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堆叠成生活应有的样子
爸爸帮人干活，估计是没有收钱，那一家人拿了些东西过来，到底是很客气，大人见面总是少不了说一些客套话，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因为开着房间门，所以客厅里面传来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
“你儿子几年级了？”
“下半年高二。”
“哦，你儿子是第一届。”
育才高中的第一届吧，看来是小白鼠了，我无聊的转着手中的笔，开学之后就是教师资格证考试报名，到现在我都还是没有任何把握，每天都在空调房里面昏昏欲睡……
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我一大跳，很顺手的挂掉骚扰电话，听外面他们聊小孩子读书的事情，育才是第一年办高中，不下点狠手就怕到时血本无归，“压得很严，一个暑假就十天。”
“他不压不行，你儿子是第一届，所有人眼睛都盯着育才，没有几个清华北大的，它学校也没有面子。”
“就是这样哇。”
我耸耸肩，刚想上前关了房间门，就听到客人的声音，“你女儿呢？”
“房里。”
“什么时候开学。”
“……”
作为一个大学生，还要被人天天关心什么时候开学，我也真的是无语了，顺手的从边上柜子里面拿了瓶酸奶，我就关门进房间了，我并不是很想和他们进行毫无意义的交谈。
第二天一大早的被我妈叫醒，让我把红提送一串去外婆家里，“哦~”我从床的右边翻到左边就是没有想好用什么姿势起来。
“动作快点，早点去还不热。”
“哦~”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盏，搬家这些年，那原本红红的苹果灯都有些褪色了，粉不粉，紫不紫的样子，瞧着好像还是挺好看的。下定决心起床，洗漱之后在厨房转了一圈，回房间换衣服。
“拿个袋子装下，外婆家里的钥匙一起带去，到时候没人你自己开门进去就好了。”
“哦。我早饭还没吃。”
“玉米都放在那里。”
“不想吃。”
“不想吃，我管你。”
“……”
磨磨蹭蹭的出门等车，看到南安给我发来的消息，“程宇宁是不是找你了？”
“找了，就问你是不是还在音木。”我用一只手回她消息，打字就很不顺，甚至还有些磕磕绊绊的，“你们又要干嘛这是？”
“没事，就是有点事情。”
“我卡，那我昨天的语气会不会太过。”如果南安是这个态度的话，那我之前的话不就显得无理取闹了？
“那倒没关系。”南安用语音回我消息，我的七路公交车这时候也下来了，刷卡上车之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地上，给南安回消息。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是，是米姐的事情。”
“她不是和付俊彦在一起的吗？”她的感情一向很稳定啊，能有什么事情。
车子在站台停车，又是一群人上车，“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而且我也不在音木，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你知道胡杨杨也谈了不？”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隔着屏幕我都想把白眼翻过去，“省点心，管好你自己吧，别倒时候搞复合就好。”
眼光这种东西，差了一次就够了。
“知道的。”
每天早上医院车辆入口处都是堵着的，里面永远没有停车位。即便是小地方的医院，也是每天人满为患，在这个人比蚂蚁都多的时代里面，老龄化无处不在的同时，病痛也无处不在，我看了看我手上的小红点，我这周好像也还要去一趟医院……
有太多的固执得不到谅解，我们终究是熬不过时间，外婆去送小宝上学了，那是舅舅的第二个女儿，四五岁。外公一直很想有个孙子，但终究是空了，那个时代过来的老人，还是会有重男轻女的念头，至少餐桌上我时不时的会听到我妈“吐槽”外公以前的偏心。
“我说谁敲门。”我刚想拿着钥匙开门进去，门就打开了。
“拿了点红提给你吃。”
“什么，地瓜？”
“……红提。提子。”
“哦，提子啊。”外公这耳朵也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背”的，在街上遇到叫他基本上是听不见的，“你外婆去送小的上学了，我打个电话问下。”
外婆也终于是用上手机了，之前她连电话都不太喜欢，我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果盘里面的桃子，这桃子都放了多久了，“屁股”后面都很软了，感觉要烂了一样。
“你在哪啊。”
“楼下啊。”
听外公打电话，就像是在听乡村大喇叭放音乐一样。就听到门口动静，外婆开门进来的时候，我还在客厅看着外面正在建造的房子，以前这边有个很大的烟囱，现在都没有了，除了房子就只剩下房子了，据说这边的房价还很高。
我们终究无法忽视家人的老去，很多时候都只是自欺欺人的觉得，他们还是以前的样子，外婆头上的白头发已经很多了，而我的记忆却是不是还是停留在，幼儿园门口抱着外婆大腿，赖着要买东西吃的时候。醒来的时候，才会发现，那都过去太久了。
“糯米拿上去，做老酒。”
“啊？家里糯米酒都没有吃完。”
“糯米酒。我的都放在这边，虫子都长起来了。”
外婆从柜子里面“拖”出麻袋装着的糯米，我嘴角一抽，“这也太多吧。”我可是晃动着两条腿来的，既没有小电驴也没有摩托车啊。
“你坐公交车上去，这个刚好拿上去。”
“……”
外公从房间里端着一壶茶出来，顺手剪了一串红提拿自来水下面冲了冲，一边看着外婆捣鼓那些糯米，“长虫啦，磨成粉吃。”
外婆脸一黑，“你就嘴巴会讲，那边磨成粉的你吃了没哇。”
我忍着不笑，外公碰了一鼻子灰，带着那串红提坐到客厅里去了。也难怪外婆会说外公和小宝差不多大，生活兜兜转转，自我感觉好就可以了，太多的日子堆叠成生命应有的样子。
第四十七章 不曾记住胶卷的样子
很多故事，我们找不到开头也就看不到结尾。
最近又开始长痘痘了，嘴巴边上长得就像是可媒婆痣一样，上下还对称，吃的也不算油腻估计是晚上没睡好了，熬夜熬了，早饭还没有吃多少。
最近翻出了《夏目友人帐》在看，那只永远笑着的招财猫到底是可爱，夏目贵志因为继承了外祖母留下的夏目友人帐，成为众多妖怪寻找的对象。自己从小因为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被当做怪人。
人在无限接近倒霉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一直很幸福。
距离我上次去H市已经差不多过去两个星期了，早上起了个早去医院复诊，取了号之后被告知医生要十点左右才回来。
买了菜回到医院开始和室友在群里聊天，其中一个室友因为脱发去医院看皮肤科，医生说她是皮炎，长头发也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倒是打了个比方，“你活了二十多年才等来一场恋爱。”
这个比喻，果真是中文系出来的学生了。
在医院里磨蹭掉早上的时间，身边基本上都是老头老太，恍惚一抬眼就看到廖枚颜的妈妈，“阿姨。”
“你怎么也在这里，你看什么？”
“皮肤科。毛细血管扩张，今天来复诊。”
“你们这些年轻人，花头也很多。”
时间和解掉了很多的东西，就是没有和解掉生活的病痛，“我也是皮肤科，到处看了都看不好。”
“你挂的是哪个医生的号？”
“就旁边那个。”
“这边有个H市来的专家门诊，你可以看下那个。”她倒是听了我的意见，去前面拿号去了，我依旧坐在位置上，看着音木医院里面的人从多到少，然后又多起来。
“你什么时候放假的？”
“七月多，快十几号了才放。”
“之前廖枚颜还说找你玩，说你还没有放假。”
“我学校那边放假一向很迟，基本上要等到整个朋友圈都放假了，才轮到我。”我笑着说道，我小学的时候就认识廖枚颜的妈妈了，想着以前也没有白头发，现在已经可以很明显的看到白发了。
不能说岁月不饶人了，只是时光旧了过来人。
看了手上的小红点，我问医生脸上痘印得问题，“你是敏感肌……”开了两只药膏，然后让我涂防晒。
“皮薄也是没有办法。”我晃动着手里的卡去楼下交钱。
没带医保卡，也就只能是全交了，还好也就八十多一点。
夏天的天空永远都晃动着蓝天白云，鸟是看不见了，拿了药之后出来，我站在路边等着车子过来，这个小城镇，十年，二十年都还是这个样子，没有繁华，也不会看到繁华。
“余笙？”
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我看到肖梦的脸，下意识的皱眉，她或者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在我这边是不一样了，“余笙，你去哪儿？”
“回家。”
“我们送你吧，刚好顺路的。”
“不用了，我还要去买点东西。”
我看边上有卖西瓜的，刚好可以去买一个抱回家吃，“你最近有联系到简易吗？”
“你的朋友，你问我？”这倒是有些好笑了，我耸耸肩，“之前那个女的，不会还没有放弃吧。”放轻松所有的语气，我觉得我问得倒是简单而不经意。
我看肖梦点头估计就是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拿着东西往前面走去，“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真的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何必追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呢，“老米，你怎么在这里？”刚开口问西瓜价钱，就看到老米也就是米姐从身边过去。话说我之前儿童文学的作业还是让米姐帮我完成的。
“我买点东西，你干嘛？”
“买瓜。”
我让那卖瓜的给我挑一个，要皮薄一点，里面红一点的，“你没事？”
“我有什么事。”看样子也没有分手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准确的说是比以前好看了许多，我接过老板递给我的瓜，顺手付了钱。
“之前南安提到你，我还以为你干嘛了呢。”
“我去，她小子又不在音木，又说我什么？”
看着米姐，我怎么的竟然想起来夏目友人帐里面喵咪老师了，“你自己回去吗？”
“我妈还在里面。”
我这才反应过来，看到旁边就是超市，“那我先走了。”我们兜兜转转的终究是没有找到很好的归宿。
一个瓜真的是重，好在车子来的挺快。
窗外永远就是之前的风景，兜兜转转。
一回家就看到我妈把电脑主机放在茶几上，估计是坏了，“打个电话到电脑店，看下有人没得，把主机拿起修一下。”
“……”
这都快中午了好吧，我去厨房把买来的菜放下，这电脑还是什么时候买，我都不记得了，是在我初中的时候？反正不会是搬家之后。
还是很老实的听从了我妈，把东西搬去电脑店，等车的时候差点因为看手机，把车子等没了，我把电脑主机抱到电脑店，妈妈都还没有到，“我还以为是你笔记本电脑。”
“我电脑还好。”
“这个怎么没用？”
“啊？我也不知道，这个要等我妈来。”毕竟不是我用的电脑，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我就再没有碰过这个电脑了。
电脑店门口笼子里有只鹦鹉，我凑近它就看到它也仰着头来看我，倒是一点都不怕生，一时我也没有注意到我妈已经走进电脑店了。
“屏幕不会亮了，什么都没有。”
“蓝屏也没有啊？”
“没有。”
反正最后倒霉的还是我，抱着主机再回去……鸡毛大的事情，估计就是后面一根线没有插劳……
话说我第一次看到电脑，大概是在小学，我爸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进来，里面的东西比电视小很多，我当时还问过这个是什么。当时的手机还是翻盖的，我妈用的还是小灵通，诺基亚还是大哥大，拍照有个数码相机都很高级了，而现在，什么都换了，以前的老店很多都没有了。
第四十八章 可以随心所欲吗
就像是故事里面的事情，很多都失真了一样。
趁着天气不错，我去了趟市集，鸡鸭鸽子，声音也嘈杂，这条路我有多久没有走过了，毕业之后好像就没有来过了，已经变了许多了，上坡都减缓了不少。路过小学转学以前，语文老师的家门口，时间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住在里面。
小学的时候在这里补语文课，现在想想其实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即便我很讨厌她，因为字没写好，她让我叫家长那件事情，一直到现在我都耿耿于怀。那时候补课，除了同班同学还有她家邻居的孩子。
我已经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认识她，怎么和她做朋友的了，只是记得，只要中途有休息，她就会带着我去她家楼上看电视，那时候最火的就是《欢天喜地七仙女》，两个人窝在她家二楼的客厅里面，一直看到时间差不多，才下楼去老师那儿。
以前还没有口红概念的时候，她会用红纸呡在嘴巴上，那个渲染出来的色号现在应该也不会有了吧。
她家的木门也换成了铁门，只是门前的路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坑坑洼洼，路过的时候开着一扇门，目光在里面停留了片刻，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水泥墙上还是有爬山虎，洗衣服的地方在左边，只是里面多了小车，没有了老人。
就算我见到她，她应该也不会再记得我，人生最残酷的就是，你还记得很多但他们却已经全部忘记，之前说好要参加的生日会，最终还是不了了之。那不是被忘记了，只是时间没有给我们这么多的允许。
那间简陋的早餐店还在，我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在这边吃过早饭，只是觉得熟悉而已，顺着这条路往下走，好像这边还留着打疫苗的地方，“余笙。”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回头看到的是之前我在超市遇到的女生，江林的同学。
我下意识的皱眉想要离开，我对这个女生并没有留下什么好感，反而是有些反感，一时没有找到很好的借口，就只能是勉强的笑了笑，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友善，那人也没有上前，没有了在超市的难缠，反而一片淡然的样子，似乎我的不友好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打招呼也只是出于遇见而已。
面面而视也找不到话题，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她上前一步和我并肩，“你是要走下去吗？”
“嗯。”
“我和你一起吧。”我倒也没有拒绝，但是自然也不会主动挑起什么话题，这里算是小巷子了，一般情况之下都是很安静的，我基本上不会来这个地方，心里总是感觉这个地方会闹鬼。音木的房子是越来越多了，什么景秀城，什么南溪家园，什么御景苑，名字叫的倒是高大上，说到底在这样的山区里面，所有的房子都是差不多的样子，红墙白瓦……
太阳出来，天气开始变热，处于礼貌，我在走到一个公交站台的时候停下来，和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余笙，你能送我去下医院吗？”听到声音之后我回头看到身边的人脸色惨白的捂着肚子，整个人看着就很没有力气，医院距离这边并不是很远。我下意识的扶着身边的人，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不过就是几百米的距离，她就好像是跑了个马拉松一样。估计是肠胃炎，等她吃了药之后出来，也就是脸色稍微差了点，其他看着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我刚才一恍惚的还以为眼前的人怀孕了……
“我先走了。”
也没有管她是不是在后面叫我等她，我撑伞离开医院，坐着公交车回去了。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是遇见不了。我们兜兜转转，身边的人终究会变成远方的人。
朋友圈里面总有人在大城市，在国外。我大概是喜欢旅游的，去到不一样的城市，但是总是被现实所击溃，然后待在家里，看小区里面的日升月落。看了眼放在桌子前面的考试资料，从小学开始，就被告知要好好学习，一直学到现在了，我都还没有找到学习真正的意义，因为梦想这件事情已经距离我远去很久了。我厌恶老师这个职业，但是却为了摆脱不了要为其奋斗。
学习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未来安稳的生活吗，好几次我看着眼前的东西，毫无兴趣到昏昏欲睡。好像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努力过，或者说刚想努力就被扼杀了，唯一记得就是，小时候在院子里，我站在长板凳上对那些老人们，夸下当央视主持人的海口。
“如果，真的要当老师的话，应该会留在W市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说我放弃了，而是我已经失去所有挣扎的机会。我听从了一切的安排，就是没有听从我自己的。
想起昨天廖枚颜妈妈说的话，“她现在想干什么就让她去干吧，也不要担心什么钱的问题，毕竟现在还是做姑娘家的，总归是幸福一点的，以后嫁人了，终究没有这么舒服的。”
“想干什么就去干吧。”
我已经失去拥有这句话的资格，不能说我不喜欢现在的这个专业，只能说我不喜欢现在就被安排的未来的样子。我不能说我爸妈的观念不对，因为以后我有了孩子，至少在她可以走路之前，她不会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权利。
成绩，拽着我走了快十六年了，扭头看看身边的人，他们终究去了他们想去的地方，做了他们认为少年青春时候应该做的事情，而我，似乎什么都每天。除了一个人挣扎在成绩的漩涡里面，我甚至都不想去看未来的样子，因为生活如此模糊的样子，让我过度恍惚。
之前去家教，和爸爸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父亲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英语六级不考了？”
音木的这一角蓝天白云，应该被太阳烘烤热了吧。
第四十九章 太正常不过了
这片水库好像已经不是记忆里面熟悉的样子了，但却好像还有以前的影子，“余笙，快点。”
“哦。”
我快步跟上母亲的步伐，自从外太婆去世，后来舅婆去世，我就没有再来过这个地方，村门口的小卖部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山川河流之中，这里算不上是开始的地方，但勉强算是旅途开始的地方。
这边已经没有小木船了，我坐着吃油的大船前往对岸，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总是喜欢去船头看外面的风景，现在却只是想安静的坐在船里面吹吹不属于自然的风。外面太阳很大，即便是打了伞，依旧是驱不散我心中的疲倦感。
“走快一点，磨磨蹭蹭。”
“……”
手上除了雨伞还有一壶油，我快步跟上前去，不能说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改变还是有的，水泥路覆盖掉了之前的烂泥巴路，七拐八拐的路倒是还和以前一样，小时候我还在这边迷路过，表舅他们从家里出来接我们，我顺手的把东西一放，去到客厅里面。
说是客厅，除了几把木头椅子，一张八仙桌，也没有什么了，不比在日暮小区里面的大理石砖铺成的地板，这里不过就是水泥地，鸡鸭在院子里散步，很是悠闲，妈妈这次下来说白了不过就是来“还礼”的。
“我出去玩了。”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时候我很感兴趣的，电视电脑吗，手机都还在手上何必要那些东西。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村口的小卖部还在，一群老头老太就坐在那儿，也不知道是在聊什么，我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一边看看手机的信号有几格。
买了根绿豆棒冰，这玩意儿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至于是不是以前的味道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甜味是一样的。
消息提示在闪，打开就看到周若发来的表情包——开始自闭。“你干嘛？”我忍住笑，估计是那些小孩又开始调皮捣蛋了，不过都教了怎么久了，总会有点收敛吧。
“我快疯了，现在W市外面35度，竟然要去室外活动。”
“噗，哈哈哈哈。”这真的也是搞笑。我基本上可以想象到对面某人哀怨的小表情了，“我现在在乡下，你就好好带着那些小屁孩啊。”
“gun，第三声。”
我把最后一点棒冰含在嘴里，任凭它一点一点的在嘴里融化变成水，“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应该快了吧。”
“十八号左右。”
可能就是因为还没有开始真正的生活，所以才会有吐槽生活的权利吧，我将棍子丢进小卖部前面的纸箱子，眼前几个小孩儿脏兮兮的从眼前跑过去，或者这就是人生不同的起点，若是换生活在H市或者S市，我应该不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就是坐在W市的公交车上，我看到的都是穿着名牌衣服和鞋子的小孩儿，干干净净到一尘不染，知道什么是游乐场，明白什么是歌剧院。“那也差不多了吧。天哪，又快要开学了。”或者后半句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又要见到你了。”
“……”
差不多应该是要到饭点了，我按着原路返回，就算是有了水泥地，还多地方还都是坑坑洼洼的，因为需要种点菜什么，自然还是需要泥地。
刚走道院子里就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还没有开饭，我拉了一张凳子在边上坐下，屁颠颠的前面跑来一只土狗，我还在和周若聊天也就没有多加理睬它，余光看到它就窝在了我脚下，将身子环着，瞧着还是很可爱。
“我这边信号不太好，我在乡下。”
半天才“转”出去一条消息，这是让人感觉到头疼。
“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吃饭了。”表舅妈在叫我们去吃饭了，我收了手机跟在我妈后面，大人的话题永远是我听不懂的，也不想懂。
吃了饭之后就听得他们在说关于什么工作的事情，表哥现在好像在H市做汽车修理的工作，他也就大了我两岁，因为成绩不好，也没有读多少书，本来是别人毕业的时候，他却在打工，不过这怪不了任何人。
不能说我自己比他要优秀多少，但是至少在现在我的眼里，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因为会排斥。人总是在想着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让自己在别人眼里被利益最大化，他以后又帮不了我，我为什么要去关心这些人，或者像我妈所说的，越到以后就会越生疏。一辈自有一辈的事情罢了。
“余笙大几了？”
“下半年大三。”我回过神来，回答相互坐着的人的问题。
“时间过去也真快。”
几乎所有人都在感慨这件事情，包括我。如果重新选择一次，我会选择回到什么时候，是初中，还是高中，应该不会是大学。
差不多吃完饭。我还是坐回到之前的椅子上，外面的太阳还是很大，烘烤之下散发着最后的泥土味道，对这个地方谈不上讨厌，但是也不会有喜欢的情绪在里面。我的手机里面从来就没有游戏，现在无聊了也最多就是逛逛淘宝，想买的东西反正也买不起，那就看看好了。
“带你到山上去看看？”
对于这个提议，我自然是拒绝，但想着就呆坐在这里也实在是太无聊了，就很勉强的跟着去了，“到山上来干嘛？”
“采金银花，山上东西很多。”
我：……
我看看了来的路，现在下山的话应该来的及吧，“走快点。”
“哦。”
这里不比音木县城里面的山，山上往下看依旧是山，层层叠叠，倒是无时不在提醒我，我是山里出来的孩子，虽然没有西北部的贫穷，但是视野依旧被限制住了。
我顺手摘了几朵野花，拔了几根野草，跟在我妈身后，什么野菜反正我也不认识，因为穿着长裤，我已经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裤子黏在身上了，那感觉太差劲了。快速走了几步，在前面的一块阴凉地方等着他们上来，这样子的天气到山上来，也不怕中暑。我晃动着手里的手机，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倒是有些忍不住笑了。小学的事情，过去太久了，不是没有很差的回忆，只是在时光筛选里面，那些都被过滤掉了。
或者在很早以前，我也喜欢过某些人，只是现在是陌生人，这都太正常不过了。
第五十章 喵咪老师的口是心非
生活的差距几乎就是无处不在的，无法抗拒，也找不到理由。之前演讲课，我抽到一个话题，关于——命运。
很出名的那句话，"知识改变命运"，只是可惜了，说这句话的人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我当初演讲稿的名称叫做《被让出生控制了你的人生》，但如果是严格上来说，我从来就相信出生控制人生。农村的孩子穷其一生不过就是为了达到城里孩子的.asxs.而已，余生漫漫不过都在追赶中度过。
这已经老旧的客车让我晕眩，沿途之中看到的除了大山也没有其他的风景了，绿树连成片，看着是环境很好，但是会让人产生太多的惰性。
音木，整个县城都只是适合养老而已。不过音木也确实有一些人很有钱，但那也仅仅只是限于有钱而已，目光依旧短浅，那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客车开开停停，总有人在中途上下车，手机里没有游戏，我把微信里面关注过的公众号一个个看过去，看到最后眼睛发昏...
视力好像又下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增添了散光的缘故。
顺着车子开过去的方向，我看着一个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带着锄头的过去，这倒是让我想起了我表舅，一样的肤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日子。
妈妈之前说以前表舅的成绩比他还好，只是小学之后就不读书了，"所以现在在井下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因为失去了.asxs.，还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asxs.。但是作为孩子，所有的.asxs.其实都是父母给的，我的.asxs.在音木，而他孩子的.asxs.在音木乡下，表舅是和我妈差不多同一个环境长大的，那就不能说这是被拉开的距离，只能说那是各自的选择而已。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他的孩子吗？或者说从一开始就看不起他家。
我皱了皱眉，这是我本就知道的答案，何必再自己问自己。不同人不同的生活罢了。
我看了看手机里面的消息，冷笑着将手机丢在一边。巨大的失望盘旋在天花板上面，何必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身边人的身上，被生活禁锢了太多的选择，或者需要再长大一点，再多失去一点。
"我和我爸说了，他说那里没有什么好去的。"翻开这句话，我也就只是呵呵。所有的约定不过是白纸上面的可以擦去的铅笔屑罢了。
不想回这个消息，我打开电脑开始看夏目友人帐。"松松松，软，老师。"又是多轨看到喵咪老师的画面，带着惊悚的喜感，治愈系的动漫果然还是不错的，最带笑点的还是喵咪老师。
六季下来，其实有很多感动的地方，只是对我而言唯一的记忆点就是，喵咪老师的口是心非，夏目有这样的陪伴其实也挺好。
"哈哈哈哈哈。"总是想着有些事情，笑一笑就差不多可以过去了，但也就是想想而已，很多事情过去，要么就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要么就是彻底失望。想想到现在好像都没有让我的彻底失望的事情，只是开始学会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为自己留一条退路，这样不过在关键时候觉得尴尬罢了。
我叹了口气，打开一个放了很久的文件夹里面的文档，本来是不打算再动手写了，但突然还是想试试。玄幻吗，还是选择架空，感觉不真实的东西才会在心里深处产生存在感。
台风要来了，音木也稍微受到了一些影响，燥热的天气倒是凉快了不少。打了还没有两百字我就没有任何想法了。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外面阴沉着的天气，"如果是一个人的旅程呢？"
晚上爸爸干活还没有回来，奶奶打来电话，说旧房子那边要拆迁，"要拆迁啊？"
要拆迁？
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住了十六年的房子会被拆迁，那里算是危房吗，听到这个我下意识的皱眉，好像就算是搬家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永远回不到那个房子里面。停下手里所有的活儿。
妈妈让奶奶等爸爸回来再说这件事，毕竟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
那个房子吗？那个客厅里面有***题词的大镜子，和，黑色的大理石砖地板，我擦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地板，透过阳台可以看到敬老院的地方。
都，留不住吗？
突然就找不到宣泄口了，我打开手机翻看朋友圈，没有什么热闹，所有的平静之中倒是被两个水滴筹掀起了几点水花。来来往往，都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以前住在六楼的老爷爷经常会在窗户上往下叫我的名字。我都是"诶"他一声。
那个时候他会笑着说，"诶啊？"
我很久都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我在那个时候叫他一声爷爷，而不是单纯的"诶"一声，是不是就不一样？这算是遗憾吗，在人生诸多的错过之中，这可能算不上遗憾，但在往昔岁月之中，那算是一个白点。
听到开门的声音，爸爸回来了，带着耳机我都听到他扯着他的大嗓门叫我妈，"我的摩托车呢？"
"我怎么知道你摩托车？"
"物业的人帮我拖走了？"
"..."
我翻翻白眼，这一嗓门扯得，使得我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对手头的事情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我摩托车放哪里我又没有堵他路，我要打个电话去..."
摩托车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小学时候家里没有电瓶车，妈妈接送我都是自行车，那个时候就想着爸爸接我，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坐摩托车了，明明都不用自己花力气，也不知道当时是这么想，初中吗，还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家里有了电瓶车，摩托车就开始被放在柴间里面生灰尘了。
恍惚一下，很多事情都远去的太久了，妈妈载我上学的那辆很破旧的自行车，都已经被卖掉了，我小学毕业时候家里买的那辆电瓶车也被卖掉了，高中的时候我还骑着它上下学，以后不会再有了...
第五十一章 从小孩的啼哭开始
吵得和猪头一样！
早就知道Z省会受到台风的影响，不过到音木基本也减弱了，大风大雨还是避免不了的。周六，看着外面的天气，放在阳台上的雨伞被吹得底朝天，风雨再猛一点估计里面都可以养鱼了，昨天买来的菜只剩下了苦瓜，这种天气出门买菜！火的上来我就拿起手机直接点外卖了，何苦现在还等在公交站台，听旁边这几岁的小屁孩哭得和猪头一样。
"别吵。"
"别动。"
"不要动，听到没有。"应该是快要抱不住自己的孩子了，我带着口罩回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大雨在脚下溅起水花，这真的是件无聊的事情。
我从来就不喜欢很是聒噪的小孩，尤其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在我身边聒噪的小孩。暑假刚放假的时候，知道我舅舅的女儿生第二胎了，还是个男生，"你舅舅都高兴死。"
"跟你舅舅姓的。"
两个男孩？或者再长大一点我会喜欢小孩子，但现在是不可能了，"什么时候生的？"
"五月份。"
"哦。"
算算年纪，堂姐大了我十岁，二十九，要三十的时候才结婚，听着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但事实就是这样，现在就算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看着还是小孩子的模样。我侧身出去看了看，还是没有公交车来吗？
看着旁边站着的抱着孩子的女人，感觉都像四十岁了一样，但事实应该还很年轻吧。新闻上又有一个送外卖的去世了，亲人捐赠了他身上可用的器官。
从学会啼哭开始，很多的东西就已经注定了吗，终其一生难道只是为了挣脱枷锁吗。我上了七路车，而那人还在等车，废力的抱着手里的孩子，雨伞一时没有拿稳，倾斜了一半。再什么责备，怀里抱着的终究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总是想着以后的生活会更好，但现实给予的一次次的打击总是让人感觉很无奈。小时候所期待着的成长到底是什么，是眼睁睁的看着儿时的天真成为心计，青春的笑容变成挂在脸上的皱纹，还是所有的美好凋谢成自己都没有想象过的样子？
我收敛了出来时候所有的脾气，看着前面的路，音木终究不不过是个小地方，公交车从始发站到终点站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不像在W市，一上车就有好几十个站点在前面等着，四五个站点要花掉一个小时。
回家之后把买来的菜一丢，我就去洗手间洗脚了，妈妈应该是刚从医院里出来，桌上放着的也不知道是之后几天的中药。朋友圈看到之前同一个联合会的同学在发水滴筹，之前在朋友圈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转发，这次他的似乎不是转发，是他妈妈...
才四十五岁。
所有的年轻都将成为过去式。我顺手转发了，也没有配文字，把这个丢在了一遍，也不知道杨畅悦的弟弟怎么样了，老麻应该也还没有醒吧，苏晨没有再发关于**的朋友圈，她现在发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的活动和鸡血，还有过度美颜了的自拍，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直接屏蔽了。
鸡血这种东西，我从来不觉得它应该在生活**现。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过的人生，何必盯着别人的脚印？
坐在房间里，楼上的小孩又开始啼哭，哭得和牛叫一样，我关上玻璃窗，稳住情绪懒得理睬，手机上室友在群里抱怨家里网速差的只剩下一格了。
"还停水停电。"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你的手机还有电。"
"快没了...还有20。"
我也就看着她们在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损A市的室友，因为这一次的台风就是在A市上岸的，从新闻上放出来的画面看，都可以在家里抓鱼了，高楼的玻璃被震碎，浪潮掀起来有四层楼高。
"这个时候你就需要有个充电宝。"
"快，给我送个来。"
"寄过去都四五天了。"
"..."
我放下手机，今天应该是看不到大太阳了，但是房间里面不开空调的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很多事情没有开始的时候总是很期待，但是真的等到开始了，却遗憾它总有一天会结束，第一批九零后原来都要三十岁了，电脑屏幕上九八年出生的影星已经不算是童星了，00后都快要撑起一片天了。
这样的天气倒是让我想起之前去绍兴实践活动的日子了，学校总是喜欢挑着下雨的日子去，走完路之后回到宾馆就是鞋子湿得里面撑船，那样的期待已经在实践报告交上去的时候消失大殆尽了。
"干嘛？"我接到陈米月的电话。
"你在家不，给我送个现金吧。"
"什么现金？"
"我坐从音木回家的客车要现金啊。"
"你回来了？"
"对啊，因为台风，说给我们放三天假。"
"..."
台风来了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什么时候到？"我问道。
"两点吧。"从L市下来到音木，如果不绕路的话，其实一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你到时候快到了再说吧。"我打开音木的公交发车表，一点五十的车下去的话，应该是刚刚好的吧，把手机放在一边，走进厨房，妈妈已经把菜什么的都洗好了，我站在边上看妈妈在煎小鱼。
"焦了吧。"
"你嘴巴焦了。"
"..."
"去弄点大蒜。"
"空心菜先烧。"
我以为是打个下手，结果是要亲自上阵，不过烧菜烧习惯了，也就都还好，最多就是咸淡掌握不好，偶尔会烧焦罢了。喜欢那种可以被肉眼看到煮熟效果的菜，比如虾和螃蟹——明显的变色。
烧好两个素菜之后我洗完锅，丢下铲子就会房间了，剩下的小鱼我可不会做，叫我吃的话还是可以的。
"妈，你有现金没？"
"要多少？"
"二十吧。陈米月这个白痴，回家不带现金，还要我给她送。"
"包里你自己看下。"
我拿了四十出来，"你等下出去，去超市看看红枣，顺便帮我带两个橡皮筋回来。"
"..."
真的是——麻烦。
第五十二章 去冰三分甜
A市因为台风的问题一时上了央视新闻。
因为很久没有遭遇过，所以才会显得惊心动魄吧，我放下手里的平板，瘫在床上就感觉自己是条咸鱼，朋友圈在转发关于A市的相关救援，什么汽艇什么的。
"不是，这个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
继续往下刷的时候看到李莫发的消息，估计是小毛驴没电了，周若整个人坐在上面上演了一番"水泥地划船"。
小莫还在上面配了文字：
周：这还是...小毛驴吗？
李：加油，嘿，加油。
再加上表情包就显得特别的滑稽，"A市划皮艇，周若划毛驴。"
"哈哈哈哈哈哈哈。"
倒是不能说什么事情是被习惯了，只是在某个程度上，会去下意识的忽略掉。看到简易的朋友圈，应该是他们活动时候的照片，没有人脸，只有风景和街道牌，倒是他的风格了。
微博上全是综艺节目的热搜，我不太喜欢看女孩子的综艺节目，准确的说是选秀节目，唯一耐着性子看完的女孩选秀节目是七年前的快乐女声。总觉得男生选秀那是帅，女生选秀就一言难尽了。
"性别歧视啊？"
"歧视你个头，我自己都是个女的，我歧视个鬼啊。"
到客厅去接水的时候听到妈妈在和她以前的同学聊天，"就进去就要二十万啊，高中都这么贵，大学还读得起哒？"
二十万，赞助费。说白了就是择校费，"...那还稍微好一点。"
也不是很想理解大人对上学这个概念是如何诠释的，但好像每个普通人的人生就是固定的程序过程，读书，工作，成婚，养家，然后在这样的过程里面毫无征兆的老去。不光光是作为一个学生，就算是我们的父母其实也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在学习这个问题上。
是的，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得到了很多，但是同样的我们也失去了很多，我从小就没有什么出去玩的概念，或者说这样的概念只是油浮在水上面，随便一捞也就没有了。梦想这种东西有些时候真的不是我们不去实现，而是，在很多安排之下，我们失去了这样的选择。
作为一个家长你可以为孩子的学习花掉好几十万，但是很多的家长不愿意为孩子的梦想花掉几十万。这或者就是中国教育制度下必须的吧。
"我已经到音木境内了。"都还没有两点钟，"它今天没有绕路诶。"
"等着，我下来了。"因为没有小电驴，我只能是坐着公交车下去，不过我刚刚看了下，到车站的公交车要一点十五才会到。
中午的时候出太阳了，包裹着下雨的感觉。"你现在在哪儿？"
"车站啊。"
这时候一辆公交车下来，因为不是去车站的，我也就没有搭理这班车，但是在此之后不过一分钟，陈米月和我说，"我去广场等你吧。"
"我卡，你就不能早一点说的吗，刚刚一辆公交车过去，我还在这边站了很久。"
"哈哈哈哈，你也没和我说啊。"
说话的时候微公交下来了，"我不管你了，我坐微公交。先挂了。"
微公交有些像是旅游景区的车一样，虽说音木的风景永远不会有改变，绿树下面老旧的水泥路，柏油路干裂成一块一块的样子，观彼路两边永远停满了小车，中间再开一辆车过来，走路都是问题。
就是这样小的地方，所以会缺少很多生活当中应该有的动力。不能收电视剧里面拍的都很假，只是它会过度的注重于生活的选择性，或者说是奋斗性，因为作为编剧会觉得那样的生活才够"鸡血"。但真实的从来不是"鸡血"，而是平静到毫无波澜的湖面。
等我到了广场，陈米月还没有到，我顺着她上来的路往下走，走过了几家奶茶店之后就看到她手中晃动着雨伞的走过来了，"你是不是没有撑伞。"
走进之后她说道，"有没有下雨，干嘛要撑伞？"
"..."
我是不仅打着伞，还带着口罩。因为肌肤敏感，我最好还是避免掉和紫外线接触的所有可能，"现在去哪？"
"我也不知道啊。"
顺着上去倒是有一家新开的奶茶店，"去吧。我想喝冰淇淋红茶。"也不管陈米月是什么态度，我直接往上走，毕竟我出门时候这样闲的时候是没有了，一般除了买菜我估计也不会想到出门，失去了旅游的动力之后就更了。
"你要喝什么？"
"冰淇淋红茶啊。"
看来是陈米月帮我买单了，"冰淇淋红茶去冰三分甜加波霸。"
"那我喝什么？"
"你喝，喝焦糖奶茶？我帮你点？"
"可以啊。"
"焦糖奶茶去冰三分甜加奶霜。"
"奶霜要多加六块钱。"
"嗯。"
都是三分甜吗？之前点过正常糖，如果是小孩的话，应该会觉得喝一杯正常糖的奶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已经大学了的学生，三分甜已经够了，残留着尚且的温暖，但是也预估着未来的，一切。
"我还要去接我外甥。"
"哪里？"
"就是很多衣服店的那里。"
"哦。"
两个人就往下走，街面上只是零散的分布了几家服装店，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音木的服装店了，也没有在音木买过衣服，基本上都是——网购。所以小时候那种逛街的感觉已经消失到没有任何记忆点了。
去饰品店买了发箍，去超市买了红枣，"我走了。"
"白白。"
十字路口，各自走各自的路而已。有些时候也不能说音木一点都没有变，比如之前某些点，拖着车子卖说过的小摊贩已经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城管管的太严。
而且，我也没有觉得一切朝着很好的方向在发展，音木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给我"混乱"的感觉。这或者是城市和县城的区别，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想看看有没有西瓜，不过沿途除了落叶，只剩下了水坑...
第五十三章 喜欢分两种
一口火龙果就卡在了喉咙里面，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我的视线快速的略过王汝斌的朋友圈，已经很想动手屏蔽了，想的时候我已经这样做了。
一个男生，天天看综艺节目还要在朋友圈发表看法，女生的选秀节目看得津津乐道，男生的选秀节目看得在朋友圈尖叫。我就差一个白眼翻上天了，这样的人我竟然还让他存活在我的朋友圈，真的是难以置信。
"真的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在和柳絮一拨吐槽之后，要不是看在是同学的份上，我早就把王汝斌拉黑了。
真的是无法忍受一个肥胖男生在朋友圈里面发嗲...偶像剧看得比女生还多，看似很超前的品位真的是让人作呕。
米姐应该是化了妆，朋友圈难得的和张黎的自拍照，里面好像还有胡杨杨。隔着照片看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青春少年的感觉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就是浓浓的粉尘掺和着仅存的学生稚嫩感。
毕竟还没有正式的踏进社会圈子，世俗距离他们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只是不会太远了。可能还知道她们内心深处还是保持着曾经的模样，不过那样的知道也会随着时间越来越远的。
手上没拿稳，勺子掉在了地上，火龙果的汁滴在了白色的大理石瓷砖上面，就像是一滴血暂放在白云上一样，我快速的捡起手里的勺子去水池洗了之后，用面巾纸把地上的东西擦去。很多时候看朋友圈都是为了打发时间，因为我自己基本上不会发朋友圈，总觉得不是旅游，我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可以和别人分享的。
在别人的朋友圈里面看看自己没有去过的日本，巴黎，波兰，美国，中国的香港和澳门，感觉也挺好的，自己窝在家里看看综艺，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生活的一种放松。
妈妈又要去医院，让我做饭，顺手把丢在洗手间的手机拿起来，看到上面跳动的消息提示，"发条语音。"
是群里面的消息，这个群还是当初柳絮拉我进去的，里面有他们的班主任。
"干嘛？"陈米月的消息倒是回的快。
"给老麻听。"
当初***都没有计时回来的人，现在如何回得来。就像是站在街角看着所有的繁华慢慢落幕，所有的精彩都是昨日云烟，所有的混沌都变成了回忆深处再看不到的光彩。说完这句话之后群里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感觉这个群已经没有之前刚刚进来时候的热闹了，可能是因为要散了...
看到肖梦给我发的消息，不是很想点进去，但肢体行为似乎永远比脑子要快一点，上面是她喊我明天一起吃饭，我皱了皱眉，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看到新的消息，"就我们两个人。"总是会被感性所打败。
"好吧，你明天再叫我。"
肖梦是转学生，我已经没有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印象了，毕竟过去得太久了，实验小学的门卫都换掉好几拨了，何况是里面的风景，里面的人呢。
从来都不觉得出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也就是因为出门不简单，我从小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大家一起出去玩的概念，难得一次收到邀约，当我怀着所有的"勇气"和妈妈说这个事情的事情，我妈的第一反应就是，"半个小时回来。"
那个时候还真的是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半个小时也就真的就是从我家走到约定好的地点之后再回来。我还真的就是这样做的，"你同学打电话来了。"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妈从房间里出来和我说这话。
我拿着手机根本不敢往回打，打回去听到的也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然后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所有人都来问我昨天为什么没有去，"我们吃了半个冰淇淋，你都还没有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我去了，但是没有找到你们。
谎言就是如此的拙劣，从那之后就好像没人叫我出去玩过，准确的说是没有再一大帮的人一起出去玩了，因为从那时候开始每一次，我都开始下意识的拒绝。从来都没有再自信过...
稍微带了一点淡妆，我到肖梦说的地点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了，"点吧。"她把手上的菜单递给我，因为是西式餐厅，便是各自点各自的。
"明天出去吗？"
在微信里面的时候，她说的就是要离开音木，所以才找我吃饭。
"嗯。早上就走了。"透过玻璃窗看着这个小县城的午后。
"要去哪儿？"
"回去吧，把没有完成的课业完成。"恍惚感觉眼前的人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我把所有的笑意都停留再嘴边，看往楼梯口的方向。
"嗯。"
看到她的不自然，我也不知道徐一辰是不是把我的态度告诉她了，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到对面传来声音，"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人与人之间好像没有以为的距离，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真实的存在着。
"变了而已。"
生活雕刻着我们不一样的人生和样子，我分明的看到她嘴角的苦笑，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见面其实已经没有刚刚她回来时候，夜里见面的热情了，"简易有联系你吗？"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朋友要是想见他，直接找人不就好了？"这已经不是肖梦第一次问我简易的问题了，"要说熟，那还是你和简易熟一点吧。"
肖梦有些尴尬的笑了，"我现在没有简易的联系方式。"
"嗯？"
"因为萧筱，他也不回我消息。"
那女生还真的是意志力坚定啊，"她这么喜欢，直接面对面的聊不就好了？"又不是没有大胆过，何必这样扭捏。
"简易拒绝人超级狠的好吗？"
我没有见过，也不发表任何意见，"所以，你要我做红娘啊，我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啊。"总是把别人想象得太万能了，"那是她喜欢的人，又不是我喜欢的人？"
"你不喜欢简易？"
看到肖梦一脸惊讶，我都惊讶了，不过换了一个思路我回答肖梦的问题，"喜欢分两种，萧筱对简易的喜欢，我估计是没有。"
第五十四章 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老去
有些时候重新面对面的开始聊天的时候，会觉得眼前的人还是以前的样子，因为没有了防备，当我和肖梦笑着从餐厅出来的时候，看到徐一辰就站在餐厅的门口，我扭头去看肖梦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了。
忍不住的笑了，一路同行过的人，就算有很多的矛盾也可以在某一个时间点化解，肖梦将从餐厅里面带出来的柠檬水递给徐一辰，"怎么，都搞定了？"知道他想说我们两个人和好了，只是不好意思这样直白罢了。
我没有说话，"你什么时候走？"
"快了。"
三个人倒是很有默契的往上走去，新华书店算得上是我们很老的根据点了，只是搬掉了之后我们还没有三个人来过，"去二楼？"
"走吧。"
开阔的露台上放着竹椅和长桌，因为是饭点之后这里还没有多少，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一个大男生和两个女生一起。"我笑着调侃道，恍惚之间某个人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有种自己被生活解剖了的感觉。
"又不是第一次了，走在路上我就是最靓的仔。"
"脸呢？"
"脸什么，差不多都丢在你这里了。"徐一辰反驳，我知道他是在怪我之前对他的态度不好，我也不去接他的话，化了淡妆的脸上应该看不出我的泛起的红晕。
"今年我应该还会去一趟H市，徐一辰带着你女朋友请我吃饭啊。"肖梦笑着说道。
"我和你一起。"我迅速的接上肖梦的话，徐一辰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去了。我和肖梦在一边笑翻了。
不能说这个小县城还是以前的样子，那太虚伪了，不能说我们还是以前的样子，那太不真实了，只能说在某些时候，我们还是彼此心中原来的样子而已。
王琛洋来接肖梦走了，我和徐一辰就顺着小路往下走，"你老样子，刀子嘴豆腐心。"
我笑了一下，"不是刀子嘴豆腐心，而是还有对过去的一些事情有些舍不得而已。"顺着河边往下走，"你不是也不一样。"
"我们都一样，要是不一样，肖梦也不会找你了。"
"就这样吧，各自有各自的路。这些也就偶尔怀念一下就好了，又不能当饭吃。"音木这个小镇，一下就可以走到城南走到城北，"你这边上车吧。"
"嗯。"
"那我先走了。"
我一个人顺着广场往下走，因为汤显祖，音木的旅游业倒是发展的不错，广场上的台子每天都搭着，空闲的时候有人在上面表演唱戏。倒是让我想起之前的事情，廖枚颜是学舞蹈，有次在广场上有表演，想让我去看她表演。
那时候我去了，她的表演在晚上十点，爸爸来催我回家，我坚持着要看她表演，"都表演完了吧。"
"没。"
为了不食言，我是一个个表演的往下看，"你看没看别人也不知道，你妈让你回家了。"
"就这个。"
终于看到她上台了，我在台下站到她表演结束之后，就跟着我爸走了。好像我从来都在把别人的话当回事，但是没有人把我的话当回事，被放鸽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会这个样子。
我苦笑一下。
快要到柳絮家的时候，我给柳絮发了消息，"干嘛？"
"你在家？"
"嗯。"
"我快到你家了。"
"送点东西吃的上来，不然别来了。"
"..."
最后当然是空着手到柳絮家，"老麻原来已经转去H市了？"我是看到苏晨朋友圈的定位才知道，毕竟不是自己的班主任，了解的也就没有这样的彻底。
"嗯，说还没有醒来。"
我不说话了，因为有些话说了也没有用，何必将别人的昏迷当做一个话题。就算是昏迷在那里，那也是一种人生，坎坷成时光的阴影。
"我要喝水。"
"我的吃的呢？"
"没有。"
"没水喝。"
"..."
"那我吃你家零食好了。"
"..."
柳絮也在沙发上坐下，瘫的跟一条咸鱼一样，"你干嘛？"
"很烦。"
"烦什么？"我顺手拿起她家茶几上的薯片，开封了吃。
"堂弟和堂妹今天考大学，我还说要送我堂妹礼物。"
"送呗。"
"我都不知道送什么。她什么都不愁啊，学费五六万一年。"
我吃着薯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家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虽说不是在大城市里有钱，但是生活明显就不是我们不能想的，"女孩的话，还是送化妆品吧。"
"而且我妈生日，又要请五六桌。我都不想吃。"
我把手里的薯片放下，这些事情我好像没有什么发言的权利，我家里人生日好像从来不请客，家庭条件好像所有的都差不多，我也不送我妹妹什么礼物，因为长大之后什么都远了，再加上我和我舅妈关系不好，我也从来不理她。对我舅妈，见到她我就很想甩她耳刮子。
"哈哈哈哈，要不你别去吃了，出来请我吃饭吧。"
对面的人翻了个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家这边，再等到高考估计是我侄女。"表妹的成绩差的可以，直接读三加二了，还考什么高考，好好坏坏都是自己选择的路，"吃饭就吃呗，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提前适应社会应酬了。"
"切。"
时光拉长了所有，小学的时候我表妹的成绩还挺好，慢慢往下落，就什么都不剩了，高中就开始出去读，跑的老远。这都是自己的选择，遗憾也不是我的事情，我只关心我自己的事情和未来。
我耸耸肩，"喝奶茶吗？"
"你请我喝。"
"走啊。"
"走。"
在学校的时候就说要戒糖，但也只是说说而已，我想做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成功过，"你爷爷呢？"以前都看到她爷爷在楼下打牌，今天来都没有看到。
"我爷爷中风了，最近在做针灸。"
听到这些，我都会想哭，有些时候是真的害怕，真的是害怕，眼泪真的掉下来的时候，我知道我是真的无能为力，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老去。
第五十五章 老茶唯一的爱好
可能是喝了冰的东西，早上起来肚子痛，刚开始看着天花板以为是自己饿了...每天都感觉自己起的太晚，但是每天都没有早起的决心。
"干嘛？"电话在耳边响起来，我也没看是谁，直接接了。
我以前怎么没有感觉自己电话多，以前就算是电话多，那也是骚扰电话，比如移动和电信，瘫在床上接电话，"我卡。"对面嘈杂的声音传来我感觉自耳膜都醒了，拉开了手机看到是苏岚清的名字。
"你杀猪啊。"
"哈哈哈哈，是不是很爽？"
"爽你个头。"我勉强的让自己清醒过来，"你家拆房子啊，我真是醉了。"
"这边表演，你要来吗？"隔着手机我都可以听到苏岚清在那边笑，"在广场这边。有活动，挺热闹的。"
"你来接我吗？"
"你还没起？"
"饭都没吃，你来接我的话，我直接在外面吃了。"
"那你赶紧的。"
我简单的洗漱了之后，在肯德基吃了个早饭，但肚子还是有些作痛，早知道就不作死吃冰的了，"今天什么情况？舞台表演，还有，你今天不帮你妈干活？"
"今天不开店，我爸妈去我奶奶那里了。"
"那你是闲的慌才叫我的吧。"
"你猜呀。"
"..."
人越来越多，搞得去要在这边拍戏了一样，我想起之前的有些事情，忍不住笑了，"笑啥？"
"你记得之前我们这边来拍戏不？"
"七月与安生电影。"
"对啊。"
拍摄的地点就在我上初中的校园里面，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高二了，班上有些同学想去看，就找了借口找老师写借条出去看拍戏，听说还有人要到了明星的签名，作为一个老实人，我那个时候还是一门心思的和桌上的卷子奋斗着。
七月与安生来取景拍摄的时候，图书馆还是图书馆，初中也没有搬迁，现在图书馆已经搬走，我的初中变成了普高。来来往往了三年的上坡，现在基本不会再去。
"去看看。"我看到不远处有气球升起来，"今天到底干嘛？评选县城？搞什么啊。"我还是没有搞懂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宣传旅游。"
"借《牡丹亭》啊。"
"这谁知道？"这一大早的到广场上看这么多人，还真的有点刺激了。我们两个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
"你没吃错药吧。"我拿手在苏岚清面前晃了几下，我怎么就觉得身边人吃错药了呢，"受刺激了？"
"就是难得出来走一下。"
"算了吧，和我买菜比较靠谱。"
直接把人拖到菜市场，都还没有九点，现在去买个菜估计也新鲜一点，一边和她说老麻的事情，"老麻现在在H市。"
"转了？"
"估计L市也看不了。"恍惚了一下，感觉眼前过去一个要饭的，但是真的抬头看的时候，明明一个个都是衣冠楚楚。
"也是。"
我四下看着就希望没有交警，不然没带头盔还罚钱，到了菜市场之后，我去买了条鲈鱼，等着杀鱼的空档，我四下看了看，音木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要饭的了，好早之前我还没有搬家的时候，总会看到一个光头在泔水桶里面找吃的，那该是小学的时候了。
有次我妈说很长时间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还愣了一下，好像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过一样，那人确实是不在了，也不知道是被送走了，还是...
"你的鱼多少的？"
"二十四。"
我拿了个新的袋子，把鱼装上，"你不买吗？"
"不要不要，我不吃鱼。"
"挑食吧你。"
感觉她好像很多东西都不吃，之前高中吃食堂的时候，她好像就不吃豆腐，不吃芹菜，不过芹菜好像很多人都不吃，至少我身边是的，但我很喜欢，尤其是吃饺子，我喜欢吃芹菜馅儿的。在菜场逛了一圈之后，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今天好像很多旅游的人。"
来音木的一般都是大城市里的人，带着墨镜看着就很"阔气"的样子，我出门好像从里不戴墨镜，可能也是家里习惯的原因，"都挤在纪念馆前面。"苏岚清说道。
"你发现没，只要是大城市里面来的，差不多都住在大酒店。"
"有钱啊。"
"..."
一大早上我拿着买来的菜和苏岚清两个在广场上看"表演"，要不是看到有少年表演，我都感觉我自己是脑子进水了，"你别说，这大爷大妈跳的还确实是不错。"
"人家那是天天练的。"
"你也可以，去，battle一下。"
"拉倒吧，四肢都不协调。"
"哈哈哈哈哈。你是四肢不协调，五音也不全。"我拿出手机想发一条朋友圈，就看到苏晨更新的朋友圈，是一个音频，说这是手机里面最有分量的东西。
我点开之后听到里面传来唱歌的声音，"什么？"
"应该是老麻唱歌的音频。"我把手机放在那儿，一时也忘记要发朋友圈了，时间确实过去的有些久了吗？声音倒还是之前熟悉的声音。
"苏晨哪里弄来老麻的病房号的？"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那些老师应该都知道一点。"想着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老茶发朋友圈了，之前他暑假都会自驾游出去玩，今年好像也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倒是英语老师，好像去了趟青岛，拉萨什么的。
"其实当老师也累。"我关了音频，淡淡的说道。
"他们是喝酒太凶了，老茶也很会喝，老茶还抽烟。"
"之前他说自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
"对身体不好。"
"可能对他们来说，这也算是发泄吧。"我看着前面的表演，在唱戏，也不知道我外婆来看了没有，以前外太婆很喜欢听唱戏，只要外太婆来，妈妈就会把电视开到戏曲频道，外婆没外太婆那样痴迷，但还是会去听听。
妈妈基本不听，到我这儿就更了，我只听流行音乐，来去随风的那种。
第五十六章 这份感情的局外人而已
"考个大学这么累。"
看到我妈在看小欢喜，刚好卡在因为补习班太多，争吵的那一趴。我一边想着一边在房间凳子上坐下。当开始读大学的时候，会发现考大学其实不累。
"我有次发了个朋友圈，说我想从五楼跳下去。那是真的，在发这朋友圈之前我就真的想从五楼下去了。"有次我和柳絮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件事。
"我看到过，那个时候我也超级烦，要写论文。"
其实很多人的生活都一样，一样的在被现实困着，那个时候我准备答辩，有实践报告，有论文，加上每天有大量零碎的事情，"那天我发了这个朋友圈之后，老茶在我朋友圈下面留言，说我神经病。"
"他应该是说笑。"
可能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说笑，但是在那个时候其实会使得自己的情绪更加崩溃，"但那个时候就觉得很反感。"我们总是相信自己身体反应出来的第一个情绪点，所以忽略掉其他的，在那个时候看来也是正常。
"你怎么就不能看到的我的好，我的人生又不是只有考大学，我还有其他方面比他们好。"
"那没有用！"
电视剧里面的撕心裂肺，在真实的生活当中其实也都上演着，只是没有这样的激烈，温情也没有那样的相互抱着痛哭流涕，我一直觉得父母在孩子面前还是很要面子的，至少不会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哭吧。
从小到达，我就看到我妈哭过两次，第一次是因为我的成绩，打我的时候我就看着她跪在我面前哭，第二次是外太婆去世，送进殡仪馆火化的时候。
如果是在叛逆期，有人我问成绩是不是很重要，我当然认为不重要，就像是电视剧里面说的，"我智商就这么高，我已经到极限了，但是我情商比他们高啊。"
可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下走的时候，慢慢的就是会发现，是的成绩就是很重要，这不是家长的古板，而是现实，小时候的叛逆使我们远离现实，跨过生活的一个个坎儿的时候，会发现，父母说的就是被我们用雾气遮挡住的东西。
"真的读了大学之后，我自己都感觉我看不起那些成绩不好的人。"那天我对着柳絮，我就是这样说的，因为这就是事实，我心里的事实。
我的室友经常和我说，那些成绩不好，但是能力还不错的人，我当时确实应承说，是。但是心里从来就不是这样认可的，尤其在公众号上看到，一些单位招聘，直接丢掉不是重点高校学生简历的时候。
那种叛逆是没有进入生活的天真。
我没有经历过家长在门口等着孩子高考结束的日子，至少没有电视或者新闻上看到那样夸张。从我高考开始到结束，我都觉得一切都很平静。
即便是选择考研，其实只是逃避工作，逃避真实的生活而已，并不是为了提升自己。
萧筱应该是又去找简易了，但结果反正都是一样的，肖梦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都明显的可以感受到她话语里面的无奈，作为局外人，我当然是抱着看戏的态度，"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多追几次就好了。"
"简易不一样。"因为共事过，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肖梦还是了解简易的，他不要的东西，绝对不会勉强自己手下，但是一旦想要了，他就会全力以赴。
"不过，真的也是看不出来，萧筱竟然这样open。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这样的去追一个男生。"
"萧筱那是真的喜欢了。你以后要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也会愿意的。"
听到这话，我直摇头，但是想了想应该又有点道理，"拉倒吧，那，我去问下简易？"在我和肖梦说开了之后，她会一直和我说这个事情，但我不愿意去找简易，毕竟，仔细算算也不是很熟吧。
"随便你。"
这句话倒是真的，她和我说这件事，但至于我要不要"出手帮忙"，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看看吧，但是讲真，这种东西我们能做什么？"
只是旁观者，不是当局者。
在和肖梦聊天的时候，我还在想怎么和简易聊这个问题，毕竟这样去说的话，其实很尴尬，那个萧筱我好像也没有什么义务一定要去帮助她，但是很多事情有了第三方掺和在里面之后，就会觉得很无奈。
之前她们去漂流的时候，我在岸上和简易通话，我感觉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要是再问的话，感觉自己真的是多管闲事，深吸一口气，直接把我和肖梦的截图发给他了，这种东西还是自行体会比较好。
消息倒是回的很快，我发出去之后十分钟，他回了我三个问号，"其实你回不回都行，就是给你看看。"
"无聊。"
他应该已经被萧筱的事情弄得很头大了，看到这两个字，我就想把手机关机，因为之后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文字去回复他（毕竟已经踩雷了，还眼睁睁的看着它在自己面前爆炸）。
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问我问题了，"你和萧筱很熟？"
"不熟啊，就是看着在肖梦的面子上。"
"那就不要多管闲事。"
"哦。"
我把手机丢在一边，真的是聊过最让人感觉窝火的天了，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是没有办法，我对萧筱也不是说了解到可以帮她讲话了，叹了口气去冰箱看看有没有水果吃，我妈看着电视傻笑，估计是又有什么台词戳到她的笑点了。
火龙果，突然有点想吃西瓜...
对面的另外一栋楼在装修，看来又有住户要进来了，烟尘从窗户外面蔓延出来，对面的今年年前好像也装修的差不多了，"我们对面的人住进来了？"好像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哇，干嘛？"
"感觉都没有什么动静。"
"装修好了，房子也要放一段时间。"
"哦。"
我端着装火龙果的盘子，用勺子勺着吃。吃了几块之后把盘子放在桌上我又进去房间了，总觉得微信上还会有消息，我要去回复一样。
第五十七章 你要请我吃饭吗
在床上躺到九点半，坐起来的时候一阵目眩，"外公的手机好了？"
昨天外公打电话来，说手机声音没有了，妈妈在电话里说，让我明天早上去看下，但是早上也没有叫我啊，"外公手机好了，家里没肉了，你也不去买。"妈妈还在更年期的"病患"期间，明明嗓门比以前还大啊，"起床了。"
"哦。"我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又想睡回去了，但还是起床去洗漱，真不知道为什么起个床就这么累呢。马桶上坐了五分钟，才算是勉强的清醒过来。
洗完脸出来就看到桌上放在花生，妈妈在听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歌，还难忘今宵呢，"妈，你们哪个年代听什么歌？"
"我们，听费翔，邓丽君。"
那离我都多远了，数学不好，算的我翻白眼。"是不是你手机响？"
"啊？"我愣了一下去房间，果然是我手机在响，是简易打来的电话，他突然找我干嘛，我按下接听键，"干嘛？"
"你接电话都是这样不客气的？"对面的传来的声音平静而带着寒意，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
"那是因为通过电话，所以才显得我有些不耐烦好吗？怎么了，找我干嘛，吃饭啊。"我抱着床上的被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心里捣鼓着他千万不要问肖梦或者萧筱的问题，我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好吗。
"你是不是不管接谁的电话，都说吃饭啊。"
"废话。"
也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找我干什么，"你到底干嘛，说吧。"
"确实是请你吃饭。"
"噗！"这还真的就是我的第一反应，"你知道从S市到音木要久不，虽说现在交通发达，来回的前都够吃好几顿饭了吧。"
"你怎么搞的和老妈子一样。"简易打断我的话，搞的我一时语塞，但是我说得确实是实话啊，"我九月会在W市，你应该开学了吧。"
"是啊。"九月一号开学，"你那个时候请我吃饭啊，你还没有开学？"
"嗯，我六号。"
"好吧，那你微信发我不就完了？"还要特地的打电话...
"感觉对话起来比较好。"
"随你。"
说要请我吃饭的男生，他不是第一个，但是我第一个我没有拒绝的。高中的时候郑宇杰也说过请我吃饭，到后来的王汝斌，他们其实一类人，是我不会喜欢的人，但其实每次面对郑宇杰的时候，我总还是会有愧疚的情绪在里面，总觉得有些事情当初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可惜啊，世界上就是没有后悔药。
下午要去拿之前拍了的一寸照。我顺便发了个消息给苏岚清，让她陪我一起去，顺便去医院看看牙齿，我的四颗智齿，估计是已经长不上来了，但是牙根是正的，我也不是很像拔，趁着今天要出门，就去看看算了。
"你出门了吗？"约好两点半的时间。
"准备去等车。"
"那我出来了。"
"你在南街的饰品店等我吧。"
"行。"
外面的太阳很大，撑着黑胶伞我都感觉自己背后在出汗，头发一下子就变得温热。柏油路上扬起的味道，简直让人感觉到窒息。刚上微公交就被虫子咬了...
"去哪儿？"
"广场。"
"我说你怎么不坐前面七路车。"刚才七路车就从我眼前过去。
"到不了啊。"
"那个车凉快。"因为有空调。
等我到的时候，就看到苏岚清坐在电瓶车上，老远的我就开始笑她了，"我都要被咬死了。"街道两边种着树，加上这样热的天，那种小小的虫子就特别多，看她那"怂样儿"我就忍不住的想笑，真的就是自带笑点了。
取照片，感觉自己被P得眉毛都要没有了，不过我对拍照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可能是自己长得不太上镜的原因。
取了底片之后，去医院，"我们去中心医院吧。快，小毛驴飞起来。"
"飞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
看到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估计是高三的，毕竟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呢，停好了车子之后，两人走进医院，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里面的人比人民医院的少了太多了，"人民医院每天都挤得和沙丁鱼罐头一样。排个号都要早上五六点去。"
我妈看病都是我爸早起去拿号。
等我醒来时候，估计我妈都已经看上病了，看了医生之后，果然是建议我拔掉，"难受。"我拖着脚步走出医院大门，也真的是不想拔牙，"不拔应该也可以吧。"
我和苏岚清走出来，我一边在心里琢磨，"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也觉得，再说吧。"
眼前晃过一个人影，那不是我初中的同学，她妈妈还扶着他，整个人感觉"老了"一样，我记忆里面好像是白白的肤色，现在整个人黝黑发亮的，胡子也没有刮，感觉像是步入了中年人的行列一样。
"真是可怕。"我在心里犯嘀咕，这边苏岚清已经把车子骑过来了。
"小毛驴，飞呀。"
"飞个头，这个车的电瓶也没有什么用了。"她说道，"我爸把之前那辆车给卖了。"
我忍不住笑了，我妈卖了电瓶车，柳絮她妈也把她家的电瓶车给卖了，"今年暑假是卖电瓶车的日子啊？"
"那我家还再买了一辆。"
"给你妹用？"
"对啊，给她上学。"
我耸耸肩，坐在她身后她反正也看不见我的表情，准确的来说我并不是很喜欢她妹妹，不是说她有多么的不好，只是"顽皮"过了头之后，就只剩下讨厌了。
因为普高之前是我上初中的地方，我知道那里一贯是没有地方停车的，"那个时候自行车经常被偷。"
"真的。但是她就是不住校也没有办法。"说白了还是条件太差，我们其实也没有权利说她们是不是很矫情，只是，我们已经过了那样的时间，三岁隔一代，很多东西过一年认知就已经不一样了。
第五十八章 真的就是简单的生活着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喜欢上一个人？
我看到简易在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喝得酸奶差点喷上来，他是微信被盗了吧，这话简直是让人无语了。"那个不是王汝斌啊？"
"什么？"在我看手机朋友圈的时候，苏岚清推推我，用眼神示意我看前面，好巧不巧的一抬头，两个人刚好就对上了，我下意识的皱眉，这样走的话，似乎显得我很没有素质一样，但是要打招呼，我怎么都感觉不自在。
面对一个因为表白和我说对不起，然后将一切散的很开的人，我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兴趣再和他聊什么了。
下意识的回头，和苏岚清继续往前面走去，也不管后面的人是什么表情，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差不多都和她说过了，她似乎在什么时候都会选择支持我。不管我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去旁边的甜品店买了原味的吐司，苏岚清她妹妹给她发消息了，"你要不先回去吧，我爸来接我。"
"行。"
苏岚清刚走，我爸就到了，"怎么这么爽的？"
我就手上拿了个吐司，翻了个白眼，"用我的钱。"
"略略略，谢我帮你用下。"
"不然我钱还用不出去。"
"那是。"
"..."
坐上小电驴的后座示意我爸开车走，从小到大，爸爸一直都很宠我，初中之后我基本都是爸爸接送，以前小区里面有老人看到我爸接送我，会拍拍我爸肩膀说，"中国好爸爸"。
一直以来都觉得父母很年轻，妈妈因为我学习，工作也是断断续续，之后便也没有再上班了，但是家里的条件一直都还过得去，爸爸总会***所有的"条件"。可能就是太容易被满足了，很多时候反而会不太接受这样的满足。
恍惚之间忘记自己长大，也忽视家人老去。太过一昧的任性了，"我本来是去接你妈的，给你捡便宜了。"
"略略略。"
我妈今天去社区里面开党员会议，我爸送她过去之后***活了，他之前打我电话，就是想问我妈到家了没有，结果我不在家，就变成接我了，"妈哩？"
"我给你妈打电话没有接，刚才打回来说到了。"我看着我爸头上那红艳艳的"安全帽"，挡住他已经泛白的头发，而且快秃了的后脑勺。
"我年轻的时候很好看的，你婶婶都说我好看。"吃饭的时候爸爸偶尔会和我妈"嘚瑟"，在父亲身上永远不会老去的，就是对生活的热情和对家人的关爱。只要我爸说起这个话题，我妈就是一个白眼。
"我跟你说，当年我去你妈家里，你妈南瓜和鱼一起烧。"
"也没毒死你歪。"
"..."
"哈哈哈哈哈。"生活承载着太多的东西，所有的年轻光环在一点点褪去之后，日子还是以前的样子。
在家呆了快要两个月，感觉手上的老茧都要"愈合"了一样，杨畅悦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倒是"惊"了一下，"你普通话过了吗？"
"过了啊。"
原来是她普通话挂了三次，打算和朋友一起去S市考，"她们说S市容易一点。"
"你可给我拉倒吧，那你还不如回来L市考呢。"我对她说道，"我班主任是这样说的，我们可能会有一点口音的问题，在外面的话，那些专门就是教语言学什么的老师，可能一下就可以听出来，你会L市的话，可能还稍微好一点，老师可能听不出来。"
"那在L市怎么考？"
"L市的话，应该是在柳絮的学校考，你可以去问她一下。"我把柳絮的微信推给她，本来是想问问她弟弟怎么样了，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什么开口问。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问题都已经发过去了，"没有醒，但是看着状态好像好一点了。"
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还行，看来再多的事情，说道最后也不过就是人生一道坎儿，不管之后怎么样，那段痛哭流涕的日子过去了之后，依旧是风平浪静的生活。
"那你到时候问下柳絮好了，L市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来W市的话，我还可以和你说。"
"行。"
放下手机就听到自己肚子在叫，我默默的走出房间，就看到我妈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家里从来没有什么预备的零食，我从柜子里拿了瓶酸奶出来，这个时候就应该——喝了再说。
"去把那个西葫芦炒了。"
我：...
对于烧饭这件事，真的是很让人头大，第一，西葫芦我不知道怎么切；第二，炒菜我还不知道要放多少盐。
所以烧好之后，结果就是——太咸了。
"杨畅悦是没有考过普通话？"
"她是挂了三次。"
我也服，一个普通话挂了三次，"再说呗，看她要不要在L市考，我觉得她如果是要去S市的话，反正和朋友在一起，也无所谓吧。"
"哦。她弟醒了？"
"还没，但是我感觉她整体好像还行，至少没有之前那种电话打过去，眼泪就掉下来的情况了。"
"那时间也过去很久了吧，总会好点的。"
"是的话，也是。她妈应该还守在医院里。"不是喜欢聊这样的话题，只是很多时候也会为自己以后的生活而感觉到一点儿担心，毕竟谁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来的更快。
"她自己好就好了。"
"嗯。"
我刚放下手机，就看到微信还有未读消息，是周若发来的，她要是不发我都忘了还有家教的事情没有搞好了，"你能接吗？城区的你接了？"
"要不就是我去你的那个家教一周去两次好了。"
"我都OK，真的是没有办法，那就我厚着脸皮推了。"真的是麻烦事儿，"家长微信加了吗？"
"他刚加我微信，我才想起来的。"
"哦。那你直接和那家长说，我觉得我说得太多，我怕那家长烦我。"
"那也是。"我感觉是我自己在找理由开脱一样，但感觉又像是是事实一样，列表里面已经超过了两百个人，一半的人加来我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第五十九章 我好像也曾倒数过
奶奶打来电话，好像说有人出价六十八万买她现在住的房子，奶奶应该是很想换房子了，那个宿舍小区，确实住了太多年了。我都在里面住了十六年，搬走的时候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波澜。
可能很多的舍不得都被压在过去了吧。
一直到现在，大学也过了两年了，我还是有些害怕见到父亲在大巴车前面挥手送我走的样子，因为会掉眼泪啊。
可是人，总是要学会去更远的地方，更远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现在高三了？"
这声音响起来，我感觉自己耳膜都震了一下，原本以为是我妈看的电视里面出来的声音，但总感觉怪怪的，这声音感觉挺近的，好像就在耳边一样，"你这个成绩可以拿出来给人看的？"这是二楼？还是三楼？
就听到那中年妇女的尖叫，"全年级都要倒数了。"
听到这个话，我也只能是在心里翻白眼，全年级倒数又怎么样了，在这种时候家长永远就只能看着成绩，错了吗，当然是没有错，但我这个考了高考的人，对这个却有些不屑。活成自己生活的样子，可能在很多时候都不太可能。
我关上房间对着外面的玻璃窗，隔绝掉外面一半的声音。"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是哪个群，突然就"爆发了"。也不知道是在讨论什么问题，我点进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什么很奇葩的东西，好像莫名的就开始了。
周若给我发消息，"我们文法的院长好像换了。"
"更新换代"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我还是象征性的问了问。
"估计是要开始搞科研去了。"
"哦。"
因为手机相册已经满了，我开始将一部分的照片放进空间或者电脑里面。好像很多是之前去绍兴的照片，那个时候是实践活动，在绍兴待了三天，然后那几天都是下雨。
我和周若坐在一起，她靠着窗边，我们从刚出来看到太阳的兴奋，慢慢因为旅途的疲惫而沉睡过去，剩下的风景都在服务区欣赏了。
"去年一次，今年一次。"
去年我来过一次，好像是在五一的时候，和柳絮一起去的，第一次去的时候是新奇，第二次那就剩下厌倦了。
进入绍兴城里的时候，天好像还下着小雨的样子，看着照片里面拍下来的天空，都是乌云叠加在乌云之上的感觉，回到宾馆感觉自己脚底都是湿的，吹风机吹过之后，换上拖鞋去窜门，那种日子，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了。
我在手机的相册里面留了一张照片，那好像是中秋节的月亮，还是立冬的月亮，我倒是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手机像素不是很高，整个就是很模糊，但我记得清楚的是，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很想家。
不是不习惯，而是永远都不会习惯。
"我明天去学校，现在出来吗？"
徐一辰给我发消息。
"出呗，大佬去上学，我欢送一下。买东西你买单就好了。"出不出门，对我来说都很无所谓，只是一旦出门我就要换衣服，觉得很麻烦而已。
"抠死你。"
"管我。"
晚上约定了的时间我才出门，今年暑假我好像都没怎么在晚上出门过，也是懒吧，待在家里明明挺好的，为什么要出门呢？
"早知道你来接我，我怎么早出来干嘛？"小区门口看到徐一辰在等我，我笑着说道，看到初中的班主任在面前过去。
"廖老师。"
"出去玩？"
"嗯。"就怕老师误会我和徐一辰的关系一样，我说道，"和小学同学出去。"说完我就和徐一辰走了，趁早的离开老师的视线才是正经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初中的班主任，他好像已经变了很多了，明明才是三十几岁的人，头都开始秃了，整个变得很"苍老"的样子，没有了我初中刚进去见到他时候的"活力"，好像数学老师也一样，当初英语老师说，我们的数学老师和班主任很年轻。
但是今年我见到他们，好像都已经老了一样，数学老师因为生了孩子，感觉皮肤都差了，整个人可能是因为教学的压力，而失去活力。
我到现在其实都还记得，她刚刚进来见我们时候的场景，她刚走进教室，我们都觉得她是英语老师，"我长得这么像英语老师的吗？"
"是啊。"全班那个时候好像还真的就是这样回答的。
"好了好了，我教数学。"
生活在很多时候不是磨平棱角，而是让小时候的梦想真的就只能是梦想。
我坐在徐一辰小毛驴后面，问他，"你有回去看过来老师吗？"
"现在就是班主任还在那个学校，其他的老师要不就是退休了，要么就是换了个学校，不在那里了。"
是吗？小学的数学老师应该是退休了吧。
原来时间真的是不等人了，从开始到结束，我终究是不敢再去见一些故人，因为我会觉得，那样的生活是现在的我所期待不了的了。当初为了不参加晚上的田径队训练，我天天逃，最后体育老师还威胁我，说我再不去就在全校点我的名字。
如果换做是现在，我应该不会那样做了吧。可是很多东西要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不是吗？不然世界上怎么会有眼泪呢。
我和徐一辰坐在老广场看一群老大妈跳广场舞，"不知道自己老了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估计是不会。"
我既不会跳舞，也不想丢这个脸，"你和肖梦都出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也差不多要开学了啊。"
"那倒也是。"我笑了笑，从旁边的小摊贩手里买了一个闪光的气球，感觉这个最近几年好像很火爆的样子。
长大之后会觉得，再热闹的场面都阻挡不了内心的孤独，很多其实已经成为习惯，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习惯罢了。家里的老房子估计是不拆迁了，所以奶奶想着卖了，换新房子，而我却开始觉得，那是记忆开始的地方。
第六十章 地方太小所以会遇见
"明天早上的车吗？"
"嗯，车票难买，明天早上九点。"
"那我估计是不可能去送你了。"九点我都还没有起床呢。
"不用你送。"
我看着徐一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小学到现在我唯一一个男性的朋友，好像就是他了，帮我进入那优等初中的大门，包容过我所有的脾气，不管好坏，听着广场上那很有节奏感的曲调，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哭了。
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就感觉眼泪从脸庞掉下来，他反手抱着我，"矫情吧你。"
"第一天认识我？"
"行了，沿河边路走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音木的河边有那种一长串的街灯了，"我和肖梦认识，还是因为你吧。"
"是啊。"
肖梦是我小学前期的同学，徐一辰是我转学之后的认识的，"那个时候其实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肖梦，没想到你会在旁边。"
"那时候好像我妈让我出超市买盐。"难得一起回忆刚刚开始的时候，我一时酸了鼻子，音木就是这样小的一个地方，随时都可能遇见，但是也随时可能擦肩而过。
"孽缘。"
"哈哈哈哈。"
我们都长大到，将曾经的一些东西变成遗憾的时候了，只是除了心里面，没有地方承载罢了，"小时候还想着开杂货铺呢。"
"那时候是想吃零食。"徐一辰倒是一针见血的指出，我当初的"异想天开"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估计是不想了。"
"我很少吃零食了。"
黄瓜味道的薯片，过年的时候买了一包，一边吃一边看春晚，但最后还是没有吃完就丢进垃圾桶了，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热情，就会觉得，吃这些东西真的就只剩下调味剂了。不会再有小时候的味道了。
"找个男朋友吧，这样就不会显得一个人太孤独了。"
徐一辰这次倒是讲得很走心，这么多年下来，他自然是有些了解我的，只是没有遇上自己喜欢的人，那就只能是一个人孤独下去，"肯定有人喜欢你的。"
"有人喜欢，和自己喜欢终究不一样。更何况要找的，是彼此都喜欢的。"因为怕被小虫子咬，所以我们就一直沿着河边走。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也不是很愿意去接触身边的人，感觉太累了，还是喜欢和熟悉的人一起，散散步，看看电视，聊一聊自己喜欢的明星。
"你找吧，条件都比我好。"
"懒得和你说。"
"行了，真的有男朋友了，会请你吃饭的。"我笑了笑，看看手机也差不多九点了，"送我回去吧。"
"走吧。"
夜色之下，很多的事情真的就已经不再被生活所认可，但终究是自己认可的，你会在一个地方行走很很久，很久，目送身边的人渐渐远去，然后自己也远去。这估计是生活的状态，无法被弥补，就像，我已经很长时间不在夏天吃小布丁，很长时间不吃辣条和薯片，对**虾条也失去了兴趣。
我从小区门口走回去，小区已经很安静了，昏黄的灯光都在等着明天醒来的样子。
早上醒来就看到徐一辰给我发的消息，告诉我他走了。日子一点点过去，三个人凑齐了再见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回忆放大在眼前。我挑了一个表情包发给他，剩下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快疯了。"
"干嘛？"
难得啊，柳絮这个"大白痴"一大早的给我发消息，"我妈不是要在酒店摆酒席嘛。"
"嗯。"我倒是可以想象到一些什么，于是问道，"你妈不会又要管你传什么吧，还是觉得你装扮的太挫了。"
"..."
都可以想象到对面的人是什么表情，柳絮妈妈是开衣服店的，这方面讲究也是自然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柳絮也是个二十多岁的人了，不愿意很多东西受到限制倒也是真的，"你妈生日，你就听你妈的呗。"
从懂事的时候就开始，叛逆。我们以为的听话和顺从，其实都带着不甘心。
"我家你知道，我堂妹他们一家不是很有钱啊，我感觉我奶奶他们对他们都好一点。"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有些心疼，"你在家吗？"
"在啊。"
"要不我来你家吧。"
"好。"
我翻身起床，整理好自己，等着馄饨煮熟的空档，我化了个淡妆，吃了个早饭，涂个口红带上口罩出门，自己都感觉自己有病...
到她家我直接进去，她家也没人，我很自然的在沙发上坐下来，"你这个衣服不是挺好的，你妈要你穿什么？"
"我妈觉得这个不好，要我穿裙子。"
"看看什么裙子。"我放下手里给她带的吃的，中等，也就到膝盖差不多，款式倒是不错，"还行啊。"
"我不想出穿。"
"穿呗。"我说道，"你妈生日，你还和她吵啊。"我们总是希望顺着自己心意生活，从而忽视身边最亲的人，给予我们所有的庇佑，因为会觉得那是累赘。
"就是觉得不舒服。"
我叹口气，"不愿意就不穿呗。"如果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自然支持你作出的所有决定，因为等到我自己做决定的时候，我希望有人会在我身边支持我一样，"我觉得，你这个也挺好的，不过就是吃个饭，谁注意你穿什么。"
"他们会在意的。"
柳絮这句话一出，我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我家确实是不在意这个，"你觉得什么好，就好呗。"
"不管，我还是穿这个。"
"那不就完了。"
不过就是T恤加上牛仔短裤，这不是很正常的穿搭啊，"你呆家里更烦，和我去买菜吧。"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吧。"
"你才知道，我给你带了吃的。"我看了眼桌上的东西，那个还是之前肖梦给我的什么蛋黄酥，味道是不错，吃多了会感觉太腻。
"蛋黄酥，就一个就想收买我？"
"那你要几个？"
"至少五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