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4章 出事了
忍住差点飙出来脏话，曹庆笑得有些僵硬：“好！蹇曲长的心意，本将军都知晓了。放心吧，许诺的好处，本将军是不会缺了蹇曲长的。”
说完，曹庆快速挪开了眼光，再次色眯眯地打量着“白氏”。
深吸一口气，这房间中似乎都带上了“白氏”身上特有的香气，实在是让人舒爽得很。
美人在前，曹庆越发地猴急，只恨不得立马开始办事，让自己好好地享受一番。
看到这架势，蹇图心中有些闷闷的，却不得不识趣地说道：“曹将军，末将已经将人带来了，那末将便先告退了。”
想到自己的妻子就要变成别人的女人，蹇图只觉得头上绿油油的很是难受。
只不过，想到这是从蹇硕手上抢过来的，而白氏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蹇硕，蹇图心下一狠。
事已至此，他早已没了退路，为了荣华富贵，他只能忍着。
更何况，这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即便是那等角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他升了职，掌握更大的权势，什么女人得不到？
这般宽慰自己，蹇图心中才好受了一些，但离开的脚步还是略显沉重。
打发了碍事的蹇图，曹庆心情大好。
端起酒杯，将甘醇的琼酥酒一饮而尽，曹庆这才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来。
慢慢地走近“白氏”，曹庆已经有些微醺，但心情是愈发地猴急火热。
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王仁假扮的“白氏”忍不住微微后退，转头看了下周围，显得对这环境不安心。
看着“白氏”局促的样子，曹庆心情更好。
酒气上涌，曹庆的脚步有些踉跄，但还是体贴地说道：“美人儿，别怕，本将军最会怜香惜玉，不会委屈了你的。”
说完，曹庆抬起头来，朝着外边喊道：“来人，送美人儿先回房洗漱。”
随着曹庆喊完，几个侍女低垂着头进了前厅，恭敬地引着“白氏”回房。
没有在这里遭受曹庆的纠缠，王仁暗暗松了一口气。
丝毫不敢停留，王仁施施然地随着侍女离开。
全程，他都没有摘掉帷帽，却是让曹庆越发心里痒痒。
回到一处厢房内，王仁直接让侍女离开，关上了房门后，才放松了些。
将贴身藏着的匕首取出，放进了袖口里边，王仁时刻警惕着外边的动静。
等一阵嘈杂声传来，王仁立马紧绷戒备了起来。
侧身坐在榻上，王仁背对着门口，没有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即便是做了伪装，但王仁也不想因为大意而露出破绽。
可这样子，在推门而入的曹庆看来，却是娇羞的欲拒还迎，更添几分迷人的味道，登时心中发热，浪来荡去的。
转身将房门合上，曹庆笑得一脸的猥琐，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已经快要按捺不住身体的冲动，曹庆脚步踉跄又猴急地朝着“白氏”走去，边走边解掉衣裳，呼吸愈发地急促起来。
打了个酒嗝，曹庆咧着嘴，止不住地喜笑道：“美人儿，让你久等了，本将军这就过来啊。嘿嘿……”
只是，等他刚刚靠近“白氏”身边，正要扑过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吐出来的王仁，用力按了一下床榻，猛地仰倒，让曹庆扑了一个空。
在曹庆怔愣未反应过来之前，王仁快速坐起，一手刀直接砍在了曹庆的后颈上，将曹庆砍晕过去。
看到曹庆已经彻底晕菜，王仁快速站起来，远离了曹庆，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掉。
这曹庆实在是太倒胃口了，王仁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击杀了曹庆。
可一想到公子的计划，王仁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杀意。
忍着恶心，王仁再次走了过去，将曹庆翻了个身，掰开他的嘴巴，取出随身藏着的一颗毒药喂下去。
而后，王仁利落地将曹庆的颈椎扭伤，让曹庆直接半身不遂。
担心曹庆乱说话坏事，王仁又狠狠地挑了曹庆的舌根，让曹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做这一切，王仁半点都没有手软。
曹庆本就是个坏事做尽的，有此刑罚，还算是便宜他了。
那么多有冤无处申，有仇无法报的受害者，可从未见曹庆有何愧疚手软之处。
收拾了曹庆，王仁又打理好伤势，这才给曹庆盖上被子，让人无法一眼看出曹庆身上的状况。
处理好这一切后，王仁才淡漠地看着被痛醒的曹庆，慢悠悠地走到一把胡椅坐下，前后晃荡着胡椅，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随着王仁的这一番动作，门外的侍女都羞红了脸，低头候着。
而曹庆，却是震惊又怨毒地看着不远处的王仁，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被一个妇人害成这个样子。
甚至，曹庆还在怀疑，这一切都是蹇图为了报复他而设计的。
这越想越气，曹庆只觉得舌根更痛了。
待到时间差不多了，王仁这才走到曹庆身前，嘲讽笑道：“曹破石，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呵呵，这样瘫痪的滋味如何？”
听这声音居然是个男声，且还是他自己的声音，曹庆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仁也没有跟曹庆继续废话，不屑地转身。
在曹庆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王仁再次用曹庆的声音，朝着外边喊道：“来人，备水。”
而后，王仁直接走到屏风后，暂时避开进来的那些侍女。
待到侍女将浴桶搬进来，放好了温水，只留下两人伺候时，王仁才袅袅娜娜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等来到了两个低着头的侍女身边，王仁快速出手，将两人敲晕过去。
当着曹庆的面，在曹庆有话说不出的憋屈中，王仁将两个侍女搬到了屏风后，藏在了衣箱中，但还是好心地留了换气的口子，不让两人闷死。
换好了侍女的衣服头饰，王仁再次走到曹庆的身边。
将装着换洗用水的木桶打翻，使得衣裳下摆打湿，整个人变得有些狼狈了，王仁这才缓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收拾了曹庆，也是差不多该轮到曹节那只老狐狸了。
想到这里，王仁眼中寒光闪过。
第0285章 得手
随即，王仁所假扮的侍女，朝着门口的其他侍女惊恐喊道：“快，快去请侯爷过来，将军身体突发不适，快去请侯爷过来。”
在其他侍女反应过来之前，王仁再次催促道：“快啊，快去请侯爷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等到一个侍女匆忙离开，王仁又快步走回屋里，来到曹庆榻前，朝着双眼瞪大，惊恐愤怒的曹庆轻蔑地勾起嘴角。
直到这时，曹庆才惊觉，他这是被人算计了。
而且，这个神秘人的目的，估摸着是他的兄长曹节。
意识到了这一点，曹庆暗暗憋劲，想要挣扎出一些动静，引起其他侍女或是外边护卫的注意，不让这人的阴谋得逞。
他不想死，但他更不想兄长曹节出事。
他兄长可是干系着整个曹家的荣华富贵，绝对不能够出意外。
只是可惜，颈椎受到重创，曹庆早已无法动弹。
加上舌根被挑，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呜呜呜”的囫囵声，实在是引起不了其他人的注意。
几番挣扎都是无果，曹庆反倒是累得满脸的汗水。
腥红着眼，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陌生人，曹庆狰狞着脸，将舌根都再次给咬破了，却无法影响王仁半分。
没多久，听到外边传来嘈杂纷乱的脚步声，曹庆越发地感到惊恐绝望，只能哀求地看着王仁，“呜呜呜”地想要让王仁高抬贵手，饶过他们曹家。
不过，王仁一直都是冷眼看着，嘴角嘲讽的弧度越勾越是明显，让曹庆深深地绝望了。
另一边，刚刚从宫中散了值回府的曹节，想起今日朝上的决议，不禁有些头疼。
陛下真的任命段熲当太尉，让袁隗当司隶校尉，这于他而言，并不是很有利。
此前，他与王甫合谋，得了不少的好处，但也是因为利益上的冲突，两人如今早已是面和心不和了。
王甫，更是有心要取他而代之。
段熲可是王甫的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爪牙，当了太尉，肯定会为王甫如虎添翼。
至于世家的袁隗，那是一只狐狸，同样不好对付。
这两个人身居要职，他定会受到很大的掣肘。
只是，他在此次的争夺中输了王甫，事已成定局，难以扭转。
一想到这些，曹节就有些烦躁。
回到府中，曹节只想好好地放松冷静，再寻思对策，将段熲拉下马，打压一下王甫的势力，争取安插上自己的人手。
可还不等曹节歇口气，一个侍女匆匆来报：“侯爷，将军他身体突发不适，请侯爷快些过去看看。”
本来是对有些莽撞的侍女不满，但听到这个消息，知道是他的兄弟曹庆出事，曹节哪里还能坐得住？
曹庆掌管北军越骑营，在洛阳城中很有权势，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更何况，这可是他的兄弟，曹节更不希望曹庆出事故。
他成了宦官，唯一的亲兄弟可就是曹庆了，却至今还未留下血脉。
万一出事，那他这一脉可就要绝后了啊。
顾不得休息，曹节立即起身，从侧门赶往越骑将军府，要亲眼去看看曹庆的情况。
这一路匆匆地来到曹庆所在的房间，曹节都很是心慌。
等看到房间里的狼藉，还有正满脸狰狞躺着的曹庆，曹节心口一突，只觉得事情超乎了他的预料。
没去理会正在边上低头候着的那个侍女，曹节坐到了榻前，急切地问道：“小弟，你这是怎的？”
看着曹庆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曹节心下更是着急，抓住曹庆有些发凉的手，颤抖着继续问道：“怎么了？小弟，你倒是说话啊。”
看到兄长曹节被算计而到来，身处危险中，曹庆急得不得了。
因为说不出话来，曹庆拼命地挤眼，示意兄长曹节小心边上的陌生人。
只是，不待曹节反应过来，王仁猛地出手，匕首直接刺中了曹节的后心。
捂住曹节的嘴巴，王仁再次利落地割断曹节的喉咙，让曹节彻底殒命。
全程，王仁都没有弄出丁点的声音出来。
为了避免血腥味漫延，王仁快速地将曹节拖进曹庆的被子里边，借着曹庆身上浓郁的药味，遮挡了鲜血的气息。
刚刚，王仁已经悄悄地将房门虚掩上，所以他此时的行动，外边的护卫侍女，全都没法看到。
冷冷地看了一眼目眦欲裂的曹庆，王仁再次施展口技，用曹节的声音，尖锐地怒骂道：“还愣着做什么，去宫中请太医过来医治！”
随即，王仁没有半点的犹豫，直接用匕首结果了曹庆的性命。
在曹庆死不瞑目的瞪视下，王仁将匕首收好，低垂着头，慌乱惧怕地推门而出，复又将门掩上，匆匆地走远。
躲在通往育阳侯府的侧门那里，待到曹庆那边的情况被发现，两府一阵混乱之时，王仁快速混入育阳侯府，王书房走了一趟，将一些重要的资料取走，又趁乱离开了侯府。
解决了曹节跟曹庆，王仁离开之后，寻了个隐秘地方撤掉伪装，才大大方方地回了隆顺酒楼，将事情与王俭王礼卫理几人说了一下，并将消息传回西凉休屠。
这一次解决掉曹节了，天色也晚了，他们还得给曹操送去一份大礼。
到时候，后患应该也就一并处理掉了。
只是不知道，蹇硕那厮，是不是会领情呢？
好在，他们在动手的时候，已经让安插在蹇府的人动手，将白霏雯的儿子带了出来，以免受到牵连。
有了蹇达在，估摸着白霏雯也不会轻易寻短见的了。
那么，蹇硕那里的人情，才算是落到实处。
在今后，如若有什么事情，相信蹇硕也会暗中帮上一点的。
这，对于他们大公子而言，还是比较重要的。
因为还有后续的行动，王仁与王礼几人商量好之后，便由王礼和王俭去行动。
对付一个无耻的蹇图而已，还是比较简单的。
只是不知道，曹节的死，在宫中会引起怎样的波澜出来。
毕竟，曹节可是陛下还在重用的中常侍。
这忽然毙命，还是被行刺的，如若再加上今晚可能的事情，洛阳城，估摸着又会乱起来了。
第0286章 并州乱
炎炎七月，刘珌再次被召来了洛阳。
前段时间里，洛阳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曹庆和曹节被行刺而亡，蹇图犯了宵禁被洛阳北部尉曹操用五色棒直接棒杀。
数家世家被盗。
加上北海地震等天灾，刘宏焦头烂额了好一阵子。
好不容易将事情都处理掉，他得以轻松下来，便将还在西凉的皇弟刘珌召了回来。
兄弟许久未见，他也想看看刘珌的长进，是不是差不多可以重用了。
而且，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刘宏还是想再试探一下刘珌。
来到了清凉殿的刘珌，对此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
不过，在殿中再次看到了蔡邕，还有留意到刘宏那惬意自得的样子，刘珌略微地思索了下，便大致想到是什么事情了。
立石经！
这是近期洛阳的一件盛事。
朝局稳定之后，刘宏是很想要当一个明君，能够在史书上留下厚重一笔的。
当然了，刘宏需要的只是名声功绩，却不想要勤勉政务，更不想苛待自己去节制享乐的事情。
加之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刘宏更是急于用其他的事情来彰显他的仁德，恢复那些士人对他，对朝廷的印象。
所以，刘宏想到了这个好主意，召集诸位大儒，将《五经》的文字刻石，立在太学的门外，供人观瞻。
而在这里边，才华横溢的蔡邕更是以古文、篆书、隶书三种字体书写雕刻。
蔡邕是书法大家，字画早就名声在外，深受追捧。
同时，在石经里边，又有其他大儒的真迹在，这更是难得。
正是因此，自石碑刻好之后，便引来不少人的观视临摹，成为洛阳近期的一件盛况，也转移掉了对其他事情的关注。
对于这样的效果，刘宏甚是满意。
不过，这次蔡邕进宫，除了汇报关于立石经的事情外，还想要进谏。
蔡邕这人，算是汉末难得的厚道豁达人了。
对于当今陛下刘宏，蔡邕依然怀抱希望，更多的认为是宦官弄权误国。
就比如这事吧，蔡邕是一片赤诚忠心，想着不让陛下被那些弄权的宦官蒙蔽，便直言进谏了。
可蔡邕却不去细想，或是不愿意去多想，张让王甫那些中常侍，可都是刘宏的心腹，多是按照刘宏的吩咐去行事的。
有了张让等人的存在，才让刘宏的各样享乐变得轻松起来。
你在这里弹劾那些中常侍，不是暗暗地打脸刘宏，说他不是个明君吗？
当然，刘宏只想要明君的名声，却不想要求自己去做明君当做之事。
也好在刘宏清楚蔡邕的为人，才没有当场发火，但原本的慵懒和得意，却慢慢地变成了不耐。
此时看到了刘珌进来，刘宏当即笑着说道：“皇弟，你可算是来了。”
以此，刘宏想要结束跟蔡邕的话题，免得蔡邕继续在这里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见到了刘宏，刘珌依然恭恭敬敬地行大礼。
即便刘宏有说过不用多礼的，但刘珌却不会去忽略这一些。
至少，刘宏还没有正式给他特权，他可不想授人以柄。
而见到刘珌如此识趣手里，刘宏心下满意，脸上的笑意更深，说道：“皇弟，快快请起啊。朕都说过了，来见朕，不必如此多礼的。”
这时，知道无法继续说下去的蔡邕，虽然也是有一些不甘，但刘珌来了，陛下又有其他的事情，他只能是就此作罢。
不过，对于刘珌这人，蔡邕倒是多了几分好印象了。
待到刘珌行礼毕，刘宏赐座之后，蔡邕才告退。
离开之时，蔡邕又暗暗地看了一眼刘珌。
可还不待刘宏与刘珌再叙话，蔡邕也还未离开清凉殿，赵忠便匆匆地赶了进来。
行礼之后，赵忠忙禀道：“陛下，并州急报，鲜卑檀石槐寇境，来势汹汹。并州刺史董卓请求朝廷派军支援。”
一听又是军情急报，刘宏的脸再次凝重了起来。
接过赵忠递来的急报，刘宏快速浏览一遍，低头沉思了起来。
檀石槐，又是檀石槐啊！
这厮太过狡猾，难以对付，得派合适的人选去才好。
突然，刘宏脑中闪过一个人名。
想到去年初从太尉之位下去的段熲，刘宏有了计较。
昔日威震外胡的凉州三明，皇甫规去年已过世，张奂垂垂老矣，又已经告老还乡，只有段熲，尚可一用。
如此状况，刘宏也是有些唏嘘。
不过，段熲这人倒是好拿捏，也是够狠，办事果决，刘宏还是比较看重的。
就比如此前让王甫出面料理渤海王刘悝一事，段熲就表现不错。
只是不知，用这把刀来对付檀石槐的话，是否足够锋利呢？
用手指轻轻扣着书案，刘宏缓缓说道：“赵卿，你传旨下去，封段熲为征北将军，率北军前往幽州支援。”
段熲势头正盛，让王甫都有些不知收敛了，他是得将人暂时外放一段时间，敲打一下王甫。
刘宏既然已经下了令，赵忠虽然与王甫不和，不希望段熲借此机会再立新功，但还是领命下去传旨。
不过，段熲离开洛阳出征，让王甫暂时少了趁手的爪牙，于他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般想着，赵忠的心情随之转好，并开始计划着接下来的利益争夺。
而边上不理外事，只顾优哉游哉吃点心的刘珌，看着漫不经心不感兴趣的样子，实则心中自有想法。
段熲，那也是个人物。
作为凉州三明之一，段熲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可惜的是，段熲在受到排斥的情况下，急着在洛阳站稳脚跟，投靠了中常侍王甫，甘为段熲所用，反倒是让不少大臣更加看不上眼。
几年来，段熲为了功名利禄，办事狠辣果决，确实是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只是，段熲为此而得罪了太多的人，几年后随着王甫一起覆灭，也是难以避免。
这一次，段熲才刚刚当上了太尉一职，却是因为并州的战情，被刘宏给派遣过去。
在明面上，是刘宏对段熲的重用，实际上，还是把段熲从三公之位给撸了。
这，倒是太快了些。
也不知道，旨意传达之后，段熲会是怎样的心情？
第0287章 何灵思
对于段熲，刘珌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凡事有因必有果，他也不会为了段熲而去费心费力，得罪一大堆的人物，徒惹麻烦。
这里边的斗争，说到底了，段熲也只是一把屠刀，被人借刀杀人罢了。
当然了，段熲在这其中也得到了不少富贵，受牵连也不无辜。
想要跟张奂那样得以善终，只怕段熲会很难。
不过，段熲的后辈亲族里边，有几个人倒是值得刘珌去留意的。
只是这一切，刘珌都没有流露半点出来，仿若什么都不清楚，只有美食吸引着他。
而另一边，吩咐完赵忠之后，刘宏再次想到了檀石槐，又想到了刘珌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语，不禁慨然叹了一口气。
他刚刚是准备试探刘珌的，没想到却被赵忠打断了。
又是鲜卑檀石槐作乱啊，委实可恶！
如果刘珌将来真的能够上阵杀敌，将那檀石槐给生擒活抓回来，那他也可以好好地出了这郁气。
只是不知道，这还得等多久。
更何况，刘珌，真的能够做到吗？
他是赏给了刘珌丈八平蛮枪，但刘珌至今未曾上过战场，真要达到那种程度，估摸着还有的等吧。
想到了这里，刘宏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殿外的小黄门来报，说是刘宏之前让人去接的何美人到了。
听到何灵思过来，知道刘宏又要开始作乐了，刘珌便也不再耽搁，以要去向董太后请安为由，赶紧起身告退。
刘宏是不忌讳，但他才是个小少年罢了，可不想被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给污了眼睛，还是先行离开为好。
见今天的事情也都处理得差不多，刘宏感觉有些乏了，正是需要美人来慰藉之时，便也不再留下刘珌，自顾自继续饮酒。
而且，对于刘珌，他还得再好好地衡量一番。
行礼退下之后，刘珌刚刚走到殿门口，便见到了何灵思。
彼此见了礼，刘珌没有多话便赶紧离开。
而何灵思，也是认得刘珌的，知道这人在刘宏心中的份量不轻。
虽然刘珌还是一个小少年，平日里也远在西凉，但也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存在。
奈何，她眼下可是刘宏的美人，不能随意去和刘珌套近乎，便也只是记在了心中。
她目前最要紧的，还是继续讨好刘宏，保住自己的荣宠。
而最好的，是她能够有幸诞下皇嗣，那她在宫中的地位才会更稳固。
等到了那个时候，她才能更好地为母家谋利益。
收敛心中的各样盘算，换上刘宏最喜欢的娇柔样子，何灵思袅娜着身姿，慢慢朝着刘宏靠近。
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她已经摸透刘宏的各样喜好，最会利用自身的优势来争宠。
而确实，凭借着不错的样貌，又花费了不少的小心思，在讨好刘宏这一块，她一直都做得很成功。
即便她出身不高，但抓住了刘宏的心，连那些世家贵女，甚至是宋皇后，都不是她的对手。
巧笑嫣然，眸中潋滟璀璨，樱桃小嘴勾着迷人的弧度，随着何灵思展现出最为美好的一面，已经开始饮酒的刘宏，愈发觉得身上燥热难耐，急需何美人来好好地纾解一番。
注意到刘宏眼中的异样火热，何灵思心中愈发自得，也愈发放柔了身段，将盈盈一握的小腰扭起来，勾勒出玲珑有致又饱满诱人的弧度。
这正是让刘宏最无法抵挡的美好，何灵思早已轻车就熟，信手拈来。
果然，这撒手锏一使出，等她再靠近刘宏之后，立即感受到刘宏的变化更加明显。
那厚重而炙热的气息瞬间袭来，激得何灵思羞红了脸，双颊艳如桃花，似一只要人命又等待怜惜的妖精。
本就在爆发边缘的刘宏，完全受不了这般刺激，一把就将何灵思拉了过来。
半推半就着，一切都在何灵思的预料中进展。
炭火烘烤之中，温室殿的温度，似乎急剧地升腾起来，充斥着春天来了的气息。
迷离之中，何灵思紧紧地拥着刘宏，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只是，这过程终究让她有所失望。
迅速敛去嫌弃的眼神，何灵思全力奉承着刘宏，只为能更长久地独占刘宏的宠爱。
……
离开清凉殿的刘珌，脚步一直很快。
直到远离了清凉殿的范围，刘珌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在宫中见过何灵思，却并不喜欢此人。
何灵思有几分姿色，也有几分小聪明，很会争宠讨刘宏的欢心。
这段时间里，何灵思几乎是独霸刘宏的宠幸。
只不过，因出身与眼界见识的限制，何灵思到底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而且，何灵思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对于其他人的嫉妒，还有其狠辣的心性，刘珌并没有忽略掉。
这样的人，虽然也是可怜，但各人的选择，自当承受随之的后果。
刘珌不喜何灵思，但也不会去招惹她，或是对付她。
说白了，何灵思不过是刘宏的后宫美人，所做的那些，也是后宫阴私，于他并无干系。
只要何灵思没有与他为敌，刘珌都懒得去理会这些。
再说了，何灵思可是刘宏的美人，刘珌尽管在年纪上还是一个小屁孩，但也得避嫌，不会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耐地撇嘴，刘珌摇了摇头，继续远离清凉殿。
不过，在离开未央宫之前，他还得往永乐殿走一趟。
在这未央宫中，除了刘宏这个皇帝，另一个最不可得罪的，就是董太后了。
刘宏虽然当了皇帝，但在这注重孝道的时代，他也不能忽视这些。
再加上刘宏幼时丧父，可以说是由董太后一力护着长大的，母子关系也算亲近。
董太后了解刘宏，足够贪婪心狠，说的话对刘宏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更何况，董太后对他一向不那么友好，他可不想落下把柄，给董太后攻击他的口实。
当然，没有把柄，董太后也没少说他坏话就是了。
因此，刘珌可不敢忽视有着“黑寡妇”之称的董太后。
与此同时，如果董太后继续搞破坏的话，那刘珌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心绞痛之症，可是他对付董太后的利器。
第0288章 毫无头绪
利用在宫外的机会，刘珌多会寻找一些贵重奢华的物件来送礼，尽力讨好董太后。
虽然说董太后过于贪得无厌，对他也不喜，但该做的那一些表面功夫，刘珌也不想疏忽了。
有了大量的钱财做铺垫，董太后至少不会明着对付他吧。
当然了，这更多的是看在那些钱财礼物上边。
再次破灾消灾，让董太后满意之后，虽然有种肉包子打狗的不爽，刘珌这才无奈地离开了未央宫。
应付这对母子还是比较费心力的，刘珌得回去好好地缓一缓。
而且未央宫中人多眼杂，他更不希望在这束手束脚的地方多待。
待刘珌回到刘府书房，王信立即跟了进来。
周围没有其他的眼线了，王信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公子，明正在郊外遇到想要打劫的袁绍与袁家暗卫，再次发生了冲突，将袁绍派来的暗卫抹杀，并伤到了袁绍，最终还是让袁绍逃了。”
袁绍又不安分了？
听到这里，刘珌微微挑了挑眉。
好吧，这些年来，他跟袁绍暗地里的冲突还真的是不少啊。
都已经折损那么多的暗卫了，袁绍居然还不死心，自己送上来找虐。
王守跟袁绍可是有夺妻的大仇的，袁绍自己撞上去，还不是让王守虐？
不过，袁绍能够逃走，还是在刘珌意料中的。
袁绍本身就喜欢拉拢那些游侠，自身武艺也还不差，加之身边护卫暗卫不少，想要取袁绍的性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守能够伤到袁绍，也不错了。
想了想，刘珌还是问道：“子信，明正可有受伤？”
袁绍的事，他可以不关心，但王守，可是他的得力手下。
如果被袁绍伤到，那可就不划算了。
听了刘珌的这句问话，王信心下跟着一动，赶紧回道：“大公子，明正武艺不凡，又有暗影在，并未受伤。”
每一次，大公子最先关心的，还是他们这些自己人，王信对此还是很动容的。
毕竟，说到底了，他们这些人，也不过就是暗卫而已，性命都在大公子的手上，死不足惜的。
可每次，大公子都是将他们视若兄弟，这可是其他世家所不会有的。
再者，这一次王守跟袁绍起冲突，并不是在大公子的计划之中，反倒可能给大公子招惹来麻烦。
但大公子第一时间关注的，还是他们这些人的安危问题，王信即便经历了再多次，依然会心暖。
知道王守没受伤，刘珌点了点头。
至于袁绍，只是受伤了，那还是轻的，也是活该。
若不是袁绍身边的护卫暗卫多，恐怕王守这一次就能够报仇了。
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刘珌便吩咐了一下，从暗道出城，准备去看一下王守。
而另一边，洛阳北部尉府，收到了消息的曹操，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这段时间以来，他诸事都不太顺利。
前段时间的五色棒事件，的确是让他名声大燥，引来不少的赞扬声，却也是引来了不少的麻烦。
那件事情，终究还是他年轻冲动，有些欠考虑了。
他后来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才知道他成了别人借刀杀人的刀子，更因此而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
蹇硕本就与蹇图有恩怨，他棒杀了蹇图，相当于是替蹇硕除了仇人，免了蹇硕弑亲的坏影响，反倒是蹇硕的不予追究，让蹇硕有了宽仁的名声。
暗戳戳的，蹇硕可是利用他得了不少的好处。
再加上当时被刺杀身亡的曹节和曹庆，他这里可是焦头烂额了好一阵子。
因为此事，又有蹇图做例子，他还是稳定了局势，算是暂时躲过一劫。
事后，洛阳北城区的秩序是好了些，可是，那些世家贵胄的纨绔子弟，忌惮于他的狠厉果决，不敢明着胡作非为，却更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欲除之而后快。
正是因此，他在很多的事情上都受到了刁难。
曹操心中清楚，碍于曹家的势力，他还不至于有什么性命之忧，但在仕途上，肯定会有一定起伏的。
可是今日，袁绍在北部城郊被行刺一事，曹操更是感到头痛不已。
袁绍这厮，怎么老是惹是生非的。
这一次次的，挑事不成，反倒被暴虐的事情，还不够让袁绍长点心思吗？
碰到了那个王守，不赶紧逃命，反倒是想着去杀人？
在当年，王守一个人就能够进袁府去行刺他，且全身而退了，更何况如今，王守身边还有那些帮手在，想要对付他袁绍，岂不是更加的容易了？
可袁绍居然还上前去厮杀，当真以为王守那么好对付的？
这下好了，袁绍带去的护卫暗卫，又折损了一大半了。
而且，在洛阳城郊发生了这些事情，王守是要进黑名单的，但袁绍，估摸着也会受到影响。
在袁家家主之位的争夺上，袁绍本就落后了嫡子袁术，再这么出事下去，迟早得被袁术踩在脚下了。
想到自己与袁绍的关系，以及当初在王家庄时，他可是与袁绍一起合谋的，想要戏耍新娘子，甚至还给王家庄的村民带偏了方向，让袁绍得手，曹操不禁有一阵的后怕。
王守既然回了洛阳，会不会也来找他报仇啊？
曹家可比不上袁家啊，到时候，王守真的杀上门来，他能够躲得过去吗？
加之他现在在洛阳立敌不少，他也不确定，这一件事情，会不会牵连到他这里来，给别人动手的借口？
想了想，曹操还是写信去谯县老家，让同族的夏侯兄弟前来洛阳。
有了两个信任之人在侧，他也不至于总是提心吊胆的。
至少，那些想要对付他的人，也得掂量一番了。
同时，曹操赶紧重新布置了府中的护卫，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如若王守真的杀上门来的话，他也不至于轻易就被对方给秒杀。
袁家那么多的暗卫护卫，都拦不住王守，可见王守的本事已经有多强悍了。
自己去对上，曹操暂时还不敢那么的大意。
有夏侯兄弟过来的话，他还是能够有安全保障一些。
那兄弟两人，本事不俗，又是他可信任的。
第0289章 承了情
未央宫，听了赵忠汇报此事的刘宏，同样陷入了沉思中。
世家一向不安分，连刘宏都得顾忌着。
只是那王守，居然敢于多次去行刺袁绍，且还伤了袁绍几次，刘宏对此倒是有些意外。
可惜，王守行事居然失败了。
若不然，还能让袁家多遭一些损失。
同时，刘宏脑中也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正是今日进宫的刘珌。
在时间地点上，似乎刘珌都挺可疑的。
但一个垂髫少年，又是全程都在他的护卫监视之下的，难道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按照禁卫回报的消息，今日刘珌从宫中返回，一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未曾去郊外与袁家暗卫碰面。
那么，此事应当不是刘珌所为。
除非是，他赐下的那些护卫背叛了他。
但这种可能还是比较低微的。
对于训练的那些人手，刘宏即便是不信任，也有足够牵制的东西在，更遑论还有身上的毒药，那可是需要每月定时服用解药的。
护卫背叛，除非他们不想活了，也不想他们在意的人活着，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说了，他赐予刘珌的护卫，在本事上也难耐袁家精心培养的暗卫，无法做到悄无声息地杀人灭口的。
为此，刘宏更是疑惑。
但既然有人敢在洛阳行事，对付的又是袁家，刘宏也对这背后的势力很是感兴趣。
倘若能用，他要尽快收归己用。
但若是不能为他所用，毁灭更是要及时，不给对方继续强大的机会。
唤来了蹇硕，刘宏向他吩咐道：“蹇卿，你身手不弱，依你看来，在这洛阳城中，谁能圈养那等高手？竟是连袁家的暗卫都不是对手的。”
袁绍被行刺一事，蹇硕已经听闻了。
同样的，对于王守，还有能够击杀袁家护卫，善后手段又老练周密的暗中势力，蹇硕也好奇得紧。
可因为各种线索已经被破坏掉了，真要抽丝剥茧地寻出幕后之人，难度却是很大。
想了一下，蹇硕还是回道：“陛下，若想要在陛下的龙威之下发展这等势力，所需的财力人力均是不可小觑，且筹谋之人须有过人的才智。而眼下有这等能力的，无外乎那几个老狐狸。”
这也是蹇硕想到有可能的情况。
毕竟，若想要做到那种程度，真的很不容易。
至于刘珌，蹇硕自是知道一些的，却因为承了情，不会挑破。
听了蹇硕的话，刘宏的眉头皱了皱，问道：“蹇卿是说，此事乃世家之间自导自演的把戏？为了将洛阳城的水再次搅浑？”
想到这一点，刘宏也是觉得有些可能。
换做其他的势力，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的耳目早就探查到了。
可至今，他对于这件事情仍然一头雾水。
那么，可不排除是袁家自己咋呼一阵，想要趁机谋夺利益的可能。
但这又有点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的，刘宏更是困惑，也更是凝重。
若真的探究起来了，也只有那几个世家，才会有足够的资本来跟他叫板。
即便不是，也必定会与这些世家有所干系。
稍微理清楚了一下思绪，刘宏眼中的寒芒更甚：“蹇卿，叫人继续盯着那些世家，尽快查出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想了一下，刘宏又吩咐道：“尽快寻到王守！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既然是想不明白，那只要找到王守，其余的事情也会跟着水落石出。
得了旨意，蹇硕应诺之后便先行告退。
刚刚到达了殿门口，蹇硕便看到了妆饰娇俏美艳，身姿婀娜迷人的何美人。
这可是陛下最近甚为宠爱的美人，蹇硕赶紧行礼问好。
何灵思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没有为难蹇硕，态度上也是温和客气。
既是在陛下跟前受宠的，说话就会有一定的份量，何灵思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大意骄纵而惹下祸端。
她得趁着陛下的新鲜热乎劲儿还在，争取尽快怀上龙嗣才是要紧。
有了皇子，她到时候母凭子贵，在这未央宫，谁人能奈她何？
转过头来时，何灵思眼中精光闪过。
看着怀中的补汤，何灵思袅袅娜娜地继续向殿内走去。
与此同时，在议论此事的，也包括了大儒卢植府上。
年初，九江郡发生蛮族叛乱，卢植受命前往平叛。
在快速平定叛乱之后，听闻蔡邕等人在东观校勘典籍，卢植便毛遂自荐，顺利地回到了洛阳，参与此事。
随行的，还有他的三个弟子。
刚教授完今天的功课，卢植还想再去一趟东观的，却听得三人在议论袁家遇刺一事，便顿住了脚步。
这三个弟子，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让卢植有些无奈。
最年长的公孙瓒，表字伯珪。
公孙瓒的长相很俊美，又果敢机敏，却因母族低微，仕途不顺，让他不大的年纪就被磨砺出了少有的锐气戾气。
自拜入他门下后，公孙瓒更加偏好的，是学习兵法谋略，想要回幽州之后以军功立身。
但是，公孙瓒为人冲动暴躁，行事有时会缺乏冷静，这是大忌。
将来之事，只怕公孙瓒也难以顺遂。
三人中最年少的，是刘默，表字德然。
虽然刘默天赋差了些，但为人忠厚醇孝，又能静心钻研学问，是卢植最喜爱的学生。
然，刘默偏于纯良，在这世道上想要出人头地，亦非易事。
好在，刘默的家境比较殷实，足够支撑他在做学问的时，也能过上安生无忧的日子。
第三个学生，乃是刘备，表字玄德。
刘备与刘默同乡同宗，均是汉室宗亲，出身不凡。
只是，刘备与高祖的行事为人有些类似，不喜读书，却好纨绔功名之事，又甚会专研经营，日后成就定然不菲。
且刘备为人喜怒不形于色，有城府，有忍耐，善于拉拢人心，着实不可小觑。
此时，三人都在谈论袁家之事，卢植便也在暗中旁听了下。
而对于三人的不同表现，卢植虽早有预料，也并未多做评判。
不过，让卢植最为满意的，还是要数刘备的看法。
看得深，想得远，多方顾及，又有自己的坚持，比之另外两位弟子，刘备的确要超然一些。
对此，卢植暗暗记下了。
第0290章 翁婿
大鸿胪府上，刘郃与岳父程璜正在把酒言事。
刘郃在仕途上懂得经营，加上运气很好，又有陛下的提携，还有岳父中常侍程璜的相助借势，更是加上董太后的看重，刘郃一直以来都很顺遂。
只不过，刘郃心中清楚，他之所以能够升得这么快速，陛下对他兄长刘倏的追悯，占了很关键的因素。
当时洛阳有谚语“白盖小车何延延，河间来合谐，河间来合谐！”这才让陛下将对兄长的补偿，用到了他的身上来。
可如今出了个刘珌，陛下也更为信任看重刘珌，这让刘郃感受到了一份压力。
因此，刘郃心中总是有担忧，害怕陛下有朝一日，会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收回去。
为了自身仕途和荣华富贵，刘郃才会费心地经营着，甚至是不惜以自降身份的方式，娶了中常侍程璜的养女为妻。
好在，经过他这些年来的不懈努力，还是让程璜认可看重他，为他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现如今，刘郃已经习惯了权势在握的感觉，更是不可能放弃这一切。
就在刚刚，程璜值守结束后，直接从宫中来到了刘郃处。
知晓刘郃对于刘珌的忌惮，程璜决心激一激他。
毕竟，程璜自己对于刘珌也是有所忌惮的。
那个小子，看着沉默懵懂，极力讨好着陛下，但程璜却总觉得不简单，甚至是危险。
再加上陛下对他的宠信，程璜实在是不愿让这样的人成长起来。
更何况，刘珌还可能会威胁到他女婿刘郃的利益，也就是威胁到他自己的利益。
眼中闪过狠戾的光，程璜看向刘郃，说道：“今日，那刘珌进宫了。陛下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宠信。你说，若是过几年，刘珌行了冠礼，陛下会如何安置他呢？”
果然，随着程璜话落，刘郃的脸色有些发黑。
换做其他人，刘郃定会在这等可能发生前，便毫不犹豫地直接扼杀。
可刘珌身份不同，备受陛下宠信，身边又有那么多的护卫在，他又能怎样呢？
无奈之下，烦躁的刘郃只能猛喝了几杯酒，企图将心中的各样负面情绪驱散掉。
一直注意刘郃的程璜，嘴角勾了勾，继续说道：“贤婿，刘珌不过是个垂髫小子，又不是你的亲儿子，你何必那么在意呢？若是没了刘珌，你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其实吧，也不用刘郃怎样表决心，程璜自己都想要暗中了结了刘珌。
可刘珌身边还有陛下赐予的那些护卫，将他护得很好。他若真要动手，若是无法一击而中且不留活口，只怕会给他自己招惹来麻烦。
况且，若刘郃能够狠得下心来，又有把柄送到他的手上来，今后刘郃将会更好控制了。
相较于另一个女婿阳球，程璜还是更乐意于扶持听话的刘郃。
这等可以完全拿捏在手心中的感觉，才能让他安心。
而听着程璜的话，刘郃心中更是烦躁。
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刘郃这才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岳父，那刘珌毕竟是陛下看重的皇弟。下手的话，终归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此时，还需仔细谋划。”
不顾程璜脸上越来越多的阴霾，刘郃喝下一杯酒壮胆，又继续说道：“岳父莫气。小婿已经在刘珌身边安排了人手，一旦他有什么出格的想法，小婿定是不会姑息手软的。”
虽然无法接触到刘珌的身边人事，但有眼线盯着，他应该还是能够收罗到刘珌的一些把柄的，吧？
微微挑了挑眉，程璜看着刘郃，倒是对这个女婿的做法有些看好了。
有手段，能狠得下心来，又会顾及名声的影响，将可能的危险先控制住，刘郃也算是个深藏不露的伪君子。
关键是这个女婿贪恋权势，更可以为之舍弃面子名声，让程璜更能够掌控住。
点了点头，程璜拿起酒来饮下，在刘郃注意不到的地方，眼角闪过鄙夷。
放下了酒杯，程璜才眯眼笑着说道：“贤婿果然重情重义，我没有看错你。你，很好！”
想到了另一件事，程璜的脸色却是再次变得阴沉。
今天蔡邕进宫的时候，他刚好不在温室殿。
不过，张让恰好偷看了蔡邕的奏疏，才知道那个酸腐文人居然敢向陛下进言，想要限制中常侍的权势。
这事，让他们几人都很不爽。
这蔡家，还真是个麻烦！
他的两个女婿，也都跟蔡家不和，这让程璜对蔡邕的印象更差了。
蔡邕的叔父，卫尉蔡质，跟阳球有政见及利益上的冲突。
而蔡邕，也是与刘郃产生了不小的矛盾。
想到这里，程璜饮下一杯酒，才阴狠地开声说道：“贤婿，今日进宫的，还有蔡邕，且曾向曾陛下谏言，想要节制我等的权势。你说，是不是要先给蔡家一些教训呢？”
事关权势的问题，刘郃没有让程璜失望。
垂眸想了一下，刘郃抬眼，冷厉地说道：“岳父，既然那蔡邕不识好歹，是得让他长长教训了！”
周围没有外人在，刘郃也没有避讳，继续说道：“蔡邕也有文人轻狂的时候，随便找几个人诬陷一下，再弄点东西去蔡府，足以让蔡家倒大霉的了。”
想到了连襟阳球，刘郃又补充说：“而且，若是将蔡质的罪名坐实了，失去卫尉一职，那我等再暗中运作一番，没准可以让方正顺势得好处。”
刘郃倒不是跟阳球的关系有多好，反而是不太喜欢阳球的。
只是，他们毕竟是利益一体，还是得相互扶持为好。
听了刘郃的话，程璜眼神闪了闪。
这一次，他就先看看两个女婿的本事好了。
若是顺利解决了蔡家，他坐收好处便是。
对于蔡邕，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如果能够要了蔡邕的性命，那么，给阳球铺路，也是不错的。
今日蔡邕在清凉殿说的那些话，他可是都有眼线听到了的。
如果陛下真的听信，那么，对于他们这些中常侍而言，可就大大不利了。
这一点，让程璜愈发急着要对付蔡邕了。
留着，以蔡邕的名声，只怕会更加不好出手。
第0291章 坚定
将事情交给刘郃去办，程璜还是比较放心的。
于是，程璜赞赏地点了点头：“甚好！此事，就交由贤婿去办理吧。”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办法，翁婿两人便也不再多话，转而继续享用眼前的美酒佳肴。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两人谈话期间，窗外墙角的阴影处，有一个黑影一直藏在那里，将他们商议的事情都听了去。
直到没有听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那个黑影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此处。
全程，他都没有惊动大鸿胪府的护卫。
没过多久，刘郃府上的事情，刘珌就知道了。
对于刘郃这人，刘珌倒也谈不上亲近或是厌恶。
充其量，刘郃也不过就是同为河间宗室的陌生人罢了。
只要刘郃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刘珌也不至于主动去找他的麻烦。
当然了，刘珌也知道刘郃的顾忌，并不相信刘郃的为人。
为了以防万一，他一早就在刘郃府上，包括程璜府上都安插了人手。
只要刘郃或是程璜起了什么心思，刘珌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至于府上刘郃的那些眼线，早就在刘珌的掌控之中了，他要让刘郃知道的，刘郃才能够知道。
只是这一次，刘珌准备要帮一帮蔡邕。
对于蔡邕，刘珌算是比较熟悉，也是比较很欣赏的。
其实，刘珌觉得蔡邕更适合去安心做学问，不参与朝堂的权势争斗。
蔡邕是一个性情中人，勾心斗角之事，他了解，却是懒得去做。
尽管蔡邕的仕途并不顺心如意，但一向都是无愧与洒脱，这很是难得。
想了一下，刘珌对王信耳语了几句，便让王信去处理此事。
那些没有真凭实据的陷害，想要从中搞破坏，避免蔡邕被拖下水，这一些，刘珌还是比较容易做到的。
等王礼出去安排，王信这才走了进来。
看到刘珌诡异的淡笑，王信不禁心中一凛，继而是幸灾乐祸地为那些招惹他家大公子的人默哀。
他家大公子的年纪虽然还小，但收拾人的本事和花样，可是连他们四人都畏惧的。
待走近几步后，王信才摒弃掉其他的杂念，恭敬地禀报说：大公子，属下已经让大鸿胪府和程府的人都盯紧了。倘若对方开始有什么行动，这边第一时间便能获悉。”
这些，倒是不用刘珌去多费心的。
可想到蔡邕，刘珌又吩咐道：“好！另外，着人盯着蔡府。”
对于刘珌的这个决定，王信虽然有些诧异，却不会去质疑。
刘珌这显然是要护着蔡邕了，王信便会将事情安排好。
于是，王信严肃地回道：“公子请放心。此事，属下会办妥的。”
护着蔡邕，那就是要坏了刘郃的计划了。
等王信下去办事时，刘珌看着他的背影，也大概知晓他的想法。
对于他们四人的忠诚与关切，刘郃都一一记下。
他们护着他，他也会护着他们的。
如今已是熹平二年，乱世，也越来越近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刘珌再次为了他的年纪而无力。
若非乱世将至，他倒是想要好好享受一番无忧无虑又有财有势的童年，当一个十足的洛阳纨绔公子哥。
可在这个时间点上，并不允许他真的那般没心没肺地活着。
外边，天色慢慢暗沉了下来。
夕阳余光之下，刘珌的脸庞笼上了一层迷离的光彩，透着一股子坚定的气势。
另一边，华灯初上之时，曹府的一处院落中，曹操与好友荀攸正在对饮。
这酒喝的有些闷。
一直紧皱眉头的曹操忽然举起酒杯，嫌弃地开口道：“得尝琼酥酒之后，如此浊酒，实难下咽。哎……”
纵使很不喜欢，曹操也一饮而尽，权且解解馋。
再说了，这酒可是耗费不少粮食酿造的，更是不能浪费。
另一边的荀攸，则一直都很淡然，并未觉得浊酒如何不好。
这浊酒，比之隆顺酒楼的琼酥酒确实是天差地别，但他一向不重口腹之欲，并未对琼酥酒有多强烈的渴望。
当然，荀攸也清楚了解曹操烦躁的事情。
刚刚护卫来报，说曹家派去盯梢隆顺酒楼的暗卫都被解决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曹家的暗卫，本事可都不弱，是花费了大量钱财精力才培养起来的，一直很得力。
可是，对方能够将那些人全灭，可见本事尤在他们之上。
在大肆敛财的同时，对方能够得到陛下的信任看重，且至今未露出真实身份面目，这更是让人忌惮。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是这般有手段？
饮下一杯浊酒，荀攸脸色不变地说道：“孟德兄，此事何须急在一时？隆顺酒楼在洛阳崛起，影响到的，可是好几个大世家的利益。那些人肯定会千方百计揪出幕后之人的。孟德兄又何必去趟这一趟浑水？白白遭受损失？”
有些醉眼惺忪地看着荀攸，曹操忽然轻笑出声：“公达，这么多年来，你依然是这般沉得住气。也难怪，几年前你就能够在众人中发现那犯事的张权了。”
对于曹操提及旧事，荀攸只是淡笑饮酒，未有多言。
果然，曹操只是打了个酒嗝，便继续说道：“公达，依你看来，这隆顺酒楼，还有那琼酥酒，究竟是何人的产业？能够在洛阳悄无声息地建立这等势力，还能够得到陛下和董太后的信任，这着实太过让人好奇。”
谈到了这件事情，荀攸放下酒杯，沉思了一下，才悠悠然说道：“孟德兄，既然不知对方为何人，又何必再去多想？”
停了一下，荀攸继续说道：“等受到冲击最为严重的袁家先行发难，隆顺酒楼就算有陛下撑腰，只怕也会扛不住的。到时候，什么东西都会浮现到明面上来。”
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荀攸淡淡笑道：“不管是谁人，又如何能逃过几大世家的步步紧逼呢？”
隆顺酒楼在洛阳发展了这么多年，动了世家太多的利益了，那些大世家，又岂会坐视不理，任由隆顺酒楼继续独大呢？
更何况，有了隆顺酒楼缴纳的税收，可是极大地充实了国库，以及陛下的小金库了。
第0292章 同一伙人？
荀攸谈及的这些，曹操也是有想到的。
只是，看着隆顺酒楼日进斗金，要说不眼红，那是假的。
这样有生意经的人，若是能够收归己用，或是结为好友的话，于他都没有坏处。
他也是担心被其他势力捷足先登，更担心猜来猜去的，其实却是陛下搞出来的动静。
但以他对陛下的了解，陛下虽然爱财，却不至于有这等新奇的点子。
就连几大世家中，都未必有如此卓绝之才。
能够在洛阳一家独大这么多年，可见这里头，有太多的东西了。
以及，能够请到来莺儿这样的琴艺大家在酒楼卖艺，又保护的很好，这更是让曹操好奇不已。
他对于来莺儿，还真的是动了一点真心了。
奈何，他是有意，可佳人无心啊。
不想与隆顺酒楼直接对上，曹操也只能是不甘心地罢手了。
可每每想到，曹操依然觉得可惜。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曹操无奈说道：“话是这般说，可谁人又不想早日寻到这幕后之人呢？”
摇了摇头，荀攸看向曹操，劝说道：“孟德兄，那人可不好惹。好些势力派去盯梢调查的人手，俱都折损在了那里，可见那人手下有不少高手。不到万不得已，孟德兄也不要再去招惹对方。”
拿起酒杯，饮下一杯酒后，荀攸又继续说道：“况且，隆顺酒楼的生意再好，于曹家并无大冲突。就算是要买到琼酥酒，孟德兄也有这个身家，又何必去自找麻烦呢？”
说到这里，荀攸脸色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孟德兄，你如今在洛阳的形势可是很不利啊。听闻，有人意图将孟德兄调离洛阳。孟德兄，近来可得小心谨慎些。”
这一点，曹操早就料到了。
只是对于那些宦官及纨绔子弟的做法，曹操还是嗤之以鼻。
他担任洛阳北部尉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经历了五色棒棒杀蹇图一事后，他的名声是有了，但也着实让他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有曹家撑腰，他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大的报复。
想了一下，曹操嘲讽笑道：“那些人能够有什么手段？调离洛阳，也未必就是坏事。”
在洛阳这里，面对那么多的世家大族，皇亲高官，他有些手段根本就施展不开。
如果离开洛阳，却别的地方任职，兴许，他还能做出一番成就来。
见曹操不甚在意的样子，荀攸也未再多劝。
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曹操眯着眼，看向了荀攸问道：“公达，依你看来，当日相助王守逃脱袁家暗卫追杀的，会不会与隆顺酒楼背后的神秘势力有关？”
这都是在洛阳城郊出事的，地点靠的也近，手段都是利落狠辣，无迹可寻，实在是让曹操觉得可疑。
关于这一些，也是荀攸疑惑的地方。
可那人足够谨慎周密，愣是没有遗漏什么可寻之迹，让人愈发感到神秘畏惧。
而今日，袁家本来是要去查找琼酥酒的幕后势力的，却很不巧地碰到了外出的王守，被搅了局，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反倒是折损了那么多人手。
就连袁绍，也都被王守给伤到了。
陛下赏给刘珌的那些护卫，本事是很了得，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包括刘珌身边的护卫，也都不足为惧。
加上刘珌年纪还轻，平日里远在西凉休屠，来了洛阳，也是多半时间进宫，实在是难以想象会是那个让人忌惮的神秘人。
垂髫小子，即便再妖孽，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发展崛起啊。
更何况，刘珌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在陛下的监控之下，又怎能瞒天过海，做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举措来呢？
可在这里边，也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陛下插手，布置了全局，却让刘珌来打掩护的。
若真是如此的话，只怕洛阳的局势会跟着再次发生变化。
只是这种可能，也被荀攸否决了。
毕竟，依照陛下的本事来看，还不足以做到这等地步。
如此一来，这神秘人也就显得愈发神秘了。
等荀攸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曹操还在期待他的回答，便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两次，应该是同一拨人所为。只是如此一来，这幕后之人，只怕是更难找到了。”
连荀攸都无法的人，曹操虽然更为好奇，却也知道暂时不宜去招惹。
呵呵一笑，曹操直接岔开了话题：“不提那些了。来，饮酒！等隆顺酒楼拍卖琼酥酒的时候，我再去凑凑热闹。能够拍下自然是好。万一拍不到，且看是何人所得，我去讨上一杯喝足矣。”
可一想到甘香醇厚的琼酥酒，曹操再次觉得眼前的浊酒着实太次。
皱了皱眉，曹操还是一饮而尽，假作是喝下了琼酥酒，艰难地喟叹出声。
瞧着曹操的样子，荀攸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隆顺酒楼的做法确实高明。
能够让那么多人惦记着，这一次肯定能够再创下新的高价。
有这等筹谋之人，究竟会是谁呢？
而且，有来莺儿在，曹操前往隆顺酒楼的时间可不少，却依然无法得到来莺儿的青睐。
也不单单是曹操，其他有权有势的世家公子，也都没有得到来莺儿额外的亲近。
有隆顺酒楼作为后盾，这些人，还真是不敢对来莺儿动强动粗。
毕竟，隆顺酒楼在洛阳这么多年，深受陛下和董太后的看重，又与中常侍赵忠，以及禁卫走得比较近，不是那么好惹的。
加之隆顺酒楼本身的实力也不弱，更加的神秘，令人忌惮，这让这些世家之人，也不想在明面上与隆顺酒楼作对。
琼酥酒，即便是卖出了天价，依然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争夺，可见，这幕后指认，当真是了得。
想到了这里，荀攸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人在洛阳城，在其他繁华的郡县也都开设了分点，还有那隆顺货栈，一整个网络铺开来，索要谋取的，定然不小。
只是，究竟是何人，又想要做什么呢？
依然想不明白，荀攸有些烦躁地饮下一盏酒。
第0293章 王仁的尴尬
此时，刘珌这边，想了下时间，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事不宜迟，刘珌让王礼先休息几天，再赶往另一个地方。
等事情处理好，王仁这才来到了书房。
看到刘珌若有所思的样子，王仁轻声唤道：“大公子。”
待刘珌看向他时，王仁这才继续说道：“大公子，明正的伤势没有大碍，休息两三天就可痊愈。只是身体的暗疾，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尚可。”
对于王仁的医术很信任，刘珌点头应道：“这段时间，就要辛苦子仁了。”
摇摇头，王仁回答说：“大公子，这是属下当做的。”
只是说到了这里，王仁看向刘珌的时候，有些话却是纠结着说不出口。
注意到王仁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刘珌有些意外，直接问道：“子仁，可还有何事？”
看着刘珌小小的年纪，却似乎是什么事情都懂的样子，王仁深吸了口气，有些尴尬地说道：“大公子，上次的药方，属下已经将药丸炼制出来了。”
留意到刘珌脸色未变，依然是那般冷冷清清的，王仁反倒是觉得自己这个成年人矫情多想了。
是啊，他家大公子虽然早慧，可是那事儿，年纪轻轻的，又怎么会想那么多呢？
深吸一口气，王仁还是补充说：“大公子，关于那药丸，属下找人试验过了，只要节制住自己，是没有什么毒副作用的，且能够滋补身体，效果很是显著。”
说到这里，王仁都觉得尴尬。
毕竟，让他跟一个小少年谈论那种药丸，真是让他自觉无地自容啊。
反观他家大公子，却像是不懂他所说的功效一样，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王仁真是觉得他自己多想，思想污了。
好好的滋补药丸，虽然有那方面的显著功效，可能他家大公子还能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吗？
可大公子年纪尚轻，身体倍棒，应该是不需要用到那些药丸的。
是吧？
虽然有些不信，但王仁着实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他家大公子。
淡淡地点了点头，刘珌直接伸手：“取一瓶来，装十颗药丸即可。”
这下子，王仁是有些石化了。
心中知道他家大公子不需要用到那种药丸，但王仁还是磕磕巴巴地劝道：“大公子啊，那，那药丸，嗯，大公子还不需要用，嗯，不需用到，吧。嗯……”
看着刘珌的脸色慢慢黑下来，身上的气势也变得冰冷，王仁才回过神来。
他，好像说错话，会错意了啊？
果然，刘珌收敛了一下气势，嫌弃地瞥了王仁一眼，才冷冷说道：“整日里胡思乱想什么呢？那药丸，我是要拿去给陛下的！”
“啊？”听说不是他家大公子要自用，而是拿去宫里的，王仁才回过神来。
想到刚刚他说的话，王仁只恨不得挖个坑跳进去，然后顺带把自己给埋掉算了。
他居然会觉得他家大公子要用那种药丸？！
额……
不过，陛下平日里完全不知节制，身体亏损可是越来越严重了，正是需要这种药丸补身体。
若是陛下能够好好克制住自己，有了药丸，身体自会慢慢补回来的。
也是，陛下对他家大公子这般照顾，他家大公子是得为陛下多着想。
为了化解尴尬，王仁赶紧讨好地笑着说：“哎，属下这就去取药丸，大公子稍待。”
说完，王仁赶紧转身，一溜烟离开了书房。
等到了书房外，王仁这才拍了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为大公子没有跟他发火收拾他而庆幸不已。
哎，他果然是变得污了好多啊，居然那般去想他家大公子，还将话给说出来了。
他这些日子忙昏了头，连智商都下降了啊。
摇了摇头，王仁赶紧去往自己的药方取药丸。
若是耽误了大公子的大事，他这一顿收拾可就难逃了。
书房中的刘珌，也是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也不知道王仁是怎么想的，他这才多大年纪啊，身体又是极好的，怎会需要用到那种药丸的？
真是欠收拾！
只是想到了药丸，刘珌眼中有幽光闪过。
这药丸，确实是刘珌专门为刘宏所预备的。
刘宏的身体素质开始滑坡，宫中的太医只能用大补之物支撑刘宏每日里荒唐的需求，换来的却是刘宏身体的日益亏损虚浮。
而刘珌所用到的药方，是从他前世的记忆中搜罗到的，只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服用这些药丸，效果好，也不会产生毒副作用，能够经得起考验。
并且，这些药丸在提升刘宏身体素质的同时，那方面也会跟着得到显著提升。
再加上这药方在调配上有好几道关键的步骤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即便刘宏拿着药丸让太医研制，也是别想研究出来。
若是刘宏好生保重身体的话，药丸可以很好地调理身体，延年益寿。
不过，按照刘宏的品行，想要有所节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甚者，刘宏还会因为身体的好转，能力得到提升而愈发放纵。
这样子累积下去，造成的后果就是对药丸的极度依赖。
一旦离了药丸，各样无力亏虚就会反弹，得到的能力提升会急剧下降，甚至失灵。
这个，相信是刘宏无法忍受得了的。
一切的可能，端看刘宏是如何取舍了。
刘珌心中很清楚，刘宏是一个顶无情的帝王。
虽然看似待他很是宠信，但他之于刘宏，更多的，还是如同一件可以满足刘宏亲情兄弟情需要，还能彰显念旧厚情恩德的玩具。
一旦刘珌的发展超过了刘宏所能承受的范围，换来的，就是刘宏的忌惮与毁灭。
这些，可不是刘珌想要看到的。
在不伤害刘宏身体的同时，刘珌也要找到足够自保的砝码，不至于临到头时全无还手之力。
当然了，在刘宏撕破脸之前，刘珌也不会真的对刘宏不利的。
好歹，就目前而言，刘宏待他很是宽厚，他不会自寻麻烦，反倒是提前失去了这一份庇护。
脑中闪过很多的想法，刘珌最后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身处朝廷权力纠葛之中，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无奈。
一切，各自都是为了能好好地生存下去罢了。
第0294章 那效果
早朝过后，刘珌再次进了未央宫，来到了清凉殿。
而得到了小黄门通报的刘宏，也是收敛了各样的旖旎，让宫女整理好殿中的乱象。
待刘珌进殿的时候，清凉殿中已经是一片干净。
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某些气息，那那就更好了。
微微嫌弃了下，刘珌不动声色地行礼。
刘宏刚刚已经享受过，这会儿心情正好，笑着问道：“皇弟，今日怎的有空进宫了？”
将带来的两坛子精装的琼酥酒恭敬地献上，刘珌这才恭声回道：“皇兄，昨日隆顺酒楼的卫掌柜送了臣弟两坛子好酒。臣弟知道皇兄喜这琼酥酒，便带进宫来，献与皇兄。”
早就看到了这两坛子好酒了，知道是刘珌特地带进宫来的，刘宏心情更好，笑眯眯地说道：“还是皇弟有心了。”
这两坛子好酒，可是比之市面上的琼酥酒，还要好上几分的。
说着，刘宏便命人接过了两坛酒下去收拾，准备现在就开饮。
等近侍下去了，刘宏又赞道：“说起来，皇弟也是立了功啊。若非皇弟从中说和，朕也无法从隆顺酒楼得到这么多好处了。”
一想到每月的那些进账，刘宏的心情愈发地舒畅了。
轻轻摇了摇头，刘珌认真回道：“皇兄，这一切都是皇兄福泽深厚，统治有方，才有了大汉的盛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隆顺酒楼生意好，全赖皇兄荫庇，孝敬皇兄，那是他们应当的。”
这马屁拍得好，让刘宏心头更是乐呵。
刚好这时，近侍将酒呈了上来，为刘宏斟满了一杯。
随着酒香飘散开来，刘宏也跟着起了馋虫，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浓郁的酒香，让刘宏更是爽快。
放下酒杯之后，刘宏舒服地喟叹出声，满意地说道：“好酒！”
抬头看向了刘珌，刘宏接着说道：“皇弟，你可真是朕的福星啊。不但找到了这等好酒，还能帮着朕增加那么多的收益，让朕的日子愈发好过。朕没有白疼你。”
说完，刘宏再次饮下两杯琼酥酒，才稍稍解了那股馋劲。
听着刘宏的夸赞，刘珌笑了笑，说道：“皇兄，臣弟能有如今的富贵日子，全都仰仗皇兄恩德。为皇兄谋好处，更是臣弟应当做的。”
“呵，你这嘴啊，是越来越会说了。”满意刘珌的识趣讨好，刘宏便笑着说了这么句。
总之，只要刘珌继续这般安分，刘宏也不介意继续宠着他，给他更大的富贵好处。
留意到刘宏眼中有一丝冷光闪过，刘珌心中跟着冷了冷。
没了那一点顾忌，刘珌心思愈发坚定起来。
趁着刘宏几杯琼酥酒下肚，兴致正高的时候，刘珌倾身靠近些，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皇兄，昨日臣弟出城游玩之时，碰到了一个得道高人。”
见刘宏有些兴趣的样子，刘珌继续低声说道：“皇兄，那个得道高人，专好研究房中之术，更是炼制了一种极好的补身药丸。臣弟在得知后，花费高价购得。”
听到药丸，刘宏虽然有些心动，但更多的是出自本能的怀疑。
是药三分毒，入口的东西，刘宏可不会轻易信任其他人，包括被他视为毫无威胁的刘珌在内。
倘若刘珌敢打什么歪主意的话，刘宏可不介意直接抹杀掉。
那明晃晃的杀意，刘珌可没有错过。
只是，刘珌依然是没有什么心思的样子，继续说道：“臣弟也以为那道人不怀好意，便先寻人试验了下。”
说到这里，刘珌一副纯情不好意思的样子，遮遮捂捂地继续说着：“那人，额，就是用了药丸之后，听家奴说，很是生猛，折腾了好久。”
好吧，经过刘宏各样的现场教导，在刘宏的眼中，刘珌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
正是有了这一些过往，刘珌说这些的时候，并未引起刘宏的怀疑。
只是看着刘珌羞涩尴尬的样子，刘宏还是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皇弟啊，你怎么会去找人试验，还听家奴说那事的结果呢？”
尽管他不忌讳在刘珌面前表现，但一个小少年说出这话，确实还是有些违和的。
但刘宏还是抓住了刘珌话语中的关键点，问道：“皇弟啊，你是说，那药丸的效用那般显著？嗯？”
也不在意刘珌还是一个小少年，未经人事，刘宏直接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虽然刘珌暗暗唾弃着，但还是故意脸红红地回道：“皇兄，臣弟没有亲自去看，只是，只是听家奴说的。”
说完这话，刘珌还尴尬地看了下刘宏。
见刘宏正笑着等自己的回答，刘珌这才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继续补充说：“皇兄，据家奴的回话，那药丸的效果甚是惊人，什么爆发力，持久力，驾驭力的，都超出了寻常的程度。”
说着，刘珌的头都快垂到案几下边了。
赶紧喝下一口甜汤掩饰尴尬，刘珌这才接着说道：“这一些，臣弟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效果。不过……”
话锋一转，刘珌看着刘宏，认真说道：“事后，家奴有找医者给那人看过，身体非但没有什么损耗，反倒是有了些温补效果，甚是难得。”
听到了这里，刘宏眼中的亮光大盛。
也不管刘珌年纪小，懂不懂那事，刘宏急切地问道：“是吗？那感情好！皇弟，那药丸还有吗？”
顶着刘珌不解的目光，刘宏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说道：“皇弟啊，那药丸你现在地年纪还用不上的，都给皇兄吧。嗯，朕让太医先好好地检查一番，看那药丸是否有毒。”
眼珠子一转，刘宏顺带地问道：“嗯，皇弟所说的那个得道高人，皇弟可还知道那人在哪里？”
对于刘宏的话语，刘珌好像不太理解的样子：“皇兄，你真的要那药丸？”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刘珌才像是放下心来：“嗯，有太医先检查，也能知道那老道是不是在欺哄臣弟，也好。”
说完，刘珌还大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只是在内心里，刘珌也是自我鄙视了一番。
多大的人了，说这事，哎……
第0295章 从献药开始
看着刘宏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刘珌暗中偷乐。
面上不显，刘珌继续说道：“皇兄，臣弟只是路遇那个老道，并不知晓那人去了何方。”
留意到刘宏面上的失望，刘珌这才补充说：“不过，那个老道也是烦人，说与臣弟很有缘，会再来寻臣弟的。”
笑话，这本就是瞎编乱造的，他可不会让刘宏以这个来说项。
而听了刘珌这话，刘宏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一下。
只是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好！那待会皇弟出宫回去，朕让赵卿随你同去取那药丸来，朕也好让太医检验一番。”
若那药丸真的无毒且有那么惊人的效用，那个道人，他是肯定要寻到，专门为他炼制丹药的。
而在看向刘珌的时候，刘宏眼中带上了审视，并不是完全相信刘珌刚刚所说之言。
可才是垂髫之年的刘珌，真的就会开始跟他玩心眼了吗？
定定地注视着刘珌的眼睛，那里边全是疑惑与对那事的羞涩，让刘宏也是在怀疑，是不是他自己多想了。
或许，他在这个位置上坐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连他可以信任的皇弟，都要起疑心了吧。
暗暗松了口气，刘宏再次带上了有些猥琐的样子：“皇弟，此事于朕而言很重要，皇弟若是再遇上那个道人，可一定要替皇兄相邀一番，请道人进宫为朕炼制药丸啊。”
想象着在那事上大展雄风，鏖战群美而不怠的样子，刘宏心潮都跟着澎湃了起来。
直到刘宏眼中的防备与杀意散去，刘珌才算是定下心来。
只是，那随即变成了带颜色的猴急，还是让刘珌默默无语。
这大好的江山，完全够刘宏慢慢享受的，为何要这般急性子，不知道节制，以至于损毁自己的身体呢？
若是刘宏能多拖个几年时间，什么貂蝉啊，大小乔啊，杜氏等等，那些才是真正的绝色好吧。
默默地替刘宏感到可惜，刘珌却没有表露出半点的异样来。
敛去各样的吐槽，刘珌认真地点头应道：“是，皇兄！若是再遇见那道人，臣弟定会尽力为皇兄邀来。可皇兄还是先检验一下那药丸是否真的无毒，免得伤及龙体。”
“呵呵。”见刘珌应下，刘宏心情大好地笑出了声来，“这个，皇弟不必担心。宫中的太医都是有本事的，不会让有毒之物危急朕的身体的。”
虽然是如此说，但刘珌表现出来的关心很是真诚，让刘宏没有发现半点作假的样子，也是慢慢放下了各样疑惑心思。
到时他定会让太医仔细检查，并寻人好生实验一番先，确保没有问题才会服用。
他虽然对于纵乐很是放肆，但也不会不顾自己身体而去胡乱试药的。
因为急着想要得到那些药丸，刘宏也没有多留刘珌，反而是第一次催着刘珌回去，让刘珌额头直冒黑线。
但既然刘宏这般急切了，刘珌自是不会多待以碍眼的。
告退之后，刘珌便直接出宫，返回了城中的府邸。
将药丸交给同行的赵忠后，刘珌这才返回书房。
因着隆顺酒楼的事情，刘珌与赵忠也算是有些相熟了。
不同于刘宏的足够自信且不以刘珌为威胁，赵忠人老成精，并没有完全将刘珌当做小孩子来看待。
能够得到陛下这般宠信的，又岂会真的是一个普通小孩子呢？
当然，赵忠等人私下得到刘珌不少的好处，加上刘珌很受陛下宠信，亦没有什么威胁到陛下，以及他们自身利益的地方，他们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配合刘珌。
所以，在刘珌提及这些药丸对于清心寡欲之人同样有强身健体功效之时，赵忠也是对这些药丸上了心。
而刘珌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将药丸分出来几颗，偷偷地给了赵忠。
不过，刘珌还是很认真地提醒，待到太医检测药丸无毒之后，再请赵忠试用，也好让赵忠进一步安心。
这样一番安排，令赵忠很是满意欣喜。
若真的如刘珌所说，那如此神奇的药丸，他肯定也会心动。
而刘珌这般识趣，让赵忠对于刘珌的印象更好，也更不会小看了刘珌。
等赵忠心情愉悦地离开之后，没了外人在，刘珌这才嘲讽一笑。
他半点没有后悔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
刘宏对他的态度，今天的试探已经表露无疑了。
今后，他得好好地为自己打算，尽力从对刘宏的依附中自立出来，并强大到足够自保。
而今天送进宫的药丸，就是最好的牵制筹码。
至于中常侍赵忠，若是讨好了，也会是一个不错的掩护。
当然了，进一步跟赵忠打好关系，很快就会有更好的机会。
没过一会儿，王仁进了书房。
抬眼看到王仁，刘珌直接吩咐道：“子仁，府中的药材，你全部炼制成那种药丸，很快会有大用。”
既然是要以此来牵制住刘宏，刘珌自是要多做些准备。
再说了，宫中的各样动静，尤其是大动静，是逃不过那些世家眼线的。
等世家之人通过刘宏验证了那些药丸的强大功效，更是不会错过这药丸。
届时，他暗中通过这些药丸，将能够大肆敛财。
没办法，培养暗影的花销实在是太大了，光靠隆顺酒楼与琼酥酒，到底还是有些紧巴巴的，他得多想些法子来增加收入啊。
这一些，刘珌也是颇为无奈。
而对于自家大公子顺利地将药丸进献给陛下，王仁也是有些无语。
不过，自家大公子知道陛下的弱点，直击要害，心思足够缜密，也足够冷情，真的不像是一个垂髫少年能够懂得并做到的。
但在王仁心中，不管自家大公子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太意外了。
他们甘心跟随刘珌，除了刘珌的各样恩情之外，也是真的臣服，心甘情愿的，甚至选择放弃将来朝廷可能的封赏，只为了能全心全意地护着刘珌。
无论刘珌做什么，他们都会竭尽所能地配合做好。
此时得了刘珌的命令，王仁认真应道：“是，大公子！属下这便去安排好，以便大公子随时可以取用。”
第0296章 护卫
献药一事非常的顺利。
刘珌提供的那些药丸完全经得起考验，太医轮番检查，并找人试用，效果均与刘珌说的一致。
无毒副作用，效力惊人。
这个结果，让刘宏甚是满意。
还在大白天的，刘宏就迫不及待地服用了。
果然，这一番猛操作，让刘宏极为惊喜，身体也没有此前被掏空的无力感，更是坚定了要得到药丸的决心。
可刘珌那里没有消息传来，刘宏着急却没有办法，只好暗暗地催了刘珌好几次。
这一次只有十颗药丸，能用十次而已，实在是让刘宏觉得不过瘾。
即便是怀疑刘珌刻意为之，但这么大的诱惑在，刘宏也只能默默认下了。
更何况，刘珌的表现也并不像是真的如此，让刘宏无法确定，只以为是自己太多疑了。
毕竟，刘珌只是一个垂髫少年而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出谋划策，应该没有本事做到这一切的。
因此，刘宏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实力，依然轻视了刘珌。
当然了，刘宏也是希望，刘珌不要让他失望，不要辜负了他的信任才好。
相对而言，赵忠就精明多了。
得知药丸无毒之后，赵忠也是迫不及待地服用了。
药的效果，一点也没有让他失望，因为残缺而导致的身体亏损问题，似乎很快就得到了缓解，体力精神都有好转的迹象，让赵忠极为震惊。
如此神药，他已经求了多年了，如今却从刘珌手中得到最为有效力的，赵忠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确定了药效后，赵忠更家明白，今后想要得到这等好药，只有通过刘珌这一条线了。
从今时起，在没有伤及自身利益的时候，刘珌就是他不可轻易去得罪，反而要尽力讨好的重点对象。
尽管不确定刘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刘珌没有对陛下不利，那他就不会去管太多。
这一切事情，都按照刘珌的预料在进展着。
很快，其他势力也知道了药丸一事。
只不过，刘珌当时在温室殿与刘宏提及这件事情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事情才被瞒了下来。
知晓药丸来路的，也就是刘宏与赵忠而已。
这些，都是刘珌可以寻找机会促成的，也是为了更方便刘珌行事。
因着这般缘故，其他势力虽然有所怀疑，却因为刘珌打了个时间差，导致很多人都没有将这些药丸与刘珌联系起来。
即便是想到这种可能，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而自我否决。
再加上刘珌这段时间没有任何的异常，又没有新的药丸消息，事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只是各个世家依然紧紧盯着宫中的动静，誓要找出药丸的来源，甚至是据为己有。
而始作俑者刘珌，却一直故作不知地该干嘛干嘛。
不过，刘珌心情又再次大好。
因为，前往南阳的王礼，又顺利回到洛阳了。
与此同时，王礼也带来了一家三口，黄忠夫妇与他们的儿子黄叙。
此行南阳之时，王礼很顺利就寻到了黄忠住处。
黄忠与妻子徐氏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成亲多年，黄徐氏前年方诞下一子，取名黄叙。
可因为徐氏怀胎月份不足，却意外遭遇毒蛇咬伤，导致黄叙早产。
此番变故，让黄叙大受影响，不但身体孱弱，还自出生起就饱受病痛折磨，眼看着难以成活，随时可能夭折。
黄忠甚是疼爱儿子，倾尽家财，遍访名医医治黄叙，却收效甚微。
再加上前朝延熹四年时，黄武惠得乐季谋逆一事，让黄忠受到牵连，至今无法摆脱，更是为黄忠一家增添了苦难。
眼看着儿子黄叙性命垂危，黄忠整日愁容满面，两鬓发丝都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礼来到了南阳，寻到黄忠，愿意带黄叙前往洛阳医治。
这雪中送炭一般的希望，让黄忠夫妇不得不紧紧抓住，犹如最后一根稻草，死死不肯放弃。
即便知道王礼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但黄忠已经家无长物，除了自身武艺及一条性命，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了。
为了儿子能够继续存活下来，甚至是得到医治而痊愈，黄忠当即应了下来，带着妻儿来到了洛阳。
不过，王礼可不会轻易相信黄忠一家子。
在得到黄忠同意之后，王礼直接与黄忠立下契约，只要医治了黄叙，黄忠将终身效忠于刘珌，永不背叛。
这如同卖身一般的契约，黄忠这般硬气的汉子，毫不犹豫就签字画押了。
尽管在知道了他要效忠的人是刘珌，一个垂髫少年，陛下信任的皇弟，黄忠也认了。
只要，他们能够真的救治黄叙。
若是没了黄叙，黄忠不敢去想象，他的妻子该如何面对？
不过，黄忠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庆幸的。
从王礼的为人处世，以及听闻到的关于刘珌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等到儿子痊愈，他履行契约，应该也不会去做什么奸邪之事。
而各样事情的进展，也确实让黄忠安心。
到了洛阳之后，有了王仁的全力医治，加上各样珍贵药材的滋补调理，还有刘珌暗中提供的精妙药方，原本以为必死的黄叙，真的被救回来，且身体慢慢得到好转。
这种差点失去又重新拥有的大起大落，让黄忠深深感恩。
同时，当他准备履行契约，效忠刘珌之时，刘珌也只是让他与韩当一起当他的护卫，并未真的让他卖身为奴。
这一切，更是让黄忠感激刘珌，也愿意真心效忠刘珌。
而且，黄忠也看出来了，刘珌深藏不露，又深受陛下宠信，前途不可限量，此前各样的担忧，如今都完全散去。
至于刘珌，有了黄忠与韩当这两个明面上的护卫，又都是本领高强之辈，行事也不用再过于顾忌了。
有了小试身手，教训一群挑衅的纨绔子弟及狗腿护卫之后，黄忠与韩当也开始打响了名声。
自此，那些世家子弟更是不敢随便招惹刘珌，以免被两个强力护卫给收拾了。
只是在暗中，有不少人都在羡慕嫉妒恨着，却又无可奈何。
第0297章 为何是白纸？
因着琼酥酒即便拍卖一事，不少势力都开始关注起来。
同时，那些被王俭收拾了眼线的势力，对于琼酥酒的幕后神秘势力，也是越发地疑惑并忌惮，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此刻，也有其他的阴谋在暗中进展着。
夜深人静的蔡府，有道黑色的身影在悄然地行动着。
刚刚，刘郃动用在蔡府的内奸，已经往蔡邕的书房中放了些东西。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那个内奸行动的时候，王信安排的人已经盯上了他。
等到那个内奸小人得志地离开了书房，那道身影才翻了进去，将那些里通外胡的信件都拿走，换成了几张白纸。
处理完这些，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
全程，蔡府的护卫家奴，没有一人发现这些状况的发生。
到第二天的时候，蔡府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王允。
同是做学问的，也都在东观堪书，蔡邕到底是对王允另眼相待些。
在谈话之时，王允忽然提出，想要去看看蔡邕的藏书，查考一些堪书的问题。
对于这些，蔡邕倒是没有太大的怀疑。
他虽然有些不喜王允，但今日王允来访，所谈论的，也都是东观堪书的事情，蔡邕便也放松了警惕。
因此，蔡邕大大方方地带着王允来到了书房。
只是蔡邕没有注意到，王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隐晦地与蔡邕身边的一个家奴对视了一眼。
得到对方不着痕迹地点头之后，王允的心情更是大好，步履轻松地跟上了蔡邕。
等到了书房，蔡邕径自往书架走去，而王允则状似无意地打量着书房，慢慢地往书案靠了过去。
这个时候，蔡邕刚好取下了一份竹简，回头便看到王允的动作。
只是让他心惊的是，他一向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书案上，怎么会多出那几封莫名奇妙的信件？
想到了某种可能，蔡邕心下一沉，赶紧快步往书案走了过去。
就在蔡邕赶过来之前，王允很“意外”地看到那几封信件，疑惑地问道：“伯喈兄，这可是你新近写的字画？”
说完，不管这样的状况有多突兀不礼貌，王允直接拿起了一封信件，快速地在蔡邕阻止之前便自行打开。
可看到信封里边是一张白纸的时候，王允原本狠辣扭曲的脸瞬间僵硬住了，完全的不敢置信。
信封是有了，可这里边的内容却是一张白纸，这是为什么？
在王允得到的消息中，蔡邕书案上放着的，可是蔡邕暗中里通外胡的罪证啊。
只要一想到能够借此扳倒蔡邕，让蔡邕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王允心中，就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可是，事情为何变成了这样？
在不久前，当在刘郃寻到他，请他帮忙捏造证据，陷害蔡邕的时候，王允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
而这些信件，都是他仿造蔡邕平日里的字迹写出来的，用来构陷蔡邕的罪证。
今日来到了蔡府，顺利进了书房，如愿看到这些熟悉的信封时，王允就知道事情成了。
他故意打开了信件，就是为了坐实蔡邕的罪证。
眼看着事情即将按计划成就，他多年的夙愿即将实现，可为什么？他们明明已经安排好的一切，却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这种突然而至，猝不及防的失败，让王允极为地不甘心。
看到蔡邕走过来，脸色不虞地看着他，王允脸皮很厚，假作没有发现蔡邕的不满，只是淡淡笑道：“哎，伯喈兄，我就是一时好奇，并没有恶意的。”
尤觉得不甘心，王允立即去拿了另一封信件，边拆开边不以为意地说道：“再说了，伯喈兄乃是光明磊落之辈，这信件中定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话还没有说完，王允就备受打击地顿住了。
为什么？这一封也是白纸？
他写的那些东西呢？为何不见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蔡邕发现了问题，提前将信件换成了白纸？故意引他过来丢人现眼的？
可根据那个内应的话，蔡邕并未察觉到书房中的异常，今日也还未到过书房啊。
事情，怎的变成这样了？
想不明白，王允心中愈发地不甘。
而目睹了王允这一系列的做法，蔡邕脸上的和气也完全消散掉了。
将竹简轻轻地放在书案上，蔡邕疏离地问道：“子师兄，君子未经允许，不可动他人之物。你此举，可是有违君子之道了。”
蔡邕心中也是有些后怕，对这些突然出现在他书房中的信件感到疑惑，更是担心接下来可能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于是，蔡邕直接夺过王允手上的信封和白纸，假作无事地再次装好，顺手便将这些意外出现的信件，全都放到了另外一边，远离了王允伸手的范围。
做好了这一些，蔡邕才淡漠地问道：“子师兄，看来你今日屈驾来此，可并不是为了商讨堪书之事，而是另有目的吧。”
听了蔡邕讽刺的话，王允纵然自知理亏，却不愿在蔡邕这里低头。
脸上失去了笑意，王允有些气恼地直接回怼：“伯喈兄，你何出此言？我不过是翻了几张白纸，伯喈兄何须发怒？莫非，这里边真有什么猫腻，不可见人？”
说完，王允故意环顾了一下蔡邕的书房，企图找到什么对蔡邕不利的证物出来。
看蔡邕的样子，显然是未曾发觉书房的状况的，那么，那些信件，有可能是那个内应放错了地方，此时还在这书房之中。
一旦找到了，他倒是要看看，蔡邕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无辜？
他们算计了蔡邕，也付诸了行动，没理由会发生这样可笑的失误啊。
那些信件，全都是他写的，也是他装进信封的，不可能会记错。
他得趁着这会儿，争取找到那些信件。
如若不然，今日与蔡邕闹了个没趣，今后要再算计蔡邕，只怕会困难得多。
不过，已经起了警惕心理的蔡邕，可不会被王允轻易算计到。
今日王允的突然造访，本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因此，对于王允，蔡邕也是多注意着，不想出什么差池，授人以柄。
第0298章 歹毒的想法
看着王允不死心的样子，蔡邕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淡淡地笑了笑，蔡邕的声音带着些许冷意：“子师兄，未经允许翻看他人信件，这就是你所说的小事？看来，子师兄还真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的典范啊。今日，我也算是长见识了。”
对于不怀好意之人，蔡邕也不会多给对方面子。
更何况，今日之事本就透着诡异，万一真的被王允给找到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以王允的刚愎自用与不甘不服，那被连累到的，可就是整个蔡府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蔡邕不禁整个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究竟是谁，竟然想要如此陷害于他？
这府中又是谁，是吃里扒外的内奸呢？
最后又是谁，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将这一场祸患给化解了？
尤其是眼前的王允，平日里，蔡邕也只以为他为人多嫉，不可深交罢了。
可今日之事，更是让蔡邕知道了王允的底线有多低，愈发忌惮这个人。
心中百转千回，但蔡邕面上不显，一丁点的破绽都没有露给王允。
而听着蔡邕很不客气的话，王允也是怒了：“蔡伯喈，只是一点小事而已，你何必如此揪着不放？这就是你蔡大儒的气量？也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这被反咬一口，蔡邕也是有些无语了。
好歹是一个有名气的文人，何必做出如此泼妇行径？真是掉分。
这下子，连与王允辩驳，蔡邕都觉得无趣了。
可是蔡邕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却更是激怒了王允。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蔡邕的这个样子！
凭什么蔡邕可以被尊为大儒，受世人尊敬，陛下看重？
他王允，又比蔡邕差哪了？
眼红地看了下蔡邕，王允直接转身离开，还不忘丢下一句话：“罢了，伯喈兄今日心情不好，我就先告辞了。”
还留在原地的蔡邕，听了王允的话，也是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他还真是小看王允了！这人，当真厚脸皮。
不过，今日他算是幸运地躲过一劫，不禁感到后怕。
可就在这个时候，蔡邕的宝贝女儿蔡琰，刚好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了书房。
当蔡琰推门进来之时，那门扇差点就拍到了王允的鼻子。
还好，王允虽被吓了一跳，但反应很及时，这才躲过了这一遭。
可蔡琰此举，却是让王允愈发恼怒。
都知道蔡邕很是宠溺独女蔡琰，王允恨屋及乌，自是不会喜欢蔡琰的。
此时，才五岁的蔡琰，秀气温婉，已经有了些许书香气质，果然是惹人喜爱。
只不过，在王允的眼中，这样的女孩，长大了肯定能迷倒不少人，嫁了个好夫婿，更能给蔡家带来不少的助力。
因此，王允眼中的光芒变得愈发危险起来，一个歹毒的计划，开始在他心中滋生。
而蔡琰，正在为差点撞到人而惊吓懊恼，赶紧致歉：“王先生请恕罪。小女子莽撞，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致完歉，蔡琰随即行了个礼。
这时，刚好走到了这边的蔡邕，瞧见王允眼中的算计，心中一冷。
站到了蔡琰的身前，蔡邕警告道：“王子师，今日之事，我且不与你计较。你回吧。今后若有事，你我就在东观解决便可。”
眯了眯眼，王允扫了蔡邕一眼，复又看了一下蔡琰，这才呵呵笑道：“伯喈兄，在下今日失礼，在此与伯喈兄致歉，还望伯喈兄大人有大量，不再计较此事了。”
随即，王允又打量了一下蔡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文姬不必在意。我并未被伤及。只是在今后，文姬可是要注意稳重些，方更像蔡府千金该有的样子。”
说完这些，王允不顾父女两人疑惑的样子，自顾告辞离开，仿佛刚刚在书房的那一些，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对此，蔡邕心下却愈发凝重。
王允此举，只怕是又在计划着什么阴私事情了，他不得不防。
看向女儿蔡琰，蔡邕忽而有些担忧，不知道王允是不是在打蔡琰的主意。
若真是如此，他该如何防范，并护住女儿呢？
这时，蔡琰看向父亲蔡邕，懵懂地问道：“父亲，王先生这是何意？刚刚王先生的眼神很可怕，孩儿都被吓到了。”
皱了皱眉头，蔡邕揉了揉蔡琰的秀发，认真地说道：“琰儿，今后行事，不可再像方才那般莽撞了。”
想了下，蔡邕还是幽幽说道：“王先生心术不正，琰儿今后碰到了，切记要尽量避开。”
看着父亲严肃的样子，蔡琰再思及刚刚王允那充满了各种算计的眼神，对王允也是有些不喜且防备，便认真地应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蔡邕想到还有书房那些信件未处理，只能先让侍女送蔡琰回房。
等书房中没了其他人，蔡邕才取过了那些信件，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信封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那字迹，看着却是有些眼熟。
端详了好一会儿，蔡邕才赫然发现，这竟然是王允的笔迹。
虽然已经改变了不少，但一些行笔的习惯，却会在毫无意识之下暴露出来。
蔡邕是没有想到，王允真的是参与了这些事情，且占据了很重要的部分。
以王允的书法之能，虽未能有所创新建树，但模仿他人的字迹，却是有个九成像的。
对此，蔡邕心头忽的一凉。
赶紧将那些信件全部打开来，蔡邕仔细查看了一下，却意外地发现，这里边的，还真的全都是白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谁悄悄将这些信件改换，还将计就计地让他看明白了王允的险恶用心？
脸色越来越凝重，蔡邕赶紧唤来了府中的护卫询问。
可结果，却是如同他所预料的，没有丝毫有用的线索。
如此一来，蔡邕更是心惊。
再一想到刚刚王允对蔡琰的态度，蔡邕心情更加地凝重起来。
只怕，王允真的是要从蔡琰这边入手来对付他了。
但王允会怎样来算计他们呢？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王允他们的阴谋得逞的！
这可是事关到整个蔡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怎么能够有所疏忽。
虽然不知道是何人帮了他，但这份情，他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