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消磨掉了所有的默契
人总是有眼泪，要剩下。
我到周围去走了走，风景如画倒是很好的描绘了这片地方，坐在这片地方，就看着她们玩得很high的样子，我把垃圾丢进一边的垃圾桶，突然的烦躁让我想离开这里。“喂？”
“余笙，有事吗？”
“没事，只是有点无聊，找你聊聊天。”对面传来简易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我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如果现在用四十五度仰望我头顶的这片天空，也不知道眼角会不会有泪水留下来，“肖梦和你在一起？”电话的那边，好像沉默了很久他才说话。
“他们在漂流，就我一个人在岸上。”我说道。
“嗯。”顿了顿，“余笙？”
“嗯？”
“萧筱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
“人家是不是喜欢你？”我笑着问道，“你是伤害到人家小姑娘了？”
“你不是小姑娘？”
“……”
“算我伤害吧。”我第一次感觉简易的声音是那样的遥远，好像还带着一点无奈的感觉，这倒是引起我的兴趣了，“只是女孩子的心思，太复杂了。”
“女孩子那是敏感，就算是复杂也不会对着自己爱的人啊。”我果断打断他的话，但是说道这里的时候我倒是沉默了一下，之前王汝斌和我表白的时候，我当天晚上发给他一条消息。
——没感觉，不可能。
只有六个字。看着好像挺狠的，但我却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在他之前我也有拒绝一个男生，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反而有些适得其反。
“你有喜欢的人？”简易低沉着声音的问我。
“很早以前了吧，现在只喜欢自己一个人。”我看着远处的溪水，泛着波纹，晃动着这里的风景，水流湍急，我都能听到肖梦大声叫喊的声音，那简直是完美的音符弧线，“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了，我看那个女孩也挺好看的啊。”
“好看就要在一起，真的是肤浅？”
“我！那你还想和不好看的在一起啊。”竟然说我肤浅，“拉低之后孩子的样貌基因啊。”
“你这嘴也是真的欠。”
“咋地？！”
旁边一小孩和奶奶坐在一起，眨巴着眼睛看着外面，估计也是很想出去玩了，年龄是硬伤啊，“你就不给这个女孩一点机会？”
“不熟。”
“不熟？！”
“也就见过两次面，喜欢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情。机会这种东西只是表面的。”听简易这么说好像还挺对，只是要真的是自己坐起来的话，这件事就太难了，当初我拒绝一个人的时候，说实话，我会觉得很尴尬，可能在某种时候其实是内疚。
但是时间久了，就也不觉得了，“你是不是最近才拒绝了一个？”
“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猜猜就知道了。”
“可能比你还狠，就是男生不会掉眼泪而已。”我笑着说道，“也是吸取之前的教训。”前面浮现出一张笑脸，缓缓闭上眼睛。可能还是和以前想的一样，有些人不是没有喜欢过，只是都刚好擦肩而过。
“肖梦会劝好她的。”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又不是分手，你也没有什么责任。”我玩弄着眼前的瓶子，很随意的说道，“喜欢又不是两情相悦，想这么多干嘛。”
“你是看着萧筱不太顺眼，拿我开刷吧。”
“我们，不熟。”
“……”
我确实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所有的事情难道都不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吗，不喜欢就放手这难道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反正你也不会把不喜欢表现出来。”简易笑着说道，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之后，我就看着远处山峦，估摸着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余笙。”
“我还以为你们掉小溪了。”
“真的是太爽了，你不下去玩真的是可惜。”
“不可惜，我惜命。”
“哈哈哈哈哈。”
“走吧。”
“嗯。”
还好提早和我妈说了不回去吃饭。我简单的吃了点饭菜，想着到时候要坐车，就没有再动筷子，在某些场景之下，会想起一些人，但是这已经不等于这些人还在心里了。那个叫萧筱的女孩就坐在我对面，脸色看着比早上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估计简易嘴下也没有留情。
“你大学同学？”
“算是好朋友，和之前那个一样，支教的时候认识的，不过我是在支教，她是去旅游。”说到这个，我才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下，脖子上挂着的，手指上带着的，好像都是需要点资金投入进去的。
那人也没有抬头看我，古典的感觉之中藏着傲慢，“回去你开车吧，让徐一辰坐你旁边就好了。”
差不多中午也过的差不多了，肖梦再一次和我提议，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一眼就看透了，“我开我开。”
从我拿到驾驶证之后我就没有怎么开过车，坐上车握着方向盘的时候还有点紧张，不过缓一缓也就没什么了，肖梦一直在和萧筱在说话，只是没有了之前的沉重，反而显得有些轻松，王琛洋和徐一辰在说话。有一种这个世界我多余了的感觉，开心的出来只是为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吗，车子开进县里之后，红绿灯前面我停车，“自己开吧，我在这边有事。”我把语气放的很平，拿着东西下车，一气呵成，没有和他们说再见我就走了。
背对着他们的时候我冷笑了一会，转身走进超市。
何必假装着我们还是小学时候的样子呢。我发了个消息给徐一辰，“以后聚会不用叫我了，从现在开始，我谁都不想见。”
朋友，陪着走过一段路其实就够了。
徐一辰给我回消息，“怎么了？”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也没有把他和肖梦拉黑，屏蔽了他们给我发消息的接受信号。有些人以前是很好，但是不是可以永远很好。
之前说很久没聚了。是的，因为太久了，反而消磨掉了之前原本有的所有默契。
第三十二章 只是值得回忆
在那之后我没有接肖梦的电话，也不回徐一辰的消息，走在街上都不希望遇见他们。“我要吃馄饨，去去去去。”
坐在我同桌家的早餐店里面，“歇业，没得吃。”
“不，去去去去去。”我笑着说道，反正我就坐在她家店里的板凳上，苏岚清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去冰箱里面给我数馄饨，她家的店靠着幼儿园，现在放暑假竟然还有小孩子在里面。
“幼儿园还上课？”
“是吧，我也不知道。”
“现在的小孩儿太拼了。”我一边刷手机等着一边说道，“牛奶我喝了啊。”
“你还真的是不客气。”
“是的了，不客气。”
“……”
看着周边，我好像很久没有来这边了，“去学校看看吗？”
“可以啊。”这边过去不远，转眼我原来又从一个学校毕业许久了，自己却毫无察觉，“走路去？”
“不可能，骑着你家老毛驴载我下去吧。”
“切。”
修自行车的商铺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老旧，旁边依旧是理发店和小卖部，之前的“钢铁网”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墙，看来里面人拿外卖的途径又少了一个，只看外面的话，那墙面上的画倒是挺好看的。
“看到这个画，我就想起我今年儿童文学的作业。”从我同桌的“老毛驴”上面下来，我笑着说道。
“怎么样？”
“当然技术很好。”
苏岚清一脸的不相信，“拉倒吧啊。”幼儿园的时候我好像还到老师家里面学过画画，但是没有成功，也就变成了，我的画画技术永远停在了幼儿园的层面上。
“走吧。”
门卫也没有让我们登记，所以也就很不客气的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还有怎么智能的设备了？”
“这么高级。”
“才多久，我现在就开始感觉我那个时候读书太低级了。”什么设备都没有，高一刚进去的时候，教室里也没有空调，每次进到班里再出来，就是水里面拎起来的一只水鸭子，有了空调之后，冬天就像是在蒸桑拿。
“再来一次的话，我倒是不想回到高二，高三的时候。”
“嗯？”
“你不觉得班里的人很讨厌嘛？”
“都是这样的，也没有办法。”每天到了晚自习教室里就是炸开了的油锅，吵得不行，而且这种情况好像也制止不了，除非老师坐在讲台上。
我们两人站在教室对面的栏杆边上，低头看着下面被淤泥覆盖住的小溪，看着的话都不能说这是小溪，以前我们叫它是音木高中的下水沟，“现在看着也像是下水沟，就是比之前稍微的，看着，干净一点点。”
“干净之后，就没有东西给鸟吃了。”
“这倒也是。”
两人去到之前图书馆的阅览室，两个阅览室里面都坐满了人，“我终于知道了，那门卫以为我们是来自习的。”
快要高三的暑假，也就是高二放假的时候，学校都会有自习室给学生们自习，“我现在感觉里面吹吹空调还挺爽的。”
“那还不。”
绕过这边下去，长着青苔的台阶上，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湿漉漉的，我，是不是在某个下雨天在这边摔倒过，“之后不住校了，我还去里面洗过头。”
“你是脸皮厚。”
“给我滚蛋。”
宿舍区的铁门已经关了，我们就去往食堂的台阶上，“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这条路，两个人都笑了，那个时候吃饭简直就像是打仗，我们班在一楼，天生的优势，每次只要下课铃声响，基本上就是蠢蠢欲动。
“你每次都要用后面的开水烫勺子。”
“那是为了干净。”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其实还是很有趣的，“总是吐槽学校食堂的饭菜难吃，但每次到吃饭的时候，就像是上了马达一样。”
“哈哈哈哈，是哦。”
“后来不是开个三楼。”
“煲仔饭！”
“毕业之后，这里就是音木高中大酒店。”
“哈哈哈哈哈。”
我们总是承载着彼此很久以前的记忆，不管是站在那一个角落里面，都有想去回味的东西，“风雨球场，军训的时候看电影。”
“这边我们好戏也就是军训的时候来吧。”
说是说这里是风雨球场，但是这边除了几个快要没用的篮球框，高了一点的站台，长满蜘蛛网的木板门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这边可以看到外面的小区。”
“是哦。”
有很多以前没有发现的内容，在一点点的被发现，我坐上那个站台，看着下面的水泥地，旁边就是男生宿舍。有种靠着山的感觉，“专升本？”我从包里掏出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巧克力，递给身边的人。
“对啊。”
“当初真的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考的。”
苏岚清的成绩一直和我差不多，高考失利，让我失去了和她一个宿舍的幻想，“这不是意外嘛。”
“你可给我拉倒，我当初还想着你要是和我一个宿舍的话，我可以奴隶你呢？”
“那还是算了，差点就差点吧。”
“边儿去。”
从大学城里面出来，再回来看这个校园，就会觉得，这里不过就这么大。不管是水泥地，还是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其实都一样，这里承担着岁月所有的痕迹，至少我有在这里流过眼泪，站在属于高一的那一栋教学楼下面。
“以前还羡慕他们的教学楼，进去之后就不羡慕了。”
“每次到高一的教学楼，不是学考就是高考了。”
“那现在就不一样了。”
“毕业都这么久了。”很久了吗，顺着楼梯往上走，空荡的走廊，走在上面都还有回声，原本以为很长的走廊，现在走走五分钟都不用。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我想，我永远不会想回到当初，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
苏岚清挑眉看我。
我笑了笑，“这些东西，只适合回忆。”不适合回去，因为再坐在那个位置，我已经不会当初的热血，不会有当初的想法。年华不过一梦，“回去”永远只能是虚无的。
第三十三章 吹出来的成绩
从音木高中出来，我看到柳絮给我发的消息，“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怎么了？”
“柳絮不是学车嘛，科目二挂掉了。”
“啊？”
“搞笑，重点倒车入库找不到库。”
“噗~”苏岚清在喷完之后，想起一个问题，“库还要自己找？”
“估计是改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乐极生悲，这好像是一个定律，在我笑完柳絮之后，下一秒就是我妈的电话，“做好和我去买菜的准备。”
“拜拜，我先走了。”
“……”
“喂？干嘛。”
“你大姨叫吃饭。”听到这个，全身上下我骨头都松掉了，吃饭这件事情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就桥头那家店，反正经常去的，你知道的歪。”
“知道。”
有饭吃还不用洗碗，这才是正经事，“你们去了？”对面一阵忙音，我妈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就直接给挂掉了，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啦啦啦，请吃饭。”
“嫌弃。”
苏岚清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你要不送我下去吧。”
“没空。”
“走了走了。小毛驴，飞起来。”
街道下去，所有的风景都抛在脑海，所有的记忆都不过是踩在脚底下的鹅卵石，风从脸上过去，时光的街道即便是无限拉长，也都不过如此。
七大姑八大姨，估计讲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局面。“还有几年？”
“两年。”
看来还是来的有点早了，看到我大姐姐的女儿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今年考得高中，成绩没有达到音木高中的线，估计是准备好上普高了。以前还以为她成绩很好，看来也不过就是被我大姐姐吹出来的。
“没考上？”放假回来的时候，某次我顺口提了一句，说不知道她成绩怎么样，我妈和我说没有考上的时候，我两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我还以为她成绩很好，考个音木高中没问题呢。”
“你大姨说的，说差了三十分。”
“三十分，我，卡。”这简直也是吓掉我眼珠子。
“你说别人干嘛，你当初不也是没有考上去。”我妈看我一眼，满眼的不屑，我默默的抬起头。
“三十分，我当初是差了三分好不好。”虽然说性质是一样的，到最后都没有考上，但是像这种相差了三十分的，在考试之前就知道自己不会上了吧，“那我现在是知道了，她成绩是被她妈吹出来的，我还以为她一直成绩很好呢。”
我有大姐姐的微信，中考结束的时候，好像一家还出去玩了，想当初我中考结束的时候，两眼一睁，看到的就是家里的天花板，最多去了趟H市，还不是自己旅游。那时候玩还是一股憋屈，见谁都问我考的怎么样，话都不敢多说，出门就像是上刑场。
“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
现在我倒是赞同我妈这句话，考试差了三十分，那之前的一切不都变成打脸的了吗。
既然已经知道她考的怎么样了，我也就不故意上前问了，大家都在等着我也不好意思进去，只能是在外面喂蚊子，这边饭店门口竟然还种了几株玉米，以前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
长辈见面，除了寒暄就是聊孩子，聊健康，反正我爸妈基本上都是“吐槽”我，我也懒得听了，知道了是哪个包厢之后我就进去了，挑了一个靠近墙角的位置坐下来。
“我下周来L市，你有空的吧。”周若的时间倒是挑的不错。
“小莫呢？”
“一起啊。”
“当天回？”
“还没有想好，这个就到时候再说了。”
“你们准备几点的动车，定了再告诉我。”从音木到L市，准确的来说是不远，但是大巴还是要坐上一个半小时左右的。
“行啊。S市玩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没有晒成狗都不错了。“在S市，穿梭在各大空调房里面。”
“那里没有什么风景区，你也晒不成狗的。”
“你别吃了吧你。”我听见周若嘴巴里在嚼东西的声音，“去小莫家里都吃了这么多的东西了，还有夜宵，你回来估计可以破140。”
“你滚。”
“略略略。”
抬头看到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我现在在外面吃饭呢。”
“你还没吃饭？”
“我大姨叫一起吃饭。就稍微迟了。”我这才发现原来都六点半了，天色还亮着，甚至有点早上的感觉。
“发现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拼。”
“我也觉得。”她天天在做教小孩的事情，发来这条消息的时候，莫名的我就感觉有点搞笑，“还难带。”
“哈哈哈哈，把你磨炼出来了？”
“累死我了都。”
有什么是简答的，我就算是什么都不干我都觉得我自己累，为了不让家里人说我吃饭玩手机，我拿起筷子开始夹菜，正对着我面前的，不管是什么菜我都夹了一点，准备放在盘子里面慢慢吃。“余笙，大学生了，酒会喝的吧。”
“她酒精过敏。”我妈倒是抢先我一步。
某些时候我觉得酒精过敏这件事情还挺好的，至少出门吃饭的话，这是个借口啊，家宴上那就不一样了，不喝酒感觉好像就永远都是小孩子，“不喝不喝，我喝牛奶就好了。”
“啤酒可以的歪。”
“酒精过敏呗，什么酒都不可以咯。”
我反正也没有听到他们后面说什么，一边吃和周若一边聊天。
吃完之后离开饭桌，抬头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我发了个消息给杨畅悦，“你弟，H市那边联系了吗？”
“嗯，下周一过去。”
“那就好，H市去了就行，你要跟去吗？”
“我不去，我爸妈去。”
“那你可以到我家吃饭。”知道她也是心情低落，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亲弟弟啊，四十五度角的天空，其实并不柔和，就算有星星的点缀，也不过就是墨汁上的纸屑，很快就被浸透了。手机屏幕亮着灯光，左上角闪着的绿色消息提示。
“啊啊啊啊，去看电视剧。”
“甜死了。”
“……”
第三十四章 医院许给你的人间世
以为很好，不过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无助被世俗的繁华掩盖了。左手的红点长了十多年了，越长越多，妈妈让我早上早点去皮肤科挂号，因为有H市的专家过来坐诊。
十六号。
等在医院的走廊上，轮到我起码还要一个小时，我就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热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玉兰树已经没有花了，满树的绿色，看着倒也挺舒心的。
“我看到了，就是他。”听到后面小孩子的声音。这句话让我漠然回头，而黯然神伤。
算算时间，这件事情，应该是发生在十四年前了。
“我看到了，就是他，撞到了这边。”
那天应该是他用自行车载着我去旁边的敬老院里面玩，一下子没有骑稳，小自行车剐蹭到了别人停在边上的小轿车，眼见着就是一条长长的刮痕，我们也没有太在意，径自走了。晚上吃饭的点，下面很嘈杂，我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妈妈找到我，其实是希望我下去说个谎，可惜的是，我全盘拖出，让他家里赔了钱。朋友从此变仇敌，我出门都要绕开他和他的同伴。
“猪头运动火锅。”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这六个字。那个时候也正巧的遇到小区某家人的哈巴狗病了，到处拉稀，我就再不敢单独出门，每次出家门都感觉是场噩梦。
这件事，还是在饭桌上我听爸妈聊天的时候讲得，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他了。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是我错了。
但是年岁渐长，我反而不觉得是我错了，说实话而已，哪里有错。只是缘分不够，这个人就应该在这个地方和自己分道扬镳而已。
找了个位置坐下，每个门诊的前面都是人满为患，老人拄着拐杖，他们期待的不过是阎王那扇门迟点开而已。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永远给我恐惧感，生命的气息无时不刻在消逝，我三年级的时候，外太婆去世。
殡仪馆里面的时候，妈妈哭得很凶，却也只告诉我一句话，“你再也没有外太婆了。”那个时候我没有哭，心里没有悲哀，只是一份遗憾，因为她没有等到自己九十岁的寿诞，没有看到北京奥运会。
遗像前拿着香拜了拜之后，我当是很自然的抬头，好像白云的后面，她就在看着这个凡尘的土地上，我们依旧生活着的样子。坐在殡仪馆的走廊上，就看着进进出出，听所有的悲痛变成眼泪，消失在火光之中。
在那之后，小姨婆，舅婆一个个的也相继离开。舅婆走了，是爸爸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起床，妈妈已经去乡下了，“我妈呢？”
“你舅婆没了，你妈下去了。”
“哦。”
那时候，再过几天就是春节，我裹着被子，感觉泪水落在嘴角边上。落泪，不是因为不舍，而是知道无力回天，那种因为无助而扩大的害怕情绪，让我感觉到绝望。我站在书房的窗前，俯视小区里那棵好像永远都不会变黄的树。
记忆被时光拉得太远了。我麻木的看着眼前人来人往，佝偻着身躯，拐杖拄着晚年。看着他们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想着，他们也曾经年轻过。
只是属于他们的年轻没有现在的科技和安逸罢了。
朋友在群里问要不要聚一聚，对于这样的话题，我从来都不参与。每到这个时候，偶尔的会想起《红楼梦》里面，林黛玉的话，聚时热闹，到散时岂不冷清？物极必反，那又何必开始，到底是经不住诱惑，还是得不到结果。
“聚。”
“你在音木嘛？”看到陈米月在群里面回消息，我不由得吐槽。
“干嘛，看不起谁歪？”
“你歪。”
“哼。”
实在是无聊透了，嘈杂的就像是菜市场一样，我尽可能的避开人多的地方，站在楼道上。从婴儿到老人，这里是生命的开始，可能也是生命的结尾。
去瞄了一眼号码，下一个就是我了。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之后我再进去，几秒钟的事情，拍了我一个小时的队伍，“毛细血管扩张，做个激光就好了，你到H市，我帮你做，这周五或者下周五都可以。”
医生给我写了个地址，她门诊的号码，我就回去了。
一大早上的就下起了太阳雨，没有带伞我就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等着雨停。救护车就停在不远处，好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后面有医生跟上来。人世间的事，不过是兜兜转转。
没有什么雾气，雨也差不多停了，我收了东西回家，脚底上明显可以感觉到的热气。过到蛋糕店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买了一块海盐蛋糕，走到公交站的时候，公交车刚好就到了。
就站在公交车最后面，医院倒是离我远去了，我看着我手上这个长了十多年的红点点。
前段时间，腾讯上有《人间世》第二季的纪录片，在电脑屏幕前面看着距离自己很远的城市医院，都可以感觉到生命的脆弱，医生的无助。在生命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在健康面前，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是强势的。
我和妈妈说了情况，“那你就这周五去。”
这是一个人的行程，除了旅游和读书，我基本不出门，第一次一个人去外面的医院，还没有启程，我就可以想象到那和电脑屏幕前面一样的画面了。
那是一个永远人山人海的地方。
H市，我不是没有去过。苏轼走过的路，我不是没有走过，只是断桥不断罢了，“你不用预约的？”
“医生让我直接去就好了，不用约，她也没有号了。”
看病的无助就在于，等待，漫长而未知的等待。可是有些东西是经不起等待的。舅婆去世那天，爸爸和我说，“你舅婆的病其实可以治的，全身血换掉就好了。就是没有钱，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多少？”
“我们家里房子卖掉，一百万。”
我没再说话。
第三十五章 可以轻描淡写
很久没有坐过长途车了，发了个朋友圈我就上车去H市了，上车后不久，简易打了电话给我，“你今天去H市？”
“嗯，我现在在车上了，到的话估计还要三个小时。”
“你一个人。”
“对啊。”
无所谓几个人，不过就是一点小事情，弄完之后就可以回家了，我打趣似的问道，“怎么，你要从S市下来陪我啊。”有些人认识得不是很久，但就是会有一种默契，这是无声到不需要被刻意表达的。
“我过来。”
很多事情，其实就是这样的简单，从S市到H市花不了多长的时间，加上他是动车，我是大巴，可能他还会比我早到。
高速上沿途永远是一样的风景，乡村在下面，山峦之间夹着白云和蓝天，前面的一辆货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路开一路冒着黑烟，可能是车子吃得油不是很好吧，因为是坐在最前排的位置，我可以看到前面的路况，只是没有司机看得清楚罢了。
一个个隧道的过去，一样的黄色灯光下被拉长的车影，三个小时之后我在H市的西站下车，刚刚下过暴雨的H市，热气都是从脚底冒上来的，查了公交车之后，赶着发车之前我上了车，车上的空调将里外的空间隔离开来。
因为是始发站，所以就目前看来车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习惯了W市那永远拥挤的公交车，坐上这么空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小感动。上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好像是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H市不管是在什么地方，给我的感觉永远是一样的，繁华之中透露着平淡，浮躁之中暗含着生活，到处都在修路，看着似乎没有多少扬起的灰尘。
就这样等着一个个站点的过去，起码是一个小时的公交车，“余笙？”
“我已经到H市了，现在在公交车上，你那边的话直接可以坐地铁的吧。”
“我差不多快到了，你定了宾馆？”
“我提前预定的，就在H市附属医院边上，很近。我把名称发给你？”
“可以，我就不用再找宾馆了，就直接和你定一个酒店就行。”
“好。”
我截了图发了地址和名称过去，从动车站出来到那边估计也需要一点时间，我趴在前排的位置上，听着一个个站点的在往下报。都说H市风景如画，看着外面等车的人一个个上来，感受后门打开之后外面涌动着的热气，看来这H市除了风景如画之外，还是个蒸桑拿的好地方。
一点的车，到宾馆房间全部弄好，已经差不多要五点了，“你到哪儿了？”
“你几号房间？”
“405.”
刚说完下一秒我就听到了敲门声，“开门。”
“我去，简易你整我的吧。”我打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样子，突然有一点点的生疏，但是这种彼此之间的尴尬也是很好解决的。
“喝水？”简易从包里丢了一个保温杯一样的东西给我。
“你给我这个干嘛？”
“这个是烧水的，我刚烧了。”
我不喜欢喝矿泉水，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烧水自己喝，我从包里拿保温杯把里面的水倒掉之后，重新倒了水进去。
“出去吃饭？”我看着下面有很多买吃的店。整体一条街还是很热闹的，“想好吃什么吗？”
“随便，走走也行。”
我把包收拾了一下，装了个手机和一点现金，“我要先去喝杯奶茶，或者绿豆粥，解暑，真的是受不了，S市和H市真的差不多的热。”
“你那个时候去S市其实还好。”简易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最近S市才是真的热，估计鸡蛋房门口都会熟。
“哈哈哈哈哈。”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和简易说了之前肖梦和徐一辰的事情，总体感觉不是很愉快，不想再见面这件事情，应该属于半真半假，“分开得太久，其实彼此之间已经没有默契了，好聚好散，可惜的话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我话是这么说了，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
“都说了，一个人一段路。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可能站在男生的角度上，对好聚好散这件事情看得就比较开了。
“你和你之前的朋友呢？”
“柳絮啊？”
“对啊。”
“还好。”我淡淡说道，看到旁边有家星巴克，我就进去买了一杯新品，也不知道好不好喝，买了再说呗。
看着外面的天色瞬间就暗下来，“喂，等下再出去，阵雨。”简易的话音刚落，外面的雨就下下来了，两个人就坐在星巴克里面看外面雨点打在地上的样子，长途车我已经有些疲倦了，连续的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看什么病？”
“喏，就是打个激光。”左手上毛细血管扩张而已。
说得倒是轻描淡写，要不是我妈说，我估计还要留它几年呢。我看了看我的手，可能是因为拿的东西重了，靠近手掌心的地方有些脱皮，摸着也有些粗糙。
简易看着我笑了笑，可能是感觉我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搞笑吧，这种又不是需要躺在手术室里面的，那对我来说就都是小事情了，“吃点清淡的？”
“无所谓吧，吃饭的地方有空调，其实吃什么都一样。”我看着外面的雨也停的差不多了，一个外卖小哥急匆匆的从电瓶车上下来，上台阶的时候打了个趔趄。一个城市好像不管有多么的繁华，经济多么得发达，都还是有人在为生活挣扎，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轮到我。
“走吧。”
顺着街道往下走，因为附属医院就在对面，所以可以看到很多人挤着在吃饭，在打包，卖快餐的饭店里面挤满了人，“现在看个什么病的，其实也不容易。”这只是我在心里想想，也没有说出来。
“你学什么系的？”
“计算机。”
“我刚才突然觉得你是学医的了。”好像徐一辰是学医的。
“之前有想过，不过相对来说我还是更喜欢计算机一点。”简易说道，黄昏之下的风景真的是漂亮极了。
我也没有接简易的话，就选专业的话，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挑选的，除了中文，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读什么，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自己还读得起什么。
第三十六章 夜色里面没有安全感
这条街病人倒是不少，作陪的人估计也不少，“反正就是永远都不缺病人。”我看着一个右手包的和猪蹄一样的病人从街道前面走过去。
“我妈也生病，本来我爸说要带她来看得，没想到倒是我先来了。”找了个外观看着还不错的饭店进去，这边吃饭估计也便宜不到那里去，荷包估计还是要瘪的。
“怎么？”
“可能是病毒感染遇上更年期。白细胞偏低，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头昏加脚痛，音木医院也没有看出什么幺蛾子。”用手机扫码点开菜单。
“吃什么？”说到这个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不是太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了，明明认识也就不过这么几天啊，下意识的绕开这个话题。
“干锅，还是吃鱼？”
“吃，鱼吧。”
鱼这个东西，从我记事开始好像就在吃，吃到现在好像也没有觉得厌了，“不用自己做饭，等着吃饭的感觉就是好。”只是要花钱……
“你这一趟和我下来，有没有什么好事情，我明天看完病我就走了啊。”意识到这个问题，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人说道。
“我们学校后天和H大有个交流活动。”
“难怪，那你就自己待在这里啦。”这倒是减轻了我一点负罪感，只是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我等下还要去个地方。”
“找同学？”
“算是吧。”
来的时候我联系了杨畅悦，她说她这段时间就站在这边的附属医院，本来是不来，但是因为她爸临时有事，她需要在这边照看一下她妈妈，买点饭什么的。吃完饭之后我去旁边的甜品店买了几块蛋糕，虽说晚上吃甜食不好，但是我还真的是想不出她喜欢吃什么。
“你是要去医院？”
这条路下去，就是附属医院了，“嗯，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她弟弟现在转院了，我现在既然在这边的话，就直接过去看看。”话语之间，我自己估计都忽视了那一份看着很无所谓的叹息。现在就算是在附属医院，估计也是在重症病房吧。
“去看看她？”
“也不知道她现在状态怎么样了，之前在音木的时候见了她一次。”我说道，“毕竟是来了大医院，她现在应该心里会稍微有底气一点。”
“你不是觉得醒不过来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也不可能对当事人说这样的话，信心还是要有的。”我去前台买单，简易出去等我。
“走吧。”
一层层的楼梯上去，即便是到了晚上，医院里也是人满为患，“看到这样的，我都在想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报考医生。”
“你不是怕秃头？”
“喂！”简直是气的我翻白眼。扶梯上去，简易就站在我边上，联系到了杨畅悦，我就在医院的走廊位置上等她出来。
“怎么样？”
“比在音木的时候要好。”我回头也没有看到简易，和杨畅悦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但是还没有醒过来。”
“慢慢来吧，这种也不能急。”我把蛋糕递给她，“喏，我楼下买的。”
“谢谢。”
“扯吧你。”我看着她整个人都瘦了不少，现在家里这个情况，爸妈应该也顾不上她，躺在里面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你一个人来的？”
这个问题我一时也回答不上来，简易应该算不上是和我一起来的吧，“对啊，我妈自己都在生病，到时候要不要H市看都不知道，我爸要上班啊。”
“嗯。”
“那你就住这边吗？”
“对啊，这样我明天看病的话方便一点，你要和我一起住吗？”我还没有一个人住过宾馆，这简易毕竟是个男生，之前在S市的时候，住的是算是民宿感觉又不一样。
“我还要帮我妈守夜，不去了。”
“你妈现在怎么样？”
我不过就是适时的做个关心而已，但是看她的脸色，估计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还行吧。”说话的时候永远夹杂着叹气的声音。
简易拿着一些东西上来，“你干嘛去了？”
“我来的有点着急，有些东西没有带，就直接下去买了。”
“你？”
“别，我单身。”
杨畅悦那嘴一开，我就知道她想说什么，“长得挺帅的，你同学？”
“他是S大的研究生，怎么和我同学？我是因为我朋友才认识他，也就认识还没有一个月。”说起来，其实还是很陌生的，但因为有共同语言，所以就感觉好像很熟了。
“哦，我还以为呢。”
“他来这边，是后天他们学校和H大有个活动。”我说道。
“嗯，那我先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我妈怎么样。”
“没事，你去呗，我也先回去了。”
“嗯。”
从医院里面出来，外面一条街其实也冷清了很多，看到今天杨畅悦的反映，想到了什么点我笑了笑，好像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和男生单独出来玩过，简易。我跟着他去了S市，现在是H市，加上音木。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你也想不出什么好事情了。”
明明感觉“不太熟”的人，现在开着彼此的玩笑，好像也挺顺的，不过等到九月份开学，应该也就不会再见面了，之前以为S市是最后一面，现在看来，H市才是。
“你明天要几点去？”
“看着吧，稍微迟一点，毕竟我没有预约。估计下午去都可以。”
“你再叫我吧，今天早点休息。”
“好。”
抬头才发现原来已经走到宾馆楼下了，上楼洗漱，我好像已经很习惯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暗下来的月色，其实也并不能让我安心，反而会有恐惧感，但是我需要克服这样的恐惧感。
简易把他的烧水壶落在我这儿了，我把里面冷掉的水到了，再烧一壶把外面，准备泡杯牛奶喝下。“你水壶。”弄完一切我给简易打了个电话。
“放你那里起，我明天去拿。”
“行吧。”
很多时候，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的。
第三十七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知道
等了一个上午，一点半才做的激光。做完之后差不多两点半，“我这边直接回去了，你自己呆这里？”
“我送你去西站。”简易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响了，接了电话之后我也是听出他肯定是有事情，估计S大的人已经到了，在叫他过去了。
“你就不用送我了，我这边公交车直接到的，你就是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到时候还要坐车回来也麻烦。”
“那我送你上车好了。”
地面被烤的发烫，走到站点的时候，车子刚好过来，“那我走了。”上了车之后，我也没有再回头去看他，一个暑假可以好几次遇见一个帮助自己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了。实在无聊，我打了个电话给苏岚清。
“白菜。”
“你看病看完了？”
“对啊，我现在回音木，到估计要九点。”我看着外面一阵阵的热浪过去，这个城市翻涌着我还没有习惯的一切繁华。
上车之后我接了一个W市打来的电话，“喂，叔叔，嗯，我知道。是这样，因为下个学期之后我真的是有点忙不过来，我和我同学说过了，对。”
“没事的，我那边直接过去就好了。”
上个学期接了一个靠近大学城的家教，那家长人确实是不错，这次打电话来是说着要请我吃饭，去动车站接我。我一向不怎么会和别人打交道，害怕说错话，也害怕招别人厌烦，挂了电话之后，我联系到周若。
“我教的那个小孩子的爸爸给我打电话了，我和他说过了，我把他爸的微信推给你吧。”因为下个学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有我只能是让周若帮着我去那个家教了。
“行，你直接发给我吧。我现在也很烦。”
“怎么？”
“我上个学期接了的家教，我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还要不要过去。”
“你要是接了我这个，你再还有的话，你肯定忙不过来的啊。”我这边的家教是一周三次，而她周六还有一个家教，这样的话，基本上每周就会有四次。
“而且，我周六去的那个家教。可能那个小女孩的英语成绩提高了，所以她妈妈又把我推给她姐姐了，想让我去叫她姐姐家里的两个双胞胎男生。”
“我去……”
仔细算算，相当于每天都奔波在家教的氛围之中，“你答应下来了？”
“还没有，我还不知道怎么弄。”
“先看着呗，这些东西等到时开学了再说吧。”仔细弄弄，就是一团的浆糊，都整理不开，所以也就只能是拖延着起了，“但是我这边，我已经和我家教小孩的爸爸说了，重点，听着啊。”
“什么？”
“他爸，要请我们吃饭，说是请我吃饭，顺便让你和他家小孩认识一下。”
“……”
“冷静。”
我当然知道和陌生人吃饭是什么感受，不过我一向相信周若的脸皮，够厚，“什么情况？他家长也太热情了吧。”
“也就是你现在知道的这个情况，放心，到时候我肯定是和你一起的啊。”目前也就只能是这么安慰电话那边的人了。
“害怕。”
“我也害怕。这事儿再说吧，你那边搞定了告诉我一下。”
“行。”
车上靠窗的位置，窗帘遮住阳光。好像每一个行程都很匆忙，我把袋子直接丢在了地上，一个人坐，整体也就显得很空，头顶的空调风也随便自己调了。一个个红绿灯和山洞过去，这个城市在慢慢的距离我远去。
因为有电话进入，所以我挂了和苏岚清的电话，“刚才我家教小孩的家长给我打电话了。”
“干嘛？还想你继续教？”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实在是没有经历，所以就和他说，让周若过去。”我说道，“重点让我感觉到尴尬的是，那孩子的爸爸说来动车站接我，要请我吃饭。”
“这不是挺好的，说明你教的好啊。”
“谢你啊，又不是很熟，坐一起吃饭多尴尬啊。”
“那倒也是。”
“边儿去啊。”我翻个白眼，差点没有把眼珠子翻掉，“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完，因为周若她自己也是有家教的，如果让她一周去三次的话，那她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间，因为她周末也有家教。我总不可能把我自己的东西强加上去，这毕竟不太好。”
“那怎么办？你要不换一个人？”
“没有人啊，小莫不想接，室友的话，我觉得她们hold不住。”我的室友，一个自己有兼职，另外两个就是两条翻不过身的咸鱼，让她们去就更不可能了。
“真的是麻烦。”
没有工作就感觉焦头烂额，真的要是工作了，估计会头秃，“累的慌，再说吧，我先睡会儿，到时候在和你说。”
“行吧。”
昨天我也没有睡得很安稳，早上起来都是头重脚轻的，简易过来找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放空的状态。
上高速了。
戴上耳机之后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感觉，听听歌等着到家的那一刻，感觉也是挺不错的。
旁边坐了一对夫妻带着孩子，小孩子永远是吵吵闹闹，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皱眉并且感到厌恶，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教育学，到时候不是小孩子把我气死，就是我把小孩子骂死，这两者到最后其实还是我自己倒霉。现在的小孩和以前的小孩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高帽带不上去，软硬不吃的。
打开包想要拿出平板来看看微博上有什么热点新闻，发现包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蛋糕和保温杯里面的水好像也是不久前换了，估计是简易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做的吧，我打开手机微信，对他道了声谢。
“客气。”他很快回我了。
“在H市好好玩吧，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记得告诉我就好了，我可是等着吃家属饭的。”自己没有谈恋爱的任何想法，总是催着别人。
“知道了。”
我摘下头上的帽子，让头皮透透气，看着手机暗下来的屏幕，也是无声无言。
第三十八章 耳边的单曲循环
耳边，单曲循环。
就看着黄昏在一点点的消失到最后变成一片黑暗。
三个小时，下了高速之后，我让司机师傅在桥头停下车，我爸直接就可以来接我了，夜色之中很多商铺还开着，那小小的公园长椅上，还有情侣坐着。
因为妈妈的更年期遇上了细菌感染，白细胞偏低，整个人在家里啥都做不了，站起来走路都感觉头昏。这也就使得我暑假的日子变得不这么好过了，早上起来出去买菜，然后洗菜做饭。下厨这件事情，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而且极其尴尬的是，家人觉得我妈的厨艺好，就觉得我以后也很能做饭，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公交车坐到超市，“葱，盒装豆腐，红苋菜，鸡翅，土豆吧。”我在一排排的看过去之后，发现也就只能买买这些，“难不成我还要去菜市场买条鱼？”
“不了，太难走，这大热天的，还是吃花蛤吧。”
买单用卡，这样就不用我自己掏钱了。音木的超市里面，早上就是老头老太的天下，妥妥的接地气，除了没有讲价的声音，其他的真的是什么都有。
隔着超市的空调帘都可以感觉到外面热气，撑伞出去。街道边有老人拎着篮子里面放着家里种的一些菜出来卖，站点等公交车，刷着手机，微信有了新的消息，是王汝斌发来的消息。那天在我发了那六个字之后，让我气愤的是，他倒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给我发了几句废话，我也懒得回他，现在是那根筋没有搭对的，想着给我发消息。
——我想了很久，还是要和你说声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也就没有搭理。要真的说，就这件事情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就是生活在各自的世界里面，男女的思维方式本来就不一样。表白从来也就是一个人的事情，在一起才是两个的事情。
“你没有必要因为表白一个，就拉一个进黑名单吧。”我在和柳絮说了这件事之后，她这样回我消息。
不管是王汝斌，还是郑宇杰。倒不是我不想理他们，“我还真没有，对郑宇杰我也知道我之前可能做得有点过分，想着差不多大学了，也不要搞得太尴尬，我还主动找他聊过天。”
“你还找过他？”
“对啊，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说，我又没有谈过恋爱。”我只能是这么说，有些时候，有些尴尬，不是一个人觉得可以就可以的，“对郑宇杰我是真的没有话讲了，真的是腼腆，我真的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男生。”
“对王汝斌的话，没有任何感觉。”
柳絮回我消息，“对了，王汝斌知不知道郑宇杰追你的？”
“我怎么知道，这种我也不好问吧。”王汝斌和郑宇杰是小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都不错，“这种的话，应该不知道吧。”
“我还以为知道呢，要是知道的话，我都怀疑他人品，追自己好朋友喜欢的女生。”
“拉倒吧，这些事情鬼知道，我也没兴趣，再说吧。”
音木的公交车不大，也装不下几个人，车上基本上都是老人，我一手拎着菜一手拿着手机，扶着司机边上的杆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旁边的老头给挤下去了，雨伞都被晒得发烫，勉强的收起手机，每一站都有人下车，感觉车内的空间在一点点扩大。
小区门口下车。脑子里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摇摇头，想着将一切给甩出去，我从来不会处理这些事情，至于现在也不想去处理了。
回家之后，把买来的菜一样样的清洗干净，中午吃鸡翅算了，厨房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噩梦，尤其是夏天的厨房，每次炒菜，我都有种要烧焦的错觉，放盐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相当的棘手，我是真的吃不怎么出咸和淡。
“这菜吃得都没放盐一样。”
“我吃不出咸淡。”我也只能是这么说，这话还真的是不假，咸淡这件事情，我是真的吃不怎么出来，别人说淡，我倒是觉得还可以，“站在那里吃不出来啊。”
“你还要躺着吃。”
“……”
默默翻个白眼，继续吃饭，天气越来越热，也没有什么胃口，最重要的是，自己烧起来的东西不好吃啊。
音木中心广场开了家网红奶茶店，我也没有去过，待在家里也不想动，吃完饭洗了碗之后，我趴在床上，没有开空调，凉席上躺得久了都感觉底下在发烫，但是开了空调又感觉太冷了，“你在G省？我想去那边市中心玩。”
“我现在不在那边。”
“我现在又不来。”我说道，“要来的话，估计要下半个月，因为我还没有想好是不是真的要来。”
说起来暑假我已经去了好几个地方了，“那是差不多，你要是来的话，我开车去接你。”
“哈哈哈哈，好啊，省我车费。”
“你还真敢坐啊。”南安的驾照拿的稍微比我迟了一点。
我默默打下一行字，“先买保险，你要是不挂的话，我应该也不会挂的。”
“……”
我晚上和我爸说我想去G省玩，在我爸还没有开口之前，我就预料到了我爸的说辞，不是说没钱，估计他也没有什么台词了。
“没钱，你把妈妈照顾好来，你妈身体好了，我管你去哪里玩。”
“……”
我想了想，还是打开民宿的APP，开始搜索，我还没有住过民宿，长这么大我还没有怎么离开过自己居住的省份，除了S市，那个房子看着就像是骨灰盒一样的地方。
“你到G省，谁和你去？”
“南安在G省啊，让她带我不就好了。”选择旅游的城市，我可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毕竟真的要一个人的话，我还是有些怕的，不是怕走丢，而是觉得一个人显得太无助了。
去冰箱拿昨天昨天吃了一半的火龙果，顺便发了个消息给柳絮，“去G省吗？”
“什么时候去，我最近都要待在L市。”
“早呢。”只是提前问问，做个准备而已。
第三十九章 帮着送礼物
微博上放出消息，又一对明星夫妇离婚了，经历了之前男方的出轨，一起走过了很多的风波，最后发文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别两宽”。且行且珍惜这种事，可能只适合当下，不适合未来，我翻开从大学图书馆带回来的书，自从回来之后也没有什么翻看过。
室友的朋友在外地家教，遇到了个熊孩子，待在房间里面也不出来，她把聊天记录截图给我看，顺便说道，“我说他是没有遇见余笙。”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对付小孩子，对我来说就像是噩梦。时间耗下去，我妈也算是有点“清醒”过来了。
“你姨婆来了。”
躺在床上都听到我爸的声音，“哦。”睡觉作为人生的头等大事，我管她谁来呢。逼着眼睛都听到我爸在和我奶奶通电话，说什么吃饭的问题，是中午吃饭还是晚上吃饭？
好想是小叔叔也在音木，说一起去菜场边上的哪家饭店吃饭，我把被子用脚一踢，又继续睡去了，反正到时候就知道的事情，何必这么着急，还是懒床比较舒服。
“哪个白痴？”
手机铃声响得可真的是时候，顺手一动，安了个免提，“啊？”
“你不会还在床上吧。”
听到这个声音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昨天晚上陈米月说她回音木了，今天早上说早点出来找我，“你到哪儿了？”
“我都到你家小区门口了。”
“……等我下，我现在出来。”
刷牙洗脸，换了个衣服我就出去了，“我卡，你这一大早的找我干嘛？”
“你帮我把这个到时候给王汝斌。”
“……”
“你特么给我呵呵哒吧，自己给去。”现在这个时候让我给，这不就是找茬的吗？
“他现在不在音木，我要回W市了。你帮我给一下啊。”
“这什么东西啊？”
“他生日礼物。”
我差点都忘了，陈米月和王汝斌是高中同学，我认识王汝斌都还是因为陈米月，“行行行，我知道了啊。”这玩意儿到时候我还是去找下苏岚清，让她去找夏秧帮忙给好了。
“现在呢，你去车站？”
“现在还早，我十点半的车。”
我默默掏出手机看了看，“你傻啊，现在都九点五十了，从我家这边下去，你起码也二十分钟吧。”公交车都是掐点的，“先过去等那个七路的公交车好了。”
“走呗。”
聊到吃饭的问题，“我周三休息，到L市请你吃饭吧。”看样子是男朋友也有空了。
“那你顺便帮我把从音木到L市的车票给我报销了吧。”从音木去到L市的来回车费都够我好几顿饭了，我还特地的跑到L市去吃饭，我上辈子没吃过吧，真的是，“我特么有病吧，从这边去L市来回，我都能吃几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米月这个人估计是在医院里面呆傻了，“欠着吧，什么时候开学了，到万象城请我吃就行了。”
“不可能，没了。”
“我卡，陈米月，你要脸不。”
“怎么就不要了。”
我晃动着手中的袋子，“你可还是有求于我的。”
“切。”
车子差不多要走了，“自己去，我要回去睡觉了。”
看着手上这玩意儿，我call了个电话给我同桌，“白菜？”
“干嘛，我干活呢。”
“我等下来趟你家店里，你顺便请我吃个早饭，再帮我件事啊。”
“……”
白吃白喝还要让人干活，这件事情估计也就我对我同桌做的出来，“等着啊。”
半个小时之后。
“叔叔阿姨。”
来了好几次之后，都算得上很熟了，“你家还有啥吃的？”我走到里面坐下，就看到苏岚清在那儿算钱，“包子啊。”
“包子就算了，其他的有没有，我想要豆浆。”
“要求还多。”
“还要炒粉干。”
“……”
一边吃我一边把东西递给苏岚清，“你把这个给下夏秧，让她给王汝斌吧。”
“这是什么？”
“陈米月送给王汝斌的生日礼物，王汝斌最近应该是不在音木，陈米月前几天回来了，今天回W市，路过我家小区门口就让我带了。但是，我不想去。”
“干嘛？”
我把之前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所以，你觉得我可能去吗？”
“这倒是不可能。”
“真的是没有想到。”
“我也没有想到，之前还说他和张妍，还怀疑他和陈米月什么的，搞这一出我差点没有给他吓死。”
“真的。”
“而且，他在我这里的印象分直降。”我说道，“这人我感觉就是个中央空调，这种人也不太适合当男朋友吧，最起码的也给不了什么安全感啊。”
“我也觉得，别理他就好了。”
“夏秧在音木的吧，我昨天还看她发朋友圈，好像是去献血了。”
“在的。”
“骑着你的小毛驴，送我下去吧。”
“没电，而且也没有头盔啊。”
“那就算了，你和我坐车下去。”
“……”
终究是逃不过的。
“你什么时候开学？”
“暑假开学都差不多吧。”
“好像也是，九月一。”
之前看小品还觉得什么眼睛一闭一睁的搞笑，现在想想其实也算是人生的真理，只是当时也感悟不出来而已，“这边一到晚上基本上都是跳广场舞的。”
“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广场舞是什么流行起来的。”
“不知道啊，好像一下子就出现了。”
“对啊，像我们小学的时候哪里知道什么广场舞，现在那些刚上幼儿园的都会跟着跳啊。”想着视频上看到那些小萌娃，真的也是搞笑。
“跳的可好了，我家旁边就有个小孩，超级能跳。”
“哈哈哈哈哈，你也可以去学学。”苏岚清跳广场舞，想想都搞笑，“夏秧什么时候出来，我都快晒成干了？”
不想去她家是因为不想爬五楼的楼梯，结果发现在这边等也不是一件理智的选择，“减肥啊，你不是一直都说要减肥的吗？”
“拉倒，回家之后一天瘦一斤。”
“你干嘛？”
“我妈生病，没办法，自己烧的东西太难吃，我不想吃。”
“噗~”
“欠揍啊。”
“你竟然没有把你家厨房给废了？”
“我把你给废了还差不多。欠打的吧你。”
第四十章 其实很简单
很多事情其实就是这样的简单，把东西给了夏秧之后，我和苏岚清两个人在街上闲逛，“老麻好像出事了，脑溢血，连夜送到L市医院。”
“真假？”
“音木的医生本来都说不用送下去了。”原来遇见和分开也不过就是这样，“是夏秧和我说的。”
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接，可能只是有些遗憾。前不久还在一起吃过饭，现在人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了，“我想起来了，柳絮不是拉我进个群的，昨天苏晨在群里面说什么，说什么一定会过去的。”
“之前五班的应该都知道了。”
“那陈米月应该也知道啊，她今天这么早，难道是去L市看老麻？”
“她去了也看不到吧，毕竟人都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苏晨好像在朋友圈倒数天数。”我掏出手机，看到苏晨一大早的发的消息。今天是第十。
“什么意思？”
“估计是到处日子，十天之后老麻要是醒来，就没事，醒不来就另外说了。”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的人，都是只要醒来就好了，杨畅悦的弟弟也不知道醒来了没有，现在还能怎么办，一切自己做不了的事情，都只能凉拌加炒鸡蛋。
“对了，陈米月谈恋爱的事情，你知道不？”
“她谈了？”
“对啊，不过男的好像已经毕业了。”我说道，“之前我还以为她被人骗呢。”
“毕业了？那不是工作了。”
“应该是。她真的找个男朋友当宝贝，一点口风都不吐你知道吧，说他男朋友毕业了，还是我废了很大的功夫才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这说说也没有什么的吧。”
“鬼知道她怎么想的呢？”
话音刚落我手机就响了，“喂，干嘛？”是我爸的电话，想想也没有什么好的事情找我。
“在哪里？”
“广场，菜场这边。”
“你小叔叔的女朋友叫吃饭，五点半你自己过去，就是以前你大姨的公司食堂。”
“哦，知道了。”
自从小叔叔离婚了之后，我倒是时不时的可以在音木见到他，叫我说这婚有什么好离的，十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害怕过不去这辈子？不过仔细想想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微博上了热搜的那明星夫妻，不也是彼此相互过了十多年的吗，“其实我还真的不太喜欢我小叔叔现在的女朋友。”挂了电话之后我说，“感觉怪怪的。”
“你小叔叔几岁了，还没有结婚？”
“拉倒吧，离婚了。孩子今年考高中，反正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爷爷奶奶电话打去反正也不接。”我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余一凡怎么说也是一个十六岁的人了，自然有自己的思想和对一件事情完整的看法，还有些事情，也是我奶奶做的不对，但是这件事情上我也没有立场，说白了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之前三个人，小叔叔儿子的成绩是最好的，年年都可以拿三好学生。”我说道，不过现在看样子是差不多废了，在成绩上一个人废了，这件事不应该归结于家庭，毕竟读书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事情，“现在就算了。”
“这样的话，其实影响还是大的。”
“我小婶婶估计也在家里很恼火，拿我弟弟撒气呗。”
之前我上班主任的课，老师讲到歌德的人生观，说及时行乐。如果把这样的人生观加入到我小叔叔的身上，又未免的有些荒唐。从表面上看，他好像确实在为了一件事情而义无反顾，但是深入的看，会觉得，这件事情不过就是不负责任。
孩子终究是自己的孩子，谈恋爱这件事情，在责任面前，难道不是应该黯然失色的吗？“我之前其实觉得我小叔叔挺好的，做什么事情都还不错，但是这件事的话。”我摇摇头，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
我妈有时候会说，还不如复婚回去算了。作为局外人的我，反正除了觉得少了个弟弟之外，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感觉，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和自己没有关系。
“其实还是小孩子遭罪。”
“这种也没有办法。”
说得那个一点，谁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利，小叔叔是我父亲三兄弟里面文化程度最高的，可能就是因为文化程度高了，所以对一些事情的感觉就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也有可能，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实在是无聊，回家之后开电脑，看那个在朋友圈掀翻了无数少女心的电视剧。
——去年是香蜜女孩，今年是上头姐妹。
一直都只是热衷于综艺的我，打开那电视剧的时候，就怕是玛丽苏，那是真的会让我看不下去，每次看那种玛丽苏的戏，我都有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太不现实的戏码，何必搬上银幕。还不如看看综艺笑一笑。常言道笑一笑还十年少呢。
青春，热血。刚一开头，我好像就看到了这四个字，感觉貌似确实是不错，但青春，热血其实也是一个很老的话题了。
习惯了看电视跳着来，半个小时没到，我差不多就看完了八集……
“余笙。”
“干嘛。”我戴上耳机，因为电脑上开着微信，我就直接点开了，屏幕上就看到周若的那张大脸。
“那小孩的爸爸还没有加我。”
“先放着吧，反正下个学期要我去是不可能的，我给他发了消息，他也没有回我，没有回的话，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是。我可能还要接一个市区的家教。”
“疯了？”
“我快烦死了。”
“那你那边要是接了的话，我这个家教再加上去，你是要发财啊。”
“滚。”
我很不厚道的笑了，“等着起吧，我笃定他爸爸到时候肯定是要打我电话的，我到时候再和你说，反正真的要去吃饭的话，你和我一起去就好了。”
“行吧，只能是这样了。”
“小莫呢，就你一个人？”
“对啊，她去带小孩子去户外活动了，我没有接这个课程。”
“爽死你。”
“没钱的好吗。”
“那就算了呗。”
“……”
第四十一章 遇上生活的时候
谁还没有掉到过钱堆里啊，刷微博看到国产动画再一次掀起了一番热潮。
——我是谁，只有我自己说了算。
看着里面的哪吒，翻开零三年的动画片，《哪吒传奇》，想起小时候为了有一个乾坤圈，把荧光棒一个个的串起来做成圆圈，不过也就是看着像而已，至于混天绫那就是厕所的卷纸了……
回头再去看看以前很喜欢的动画片，原来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得太久了。以前住在外婆家和我一起玩耍的同伴，都早已搬家远去，未来很长，各自远方。
看着桌上放着的书册，朋友圈里面各自是东南西北，我不是很喜欢社交，所以上了大学之后除了班上的同学和室友我也没有认识多少人，除了书本上的知识我也没有学会什么社会上会用得上的技能。
“我们这周五来L市吧。”
“你们来L市，我还要从音木下去。”周茹去了趟洗手间之后回来和我说这件事，我顺手收起网络页面，L市在某种程度上说也算的上是火炉级别的城市了，之前我去H市的时候说，到时候我直接到L市和她们碰面却刚好的遇上，辅导员要去小莫家里家访。
“我们直接到音木呗。”
“随便你们，反正你们要是到L市的话，提前告诉我就好了，要是到音木的话，你们就下高速之后告诉我就好了。”
反正我既没有小电驴也没有自行车，刚刚昨天我妈把家里的两辆自行车和一辆电瓶车给卖了，说起来确实是放着没有什么用处了，我妈骑得那辆自行车年纪都比我要大，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而已。小学我就是坐着那辆自行车上学的……
打开书桌下面的抽屉，看到小时候自己收集起来的一些“废品”，里面有很多的星星，这应该是我刚学会折星星时候的杰作，三分钟热度之后，剩下也不过是一堆废纸，从地下抽出一块塑料，这还是我当初买的菠萝闹钟的一个小部分，我的菠萝闹钟还是我被我爸摔坏的，之后他买了一个超级老土的闹钟还给我……
“你小叔叔都电话打来了，吃饭去。”我爸从外面回来就开始在家鬼吼鬼叫，吓得我一个鲤鱼打滚的从床上起来，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就连房间门都不想跨出去。
“动作能不能快点，等下人家都到了就等你啊。”
等我坐着公交车差不多到了之后，就看到整个包厢里面就我妈一个人，“等个屁，吵吵吵。”气得我翻了白眼，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你爸呢？”
“不知道。”
“他都去接你了歪。”
“我公交车坐下来的，接什么？”我趴在凳子上，没感觉饿，也不觉得不饿，有点嘴巴太空想吃东西而已。
不是没有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过，只是有些事情被时间推得有些长了，就会显得有些陌生，就比如现在，“都十多年没有见过了。”
“再下次见估计是余笙结婚的时候了。”
“那要几年了？”
“十年。”
“那太久了，三年。”
“三年不可能。”我实在是忍不住的插嘴说话，三年之后结婚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男朋友，三年是什么时候，也就我大学毕业后一年。
姨婆就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上，瞬间就开始关心起我的个人情感生活，“你读什么专业？”
“中文。”
“你班里有几个男生？”
“就三个。”
“三个啊，那太少了，最好班上有二十个男生。我和你说，有合适的就在一起试试，大学嘛，不谈恋爱还能干嘛。”
“……”
虽说应不上话，装聋作哑的我还是很会的，“姨婆都很开明的，你姑姑现在的老公就是她高中时候的初恋。”
“嗯嗯。”尬笑这一个技能我也是学会了的，这个时候也算是可以派上用场了，“知道。”
菜一个个的上上来，我也算是有点事情做做了，大人的饭局开头永远是酒。
——竟然有烤鱼，我都多久没有吃过这玩意儿了。
香气永远是在开始的时候，吃到最后差不多也是撑了，大人的闲谈我从来就掺和不进去，“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自己先回去。”
从妈妈那里拿了公交车的卡，拎着包，和大人客套了几句之后我就走了，广场舞早就开始跳起来了，广场上的小摊小贩也是忙得不亦乐乎，那些氢气球，塑料玩具，小孩子吹得泡泡，加上那非常有感觉的旋律，置身其中倒是感觉自己提前过起了中老年生活。
到对面取了公用的自行车，一晃回头注意到之前的新华书店已经搬迁，这边的店面已经变成了药店，音木高中对面也再没有什么空旷的土地了，高楼建起阻挡了太多的视线，两条街道彼此之间相隔的那条溪流，都显得渺小了不少。
小区门门前停了车，路过小区里面的小商铺我在进去买了根冰棍，“十块。”
我：“……”
除了盒装的冰淇淋，我还没吃过这么贵的呢，拿出来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放回去，默默的掏出手机买单。
之前的我上的初中搬到了我家小区上面，不少人会去上面走路，听到他们议论起那学校，我也暂且是放慢了脚步的“偷听”。音木的育才中学，一直到现在都是整个音木的小学毕业生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去的地方，去年好像都开始高中招生了。
“育才高中招生，就相当于去掉音木高中的两个创新班。”
高中开始就不再是义务教育，学校为了升学率也自然是想方设法，“在去掉了两个创新班之后，都没有考上音木的高中。”想起我大姐姐的女儿和我舅舅的女儿，那成绩估计也是一言难尽……但是这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或许在对比之下，我也算的上是幸运的了，上了音木最好的小学，初中和高中，虽说高考挂在了数学上，但进入了大学，是是非非最终还不是要靠着自己？
第四十二章 有太多需要放下的事
“我要哭了。”
“被我妹气死。”
都快要晚上九点了，我同桌给我发消息，“你干嘛？”
“我妹在学车。”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着都知道那画面有多么搞笑，“你妹怎么自行车还没有学起来。”高中刚毕业的时候，我觉得她就已经在教她妹学骑车了。
“是电瓶车。”
“你的电驴都拉不动了吧。”
“给她骑骑还是可以的。”
“笑死我了。”
“快，让你妹载你回去。”
“别，倒时候两个人都到地上了。”
“真的是搞笑。”
我们总是在兜兜转转的时候，失去了很多，“你妹不要到时候和我侄女同班吧。”
“你侄女几班？”
“不知道啊。”
“现在已经出来了。”
“出了？出了我也不好直接去问啊，你妹几班？”
“四班。”
“那到时候再看看呗。”之前高中班里一起聊天的时候，她妹妹才小学毕业，现在初中都已经结束了，“时间过得是快。”
“对啊。”
刚放下手机就听到消息提示音，是徐夏给我发的消息，“我又想起那个人了。”
一个个的，把我当心理咨询师啊，“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啊，就是感觉自己有点放不下。”一时之间我也接不起这话，但是偶像剧看多了最基本的我还是知道的，徐夏和他男朋友是高中的时候在一起的，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面，生命最好的年华都差不多贡献在里面了。
“你要不去找他聊一下？”我只能是这样提议。
当初大着胆子到班主任面前去问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没来上课，现在却连在微信上找他聊天的勇气都没有了。“那我就再试一次吧。”
再试一次。
我笑了笑，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愿意为了一个男生再试一次的，不能说她这样的选择是好的，至少以后她想起来，不会因为现在没有勇气而遗憾。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南安和程宇宁。宋南安当初认识程宇宁好像是朋友的聚会上，在一起的时候还出了一些事情，我还给他们两个人送信，现在想想也是有些有趣。
“这到底是怎么情况？”
“程宇宁和胡杨杨之前关系不错，他的话可能会给胡杨杨送吃的，所以杨杨就有点误会了可能，我现在不是和程宇宁在一起啊，所以。”
有些话也不需要说全，“胡杨杨喜欢程宇宁。”
喜欢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对错，“你自己看着办呗。”
找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几张照片，小学的毕业照上面，我站在一个男生的身边，这个人当初是学校的校草，那个时候也有人因为这个男生和我斗气，只是那个时候心智未开，所有的行动现在想来都带着搞笑的稚气。
我三年级的时候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的班主任，妈妈拖了关系帮我转学到音木的私立学校，因为是刚刚入班，加上只属于小孩子的善良，班上的人对我都很不错，尤其是廖枚颜。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那个时候在教学楼的楼梯上和我说，徐亦哲喜欢我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自然也不会想到差不多六年级的时候，她会因为徐亦哲对我“比较好”，而心生嫉妒之意，在自己的日记本里面写我的坏话。
私立的学校里面从来不缺钱，我不能说我会在那样的环境里面感到自卑，只是现在想来感觉当初的不过是以后的缩影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的，我就看到徐夏给我发的消息，“我觉得我该放下了。”
放下，看着倒是有理有据，这让我想起之前超市遇到的那个女孩了，“喜欢不喜欢其实就看你自己，你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这样做，就做，做了失败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想的了。”
“我昨天发消息给他，他也很惊讶，他以为我早就放下了。”
“那是因为他已经放下了。”
话也只能是这么说。
“余笙，买菜去。”
“哦。”
翻身从床上起来，一脚踩在地上差点翻过去，每天早上起来我感觉就像是猪要进屠宰场一样，累的慌。坐在马桶上都半天起不来，也真是不知道上高中的时候，我是怎么做到每天五点半起来的。
出门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每天除了起床是件难题之外，还有买菜，“我怎么知道要吃什么。”
菜场的菜是很多，但我都不会烧啊，“脑壳疼。”
“白菜，救急。”
“没空，你自己买菜去。”
“狗不狗你。”
“不啊。”
我一边翻白眼一边从一个个摊位看过去，“有什么东西吃啊。”
“我也不知道啊。”
“拉倒，要你也没啥用，之前还和我说去学习的人呢，嗯？”
“那不是没有时间吗？”
好像对这些东西已经麻木了，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每次还是会有些失落。很多时候，朋友这个词会是一个累赘，我原定的计划会因此而推翻掉很多。“余笙。”是徐一辰的声音，我装作没有听到，依旧往前走去。
“余笙，叫你你怎么不应我。”
“我没有听到。怎么了？”我顺手拿起摊位前面的两个西红柿递给老板娘。
“你上次和肖梦怎么了？”
“你一个男的，问这么多干嘛。”我笑着说道，买了单之后往后走去，“肖梦都没有来找我，你找我干嘛。”
“肖梦那还是不是不知道。”
“徐一辰，女孩子的事情，你就少掺和了。”我说道，“聚会这件事情，到时候也不用叫我，我也不是很喜欢人多。”
“你不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了吧。”
我生气了吗，是生气了，“上次有什么事情，这样讲吧，肖梦是肖梦，我是我，人总会有性格上难以磨合的差距，她不愿意后退我也不愿意，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矛盾，只是觉得友谊差不多走到尽头，适可而止罢了。
徐一辰的手机响的倒也真的是时候，我去妈妈的同学那里买了肉之后，转身离开菜市场，“事儿可真多，累的慌。”
第四十三章 饭后谈资
时间的迟缓永远都不是体现在生活上，柳絮已经考过了驾驶证，从L市回音木了。我拎着菜往回走，刚好遇上我转学之后的小学语文老师，读初中的时候我就听说她已经离婚了。
小学差不多五年级开始，班上就有人开始谈恋爱了，被她知道了之后，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班会上她说得话，“你们知道什么是爱吗，我这个岁数了，都还没有弄清楚。”那个时候她却是是年轻，刚刚结婚生了孩子不久。
其他的话那个时候我也没有仔细听，只是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学校上面的老房子那个时候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打开窗每天都可以感受到新翻泥土的味道，现在那上面已经是新的运动场。
班上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个班主任，我不能说我不喜欢她，因为从我转学进去之后，她就对我很好，至少在她的班上，我的小学生活还是过得很丰富的。军训的时候，篝火晚会，我见到过她丈夫，倒也不是我马后炮，只是那个时候的下意识，觉得他们不会携手走过很长时间。
我把买来的菜差不多整理好，最终也不知道自己要吃什么，家对面的房子在装修，早上七八点躺在床上感觉被吵得感觉自己灵魂都要出窍了，不过对面的这个房子，都放了这么久了，终于是要有人入住了。
“余笙。”
“干嘛？”我顺手拿起手机回复柳絮的消息。
“王汝斌给你发消息了没？”
“给我发什么消息？”
我退出和她的聊天页面，还真的就看到王汝斌发来的消息，说是想着一群人聚一下，但是这个消息我不是很想回，于是问柳絮，“你要去？”
“没想好，但也不是很想去。”
“你问下都有谁，我觉得我应该不去。”
“你不去还问什么？”
“就看看有那些人呗。”
三分钟之后，柳絮回我消息，说有郑宇杰和何岸，何岸？对他和郑宇杰还有王汝斌都是小学的同学，“不去，你帮我和王汝斌说下好了。”
“干嘛要我说？自己去。”
“我不想回他消息。”
这个时候矫情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只是自己觉得很别扭罢了，在一些东西被摊开了的时候，再去聊天，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自己去。”
“你帮我说一下就好了，就说我在乡下。”
为了保证我这话的靠谱性，我从手机相册里面找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上，“行了。”柳絮截个图给我。
何岸，这个人，我竟然还没有忘掉，还真的是个奇迹。
初中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个男生了，异性缘很好，性格温柔却也不让人觉得这个人少了男生的阳刚之气，但是相处下来就是再好的人，也不过就是如此。
差不多十一点，也是时候该做饭了。
提前在家过老年生活，除了早上出门买菜，我基本也不出门，天天待在房间里面，看看电脑和书本也就差不多了，之前在学校预估着想做的事情，一样都没有做成，再过几天，六级考试的成绩就要出了。
那时候刚考完六级，我就在寝室焦虑，大晚上不睡觉的开始看综艺节目，室友还说我心态太差。
“我以前也没有觉得我心态很差，现在真的是服了。”
“你考都考完了，你想也没有什么用啊。”
“但就是很焦虑。”
那时候周若家教结束来我寝室，一边疯狂吐槽今天教的小孩是有多皮，还一边旁边“安慰”我，“别想了，睡一觉不就好了，实在不行，你去对个答案不就好了。”
这台词还是当初我安慰别人的时候说的，现在倒是别人来安慰我了，“我对答案，但就是感觉不是很稳。”
“别怕，你肯定会过的。”
我们总是用这样的话去安慰别人，但就是不知道这种话到底有多少的效果而已，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刷到高中同学发出来的朋友圈：
我觉得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每个委屈的瞬间都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这就像是在很多的时候，我们习惯了自己舔舐伤口而不被人所知，中旬左右出六级的成绩，时间越是靠近，我倒越是心慌，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减缓。晃动着手里的书都想着如何准备下一次的考试了。
手机的铃声吓了我一大跳，又是骚扰电话。
想着也过去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杨畅悦的弟弟醒来了没有，和苏岚清聊天的时候，她又告诉我，音木高中副校长的儿子去世了，“她好像两个月没有去学校。”
“她儿子应该比我们都大吧，之前她还是老茶的英语老师啊。”
“那肯定又二十七八九了吧。”
今年好像一开头就没有什么好事情，不是这边从四楼掉下来，就是脑溢血，“也不知道老麻怎么样了，苏晨最近一直都在发那倒数天数的朋友圈。”
“不知道啊，夏秧也没有和我说。”
这种事情估计也不能怎么说，难，是别人的，何必这么多嘴，“我先去问下杨岚，她应该会知道一点，我上次去了之后也就没有联系过她了。不过讲真的，要是还没有醒来，基本上也就是醒不来的。”
“这种也没有办法。”
我发了消息给杨岚询问杨畅悦弟弟的情况，音木是个小地方，何况杨畅悦之前发了众筹求救，基本上有些时候坐在公交车上，都会听到别人议论这件事，自己在旁边听着，其实也觉得搞笑，太多的人把别人的苦痛当场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但这其实也避免不了。
“我上次和她聊天的时候，说是还没有醒过来。”
杨岚回我消息，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好吧，没有办法啊。”
出事之后，说得最多就是没有办法，医生也不是神仙，回天乏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你去过H市了？”
“去了一次，也就是去看看杨畅悦怎么样了。”
“我之前去看她看着好像还行。”
“也就是比之前要好。”
“她爸爸不是回来了？”
“嗯，她妈妈还在那边。”
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样的聊天，放下手机之后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这话说多了，自己都感觉累。
第四十四章 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临时变卦
很多地方不是想去就可以去的，周末前晚上，周若发消息和我说，音木没有地方玩，让我下去到L市。看到这个消息，我只能是冷笑，然后保持所谓的好心情，和她所明天再说吧，我要是去L市的话，大概早上七点十几就会下去了。
当初我在H市的时候就和她们说，我直接去L市等她们，结果大晚上和我视频，因为辅导员要去家里家访，说下周到时候直接来音木，所以我退票。
兜兜转转最后的结局就是，终究是一个人，一段行程。
已经太习惯了，放鸽子和同伴临时变卦。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九点来钟出门去了趟我同桌家店里，“你同学不来了？”
“觉得音木没有地方玩，就不来了。”所有的轻描淡写，在很多的层面上其实都是怨恨的积压，尤其是临时变卦的，“她们两个也算是不出我所料。”
“怎么？”
“我上周吧，不是去了H市的吗，我说我在L市等她们，但是小莫说辅导员要去她们家里家访，让我等着这周，说反正到时候就是见我一面。所以我退了票，再回来的，现在他们倒是好，给我来这么一出。我退票不要钱一样。”
“这种临时变卦真的是很麻烦。”
我耸耸肩，其实有些东西我也知道，昨天早上我和白菜到时候和我一起去车站接人，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会陪着我去的，很多时候我们只是适合生活在各自的舒适圈里面。而这样的舒适圈几乎让我们觉得别人也会适应我们的舒适圈。
“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懒得管她们。”话是这么说，但心里是真的失望。
不能说这样的失望是一定到不可以消减的，只是会觉得这样的朋友是不值得深交的，因为她们在某些时候只是在乎自己的舒适圈，并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
可能是和家庭有关，从小我父母教给我的就是准时准点，我长大了，我每一次的准时准点换来的是什么，不过就是一次次的被“放鸽子”，次数多了，我也会开始不再相信别人的准时准点，不相信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完美的友情，所以徐一辰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回答，你觉得在你眼里，我和肖梦还是以前的样子，那就真的是以前的样子吗。
哪里有什么现世安好，不过就是有人在忍气吞声。
到了一定的极限之后，便不可能再维持下去，这和恋人之间分手没有任何的区别，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对方什么都好，过不了磨合期，那就是什么都不好。
“你妹呢？”
“楼上睡觉。”苏岚清说道，“这么大热天的，我到时候还要教她学车。”
“你妹简直是神仙技术。”想想都知道她妹妹骑车的情景。
“别说了，没有一个星期估计上不了街。”
“还行了，毕竟自行车都没有学会。”我耸耸肩，顺手的拿起她家篮子里面的一瓶牛奶，“我要喝这个。”
“你喝吧。”
在她家店里，我还真的就没有客气过，东西从来都是顺手拿，“不客气。”
“拉倒吧，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略略略。”
“我明年暑假应该不回来了。”视线从他们家店门的玻璃窗投射出去，看到阳光就散在街道上，时间过去都没有任何痕迹，所有可以看到就像是被生活过滤下来的残渣。
“为什么？”
“要准备考试啊。”我们总是在兜兜转转的时候寻找一些人生的意义所在，试图挣扎出生命起点的轮回。
考试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我面对未来生活唯一的方式，“那也是了。”
“你还要专升本吗？”
“要啊。要准备考试。”我们尝试着挣脱生活给予的枷锁，疲惫着现下难以言说的生活，“我们学校还有专门的专升本课程，但听那些学长学姐说也没有什么用，就是学校赚钱。”
“还不如自己看看书。”
“对啊。”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本来说要把我的专业书带回来给她看看的，后来也忘了，这其实不能算是借口，只能说是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会被遗忘。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我坐车回去，因为坐的是微公交，所以可以感受到外面吹来的风从耳边过去，整辆车上就我一个人，我看着沿途的街道，小摊贩上还有菜和肉，只是剩的不多了，我坐在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就看到沿路的生活气息浓郁而来。
这是在S市和H市未曾见到的，前面有人在拦车，我看到肖梦和她男朋友一起走进奶茶店，扭过头我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周若和小莫已经到了，在微信上给我发来了消息，“滴滴滴，我们到了。”
“你们自己玩吧。”
我放缓自己的不满情绪回复她的消息，其实所有的景区都是一个样子，石头堆砌着的自然景观，说到底还不是人工湖水，什么祈福许愿，不过就是商家想你花钱而已，刚想收起手机，周若又给我发来了照片。
L市的太阳，也确实是挺大，隔着两个屏幕，那满屏的绿色就像是来不及掩盖的泪水，我不想再去看消息，收了手机，听到前面开车的师傅问我，“小姑娘，你在哪里下车？”这个公交路线刚刚开通不久，估计是怕我坐错车。
我笑着说道，“我在日暮下车。”
差不多快要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街道很空，来往的车辆都行驶得很快，手一滑，我点进腾讯新闻，虽说我是个中文生，但我基本上不关注新闻热点。一行行字看过去，视线就落在天安门广场降半旗上了。
更新换代的速度在不断的加快，曾经的青春年少现在的身后尘土，我触摸着我手指上的老茧，上面也有岁月的痕迹，只是不是那样明显罢了。
苏晨喜欢在她的朋友圈里面发一些心灵鸡汤和自己经过美颜的自拍，以前还好，现在我看到这样的朋友圈就有些作呕，这不过就是将自己的生活细节过度的放大，这样的放大让现在的我感觉到恶心。
第四十五章 目送背影渐行渐远
我命由我不由天。
刚看了《哪吒》从电影院走出来，3D的幻影还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我也没有看出什么。”
“我也没有，不过那个敖丙倒是挺帅的。”
“是了！”
因为还尚未承受过生命的重量，怎么可以感受到“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带来的所有启示，我和苏岚清坐在电影院的休息区聊天，旁边一小孩拿着爆米花上蹿下跳的，好不开心的样子，“不过那个太乙真人真的是绝了，他刚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猪八戒……”
“我也觉得。”
“哈哈哈。”
一张张海报看过去，电影更新换代的速度在某种程度上也不亚于手机系统的变迁，我把喝完的奶茶杯子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一个微商发出来的截图，“我都想做微商了。”
“怎么？”
“很赚钱啊。”
尤其是代购，感觉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只是再开学，我不再是大一新生，“要是我现在大一的话，我就做微商。”
“是的，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啊。”
“考试。”
不管是什么时候，我们似乎永远被这两个字给束缚，但是在取得真正的成果之前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你也没有什么时间了。”
“嗯。差不多要开始准备考试。以后的话可以试试。”
“那倒是的。”
公交车来了，我在门口拦了车回家，就像是故事找不到出口，人生找不到入口一样，我没有留下那两张电影票，也不想发朋友圈，就像很多道理你其实自己知道，但就是做不到，太习惯与别人聊梦想，却忘了聊天有时候是世上最无用的行为活动，尤其是在梦想面前。
前段时间在朋友圈看到微商发出来的一段纯文字，“早就不爱和别人谈论什么梦想了，因为在偷偷的悄悄的把梦想都变成了现实”。我看着窗外今日残余的太阳光芒，一天也就差不多要这样过去了呢，我也很久没有和家人朋友谈论过梦想了，不是因为它变成了现实，而是因为自己还在路上……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吓了我一跳，是个新好友，我看了看也没有同意，从来就不加不认识的人做朋友，但是接连不断的好友申请让我很是恼火，点开里面的留言，“谁，不认识就别烦我。”我妈一直说我脾气暴躁，说这样对肝不好，但我好像都习惯了似的。
“我知道你是余笙。”
看到这行字我才点下了接受键，“你是谁？”
“程宇宁。”
看到这三个字，我手一抖，这不是南安的前男友吗，他加我微信干嘛？“有事吗？”我顺手的发了三个字过去。
对面很久都没有反应，我也懒得搭理，有事的话到时候自然会找我的。“南安还在音木吗？”
“你去问她啊，我怎么会知道。”
南安的朋友很多，南安的朋友也是他朋友的也很多，我就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来问我，我和他不是很熟吧，不是说对程宇宁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只是看不惯这样的一个“妈宝”而已，当初他们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南安就和我说过，程宇宁就是个“妈宝”，我当场嗤之以鼻，那时候南安还和我解释，和我说起两人在一起时候有趣的事情，我才稍微对这个人有所改观。至少他对女朋友还是很好的。
但是这样的观点终究没有站住脚，当初南安告诉我他们分手了的时候，我满脸的不相信，但是喜不喜欢在不在一起，还不就是两个人的事？
应该是感受到了我的“敌意”，他也没再来问我。回家之后和我妈吐槽起我刚刚看的电影，“我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你还能看出什么东西。”
我妈手拿毛笔，气定神闲的吐槽我，书房里面我的瑜伽垫变成了我爸中午睡觉的垫子，我从外公家里拿来的旧报纸，变成我妈练习毛笔字的专用纸了。
默默的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奶茶果然是不解渴，“你奶奶刚刚打电话来说，老家的老房子塌掉了。”
“长台？”
“你还有哪里有老房子？”我妈说道，我耸耸肩，那个地方我都十多年没有踏足过了，上次去是什么时候我都忘了，好像是和我爸一起去喝喜酒，然后发现新郎新娘的孩子都五六岁了。
“所以哩？”
我妈放下毛笔，“你奶奶想重新盖回去，政府不让。”
“为什么？”
“算危房了，要她拆迁。”我妈从书房走出来，“你奶奶和爷爷的户口都在音木，又不在长台，户口没有就盖不回去，刚刚你奶奶还电话打给你爸爸。”
其实说白了，那地方也不会再回去了，就算是留着那个老房子最后也不过就是这样子，“那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
从一个地方走到另外的地方，明明知道不会再回去，却还是留着房子，以为会有人再回去，“那房子有没有都一样，谁还会去住。”
毕竟是在乡下，城市的奢靡与繁华留住了多少人，农村的土地就算是值得千金，在上面也焕发不出生命的野心。那里终究不是生命价值快速实现的宝地，平和会磨平太多的棱角和锋芒，我端着水坐在沙发上，太阳光在阳台上留下了一角，或许真的就是这样，对于爷爷奶奶来说，他们已经离开故土太多年了，思念的保留之所不过就是那片故土的乡音和房子。
“反正我应该不会去住。”我说道，我不会老家的当地话，从记事的时候开始会的就是我外婆教给我的音木话，我在音木生活二十多年，这里或者才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了。
我端着水杯回到我的空调房，我妈捧着书坐在沙发上看，好像是龙应台的《目送》，我读过这本书，不过隔得时间太长，内容我已经淡忘了许多，唯一有印象的几个字，好像就是：
渐行渐远，目送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