要不停的对杭州城攻击。还有派人给延安府送信,让魏定国尽快多做火药和轰天雷,火速送往前线,我估计杭州之战后,我军的火药就省不了多少了。”

    吴玠借着说道:“这蚁附攻城之法,可以由还没有送走的苦力营和本来要放走的老弱战俘担当。我军可以驱赶这些俘虏在前,如果能攻下城池最好,如果不行只是消耗些贼军的兵力和箭矢也好。”

    吴玠是西军中最善于攻守城池的,他深知城池攻防的要略。蚁附攻城虽然残酷但是也是最能消耗守军资源的,守军资源耗尽,士兵疲惫之时,城池也就危险了。

    种师道听了吴玠的建议,立刻想到了当年成吉思汗西征,面对中亚各国的城池,蒙古人都是驱赶俘虏,甚至当地的居民作为先锋攻城的。这种残酷攻城之法种师道觉得非常不人道,尤其是攻守双方都是中国人。但是当他想到,昨天撤军之时,折赛花一个女流之辈都劝他不要有妇人之仁的时候,他明白此时该下决心了。毕竟西军将领还是想早日攻破这繁华的杭州的。

    种师道说:“既然诸将都想早日攻城,那就按照吴玠说的办。明天开始先让战俘和苦力营把城南的护城河填了,然后催他们攻城,消耗贼军。同时加快攻城器械的打造。”

三十七 杭州鏖战(三)

    人多好办事,数万西军一夜忙碌,杭州城南和城西西军负责攻击的城墙外的平地搭起了百十个土台,西军中所有的三弓床弩都摆满了土台。神机营所有的轰天炮都放在了城南,工匠们打造的投石机也有1百多架,也都放在了轰天炮的周围。所有都看出来了,主攻方向是杭州南门。

    所有工程器械都准备好后,种师道就任命吴玠负责组织攻城的。

    吴玠大喜,领命来到的阵前。吴玠令旗摇动下令攻城,一枚枚的轰天雷、三弓床弩的三头弩箭、还有投石机投出的大小石块,一起飞向了杭州城头。投石机和三弓床弩的威力不小,可惜就是准头差,有的打在城墙上,有的越过了城墙打到了城内。轰天炮可以根据调整不同配重确定投射的距离,在凌振、李老憨等人的调整下,只用了3-4轮炮击的调整,轰天雷基本上可以在杭州城头爆炸了。

    轰天炮数量虽然不多,准确打到城头具体目标的也很有限,但是对起义军的威慑力却是惊人的。方杰蹲在城墙的女墙下面,刚刚就有一个轰天雷在他不远处爆炸。爆炸产生气起浪硬生生把他的一个亲兵抛下了城去。

    吴玠见己方的远程攻击已经完全压住了城头的起义军,到目前为止起义军只能是被动挨打,城头的三弓床弩被打掉了十几架,可是义军却连一只三头弩箭都没有射出来。看到这些情况,吴玠吩咐士兵驱赶战俘和苦力营填护城河。

    王三就在苦力营中,本来作为刘光世的亲兵头子他还是很风光的,但是乌镇刘光世和他们6了亲兵受到的插箭巡营的惩罚,随即他们被让刘光世换掉了。王三此刻有些怨恨刘家父子,不过刘光世也没有把事情做绝,给了这些他们一些钱,并且推荐王三为苦力营的营官。

    乌镇决战之后,西军俘获战俘也是不少的。按照秀州收编策略苦力营已经收编完成,本来准备将这些苦力押送倒西北。但是战俘太多,栓子商队也运不过来,所以就给耽误了。凑巧等到了这次杭州大战。

    一般的一个苦力营500人由1个营管和4个副手组合,这5个营官多数是西军的伤病,或者是年纪的老兵。把这些老兵、伤病提拔营官或者是营官的副手多少是有些发福利的感觉。只有王三这个营与众不同,他们有6个营官,而且都是伸手矫健能够马上如飞的精锐刘光世的亲兵。

    对于王三来说,自己的官职升了可是马却没了。他想作战立功,多挣些钱财,但是刘光世不让,本想就此结束西军生涯,回西北农场里组织苦力种地了,没想到今天得到命令组织苦力参加攻城战。对他来说命运倒是大起大落的,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

    听得熟悉的战鼓咚咚,他知道此刻该他们出战了。他猛地拔出战刀喝道:“你们这些腌臜丘八听着,扛着土袋跟着前面的战俘冲,把土袋扔到护城河就往回跑!”

    经过收编过程的苦力们现在就是服从性特别强,其实也没办法,不服从的早就脑袋搬了家。苦力们听到命令后麻木的背着土袋就往前冲。最悲惨的是那些苦力都没有选上的老弱残兵战俘,他们是冲在最前面的,好在西军发给了他们一种叫“半截船”防御器械,这种器械真的像半条船,使用时船翻过来,两个人在前面撑着在前面跑,船底能遮挡箭矢。这些半截船并不多,也总是比没有强。

    冲在最前面的俘虏连西军号坎都没有,就是穿着原来起义军的各种破烂军装。城上的起义军立刻就认出来了。有人立刻禀报给方杰,道:“大将军,冲在最前面的是咱们人。怎么办?”

    方杰怒道:“放箭,管他是谁的人,冲进城来咱们都完蛋!”

    这些战俘冲到护城河的时候,城墙上的起义军开始冒着西军的远程打击火力往城下放箭了。护城河的位置很重要,一搬都是城上弓箭可以攻击到的位置。所有起义军弓箭齐下,那些只有少数半截船的战俘开始有了死亡。

    前面的战俘倒下后,并没有阻止后面的人前进。前面倒下的人的尸体和土袋都让后面的人推进了护城河。

    王三究常上战阵,因此对城上飞下来的弓箭并不害怕。起义军的弓箭在西军的远程打击压制下并没特别的密集,再有就是自己身后的弓箭手,特别是神臂弓手也开始往城头上射箭。王三一边用单刀拨打着并不密集的箭矢,一边督促前面的苦力迅速将土袋投入护城河中。

    西军在不停的填河,城上和城下双方的弓箭手也开始对射。双方都损失了一些人马。但是总体看来西军死伤多是战俘和苦力,起义损失的实实在在的是守城的士兵。这样结果让吴玠非常满意。他认为这样不出三天就可以将城南的护城河填满,然后就催动这些战俘苦力攻城,在不停的消耗下,起义军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只怕不等地道挖完,杭州城说不定就给攻破了。

    种师道在大营的高处看着第一天攻城的战况,西军诸将在那里也是指指点点,虽然工匠开始挖地道了,但是似乎没人关心这个工程。大家都希望吴玠赶快攻破杭州,他们好今早进成劫掠!从攻城的场面上看,吴玠指挥的进攻也是颇有章法。

    此时折赛花建议道:“经略相公,吴玠将军指挥得当,我看咱们可以昼夜不停,让战俘营和苦力营轮番进攻,不出两天就可填平护城河。”

    种师道说:“神机营和咱们的弓弩手完善也要休息。而且晚上这些轰天雷的准头会下降。”

    折赛花道:“贼军的弓弩手更少,而且到了晚上他们也射不准。”

    种师道见诸将都想急于取胜,也就不想再坚持了。这是时王定六急忙忙跑了过来,在种师道耳边说了几句,种师道瞬间有些失望,但马上恢复如常了。

    他转身对折赛花说道:“晚上神机营休息。换一批人来操作投石机和三弓床弩,投石机要投掷一些火油桶,三弓床弩的箭头上也要帮上油布点着火后发射出去。”

    折赛花道:“好,我去安排。”

    指挥苦力营填了一天的护城河,王三从战场上下来了,他回到营地发现今天士兵的伙食有了改善,以前苦力们也就是喝点稠粥,今天每人发了一个硬面饼子和一碗臭鱼烂菜。战俘营和苦力营吃的都一样。只是苦力营每个人发了一张军票,军票上写着可以兑换10文钱。这可能是上官对他们这个苦力营今天工作的认可吧。王三下江南来已经得了十几贯赏钱,再加上刘光世赏赐的给的遣散费身上都有30多贯的军票了。这10文的军票他当然看不上眼,因为如果攻破杭州作为参战的营官他的赏赐将远远多于这10文钱。所以他随手把军票给了一个叫钱良的苦力。然后同另外几个营副官道帐篷里吃饭了,他们营官是有单独伙食的。

    钱良领到10文的军票,又得了王三赏给10文,但是他并不高兴。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苦力,自己甚至有点鄙视他们。

    钱良,姓吴,但是觉得自己名姓加在一起他不好听了,毕竟是茶叶商人,因此改名叫钱良。他在江南过的也不错,每年也能赚上一、二百贯的铜钱,这次做完生意回老家杭州没想到整个村子都被起义军烧了,自己也被稀里糊涂裹胁到了历天润的军中。乌镇一战被俘,接着整编又成了西军苦力。本来他身体就不是很强壮,西军挑选苦力谁也看不上他。当时收编的时候,所有战俘都以为如果选不上苦力就要被杀头,最后他大声喊叫说自己会算账、写字才让王三看上的。由于自己能写能算的又能出主意,颇受王三看重,因此也在营中帮助王三管理苦力。

    钱良咬着硬面饼子就和着烂菜就吃了起来,今天的饭食对于他来说就是美味。自从被裹胁后这是他吃的最好的一次了。今天冲了好几次,自己至少往护城河里扔了三个土包和两具尸体。吃着吃着,他觉得肩膀发酸,想着原来还算是不错的生活,还有明天是否能够活着回来,他不由得悲从中来,哭出声来。

    其实苦力营的苦力那个不是如此,不仅仅只是钱良那个苦力有故事,因此一时间苦力营哭声越拉越大。在帐篷里吃饭的王三等几人听见外边有哭声吓了一跳。打仗过程中士兵都会高度精神紧张,一点声音都会让士兵误以为有敌人劫营,而后天黑得时候要是看不清楚因此可能就会发生打斗,引发营哮。因此一到晚上除了喂马的士兵,其他士兵都不许随便走动,如果大声喊叫可能就会立即斩首。现在天马上就黑了,这声音要是越来越大,很可能引发营哮。

    王三等人知道事态严重,几个人立刻抄起刀枪就窜到的营地中央,打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狗才,喂你们些干粮就闹事。如果太阳下山谁还敢在喧哗立即斩杀。”

    王三等人不停的吆喝,临近的营寨被斩杀士兵的惨叫声已经传过来了。钱良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心说好险,立刻停止了哭声,抱着硬面饼子蹲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这时候营外马蹄声响,一个旗牌官飞马过来查看情况。战俘营和苦力营的混乱已经让中军大帐的种师道发现了,他马上派出去10几个旗牌官去打听情况。

    这个旗牌官已经查了几个营头了,问题也都知道了。到这个王三这个营头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但是这个旗牌官看见王三还是从马上跳了下来。毕竟王三原来是刘光世的亲兵头子,地位还是有一些的。

    旗牌官跳下马来对王三一抱拳,道:“王管带,你这里没啥事情吧。”

    旗牌官就是主将的传令官,虽然在军中的地位没有亲兵高,但是毕竟是“官”,亲兵则是“兵”。尤其是旗牌官随是武官,但都是认字的,这个是他们的优势,在主将面前做过几年旗牌后,往往会外放做官,而且有机会做通判之类的文官,在宋朝文官的地位可是远远高于武官的。这个旗牌官王三还认识,也行王,名字恰巧叫“气派”,平时大家都称他为“王旗牌”。这个王旗牌还是很有些本事的,在诸多旗牌官中不但能识文断字、马上如飞,而且能够操船驾舟,算是一个全才的人物。

    王三见王旗牌挺客气,也抱拳说道:“王旗牌,我这里没事,就是几个丘八看见干粮就哭了,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腌臜,对他们好一点都不行。我已经弹压了,你到别处盘查吧。”

    王旗牌拉住王三,低声道:“赶快让弟兄们睡觉吧,今天可能连夜还会攻城。我估计你们营到了下半夜还得去背土包。”

    王三奇道:“怎么这么急。”

    王旗牌道:“我哪里知道,这都是上官的意思,我就是管传令而已。”说完飞身上马,去了下一个营寨。

    王三听了有些郁闷,对周围几个副营官说:“听见了吧,咱们带着苦力营也得跟着受苦。让这帮腌臜赶快睡觉。”

三十八 杭州鏖战(四)

    几个副官吆喝着让苦力们赶快吃饭然后睡觉,王三突然看见王定六从面前匆匆走过。王定六做探马头子的时候到处传递消息,王三是亲兵头子。王定六传递到刘光世处的消息都是王三接的。没想到王定六如今一路高升,虽然王三也是营官,但是这个苦力营跟锦衣卫营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他这个管带比起王定六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不知差了多少级别。

    王三见王定六匆匆走过,没有跟自己打招呼,不由得心中有气,就甩了一句闲话,道:“王六哥,春风得意呀,不认故交了!”

    王定六急忙办事真的没有注意王三。此时他回头看见是王三甩闲话,知道最近他过的不如意,于是停住脚步,道:“我这里着急办事,真的没看见三哥,让您挑理儿了。”

    王三见王定六跟他说话了,气也就消了。他客气了一下,道:“六哥现在是干大事的,今后要是用得到我的,尽管说。”王三知道现在王定六位高权重,在西军中地位恐怕不必刘光世低,他这么说话一个是客气,另外多少有点攀附的意思。毕竟当了多年亲兵,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懂得。

    王定六当然明白,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事,道:“我现在着急找懂得挖地道的工匠,如果有三哥可以推荐一些。”说完,拱手告辞了。

    王定六走后,王三有点糊度。前几天从各营中抽调了一些懂木匠的士兵说是打造攻城器械,这个挖地道有什么用。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王三转头就向自己的大帐走去。

    还没有走到大帐,王三突然觉得有人拉自己的袖子。王三一看正是钱良,王三对钱良道:“你还不去睡一会儿,下半夜可能还要出战呢。”

    钱良道:“管带,小人不小心听到了您和那位大人的说话,小人懂得挖地道。请管带大人成全。”

    王三看了一眼钱良,道:“钱良,我也不想扛着土包冲。可是你这商人出身,肩不能但担,手不能提蓝的,还想去挖地道。你可知西军的军纪,要是欺骗上官可是要斩首的。”

    钱良道:“大人是真的。我祖上是专修墓地的,后来我爷爷开始觉得盗墓更挣钱,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是干这个的,到了我这一代才改行经商。我们家是祖传的‘蜈蚣之术’”

    王三看了看钱良,开始以为他在说谎,就是不想在冲锋陷阵了。但是谁也不愿意说自己祖上是盗墓贼的,毕竟在任何年代盗墓都是不光彩的事情。钱良这么说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没准他真有这个本事。于是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

    王定六仔细端详钱良,从细节上看这个人原来定是一个富户,于是问道:“挖地道可是力气活,你身子板能受得了吗。”

    钱良道:“要是做苦力我便不行,但是我知道怎么挖地道。”

    王定六随口问道:“那你说说怎么能够挖好地道?”

    钱良道:“要挖好地道首先要看水路,如果地道透水一切都完了。就拿咱们杭州来说……”

    王定六一听大为惊喜,他打断了钱良,道:“你随我来。”说着拉起钱良就往中军大帐而去。

    种师道正在大帐内发愁,因为今天王定六向他报告说选了当地3个工匠挖了3条地道,没想到挖了不久地道就都进水了。根据当地的工匠说,如今是夏季杭州本来就雨水多,所有地道进水不足为奇。地道进水自然无法挖掘,这也是种师道同意日夜不停填护城河加急攻城的原因。如果地道真的无法挖通,就只能强攻杭州城了,这是种师道不愿意看见的。

    正在此时,王定六把钱良带了进来。钱良跟种师道仔细讲了如何挖地道的情况,种师道大喜。他觉得即使挖不成地道,这个钱良也是个人才。

    种师道问道:“你叫吴钱良?你的爷爷和父亲都是精通蜈蚣之术的人。”

    钱良尴尬的笑了笑道:“你叫我钱良就行,我祖上是修墓室的。”

    种师道听了哈哈大笑,中国历史各朝各代都是对盗墓贼恨之入骨,盗墓也都是的大罪。要是说利用盗墓的只有汉朝的摸金校尉了。当然现代盗墓分成了两派,私人叫盗墓,国家的叫考古。

    种师道才不在乎钱良的身份呢,道:“如若你能挖成这条地道,我有重赏。”

    钱良道:“谢大人赏。”

    “先别谢赏,你多长时间可以挖通地道。”种师道问。

    “20日即可。”

    “若日夜不停呢”种师道继续追问。

    钱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道:“大人明察,小人家祖上挖地道都是不分昼夜的。这个20天就是部分昼夜的。不过大人要是把我所在的那个苦力营都交给我挖洞,我拼死15天就把地道挖到杭州城下。”

    听了钱良的话,种师道大喜,道:“好,我就给你15天。我就命名你所在的那个营为掘子营,你为掘子副营管带主持挖洞之事。”

    王三夜里迷迷糊糊的让传令的王旗牌叫醒了,他已经有心里准备了,所以并不奇怪。王三迅速的集和了队伍,问清楚了集结地点在城西,带着队伍走了过去。

    到了集结地王三非常奇怪,他发现城西只有他们一个营的队伍,也没有土包。正在奇怪之际,他看见王定六带着钱良走了过来。钱良显然是换了一身崭新的西军军装,王定六把王三拉到一边吩咐着什么。

    钱良高声对着大家说:“兄弟们,小种经略相公让诸位跟着我挖洞。咱们不用冒死去填护城河了。”

    钱良说完,众苦力们远望着战火纷飞的杭州城欢呼了起来,因为他们不用冒着危险去填护城河了。

    晚上的攻击神机营并没有参加,西军远程攻击的武器主要是依靠投石机和三弓床弩。晚上攻击的时候投石机发射了很多点着的火油罐,三弓床弩的箭头上也缠上了油布点燃后发射出去,这种火攻实际上的杀伤作用还不如白天,主要原因是杭州城是砖石结构这种攻击很难点燃什么。倒是有几只火箭偏离了目标飞进了城里点着了几间民房。

    远程攻击在杭州城上、城下形成的火光倒是给负责填护城河的战俘和苦力们指明了方向。由于在古代很多人营养不良,都患有夜盲症,到了晚上看东西都是灰蒙蒙的,战俘和苦力们的伙食更差,所以要是没要火光的指引,这些战俘和苦力们也许会到处乱跑,严重引发混乱导致营哮也不一定。

    城上的起义军由于在明处,向城下看都是黑乎乎的,所以弓箭的准头也就没有了,给填护城河的宋军造成的伤害比白天小了很多,相反的他们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让在填护城河苦力的身后西军弓箭手看清楚。这些西军弓箭手纷纷向城上射箭,杀伤了不少起义军。

    经过一夜的劳作,护城河已经给填充了大半。如果照这个速度填下去,只是在需要1天就可以将南面的护城河填满。种师道闻之大喜,让吴玠继续组织攻城不给起义军喘息的机会。

    这个时候王定六来报说是钱良已经在西门外选好了挖地道的地点了。种师道于是带着自己的亲兵就了到西门外查看情况。

    比起南门的热闹西门安静了许多,种世龙、种世虎和鲁达在这里操演怀德军的步兵,由于没有让怀德军步兵蚁附攻城的计划,所以他们3人就把怀德军的步兵拉到了西门操练,以威慑敌军。另外就是西门也是搭了几十座高台,高台上放着一些床弩,每天都向城头放上几箭,主要是起到骚扰作用。

    钱良已经找到了挖掘地道的位置,这个位置距离杭州城只有不到1000步,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坡的下面。

    第二天一早种师道就去看掘子军挖地道情况。王三和钱良见到种师道亲自过来,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跑了过来,向种师道行礼。

    种师道看着钱良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尽管跟我说,我都给你提供。”

    钱良道:“多谢经略相公,器械齐备我已经开始挖了。只是希望让大军在城西在多堆建一些土台,用以掩饰我等挖地道的秘密,毕竟这里离城有点近。”

    种师道回道:“这个好办,就按你说的办。”

    说完他看了一眼王三,问道:“你就是这个营的管带。”

    王三急忙施礼,道:“小的王三参见经略相公。”

    种师道说道:“现在这个营已经成为正是的西军的掘子营了,切不可轻慢了士兵。至于挖地道要完全听从钱良的指挥,明白吗?”

    王三道:“放心,小人醒得。”

    王三几句对答,种师道觉得这个人说话得体,因为一般的苦力营的营官都是西军的伤病或老兵,这些人说话要不是粗鄙要不就是木纳,比如像李老憨那样子。像王三这样精壮的、又得体的士兵断然不会在苦力营。

    种师道大量了一下王三觉得眼熟,道:“看你谈吐得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王三道:“小的曾经是刘光世将军的亲兵。”

    种师道想起来了,唏嘘道:“这就对了,好好干,这掘子营要是能立下大功,我绝不亏待你。”

    就在此时,种世龙突然喊道:“父亲,您看城北有狼烟。”

    种师道跟童贯商量好了,如果起义军袭击城北或者城东大营,这两个大营白天点狼烟夜里点篝火报信。此刻种师道拢眼神观瞧,城北的狼烟已经燃起来了。

    种师道大惊,吩咐自己的一个亲兵道:“快去会大营找军师,让她全营戒备。并且派兵接应。我去城北救援。”

    说罢招手让种世龙等三人,带着怀德军的步兵跟随自己向城北大营奔袭了过去。好在是种世龙等三人在操演军马,这些怀德军没有披上步人甲。所以怀德军行军速度还是飞快的,一行人巡视向城北驰去。

三十九 杭州鏖战(五)

    王禀南征以来非常郁闷,本想以自己北军的实力能立下一些功劳,再发一笔小财。没想到这些“戴白之人不识干戈”北军比起江南起义军来战斗力简直是弱爆了。让方七佛的部队一路追打,好在守住了秀州,没让起义军与太湖上打着方腊旗号的水匪连城一片,算是有点功劳。不过种师道在秀州数千人就破了方七佛20万大军,更彰显自己的无能。而且种师道还责备他不救林冲,将他暴打了一番。他找童贯告状,可是童贯根本就没有正面回应他。所有的一切让他愤懑不已。好在童贯为了安抚他,让他负责杭州北门的防务。

    本来20万大军攻打杭州,又有西军精锐助阵,获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宋军将领都想到杭州城内发财,可是童贯却下令让西军攻城,城破后让西军在杭州“维持秩序”10天。所以本来想到杭州在发一笔才的王禀心中更加郁闷。

    王禀的副将是禁军中的大将辛兴宗,这个辛兴宗说起来跟西军倒还是有点联系。这个人是京兆府长安人士,也在西军所驻守的熙河府做过统领。可是他跟西军不同,西军要打仗主要是通过打仗能够给他们带来财富。但辛兴宗本家就是大财主,只不过是商人出身,是西北有名的盐商。他的父亲觉得出身不好,就不让辛兴宗从商,让他专心读书,未来能够做个一官半职的,显耀门庭。只是辛兴宗读书不行,所以他的父亲才让他加入西军某个武职。辛兴宗做了统领后算是做了官了。虽说是武官,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但是西军刀尖挣富贵的生活辛兴宗不喜欢,所以就托人走门路进入了禁军做了教头。由于他在西军毕竟呆了些年头,对比其他的禁军老爷们还是有几分战力的,再加上自己有钱,通过一番运做,攀附上了童贯,顺利坐上了督军虞侯职务。此人素来与王禀交好,这也是童贯让他跟王禀一起负责北门攻防的原因。

    这几天杭州南城炮火连天的攻城,让王禀非常郁闷,他觉得自己会什么都捞不到,因此每天在营中喝闷酒发牢骚。辛兴宗并不想打仗,对他来说每天喝酒比什么都好。

    这天王禀又大帐中和辛兴宗喝酒,喝着喝着王禀又骂了起来,他对着辛兴宗说道:“现在什么好事都让西军占了。”

    辛兴宗道:“打仗算什么好事,还是咱们喝酒风雅。”

    王禀道:“贤弟,你也算是西军出身。你说为啥西军这么爱打仗,这么能打仗。”

    辛兴宗满眼不屑道:“那些穷棒子,打仗只不过为了多挣几贯铜钱而已。”

    王禀道:“这个种师道连番羞辱我,让愚兄恼怒不已。”

    辛兴宗借着酒劲道:“我倒有办法戏耍这些穷鬼一番。”

    王禀道:“有何妙计。”

    辛兴宗用眼神瞟了一眼刚刚搭建的烽火台,道:“咱们效法古人,行‘狼烟戏诸侯’之事,戏耍西军一番。”

    王禀下了一跳,忙道:“贤弟不可鲁莽,那些西军丘八可都是蛮横粗鄙之辈,要是耍起混来可不好收场。”

    辛兴宗却不在乎的回道:“别人不敢惹西军,我确视他们为粪土,一群没有见识的南瓜脑袋穷棒子而已。”

    王禀已经有些多了,还是阻拦道:“不可胡来……”

    辛兴宗却说到:“好好,喝酒!喝酒!”

    辛兴宗又灌了王禀几碗酒,王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辛兴宗推了几把王禀,见他没有反应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在他的亲兵的拥簇下向着烽火台走了过去。

    辛兴宗刚刚走出大帐,王禀一推桌子就站了起来,脸上酒气全无,他笑道:“我倒要看看辛兴宗如何耍笑西军,只是不要扯上我。”随后,他抬手把自己的亲兵叫了2个过来,悄声的说道:“你去外面小心的看着,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喝多了睡着了,要是出大事了就速报我知。”这两个亲兵领命而去。

    辛兴宗接着酒劲一把火就把烽火台的狼烟点着了。然后就站在寨墙上看着西军的笑话。随着狼烟越升越高,辛兴宗看着远方的有一只人马飞快的向他们大寨奔来。他笑着对身边的军士道:“看看,都看看,这就是最近嚣张的西军穷棒子。别看他们打了几个胜仗,老子让他们来,他们就得乖乖的跑过来。”随着他的嘲笑,寨墙上的北军和禁军们也都哄笑了起来。

    但是随着西军越来越近,当辛兴宗看到了种师道的旗号后,吓得酒一下就醒了。他万万没想到是种师道亲自带兵来救援了。辛兴宗一下子蹲在了寨墙前,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冤家来了!待会不要开辕门,说好话让他们赶紧走。”

    种师道到了北门大寨就感觉不对了,他看到北门宋军大寨外安安静静的,别说是死人,连一支箭矢都没有,根本就不像有人劫寨的。种师道立刻明白了,他真的没想到两军对阵的时候居然有人将烽火台当作儿戏!他看着寨墙上号称朝廷亲军的禁军,心中长叹一声,暗道:这样军队,看来是天绝大宋了。不过既然到此,为了眼前的胜利,他也必须整顿一下现在的北门大寨了。

    种师道用手点指,道:“快快开寨门,让本经略入寨。”

    种师道喊了半天,辛兴宗的一个亲兵才哆嗦着露出头来,颤颤巍巍道:“经略相公明察,这贼军已经退了,我们将军说请您老先回去。一会儿自有酒肉送到,犒劳贵军。”

    种师道怒道:“本经略亲自提兵来救,难道是觊觎你几斤酒肉吗?赶快打开寨门。”

    那亲兵又央求道:“经略相公,我们将军说请您快回,战事要紧,请勿私离戍区。”

    种师道越听越怒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还知道战事要紧。你的将军是谁,王禀吗?让他来见我。”

    那亲兵也吓得不轻,蹲下身子问辛兴宗道:“小种经略相公真的怒了,怎么办。”

    辛兴宗也没办法了,他往怀里摸了摸,身上还有几块银子。他又对身边的亲兵道:“把我赏给你们的钱都拿出来,回头赏你们双倍。”几个亲兵把身上的铜钱都逃出来给了辛兴宗,辛兴宗把战袍撕了一块,把这些钱一包,随手扔出去,然后喊道:“经略相公,这里又些散碎的银子送于大人买酒。大人若是退兵,定有厚礼送上。”

    听了这人的话,把种师道气乐了,暗道:这是何等蠢材,才能说出这种话来。随即不在理他,对着种世龙、种世虎道:“老六、老七去把那个辕门砸开。”

    种世龙和种世虎一个举起开山斧,一个举起铁骨朵冲到寨门前就一通猛砸。寨墙上的辛兴宗真的害怕了,他大叫道:“有敢闯营者乱箭射死。快快弓箭准备!”

    寨墙上的北军的士兵当然不会听辛兴宗的,禁军士兵就是在混蛋,也知道种师道是这20万大军的第二号人物,率领的西军这只虎狼之师,如今面对种师道那个敢放箭!辛兴宗见没有人听自己的,急的直跺脚。此时辛兴宗突然听见寨墙外大队骑兵的声音,他从寨墙的缝隙中看去,原来是折赛花带着大队的骑兵来了。辛兴宗这个时候已经是吓得魂飞天外,跳下寨墙抱头鼠窜。

    此时种世龙和种世虎已经把寨门砸开,种师道一马当先冲进大寨,就看见了抱着脑袋往中军大帐跑的辛兴宗。种师道马鞭一指,胡三催马就冲了过去,轻舒猿臂一把抓住辛兴宗的腰带,就把着100多斤的大活人提了起来夹在的腋下,同时左脚点蹬,右膝盖顶马的前肩膀,战马立刻一拨头往回跑到的种师道的面前。胡三一松手就把辛兴宗仍在了地上,早有绑缚手给他上了绑绳。胡三马快手疾,抓人动作一气呵成,引起众将士的一阵阵喝彩。

    辛兴宗直接趴在了地上,哀求道:“大人饶命,我也是西军出身。我只是想跟袍泽们开个玩笑。没想到经略相公亲自前来,死罪!死罪!”

    种师道喝道:“我大宋军中居然有如此蠢材。既然你已经认了死罪,我就成全你。来人就地正法。”

    辛兴宗听说种师道要杀他,急忙道:“我是禁军虞侯,你是厢军将领,如何敢私自用刑。”

    种师道笑了,道:“一个小小的虞侯,你比刘延忠怎样。”说完,对着身边的刀斧手道:“杀,将人头挂在辕门上。”

    随着辛兴宗的惨叫,北军大营鸦雀无声,他们真的被这群虎狼一般的西军吓坏了。这些呆在那里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就这么静静站着。

    种师道突然意识到这个北寨的守将应该是王禀,这个秀州接下了怨恨的将军到现在还是没露面。于是他高声道:“王禀在哪里,出来相见。”

    王禀派出来的两个亲兵还算机灵,一个拦住种师道说道:“启禀大人,我家将军身体不适早早的睡下了。”另一个士兵悄悄的绕过人群直接向中军大帐跑去给王禀报信。

    王禀听说种师道没有任何的旨意或童贯的手令,直接就斩杀朝廷虞侯,也吓坏了。慌忙拉了一匹马向童贯的大营跑了过去。

    童贯也看见了北城的狼烟了,但是他跟种师道约定,见到狼烟是西军去救,所以他并不着急。他派出了探马打听消息,不久探马传回来的消息是种师道亲自去救,可是没有起义军抢夺营寨。童贯一下子就蒙了,他觉得要出事,所以他让杨可世看守大寨,带着几百胜捷军奔赴北城大寨。

    他在半路上遇见了王禀,王禀见到童贯跪在地上磕头,请求童贯救命。童贯见王禀如此惊慌便问道:“你一个堂堂将军,怎么如此慌张,丢了人马不说,亲兵都不带?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禀就把事情的始末缘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童贯大怒,他既怒王禀、辛兴宗等人私点烽火狼烟的行为,也怒种师道的飞扬跋扈。童贯命人把王禀绑了,带着他去见种师道。

    到了北营,种师道正在审问辛兴宗的几个亲兵,这几个亲兵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了。军中早有书记官将他们的口供录了下来,并且让他们按上手印。

    童贯带着五花大绑的王禀进到了中军帐,种师道见童贯进账,急忙站了起来,道:“参见媪相。”然后将亲兵的口供递给了童贯。

    童贯连口供都没看,直接说道:“来人,把这几千个亲兵也斩了。”

    种师道本以为童贯会对自己私自斩杀辛兴宗有所不满,没想到童贯无条件的支撑了自己,只是可怜那几个亲兵了,白白的丢了脑袋。

    童贯冷冷对着众人说道:“如今大战在即,凡有误军机者,斩!”

    王禀听了这话,浑身颤抖,跪在那里直叫饶命。

    童贯对种师道说:“彝叔,这个人如何处理”

    童贯在场当然种师道明白此刻应该谁做主,因此种师道回道:“全凭媪相定夺!”

    童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此事王禀有失察之罪,重打五十。”

    王禀见童贯没有杀自己,急忙磕头道:“多谢媪相不斩之恩。”

    童贯道:“大战在即,切不可再生闲事。”接着又对种师道说:“彝叔,军中之事本相为你做主,你只是专心早日攻破杭州!”

    种师道躬身道:“媪相放心,一个月内必将破城!”

    童贯闻听大喜,杭州放眼中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如果一个月内能够攻破,拿自己作为主帅的威名就会大涨,何况方腊建都与此,如果城破了,方腊建立的永乐政权名义上也就完了,自己主持的南征也就名义取得胜利了。

四十 杭州鏖战(六)

    处理完成城北军营的事宜,种师道带领西军回到了城南大营。城南的填埋护城河的工程也是进展顺利的。如果顺利护城河今天都可以填满,军机处诸将与种师道商量如何攻打杭州城。

    种师道问道:“如今攻城车和云梯打造的如何了?”

    折赛花回答:“还需5日。”

    种师道说:“如果没有攻城利器,只靠现在的长梯等简易的器械,恐徒增伤亡。”其实种师道真的是爱惜士兵性命,他最好是等待钱良吧地道挖到杭州城墙下,用火药炸开城墙最好。

    种师道爱惜士兵性命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军营,将士们都感其仁德。但是大多数人特别是军官还是想早日攻入杭州,现在西军的赏赐策略丰厚,就是战死也有重重的抚恤。有些士兵觉得自己要是战死了也是贱命一条,可是丰厚的抚恤能够换的一家的10年衣食无忧也是值得的。军营上下弥漫着一种不安的躁动。

    吴鳞道:“经略相公,如今战俘和苦力加起来足有3万多人,这几天伙食都快赶上西军普通士兵了。如果让他们闲下来,再给他们喝粥,恐怕引起这些腌臜丘八的不满,再生事端。”

    吴玠也道:“可以强令这些战俘和苦力攻城,也看看贼军的战力如何。等云梯、攻城车打造好之后再由我西军攻城。”

    折赛花也劝说道:“可以多派遣弓箭手在攻城部队后掩护,远程的攻击也可以加强,这样也可减少伤亡。”

    种师道看了王定六一眼,道:“城内的锦衣卫有消息吗?要是能里应外合也好。”

    王定六道:“昨夜晚时迁带着两只飞奴进了杭州城,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我已经派人到秀州了,飞奴要是带消息回来,他们会立刻快马回报。”

    种师道看众人求战心切,道:“明日攻城吧。先将战俘、苦力抽出5000人,在城西填护城河,填护城河的位置听从钱良安排。其他的就按吴玠的战法攻城,日夜不停连攻击5天,5天后活着的无论是战俘和苦力一律赦免。愿意留在西军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赏给路费。”

    折赛花的等人齐声说道:“小种经略相公仁慈,我等遵命。”

    第二日吴玠调拨了5000人到城西填护城河,将剩余战俘、苦力分成了3队,每队都是接近万人。这次战俘、苦力们发给一些原来自己在方腊军中使用的破刀烂枪,发下了更多的半截船和带着钩子的长梯,战俘、苦力们知道这是要让他们蚁附攻城了。很多人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有些人当时就哭出声来。

    这些哭泣的战俘和苦力刚刚哭出声来,就让一群凶神恶煞搬的西军当场抓了出来。吴玠站在高台上说:“我西军马上就要进攻杭州城,有惑乱军心者斩。”说完一摆手,十几声惨叫传来,接着就是十几个人头被挑在了高杆之上。剩下的战俘立刻安静了下来,他们再一次见识了杀人不眨眼的西军。

    吴玠接着道:“西军不同于其他军队,讲究赏罚分明。今日攻城闻鼓不前者斩、闻金不退者斩、畏刀惧剑者斩、见死不救者斩……”

    战俘和苦力们就听见了一个个“斩”字,说的赏罚分明,至于怎么“赏”一点也没说,听了吴玠的训话,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听见战鼓就往前冲,否则就是一个“死”。可是往前冲能活吗?但是这些人明白一点,就是起义军没有西军凶残,往前冲可能还有活路。

    出战之前他们吃到了成为战俘后的一次肉,在杭州南门外列队的时候他们第一次看见了西军出动了这么多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是攻城时候往城头射箭的。他们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如果私自撤退,那这些弓箭手的箭矢会毫不犹豫的射向自己。

    吴玠这次出动了1000弓箭手和1万战俘、苦力的组成的攻城部队。他令旗摆动,三弓床弩、轰天炮、投石机率先发起了攻击。杭州城头的起义军这些天吃尽了这些远程攻击器械的苦头,前几天他们尽力找到一些死角躲避这种攻击。但是今天他们不得不瞪大眼睛,时刻准备战斗,因为他们眼前的护城河已经给填满了,敌军今天要正式进攻城墙了。

    西军的战鼓“咚咚”敲了起来,战俘和苦力们扛着长梯,举着半截船、挥舞着刀枪,疯了一样向杭州城的南门冲了过去。这条路他们这几天填护城河的时候已经走得很熟悉了,到了护城河就是起义军弓箭的射程之内了。这时候西军的投石机、三弓床弩停止了攻击,只有准头不错的轰天炮还在不停地向城头发射轰天雷,只是轰天炮只有四十多架,真的没有办法给城头造成太大的打击。

    冲过护城河就是两军的决战了,方杰此刻站在城头上,他疯狂的挥舞着方天画戟指挥着起义军往城下射箭、砸石头,避免让西军靠近城墙,城下西军1000弓箭手也纷纷向城头射箭。一时间城上城下哀嚎一片。

    终于西军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已经有一些战俘和苦力攻击到城墙下了。一些带钩长梯已经搭上了城头的女墙了,战俘们开始举着刀枪爬着梯子向城头攻击了。吴玠在远处看起来非常高兴,他没想到起义军守城这么没有经验,连推开长梯专用的叉子都没有准备。这种长梯勾上城墙是很难被推开的。接下来这需要用人命往上填,一个一个人的往上冲,什么时候有一方顶不住了,胜负也就分出来了。西军现在是最不缺人命的,这3万战俘就是牺牲品,只要不断将人命往城头送,破城也就是早晚之间了。

    方杰不是没有推开长梯的双股叉,这些武器在杭州武库里应有尽有,只是方杰一年前还是一个漆工,他根本不知道这写东西是做什么的。方腊起义后队伍迅速扩大,这些专用的武器就发给了起义军士兵作为一般的武器,这些武器大多数在秀州、乌镇损失殆尽了。

    这次守城看见宋军的长梯带钩子,勾住城墙厚很难再把长梯推开,起义军军用刀枪对着钩子一通乱砍但是效果有限。方杰看着敌军如蚂蚁一样顺着一架架长梯往城墙上爬,非常着急。突然他看见了城头还摆着一根根的滚木,不禁大喜道:“放滚木、快放滚木!”

    滚木是一种非常笨重而且比较昂贵的守城武器。这个种滚木是由一人粗细、一丈长短的百十斤重的圆木为主体,圆木上丁满了钉子,就像大号狼牙棒一样,滚木的两头突出来数尺的长柄,长柄上拴着铁链。使用时需要几个人同时抬起长柄往下砸,使用完成后再用铁链给拉回来。

    起义军的士兵也不傻,立刻就有人抬起了滚木,顺着长梯就放了下去。这个滚木的威力还是很大的。长梯上的数个士兵往往被一根滚木一并砸死,有的长梯则直接被滚木砸断。攻城的部队一下子让滚木砸了个措手不及,刚刚搭在城墙上的长梯纷纷被破坏。

    城下的弓箭手开始对放滚木的士兵放箭,但是也只是射杀了一些士兵。有些放滚木的士兵同城头上摔下来,这仅仅造成收回滚木的铁链也随滚木掉了下来,而滚木无法收回而已。可是杭州城头还有多少滚木谁也不知道。

    此时西军攻城已经超过了1个时辰,死伤士兵也得用千数记了。1000名弓箭手体力已经不支了,无法在持续射箭。吴玠无奈,传令鸣金收兵。

    吴玠对第一次攻城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这些一年前大多数还是农民的战俘和苦力居然把长梯靠到了城墙上,当然这根守城起义军没有经验有关。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杭州城有滚木,其实滚木这种武器还是很贵重的,而且不好保养,西军驻守的很多城池都没有这种武器,没想到杭州有。所以他也是很庆幸的,要是这次上去的西军部队,在滚木的攻击下损失也是少不了。

    西军撤下了后,自有人安排这些士兵修整。此时远程攻击又一次加强了,预示着下轮攻击即将开始。这一轮攻击还是1000名西军弓箭手压阵,万余名战俘和苦力向前冲冲杀。不过这次双方都聪明了很多,苦力和战俘不在集中的把长梯一个劲往城上冲了,而是有层次的冲。起义军也不向开始那么慌张了,长梯挂上城墙后立刻就放滚木,再也不用刀枪乱砍了。弓箭手开始有目的的向放滚木的士兵射箭,给这些士兵制造困难,让西军能有更多时间攻城。如果有滚木放了下来,西军就射杀那些往回拉滚木的士兵,让这些滚木永远留在城下。而后续的战俘再次把梯子挂到城墙上,然后举着刀枪在往上爬。第二次仅供双方都提高了效率,甚至有一些士兵几乎登上了城头,但是立刻让城头上的起义军士兵砍翻了。第二次进攻比第一次进攻持续的时间短,死亡的人数也少。

    紧接着就是第三次、第四次……天黑之时西军已经组织的5次攻城了,双方都是死亡惨重。是夜异常安静,就连西军的远程攻击都停止了。西军的苦力营和战俘营中哀嚎不断,种师道让种世礼带着军营开始对受伤的士兵进行大范围治疗。种师道的这个命令又是引起了西军将领的诧异,平时战俘受伤是没人理睬的。

    守城的方杰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西军是轮番进攻的,可是守城的起义军可是一直没有换人的。西军只是攻打南门,让守卫南门的士兵疲惫不堪,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进攻还能坚持多久。而且经过一天的战斗,滚木已经消耗过半了,如果没有滚木,明天还能坚持住吗?方杰心里也没有底。

四十一 杭州鏖战(七)

    方杰呆坐在城墙上,一天的激战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他不知道明天还会怎样,这样守下去有希望吗?这时候突然有人递给了他一个酒葫芦,方杰以为是自己亲兵递过来的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一口酒下肚他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他仰头看了一眼给他递酒葫芦的人,居然是方腊。

    方杰一骨碌身就就给方腊跪下了,口称:“不知圣公驾到,请恕罪。”

    方腊拍了拍方杰,也席地坐下了。随即把方杰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他对方杰道:“杰儿,你我叔侄在睦州割漆的时候也是经常这么坐着聊天。那时候要不是花石纲祸害,咱们也算是逍遥自在。”

    方杰道:“是呀,只是花石纲不让我们活了,我们才起义的。”

    方腊道:“今天的西军也是如此,不让我忙活了呀。”

    方杰听了这话,急忙起身正色道:“圣公放心,臣誓死保卫杭州,与城池共存亡!”

    方腊笑了笑道:“坐下说话,咱们今晚只是讲叔侄之礼。”

    方杰听了方腊的话也不敢像刚才那样挨着方腊坐了,只是退了几步。方腊见状也就站起来,指着城外的军营道:“今日西军强行攻城,我军损失如何。”

    方杰道:“苦战了一天,死伤千余弟兄。”

    方腊道:“西军呢?”

    方杰道:“杭州城坚墙高,敌军死伤只怕不少于3千人,不过大多数都是我们被俘的兄弟。”

    方腊道:“不管是什么人,每天死伤3000人,不出10天敌军必乱。届时我出动神兵一举击溃西军。只要西军崩溃,那其他的禁军厢军皆不足为虑,到时候大宋江山将任你我叔侄驰骋。所以守住城池10天最位要紧。”

    方杰道:“今日我军无守城经验,险些让敌军得手。多亏了杭州城有滚木这种利器,才得以保全城池。只是今天很多滚木扔下去就没收上来,现在城墙上只有滚木百余根,不知明天还够不够用。”

    方腊道:“这有何难,我明日就让方肥找城中的木匠多做滚木,另外你明日再城头多之气一些大锅,好一些滚油或者金汤(大粪汤),敌军爬墙的时候给他浇下去,这个东西简单,威力却不见得比滚木差。”

    方杰大喜道:“圣公英明。”

    其实想出这个办法并不是方腊英明,而是方腊比方杰英明而已。这个熬制滚油和金汤的守城办法古已有之,只是方杰不知道而已。

    方腊在布置守城的策略的时候,种师道也在跟诸将商量未来几天的攻城策略。今天攻城损失了3000多人,但是西军诸将中几乎没人在意。而且很多将领还吵吵着要明天亲自带领西军攻城,也许就一战成功了。

    看着乱哄哄的大帐,种师道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道:“都安静。今日死伤3000人,足可见攻城之惨烈。我军的攻城器械还要加快完成,在攻城器械没有完成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鲁达却道:“今日我看城内贼军并不会守城,明日我请经略相公给我一只令箭,我带领怀德军的步兵攻城,保证一举拿下城池。”

    种师道此时却不经意间放出了一点信息,他道:“这一个杭州还是小事,未来我们西军攻城拔寨的机会多的很。如果都是这种打法我们死伤太重,就难成大事了。”

    很多攻城机会、死伤重、难成大事,这些话听在折赛花耳里感觉就是种师道已经由开疆立国之心了,她此刻不禁一阵激动。军机处的几位将领最近跟中种师道比较多了,多少听出点意思来了,只是多数西军将领却没有理会到。

    折赛花接着种师道的意思说:“经略相公言之有理。要成大事必先广施恩德,善待士卒。西军远道而来为客军,切不可无故送死。”

    种师道对折赛花的话非常满意,他接着问吴玠道:“今天如果换上怀德营攻城如何?”

    吴玠道:“没想到杭州有如此多的滚木,只怕一时难以取胜。”

    种师道又问:“如果也遇到如同我西军一般的强军守城,又该如何?”

    吴玠道:“如果守卫杭州的是一只强军,断不可像今日这般强攻。”

    此时西军将领都有些疑惑,大宋境内那里还有能跟我西军抗衡的强军。众人疑惑了一会,还是林冲嘴快,道:“天下还有与我西军一样的强军吗?”

    种师道看了一眼林冲道:“如果我军围困兴庆府如何?”

    兴庆府是西夏国的首都,种师道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明白了种师道的远大理想。起码是未来要带着西军跟西夏有一个了结。要是真的能够灭掉这个百年的对手,西军上下不知有多少人会封侯拜公的,原来种师道提到的用《九阴真经》给大家带来的大富贵在此!诸将军都无比欢心,折赛花等军机处的将军隐隐觉得种师道的志向远不如此。

    种师道又道:“明日继续攻城,消耗敌军。”随即散帐了。

    散帐后折赛花邀请哥哥折可求到自己的大帐中叙话。折赛花问折可求道:“兄长,你看小种经略相公最近可有些变化。”

    折可求道:“最近他在军中广施仁义,跟比生病前有些不同。”

    折赛花道:“经略相公自从生病后组建神机营、设置农场、成立军机处,小妹自负学富五车,可是这些东西我却闻所未闻。我觉得经略相公志向不小。”

    折可求道:“此事在南征之前经略相公就讲过,要带大家博一场富贵。”

    折赛花道:“这场富贵可能大了些。”

    折可求道:“妹子,哥哥是个粗人,你说明白些。”

    折赛花道:“今日经略相公提围攻兴庆府绝不是无意提起的,我觉得他老人家有积蓄力量,剿灭西夏,成李克用的功绩。”

    李克用是唐朝的大将,因剿灭唐末起义军黄巢有功,封为河东节度使,后来朱温篡唐,建立梁国。李克用及其子嗣率兵击败了梁国,短暂复兴的唐朝,史上成为后唐,李克用为后唐太祖。

    如今后唐灭国不过200年,折可求当然知道这个典故,他疑惑道:“就算方腊是黄巢,可是现在朝廷根基稳定,谁是朱温呢?”

    折赛花道:“前几天经略相公对我言讲,天下3、5年之内必然大乱。我西军所辖各州府土地贫瘠,但是民风彪悍,如果有足够的军饷,足可以组建一支傲视天下的强军,在乱世中成就经天纬地的功业!如今经略相公烧制玻璃、骨瓷、设置农场,都是广收财源之举,我断定只需1-2年,我军就可以积累起巨额财富,成就争霸天下的资本。”

    折可求此时有些激动,他对折赛花道:“没想到妹妹有如此见识,你说咱们折家该怎么办?”

    折赛花道:“我看要追随经略相公,祝他成就一番霸业。如果天意真的能让经略相公成为一朝太祖,我家就有公侯之位!”

    “成为一朝太祖”这句话可发出了明确表达了折赛花的要造反的意思。可是折可求一点都不怕,对着妹妹说道:“你是让我联络诸将行陈桥兵变之举吗?”

    折赛花道:“如今时机未到,只是时机到了,还望哥哥不要犹豫。”

    折可求道:“我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时间到,到时候听妹妹的就是。”

    折赛花叹了一口气,道:“我早晚要嫁到河东去,只怕届时已经不在是西军军师了。”

    说道折赛花的婚事,折可求也是无奈。折赛花已经21岁了,要不是南征去年就应该出嫁了。折可求道:“你出嫁是好事,可是届时西军只怕缺少军师了。”

    折赛花道:“经略相公早有安排,军机处这个所在,未来肯定会保留。”

    折可求道:“那样最好,你嫁过去我也放心,亲家爹杨可世跟我交过底,宗英为人老实,过去杨家就由你当家!”

    折赛花脸一红,随即正色道:“这个我也早就知道,到河东我也会用西军的军法练出一只强军,今后为折家助力。”

    折可求吓了一跳,道:“你可别胡来,西军又一定的自主性,招兵甚至任命五品以下的武官都行,只需到枢密院备案。但是河东军可是直接授朝廷管理提调,怎可私自练兵。”

    折赛花白了折可求一眼,道:“你真是个木瓜脑袋,我给咱家的商队招募写保镖总可以吧!”

    折可求拍了一下前额,道:“还是你心眼多。”

    此时折可求无意间往帐外一看,发现种师道带着种山和几个亲兵从前面走过。折可求道:“那不是经略相公吗?”

    折赛花拢目观瞧,果然是种师道,她对折可求道:“看方向是去看望伤兵了。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折可求道:“果然不一样了。”

    古代打仗非常残酷,有一将成名万骨枯的说法。在战争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何况是伤兵!所有当种师道进入伤兵营中,伤兵跪在地上感动的痛哭流涕。种世礼负责带领一些军营给伤兵治疗。

    西军的伤兵营也分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西军伤兵营,这个营盘人数不多,因为乌镇之战中受伤的伤兵已经送到秀州修养。这里主要是参加攻城的弓箭手,这些人在攻城车中受伤的并不多,这几天也不过百人,大多是是轻伤,。种师道看了看这些人的伤口,由于这个时代人不知道消毒,也没有抗生素,所以有些人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很多人都发烧了。在古代就是这样,一个小的伤口如果处理不当,也可能会引起细菌感染,从而导致截肢甚至性命之忧。

    种师道看着这些人的伤口,自己知道怎么救,但是他也制造不出抗生素来。他想了又想,对种世礼说道:“世礼,《九阴真经》里记载用盐水擦洗伤口可以解金疮之毒,你可以试试。”其实种师道此时给他们讲杀菌消毒什么的,也没人理解。古人认为伤口化脓感染,就是金疮毒火发作导致的。

    种世礼道:“伯父,这个倒是可以一试,只是盐非常昂贵的……”

    种师道摆手打断了种世礼的话,道:“西军将士的命更贵。还有给将士们包扎的绷带需要用热水煮了,晒干后再用。”

    种师道又给种世礼等军医讲了一些急救的知识,反正有《九阴真经》垫底,种师道讲什么都是合理的。种师道讲的这些基本的急救知识,这些让在场的诸位军医包括折氏兄妹都大开眼界。

    种师道讲着讲着突然想起了酒精,他说道:“还有一种药物擦洗伤口对消杀金疮毒更有疗效,而且士兵发烧还可以用他降低体温。此物为酒精。用现在的5桶酒蒸馏成一桶酒精,这这个你酒精昂贵,如果西军又重要的人物受伤可以用酒精施救。”

    种世礼道:“这何为蒸馏?”

    种师道讲:“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这样今晚我让工匠打造一些器皿,然后传你蒸馏之法。这个酒精十分珍贵之物,此法不得外传。”

    种家老三本来就喜欢杂学,星卜医道等都喜欢,见种师道传他如此精妙的法门自然很是高兴。

    看完西军的伤病营后,众人又来到了俘虏和苦力的伤兵营,今日攻城死伤甚多,这个伤兵营有数百伤兵。对于这个营盘军医关照的更少,也不知最终有多少能够活过来。

    种师道叹了一口,也不想进去了,毕竟西军的资源也是有限的。他对种世礼道:“先救助西军将士,如果有剩余的药石也尽量救治这些士兵吧。”

    种世礼道:“这些战俘里有一个人不知道该不该救?”

    种师道愣了一下,问道:“此人为谁?”

四十二 杭州鏖战(八)

    种世礼道:“是一个11岁的孩子,据称今天登上了杭州城,让贼军一刀看下成来了!”

    西军将士对战场上的孩子天生的高看一眼,可能是多少受到草原文化的影响,战场上遇到的孩子一般都会收养起来,视为己出。比如说种世豹,虽然是胡人,但是由于是种师道在战场上捡到的弃婴,在种家的几个儿子里地位是非常高的。

    种师道说:“是孩子,那收编战俘的时候怎么不选走。”

    种世礼道:“孩子已经高过车轮了,养不熟了。估计收编战俘的时候就没人选,后来选苦力的时候孩子太小也没人要,这才留在了战俘营。”

    种师道知道今天有一个战俘登上了城头,没想到是一个孩子,于是决定去看看情况。

    进入战俘和苦力的伤兵营,一阵阵恶臭就扑面而来,营中的苍蝇也是嗡嗡乱飞,这里的条件比起西军伤兵营要差很多。不过这里的伤兵也没啥抱怨的,毕竟也有军医给他们治疗,伙食也是改善了一些。

    杨再兴被种世礼安排到了一个较为干净的单独打帐篷里,种师道等人进入到帐篷里,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孩子,肩膀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渗出血来。

    种师道低声问种世礼:“老三,这个孩子能就过来吗?”

    种世礼道:“孩子的身体不错,但是受伤也不轻,要是壮汉应该问题不大,这个孩子的情况不好说了。”

    种师道看着这个登上杭州城的孩子,身高确实高过了车轮,他低声的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多大了。”

    杨再兴用微弱的声音,道:“我叫杨再兴,今年11岁。”

    种师道吃了一惊,道:“什么,你就是杨再兴?!”

    杨再兴也是觉得奇怪,说道:“我就是杨再兴,大人认识小的?”

    种师道没有回答,对着种世礼道:“好好医治。先把绷带换成煮过的,然后用酒精消毒。如果此人发烧,酒用酒精擦身降温。总之救活这个孩子。”说着,温声的杨再兴说道:“孩子好好养伤,老夫一定救活你。”带着诸将转身而去,只留下呆呆地发愣的孩子。

    众人跟随种师道出来了,大家都想问问这个杨再兴是怎么回事。不过自从种师道号称得了《九阴真经》后,奇怪的事情已经是很多了,大家也就不像当初觉得那么神奇了。种师道见众人都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肯定不能说杨再兴在历史上的武功战绩了。想了想还是要用九阴真经来解释。

    他来到这个世界,跟自己了解的那个宋朝有些地方是一样的,有的地方是不一样的,比如折赛花种师道在那个平行的世界就从来没听说过。他看了一眼折赛花,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莫非这是天意!”

    折赛花问道:“经略相公,您是说杨再兴出现是天意吗?那个《九阴真经》里提过?”

    种师道似有所想的说道:“岂止是提过啊……”他拉长了声音,用询问的语气又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杨家的下一代,就是宗英的下一代排的就是‘再’字辈吧。”

    突然提起了宗英折赛花脸一红,没有说话。折可求接过话来说道:“正是。”

    “这就对了。”种师道回道:“《九阴真经》的很多东西我都是迷迷糊糊的记着的,但是有些人的名字我却是记得非常清楚。让我迷惑的是这个杨再兴应该是贤侄女的儿子呀!”

    “啊”,折赛花听了这话叫了出来,虽有黑夜的笼罩,折赛花也觉得脸上烧的打铁炉中的火一样红。她“嘤咛”,嗔道:“伯父,莫要戏耍孩儿。”

    折可求也觉得不可思议,折赛花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今年在21岁,比这个孩子只是大10岁,怎么可能是他的母亲,而且折赛花现在还是的大姑娘。折可求问道:“伯父,这有些蹊跷吧。”

    种师道说道:“《九阴真经》中对你兄妹都有记载,尤其是对赛花记载的更多,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今天没有我外人我就透露一二。《九阴真经》记载赛花成家后会有10个孩子……”

    “啊!”折赛花再次让种师道吓得叫了出来。宋代男人有10个孩子也属于正常,毕竟可以纳妾吗,要是女人生10个孩子那可是件大事。不过那个时代讲究的是多子多福,此时折赛花心脏像小鹿一样乱撞,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害羞。

    种师道继续发挥将神棍精神发挥到底的行为,其实他内心深处早就把折赛花当成了杨家将这个的佘太君了。佘太君不是有7个儿子、2个女儿和1个干儿子吗,干脆种师道就把佘太君的事情按在折赛花身上,反正折赛花的夫家也是姓杨!也是一语成谶,折赛花后来真的有了10个孩子。

    种师道继续说道:“我记忆中贤侄女的10个孩子并不都是亲生的,也有养子。其中一个孩子就是叫杨再兴,如今在这里遇见这个孩子岂非天意?我看这个孩子11岁就可以就能登上城楼,未来成就更不可小觑,可跟随我征战天下。”

    听知道“征战天下”这四个字,兄妹两人心头一震,什么杨再兴的事情就都暂时抛在了脑后。折赛花轻轻的踢了哥哥一脚。折可求立刻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他当即跪倒道:“我折家愿誓死追随经略相公!”折赛花此时顺势也跪在了折可求的身后。

    这是很明显的“站队”,种师道哪能不懂这些。只是未来会怎样,自己真的无法预测,有时候他想,要是真有那个《九阴真经》就好了。不过他在穿越的时候,似乎真的看见了九天玄女,她也确实听到了“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什么的,只是内容他完全不记得。

    看着折家兄妹的报效,种师道也多少坚定了改变历史的决心,只是改变道什么程度自己恐怕自己也把握不住。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方腊灭亡在即,但天下大乱将至。届时山河破碎,黎民涂炭,你折家愿意助我,我也绝不辜负你折家。不过要等时机,毕竟兴亡更替受罪的都是百姓,我不希望天下乱,但我看很难避免。”言罢,他虚扶了一下让折氏兄妹站起来。

    折氏兄妹折氏第一次明细的听到种师道对未来的看法,兄妹二人都认为看了《九阴真经》种师道说的一定是真的。因此非常高兴,齐声道:“愿意誓死追随经略相公。”

    种师道也很高兴,但是突然发现他们说道话跑题了,于是笑道:“征战天下大事那是未来事情,不急于一时。现在说说这个杨再兴。如果这孩子再矮一点给,没有高过车轮,我就让老三收他为螟蛉义子了,只是收养高过车轮孩子的,西军还没这个先例。这个孩子本来姓杨,赛花今后的孩子也是姓杨,而且还都是‘再’字辈,这岂非天意。我看贤侄女就收他为义子吧。等你嫁到河东后,让他留在西军,我亲自调教。“

    折赛花见种师道如此看重这个杨再兴,也就动了心思,可是毕竟自己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能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呢?于是她喃喃道:“伯父,侄女虽然可以收这个孩子,但是我毕竟还待字阁中,如何能收养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呢?再说,这个让杨家如何想。”

    种师道听完哈哈大笑道:“你现在也是西军,当然不能收这个孩子为义子。等剿灭方腊以后,我在清涧堡亲自给你主持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届时如果这个孩子命大不死,你就收下他吧。”

    清涧堡是种氏家族的老宅所在地,那个地方不大,整个堡子用青石磊成了围墙,并且那里有一条温泉,终年不冻,从堡子穿过,堡子里的人都是种家子弟。当年西夏大军偷袭清涧堡,种家军都各地驻防,西夏军围攻小小的村庄1个多月都没有被攻破。后来西军主力回原再清涧堡大破西夏军。

    折赛花一听说自己能在清涧堡出嫁,看来种师道真的把自己当亲侄女一般,心中自然欢喜,道:“多谢伯父。”

    此刻种师道想了制作酒精的事情,就让种山去找军中工匠。种师道按照后世自己对蒸馏的理解画出了草图让工匠们制造整理器皿。诸事交待完毕已经是后半夜了。

四十三 杭州鏖战(九)

    种师道看望伤病的事情传遍了营区,让士兵的士气大涨。就是战俘营和苦力营的士兵也是受到鼓舞,第二天各营士兵在吴阶的率领下对杭州城进行了又一次的猛攻。

    第二天的攻势将杭州城最依仗的滚木给消耗一空,但是起义军还是用滚油和金汁来袭击攻城的宋军,这个东西虽然没有滚木那样那么杀伤力大,但是对人的伤害也是不小。尤其是金汁,很容易引起伤口的感染,在宋朝那个时代,由于没有抗生素,所有小小的伤口感染很多时候是致命的。

    苦力和战俘们经过第一天的攻城有了一些经验,第二日攻城死亡的人数少了许多,大概伤亡了2000多。这个就是残酷的自然选择的淘汰法,老弱病残在连日的攻城中逐渐的被淘汰。西军看见起义军在城头熬制火油和金汁,也加强了远程的火器的攻击,将火箭、火罐不断的抛向杭州城头,引发了城头的大火,也造成了城上的起义军惨重的伤亡,双方就这样度过了对抗的一天。

    这种附蚁攻城就像双方就像拔河,这条拔河的绳子已经蹦的紧紧的了,比拼的就是一口气,谁要是松口了也就输了。起义军就是一口气了,拼死要守住城墙,西军还有两口气。一个是西军本部还没有进行实质性攻城,另外一个就是那条地道。

    种师道非常关心那条地道的情况,不断的派王旗牌官去掘子营打探地道挖掘的情况。让种师道欣喜由于人多好办事,掘子营在王三和钱良的指挥下,速度比原来计划的快很多。还有就是王定六从秀州带来了时迁从杭州城里放出的信鸽。

    信鸽带出来的消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鸽带出消息的这件事本身。这说明现在通过信鸽传递信息的手段已经可行了。种师道下定了让老五种世义训练信鸽的决心。

    时迁带进杭州城2只信鸽,这次只是放回来一只。这只信鸽带回来的消息是杭州城里起义军的一些情况。从简短的信息来看,杭州的起义军就是再苦苦的坚持,他们坚持的信念除了方腊发下了重赏外,还有就是方腊手中好像有一只“神兵”。据称这只“神兵”不畏刀剑,战无不胜,所以成为了起义军最后的精神支柱。很多人相信只要圣公能够派下这只神兵,起义军就能转败为胜。

    古代起义从黄巾军到太平天国,很多起义都借助宗教的力量,假扮神兵助力的有很多例子,所以种师道对这个神兵也并不十分在意。他在意的是地道什么时候能够挖完,早日轰开杭州的城墙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三天攻城几乎是重复第二天的攻城情况,双方都是拼死较量。只是杭州西门的护城河也已经填了一小段,为了掩盖挖地道的假象,这一天西军的战俘和苦力同时从西门和南门发起了进攻。由于起义军主力都在南门,西门的进攻打了起义军一个措手不及,差点占领了西门。但是最终方腊亲自登上城头血战,才将西军击退。西军的攻城车和攻城锤都已经做好了,但是种师道没有立刻投入使用。而是足足用战俘和苦力为主力对杭州城猛攻了5天,由于后来三天西军从西门和南门同时发动攻击,所有后三天的战俘和苦力的损失更大。这五天了战俘和苦力几乎已经损失过半了,尤其是战俘营,本来就都是老弱,经过5天的苦战几乎是损失殆尽。

    种师道攻城的第五日傍晚召集诸将,宣布从第六日起,西军开始组织攻城。西军将领无不欣喜,虽然攻城会死人,但是士兵在大多数西军眼里就是他们成功的垫脚石,杭州的繁华在召唤他们。种师道当然知道西军将领普遍的这种想法,但是也没有办法,人的思想的改变是从质变到量变的过程,所以种师道最近一直在跟西军将领们渗透“士兵的命也是命,也要珍惜的道理”。

    种师道布置道:“明日开始,吴阶调配大军从西门主攻。今晚要把神机营秘密从南门调往西门,明天南门先攻作为掩护,等南门开始进攻后,西门再行进攻。西门由吴鳞代为指挥,由战俘和苦力继续进攻。”

    吴阶、吴鳞施礼称诺。

    种师道继续说:“西军命贵,明日攻城的云梯和攻城车都要拨到西门,那些苦力战俘们给他们也不会用。总支明日能够获胜最好,如不能取胜,也要珍惜士兵性命。还有战俘和苦力已经力战了5天了,从今日起他们编入西军,成立健锐营,今后专门负责攻城。由于攻城拔寨死亡率高,所以这个营的军饷要比其他营头多三成。”

    折赛花听种师道成立一个健锐营,更加坚信未来西军会攻打更多的城池,这件事请她是支持的。只是西军士兵穷苦人多,当兵自然是为了吃饱饭、挣更多的钱,这个健锐营都便宜了那些战俘、苦力,恐怕其他西军有所不满。而且西军一个营只有500人,大营也就有1000人,现在这个健锐营还剩下至少1万多人,这个营也太大了。最重要的是西军一下子扩军1万人,这件事情要是报道枢密院,恐怕也要朝廷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折赛花于是把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种师道一听觉得十分有理。他笑道:“还是老夫唐突了。这个健锐营还是要成立的,但是破了杭州城以后再成立。西军将士要是不畏死的也可以参加。至于这个营的规模吗,一定要大,要不然也无法专心的组织攻城。那些战俘、先暂时编入西军,至于人数吗?由于攻城还要继续,他们还要在南门拼命,等进入杭州看看还剩下多少人在做道理。”

    种师道安排已毕,诸将散帐。

    第二天,那些苦力、战俘起来的时候感觉好像气氛有些不一样了,平时凶神恶煞营官和气起来。军需官运来了一车车的新的军服号坎和兵器,西军的军官们跟他们说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真正的西军了,将跟西军穿一样的衣、用一样的刀、吃一样的饭、关一样的饷,而且攻入杭州后一样的抢。这些士兵听了以后无不大喜,毕竟西军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就是天神一样,如今自己也成了天神。大喜之余他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再一次拿着盾牌、扛着半截船冲向城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为他们打掩护的神机营的轰天炮已经没有了。

    如今的西军把几十门轰天炮都集中在了西门,由于地道不断大挖,挖出土就在西门外堆砌土台,西门外的土台已经堆得比南门还多了,一架架的三弓床弩被搬上了高台,数百架简易的投石机已经蓄势待发。与南门不同的是,这里还有十几架刚刚打造好的云梯,还有数辆攻城车。

    云梯和长梯不同,云梯也叫鹅梯,其实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木架碉楼,远看像一个大鹅。云梯修得一般要与城墙一样高,下面有轮子,可由士兵推着前行。云梯上面的碉楼也是用木架制作,上面蒙着牛皮,以防弓箭。碉楼上可以容纳20多人,进攻时候云梯下方需要百余人推动,不断的向城墙靠近,碉楼上的人可以不断的向城头射箭,而这次种师道在每个碉楼上都放了十数个一窝蜂。如果云梯能够靠上城墙,碉楼上的人可以跳上城墙厮杀,底下推着云梯的人也可以从云梯的底部沿着内部的楼梯到达碉楼上,这个过程叫“蹬鹅颈”,然后参与进攻。云梯是那个时代攻城的利器,只是由于过于笨重所以无法随军携带,只有到了攻城的时候就地取材打造。不同水平的工匠决定了云梯的级别,此时在种师道指导下,西军打造的云梯绝对是顶级的。

    攻城车跟云梯一样也是攻城利器,这种工具上层是一个巨盾或者是半截船用以抵挡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底下是个四轮车,四轮车的没有车厢只有架子,架子上悬挂一个巨大的圆木。这个圆木的一头削尖,用于撞击城门或者是破坏城墙。攻城车也是很笨重的,一般需要几十人才操作。

    由于杭州西门的护城河只是填了一小段,所以吴阶第一次只是出动了5架云梯和2辆攻城车。其他数千名西军攻城器械用的也是长梯、半截船之类的。西军的攻城的军规是先出战的赏赐就多,攻下城池是先入城池的先抢,如今西军又提高的战死的抚恤金,所以攻城虽然死亡率高,但是西军士兵并不怕。但是西军的将领有些变化了,现在不论是做生意、还是靠赏赐各个都是富家翁了,所以他们宁愿野战拼杀,也不十分愿意攻城作战了。

    对于这种情况种师道非常赞同,起码现在西军将领珍惜自己的生命了,未来也会珍惜士兵的生命的。但是珍惜生命并不是贪生怕死,所以西军的军规还是种师道非常强调的。

    此刻南城已经打起来了,西门的西军还在等机会。眼看快到中午了,城上和城下的两军都有些懈怠了。甚至城头的起义军都开始嚼起干粮来了。吴玠觉得时机到了,他一挥手,军阵中的战鼓就“咚咚”敲起来了,这个鼓声就是进军的号令。

    方杰此时已经在南城跟西军打起半日了,今天的滚油都不多了,只好多用热水烧金汁,一时间杭州南城臭气通天。西军的投石机不断向城头投来巨石和火罐,三弓床弩发射的弩箭,都在不时收割起义军的性命。只是讨厌的轰天炮今天不响了,这个让方杰摸不到头脑,他此刻也没有功夫想了,因为西军有一次冲上来了!南城城墙有些地方已经损坏了,这些有豁口的地方就是西军冲击的重点,方杰也是坚持一天是一天,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守住杭州。

四十四 杭州鏖战(十)

    几天的鏖战双方都已经熟悉了,攻城战习惯行进入了焦灼状态,城上城下的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这里一如既往的上演着前几日的人间惨剧。

    就在方杰跟南门西军作战的时候,一个小校急匆匆的跑了到了方杰的身边,他慌张大声的道:“大将军,西门!西门!敌军进攻西门。”

    “混蛋”,方杰伸手就打了那个小校一个嘴巴:“守住就是了,跑这里捣乱。”

    这几天西军也在一直进攻西门,但是主攻还是南门,所以方杰听到西军攻击西门的时候,他并不在意。

    小校捂着脸道:“将军,不是,这次西军出动了几座会动的楼。”

    “什么?”方杰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今天这边攻击的虽然凶猛,但是那些讨厌的轰天炮没有了,莫不是西军的进攻方向改了。想到此处,方杰一把揪住了小校的衣领子,问道:“敌军的那个轰天炮在轰击西门吗?”

    “轰的可厉害了。”小校回答道。

    “坏了!”方杰暗道。看来西军这是改变了进攻方向了。此时起义军的主力在南城,西城的守军是相对薄弱的。方杰急忙对那个小校说:“快去通知圣公,全力支援西门,我这里也马上过去。”

    小校道:“已经有人请圣公了。”

    杭州西门城墙上,方腊站在城头远望那5座在移动的碉楼。起义军多数都不认识,但是方腊多少听说过,那个东西就就是云梯。这个东西移动的虽然慢,但是要是靠到城墙上杭州城可就危险了。方腊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对身边的内侍官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内侍官转身走了。此石方杰打退了南门的西军的一次进攻,顺着城墙,带着一队人马来支援西门了。

    方杰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于是问道:“圣公这是什么东西。”

    方腊道:“此乃云梯,没想到宋军居然造出这种东西,必须烧了它,让弟兄们准备火箭。”

    起义军的火箭就是在弓箭上绑上一块油布,点着了以后射出去,想用这个烧到这个巨大的云梯。一时间起义军在城头上点起了数个火盆,随后神臂弓和三弓床弩现后发射出了火箭。

    起义军有些急躁,云梯距离城池还有200多步的时候就开始发射了,倒是有几只火箭射到了云梯上,很快就被扑灭了,效果并不好。当云梯到了离城150多步的时候,突然5架云梯上点着了一窝蜂,霎时间几十箱一窝蜂一起点燃,千余之火箭猛地扑向杭州城头。

    杭州守军并没有参加过乌镇的决战,包括方腊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一窝蜂,当数千只箭铺天盖地的飞过来的时候,杭州城上立刻是人仰马翻,一片慌乱。此时西军远程的打击抛石机、轰天炮、三弓床弩也一起发射,石块、箭矢、轰天雷雨点般的砸向杭州城头。

    起义军面对突然来到打击毫无还手之力,此时西军推着云梯加快了脚步,很快度过了填好了的护城河,离城墙只有一箭之地了。云梯上的弓箭手已经开始用弓箭收割城墙上起义军士兵的性命了,根在云梯后面是西军士兵,推着攻城车,举着大盾牌、扛着半截船已经开始冲锋了,在后方观战种师道等西军将领无不欣喜,看来此城就要破了。

    就在此时,杭州城门突然打开,冲出数千起义军来。西军一看起义军居然敢出来野战,不由的大喜,很多人都欢呼了出来。不少人纷纷扔掉了半截船、大盾牌等防御武器,举刀枪就兴奋的向起义军冲了过去。此时攻城车和云梯都停了,大家似乎意识到胜利就要来了,既然城门都开了,就没有再让它关上的道理!

    可是跟西军对决的这只起义军却跟方七佛、历天润的军队不同,他们神情木纳,两眼直勾勾的,嘴里念念叨叨的说:“刀砍不透,枪扎不漏,摩尼教主护我身。”这些人面对西军的刀枪毫无惧色,更不躲闪,直接就用兵器打回去。西军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拍死的,一时间阵脚有些混乱。此时由于已经离城墙很近了,西军远程攻击暂停,就连轰天雷怕误打云梯,也停止了发射。只有云梯上还士兵还在不停向城头射箭,只是云梯在那里停止不动成了巨大的靶子,城头的火箭也开始向云梯发射了。更有很多城头的起义军看道了这只军队出现,士气大阵,纷纷喊道:“神兵天降,所向无敌。”方腊出动“神兵”了。

    一个西军以到砍下了一个神兵的胳膊,这个神兵根本就没有反映,用另一只手的刀一下就砍翻了这个西军,然后独臂继续作战,有一个西军砍掉了一个神兵脑袋,这个神兵居然再无头的情况下,向前冲了数步才倒地……

    这些神兵种种表现让究竟沙场的西军将士们都不寒而栗,觉得仿佛遇见了魔鬼。几架云梯都给点着了火,西军的阵脚有些乱,眼看就要败了。

    在远处观阵的西军将领们也给吓坏了,他们久经沙场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不怕刀剑的士兵。没见过的东西容易让人恐惧,此时西军将领都面带惧色。种师道也吃了一惊,他在后世没有亲眼看过,但是在跟很多记录片里也见到过这些情况。这个要是在21世纪,这些人就是吃了迷幻药或者吸毒过量的表现。只不过现在种师道不知道方腊给了这些所谓的神兵服用了什么药物。当他看到西军将领都有惧色的时候,心中颇为无奈。此时吴玠也也没有办法了,他吩咐旗牌官道:“鸣金,快。”

    此时种师道骑马冲到了旗牌官面前,道:“不许鸣金。”而后,他又对着西军诸将喊道:“九天玄女明示天意必属西军,诸公勿惧,跟随老夫杀光这些魑魅魍魉!”说完拔刀催马就杀了出去。

    种师道已经年进70了,但是他感觉自己身体跟穿越前的20多岁时候没啥区别,穿越过来后有了原来种师道马上步下的武艺,因此这个冲锋对他来讲不算什么。但是其他西军将领看来却吓了一跳,70岁主帅都冲出去了,那还等什么,于是西军将领一窝蜂的带着队伍就扑上去了。

    折赛花却暗暗叫苦,她是少有的保持冷静的将领之一,如此敌情不明(她当然不知道种师道已经知道神兵的来历了。)此刻最好就是收兵,然后寻找机会再战。可是此时西军将领都已经跟着种师道冲了出去,她也无奈拔出刀来,催马冲出去。这次观阵的诸将带着骑兵跟随种师道冲在了前面,折赛花和她亲兵冲在了最后。她此时找准机会,拨转马头,用手中刀向空中劈了几下,对着后面的步兵,喊道:“摆阵,别乱了阵脚。”

    此时吴玠也明白过来了,此时一股脑的冲上去无非是挤在一起的乱战,即使胜了城头上的一顿乱箭,也会让如密集西军损失严重,所以他也拨马回来,帮助折赛花整顿队伍。

    这些事情种师道是看不见的,他带着骑兵冲到了战场。别人对神兵有恐惧的心里,种师道可不怕。他在马上把战刀平推,借助马力,几乎不用挥臂就把一个神兵的人头砍了下来。神兵虽然不拍死,但是动作僵硬木纳,实际的战斗力是非常差的。种师道连砍了数人,诸将也开始明白过来了,这些神兵没什么了不起的。于是纷纷举起雪亮的马刀大开杀戒。那些攻城的步兵也缓过神来,纷纷的加入战团。

    神兵开始抵御不住西军的攻势,他们作战之前吸食方腊给的药物,现在有些人药力已经过了。药力过了的人逐渐发现自己面对着一群凶神恶煞搬的人物,于是这些人返身就往城里跑。西军一看这些神兵开始往城里跑,纷纷追杀过去,城门居然给夺了下来!

四十五 杭州鏖战(十一)

    西军诸将驱赶着起义军的神兵就涌进了杭州城西城门,跟在西军后面的折赛花在后面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次真的有可能抢下杭州城,忧的是从时迁早期传回来的杭州地图看,这个西门是有瓮城的。如果起义军真的在瓮城中有埋伏,那冲进瓮城的西军真的危险了。折赛花从马上跳了下来,俯下身子透过城门紧张观看杭州西门内的情况,同时急调神机营调到西门外。

    折赛花担心事情还是发生了,城头上的方腊一看西军大批骑兵冲向了神兵,就知道完了。神兵就是吸食自己偶然得到的迷幻药物而进入神经麻木一种状态,其实也是唬人的东西。如今被人识破,那神兵的覆灭就是必然的了。

    方腊钢牙一咬,命令关闭瓮城城门,又将仅剩的弓箭手都调到了瓮城的四周。当西军和神兵都涌入瓮城的时候,方腊命令放箭。

    听到这个命令,方杰大惊失色,道:“翁成里还有咱们的神兵。”

    方腊道:“顾不得在这许多了。”

    随着方腊下令,瓮城周围城墙上乱箭齐发,瓮城中则是惨叫声不断。种师道也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此时他挥舞的马刀,大声喊道:“退出去,退出去。”

    可是进入瓮城的西军想退出去,可是城外的西军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还不停的往城里冲。而且西军追击神兵的都是骑兵,骑兵转身本来就慢,一时间杭州西门给堵了给水泄不通!

    折赛花在远处看得分明,她急忙下令鸣金。随着“铛铛”鸣金的声音,往前冲的西军士兵似乎明白了,开始往后退了。但是西门的城门处还是非常拥堵,冲进瓮城的西军一时半会儿的还是退不出来。

    这时候种世智和凌振已经带了神机营上来了,而且还推过来两台轰天炮。折赛花问种世智,道:“四公子,那个神炮手呢?”

    面对这种情况种世智很着急,但是他的神机营都是远程打击力量,此时根本有劲也用不上。正在他着急的时候,旗牌官传来了军师的将令,让他带着神机营上去。接到命令他急忙带着士兵冲了上去。

    种世智听到折赛花问话,急忙喊道:“李老憨呢,快过来。”

    折赛花对着李老憨道:“能不能打中瓮城城门楼。”

    李老憨傻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瓮城。于是回道:“瓮城在哪儿?”

    折赛花气坏了,她猛地一按李老憨的头,让他的目光能够从西门的城门洞穿过去,然后用手指着瓮城道:“就是城门里面的那个城门。”

    杭州是大城,宋朝的商业中心,所以城市规划还是方正的,瓮城的城门正对着城墙的大门,所有从城门洞还是可以看见瓮城的。要是军事要塞,很多修了瓮城的城门都是跟城门不在一条线上的,比如说荆州的瓮城,这种瓮城主要是方便防守。

    李老憨看到了瓮城的城门楼子,二话不说,就对着自己的手下喊道:“把这两台轰天炮往前推。”

    李老憨指挥着两台轰天炮都快到了填好了护城河边上了,好在这时候城墙上已经没有什么弓箭手了,李老憨开始调整轰天炮。于此此同时,折赛花命令士兵把那个5架已经着火的云梯往破损城墙处推。

    这次轰天炮目标是非常难的,因为要求轰天雷要越过城门楼,打倒后面瓮城的城门上。两个城门之间也有二、三百步的距离,李老憨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目标。他调整了半天,种世智都急了,骂道:“你行不行呀。”凌振倒是很冷静,拦住了种世智叫骂。他知道此时的叫骂只能让李老憨更加慌乱。

    调整了半天,李老憨终于下令道:“放!”神机营的一个士兵用木槌砸开的档把,轰天雷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绕过了城门楼,直接砸到了瓮城的城墙上。虽然没有打中城门楼,但是轰天雷能够打到这个位置,对于起义军的心里打击也是很大的。

    折赛花看到这个场景大喜道:“打得好,再打!”

    李老憨稍微的调整了一下,第二枚轰天雷腾空而且,正好落在在瓮城城门楼的的房顶。“轰”一声巨响,城门楼的的房顶给打了个洞,不少砖瓦、木椽落了下来。也是该着西军命好,这落下来到砖瓦正好砸中了方腊。

    在起义军中方腊的地位是神圣的,方杰见方腊被一堆砖瓦砸到。也不顾别的了,扒开砖瓦,背起方腊就跑。瓮城上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指挥,起义军也不知道怎办了,往城中射的弓箭也就弱了下来。

    折赛花并不知道,方腊被打伤了,她一面让李老憨继续发炮,一面让西军齐声高喊:“方腊死了。方腊死了。”为了避免西军听到这个声音再次往城里冲,接着命令继续不停的鸣金!

    折赛花连续下了几道将令,总算让种师道带着西军从瓮城中撤了出来。这是种师道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冲锋,结果却是有点尴尬,虽然破了方腊的神兵,可是自己也差点命丧杭州的瓮城内!

    当种师道带领西军退回本阵后,得知折赛花一系列的指挥后,叹道:“贤侄虽然年轻,可真是军中的诸葛呀!”

    折赛花道:“经略相公夸奖了,末将也不识神兵。这次经略相公破了神兵,杭州将是我西军囊中之物了。”

    这时候推到城墙处的那几架云梯终于烧完了,其中两架云梯燃烧还引起了城墙的崩塌。古代城墙大多数的用土夯的,比如元朝的大都城,现在北京元大都遗址还可以看到当年的土城墙。重要的城池是土城外边包一层石头或者砖,完全砖石结构的城墙恐怕也只有明朝的南京城了,也称为石头城。

    此时西军攻打的杭州城就是土城外包着青砖,折赛花让人把云梯专门推到那些城砖已经被打烂,露出夯土的地方。燃烧的云梯导致城砖和夯土受热膨胀。由于城砖和夯土的膨胀系数不一样,所有燃烧虽然不能让城墙着火,但是却可以让城墙崩塌。

    西军将士见城墙都崩塌了2处,其中1处的城墙至少塌了一个2丈多宽,1丈多高的大豁口!西军将士无不欣喜,其中鲁达道:“经略相公,要不再调集几架云梯来,在冲击一次,也许就成了。”

    对于蚁附攻城种师道还真不是特别愿意,可是看着着残破的城墙不继续攻击又觉得有点可惜。于是他转头问吴玠道:“如何?”

    吴玠回道:“如今天气渐黑,云梯过于笨重,在黑天行动不便,不如明日再战。”

    种师道一想也对,于是说道:“今夜派人,轮流值守,不断的向这两个缺口处投石、放箭,万不可让贼军修复城池。明早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方腊被方杰背进了圣公府,找来了医生诊断。好在方腊受到的只是皮外伤,此时已经悠然转醒。他问了一下守城的情况,方杰也如实禀告了。此时方腊也已经意识到了,杭州似乎守不住了。于是他命令内侍官招丞相方肥觐见。

    方肥到了方腊的议事堂,这个议事堂原来就是杭州知府的二堂,议事堂上只有方腊和方杰二人。方腊见方肥进来,就直接了当的说道:“这西军中有高人,今日神兵都全军覆没。而且城墙破损严重,我看杭州已经无险可守了。”

    方肥、方杰父子二人此时面面相觑,他们都想起了石宝。方腊继续说道:“如今士气低落,文武大臣们与孤离心离心离德,只有二位爱卿是孤的股肱之臣。不知二位此时有何计策。”

    方肥、方杰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愿听圣公聆讯。”

    方腊对他二人的表现非常满意,他说道:“杭州不能待下去了,孤觉定突围。今晚就走。”

    方杰大吃一惊,道:“是否太仓促了。”

    方腊看了一眼方肥道:“丞相可有异议。”

    方肥深知方腊的手段,如果此时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恐怕立刻回身首异处。所以他急忙回应道:“不敢,愿意誓死追随圣公。只是这朝中大臣甚多,仓促只见恐怕无法通知。”

    方腊道:“那些大臣只是贪图富贵,当初石宝建议迁都他们反对,宋军围城时他们想投降,这些大臣有何用处,既然他们想要富贵,就跟宋军要富贵吧。金银财帛,珠宝美女都为身外之物,你二人也不必留恋,只要冲出城去,我依靠摩尼教众不出3年就可东山再起。届时只要躲开西军,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建功立业的地方。”

    方肥问道:“咱们向那个方向突围呢?”

    方腊道:“我这几天观察,敌军就是从南边和西便进攻,相比这是宋廷精锐西军的驻地,北方和东方都是孱弱的禁军和厢军。东边为大海,我等就从北方突围,然后绕过秀州,潜入太湖,与混江龙等人汇合。”到此刻方腊还不知道混江龙已经接受了西军的招安了。

    一旁不语的方杰突然说了一句话,道:“圣公,我突然想起,那石宝临走时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杭州城破可以让我护着圣公沿水路撤往睦州。”

    方腊一愣,道:“石宝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千真万确。”方杰道。

    方腊突然往窗外看了看,道:“好,咱们就走水路。”

    方肥此时心急如焚,他暗想:如果走旱路还很有可能突破城北宋军的大寨,要是往南可都是西军。旱路起义军不是西军的对手,这个西军水军怎么样他说不知道,可是义军不多的水军他可是非常了解的。那就是一群一年前还在打鱼的渔民,这要是走水路不是送死吗。他集中生智,想到一计,忙道:“启禀圣公,臣有一计可保成功周全。”

    方腊道:“计将安出?”

    方肥眼圈转了几转道:“臣愿意带人马冲击北城大寨,掩护圣公从水门南撤。”

    方腊上下打量一下方肥,道:“好吧,方杰你把城中的精锐士兵交给丞相。丞相可以穿着孤王着衣服,打着孤王的旗号去北城偷营。等北城跟宋军交战后,孤就冲水门突围!”

    方肥见方腊同意了自己的注意,心里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了,不由得一阵唏嘘。他有些动情对方杰道:“儿呀,为父此番出战生死未卜,你要照顾好琼儿。”方琼就是方肥的爱女。

    方腊等人在密谋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内侍官的眼神闪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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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玩转大宋介绍:
他是一个三流大学的四流毕业生,学习的是就业前途也不怎么样的挖掘机操作专业,无意间穿越到了宋朝。别人穿越成为了俊男美女,他穿越成了年近七旬的老人。他竭尽全力却无法阻止,面对即将即将而来的靖康耻。只好振奋精神,使得原本无力回天的军队,创造了奇迹,使得中华崛起。穿越之玩转大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玩转大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玩转大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