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秀州三策之收编战俘策(二)
有人给唐四五盛了一碗青菜和肥肉的稠粥再,另外递给了他一件破烂的西军的号坎。杀了人的战俘每个人都获得了一件号坎。当唐四五拿着这些东西再次走向战俘的时候,战俘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愤恨和鄙视,他们自动的远离了这些唐四五。但是不一会唐四五周围就聚集一些拿着号坎的战俘。
随着战俘营的惨叫声越来愈多,唐四五周围聚集了1000多拿着号坎喝着稠粥的战俘。被指认出来的军官也给杀了一大半了。剩下的起义军的军官跪在那里已经麻木了,连害怕心情都没有了。
毕竟起义军中像唐四五那样的人还是少数的,还剩下1000多人没有给杀完,显然引起了在场的折可求的不满。折可求没想都这些战俘那么胆小,不过折赛花已经预料到的这个情况,处理方法已经跟折可求交代了。
折可求对自己身边的铁甲骑兵用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一队铁甲骑兵分头催马走到了战俘的身边。那些战俘看着铁甲骑兵都瑟瑟发抖,前几天的战役他们早就被这些刀枪不入的怪物吓破了胆。
这时候一个铁甲骑兵走到了一群喝稀粥的战俘前,缓慢的拔出了手中的战刀,指着一个瑟瑟发抖身材还算是魁梧的战俘,慢慢的说:“你过来。”那个战俘吓得手中碗都掉在了地上,但是他根本不敢反抗,还是哆嗦的站在了这个铁甲骑兵的面前。
铁甲骑兵对他说:“去,杀一个贼军军官,你就是十夫长。”
这个俘虏吓得连忙摆手,道:“我、我不敢……”
他本来还想解释什么,没想到这个铁甲骑兵根本没有理会,听到他说“不敢”的时候,不由分说手起刀落就把这个战俘斩于面前!
几乎是同时,战俘营又传来了10数声惨叫,都是不敢上前杀人的战俘被斩杀时发出的惨叫。当铁甲骑兵再次选择战俘去杀军官的时候,没人在拒绝了。当别人死还自己死这道选择题摆在面前的时候,人们往往能够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于是不一会,战俘营凄厉的惨叫声又一次响起来了。
折可求在战俘营挑选十夫长、百夫长的方法就是折赛花献给种师道三策之中的收编战俘之策。这个策略及其残忍,那些被选出来的战俘未来就可以作为西军农场的苦力头领,这些苦工头领会跟苦工产生严重的对立。未来他们只能效忠西军。
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杀人持续了2天,3000多苦工头被选了出来,战俘营中则多了3000多具尸体,还有数万瑟瑟发抖、饥肠辘辘的起义军的俘虏。本来这个选编战俘的事情应该又折赛花来主持,只不过她觉得这个过程过于歹毒,她不忍心观看,所以才请他哥哥来主持。
折可求选出来的3000多苦工头目带到了另一个营地。这个营地有一个高台,折可求就站在这个高台之上。西军的士兵用鞭子不停的抽打那些苦工头,让他们尽快的列好队。唐四五在皮鞭子的抽打下被赶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唐四五四下细一看自己这个队伍大概有50多人,横排面有60多人。自己后面的都是选出来的起义军战俘,但是横排的60人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战俘,其他都是西军军士。唐四五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又塞给了他一件西军军服,这个横排面西军的军服一致,比起前两天发的破号坎不知道好了多少。
折可求站在高台上,大声的说道:“你们这些鸟人听着,你们跟随方腊妖人造反,对抗朝廷,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本应将你们全都斩首,但是我西军统帅小种经略相公有好生之德,免了你们这些鸟人的死罪。如今你们杀了方腊贼军的军官,就成了我们西军的军官。这里我们要将你们正编成500人1个小营,每个营5个百夫长50个十夫长,一共60个营头3万人。”
唐四五明白了,这个校场内的50多人的1队就是战俘营选出来的1个小营军官,小营的营官只有自己是战俘,其他的都是正式西军。之所以他能当营官,唯一的原因就是杀了方七佛!,唐四五心中暗想:不知选我们这些人干什么用,还是去打方腊吗?
折可求接着说道:“你么也别担心,方腊妖人让你们当炮灰,跟我们西军作战。我们西军可都是都是兄弟,根本不存在炮灰。所以我们不需要你们去作战。”
一听不去作战,战俘纷纷议论起来了。折可求大声的喊着“安静”!但是校场之上还是乱哄哄的。折可求对这群乌合之众真的有些忍无可忍了,于是给了周围的军士一个眼色,西军的士兵还是用一顿鞭子让他们安静下来了。
折可求怒道:“西军军法森严,下次再大声喧哗就是斩!”说吧眼光横扫过去,战俘立刻老实了。
折可求继续说道:“我们在西北要建设数个农场,你们每个营都在农场里坐满5年的苦工。们这个营叫苦工营,在农场坐满5年苦工就给你们恢复平民的身份。”
听到这里,战俘们面带喜色,但是没人再议论,毕竟西军说杀人就杀人的规矩他们是领教了。
折可求道:“这个农场除了种田、还要做工。我们西军会给你们定下劳作的目标,完成的有赏,完不成杀头。到时候就以10人一小队作为考核团体,1个小队完不成目标,杀1个小队,一个大队完不成目标,杀一个大队。如果一个营完不成目标就杀一个营。当然超额完成目标,有奖励。奖励就发到十夫长和百夫长手里,由你们负责分配。”
折可求看着已经有些木讷的苦工头们心里非常得意,继续说道:“待会你们去战俘营挑人,每个营的十夫长、百夫长们自己去挑人,最好挑选孔武有力能够干活的,还有就是你们不但要种田,还要做工。所以把工匠也选择出来,如果工匠做工做的好会有重奖。每个十夫长可以选择12个人。这样你们1个小队就有13个人了,这里到西北路途遥远,路中你们这些十夫长、百夫长要善待队里的苦工,如果13人在去西北路上中有死伤,到了那里不足10人的,我们是不给补充的。如果到了那里你的队伍因为人数不足,完不成生产任务,该杀的还是要杀。还有如果在去西北的路中有逃跑的,抓回来就是杀。抓不到那个小队跑了,整队杀。如果一个小队跑了,整个大队杀。所以你们挑人的时候,还要选择老实的、熟悉的,否则有油滑之人逃跑,休怪我们西军无情。”
这个时候唐四五突然意思到了一个问题,怯生生的举起了手。
折可求认识这个杀方七佛的人,这个也是起义军战俘中选出来的唯一的营官。
折可求点了一下头,示意让他说话。
唐四五说:“禀大人,我能不能选几个人作为幅手。”
折可求说:“每个营官都有4个副手,其他的营官的副手都是西军将士。至于你嘛,你也去战俘中选4个副手吧。“
唐四五突然想起了老孙头,这么选人肯定无人选老弱,于是又问道:“如果选不上的人怎么办?”
折可求突然怒斥道:“管好你的事情就好,到了西北完不成生产任务小心杀你的头!一会挑选苦工的时候,每个人会领到一条鞭子,记住你们从今天开始就是要学会用鞭子来管理苦工了。”
这些喝了两天稠粥的苦工头们再次回到战俘营的时候,每个人都穿了一破号坎手里拎了一条鞭子。他们刚刚走到战俘营外围就似乎明白了选不上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见战俘营周围已经让数千弓上弦、刀出鞘的士兵团团围住了。只怕只等他们选完人后,又是一场屠杀!
这些苦工头看到了这个情形好像觉得自己已经高人一等了,起码他们有了救人权力。于是他们挺起了胸膛,高举的皮鞭气势汹汹的再次走进了战俘营。
连续喝了几天稀粥的战俘有气无力的或蹲或躺在血腥的战俘营里,用麻木不解的目光看着这群在他们眼中杀人换稠粥的杂碎们。这些苦工头可不理睬那些鄙夷、愤怒、恐惧交织在一起的目光。用鞭子指着那些还算健康的战俘,骂道:“你过来,站在我身后,别走丢了。”战俘们稍微慢了一点就是一顿鞭子。
有一个苦工头打了一个同乡,这个同乡立刻叫骂了起来:“狗蛋子,你敢打老子。我论起来还是你的三叔呢。”
“狗屁!”那个叫狗蛋苦工头骂道:“你这老东西,快跟我走。如果选不上的人,一会全部被杀掉。”
狗蛋传递出来的信息,不断由苦工头传达给了战俘,战俘营又开始骚乱起来。这时候天已经完有些黑了,在古代如果天黑下来营盘里的士兵大声说话都是不许可的,因为战争过程中士兵的精神都是高度紧张,而且古代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灯,天黑下来如果没有月光,再加上很多人由于营养不良有夜盲症,对于大多数人黑夜时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如果有人喧哗,在黑暗中会有造成混乱,甚至造成士兵的自相残杀,称为“营哮”或者“炸营”。
西军当然怕“炸营”,因此早已在战俘营的四周点起了火把,此时战俘营已经照的如同白昼一样。一队队的士兵手持利刃开了进来,看见由喧哗的战俘不由分说,立刻斩首。
另有数十名骑兵举着令牌来回转穿梭,大声叫道:“不许乱,等苦力营选人。”
折腾了好一会,当战俘们明白骚乱只能带来更多的死亡的时候,营盘安静下来了。战俘们纷纷恳求他们眼中“杂碎”把自己选走。随即而来的就是战俘营中的祈求声和鞭子声四起。
唐四五带着西军配发给他的腰刀神气很多,他找到3个比较熟悉的战俘作为自己副手。然后他们4个人就在俘虏营中疯狂的找老孙头。老孙头是唐四五的同村,他们一起贩卖过私盐,还救过他的命,也一起被裹胁进了方腊的起义军中。唐四五知道老孙头岁数大了,也没什么手艺,所以不会有人选他。如果自己找到不到老孙头,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随着越来越多的战俘被选走,战俘营中剩下的老弱病残就越多,哭声、哀求声也就越,甚至发生了几处小规模的骚乱。这些骚乱并没有扩大,因为一队队的西军士兵让这些骚乱刚一露头,就给弹压了下去。战俘营只是有倒下了一些尸体而已,在这时没人怜悯这些声明。
唐四五越来越烦,他不停的推开哀求他的战俘的身体,甚至用腰刀砍翻了一个抱着他大腿不放的俘虏。他一定要把这个最后的名额给那个老孙头。唐四五在高声喊着老孙头名字的时候,突然他听见了一微弱的声音,叫自己。唐四五定睛观看,那正是躺在泥泞里有气无力的老孙头。唐四五大喜,指挥这另外三个人把老孙头抬了出去。
十七 锦衣卫营和军机处
唐四五等几个人抬着老孙头几乎是最后一波走出的战俘营,他们一出战俘营正好碰见了折可求。
折可求看着半死不活的老孙头对着唐四五道:“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就是你选择的副手?”
唐四五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他是工匠,会煮盐(其实根本就不会,只不过一起贩卖过私盐)。他还活着,他能活下去!”
折可求稍微犹豫了一下,他旁边的亲兵立刻抽出了弯刀。唐四五吓得双眼紧闭,心中暗想:看了老孙头完了。
不知为何,折可求也不想杀人了,于是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算了,给这个老家伙弄点粥,说不定他真的会煮盐。”
第二天,折可求一早带着全副武装西军再次进入道战俘营。今天的战俘营里战俘连最稀的粥都没给他们,战俘营里还有2万多老弱病残,他们无助的跪在那里,一部分人在有气无力的哀求,更多的人麻木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折可求在马上看着这些老弱病残,说道:“尔等跟随妖人方腊造反,本来都是死罪。可是苍天有好生之德。我家小种经略相公赦免了你们这些腌臜,你们可以自行散去求食,不可再行反叛之事!”
本来再那里等死战俘们都愣了,难道西军就这么放过自己了?随着战俘营的南面的大门打开,他们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个战俘营非常巨大,四周都有门,但是这次只是打开南门。难道是一出南门就要被斩杀?战俘们这几天被凶神恶煞搬的西军吓坏了,根本就不敢走。
折可求一看大怒,随即一挥手,有数百个西军抡起皮鞭就开始抽打战俘了。一批战俘随着皮鞭抽打出了战俘营。他们发现四周并没有危险,西军真的是放了他们,于是他们强忍着饥饿,想南方走去。
虽然折可求让他们不要再行反叛的事情,可是这些人有选择吗?南边就是起义军的大本营杭州。2万多饥肠辘辘的老弱义军跌跌撞撞的向杭州走过去,他们有的想跑一下,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有的有力气,但是必须装成老弱。
时迁就是必须装成老弱的人,他不是战俘,他是王定六的部下。折赛花向种师道献了收编、筹粮、押运三条计策的第二天,负责前期打江南消息的王定六就回来了。
王定六先于西军到了江南,他本人又是江南人士,所以打探了不少消息。种师道从王定六打探到的消息得知,现在方腊的起义军虽然占领了50多个州县,其实他的主力再杭州、睦州和歙州3地。种师道可能是受了《水浒传》的影响所以一直以为,方腊的主力在苏州,其实方腊的起义军离苏州非常远。现在太湖的水匪现在不少,很多人打着方腊的旗号反对花石纲、劫掠地方,现在苏州,无锡等地的官府非常紧张。
方腊为了跟太湖的水匪取得联系,派遣大将方七佛和历天润北征。其中方七佛率兵20万击败了北军,围困了秀州,这次与西军突然遭遇的就是这支队伍。另外一只北征的队伍则是历天润带领的有15万大军,他们已经攻下了湖州,而且在湖州与杨可世带领的河东军大战了数场,河东军败多胜少,现在已经退到了湖州附近的乌程驻守了。
王定六还探听到,这个历天润虽然人马没有方七佛多,但是他的15万人中有1万多人是起义军成为“老营”的精锐部队。历天润的职位虽然没有方七佛高,但是历天润能力要比方七佛高出许多。而且还训练了一只3000人牌刀手的队伍,这些牌刀手持从宋军武器库里抢来的,制式统一的盾牌和砍刀,而且还都披上了步人甲,战斗力非常强悍。
听到这个消息种师道异常愤怒,要知道大宋朝的步人甲是古代甲胄的顶峰,一套好的步人甲有50多斤,价格非常昂贵。西军的最精锐的怀德军步兵也只有2000人披着步人甲,另外的1000人是属于轻步兵。另外铁甲骑兵的铁甲就是仿照步人甲打造的铁甲,折家用了几代人的财富仅仅练成了1000铁甲骑兵。现在从王定六的口中得知这方腊起义军居然有3000披甲牌刀手!尤其是这3000套步人甲还是从禁军中缴获的,更引起种师道对禁军战斗力的担忧。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王定六推测的,方七佛和历天润的30多万人马都是从杭州调出的,所以现在杭州应该十分空虚。
种师道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敏感的意识到几乎终于来了,但是具体接下来怎么指挥西军进行部署,种师道却是有些茫然。种师道从21世纪穿越过来,很多知识和见识在这个时空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对于军事指挥,他只是继承了原来种师道的指挥才能,原来种师道的军事才能也算是不错的,但是根本不能满足现在这个种师道的需求。
现在种师道拥有的是对历史的了解和21世纪的一些知识的掌握。但是他对征方腊的历史了解的并不多,绝大部分是从水浒传里了解到的。
作为来自21世纪的他非常重视对情报的搜集,他觉得王定六是一个人才,起码从他短时间内探听出来的消息来看,在这个时代个人才。于是他决定加强西军的情报工作,不单是为了南征,而且是为了应对未来的更大规模的战争。
种师道看着王定六道:“你打探的消息非常有用,尤其是你还能分析出杭州空虚这件事情非常难得。这样我决定要设一个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营,名字吗?”种师道顿了一顿突然想起了明朝的锦衣卫,于是接着说:“就叫锦衣卫营。这个营的直接对我负责,所有士兵不执行任务时都可以穿军官的锦衣,普通的士兵也要给十夫长的待遇,十夫长给百夫长待遇。营中的士兵必须精心挑选,由你亲自负责,你就是锦衣卫营的指挥使,而不是营管带。如果有特殊本领的百姓,也可以招募。最重要的就是一点这个锦衣卫营人数宁缺毋滥,最初的人就先定为跟你下江南探听消息的30个探马夜不收。其他的人选要慢慢访查,最终要报我亲自批准。”
王定六只是一个原来就是一个探马头子,现在一下子给了他一个指挥使的待遇,尤其是这个营普通的士兵都是十夫长的待遇,营管带就是指挥使的待遇。这些他自然受宠若惊,于是急忙跪地道:“多谢经略相公抬举。”
王定六这么一拜,成就了后世著名的锦衣卫。虽然种师道说这个营宁缺毋滥,而且每个人自己都要审核。但是随着这个西军未来战事越来越大,对情报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多,到后来锦衣卫成为了一个具有数万人马庞大情报机构,种师道也就无法逐个审核了。而且这个庞大的机构直接听命于种师道1人,几乎没有律法能够约束它。后来种师道不得不对这个机构进行了拆分。
种师道看着王定六道:“你先去把这次跟你下江南的30人的名单,以及他们履历报给我,越快越好。”
王定六出去后,种师道又对未来的军事安排发了愁。历史上西军镇压方腊时获得了成功,所以种师道觉得就是凭借自己现有的军事才能打赢平定方腊的战争时没有问题。但是如何更加高效的取得胜利,以及未来面对西夏、契丹甚至女真等战争如何能够取得胜利呢?就凭着那个神机营吗,显然时不可能的。
比如这次跟方七佛遭遇,神机营根本没有机会展开。折赛花虽然献出了收编、筹粮、押运三策,但是听着外边哀嚎不断的战俘营,就知道收编的计策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更别说还没有执行筹粮策和押运策了。
面对着纷乱的事情,种师道作为穿越者的历史知识发挥了作用,他突然想到历史上清朝雍正年间成立了军机处,大提高当时军队运转的效率。三国时期诸葛亮虽然是个军事家,但是由于事必亲躬最终累死在五丈原,雍正皇帝没听说有什么军事才能,但是利用军机处诸位大臣群策群力,确平定了西北为后来的乾隆盛世打下了基础。
于是种师决定成立西军的军机处,西军将领种除了有些谋略的除了折赛花外,也就是吴玠、吴麟兄弟了,再加上王定六,这样西军最初的军机处就在秀州成立了。
折赛花选择执行筹粮之策的也是吴氏兄弟。这个筹粮之策也是非常狠毒的,就是让西军假扮方腊的起义军,到方腊军还没有涉及的太湖周围筹粮。苏湖熟、天下足,苏州、湖州、无锡等地,在北宋年间以进替代了北方称为宋朝最大的粮仓。折赛花想让吴氏兄弟冒充起义军劫掠这些地方,为西军即将成立的农场的苦工筹粮。这个策略这要是实施,恐怕也跟造反差不多。于是种师道给改了改,到太湖筹粮是不变的,但是只是劫掠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而不劫掠百姓。劫掠的粮食把一成分给百姓,九城收为军用。这样尽量避免民变。由于这个风险极大,所以西军种比较稳妥的将领也就是吴玠和吴麟兄弟了。
吴玠和吴麟在西军勇武并不十分出众,但是也算得上是难得的智将,尤其是吴麟还是比较善于计谋的。吴玠比起吴麟在计谋上差一些,但是比起其他西军的大老粗还是好一些,吴玠的强项善于守城。
当折赛花把这个筹粮之策跟他们说的时候。吓得他们二人一身冷汗。还是吴麟反映稍微快一些,他对折赛花道:“此等大事,应有小种经略相公亲自下了才好。即使你是军师,也要有经略相公的令箭吧。”折赛花虽然年轻,但是在西军种颇有威望,这次南征又受西军军师的印信,虽然宋军制度元帅、军师都是临时的官职,但是自出征以来西军将领对折赛花都是非常尊重,当面都已军师称之。
折赛花道:“此等机密之事,如何能有令箭。这有经略相公的手札,你兄弟一看便知。”
吴玠、吴麟兄弟接过手札一看,手札为种师道亲笔所写,还有印章。手札的内容就是西军筹粮之事由折赛花便宜形式,持此手札西军将领悉听调遣。
吴氏兄弟看了手札后相互对视一下。折赛花道:“西军将士种就你二位有勇有谋,故经略相公有意让二位为之。”
吴玠一跺脚,道:“既是如此,就干他一场。”
吴麟诺有所思的说道:“其中细节,还邀请军师指点一二。”
折赛花点了点头,对兄弟二人道:“也好,你我3人共同筹划一番。”
折赛花、吴氏兄弟正在大帐的地图前筹划筹粮的细节的时候,帐外军校报:“种山求见。”
十八 进军方略
折赛花和吴氏兄弟跟着种山来到种师道大帐的时候,王定六已经到了。种师道正在看王定六给他的这次下江南那30个探马的名单。其中这个名单里就有时迁。种师道看着资料上对时迁描述,说明这个人有些窜房上树的本领,于是种师道想起里一条计策。
种师道还没实施这条计策,就看见折赛花三人进来了。
种师道向三人介绍了自己准备成立锦衣卫营和临时军机处的想法。三人都觉得这个军机处是个好东西。另外让他们三人奇怪的是虽然都认识王定六,但是对于提拔一个探马有些不理解。但是他们三个人也没有反对,因为他们无权反对。
其实种师道明白,由于时代的限制,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不知道信息情报的重要性。他们对于成立专门打探情报的锦衣卫的重要性当然有些不理解,对此种师道也懒得解释。
种师道见几人对成立军机处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就把折赛花献上的收编、筹粮、押运的三条计策跟众人说了,让大家在商量一下实施的具体细节。吴氏兄弟只知道筹粮策、王定六三策都没有听说过。几个人乍一听这三条计策也是冷汗淋漓。
种师道对四人说道:“这几天实施的收编之策整体上还是成功的,但是有些细节还是要完善。比如昨天就差点发生‘营哮’多亏弹压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顿了顿,种师道又说:“我看这个收编策稍微的改一改,最后剩下的老弱战俘不杀了,都给他放掉,让他们去杭州就食。一是消耗敌军的粮食,二是宣扬我西军的威风,三是可以派一些锦衣卫混入其中,等我军攻打杭州的时候里应外合。”
众人齐声称赞,于是种师道就亲自点了时迁带着一个10人队混入的战俘营。由于锦衣卫营的士兵身份都是高出一截的,时迁成了锦衣卫营的一个百夫长。
众人又开始商议筹粮之计,本来筹粮之计吴氏兄弟和折赛花已经商量了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王定六通报了一个新的情况,就是杨可世给困在了湖州。最让折赛花尴尬的是这次杨可世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宗英。如今西军来到秀州的只有1万多人,大队人马还跟着刘延庆和童贯陆陆续续的往秀州赶。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要救杨可世就要跟厉天闰的15万大军在再打一场,筹粮就要后延。厉天润的军队战斗力要强于方七佛,并且盘踞湖州已经有些时日了,属于以逸待劳,西军要是冒然去救恐怕要冒一些风险。
种师道看到折赛花的尴尬,笑道:“贤侄不必担心,河东军和西军我向来同气连枝,同为袍泽哪有不救之理?筹粮之策可以先缓上一缓,让那些苦力多喝几天稀粥也就是了。即使稀粥不够了,也不怕,方腊叛军还有很多苦力可抓。”
听到此处折赛花心存感激,对种师道说道:“其实也不必,到湖州与厉天润硬拼。可用围魏救赵之计,等我西军主力到后,在一并围歼贼军,杭州可唾手而得!”
折赛花于是又献上了围杭州然后伺机歼灭厉天润的计策。众人一听果然是好计,又一起将这条计策的的细节完善了一下。
在讨论围剿厉天润的计策之时,王定六又仔细的把探听到的湖州各种势力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种师道听到太湖有水匪情况后,突然突然计上心来,他觉得这些水匪也许能够完成筹粮之策。
种师道问王定六道:“你所说的的那些水匪一共有多少人,能否诏安?”
王定六道:“太湖水匪号称有36路,其实是个虚数。最大的一路水匪名叫匪号混江龙。原本是个渔民,只是这些年花石纲的赋税太重,聚众到到太湖上为匪,收下聚集了千余号人,原来都是些穷苦的渔民,这些人在太湖上做些劫掠富户的勾当,太湖周围的府县对他都很头疼。至于是否能够诏安,小人不知,不过太湖水匪劫掠的粮食和水产,不少都卖给了咱们西军。具体您可以问问二公子。”随即救闭嘴不继续细说了。
西军的粮草由朝廷供应,由于童贯倚重西军所以军饷也能足额发放。但是在宋朝文官武将都爱财,西军不吃空额,所在的驻地又大多数贫瘠。所以西军将领要想发财就只有靠打仗的赏赐和劫掠,另外一个就是经商。西军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商号,其中种家的商号就有负伤退伍的老二种世义负责。
这次南征朝廷下拨下来的除了粮草还有部分军费。这些军费用于在大军在驻地的采买,这个其实也是行军的惯例。但是西军将领自家都有自家的商号,所以这种采购肥水自然就不会流落在外人田里了。所以西军每次出征,各家的商队也是跟着出征的。
折赛花所献的三策中的第三策押运之策就是利用这些商队运送战俘。这一次后世称为了最血腥的一策,商队为了开始为了补充押运过程中死亡的苦力,开始劫掠人口。后来演变成了西军农场直接向商队购买苦力。有些商队直接转化为了奴隶贩子。任何一个国家的崛起,都要原始的积累。后来的史学家研究西军崛起的过程中秀州三策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其中最为血腥就是押运之策。甚至后来又学者总结,秀州三策每一个毛孔里都充满的血和肮脏的东西。
显然王定六知道的东西更多,但是他没有说出来。毕竟涉及到西军的商业运作,折赛花和吴氏兄弟不一样,吴氏兄弟是种师道的部将,而折赛花是折家人。折家也有自己的商队跟随大军南征,西军的采买折家的也从中受益。
种师道看见王定六如此知道进退,心中暗喜。于是说道:“也好,这押运之策也会涉及到各家的商队。我看随后我就让世义安排一下,总支不要亏待的各家才好。”说着用眼睛扫了一眼折赛花。
折赛花对商队事情真的不怎么上心,她只是对作战感兴趣。而且毕竟她是女儿身,早晚要外嫁,最终折家商队的收益跟她又有多少关系呢。于是她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都由经略相公做主便是。”
种师道等人又商量了许久,下一步的军事调度,以及收编、筹粮、押运诸事尽量完善了每一个细节,这才安排相关人等实施。
跟随大军行动的西军商队离西军驻扎处并不远,而且各家都有商队跟随,各商队也都聚在一起,这样安排也更加安全一些。商队最大的两家就是种家的商队和栓子的商队,当然代表童贯的商队规模也不小,不过童川怕吃苦一般的不愿眼跟随商队行动,这次南征童川跟随父亲童贯住在军中。商队的事情就暂时交给种世义了,栓子的商队不属于西军的任何一家。但是他的商队是西军各家商队的相与,各家商队买卖都愿意跟栓子来做。而且河东一路的商队,栓子的家规模是最大的。
这天种世义和栓子正在一起饮酒,突然老管家种山到了。
种世义看见种山,问道:“老管家,找我何事?”
种山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种世义,道:“二少爷,老爷让我把这个给你看看。”
种世义接过信,高兴的对栓子道:“只怕又有买卖做了。”
种世义打开信封仔细读信,越看越觉得可怕。随着脸色越变越白,额头上的汗珠子也就下来了。
栓子扇着蒲扇,摇着他那颗肥头大耳的脑袋,笑道:“二爷,亏你当年还是各上马杀贼的将军,什么事情让你为难成这样。”
种世义看了看栓子,想了一想,说道:“栓子,咱们是多年的相与。我不瞒你,我家老爷子确实安排下一件买卖,不过我是不敢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接过来。说着,他们首种的信提给了栓子。
栓子看了看信,大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想了好一会,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凶残,他一大腿说道:“富贵险中求,有啥不敢干的。不就是贩运人口吗?还不用我出本线,我看贩运猪羊,没啥区别!”
种世义说道:“好,既然你敢接此买卖,那你随我一同觐见老爷子。”
十九 太湖筹粮
种师道在大帐内听种世义不敢接这个押运苦工的“买卖”,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对于种家的下一代这几个孩子,其实出类拔萃的还真不多,这个种世义是五兄弟中最有才能的一个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接着这个事情。
种师道叹了一口气说道:“浩儿,这件事本来就有伤仁和,不接也罢。我再寻他人吧。”
种世义道:“伯父,我虽然不敢接这个押运苦力的买卖,但是有一个相与却敢。这个人叫杨栓子,前一段时间给咱平息谣言的那个。他就在辕门外,要不宣他进来?”
种师道想起了这个栓子,本想让他进来。但是他突然他想起了王定六跟他说的太湖水匪的事情。于是继续问道:“等会吧,我再问你另一事。你要如实回答。”
种世义点头称:“是。”
种师道问道:“前一段,军中采购的一部分粮食和酒肉,听说是来自太湖水匪?”
种世义吓了一跳,这件事情他做的极为机密,毕竟私通水匪也是死罪。不过他并不害怕,西军还是有西军的特点,比如他长期走的西路商路,就经常跟西夏做买卖,这个在西军都是公开的秘密。跟敌国做买卖都不怕,买水匪一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种世义低声说:“确有此事,此地虽然富裕,可是受了刀兵之祸,现在很多酒肉都不好筹集。前些天咱们西军打了胜仗,所需酒肉就是我与太湖的水匪绰号混江龙的那里筹集的。”
种世义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种世义到还有几分胆色的。他对种世义说:“你是如何认识这个混江龙的?”
种世义道:“这个买卖也是栓子从中牵线的。”
种师道奇道:“看来这个栓子有点意思。”随后转身对着种山道:“把这个人给我叫进来。”
不一会,种师道看见种山领进来一个大胖子,种师道想这个人想必就是杨栓子。
于是他不等栓子行礼,就厉声喝道:“大胆奸商,勾结太湖水匪,你可知罪。”
栓子下意识的扑倒在地,随口回道:“小人冤枉,大人,小人从来就是守规的商人……”说道此处栓子觉得不对劲了,偷眼看了一眼种世义,看着种世义在微笑看他,这才放下心来,回道:“经略相公想必是在试探小人的胆量吧?”
种师道看了看栓子道:“果然有些胆量,站起来说话吧。”
杨栓子道:“多谢经略相公。”
种师道并没有直接跟他说押运苦力的事情,而是问道:“你如何认识这个混江龙的。”
栓子道:“我的商队里有一个护卫,原来是个江湖游侠,后来加入到我的商队。这个人号称是我大宋开国杨老令公的后代唤作杨志。我遇见这个杨志的时候这个家伙非常落魄,他打听到我也姓杨,七转八转的也跟我攀上了亲戚,我估计这小子就不行杨,他游走江湖的时候认识的混江龙……”
栓子打开了话匣子一通乱说,种师道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觉得这个栓子确实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商人。于是许给了他一个锦衣卫营百户的职位,然后把招降混江龙和押运苦力的差事全懂交给了他。当然招降混江龙由种世义牵头,栓子协助。
这秀州三策的实施,其中两策跟商人相关。从此刻开始,商人集团就伴随着西军的壮大而不断的扩大。
准备了几天,栓子和种世义带着10个锦衣卫营的士兵和一些商队里比较能打的护卫赶往太湖。这几天他脑袋嗡嗡的,种师道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买卖,如果做成,那可是能赚数十万甚至上百万贯的利润,而且还给了他一个百夫长的官身。虽然这个百夫长只能管10个人。但是对于他这个商人来说,这个官身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在在宋朝商人的身份还是很低的。
种师道让他将数万苦力押送道渭州,而且未来由战俘转化的苦力还会很多,最终可能会有10万人。种师道每个人只要活着运到渭州每个人给2贯钱,所以这是几十万贯的大买卖。而且种师道暗示他,苦力死了也不要紧,因为每个10人队是13个人,只要送到10人就可。送多了也没有赏钱,送少了可以就近抓捕乱民、乞丐补充,只要不在西军所在的西北各路抓捕就可。
可是这些苦力所用的粮食需要劫掠太湖附近州县,这个任务要交给混江龙,而且不是用钱买,让他和种世义去招安混江龙。让他为西军抢粮。这一环套一环的计策,让栓子对种师道非常佩服,而自己作为这些计策的核心执行者他心中也充满了骄傲!
种世义心中却没有栓子的那份骄傲,反而忧心忡忡。招安水匪、响马怎么也要经过朝廷的同意,至少应该跟枢密院上报一下。可是现在童贯的大军还没有到秀州,种世义感觉这次招安混江龙种师道根本就没有上报。西军中授予五品以下武将官职都是出自经略府,然后枢密院备案即可。因为朝廷每年下拨的军饷都是固定,这些下级官员的薪俸只能靠西军自己解决,所以就对西军中军官的任命开了个口子。朝廷给西军这个权力,主要看在西军要在西北各路要独自抵挡西夏一国面子上。任命栓子这种百夫长当然没有什么,但是招安水匪,西军就根本没有水师,就有200多负责在黄河上运货的士兵,真的招募了混江龙怎么安排官职。而且混江龙手下还有千余的水匪,又怎安排?
种师道告诉了种世义这个混江龙在《九阴真经》上就有记录,而且还告诉他这个混江龙的一些信息。自从种师道大病一场之后,关于《九阴真经》的事情越传越邪乎,真的有这个无所不包的经书吗?种世义也是将信将疑。
栓子见种世义情绪不高,笑着问道:“怎么了二爷,怕完不成经略相公交待的差事?”
种世义当然不能将心中的想法告诉栓子,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右臂,说道:“这江南的天气自与西北不同,这连阴雨天弄得我这伤臂酸痛,故而踌躇。”
栓子笑道:“听说三爷精通医卜星象,怎么不着三爷跟您看看。”
种世义笑道:“他的医术能把活人治死。”
栓子道:“这次江南我到认识了一位神医,等混江龙的事了请他二爷诊断一番。”
二人正在说话间,只见一青面大汉,倒拎着一口朴到跑了过来,种世义识得正是栓子商队的护卫杨志。
这个杨志跑过来,对着栓子和种世义道:“二位东家,已经跟那边联系上了。”
栓子一行人20余人来到了太湖边登上了一条船,栓子等人都是西北人,看着烟波浩渺的太湖泛起的大浪对多少有些害怕,但是那些操船的水匪却不在乎,熟练的把船开的飞快。栓子等人早就迷失了方向,船七转八转的,在穿过了一片芦苇塘的水路后,在一个小岛上登陆了。
杨志引着众人弃舟登岛,混江龙等人早就在码头等候。拿混江龙身材并不高大,但是非常结实,红彤彤的脸膛留下的都是被太湖风吹的痕迹,如果换上一身短打扮就是典型的渔民。混江龙下手站着一人,像是一个白面书生,这个人显然跟杨志认识,两人交头接耳的沟通了一番。
不一会,杨志走到混江龙身边,对混江龙笑道:“大当家,这个二位就是我的东家。杨东家和种东家。”
然后有对着栓子和种世义说道:“二位东家,这个就是混江龙大当家。这个秀才名唤朱五,是这里的二当家,我就是跟他联系的。”
栓子等杨志介绍完,就哈哈的笑起来:“久仰大当家的,你就叫我栓子。这个才是我们真正东家,小种经略相公的二公子。这次一事感谢大当家卖给我们的酒肉、鱼鸭。二是还有更大的买卖要做。”
混江龙显然对种世义多有几分高看,连忙抱拳道:“久闻二公子大名,能到我这个小渔村来,我也是碰壁生辉,来里边请。”
种世义座了一路的船,早现在还有些脚底发软,也没多说什么,笑了笑就跟着混江龙进了聚义厅。
众人在聚义厅落座后,混江龙先说道:“上次多蒙二位东家照顾,不嫌小的出身卑微,让我水寨挣下了一份银钱。不知这次小的还有什么能为二位效力的。”
种世义道:“大当家说的哪里话,做买卖总是双方得利才好。如今西军大举征讨方腊贼兵,军中最缺粮食,所以请大当家协调一二。”
混江龙与朱五对视了一眼,心中暗喜。原来着个朱五颇有心机,他们跟西军第一次做买卖就觉得西军跟其他官军不一样。最起码不会在意他们的水匪的身份。朱五算定西军还会找他们做买卖。而且战争期间粮草最为重要,因此混江龙和朱五刚刚劫掠了一个大户。这个大户还是朱五老家的一个挂“千倾牌”的,这个地主平时为恶乡里,人称“猪扒皮”,这次朱五亲自带人把这个的猪扒皮给剿灭了,得了万石粮食!
混江龙有了这个底气,说道:“粮食吗,好办,我这里有万余石粮食,不知二位东家能否吃得下。”
栓子笑对道:“大当家小气了,这次我们为西军采办的粮食需要二十万石。”
“啊!”这个数字一出让混江龙大吃一惊。
倒是朱五还是有几分见识,说道:“不知二位东家给出什么价格。”
栓子继续笑对道:“一贯钱也没有。”
“什么?”混江龙怒道:“你等是来戏耍老子吗?”说着“趴”的一声,把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
随着摔杯子的声音,聚义堂里闯进了20多个举刀持矛的水匪。
栓子一件这场景急忙摆手解释道:“别误会!别误会!”
种世义当年随着西军南征北战,面对这个场面他并不慌张。他不急不忙的端起茶喝了一口,缓缓的说道:“我伯父跟我说李俊是个人物,以后能够在海外为一方诸侯。没想到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尔。”说完一抖袍袖,猛然站起,右手按住肋下佩剑,并未拔出。然后环顾四周,对着自己带来的人说:“我们走,就不打扰二位当家了。”
杨志在前面开路,他用朴刀小心的拨开水匪的刀枪,引着大家准备离去。水匪们没有的大混江龙的下一步指示,不知道如何行事,只能任由杨志拨开刀枪,分出一条路来。
混江龙楞了,自从反抗花石纲落草为寇以后,他怕官府报复他的家人和乡亲,就没用过真名。李俊这个名字,自己都快忘记了,就连朱五都不知道。当然他也不知道朱五的真名。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种世义居然知道,因此有些不知所措了。
朱五见混江龙愣在了那里,内心深处也是震惊不已,心中暗想:这大当家的名字自己也是不知道,这西军的将军是如何知晓的?
朱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大家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都把刀枪放下大家别伤了和气。”
种世义见混江龙的水匪都把兵器收了,也示意自己带来的人收起兵器。
混江龙道:“二公子到底为何而来,我打鱼的出身喜欢直来直去。”
种世义看道这个混江龙似乎真的叫李俊,于是对《九阴真经》里的事情又多心了几分。他对种师道交待给他的招安混江龙的方法又多了几分信心。
种世义道:“这次来,一是为了筹集西军所需粮饷,二就更是为了大当家手下千余弟兄的前途着想。”
听了这话,混江龙和朱五心头同时一紧,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是要招安我等吗?”
二十 招降李俊
其实在封建王朝,很多土匪都希望朝廷能够招安,给自己挣得一份出身。混江龙李俊和朱五也有这个想法。不过这朝廷的招安的诚意又有多大呢?混江龙等人现在还分不清朝廷和西军的区别。
其实种世义只是代表西军来招安。种师道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后遇见了太多的水浒传里的人物。可能是时空错乱的原因,也许历史上真的有这些人物。因此种师道听王定六说太湖水匪有个叫混江龙的,当时他就认定这个混江龙就是水浒传里的混江龙李俊,后来在暹罗当上国王的那个。
于是种师道就假借《九阴真经》的事情跟种世义交待了这个李俊的一些事情,并且用西军的关防直接给李俊做了一个五品转运使印信,还有一套五品武官的军服。种师道并不看重这种关防印信,他现在的经略府就可以随时任命。这个有点像抗战胜利后重庆的某政府任命各种司令一样,都是想任命多少就任命多少的事情。只不过最终需要到枢密院童贯那里备个案就可以。西军这次进展顺利,肯定的有一批官员得到提升,到时候想栓子、混江龙这样的官职,随着大拨往枢密院一提交也就是了。如果这个混江龙不是李俊呢也不要紧,就看这个混江龙是不是聪明了。如果是聪明人,那他就会承认自己是李俊,如果他不聪明,不承认自己是李俊,那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了。
在那个年代,这些官身在老百姓眼里可是不一样的,那毕竟是代表朝廷。虽然朝廷中文轻武,三品的武官见着七品的县令还要作揖请安。但是官员就是官员,武官也比老百姓强上百倍,何况是响马。
当种世义拿出西军五品军官的官服和关防印信后,混江龙看着这些东西眼睛有些发直。这种从响马到朝廷命官的转变有些太快了,快的让他不敢相信。
朱五拿过了关防印信打开了一看,那上面果然有李俊的名字。于是他小声问混江龙道:“大当家名讳当真为李俊?”
混江龙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朱五,却转身跟向种世义抱拳道:“二公子太客气,这个官服和关防能不能收,我还要跟兄弟们商量商量。”
种世义道:“那个自然,如果李兄真的想给手下的众好汉博一个出身,我就等你一天。如果李兄还想再这太湖水面上逍遥,咱们做相与还是可以的,你的一万石粮食,我是买定了。”
李俊道:“好,二公子也是痛快人,请二公子详细谈谈招安的条件。”
种世义就按照种师道交待的筹粮之策跟李俊讲了一下,西军准备再太湖沿岸各州县整体要筹粮20万担,这是给西军未来农场的苦力筹的粮,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是军粮。因此西军需要招安太湖各路水匪,并且利用水匪的身份,在太湖沿岸劫掠为富不仁的大户筹粮。等平定方腊之后这些水匪正式转入西军,成为官军。
朱五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要让我们劫掠粮食来换取前程。如果劫掠过程真的出现意外怎么办?如果粮食给了西军,他们不认账了怎么办?再说太湖的响马号称36路,是总共上交20万担粮食,还是一家就要这么多粮食?想着想着,朱五眉头就锁了起来。
朱五是李俊的智囊,他看见朱五眉头紧锁,于是说道:“二公子一路劳顿,先请歇息片刻,一会儿我摆宴给二公子洗尘。”
李俊见种世义等人离去,就跟朱五商量起来是否招安的事情。
李俊道:“我听说西军数千人就横扫了方七佛的20万大军。我看我们打着方腊的旗号在太湖水面上做着无本的买卖的机会已不多了,如果西军平定了方腊,只怕转过头来就会剿灭我们,到时候如何是好?依我之见,我等最好的出路就是接受招安。那个招安都得付出些代价,但是这是这个筹粮之策,还是太过狠毒。”
朱五也道:“这里面变数太大,还要从长计议。”说着就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李俊道:“做买卖都是漫天开价,就地还钱事情。我看咱们摸摸西军的底细,总之不要撕破脸皮才好。”
朱五道:“如果西军能够让我们总领太湖的好汉,能招安招安,不能招安的西军帮我们剿灭。咱们要是能够借着西军力量一统太湖,那时候就是帮助他们劫掠20万石军粮也无不可。到时候如果向挣个前程投靠西军,如果不行咱们也有底气在这太湖之上与西军周旋一番。”
晚宴之上,李俊就跟种世义提起了朱五的条件,就是他要替西军总览太湖36路响马的招安大计。种世义和栓子也没想到李俊能提出这个条件。商量一番后,种世义决定快马报给种师道,请种师道决策。
种世义和栓子带来的20多人,有10个是新成立的锦衣卫营的士兵。这些士兵本来就是探马出身,传递消息最快。为了防备万一,当天晚上派了3个探马飞报种师道。
种师道接到了种世义传来的消息,第一感觉就是这个李俊是一个人物,或者他的手下有高人。他立刻找来了军机处的折赛花、王定六、吴玠等人商量。根据王定六的探听的消息,自从花石纲祸害江南以来,太湖就水匪四起。不过太湖有些响马是被逼无奈的,也没犯过伤天害理的大罪,比如混江龙一类。还有响马确属罪大恶极的,应该即使剿灭,以免危害四方。只不过现在朝廷军队都在征缴方腊,无暇顾及太湖水匪而已。
种师道最终拍板,他说:“就拟个名单,把太湖的响马分一分,哪些可以招降,哪些必须剿灭,这个名单必须由我们来定。李俊只是按照将令办差就好。至于我们西军能否助他一臂之力,还要看湖州之战的情况。”说道这里,他指着王定六道:“这筹粮之策兹事体大,出不得半点差池,你亲自去一下太湖去见见这个李俊。可以带一些西军的旗帜给他助助威。让他先别想着西军帮他整编太湖响马,先让他帮助吴麟和世智打好湖州之战才好。让李俊也杀一些方腊贼兵,纳几个投名状来。”
今天军机处商议并没有吴麟,吴麟早就在种世义去见混江龙的时候,带领三千军马和种世智的神机营去湖州救援杨可世去了。
王定六接了种师道的命令,不敢怠慢。他领了西军的旌旗50面,然后快马飞奔太湖。王定六的脚程非常快,他的马术精湛,一天能最多能跑600里。其实再好的马匹一天要是跑600里的也得给累死了。但是王定六在紧急时刻他都是带着3匹马,这些马从草原上精心挑选的一种叫铁蹄马的坐骑。而且他用的也是跟草原上的牧民学的一种走马的技术,快速行进。走马就是让马快速的走,这样马可以最节省体力的方式行进。现在还没有蒙古的概念,其实王定六的三匹铁蹄马,恰好就是产自后来蒙古的成吉思汗怯薛军的坐骑马。这些马速度比一般的蒙古马要快,跟西域的汗血宝马都有一拼。最重要的是这种马继承了蒙古马能吃苦、耐力强的特点。是战马中速度和耐力的结合最好的马匹。后世成吉思汗的军队曾经创造过每天行军180里的行军速度,这个速度跟二战时期德国坦克的推进速度不相上下。成吉思汗的每天180里的速度是大部队整体行军的速度,他的怯薛军速度更快,而蒙古大军的流行探马就速度就只能用惊人来形容了。
当然这些事情王定六并不知道,只是阴差阳错的他得到了3匹稀缺铁蹄马。这种马身材并不魁梧高大。西军的骑兵并不喜欢。只不过王定六有一个好友叫段竞逐,云南大理人,却善于说各族语言,专门在草原上贩卖马匹给赚些银钱。他把自己的三匹西军看不上的马,卖给了好友王定六,又传授给他走马的技术,这些因素帮助了王定六成为了脚程最快的探马,后来又被种师道赏识成为了锦衣卫营的统领!
王定六虽然没有放开了跑,那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种世义、栓子只在太湖等了一天一夜,王定六就来了。王定六已经是锦衣卫营的统领了,种世义也跟李俊说了锦衣卫营和神机营是西军新成立的核心部队。王定六来了,就说明种师道已经基本同意了李俊的意见,何况王定六还给他带来了西军的旗帜。
王定六把种师道的关于整编太湖响马的策略跟李俊、朱五等人一说。李俊、朱五二人都没有意见,毕竟种师道还的价格还是可以接受地,投名状也是必须要纳的。因此表示立刻召集人马准备驰援湖州。
王定六毕竟在军机处待了些日子了,这几天跟随种师道也学到了很多行军打仗的策略。起码他知道行军打仗过车中情报的重要性。他见李俊急于表现,就给拦了下了,还是把栓子带来的锦衣卫都派了出去,打探湖州消息,然后伺机再动。
二十一 湖州之战(一)
种世智最近非常郁闷。上次秀州之战,他本想率领自己辛苦练成的神机营大显神威。没想到跟方腊的义军遭遇根本没有来得及展开,眼睁睁的看着铁甲骑兵和怀德军立功。这次救援湖州,由于西军的大队人马还没有到,所秀州的兵力还是非常紧张。这次救援湖州本来没有种世智什么事,但是种世智非常想立下一些功劳,因此苦苦哀求了半天,种师道才让他带一小营也就是500人跟随吴麟救援湖州。
吴麟领着马步军兵3000人,再加上种世智的500人,一共是3500人马开往湖州。其实再宋朝的官兵中所谓的马步军就是步兵为主,只有探马和营官、以及营官的亲兵能有少量的马匹。西军的3500马步军。比起其他部队的官军的战马多一些,但也是不超过百骑的。
吴麟自从进了军机处后,就认识到了情报的重要性。这次救援湖州他把探马撒的远远的,让这些探马及时报告自己湖州方向的消息,他期待着下一场的战争。相反种世智就非常的郁闷,因为一出兵他就遇见了连阴雨。这江南的阴雨与西北自然不同,连绵不断,一下数天。他的神机营火器是最怕阴雨天的。不知道这次到了湖州自己的神机营的运气能够怎样。
吴麟看着种世智闷闷不乐,也猜出了给大概,他劝解道:“四爷,这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我看也快停了。不用烦恼。”
种世智道:“唉!父帅编练神机营的时候说的明白,这神机营是宜风不宜雨、宜远不宜近、宜昼不宜夜!雨是神机营的大忌,这连阴雨能让神机营的火器威力减半,神臂弓的弓弦受潮也不能发射。我真倒运,辛苦练成的神机营却不能大显身手!”其实种师道还说过神机营是“宜守不宜攻”,只不过种世智不想让吴麟知道这个短处而已,因此没有说。
吴麟笑道:“神机营宜风不宜雨、宜远不宜近好理解。这个宜昼不宜夜是何意?”
种世智道:“神机营的短板之一就是不管是火器还是神臂弓都是准星差,要是白天齐射还是很有威力的,要是晚上作战,很难射中敌军,充其量也就给对方造成一些混乱而已。”
吴麟听了种世智的解释后,沉思了半响,说道:“其实有时候能够造成些混乱也是不错的。”说摆,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细雨,说道:“这种天气,一窝蜂是否可以发射。”
种世智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见得能有多大的杀伤效果。”
吴麟道:“不用杀伤,只需造成混乱就好?”
原来,吴麟在救援之前得到的将令并不是击退历天润的起义军,而是跟杨可世汇合,等西军大队人马到达后再做打算。根据王定六的情报,历天润的15万大军的战斗力远强于方七佛的20万乌合之众,而且还有3000披着全套步人甲的牌刀手。杨可世虽说是河东军最高指挥官,但是这次带来的河东军只有5000人。现在杨可世的人马被困在湖州,几乎已经陷入绝境。这次吴麟3000多人并不是去跟历天润死拼,首要任务是跟杨可世汇合,坚守营寨,等待西军大队人马,里应外合,一举破敌。要想冲破这起义军的营寨,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趁乱杀进包围圈。这“乱”就让神机营来制造了。
由于阴雨连绵,起义军也饱受折磨,泥泞的战场也限制了他们的进攻,历天润眼看着河东的5000多人的营寨就是无法拿下,心中也是烦闷无比。石宝从秀州战场上逃了出来没有被俘虏,他知道杭州空虚,所以去杭州也没有什么用了,因此他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逃到了历天润这里。
石宝看见历天润久攻河东军不下,就给他献了一条计策。就是将河东军三面都包围起来,使得河东军背靠太湖。由于河东军都是北方人士,不识操舟捕鱼之法,因此围困到粮尽之日,就是义军大胜知识。
这天晚上,历天润、邓元觉、石宝3人在湖州城头饮酒。历天润在城头上看着太湖边密密麻麻的义军营寨,不禁哈哈大笑,对着石宝赞赏道:“你这个穷酸书生倒还是个人物,你看这营盘札的还是有模有样的。我看不出10天,就能把河东军困死。”
石宝担忧道:“10天恐怕等不及了,我在秀州见到了西军的先锋,仅仅数千人就击败了20万都元帅的义军。我看还要加紧进攻,消灭这些官军才好。”
“官军?”历天润怒道:“圣公已经建元永乐,咱们才是官军。”
其实历天润对方腊也是有些不满,毕竟自己是方腊起义过程中立功最大的将领。可是方腊城圣公后,封方七佛为都元帅,位置在自己之上,自己颇为不服。这次借口“官军”问题发发牢骚。
石宝尴尬的扇着自己的折扇,道:“元帅说得对,不过我看这西军自是与其他军队不同。还是小心为上。”
历天润道:“那方七佛算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圣公的至亲而已。他的人马都是些腌臜泼皮组成乌合之众,怎能跟我的精锐相比。我的部下都是难得的精兵,我可不想让他们无辜折损。要是杨可世出寨野战便罢,如果继续躲在大寨里做缩头乌龟,那我就困死他。然后出兵跟西军决战。再说围困之计可是你这个穷酸的主意。”
石宝一听不禁暗暗叫苦,心中暗道:如果此时西军大队人马杀将过来,跟杨可世里应外合如何是好。我是主张围困,但是没想河东军这么能守?
邓元觉原本是个和尚,俗家姓邓,法号圆觉。后来跟方腊起义改名邓元觉了。他性情粗鲁,但是勇武过人,跟随历天润立了很多战功。
邓元觉看着石宝下雨天还狂扇折扇,知道这个石宝真的着急了。石宝是方腊起义以来任命的军师,见识自然高人一等。邓元觉不愿眼历天润跟石宝闹僵了,于是说道:“我明天带人亲自冲击一次,如果能够冲破敌军大寨最好,如果不能冲破就困死他们再说。”说完就瞪着眼睛看着历天润。
历天润也不愿意跟石宝闹僵,于是就坡下驴道:“就这么定了。”
三人正在城头商量之际,突然石宝指着湖边义军的大寨说道:“快看那是何物?”
历天润定睛一看,只见数以万计火箭如同火舌一样“泼”尽量石宝精心步之的营寨,也就是如今阴雨绵绵没有引起多少大火,那种万箭齐发的景象足可以让义军的营寨打乱了。随即就是营寨在喊杀声震天,义军发生“营哮”了。
历天润大惊道:“赶快备马,我要去大营看看。”
石宝急忙拦住,道:“元帅勿急。这在雨天瞬间能够齐射万余箭支,还是火箭,只怕弓箭手就要数万,那兵马就会更多。现在天色黑暗,敌军不明,我军已经发生营哮。元帅下去也只是图增加伤亡而已。不如在城头多起灯笼,多升帅旗,让大寨的将士看到我湖州城无恙。如果真的是敌军大军来攻,我军守住湖州才是紧要。”
历天润道:“就依军师。”
这场箭雨就是种世智的神机营发射的。吴麟和种世智的人马趁着夜色,人含枚、马勒口(人的嘴里要含着一种树叶或者果实,马要把最拴住,避免行军中发出声音。)悄悄的接近了起义军的大营。
吴麟看着义军的大营非常的规整,不禁暗暗赞叹这敌军也有高人。他对着种世智小声道:“四爷,就看你的了。”
种世智的一个营的神机营带了500多箱一窝蜂,为了制造混乱,他下令将200箱一窝蜂就推到了敌军营寨外围。一窝蜂的木箱外边包裹着油纸,因此阴雨天对这种武器影响不大。随着种世智一声令下,这种跨时代的武器展示了它的效果。只是一瞬间,万只火箭直扑向起义军的大营,义军大营瞬间打乱。
吴麟看到这个一窝蜂偷营劫寨的效果如此只好,于是大手一挥下令道:“杀进去与河东军汇合。”
杨可世最近也是烦恼。他虽说是河东军的最高将领,但是河东军跟西军不同,河东军直接受朝廷指挥,河东各地的人马他并没有权力调动。河东有两个重镇一个是潞州一个是太原,杨可世是太原总兵。这次枢密院调动河东军平叛,只是让他调动本部人马。他守卫太原的的只有1万多人,因此只好起太原的马步军6000人来平定方腊之乱。他也是认为方腊时乌合之众,自己河东军时常跟草原上部落较量一番,因此战斗力自然不差。所以他怀着立功的心情,让自己的儿子宗英到阵前历练一番,也好今后能够为其某个一官半职。毕竟河东军不时西军,西军的官职很多都是世袭的。河东军可是不行。宗英从小不爱念书,军功也没有,到如今宗英还是一个“白丁”。杨可世从小给他定亲的西军折赛花可是西军军师,有女诸葛的称号。这两个人的差距有些大,因此杨可世带着宗英出来就想利用平叛给他多少谋一个出身。
没想到,杨可世一到湖州就遇见了历天润,起义军确实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河东军也好不了那里去。开始河东军还占据一些优势,但是都起义军人数众多,而且有装备精良的牌刀手,当牌刀手一上阵河东军的失败就不可避免了。
跟历天润激战多日,河东军损失惨重,连湖洲城都丢了。如今河东军和湖州的守军加在一起也不足5千人了,背靠太湖扎下了几个寨子。好还河东军有跟草原部落交战的经历。草原部落冬天来临缺少食物,或者秋天草高马肥的时候时不时就到河东劫掠一番,草原部落称之为“打草谷”。面对打草谷的一股股草原骑兵,如果人数少,河东军就可以出城野战,也获得过一些战果。但更多到候,河东军时不敢跟草原骑兵野战的,就只能守城不出了。久而久之有了些守城的本领,如今在太湖边这守城的本领用来守营寨了。
杨可世对于守营寨还是有点信心,但是营中粮食将尽,多亏湖州本地守城的官军还有几只船,时不时的能从湖中打些鱼虾,要不然大营早就破了。但是区区数只船打上来的鱼虾对于数千人的军队杯水车薪而已,如果没有援军,恐怕数天之内就要断粮!
杨可世正在愁眉不展之际,突然听闻起义军发生了“营哮”,随即一支打着西军旗号的部队杀到了大寨前。杨可世见过吴麟和种世义,他听着熟悉的西北方言,几乎留下泪来。赶快吩咐开寨门,将西军将士迎接了进来。
二十二 湖州之战(二)
杨可世见西军只有3000多人,不禁大惊失色,他以为西军大部分都陷入了起义军的重围了。当他得知西军只有3500人来到来到湖州,有点不敢相信了。
杨可世对吴麟道:“吴将军,刚才军校报我,说是贼军营寨短时间内遭到万余火箭的袭击。你这3000多人,也没有多少弓手,如何做到的。”
吴麟笑道:“我家小种经略相公练成了神机营,如今四公子就带着1小营前来营救,这神机营的武器大多为《九阴真经》记载,神奇无比,故而能够万弩齐发,造成贼军‘营哮’,我部才趁乱突进营寨,支援杨将军。”
杨可世看了看种世智神机营带来的武器,果然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索性也就不问了。但是他觉得这3000多人真的能够解救他出这个10几万人围成的包围圈吗?
吴麟和种世智看出了杨可世忧虑,就跟他说了秀州之战情况。当杨可世听说秀州西军的怀德军和铁甲骑兵只是数千人就击溃了20万的起义军,再一次让他吃惊起来。他承认西军是大宋的最强军,但是没想到强悍到了如此地步!于是对吴麟和种世智道:“吴将军、杨世侄,下一步如何作战,不知我那老亲家有何教诲。”
吴麟自从进了杨可世的大寨,就对河东军轻视了几分。也许是围困的太久了,缺衣少粮的河东军显得格外的落魄。他们西军进入大寨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检查,要是敌人“诓寨”,只怕此可河东军的大寨早就给攻破了。如今杨可世作为河东军主帅没有任何见解,只是向他求计,所有的一切让吴麟觉得河东军跟方腊的起义军都差不多,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不过吴麟还是有几分城府的,他并没又表现出来,只是淡淡说道:“我们带来了一些粮食,还是埋锅造饭,让河东军的弟兄们先吃饱了在做道理吧。”
杨可世道:“如此甚好。”
吴麟道:“既然杨将军都认为我军又数万人到来,咱们就造够数万人是吃饭的空灶,来疑惑敌人。”
杨可世苦笑道:“好是好,但是被围困多日,营中柴火都不够了。”
吴麟望着远方的停的几艘船,说道:“把哪些船烧了。”
杨可世急忙阻拦道:“不可,贵部远道来恐怕也带不了更多的粮食。而且也只有3000多人,如果不能冲出包围圈,这些渔船还可以捕些鱼虾弥补军需不足。”
吴麟听着更加明白种师道设立军机处的重要性了,杨可世也是河东名将,但是见识如此浅薄。其实说起来并不是杨可世见识浅薄,只是他们西军军机处众人设计的一系列救援杨可世击溃历天润的计策相对太复杂了,相比较之下,显得杨可世没有远见而已。这些计策一个人是很难设计完成的,除非他是诸葛亮再世。即使是诸葛亮又能怎样,还不是事事亲躬给活活累死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如今西军军机处5个人合起来的智谋恐怕早就胜过这个诸葛亮了。
吴麟此刻也懒得解释,他对杨可世道:“将军勿忧,粮草给养自会从水上送来。咱们只需再此处坚守多则10日少则5天,贼军自可退兵。届时我们与西军主力配合,定可全歼贼军。”
随着天色渐明,雨也渐渐停了,虽然缺少干柴,但是总算能用引火之物点燃灶台,宋军营中的炊烟袅袅升起了。历天润等人在方腊军的营寨中看着升起的炊烟,脸色铁青。
他听了驻守在大寨的营官报告,说是昨晚的“营哮”起义军死伤已经过万了。而且他也看了收集上来的火箭的残体,发现这种火箭没有箭羽,这种没有箭羽的箭矢应该没有什么准头,也不知道如何发射的。不过数量极大,由此可以推断出昨天晚上截营的宋军应该不少。好在连日的阴雨,没有引起火灾,否则昨晚损失将更加严重!
石宝看着宋军营地生气的炊烟,更加忧虑。他对历天润道:“元帅,你看敌兵营地升起的炊烟,这足足是3万兵马在造饭。我看西军主力已到,此地不可久留。应立即撤兵,返回杭州从长计议才是。”
历天润有些犹豫,毕竟已经围了宋军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就这么撤了?他想了想说道:“邓元觉将军,趁他们立足维稳,攻它一下。”
石宝急忙拦住,道:“敌情不明,不可妄自进攻。”
历天润怒道:“昨晚都商议妥当要攻打一次,你这穷酸如何又变卦了?”
石宝道:“昨晚怎知敌军来救,现在连敌军人数都不明,如何进攻?”
石宝毕竟只是军师,他说话根本就没人听。邓元觉看历天润没有表示,随即起身就去点兵。石宝看根本没人理他,于是又叫道:“让将士们吃饱再走。”
邓元觉也对昨天的“营哮”憋了一肚子气,道:“吃什么吃,老子趁他们立足未稳,冲进寨子,他们造的饭,正好老子吃。”说完头也不回走出了大帐。
宋军刚刚做好饭,还没有分发,寨墙之上的预警的锣声就响了起来。随着有人大喊道:“贼军抢寨了……”的声音不断传来,河东军就乱作一团。
吴麟眉头一皱,暗道:这河东军也算是朝廷的劲旅,没想都如此之不堪。于是对着杨可世道:“杨将军,约束弟兄们不要乱,安心吃饭。看我西军退敌。”说完对着种世智使了个眼色,道:“列阵。”
随着吴麟下令,杨可世见西军有秩序的开始列队。尤其是神机营,种世智不停的用类似“稍息”、“立正”、“向右看齐”之类的他杨可世听不懂口令,迅速的把阵势列好了。其余西军虽然慢些,但是比起自己乱哄哄的河东军也不知快乐多少倍。
种世智看神机营已经列队完成,又观察了一下寨墙,说道:“二路纵队上墙。”这个“二路纵队”是神机营守城的战法,与野战的方阵不同。由于城墙比较窄,无法形成方阵,二路纵队就是战成两排,两排士兵主要用神臂弓和突火枪交替射击,另有人负责运送武器。这种队伍形成的时候一窝蜂和轰天炮是用不了了。
只见神机营200人一排迅速的在寨墙上战成了两排,另有100人开始将突火枪、轰天雷往上运。轰天雷就是轰天炮的炮弹,敌军如果开始爬城墙,这个点着往下扔可比传统的石块厉害多了。其他西军数千西军也上了城头,亮出弓弩刀枪准备厮杀。
杨可世看见此种情景,老脸羞得通红,他明白了什么才是强军。于是吩咐自己的儿子宗英道:“快将士们列阵,准备支援寨墙。”说吧就领着亲兵,跟随吴麟、种世智上了城墙。
神机营相对于野战进攻,其实在防御上更能够体现威力。今天又恰好阴雨暂停,种世智十分兴奋,手提单刀站在寨墙之上等待敌军。
此时邓元觉指挥的数千义军像蚂蚁冲向寨墙,由于义军也是仓促进攻,没有什么像样的攻城器具。只是挥舞着各式的武器,抬着简单长梯,向前猛冲。就连能将箭矢射到寨墙的弓弩手都很少。
种世智见起义军里寨墙越来越近,吴麟率领的西军开始有人零星的将神臂弓的弩箭射了出去。种世智根据种师道传授的新的战法,不住的大声咒骂道:“放进点,再齐射。”寨墙上零星飞下来的箭矢已经给攻城的义军造成了伤害,但是这种伤害显然不能阻止起义军的进攻。起义军里寨墙越来越近,神机营的士兵也开始紧张了,不过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还能够保持没有命令不发箭矢。因为他们知道手中的武器只有在齐发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起义军已经接近城墙不到百步了,种世智此时突然把腰刀猛地挥下去,大声道:“放。”随着种世智的命令,众人耳膜种就听见“翁”,这是200张神臂弓同时发射弓弦的声音。神臂弓威力巨大,这200支弩箭齐刷刷的射向了起义军。
齐射的震撼力是巨大的,这第一轮弩箭就放到了百余人!战场上就是一片哀嚎。神机营的战士并没有停止,当他们射完第一轮箭后,立刻后退,第二排的士兵顶上了一排士兵的位置,射出了第二轮箭。起义军种又是一片哀嚎。
由于寨墙上只是能够站立2排士兵,所以神臂弓无法形成“三段击”模式的连续射击。当一排士兵退到第二排的时候,他们并没浪费时间给神臂弓上弦。而是立刻从地上抄起了那剩余100神机营将士运送上来的突火枪。
此时,第二轮神臂弓已经射完,后面的士兵立刻端着突火枪冲了上去。他们迅速架好了枪托,点燃了引线。只听的“轰隆”一声巨响,二百支突火枪几乎是同时开火,天空中如同打了一个惊雷。西军突火枪的火药是魏定国根据种师道的指示配置的新型火药,推力巨大,因此这个突火枪的射程也几乎达到了百步距离。火药推动着无数的铁砂再次喷向了义军。如同神臂弓战法一样,突火枪也很快开始了第二轮的射击。
突火枪的射程及杀伤力都不如神臂弓,但是突火枪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所以用完就丢弃,负责运送的士兵在每个射击位置上都摆了6支突火枪。而且突火枪装的的铁砂,有点像后世的霰弹枪,这种铁砂喷射出去打死人并不容易,但是可以将敌军打伤,而且杀伤范围大。
突火枪连续响了六轮,宋军和起义军都惊呆了。吴麟和种世智虽然都见过神机营的演习,但是那毕竟是演习,这次实战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吴麟和种世智都是如此,更被说其他人了。
敌我双方的感觉都是差不多,由于神机营是每间隔五尺设置一个射击位。所以大家看到的就是在差不多100丈的战线上,突然放出来2轮重箭,随之就是出现了6声雷鸣,随即就是战场上的硝烟弥漫。
当火药的硝烟散尽后,在着100丈的战线上起义军七横八竖的躺了一片人。虽然死亡的不多,但是受伤者的哀嚎战场上的人带来的震撼更强。
此时种世智也有点傻了,一是惊叹于因为突火枪的威力,而是突火枪的消耗速度太快了,短短六轮射击,整改神机营携带的突火枪就都用完了。但是他比其他发愣神机营战士率先反应过来,喊道:“准备接敌。”
这时候神机营的战士明白过来了,前后站立2排士兵改成了一排站立。其中一个人把枪架拿起来当作二股叉准备跟敌人近战。另外一人则顺手抄起堆在脚底下的轰天雷,只等义军接近城墙时候点燃后投下去。
历天润也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处理,石宝也不管他了,吩咐棋牌官道:“鸣金,快鸣金。”棋牌官见是石宝下的命令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石宝真的急了,推了了历天润一把,说道:“快鸣金,如果寨子中数万敌军杀出来那就坏了。”
历天润这才反映过来,忙道:“收兵!收兵!”
杨可世见起义军根本没到寨墙边就退了下去,悄悄的对吴麟道:“是否应该出寨冲杀一次。”
吴麟笑道:“不急,先吃饭。”
二十三 十天
在西军新设立的军机处,种师道已经在派吴麟救援杨可世之前就对湖州发生的战事进行了推演。军机处一致认为,要想像秀州那样一战成功的机会是非常小的。秀州是一场遭遇战,起义军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骑兵。湖州的历天润是以逸待劳,而且连阴雨天气,道路泥泞,也必将影响骑兵作战的效果。所以这次吴麟到湖州的主要目的是联合杨可世拖住历天润,不让他撤回杭州。只等西军大队人马到来,一举围歼历天润。
历天润见到了惨败回来的邓元觉。邓元觉也让突火枪的铁砂打伤了腿,只不过伤势不重,他自己刀子把铁砂挖了出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历天润问邓元觉道:“这西军用的是什么鬼玩意,难道他们真的会妖法吗?”
邓元觉道:“我以前打败的禁军里见过这个东西,好像是突火枪,不过也没看仔细。”
石宝知道,这个邓元觉是和尚,他的师傅据称对春秋时代的墨家之学非常有研究,专门弄些奇巧物件。邓元觉之所以成为起义军的武艺最高的将领,就跟他师傅给他精心打造的武器月牙方便铲有关。邓元觉虽然没有他师傅那样精于墨家之学,但是在起义军中也算是对武器的研究算是第一人了。
石宝问道:“我们也缴获了宋军的一些突火枪,那只是比烟花强不了什么东西,如何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邓元觉也奇道:“这个我也弄不清楚,我看我还是修书一封请我师傅前来吧。最好能缴获一些,让他老人家参详。”
石宝本来想问问情况,然后找出破解之道。没想到这个邓元觉,对此毫无兴趣,只是想让师傅来研究这个突然出现的突火枪而已。
石宝转身对历天润道:“如今西军数万人来援,我看攻克敌寨已不可能,应尽早放弃湖州,早日返回杭州为好。”
历天润道:“我就不信不能在此全歼敌军,虽说有数万人到来,但是敌人主将必是庸才。刚才要是我在寨中,早就乘胜追击杀出来了。这等庸将又何惧之,他们远道而来毕竟粮草不多,我看不出10天敌军就会粮尽而乱。”说完下命令让起义军深沟高垒,不得出战,把吴麟、杨可世的营寨困了起来。
说也奇怪历天润让起义军困住宋军10天,种师道也是让吴麟守住营寨10天,也就是这10天就是决定了双方命运。历天润的其实不是庸将,虽然这次西军只来3500人,这个人数他没有猜对,但是对于西军没有带多少粮草他是判断出来了。西军这次前来只是带了数日口粮,原本3000多人的口粮,还要分给5000多杨可世的部下,所以不用等10天,西军的军需官已经算出来,只要3天口粮就没了。
军需官把军粮的事情报告了在太湖边上的吴麟、杨可世。杨可世一脸愁容,指着湖面道:“吴将军,你不是说我们在这里坚守最多10天,粮草就会从水上运来吗?如今粮草将尽,该如何是好。”
吴麟在军机处推演的时候,粮草应该由韩泼五的水军负责运输。吴麟出发的时候还不知道王定六亲自招安李俊的事情。所以他还是认为粮食应该由韩泼五运过来,而且推演时候,粮草就应该今天到。难道到出了什么差错?吴麟也不知道。
不过即使出了差错当时推演也给了预案。毕竟西军的水师真的不怎么样,如果粮食运不上来,就要当机立断突围,然后从陆路撤往乌镇,在那里西军会有接应。万不能等到粮尽被全歼。
吴麟望着一望无际的太湖,沉默不语。半响,他决然的说:“太阳快落山了,如果天黑粮食还不到,今晚后半夜全军向乌镇突围。”
种世智大概也知道这次救援的计划,他劝说道:“这太湖水天相连,巨浪滔天,韩泼五带着咱们西北的水兵哪见过这个,耽误了时辰也说不准,不如等一天。”
吴麟决然道:“不等,一刻也不等。”
杨可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对着宗英道:“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务必让大家吃饱。”
这时候宗英突然指着远方道:“看,好像是船队。”
众人大喜,不过当船靠岸当时,吴麟等人有些发愣,他发现船上除了王定六其他的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王定六下船后,见众人一脸疑惑,于是就把招安李俊的事情告诉了吴麟。
吴麟长出了一口气,对着王定六道:“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拔营突围了。”
王定六笑了笑,道:“这次招安李俊的水匪中有一个叫朱五的,这个人颇有心机。他建议等太阳落山后再来送粮。以免让贼军发现我军得到补充,匆匆退兵。”
吴麟道:“看来这个朱五倒是个参与军机的人才。”
王定六接着道:“这个朱五还建议从明天开始实施减灶计策,让敌人误认为我们没粮了。”
其实不用减灶,因为前几天造了几万人用的灶,只要逐渐停用一部分就行了。随后的几天起义军观察到了宋军的军营中的炊烟越来越少,历天润自以为得计,就在湖州安心的“围困”起宋军来了。
童贯带着他的亲兵胜捷军跟随着刘延庆带领的西军的3万多主力也浩浩荡荡的直奔秀州而来。还没到秀州,童贯就接连不断的得到了好消息。让他最高兴的西军的先锋只有数千人就打散了方七佛的20万大军,而且生擒的方七佛。除此之外就是西军从起义军那里截获的金帛珠宝也给他送来了一大箱子。有这些东西垫底,他对眼前王禀告种师道的刁状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王禀本来守卫秀州还是有功劳的,可是当天种师道对他没有救援林冲表示不满,处罚到了王禀,这让王禀怀恨在心。随后王禀发现种师道在秀州私自斩杀方七佛、杀战俘、收编战俘、私放战俘等等行为,惊得他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当他听到童贯快要到了的消息,悄悄的骑马提前离开了自己的大营,到童贯这里来告状。
王禀说的这些事情,要是放到别的武将身上那可是大罪。宋朝太祖赵匡胤就是武将造反起家,因此他非常害怕武将造反,宋朝对武将的限制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也就是武将地位太低缘故,大宋立国以来军力就偏弱,始终没有恢复汉唐的故土,甚至没有讨回幽云十六州。
童贯听了王禀的话,觉得种师道做得多少有些过分,但是也有情可原。杀战俘在西北真的不算什么,西军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刘延庆的哥哥刘延忠就让种师道给杀了。道君皇帝都懒得管,别说他童贯了。再说了,种师道已经把珠宝都送过来了,有些事情也就大事化小了。不过童贯对于北军的这个王禀还是好言安慰了几句,表示不会忘记了这个守卫秀州的功劳。
种师道终于等到了刘延庆的西军主力,此时西军是兵强马壮,种师道觉得历天润的死期快到了。不过毕竟现在童贯到了,他名义上是各路军马统帅,因此拜见他一下是必须的。
童贯看见到种师道,面无表情的道:“彝叔,你看看你刚下江南就有人把你告了”说着就把王禀的写给童贯的手札递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一听他叫“彝叔”就知道有些不好,“彝叔”是种师道的字,按说这么称呼是对种师道的尊称,并无不妥,但是童贯都亲切的称他为“老儿”,这回直接称他的字显然是不正常的。不过童贯又把王禀的手札给了种师道,21世纪穿越过来的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恩威并施吗?看来自己得配合他演一出好戏了。
种师道打开手札的时候看见是王禀告的状,而且还要告自己造反,心里微微有点愤怒。其实当初他处罚王禀确实有些草率。当时他只是气愤没有救援林冲,当然也气恼林冲临阵喝酒,但是林冲毕竟是“自己人”,所以只能处罚王禀了。
那次处罚的确实有些重,种师道这时候也是后悔,没想都今天王禀把自己告了。种师道知道童贯把这个手札给自己,就说明这件事情在童贯眼里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他还是诚惶诚恐的解释道:“媪相,你听我解释……”
童贯看着种师道满头大汗的样子非常得意,他笑道:“你这老儿,不必担心。要说你造反我第一个不信,你的名字还是道君皇帝赏赐的。”
种师道假装感激道:“多谢媪相恩典”
童贯道:“如今兵马已经齐备,如何能破贼,还有看你西军本领了。只要平定方腊,我必不亏待你西军。”
种师道回道:“媪相放心,破贼就在近日。”
在湖州围了8天后,历天润也觉得不对劲了。这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圣公方腊的圣旨,原来西军兵马齐备后并没有去湖州,而是浩浩荡荡向杭州开过去了。如今杭州空虚,方腊严令历天润立刻带兵回杭州救驾!
历天润接到杭州的报警大吃一惊,没想道跟自己对峙多日的只是西军的疑兵!历天润对着宋军的大寨破口大骂,道:“全军出动,我今天非要踩死这群王八蛋。”
石宝一看立刻阻拦道:“元帅,切不可在耽误时辰了。圣公要是出危险,一切都完了。”
历天润瞪着眼睛恨恨道:“撤兵!”
吴麟人在大寨之上看见起义军已经推走,心中暗喜。杨可世更是眉开眼笑,道:“我那老亲家真是神机妙算,还不到10天,贼军果然退了。”
吴麟调侃道:“小种经略相关固然神机妙算,可是这些计谋中也有杨将军的儿媳女诸葛的功劳啊。”
杨可世听了看了一眼宗英,高兴的说:“下一步如何用兵。”
吴麟道:“跟上贼军,尽量拖慢他们的行军。”
杨可世问道:“如何拖慢贼军的行军?”
吴麟道:“这个小种经略相公相公早有明示,一共16个字而已,‘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追’”
杨可世回味了变天,道:“妙,太妙了。如今敌军已退,那咱们……”
“追!”吴麟、杨可世、种世智、宗英齐声笑道。
历天润撤兵的消息,早就被西军的探马探听到了。但是西军的这个探马的速度没有王定六快,消息传到湖州已经是2天后的事情了。种师道拿着这个军报笑道:“这个历天润要回杭州,他10天前干什么去了。来人全军出动,大军务必在乌镇截住贼军!”
西军诸将早就摩拳擦掌了,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财富在向他们招手。大军速度飞快的向乌镇冲了过去。
二十四 乌镇决战(一)
自拔营起寨离开湖州后,历天润率领的起义军就消停过。在太湖被围的宋军居然跟了上来,不住的骚扰他们。尤其是到了晚上,宋军要不就是不时地往他们驻地扔几个轰天雷,要不就是点两箱一窝蜂,在要不就是在起义军睡着之后就锣鼓一番。历天润派兵去厮杀,跟随的宋军也不交战,转身就跑。起义军本来就有许多裹胁过来的百姓,行军速度就不快,而且还带着从湖州劫掠来到财物粮草,所以走得就更慢了。
历天润、石宝、邓元觉都觉出不对劲了,这是明显要拖住他们。这天石宝对历天润道:“元帅,现在放弃老弱,挑选精壮3万,甩掉敌军,火速回救杭州。”
邓元觉却道:“咱起义本来就是给老百姓找口饭吃,如果放弃老幼,以后谁还跟我等一起反抗朝廷?”
历天润也知道这样带着百姓不是长久之计,可是他一事舍不得军中财物,二十如果放弃老弱,军心可能涣散,要是士兵一哄而散可就麻烦了,他能带回去的兵马还能有多少?这十几万人可是他的老本,方腊自称圣公后,任人唯亲,重用方氏子弟,已经引起了起义的老兄弟的不满。如今方七佛虽然死了,还有侄子方杰、还有方杰的父亲丞相方肥等人。如果自己的兵马散了,这元帅的职位能不等保住也是说不准的事情了。
历天润沉默半响,默默的说道:“我并非不想火速回杭州勤王,只是这十几万弟兄随我起义,如无故放弃必然伤了众人之心。”
石宝立刻明白了历天润的忧虑原因了,他暗叹道:如今西军大军压境,杭州被围,可是义军将领却无法同心同德,看来义军危矣!可是这话又不能跟历天润、邓元觉明说。于是几乎用恳求的语气道:“元帅,《左传》有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圣公蒙难,咱们全军危矣。”
邓元觉怒道:“你这穷酸,就他妈的会子曰诗云,有个屁用。要想回杭州,就先杀散这些鸟官军再说……”
“哎!”历天润摆手直指了邓元觉,道:“先生可有两全之策。”
石宝见无法说动历天润,只好退而求其次,道:“请让我挑选3000精壮,先回杭州协助防守,如若敌军来攻,我定拼死守城,等到元帅救援。”
邓元觉道:“你这穷酸是要拉走老子的的队伍吗?”
历天润却觉得,这个方法也不错,毕竟方腊要是出问题,这个起义也就算完了。于是说道:“就依军师。你可自主选兵,但不可选我的牌刀手。”
石宝挑选了3000精壮士兵,离开了历天润的大队,绕小道直奔杭州而去了。历天润继续带领士兵在宋军的纠缠下奔杭州而来。
乌镇在秀州和湖州中间,大军路到达杭州的咽喉之路。虽然西军从秀州出发晚了两天,但是却提前到了乌镇。
乌镇在后世是著名的水乡,但是宋朝却不算什么,那时候江南到处都是水乡。这乌镇地处咽喉要道,阵前又有大片的空地,因此适合用兵。
种师道看着破败不堪乌镇,不由得感慨起来。道:“看来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种师道这句诗是来自元朝张养浩,种师道本人其实也不知道出处。后世来过乌镇旅游,对比现在的乌镇是有感而发。
西军将大多都是粗鄙之人,这句诗很多人也不解其意,不知道如何对答,面面相觑。每到此时,众人都看折赛花。折赛花只好催马上前,问道:“经略相公此诗何解?”
种师道其实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见折赛花问起,指着眼前破败的乌镇道:“江南兴旺时受朱勔花石纲之苦,如今苦难之际,又遭刀兵之祸,实在是可叹。”
折赛花虽然猜不透种师道最终要做什么,但是她早就觉得大病之后的种师道与大病之前的种师道不同。制造各种新式器物、编练神机营、成立军机处、建立锦衣卫、兴建西军农场,所有事情都是要开疆立国的表现。尤其是今天当中指责花石纲,这话在听到折赛花耳里,如同暗示西军未来要取宋而代之意思。毕竟方腊就是以这个借口起义的。
折赛花急忙低声的道:“伯父慎言,成大事还需等待时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种师道一听折赛花的低声回答,知道她误会了,不过他也没必要解释。未来什么样自己也不知道。于是高声道:“没啥,我只是在叹息这江南百姓的不易而已。”
诸将一听,纷纷笑起来。刘延庆道:“经略相公也是杀伐决绝的人物,怎么今天感叹起来了。不如想想来日决战之时,如何指挥我等多抓些苦力、多劫掠些财物靠谱些。这秀州之战,末将可是一个大子都没捞着啊!”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相对于种师道的话,刘延庆的话虽然粗鄙,但是更能激起西军的兴趣,于是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种师道看到这种情况,也颇为无奈,只好依着大家意思说了下去。他道:“来呀,升帐,咱们商量一下如果歼灭历天润。”
大帐之内种师道将军机处制定的决战方案,分派给了西军诸将。西军诸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当知道这个决战策略相比以往的策略精细很多,也都对军机处作用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种师道也认识的西军逐渐在改变,比如决策由军机处拟定,军机处拟定决策依靠锦衣卫营的情报,折赛花献上的奖赏之策虽然有待完善,但是也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另外秀州三策虽然有伤天和,也在有条不紊的执行。最让种师道满意的是西军的军纪还算森严,再与西夏的百年战争中,军纪不严的家族已经给淘汰了。但是就是军纪,也难以达到种师道的要求,毕竟西军军纪只是在战场上还算严谨。但是他们打仗目的就是劫掠,劫掠起来就什么军纪也就提不上了。
种师道分配完任务后,再次对诸将说道:“西军立军百余年不倒,所依着勇气也。此番决战历天润,勇往直前者赏,临阵脱逃者杀!”言罢,有对林冲说道:“林冲,受媪相恩准,你又回到西军。上次临阵饮酒在西军中是死罪,这回你从大头兵做起,跟随神机营为先锋。明日与贼军决战!”
林冲吓了一跳,没想都临阵之前种师道处罚自己。他急忙躬身道:“遵令。”
西军诸将从中军大帐中散去开始各自忙碌起来,林冲却一把拉住了折赛花的袖子。林冲大折赛花10多岁,从小看着折赛花长大,公开场合也随着别人称折赛花军师,私下里就叫妹妹。
林冲道:“折家妹子,小种经略相公这是何意呀?你在军机处,帮助哥哥分析分析。”
折赛花道:“这几天军机处议事都没提你的事情,我估计就是小种经略相公要严格军纪。他老人家能从媪相爷那里把你要回来,不会重罚你的。只要这次立功,官职赏赐是少不了的。”
林冲一听放心了不少,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道:“这神机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也摸不着门。”
折赛花皱眉道:“神机营说来话长,这个四公子最清楚,可是他去湖州未回……”这时候折赛花突然看见神机营那个神炮手李老憨走了过来,她一把抓住李老憨,道:“李老憨,这个林教头你认识吧,明天他就交给你了。”
历天润带着自己的人马慢慢悠悠的来到了乌镇,这几天的骚扰让他烦躁不已。本想在乌镇好好休整一番,没想到刚到乌镇就遇见了西军的主力!历天润大吃一惊,不是说西军主力都去了杭州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了乌镇!
历天润几乎来不及安营扎寨,西军部队黑压压的就扑上来了。历天润见西军骑兵举刀,步兵持枪,5万大军阵容整齐,刀枪如麦穗一般。尤其是由数千骑兵压阵,自从起义以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骑兵!
历天润和邓元觉都明白,决战的时刻到了。他们也以牌刀手为核心,密密麻麻列好了阵营。
种师道看着起义军列起了阵营,虽然阵型松松垮垮的但是人数众多,比起方七佛的乌合之众自是不同。种师道用马鞭指着历天润的大阵道:“总算是有些样子。”
西军诸将都在摩拳擦掌,骑兵战马不住的用蹄子刨地,弓弩手的将弓弦都拉满了,神机营已经组装好了各种的武器,只等着作战的信号。
林冲跟随李老憨在神机营的阵中,这个神机营只是一个小营500人,看起来多少有些单薄。指挥的营官多少有点紧张,好在神机营的后面就是鲁达率领怀德营的3000步兵,左右各1钱怀德营的轻骑兵,由胡三和种世豹率领,本来林冲应出现在怀德营的轻骑兵里。这个5000多人可以说是西军的精锐了,也是这次决战的先锋。
林冲听着营官发出自己根本听不懂的口令,神机营的军士就有序的忙碌起来。自己本来也想帮忙,但是由插不上手。李老憨这时候看出了林冲的窘迫,对他笑道:“林教头勿忧,跟随我即可。”
这时候林冲猛地听到中军大旗下的战鼓打得如同爆豆一样,这是进攻的信号。他耳边猛听得营官喊道:“300步,轰天炮发射。”林冲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见李老憨用锤子打开了轰天炮的栓柄,同时有人点燃了轰天雷的引线,这颗轰天雷就腾空而起。这个小营由120人操纵20架轰天炮几乎同时将轰天雷投了出去。
20声巨大的爆炸声在起义军中响起,起义军的军阵又有些乱了。好在轰天架只有20架,杀伤力有限。历天润和邓元觉知道此时决不能乱,于是约束部下,逼着部队前进,并且命令不多的弓箭手射箭。
此时两军的距离超过了弓箭手的射程,大部分弓箭没有射到西军的军阵中,只是落在了地上,虽然有义军少数的神臂弓射出的弩箭落道了西军阵内,可是真的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神机营的营官又喊道:“200步,轰天炮装弹。一窝蜂发射。”神机营的200箱一窝蜂被点着了。万箭齐发的场面以前只是在想象中出现,这次历天润见识到了,他终于明白拿天完上为何短时间内又那么多火箭射到自己的营内。
一万支火箭射入了历天润的阵中,起义军大阵瞬间大乱。历天润疯狂喊着:“不许后退,冲!冲!”
邓元觉更狠命令牌刀手,道:“有后退者,杀无赦!”
二十五 乌镇决战(二)
起义军虽乱但是也不断的向西军靠近,这是两军相隔已经不过百余步,西军的神臂弓就一排排的射了出去。这些神臂弓手并不仅限在神机营,各营都有。西军常年跟西夏骑兵作战,西军比起西夏军来缺马,所以特别注重弓弩手的配置。所以西军的弓弩的射击密度要远远高于其他的宋军部队,这也给起义军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这时候神机营的营官发出了命令,第二轮的轰天雷发出去了,这第二轮的轰天雷直接落在了起义军的大阵中心,又是造成了一通混乱。按照神机营的操典此时应该用神臂弓三段击的手法,连续射出几轮弓箭。但是这个营官看见两军距离已经很近了,这个距离新式火药装配的突火枪的射程已经能够到达了,双方的弓箭都开始对射了。这个营官果断的下令,道:“突火枪三段击。”
林冲还是没听明白,只见此时除了操作轰天炮的100多人,其他人迅速排成了3排。“轰”的一声巨响,第一排的突火枪就喷出了铁砂。紧接着一排退后,第二排士兵上前“轰”的就是第二声巨响。操纵轰天炮的士兵立刻踢开一排排装突火枪的箱子,迅速把箱子里的突火枪递给了退到最后一排的,。这时候林冲知道自己改干什么了,他不断的将箱子里的突火枪递给前排的战士。林中感觉自己至少递了五、六支突火枪上去。直到所有装突火枪的箱子空了,前边的巨响不断,至少有七、八排火枪打了出去!
七八轮突火枪打出去后,起义军的的阵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这缺口周围有无数义军躺在地上,来回翻滚,哀嚎不已。西军士兵都是战场上的老手,迅速从这个突火枪轰开口子冲了进去。
种师道在高处见道神机营的那个营官指挥得当,不禁笑问道:“这个神机营的营官叫什么?”
折赛花想了一会回道:“叫做凌振。”
种师道暗想:又是一个熟悉的水浒人物。于是对折赛花说:“这个凌振倒是有点随机应变本领,值得奖赏。”
西军列阵一般都由折家的铁骑压阵,作为总预备队,关键时刻需要折家一锤定音。通常都是由种家的怀德军打前锋,撕开敌阵,这次也不例外。唯独不同是这次交战的先锋加入了神机营。
种师道看到双方已经短兵相接了,西军胜利在望了,有对身边的折可求说道:“带着你的铁骑也冲杀一番吧,晚了功劳都让别人抢没了。”
折可求早就想冲了,于是对着妹妹说道:“你保护好经略相公,我去也。”说吧带着铁甲骑兵轰隆隆的想着历天润的帅旗冲了过去。
就在西军各举刀枪向上冲的时候,神机营停了下来,举着武器有些无所事事。林冲不解,问李老憨道:“我等为何不冲。”
李老憨木纳的回道:“营官不让吧!我也不知,反正就是不让。”
林冲急坏了,他是要来立功的。他提着单刀找到了年轻的营官凌振。凌振刚刚开始指挥的时候有些紧张,现在他已经完全成为一个战场“老人”了,他踩在一个空的突火枪箱子上,手搭凉棚向远方遥望。他看见林冲走了过来,笑着递给了林冲一个盾牌,说道:“军师早有吩咐,林教头多加小心。”
林冲见状大喜,接过盾牌,提着单刀,飞步向历天润的帅旗方向冲了过去。所有西军将士的目标就是历天润的帅旗,如果帅旗到了,这场胜利也就稳了。
跟西军不同,历天润把最精锐的身披步人甲牌刀手放在了自己的身边。这些牌刀手是最早跟随方腊起义的将士,还是由几分勇战的,尤其是每个人身上的步人甲,那是方腊自起义来从各地缴获来到,全都给了历天润。历天润对这只军队有着特殊信任。
不过现在这只牌刀手队伍也是在西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了,西军的骑兵不断的冲击历天润最后的战阵,同样穿着步人甲的怀德军的西军也在与牌刀手厮杀,不过起义军的牌刀手也确实骁勇,西军也出现到不少伤亡。
凌振看着西军在牌刀手面前有了不少死伤,于是就把李老憨拉了过来。对他说:“对准牌刀手方阵的帅旗,给他来一个中心开花。”
李老憨吓了一跳,道:“这敌我两军太近,只怕有误伤。”
凌振道:“要是处罚算我的。”
李老憨跺了一下脚,说道:“好。”言罢,就拿起标尺仔细的测量起来。
种师道看见已经大战了快半日了,还不能冲破起义军最后的防线不禁心中有些焦急。就在此时,只见神机营营中又飞出了一枚轰天雷这好砸到了牌刀手的大阵中心,一个典型的中心开花。
一声巨响,牌刀手大阵中心的历天润下了一跳。几乎与此同时,起义军背后又是一阵打乱,原来你跟随自己大队不断骚扰的那只宋军也从背后杀了过来。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起义军最后崩溃了。起义军牌刀手的大阵让西军冲开了几个口子,战场的西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几路人马分别从这个口子冲了进来。
历天润眼看败局已定,仰天长叹道:“悔不听石宝之计早回杭州,方有今日败。”说道此处,他猛地拔出肋下佩剑,往脖子上一横就要自刎。一旁的邓元觉急忙拦住历天润,道:“元帅切莫轻生,某家拼死保元帅周全。”说吧,他抡起自己那条62斤水磨禅杖发疯似的拦住向历天润冲过来的西军。
历天润见此情景,来不及多想,带着自己的亲兵和帅旗夺路而逃。历天润的帅旗不到,起义军就还有逃跑目标。历天润现在只有靠帅旗才能收拢败兵了。所以他一边撤退,一边对亲兵说道:“保护好帅旗。”
邓元觉手中兵器水磨禅杖,本是他师傅历经数年给他打造的神兵利器。这个禅杖坚硬无比,禅杖两头一边打造了一个铲子,另一半为一个月牙。这个月牙和铲子都可以向宝刀一样吹毛利刃!
邓元觉为救历天润的性命,将手中的禅杖舞得呼呼作响。西军身边刀枪与禅杖相碰不是飞就是折,一时间十数件西军的兵器被他的禅杖打烂。林冲跟随西军闯进的牌刀手的大阵。本来他是马上的将军,但是今天跟随神机营出战并没骑马。不过这并不妨碍林冲杀敌,林冲冲进阵来连斩了数名身着步人甲的牌刀手。他本能的想敌军的帅旗冲杀,突然看见有一敌将,手舞禅杖连伤数人且挡住了去路。林冲不禁勃然大怒,他大喝一声,腾空而起,双手的握刀奋力劈下。
邓元觉正在厮杀,突听得半空中有人喊叫,抬头看一人挑道半空从上到下刀劈下来。他也狂笑一声,道:“来的好。”说吧举起禅杖举火烧天就向上迎击。只听“当啷”一声巨响,邓元觉居然用禅杖把林冲崩了出去。
林冲也是好武艺,他虽然摔在了地上,但是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他觉得手臂发麻,仔细一看自己的单刀居然断了!
此时邓元觉催马挥铲直扑林冲,林冲暗道:不好,我命休矣。
此时快马胡三见林冲有难,催马来救,大声道:“泼贼,休伤我兄!”言罢,催马摇枪,大枪直至邓元觉的咽喉。
胡三马快枪急,话音才落,枪已经到了。邓元觉急忙缩颈藏头,但是还是慢了一点,头盔瞬间就让胡三挑飞了。邓元觉本来是和尚出身,现在头发还没有张长,无法束发。他头盔被挑飞后露出的头发只有不到2寸,这在宋代时非常难看的。
邓元觉见头盔被挑飞,勃然大怒,他放弃了林冲拨转马头想追胡三。没想到此时鲁达从一侧冲了上来。鲁达率领的时怀德营的步兵冲进大阵,他平时使用的一条丧门螺丝棍。由于鲁达力气大,所以这条棍也有62斤。可惜如果用铁的密度不够,打造这么重的棍,要不就棍子的长度加长,要不就要加粗,总之使用起来不怎么顺手。所以鲁达使用的这条棍时纯铜打造的,铜的密度虽然够了,但是硬度却不够。所以其实鲁达对自己的武器也不怎么满意,今天一根起义军的牌刀手交手,他就看上了邓元觉的兵器了。
邓元觉拨马要追胡三,鲁达此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他在部下作战的经验远胜于林冲。只见他挥舞大大棍,一下子打在了邓元觉的马腿上。邓元觉只听得战马惨叫,来不及做出反应,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鲁达上前一脚踢翻了邓元觉,自己的亲兵二话不说就把邓元觉绑了起来。鲁达一把抢过邓元觉的月牙方便铲,觉得分量轻重跟自己的铜棍差不多,尺寸只是比自己的铜棍大了一点,自己使用起来非常的趁手。他看见林冲的断刀,已经明白这个禅杖定然比铁还要坚硬,心中大喜,但是同时也有疑惑,鲁达心道:此禅杖为何物打造。
西军生擒了邓元觉但是历天润却跑了,历天润的帅旗还跟着他,起义军还都向着帅旗败退。胡三、鲁达、林冲都有些失落。鲁达有些不甘心指着邓元觉骂道,道:“要不是这个秃驴,今天就可以抓住历天润。”
这时候种世豹也杀了过来,他笑着道:“看我的。”说罢,他收起了强弓,摘下了背后背着的20多斤神臂弓。种世豹善于射箭,而且他还训练了200多马弓手。一般的马弓手在马上也就是使用软弓,射箭能有30多步就不错了,但是种世豹可以在马上用步弓手的强弓做到百步穿杨,最厉害的就是他还可以在关键时刻,在马上用神臂弓射击,取200步以外敌人的性命。
此时种世豹在马上潇洒的退出一个马镫,侧跨在雕鞍上。退出来的那只脚蹬在神臂弓的弓背的环扣上,一只手拉住马的缰绳,另只手拉住弓弦,身子向马的一侧伸张的笔直,用全身的力量把神臂弓弓弦拉开。拉开弓弦,他马上再马鞍鞒上坐稳,给神臂弓上上弩箭,然后端起神臂弓,催马向前猛地跑了几步,扣动弩机,把神臂弓箭搜的射了出去。
神臂弓其实是一种重型弩箭,普通士兵在地上拉弓弦还要浪费很大力气,可是种世豹在马上却一气呵成的,拉弦,射箭,真是漂亮,西军将士不禁都喝起彩来。种世豹这只神臂弓的重箭直奔历天润的后背而去,也该着历天润不死,历天润的战马突然马失前蹄,呼的一下把历天润从马背上摔了出去。这支箭虽然没有射中历天润,却把他身边的掌旗官射死了。
二十六 乌镇决战(三)
历天润的帅旗一倒,战场上的起义军就更乱了。历天润的亲兵急忙把历天润扶上战马,落荒而逃。
胡三、种世豹、林冲、鲁达见到厉天润远遁,也都无计可施了。胡三跟跟种世豹说道:“老九,咱们2人带人追上一追。”种世豹也只好点头,兄弟二人带领几百骑兵追了过去。此时战场上已经没大規模的战斗了,西军将士开始收拢战俘、清点战利品了。
刘光世此时正在战场上搜刮财物,旁边的亲兵头子王三一直在劝解道:“二爷,二爷,小种经略相公和军师都下令,先捉俘虏,战利品由专人负责清点。”
刘光世怪眼一翻,冲着自己的亲兵道:“你这个木瓜脑袋,统一清点,那就进了别人的腰包。趁着没人知道,咱们先抢一点。”
刘光世时刘延忠的儿子,刘延忠让种师道斩杀后刘光世就过继道刘延庆的膝下。刘光世在刘延庆家里排行第二,他的大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就没加入西军。刘延庆原本在环庆军时位置在刘延忠之下,刘延忠死后实际上刘延庆吞并了刘延忠的部下成为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也许出于内心的愧疚,他对刘光世十分纵容,在那环、庆二州刘光世就成了典型的纨绔子弟。由于刘光世的不长进,刘延庆也对环庆军的未来担心。这次南征刘延庆无奈将刘光世带在身边,就是想让他立下一些功劳,为今后接管环庆军的大印积累些战功。
今天刘光世带领的一只人马冲杀了一阵,他觉得历天润的军队已经被打散了,就放弃了捉俘虏的任务,开始在战场上搜刮起有用的财物了。历天润的牌刀手身上的步人甲是最吸引西军的东西,这个一副步人甲能够价值数百贯钱,种师道的怀德军的步兵都没有配齐。刘光世开始从起义军牌刀手尸体上扒步人甲,当然起义军身上的财物也没与逃出他们的手心。
正当刘光世带着他的部下乱哄哄的搜刮财物的时候,历天润的败兵到了。历天润见到这里有一股子西军吓了一跳,但是当他看着这些西军正在搜刮财物,乱哄哄的来不及列队的时候,心中大喜。当下一马当先,冲进了这股西军的队伍中,一阵砍杀,杀出了一条道路,引着败兵扬长而去。
刘光世见一股子败兵从自己这里逃了出去,开始并没有在意。后来他的亲兵王三对他喊道:“二爷,逃出去的好像是历天润!”
刘光世一听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他把脑袋摇晃的想拨浪鼓一样,对着部下说道:“什么tmd历天润,谁看见了,分明是一股败兵。”
刘光世的部下纷纷称诺应和着。
这时候,胡三和种世豹带着骑兵追了过来。胡三看到战场的情况,立刻就明白了。他狠狠的瞪了刘光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跟种世豹继续追赶历天润去了。
这时候王三轻轻对着刘光世道:“二爷,这个怎么办。”
刘光世用马鞭敲了一下王三的脑袋,骂道:“你这个木瓜脑袋,还不给我追。”说罢,带着人马跟随胡三和种世豹追了下去。
种世智今天也很郁闷,自从在湖州跟起义军打了一仗以后,神机营的威风大涨,种世智也得意起来。从湖州到乌镇的路上,宋军一路袭扰起义军。实施这种袭扰种世智可是来了精神,时不时的将轰天雷、一窝蜂对着起义军你营地就放一放。有时候埋伏路边用突火枪偷袭义军一番。总之,那段时间过的很自在。可是到了今天决战的时刻,发现自己手里除了还剩下100多只突火枪,所有的火器都消耗殆尽了!看着吴麟和杨可世带着人马杀了上去,他很想也带着神机营去冲杀。可是种师道在编练神机营的时候,明确说明不到万不得已,神机营不可以参与白刃近战。
种师道下这种命令,主要原因是宋军在训练步弓手的时候就非常难,一般的时候一个步弓手要一年时间,所有为了不必要的消耗,步弓手是不可以近战格斗的。训练火铳手虽然没有那么难,但是神机营在开始编练阶段,每一名士兵都是从原来步弓手里选拔的,而且每个人都可以使用神臂弓。所有这些人都是不许近战的。
种世智无聊的坐在一个小土坡上无聊的看着战场,这是历天润带着起义军败军跑了过来。种世智并不知道这是历天润,否则的话他怎么也得让神机营上前冲杀。
此时种世智见敌军冲了过来,名没有让士兵到大路上阻挡,而是纷纷士兵在土坡上用突火枪和神臂弓就是一阵发射。
其实在这距离上,西军突火枪虽然用了新式火药但是杀伤力还是有限,倒是神臂弓给起义军带来了一定的损伤。但是现在的起义军最怕的就是这“轰隆隆”的声音,最近跟西军作战,这个声音实在是给他们带来了一阵阵的恶梦。在种世智一阵枪、箭远程打击下,这支败军开始乱了起来。
在后面仅仅追赶的胡三和种世豹等人本来已经很难追上历天润了,这时候前面传来“轰轰”的突火枪的声音,众人不禁大喜,紧催战马来到了小土坡前。
历天润的败兵被种世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伏兵,于是急忙整顿了一下部队,开始向小土坡进攻。宋军一般的部队的步弓手如果遇见敌军近战无法避免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就是跑路。但是神臂弓手需要将神臂弓毁坏再跑,以免神臂弓落入敌手。种世智其实并不害怕近战,毕竟神机营练习过近战,他们的突火枪架近战时就可以转换成二股叉。
种世智指挥神机营准备跟历天润的败兵近战,此时西军的追兵已经很近了。历天润一见大事不好,舍了部队,带着几个亲兵骑着马落荒而逃。胡三等人追到战场消灭了这股败兵后,一查找没找到历天润,问抓住的俘虏才知道历天润跑了。
胡三肺都要气炸了,他当场对着刘光世道:“你把这些俘虏带回去。我继续追。”
看见胡三这么生气,种世智问道:“老八,你这是追谁?”
胡三道:“四哥,落荒逃跑的是历天润。”
种世豹道:“咱们现在去追,也许来得及。历天润几个人骑的马都是中原的马,耐力不让咱们怀德营的马。再加上已经战了半日,历天润人困马乏跑不了多远。”
胡三点头道:“说得对,咱继续追。”
历天润此时身边只有4个亲兵了,大宋缺马,尤其是缺少良马。历天润和他的亲兵有马骑已经是不错了,这些马跑了半天,已经精疲力竭了。历天润感觉自己的坐骑越来越慢,可这时候西军的骑兵已经越来越近了。历天润无奈道:“难道真的是天亡我历天润吗?”
这时候他的亲兵突然指着不远的一条河,说道:“将军,河里有一条小船。”
历天润抬手唤船夫,道:“渔家,后面又贼人追赶,麻烦你渡我过河,我这里重金赏你。”
幸好那渔家没有让满身杀气的历天润等人吓坏。他撑船靠岸,历天润等人弃马蹬舟上了小船。一篙只开,小船悠悠向河中心漂去。
胡三等人此刻也已经追到了岸边,胡三招手向船上的渔夫喊道:“船家,你船上之人为官府通缉之要犯。赶快把船话过来,官家重重有赏。”
历天润听了大惊,生怕船家把船摇回岸边。别说摇回岸边了,就是专家把船弄翻,自己这满身铠甲的在水中也不好走脱。于是他对船家说道:“救人救到底,过河后我重重赏你。”
那渔夫笑了:“将军勿忧,小人张横,也是受花石纲迫害之苦,才在这水面中做些打鱼渡人的营生,今日必保诸位周全。”说吧继续操船远行。
岸上的众人见亮出官家身份,也不能说动渔夫,有些无可奈何。种世智此刻让自己的亲兵给一张神臂弓上好弓弦,他将这个神臂弓递给了种世豹,道:“九弟,射他一箭试试。”
乌镇边上这条大河直通太湖,足有300步宽,此时小船已经快到对岸了。这几乎是神臂弓的极限了,这么远的距离神臂弓早就没有了准头了。种世豹是西军中的神箭手,因此种世智想让他试一试。种世豹此时也不敢托大,于是从马上跳了下来,端起神臂弓瞄准了半天,扣动了弩机。这种神臂弓的弩箭对着小船就飞了过去。历天润也没想到官军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射箭,刚刚脱离官军追杀的他心中有些放松,看见弩箭之时早就躲闪不及。好在船体摇晃,这一箭射中了自己的左肩。
强弩之末,不能川缟素。也是距离太远,神臂弓的力道已失,再加上甲胄护身,这支箭只是刺破了历天润左肩一点皮而已,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历天润用右手拔下弩箭,对着对岸骂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胡三等人见历天润已经远去,无奈悻悻回归。此时战场已经打扫完毕,西军全应上下喜气洋洋,就等着各种的赏赐了。
胡三等人把追击历天润的事情报给了种师道。种师道无助的自语道:“这里的百姓宁愿助贼?”他看着周围破败的乌镇,陷入了沉思。
胡三等人见种师道沉默不语,也不知如何是好。秀州之战以后,种师道知道当地的百姓宁可帮助方腊起义军,也不理会官军,因此也不高兴,后来还是折赛花劝解,赏赐才发了下来。
种世智用眼睛向种山示意,种山此时也心领神会。他对种师道轻声道:“四爷他们等着您的示下呢?”
种山的声音让种师道从沉思中醒了过来,他感觉有些失态,于是说道:“历天润逃跑非尔等之过,今日大胜,各种赏赐已经吩咐军师仿照秀州例下放,你等退下吧。”
胡三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胡三等人走后不久,有人来报说杨可世已经亲自到了辕门致谢。种师道不敢怠慢,引着诸将道辕门迎接。
杨可世看见种师道,远远的就下马,站地上抱拳道:“多亏老亲家,派兵相救,不然老夫就要命陨在那太湖边了。”
种师道也跳下战马,还礼道:“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必客气。”突然他看见杨可世身后有一个漂亮小伙,这个人正是宗英。
种师道冲着宗英道:“你是宗英吧,几年不见成大小伙子了。”
宗英见种师道急忙下跪施子侄大礼,道:“参见伯父,多谢伯父对我父子救命之恩。”
没等宗英抬头,种师道笑着说:“这也全靠军师运筹帷幄,来贤侄,这边谢过军师。”
宗英顺着种师道的指引转身的在折赛花面前又磕了了一个头,道:“多谢军师。”
折赛花小的时候跟宗英定的娃娃亲,小时后倒是见过几次宗英,但是成人后就再没有碰过面。这是这几年第一次见宗英,她瞪大眼紧端详自己未来夫婿。折赛花没想到种师道跟自己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当宗英相她磕头时候,她脸臊得像红布一样,头也不回的拨马跑了,身后留下了一排哄笑声和一脸茫然的宗英。
二十七 乌镇整军
乌镇决战被后世史学家认为是西军南征方腊的关键一战,此战以后方腊起义军的主力尽失,几乎是败局已定。西军上下无不欢喜,进入江南不到1月,就连续打了两个打胜仗,击垮义军35万,俘虏苦力5万余,所获金帛无数。
面对大胜,种师道还是保持着冷静,西军2次大战都不能让他完全满意。这种获胜只是建立在起义军太弱的基础之上,如果面对北方契丹强军,种师道认为西军获胜机会还是不大的。乌镇决战后,他又跟军机处众人商量了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军机处建议由于西军连续行军作战,特别是怀德军已经十分疲劳了,因此种师道决定在乌镇休整几天,然后再议征伐杭州事宜。
西军开始在乌镇休整,但是种师道没有让王定六休息,一方面让他继续挑选优秀的探马充实锦衣卫营,另一面他加大力量探听杭州的情报,并且派人联络已经随着释放的俘虏混入杭州的时迁等人。还有就是让折赛花安排赏赐的事情,赏赐的原则还是按照秀州的方式,将每个将士应该获得赏赐记录在册,然后等回到西北统一对付。让诸将感到新奇的是种师道让每个将领都写一各条陈,陈述一下自己在这次战斗中的经历和获得的经验。种师道还给这个条陈起了给名字叫“经验总结”。要求西军将领三天内写完。
西军将领都是大老粗,很多人大字不识。因此有的从部下中找能写字的,有的从战俘营里找念过书的,总之硬着头皮也得写。
种世义也非常忙,西军休整期间是不禁酒的。西军将领写总结的这三天西军大营要采购大量酒肉犒赏三军。所以他们相近办法在附近采买保证军中的供应。好在有李俊帮助,采买还算是顺利。李俊已经在太湖周围筹粮了,栓子也开始向西北押运苦力了。
在这三天里只有刘光世心惊胆战的,毕竟是他私自劫掠导致历天润的逃跑。刘光世也是识字将军,他把这次失利归咎到了自己亲兵王三身上,说是王三唆使他劫掠财物导致历天润逃跑。他写完总结后战战兢兢的提交了上去。
西军休整了三天,种师道也陆续看了西军将官写的各种总结。其中发现吴麟的总结写的最好,他在总结里提到了一个叫混江龙李俊手下有一个朱五的比较有才智,甚至推荐这个人加入军机处。而且还对神机营的战法进行了总结,指出了神机营优缺点。相反的种世智的总结却是平平,只是说明了自己对与决战的时刻火器都消耗殆尽表示无奈。让种师道惊奇的是那个神机营叫凌振的营官写的总结非常优秀。本来一个营官是不必写总结的,但是种师道在战场上看见这个营官在作战时指挥是随即应变,果断放弃了神臂弓,而提前启动突火枪,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因此也让他写了一份战役经验总结。没想都凌振和吴麟的总结中都提到了可以用突火枪替代神臂弓,这样神机营的选材就可以不拘泥于步弓手了,可以扩大选材范围,扩大神机营。
其他人写的有好有坏,鲁达写的总结中提到了从邓元觉手里得了一件非常奇怪似钢非钢的武器,引起了种师道的兴趣。而刘光世的总结让种师道非常不满,居然把违反军纪的事情推到了亲兵身上,这个其实是犯了军中的大忌。在古代,将军的亲兵跟将军是一体的,必要时要给将军挡刀挡箭的。古代在将军大多数都有克扣军饷的恶习,但是没有人去克扣亲兵的军饷,很多时候将军还要拿出自己应该得到的赏赐转赐给亲兵,就是为了到战场上让亲兵给自己卖命。亲兵战死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家属也会得到重重的抚恤,相反的如果将军受伤或战死,而亲兵全身而退对于亲兵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总之在古代亲兵要求对主将觉得忠诚,而主将要绝对厚待亲兵。种师道见刘光世写的总结中如此薄待自己的亲兵,开始非常愤怒,但随即就计上心来。
种师道召开了战役经验交流会,让各位将领都来参加。诸将都对这个经验交流会的形式感到新鲜,不过自从种师道的九天玄女传授《九阴真经》后,他们经历的新鲜事多了,所以也就习惯了。
这个交流会由种师道主持,折赛花代表军机处把这次战役的整体前期设计和后期的实施做了详细的介绍和讲解。诸将都对这次计策设计精妙的战役啧啧称奇,原来跟西夏对阵的时候他们就是猛打猛冲,用力多、用计少。这次跟起义军对阵战果大,损失小,诸将都对军机处的作用的认可又增加了几分。
另外诸位将官也都自己谈起了战役体会和得失,不觉之见大帐开始热闹起来了。后世史学家分析,种师道发明的战役经验交流会迅速的提高了西军将士的军事素养。
诸将置中吴麟的讲述的最为精彩,对战役的分析也是最为到位。当天讲完诸将都觉得受益匪浅。
吴麟讲完后,种师道说道:“没想到我们吴将军还有慧眼识人的本领。那个朱五就是给你们送粮草的归顺我们的水匪吗?”
王定六接过话来,说道:“正是,这个人是李俊的部下。属下招安混江龙的时候,他们提出的招安条件就是出自这个朱五。”
“朱五。”种师道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混江龙叫李俊,这个朱五可能也是个人物。《九阴真经》说我西军崛起之时会有女诸葛和神机军师相助。女诸葛吗就是折贤侄,这个神机军师就是叫朱武,只不过是武术的武。”
王定六道:“水匪为便宜形式都用化名,至于这个朱五是不是神机军师,等他们筹粮结束,经略相公一问便知。”
种师道点了点头,有对那个凌振说道:“你写的也是不错,来给大家讲讲。”
这个凌振站了起来,整个大帐就是他官职最小,站起来红着脸,怯懦的说道:“我就是按照经略相公传授的战法指挥而已。”
种师道见此人有些紧张,安慰道:“不用紧张,这次战斗,你就没有照搬我的战法,取得的战绩也是很好,而且你对神机营的神臂弓手的配置与吴麟见解相同,也来说说。如果合理,未来扩展神机营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实施。”
凌振听到种师道的安慰,定了定神,开始娓娓道来。虽然他这个人实战经验在诸将眼中不算什么,但是讲起战例来缺少条理清楚丝丝入扣。
种师道要不是他在战斗中表现出来非凡的指挥能力,有可能认为这个人可能是纸上谈兵的赵括。凌振讲完,见西军将领都用奇怪眼神看自己又开始局促起来。
种师道问道:“凌管带,读过兵书吗?”
凌振道:“下官原本是个秀才,缕试不第,也就不考了。咱们西军招兵,我就弃文从武加入西军。成立神机营的时候,四公子觉得我认字多,就把我选进了神机营。”
种师道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种世智一眼,有对诸将道:“咱们西军多出自行伍,行事鲁莽,大家都应该多学凌振,多读读书,未来临敌作战都是有好处的。凌振我提拔你为神机营副指挥使,协助世智编练神机营。”
凌振听完大喜,躬身称谢。
随即鲁达讲述自己的总结了,他拿出了缴获的水磨禅杖放到了种师道的面前,说道:“经略相公请看,这个禅杖从尺寸上看也就50斤左右,但是称重却有62斤。我问过军中工匠这东西中不像加入了铜、铅等物,坚硬无比,可将寻常刀剑打断。邓元觉就是用这个并且伤了不少士兵。”
种师道拎起这个禅杖果然沉甸甸的坠手,不过这个材料他并不陌生,毕竟前世也学过挖掘机的工科生,他随口说道:“这个叫做合金钢。就是在炼钢的时候,加入一种叫锰或钨元的东西改变了钢的特性。只不过当今谁人能够炼成这样的钢材呢?”
折赛花立刻明白了种师道的用意,要是得到这个炼钢之法那就可以打造各种精良兵器,西军的战力就可以提上一个新的台阶。于是低声对种师道说:“这个邓元觉先不要杀,秘密探访这炼钢秘方才好。”
种师道点了点头,随即安排王定六派人想办法弄到这个炼钢秘方。随即又有几个将领讲述了自己的经验总结。随着讲述的将领越来越多,刘光世就越来越紧张。最终大帐内只剩下刘光世没有讲述了。
种师道冷笑折对刘光世道:“贤侄,你也说说。”
刘光世尴尬的笑道:“我,我没啥说的。”
种师道目光中射出凶光,一下子把他递交的条陈扔到了地上,不容分辩地说道“念!”
刘光世战战兢兢的捡起了条陈,磕磕巴巴的念了起来。
西军诸将都知道刘光世没有拦住历天润,但是具体的情况只有胡三等几人明悉,就就连刘延庆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今天刘光世当场读起自己写的条陈,众人越听越不对劲,尤其是把罪过推到自己的亲兵身上,那简直是领兵之大忌。
刘光世声音是越来也小,大帐里也安静下来。刘延庆也觉出事情严重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侄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是咆哮道:“竖子,住嘴!”
说完就急忙拉着刘光世跪在大帐中,对着种师道请求道:“经略相公开恩!饶恕犬子一条狗命。”
刘延庆也是西军的元老,在西军的地位中仅次于种师道和种师中。刘光世虽然是他大哥儿子,但是早就过继道自己的门下。而且刘延庆跟种家情况差不多,下一代的子侄中没有军功出色的,这个刘光世虽然不成器,但是已经是刘家的希望了。刘延庆生怕种师道一怒之下斩了刘光世,那他们的环庆军就后继无人了,早晚被其他三家吞并。他平时见种师道最多也就是作揖行礼,在一般的场合也就是称种师道的字“彝叔”,这次他跪倒在地口称“经略相公”,也是情急之下,为救刘光世的真情之举。
种师道早就有统一指挥西军之意,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刘延庆的环庆军。这次刘光世放走了历天润,种师道就想利用这个事情重罚刘家,打击一下环庆军的威风。他双眼冷冷的盯在跪在地上刘氏叔侄,连一句让他们起来的话都没有。
这时候刘光世见自己叔叔跪在那里,种师道都无动于衷。于是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西军百年来财富取自军前,我劫掠一些财帛有何不对。你当年斩了我父,有本事今天也把我斩了。”
种师道听罢勃然大怒,道:“竖子,安敢违我将令。来人,推出去斩!”
刘延庆见状大惊失色,跳起来一脚踢翻了刘光世,接着摁着刘光世的头给种师道赔罪,口中不住喃语道:“死罪,死罪。”
西军置中环庆军的将领不少,而且这次乌镇决战打的也是不错。尤其像韩泼五还是立下了不少功劳,这些将领虽然对刘光世行为感到非常的不屑,但是刘延庆在环庆军将领中还颇有威望的。于是这些将领见状也就纷纷跪下求情。
环庆军韩泼五首先说道:“末将愿以我的功劳折抵二将军的罪过。”
其他环庆军诸将也纷纷道:“我等愿保。”
种师道目的已经达到,其实他就是像打击一下刘家的威望,另外也是强调军纪,为以后的战争做准备。今天他要是真的强行杀了环庆军未来的接班人,估计西军有可能造成纷乱。统一西军是他的愿望,但是这个愿望也不是一时可以达到的。
于是种师道说道:“好吧,既然诸将求情,我就免了刘光世的死罪。死罪虽免活罪难容。来人,将刘光世绑了插箭巡营,以儆效尤。”
刘延庆听到这里长处了一口气,按住刘光世给种师道磕头道谢。
种师道接着又说道:“既然刘光世说是受亲兵蛊惑私掠财物,把他亲兵一起绑了巡营。”
刘延庆一听楞在了当场,他心中暗想:好狠的种师道,看了我环庆军的前景堪忧了。
二十八 暗战(一)
插箭巡营是在当时的军中是非常重的一种惩罚,这种处罚不伤人的筋骨,但是伤害人的尊严。实施的方式就是将犯人绑着在军营中游行示众,而且脖子上还要插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这个人犯下的过错。在游行的过程中还有专人把犯人犯下的错误大声的宣读!
在古代最讲究“士可杀不可辱”,这种巡营是对人最大的羞辱,在军营中一般不可以使用。但是这个处罚对于刘光世来说跟们就不是问题。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二世祖”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乎。刚刚游行示众完毕,就在自己的大帐中弄了些酒菜喝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亲兵的怨恨目光!
刘延庆走进了刘光世的大帐,看见他如此没心没肺,不由得怒道:“你这不长进的东西,居然在这里喝酒!”
刘光世道:“父亲大人,这几天军中不禁酒啊。来您也坐下喝上一杯。”
刘延庆看着这个不长进的继子愤怒的抢过酒杯,道:“你知道今天有多凶险吗?”
“亨!”刘光世不在乎的说道:“有您和咱们环庆军撑腰,想那小种也不敢把我怎样!”
听了刘光世的话刘延庆气的“啪”打了他一个嘴巴。
刘延庆道:“小种是你叫的!你知道他为何如此重罚你。”
刘光世捂着腮帮道:“这也算是重罚,围着营房走几圈而已。”
刘延庆道:“种彝叔(彝叔是种师道的字,这样称呼显得尊敬)早有合并四家,独掌西军之意。如今西军四大家,高怀远出自种家,那折家镇守秦州路跟西夏直接对阵。可秦州路重镇黄铎堡,却是种家怀德军的驻地。百余年间,折家每每出征都是跟怀德军配合作战。要不是朝廷不许西军之间联姻,两家只怕早就合成一家。如今折氏兄妹掌管秦州军,折可求是一勇之夫,折赛花早晚远嫁河东,所以折家军和种家军实际已成一家。如今能阻止种家独掌西军的就是我环庆军。”
刘光世听的似懂非懂,道:“这个跟让我巡营有何关联。”
刘延庆叹了口气道:“你就不应该总结上恶语中伤你的亲兵,这些亲兵有跟着你插箭巡营,丢尽了脸面,恐怕心生怨恨,今后如何在战场上为您避箭挡刀。你在营中示众,环庆军将士都知晓你的丑事,你在军中威信扫地,以后如何执掌环庆军!”
刘光世一听也觉得事态严重,对刘延庆道:“父亲,这如何是好?”
刘延庆道:“彝叔下了一步好棋,但为父也有安排。”随即掏出了一封信来。
刘延庆跟刘光世道:“我在彝叔那里给你讨了个差事。你去秀州崔粮,现在军粮不到也无法兵发杭州。押送粮草之事由种家老五种世信负责,他会把粮草押送到秀州。你先到到秀州,然后……”
“明白。”刘光世接住刘延庆的话茬,道:“找机会把种世信干掉。”
刘延庆让这个糊度的刘光世气乐了,道:“你是猪脑子吗?我跟小种经略相公讨得差事去崔粮,然后你把押粮官给杀了,谁不知道是你干的,你还想活命吗?再说,咱怎么着都是西军袍泽,怎可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刘光世道:“这便如何计较。”
刘延庆道:“你到了秀州见到种世信,只是跟他一道把粮草平安运到乌镇就好。虽然事情不大,但是也算是功劳一件。另外重要的是把这封信交给媪相。”
刘光世道:“这事情好办,只是这心中内容是什么?如果媪相问起来我如何答对。”
刘延庆本想跟他交待一番,可是看着这糊度蛋的侄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说道:“交给媪相就好,其他不必多问。另外跟你插箭巡营的亲兵不能用了,要打发走。”
刘光世说道:“杀了吗?”
刘延庆皱着眉,说:“他们都是跟你出生入死的亲兵啊,你、你……”刘延庆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半响他叹了口气说道:“重赏他们,让我来安置他们吧。”
刘延庆看着刘光世还站着那里,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刘光世道:“着什么急,可怜这一桌子好菜,明天再说吧。”
气的刘延庆飞起一脚,揣在了刘光世的要上,骂道:“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刘延庆看着远去的侄子眼里充满了失望,他真的为环庆军的未来担心。这是他只能寄希望于童贯,但愿童贯也不希望种师道在西军一家独大。
就在刘延庆教训刘光世的同时,秀州的苦力营也热火朝天的在造一种四轮马车。中国古代不知为何造了很多巧夺天工的器物,但是就没有造出来四轮马车。但是这些对于种师道就不算回事。他在出征乌镇之前将制造四轮马车之法交给了栓子。并且告诉他这个马车可以比一般的马车运货量增加一倍。作为精明的商人,栓子立刻明白了这个四轮马车在押运苦力方面的优势。他经过测算,一个营500人只要配备10辆马车,就可以带齐从秀州道渭州的一路的所有补给,当然给苦力补给是很低的。而且还可以让体弱或生病苦力坐在马上休息,这样可以降低死亡率。这个四轮马车的出现大大的加快了押运战俘的速度。
而且种师道还传授了栓子流水线制造之法,就是让不同的营头分别制造马车的各种零件,然后让一个营负责总装。这样大大提高了造车的速度。
栓子商队的护卫杨志现在主管苦力营,他给苦力营分配的任务很重,如果完不成按照西军的规矩就是杀人。一个十人队完不成就杀10人,百人队完不成就杀100人。杨志再西军军官面前都是点头哈腰的,但是杀起人来绝不手软,这些天他已经杀了四个十人队了!苦力营的苦力门见到杨志就哆嗦,因此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青面兽”。
杨志对这个外号毫不在乎,还引以为荣。在他的督促下,苦力营的马车建造速度非常快,已经有几批苦力给押往渭州了。
栓子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主要是从西军那里挣钱,自然就要想方设法的伺候好西军。他从种世义那里得道种世信负责押运粮草,而且根据他的计算,种世义的粮草应该在这几天就到了。他想派人迎接一下种世信。其实也不为别的,一个就是给西军看看西军还缺少什么辎重,自己好进行采买。另外一个派人协助一下,主要是为了西军留下好印象,以后好做更多的生意。
栓子把杨志叫了过来,说道:“今日又完工了10辆大车,明日再运走一营的苦力。这回你亲自带着60个伙计押运,要叫上能骑马的那种伙计。”
杨志奇道:“每次押运都是20个伙计加一个掌柜的就行了,这次为啥带这么多伙计走。前几批押运的伙计还没有回来,只怕这边的伙计不够用了。”
栓子道:“我算么这五爷该押运粮草过来了。你去迎接一下。迎到五爷后你带着40个伙计就跟着五爷回来,让另外20个伙计押着苦力去渭州。还有你要看看五爷还缺什么么,咱们都可以帮助采买。再带些多带些银钱,五爷要是想买什么、玩什么一并支付就行。”
杨志点头,道:“明白,我知道五爷喜欢完鸽子,要有有好的,我就采买几只。还有明天带那个苦力营走。”
栓子想了一想说道:“就带唐四五那个营头。”
杨志道:“唐四五营头是负责总装马车的营头,他们总装的速度比其他的营都快。他们走了会不会马车建造的速度慢下来。”
栓子叹了口气,道:“快不起来了,咱们送走一营就需要20个伙计,咱们伙计快不够用了。我已经从三爷的商队里借了不少伙计了。现在需要等待咱们去渭州的伙计赶回来,等他们回来,马车也就回来了,这边也就不着急做马车了。”
唐四五这个营头是负责总装的营头,他们营是所有战俘营工作效率最高的。跟别的苦力营不同,营官管带唐四五和他的四个副手都是战俘。其他的苦力营的营官和副手都是西军,只有百夫长和十夫长才是战俘。
唐四五明白,杨志天天杀人是因为营头里的十夫长、百夫长虽然也穿着西军的军装,但是杨志眼里什么都不是,如果完不成活计就杀,毫不留情。乌镇之战后大批的战俘已经押送过来了,想必战俘营又开始一轮“收编”,估计自己经历的收编经历还会再哪些战俘身上重演。因此苦力营根本就不缺人!可是自己的营头特殊,都是战俘。杨志对别的营头的营官和他们4个副手都是点头哈腰的,但是对待自己这个营官跟看别的营的十夫长十一样的,也是打骂不断。唐四五担心说不定自己哪天就让这个“青面兽”给来上一刀,为了保命他对自己营中的苦力非常的狠。他、老孙头及另外的三个副手的鞭子每天都轮的山响,他营头的惨叫声也是各营头重最大的。唐四五本来斩了方七佛,就让苦力门愤恨,现在他这么卖力的讨好西军,虐待苦力,因此苦力们给他起名为唐阎王。
这天唐四五正在营中用鞭子抽打哪些动作慢的苦力,一鞭抽打一边骂道:“你们这些泼材,要想活命就快些干活。”
这是杨志走了进来,他对唐四五道:“你这个唐阎王,果然有些手段。”
唐四五见是杨志,就笑着说道:“原来是杨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按时完成。”
杨志非常希望道这个营来,说实话他挺不愿意这个营头走的。因为到别的营头他杨志的对那里的营官管都要点头哈腰的,到了这个营头他却成了“大人”。想着这个营头要给送走,他确实有点不舍。他叹口气说道:“唐阎王,你的好日子到了。”
唐四五一通吓了一跳,以为这个青面兽要杀自己,立刻跪了下来,哀求道:“大人饶命呀,小人无罪呀!”说着就磕起头来。
杨志看着唐四五磕头如鸡啄碎米一样,心里得意洋洋,他非常享受这种生杀大权在手里的感觉。半响他才轻轻的踢了唐四五一脚,道:“那个让你死,明天送你这个营头去渭州。起来我给你带了些酒肉,咱们好好吃点。”
唐四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好、好,谢大人。”然后转头对着老孙头说道:“老孙头,你继续监工,别让这些腌臜偷懒。”
唐四五和杨志刚刚坐下,旁边关押乌镇战俘的战俘营里的杀人惨叫声就一阵阵的传过来了,那边已经开始收编了……
二十九 暗战(二)
石宝回到杭州就觉得不对劲了,杭州周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西军围城。圣公方腊的圣旨是千真万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宝只好向圣公方腊询问来龙去脉。原来是秀州放回了不少俘虏,这些俘虏回到杭州后西军围城的谣言就纷纷扬扬的传开了。杭州四周也出现了几股宋军的先头部队,所以圣公方腊就以为西军真的要来了,所以才要急忙下旨调动历天润再湖州的人马回杭州。
听完方腊的叙述,石宝陷入了沉思,如果方腊当机立断早几天能够召回历天润就好了,如今看来历天润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于是他对方腊道:“启禀圣公,如今分析历元帅只怕也陷入的西军的重围之中,如今杭州空虚,应尽快迁都睦州,方为上策。”
听石宝这么建议,方腊集团种的各家亲贵、大臣都不愿意了。虽然他们起兵在睦州,而且那里信奉摩尼教的教众甚多。但是杭州的繁华和富贵在江南都是首屈一指的,让这些人进杭州后抢了大批金银美女,强占了大量的豪宅良田。如果让他们放弃现在锦衣玉食、美女豪宅的生活,重新回到小小的睦州,这些人是不愿意的。
没等方腊说话,丞相方肥道:“军师所言差异。杭州如今人马还有10万,粮草尚能支撑1年,城墙高大,万民齐心。如果宋军来攻,圣公一道圣旨,50州县皆派勤王之师,并能将那宋军全歼于城下。何况历元帅不日就可返回杭州,那时杭州有多15万精锐,我朝稳如泰山,何须迁都。”
石宝一听就明白方肥的意思,杭州10万人马,很多都是从秀州放出来的老弱残兵,这些人还能又多少战斗力?方肥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愿放弃眼前的富贵而已。历天润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勤王之师更是不靠谱的事情。唯一可以靠的就是城高墙厚,但是这城墙能够挡住西军的轰天雷吗?石宝一点把握都没有。
石宝看了一眼当场诸大臣,从他们的表情看大概他们都支持方肥。石宝暗道:这些人没有西军交过手,不知道这只军队的厉害。石宝也不想跟这些见识短浅的大臣们斗嘴,他要说服的实方腊,只要方腊同意迁都睦州,凭着自己的智谋和当地摩尼教众的支持起义军就地与宋军周旋还有获胜的语言,如果坐守孤城那一切就都完了。
于是石宝对方腊道:“圣公,击败方貌(就是方七佛)的军队师宋朝最精锐的西军,这只军队与其他军队不同,非常骁勇,不可强敌。为今之计,只有退回老家睦州,在与之慢慢周旋。请圣公三思。”
石宝是方腊封的护国军师,方腊自起义以来文官依靠石宝,武将依靠历天润,在起义前期可以说是攻无不取、战无不胜,最终占领了52个州县。不过方腊攻占杭州之后,建立的永乐朝廷,开始大力提拔方氏族人。文官提拔了丞相方肥位置石宝之上,武将提拔了都元帅方七佛位在历天润之上。方腊本想朝廷在方式一族的掌握中,能够江山稳固。没想到,最近方七佛被杀,历天润不知行踪,弄得方腊也郁闷无比。他此刻想起在睦州起义之后,石宝可以说是算无遗策,今天石宝再三要求要他迁都,他也有些犹豫了。
方腊犹豫之间,可急坏了方肥等人,他们真的不像放弃杭州的荣华富贵。方肥急忙示意儿子方杰,让他说话。方杰是方腊侄子,方杰身材十分高大,别说实在江南,他的个头就是跟西军将士比也算是高个子了。平时用一杆方天画戟,是追随方腊起义的骁将。
方杰见父亲方肥的眼神就明白了,于是说道:“军师怎么胆小起来了,当初睦州起义之时,咱们把宋军杀的丢盔弃甲,如今秀州刚遇小挫,就胆小起来了?”
方杰还是方氏家族众比较有作为的将军,石宝平时也很是看重方杰。没想到今日方杰竟然跟方肥一起质疑自己,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指着方杰,道:“宋廷西军之强悍,岂是你等所知。如此贪恋此地富贵,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石宝虽然是指着方杰在说,但是这话意思却是指着朝堂中的诸大臣讲的。所以,当他话音未落,朝堂上的诸人以方肥为首,纷纷指责气石宝来了。
方腊见朝堂上乱成一片,不由大怒,用力拍了一下龙书案,喝道:“成何体统!”
众人见方腊发火,这才停了下来。方腊看了一眼众人,道:“兵书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杭州兵精粮足,城高墙厚,孤又有神兵相助,有何惧哉。况且我也派人王寅、司厅方、庞万春联络太湖混江龙、山东及时雨、还有西夏国主,请他们前来相助,等外援一来,内外夹攻定能让宋廷军队全军覆没。传旨,令丞相方肥统领守城一切之事。退朝。”言罢,一抖袍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诸大臣也纷纷离去,朝堂上只留下石宝一人发呆。过了好久,石宝无奈摇摇头,他知道起义军完了,于是落寞的离开了。
时迁跟随着释放的战俘顺利的混进了杭州,到了杭州他带着的10人的锦衣卫在杭州各地画图。从秀州出来的时候,他们带着官绘的杭州地图,但是杭州现在已经是起义军的都城了,很多地方改变了不少。比如原来知府衙门让起义军扩建了以后就变成了圣公府,知县衙门变成了丞相府,还有将军府、元帅府什么的,这几天时迁带着人都在原有的地图上描绘了出来。最重要的他们还探查出了一部分诸如兵营、武器库之类的重要军事设施所在。
时迁算着时日,觉得应该把这个地图传递出去了。这天他们几个人正在商量如何把这个消息送出城的时候,有一个锦衣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这个锦衣卫对时迁道:“百夫长大人,我有探听道一个消息,这两天贼军的护国军师回来了。”
混入战俘营之后,时迁很快就探听到石宝其实就在这个方七佛的队伍中,只不过秀州之战的时候跑掉了。时迁等人到了杭州几乎把所有主要官员的府邸都探听到了,就是没找到护国军师府。多方打听似乎就没有这么一个府,时迁本想跟踪这个护国军师,但是护国军事根本就没回来。
这次听说石宝回来了,时迁大喜,只要探听好了石宝的府邸,这份地图就完美了。于是时迁道:“我明天就去知府衙门那里守着,一定探听到石宝的住所。”
石宝走出了圣公府,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这辆马车是石宝特意打造的,马车外表看起来非常普通,可是内饰豪华无比。他坐上了马车,轻轻的对车把式说:“回府。”此时,他完全没有主意道时迁已经跟在了后面。
石宝是个谨慎的人,他不像其他的义军将领一进杭州就拼命的抢豪宅、占良田、夺金银、霸美女。他金银美女抢了一些,豪宅良田却没抢。他看到起义军到杭州后烧杀抢掠,总觉得在这里呆不久长,豪宅、良田只是身外之物到时候带不走总是累赘,不如多抢一些金银美女更加实惠。他抢的这些金银美女都放在一个悦来客栈后院,平时他就住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客栈上下都换上了他的亲信,前院平时还看起来还在营业,只是不怎么接待客人而已。
时迁看着石宝走进了悦来客栈,不禁暗自吃惊,他也不能确定石宝的军师府就藏在这个客栈里。但是他远远的看过去这个客栈的伙计都是孔武有力的,对待客人也不像其他客栈伙计那样热情,因此断定了八九不离十。
时迁并没有贸然进入悦来客栈,而是悄悄的回到自己的住所。他对手下说道:“我估计这个石宝的军师府暗藏在悦来客栈内。但是也不确定,今晚我想夜探悦来客栈。如果我回不来,这个悦来客栈就算不是军师府,也必然有蹊跷,你们不必着急救我,明日务必先把地图送出去。”
是夜,石宝异常烦躁,他对起义军的前程非常担心,也对抢来的金银和美女不知道未来会流落何方感到无奈。突然他想到了一条计策,不由得嘴边泛起一丝微笑,心情随即大好起来。他刚刚要吩咐手下给他送一个美女来享受一番,这时候管家来报,说是方杰求见。
石宝听说方杰求见心中大喜,本来他的计策就是要要与方杰商议。于是赶紧命人把方杰请了进来。
方杰进得石宝屋子里不禁皱起眉头,道:“石宝啊,你好歹也是护国军师,看看住这个破房子。”说吧也不等石宝谦让,抓起桌子上的官窑的细瓷茶盅就喝起茶来。
石宝看着方杰,随口说道:“这比睦州老家的房子好多了。方大将军为何深夜来访,是方肥让你来的吗?”
方杰道:“非也,是圣公让我来的。”
石宝急忙问道:“圣公有何旨意。”
方杰道:“啥旨意也没有。我叔叔让我看看你。他说他今天并不是在朝堂上故意冷落你,而是现在睦州老弟兄刚刚在杭州过了几天的好日子,现在撤回睦州,恐伤了众人之心。他让我劝劝你,还要跟我父亲同心协力,守住杭州为好。”
石宝他了口气道:“杭州虽好,可是孤城难守。而且尔等没跟西军交过手,不知道西军的厉害……”
石宝还要继续说,方杰抬手阻止了他说话:“他们能厉害道那里去,还能比神兵厉害。圣公练成的神兵可是刀枪不入的。”
“神兵?”石宝哼了一声,道:“难道我打仗要靠哪些行尸走肉吗?”
方杰继续说道:“圣公已经派王寅等人联系太湖的混江龙,山东的及时雨,甚至西夏国,这这些好汉都号称有数千马步兵,届时一并来援……”
“混江龙、及时雨皆是乌合之众,乌合之众,不值一提。那西夏国远在天边,怎能依靠!”石宝连忙阻止道。他此刻已经意识到方腊集团必然失败了,混江龙、及时雨这水匪山贼肯本没有到杭州胆量与官兵正面作战。那西夏国更是远在千里之外,如何到杭州都是问题。
石宝心里下定决心,决定再争取最后一搏。如果赢了最好,如果失败,先保住自己性命再说。于是他继续道:“我有一计与将军商量,或许可使杭州转危为安。”
三十 暗战(三)
石宝道:“兵书有云:计毒莫过绝粮。西军粮草应该由京兆府转运,京兆府到秀州数百里路,我带人从中把西军的军粮劫了。无粮西军自然就退了。”说完又摇摆起他那个折扇来了。
方杰道:“此计甚好,要多少人马。”
石宝道:“我从湖州带回来的3000人马足已。”
方杰道:“好,如今杭州内外人马皆有我节制,我就把这些人马拨给你去劫粮。”
石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铺开地图跟方杰研究具体方案来了。二人对话之时,完全没有注意房顶上的时迁。原来时迁爬树上墙的本领非常了得。他早就到了石宝的房上,掀开了几片瓦,借着屋内的灯光他觉得这个石宝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后来方杰来了,跟石宝定计他也听了个清楚。当他看见石宝摇晃扇子的时候,突然认出来了这个就是当年跟自己一块从家乡出逃的老乡吴用。
时迁和吴用都是山东老乡,同一个村里居住。吴用是村里的教书的学究,时迁平时以打猎为生,二人平时交好。后来由于吴用不满本乡保正欺压村民,跟保正打了一架,伤了保正的儿子,让保正拿住绑在了祠堂内准备第二天送官。时迁晚上翻墙进入祠堂,救了吴用,二人一起出逃。出逃后二个人分手,时迁去了西北谋生就与吴用断了联系。这个吴学究一年四季都总是拿着一把折扇扇来扇去的,尤其是他得意的时候总是晃着脑袋摇扇子,所以让时迁一下子认了出来。
说起来时迁还是吴用的救命恩人,时迁本想下去与吴用相认,可是听见方杰到来,于是没有惊动他们,当他听到石宝和方杰定下的计策后悄然离去。
时迁回到住所,其他的锦衣卫都等的有些着急了,见时迁回来纷纷过了问候情况。时迁说道:“探听清楚了,那个悦来客栈就是贼军护国军师的府邸。我还探听了一个秘密。拿笔来。”
时迁将探听到的事情以及石宝的真实身份写了一封密信,连同这几天标注好的杭州称地图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后,交给了手下。吩咐手下务必尽快将地图和密信送往秀州交给王定六。此时时迁等人还不知地道王定六已经去太湖招降李俊了,不过锦衣卫营成立之时就在秀州设立了一个联络点。
时迁对手下说:“你们告诉指挥使大人(王定六),我借用老乡的机会争取混入石宝的队伍,见机行事。”
石宝此时已经和方杰安排好了劫粮的细节,方杰就要告辞离开。此时石宝居然有些不舍,他知道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他和方杰的私交不错,此时居然眼圈有些红。
方杰笑道:“你这个穷酸,不就是去劫个粮了吗,有啥了不起的。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石宝张了几下嘴,最终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后他默默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杭州真的守不住了,保着圣公坐船向睦州方向撤退。西军再强,他们也没有水师。”
方杰没听太明白,应付了几句就走了。
送走方杰后,石宝心情大好。他把管家叫来吩咐道:“把库房里的金银都打包装车,明天所有的人都跟我开拔。”
管家奇怪道:“老爷,那这里不要了。”
石宝道:“不要了,再要命就没了。老爷带你们享福去。”
官家问道:“老爷,那关着的那些女子怎么办?”
石宝道:“今天晚上都分给弟兄们享乐一番,对了给我找两个懂事来。”
管家大喜道:“谢老爷。用完之后,是……”管家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石宝想了一想道:“杀太多人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好,明天咱们悄悄走,把这些女子用完之后绑在柴房里,能死能活看她们的命吧。”
管家领命转身而去,不一会石宝的房间的门被推开,管家推进来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子。石宝看看还算是满意,挥手让管家出去。随后悦来客栈的后院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哀叫和男子的**的笑声。
第二天早晨石宝满意的起床,看见床上两个一丝不挂的蜷缩在墙角的女子竟然有些不舍。这时候门外传来管家的敲门声,管家道:“老爷都安排好了。”
石宝说道:“进来吧。”
管家带着四五个人高马大伙计走了进来,石宝一摆手,这几个人就向那两个女人扑了过去。那两个女人以为自己的大限到了,连哭带叫的请求饶命。
石宝怒道:“闭嘴就绕你们不死。”
几个人把那两个女人绑起来推了出去,石宝也走到的院子里。
院子里停放几辆装满财物的大车,石宝坐上自己的那辆外表普通,内饰豪华的大车,一挥手说道:“去城东军营。”
石宝等人的车辆没走成多远,就让时迁拦住了去路。时迁身穿着一件破烂的起义军的号服,拦住车队去路高声喊道:“军师,我要见军师!”
管家大怒,挥起马鞭就抽了过去,骂道:“那里来的腌臜,也不看看是谁的车架!”
时迁躲过鞭子,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跟军师有旧交。”
“放屁,就你着熊样,安敢高攀军师。”说完,继续用鞭子抽打时迁。
时迁身手灵活,左躲右闪。管家大怒,一挥手四五个伙计一拥而上,就把时迁当场拿住了。
时迁这么一闹,惊动了石宝。石宝挑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道:“一个散兵游勇在闹事,他说认识老爷,已经拿住了。”
石宝叹了口气,现在杭州越来越乱。他摆了摆手,道:“算了,打一顿就放了吧。”
这时候时迁冲着石宝的车辆喊道:“学究!学究!故人,是故人。”
“学究”两个字惊动了石宝,他远远的向那个散兵看了一眼,果然有几分熟识。于是对管家道:“把那个散兵给我带过来。”
伙计把时迁押到了石宝的车前,时迁挣脱了束缚,双手扒开乱糟糟的头发,露出脸来。时迁兴奋的叫道:“军师,是我,时迁!”
石宝认了半天果然是时迁,点了点头,对管家说:“这个人我认识,你带他洗洗脸换上一身干净的伙计的衣服,一并到城东军营见我。”
时迁急忙道:“再给弄点吃的!”
石宝示意时迁走近些,时迁凑过去。石宝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山东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说罢,扬长而去。
管家带着几个伙计随便就砸开了一家店铺,然后强制老板安排时迁吃穿、洗漱。
当时迁跟着管家到了城东军营时候,军营已经开始乱糟糟的准备开拔了。士兵们在列队,军需官在清点所需粮草、帐篷、锣鼓等等,一切显得非常混乱。
时迁暗想:就是这样乱糟糟的士兵还能跟西军对阵。但是转念一想要是搞偷袭可就不好说了,即使劫不了粮草就是放一把火,也是够西军喝一壶。想着想着面色凝重起来。
时迁被管家引到了帐篷里,石宝正坐在那里。石宝见他面色凝重,以为是他没见过这么多的士兵呢,也没有在意。他挥手让诸人退下,帐内此时只有他2人了。
石宝生性多疑,虽然时迁当年救过他,但是在没有确定时迁身份之前,他根本就不信任时迁。
石宝问道:“贤弟这些年在哪里发财呀。”
时迁随口答道:“你这学究,到现在还是文邹邹的穷酸相。”
石宝显然不满意“学究”、“穷酸”之类的称呼,毕竟西在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军师了。他“嗯”了一声道:“以前的身份我不用了,你就以后就扮成我的家丁,当外人叫我老爷。没有旁人,就咱们两人吗……你就叫我石兄吧。”
时迁多少有些失望,他本想说服石宝归降西军。没想都石宝先是不许他提当年救命之恩,现在又在跟自己摆官威,因此也就断了招降他的念头,转念思考起如何阻止石宝劫取西军粮草的事情了。
石宝见时迁不说话,以为时迁生自己的气了呢。于是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兄弟,哥哥问你这些年做了些什么。
时迁道:“自从从山东逃了出来,我就到了西北。在那里跑单帮(一个人的买卖),西北缺茶叶,每年都做些茶叶生意。今年江南匪乱,茶叶过不去……”
刚说到这里,石宝拦住了时迁道:“什么匪乱,是我们摩尼教顺应天意,要推翻暴宋,另立乾坤!”
时迁看着石宝,仿佛不认识似的,应和道:“对,另立乾坤,立乾坤。可是茶叶就运过不来了。所以我们这些贩卖茶叶的贩子商量了一下就一起到江南看看,能否弄些茶叶过去。不想刚到江南就让贼军裹胁……奥不,是被圣教吸纳,结果在秀州碰见了西军,一下子给冲散了。我的本钱和盘缠都上圣教给搜走了,交到了圣库里,现在也没辙了就流落到了杭州。在秀州我就看见你了,只是离得远不敢相认。昨天我在知府衙门……不不,在那个圣公府看见你了,见你发达了,故而过来相认。
石宝听了听时迁讲的故事,似乎没啥漏洞。想到当年毕竟救过自己的性命,于是决定收留时迁。他对时迁道:“先跟我出去走一遭,早晚给你口吃食就是。”
时迁假装听不懂,问道:“我们去哪里?你不是圣公手下的护国军师吗?在杭州多好,还出去跟西军拼命。”
石宝也不愿多解释,道:“跟着我走把,早晚抬举你个差事。这个杭州是守不住的,留在这里就是送命。另外,不要跟外人说起你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