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5章 少女的理想之美
宋知谦冲进霸刀营大帐时，未时刚过，秋日的日头已经稍稍西斜，掀开帐帘时，日光的角度刚刚好，只照亮了账内一半的空间，而在光线没能照亮的另一半空间里，宋知谦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由轮廓线条构成的画面：
少女娇小的身体和一把跟她差别不多高的巨刃。
西瓜正在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地擦拭着靠在身旁的霸刀，看到宋知谦，也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今晚……”
“是的！”
“圣公的命令？”
“不全是！”
“我陪你一起吧！”
宋知谦说到这句话，西瓜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爽朗的笑了起来。
“知道你能掐会算，但是，打架就算了！听陈凡说他差点一拳打死你！”
西瓜说的丝毫没有夸张，宋知谦也很难去反驳，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想起去书院找宁毅的那天，陈凡说西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再加上刚刚刘天南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喜欢上了自己！
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系统爸爸也没让我去挖宁毅的墙角啊！
西瓜要是真的喜欢了自己，这之后的剧情岂不是得大变样，至少这个充满理想主义的少女，可不是会跟自己找个世外桃源种田钓鱼过日子的人啊！
想到这里，宋知谦还是决定断了这个少女怀春的心思！
可还没等他开口，刘西瓜便先开口说道
“你知道吗，齐叔叔其实对我挺好的！但是我不得不杀他！”
“哦？为了永乐朝吗？”
宋知谦虽然没有想劝西瓜的意思，但是他也挺想知道西瓜的真实想法，如果真的是为了一个存在不到半年，便烟消云散，在历史上都得不到承认的一个所谓的朝廷，那就实在是有些可悲了。
“你知道霸刀营的这些人，为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我爹爹？”
宋知谦摇了摇头。
刘西瓜有些骄傲的说道
“因为我爹爹不欺负人！”
不欺负人！
这大概就是最朴素的正义和公平吧！
“跟着圣公起事的人那么多，各有各的心思，霸刀营是最早的一批，我也有我的心思，但是我的心思不是钱财地位，也不是名望权利，更没想让人为我著书刻碑。我就想让这天下的人，像我爹爹一样，都不要去欺负别人！”
宋知谦叹了一口气说道
“所以你就是为了圣公说的一句话？”
“对！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我要杀齐元康，不是为了圣公，也不是为了永乐朝，我就是为了这句话！齐元康外通武朝，意图谋反，他谋反我不在意，但是他要向武朝称臣，以后便要帮着武朝的狗官继续欺负人，欺负那些饭都吃不起还要给他们上缴花石纲、生辰纲的老百姓，所以，我必须杀他！”
刘西瓜的想法很纯粹，也很幼稚，但是却让宋知谦觉得有些热血澎湃。她的这些想法和说辞，简直不值一驳。
在数千年的封建王朝中是没有公平的，也一定会有高下，并不会因为换了一个朝廷，换了一个皇帝就变的公平，变的无有高下。
但是刘西瓜却有这样的想法，就像原始人第一次仰望星空时，看多久也看不明白，他们理解不了星空，理解不了宇宙。但是正是他们的那一次仰望，才有了此后几万年人类对于星空和宇宙探索的欲望和动力。
此时的刘西瓜，不就是那个仰望星空的原始人吗？
不欺负人的世界，宋知谦已经生活过了，真正无有高下的世界，也正在一点点的实现中！
宋知谦刚刚想要断掉西瓜少女怀春的心思，但是仅仅过了这一刻钟，他便不愿意了！
满怀理想的少女，正是最完美、最诱人的生命形态！
“宁毅的卷饼好吃，还是我的煎牛排好吃？”
“啊？”
宋知谦突然扭转的话题，显然让刘西瓜有些不适应。但是随后，西瓜就嘟起了嘴。
“煎牛排又不是给我的！”
“你没吃吗？”
“那也不是给我的！”
“行吧，那等你把这件大事做完，我亲自下厨，专门给你做一次！”
听到宋知谦这么说，西瓜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容清澈而阳光。
“圣人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这问题你不是跟宁毅探讨过了吗？”
西瓜放下手里的刀，背着手走到了宋知谦面前，仰起头看着宋知谦说道
“是呀！但是我还想听你说说，圣人也说兼听则明！我自然要做一个圣明的主公！”
宋知谦看着眼前这个一会会像个小女孩，一会会又摆出一副主公架子的少女，笑着问道
“宁毅是怎么说的？”
“他啊，他没说什么，他就说是有这个说法，不过他不在乎！”
宋知谦心中发笑，看来宁毅小时候古文阅读是没怎么好好听课了！
“君子远庖厨”跟做饭有个毛的关系！
“主公啊，这句话的意思，可不是让男人不要做饭，圣人的意思是，有血气的东西，不要杀它。意思是君子不要造杀孽。治国也一样，要以德服人，以仁爱对待百姓。其实吧，你也可以理解成，君子不要欺负人！”
听宋知谦说完，刘西瓜眼里似乎闪着blingbling的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就说嘛，圣人不让君子做饭，那君子万一没有老婆，没有孩子，那君子岂不是都饿死了！”
西瓜说完给宋知谦鞠了一躬，调侃的说道
“宋先生果然大才，小女子佩服佩服！”
刘西瓜在别人面前自称“小女子”，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账外偷听的刘天南，差点就乐的笑出了声。
两人这一次见面，半个月的阴郁情绪一扫而空。
随后刘西瓜对今晚霸刀营的行动做了具体的安排部署，给宋知谦也派了任务。
“宁先生今晚要去四季斋，你也跟着去吧！你不是一直想见楼舒婉吗？可靠消息，她今晚也会去！”
西瓜安排完，拍了拍宋知谦的肩膀，笑着说道
“了了心思，以后好好做事！别一天天的躺在屋里半死不活的！看的人都着急！”
原来这些天，刘西瓜压根没有闲着，虽然老是闭门不出，但是暗地里从方腊那里接受了平叛的军令，又暗中打听了宋知谦和楼舒婉的一些过往故事。一点都不像一条咸鱼！
第0046章 来势汹汹 杀意满满
九月初七，平叛参知政事齐元康的行动，霸刀营几乎高手尽出。可就即便如此，刘天南还是在霸刀营年轻一辈中挑了个身手好的，留了下来。
“刘进啊，今晚你的任务是跟好军师，护好军师，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这名叫刘进的年轻人，在霸刀营中地位不高，但是却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八大护卫之一的“渊明刀”方书常的弟子，是那种放心交，有事真敢上的性格。
“刘总管，护哪个军师啊？”
“左右军师都得护，他们今晚应该都会去四季斋。”
“行！我知道了！”
刘进正要扭头准备去收拾收拾，刘天南似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又叫住了他，悄声叮嘱道
“若是情况不可控，只能护一个的话……得先护着宋军师，你心里要有个数。”
交代完，这才放心让刘进离开了。
秋日天短，转眼便夜幕将落，宋知谦并没有着急前往四季斋，而是让刘进去宁毅小院接到宁毅后，先陪着去，自己随后便来。
等刘进走后，他又来到大帐中，递给了西瓜一瓶护心丸，叮嘱她万事小心。虽然宋知谦知道这一战西瓜并无大碍，但还是放心不下，毕竟现在的剧情走向，已经有些偏了。
西瓜拿着药瓶，嘴上说宋知谦这是小看自己的武艺，但是还是开开心心的收下了。
“这都是些小场面，估计你们诗会还没结束，我这边就完工了，完工了我去找你。前些天从宁先生那里讨了几首诗，也去诗会试试水。”
西瓜说的很是轻松，然后便把宋知谦推出了大帐
“你快点去吧。万一去晚了见不着楼姑娘，回来又该当咸鱼了！”
宋知谦离开霸刀营后，便也朝着四季斋赶去。
一路上走的并不快，在心里盘算着一会见了楼舒婉该说些什么，也在盘算着一会宁毅遇险，自己是出手相助呢，还是袖手旁观呢？
就这样晃晃悠悠到了入夜后，宋知谦才来到四季斋楼下，抬头望了望，四季斋的三层阁楼灯火通明，歌姬唱曲的声音从二楼飘了下来。
走上二楼后，宋知谦一眼便看见了楼舒婉，正坐在角落一个靠窗的位置，这次身旁没有楼书望，却多了一个林庭之。
宋知谦心中一揪，努力的调整了一下情绪，便径直朝着楼舒婉走了过去，由于楼舒婉是背对着楼梯入口，直到宋知谦站到了自己面前，才猛的一惊，站起身来
“子衿……”
“楼姑娘雅兴啊！”
听到宋知谦叫自己“楼姑娘”，楼舒婉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吃惊，变的复杂了起来，复杂到宋知谦也读不懂了。
林庭之见宋知谦突然出现，却似乎有些慌乱。为了掩饰这种情绪，他甚至连招呼也没有打，只是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了窗外。
两人的反应让宋知谦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楼舒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极为平静的说道
“宋先生，你若找我有事，可在一旁雅间等我一会，我与林庭之聊完事情，一会便来找你！”
“好！就那间吧！”
宋知谦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雅间，也不再多说什么，扭头便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感觉不像是约会啊！哪有人约会哭丧着个脸的！”
宋知谦心里嘀咕着，之前第六感就觉得楼舒婉不可能与林庭之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如今看到两个人的状态，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楼舒婉又不是言情剧里的傻白甜，如此做，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多想无益，还是等她前来，再问个清楚吧。
点了一壶茶，关上了房门，宋知谦闭上眼睛，想让自己静一静，毕竟今夜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不一会，远处的骚乱声隐约的传了过来，四季斋楼下也传来了一队队人马飞奔来去的嘈杂声。
“快快快！东边！”
“陛下有令，城东叛乱，闲杂人等一律回避，不要在街上闲逛，速速离去！”
四季斋二楼的大厅内，大家都好奇的趴在了窗户前，看着城东燃起的火焰，看着街道上佩刀的军士，飞奔的战马，都朝着城东的方向奔杀而去，很多人一时间还以为武朝大军攻城了！
城东的平叛厮杀，厅内的纷杂的讨论，丝毫没有影响到宋知谦，他依旧双目紧闭，呼吸均匀。这些事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没什么好凑热闹的。他现在最纠结的，是一会厉天佑冲进四季斋，要杀宁毅的事。
若是不出手相助，之后如何向西瓜解释，向霸刀营里的其他人解释？若是出手相助，怎么帮？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楼下终于又来了一群军士，却并不像是冲向城东的，而是整整齐齐的停在了四季斋楼下，然后一个声音喊道
“围住！”
随后一队队军士整整齐齐的分列几队，把四季斋各个出口以及临街的门窗，围了严实，每一个人都抽刀在手，一脸杀意的看向四季斋！
“哎，麻烦事终于来了！”
宋知谦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缓缓的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正要开门出去，楼舒婉却直接推门，满脸惊慌的冲了进来，一进门，便反手关上了门。又冲到桌前，一口气吹灭了烛台上的蜡烛。
宋知谦正要说话，便感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盖在了自己的嘴上
“嘘，别说话，是厉天佑！他要来杀宁毅！你听我说，你千万别出去，你们都是霸刀营的人，厉天佑要是杀红了眼……我不想你有什么危险！我去试试看能不能调停，希望他会看在楼家的面子上，放过宁毅。你别出来，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楼舒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把手从宋知谦嘴上拿开。
“这事楼家管不了的！”
宋知谦悄声说道
“那也得试试！”
“为何？”
原著中楼舒婉强出头自然是因为喜欢宁毅，可是现在，为什么还要出头？
“若是宁毅真的死了，而我什么都没有做，以后如何再见檀儿妹妹？”
说完不等宋知谦再说话，楼舒婉便轻轻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哎，希望宁毅将来能看在今日舒婉挺身而出的情分上，能对楼家手下留情吧！”
宋知谦摇了摇头，心中默默的想道。
“各位，宣威营今日为一桩旧怨而来，此事与在座的其他人无涉！还请各位莫要多事！宁立恒，今日你会怎样，心里已经晓得了吧？”
厉天佑说的斩钉截铁，咬牙切齿。
仇怨深似海，如何劝的动！
第0047章 宁毅的死局 宋知谦的电影
厉天佑与宁毅的仇怨，在场的有些人，也就仅仅听说书先生讲过，而更多的人，连两人为何有仇也不知道。
楼舒婉属于后者。
方腊破杭州城时，宁毅从城北撤离出城，逃亡的路途中，逐渐收拢起了原先武朝守卫杭州城的武德营溃散的军队。
在逃往湖州的路途中，宁毅巧设连环计，破了方腊派出的数支追兵，杀敌数千。这其中就有厉天佑的势力。
所以这个仇怨，是数千条人命结下的仇怨，不是谁都可以当和事佬的。因而宋知谦刚刚才对楼舒婉说这事楼家管不了！
楼舒婉才一开口，就被厉天佑怼了回去
“我知道你们楼家！有佛帅罩着，又有左相府撑腰，不过今日之事，是宁立恒欠了我们数千条人命，这种血仇，别说是你们楼家，就是佛帅和娄相亲自来了，我也不给面子！”
若是往常，厉天佑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需要过过脑子，但是现在不同了，镇国大将军厉天闰，不日就要回杭州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会跟他的亲弟弟过不去！
数千条人命的血仇？
楼舒婉确实有些吓着了！
虽然日后的楼舒婉，在数万人浴血拼杀的修罗场上依然面从容淡定，沉着冷静，但是在这个阶段，她还是被这几千条人命的事镇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法再继续说话。
跟在宁毅身旁的刘进，可就没那么震惊了，把宁毅往身后一护，上前了半步，大声说道
“厉将军，现在宁先生已经是我霸刀营的右军师了，无论仇怨有多大，还请厉将军莫要今日发难，日后有机会来我霸刀营讨债便是，若是还不满意，可以到陛下面前讨个公道！”
厉天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士兵，一点印象也没有，便冷哼了一声骂道
“你是什么东西？能代表霸刀营吗？还是……你觉得我会怕了你们霸刀营不成？”
刘进不善争辩，只是把手中的霸刀一横，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家庄主让我今日护着宁先生，你们若要战，那便战！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别想碰宁先生一根头发！”
刘进的气势，倒是让厉天佑有些佩服！
但是话已至此，还说什么呢？
厉天佑身旁的人，也都纷纷亮出了随身武器，大战一触即发。
“刀剑无眼，无关的人都退下！若是不走，死伤不计！”
厉天佑大喝一声喊道！
原本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都纷纷朝后退去，只有楼舒婉却还在原地，似乎还想跟厉天佑谈谈，做最后的努力。
“厉将军……”
“楼姑娘，我敬佛帅，也认识你爹楼近邻，但是，这件事，你们楼家没有说话的分量，若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舒婉！退下！”
楼舒婉偏头看去，发现楼书望出现在楼梯口，不等她再说话，便快步上前，将她一把拉回了人群中。
随后转身对厉天佑行了一礼，温和的说道
“厉将军，我妹妹是个念旧的人，宁立恒的夫人，是婉儿的儿时姐妹，所以……还请厉将军勿怪，今日之事，我们楼家是插不上的手的，各位自便！”
说完再一行礼，便也退到了人群中！
清场工作已经完毕，眼看厉天佑的人马跃跃欲试准备扑将上来，刘进也摆出了霸刀的起手招式“回护天柱”，然后扭头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来呀！妈的，谁怕谁啊！”
大厅中嘈杂的一切，宋知谦在雅间内听的清清楚楚，甚至隔着门上的格栅间隙，宋知谦也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此时宣威营的精锐已经出手了，一时间大厅内混乱一片，被劈散的桌椅残片飞散，桌面上的瓷制茶碗酒具也是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人影交错，刀光相交，各种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石撞击声，还伴随着点点火星。
宁毅的身子已经向后飞去，退了好远才勉强停下，口中溢出鲜血，但是却毫无狼狈狰狞的感觉，更多的反而是蔑视与无畏，他甚至还笑出了声。
相比之下，刘进似乎要更惨一些，刚开始打的还是一招一式颇为讲究，但是厉天佑毕竟人多，一拥而上时，刘进也顾不上什么招式套路，而是抡起霸刀，左扑右砍，完全没有留后手变招，而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
终于，手中的霸刀在这种全力的劈砍中，还是被震飞了出去。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了周围人的身上，脸上。
“妈的……你们……你们以多欺少……一群孬种！”
看着刘进狰狞扭曲的脸，厉天佑有些犹豫！
现在一拥而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刘进劈死，宁毅当然也是难逃一死。但是……霸刀营岂能善罢甘休？
厉天佑虽然与刘西瓜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都没有说过什么话。但是关于刘西瓜这个人的传说，他还是听到过不少。
比如当着方腊的面与人讲理，讲不通，那就不讲了，提刀直接就砍，若是能打赢西瓜还好，问题是能打赢西瓜的人，还真不多，自己首先是不行的！
就算这些姑且不论，她现在也已经是永乐朝第一公主的身份，若是真的闹大了，厉天闰都不一定能保的下自己！
西瓜将来若是要咬住一点：
“冤有头债有主，你与宁立恒有仇，杀他就算了，你杀我霸刀营其他人，那就是向我霸刀营宣战。”
自己原本占理的事，也会变的不占理了！
厉天佑下不了决定，场面也便安静了下来，大家只是仇视的瞪着对方，但是却没有人再动手了！
宋知谦像一个吃瓜群众一样，冷静的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在外面这些人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宋知谦甚至想
“要是宁毅死在这里就好了！”
他若是死了，那楼家的危机岂不是就彻底解除了！
但是剧情体系真的强大，节奏准确，丝毫不差！
“哎，系统爸爸给什么内功心法，要是给个小李飞刀之类的暗器绝学，这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他了！”
宋知谦摇了摇头，转头摸黑又坐到了椅子上，站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再说这剧情已经看过一遍了，也没什么期待的。
等宋知谦屁股刚挨到椅子上，一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让他冒了一身冷汗。
“这场危机中，该不会是我救了宁毅吧？”
第0048章 狮子搏兔 兔子反杀
刘进满身血污，一脸狰狞，筋疲力尽又视死如归的状态，让宁毅似乎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他要赌一把，赌厉天佑是有政治头脑的，也赌他不会真的为了那群已经死在战场的兄弟而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搭上他哥哥厉天闰的前程。
而他的筹码就是霸刀营和刘西瓜！
宁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抹掉了嘴角的鲜血，踉踉跄跄的走到刘进身旁，搀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刘进站了起来。
“你走吧，你尽力了！回去告诉主公，我自己的债，自己偿了！”
话说的极为漂亮，待在雅间里的宋知谦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刘进若是真的走了，宁毅怕是直接要跪下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别走吧！这家伙，果然是个玩弄人性的高手！”
作为一个超然的局外人，宋知谦很明白宁毅的心思，能给刘进这么说，并不是真的想让刘进离开，而是想更加激起刘进的斗志，让刘进更加疯狂，更加坚定的与他共生死。只有这样，才能让厉天佑多一丝顾虑，自己才能多一分生还的可能。
果然，厉天佑做出了决定！
“单挑！”
听到厉天佑的话，宁毅终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光。
“当真？”
“呵，我厉天佑说一不二，你与我们宣威营的仇，不牵扯其他人，就由我们两个了断，免得你死后，别人说我们宣威营以多欺少！”
“那我若赢了呢？”
“不死不休，我若被你杀了，此事就此翻篇！”
“好！”
宁毅答应的极为爽快！
厉天佑话音刚落，身后的众人便纷纷请命，冲锋陷阵，哪有让主帅去冲的道理！
最终在一番争论后，厉天佑手下一名叫做汤寇的偏将，要亲手了断宁毅，为自己死去的兄弟报仇！
汤寇倒也不废话，一把抽出了钢刀，照着宁毅便当头劈下，众人都以为宁毅会举刀格挡，却没想到这家伙撒丫子便跑。
宁毅这一跑，惹得一阵哄笑
“老子让你跑！”
汤寇一边说，一边拔腿飞奔追了上去，两人一追一跑，像是一只雄狮在追赶着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
宁毅一边跑，一边顺手推倒大厅内的桌椅，还时不时的抓起能抓到手里的东西朝身后扔去，汤寇则不避不闪哈哈大笑。
四季斋的二楼就这么大的空间，随便跑！
宁毅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便朝着一间乌漆嘛黑的雅间方向跑去，楼舒婉看着宁毅跑去的方向，紧张的捏紧了拳头，甚至整个身体都有些抖动。
她心里默念着
“别去那间，别去那间！”
宁毅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冲进某个包间里，那样空间更小，被杀的几率更大，他只是想跑到四季斋大厅的窗边，找到机会就跳下去，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但是厉天佑并不傻，大手一挥，对着那边的兄弟喊道
“围上去，别让他跳窗！”
话音一落，众人便缩小了包围圈，宁毅根本不可能冲破人墙跑到窗边，汤寇也加快了速度，冲了过去，他玩腻了，不想再玩你跑我追的游戏，只要冲过去，一刀！解决！
眼看着汤寇飞扑而至，一脚朝着自己揣了过来，宁毅双手护胸，横刀一架，汤寇一脚踢到了刀面上，虽然不足以致命，却直接把宁毅揣的整个人向后面飞了起来，砰的一声，撞破了那间乌漆嘛黑的雅间的大门，整个人倒了下去！
厉天佑的人便都朝着那间雅间围了上去，至于躲在四周看热闹的人，却没人敢上前，毕竟刀剑无眼，只有楼舒婉，提着拖地的摆裙便跑了过去。
还没等她跑到，便听见屋内“啊……”的一声。
楼舒婉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看着雅间的方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张的不能呼吸。
大厅内短暂的安静后，砰的一声，一颗人头被扔了出来。
厉天佑微微一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正要为汤寇叫好，却看见离雅间最近的一名军士提起了人头，然后惊呼了一声
“汤寇！”
没人会信，明明是狮子搏兔，狮子却被兔子反杀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都愣了，难不成见鬼了？
厉天佑大步走到雅间外，狠狠的说道
“给我搜！”
在厉天佑看来，宁毅一定是暗中藏了帮手，要不然汤寇绝对不可能被反杀。一定是有人在雅间中提前埋伏，趁着汤寇不注意，两人合力杀了汤寇！
可是众人冲入雅间，看着这个不足十平方的地方，纷纷摇头，哪里有人？鬼都没有！
厉天佑把一口钢牙咬的嘎吱响，猛的一回头，看着坐在一旁桌子上喘着气的宁毅，目光血红，大踏步的朝着宁毅走了过去。
“宁毅！”
“怎么？你想反悔？”
说实话，厉天佑是想反悔的，若是现在，他反手一刀，便能取了宁毅的性命，刘进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样的话，他既杀了宁毅，又不至于给霸刀营落下口实。
顶多传出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
可就在他想动手时，二楼的楼梯口，一个声音传来
“当真不要脸了吗？”
所有人都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衫，面带微笑，双手背负的年轻男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楼书恒与林庭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楼舒婉差点便哭了出来，她甚至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抱住他！
厉天佑看了半天，才想起来，此人便是前些日子，在文烈书院把杭州大儒钱希文辩到自闭，从此不再见客的霸刀营左军师，宋知谦！
宋知谦先是走到了刘进身旁，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他的伤势，摇了摇头。又走到宁毅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扭头对厉天佑说道
“还要打吗？要打的话，我们霸刀营陪你便是！不过你得稍等会，我们的人，刚刚奉圣谕杀了叛乱的齐元康满门，片刻便到！”
厉天佑听到这个消息，彻底的愣了！
霸刀营杀了齐元康？
“怎么，不信啊？你觉得现在的杭州城内，佛帅不在，你大哥厉帅也不在，陛下最信谁？信你的宣威营吗？还是信包道乙？”
宋知谦顿了顿，又笑了笑
“我们家庄主，你也是知道的，她疯起来，你大哥也是要给点面子的吧？若是等会她来了，不小心杀了诸位，你猜，我们会怎么给陛下上书？”
厉天佑不傻，宋知谦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听明白了，若是真的打起来，杀了宣威营的人，甚至是杀了他自己，到时候只需要一句话
“宣威营厉天佑与齐元康合谋！”
那就是镇国大将军厉天闰也无可奈何，毕竟死无对证了！
厉天佑想就此罢手，转身就走，但是他还需要一个台阶下，只是现在，台阶在哪？
此时又有一个军士跑了上来，附在厉天佑耳边说道
“刚得到消息，齐元康叛乱，已被霸刀营斩杀！”
确定消息后，台阶不重要了，就算楼梯没有也不重要了，直接跳！
厉天佑带人离开后，没多久，一个五官立体，眼神明亮的少女，怀抱一柄巨刃，走了上来，好奇的看了看这满场狼藉，再看了看安然无恙的宋知谦，微微一笑。
身后跟着的几名刀客，搀扶起重伤有些昏迷的刘进先下了楼，少女走到宁毅身旁，关切的问道
“宁先生没事吧？”
“还好！”
“那就好，毕竟有厉帅在，事情不能做的太绝，回去休息吧！我给你放几天假！”
安排完事情后，少女才走到宋知谦跟前，抱着巨刃，仰着头问道
“要不要吃馄饨？”
第0049章 中秋夜旧事
这是楼舒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清霸刀营的庄主。
若不是怀中那把杀气腾腾的巨刃，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秀气美丽的少女，竟然就是方腊势力中，超然一切存在的霸刀营庄主。
楼舒婉看着少女温柔俏皮的眼神，心中不免疑惑，难道厉天佑真的是被她惊走的吗？这样一个少女，是怎样震慑住厉天佑这种满身戾气的将军的？
“西瓜！”
娄静之突然在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讨好的凑了上来
“我知道一家馄饨铺，名为千里香，一起？”
刘西瓜扭头，把视线从宋知谦的身上转移到了娄静之的身上，刚刚温柔俏皮的眼神，突然就变的冷漠凌厉。
“吃刀吗？”
“啊？”
娄静之显然没有第一时间理解西瓜的意思，但是转瞬他就明白了：再多嘴，可能会被砍！
宋知谦看着娄静之尴尬的样子，忍着笑意说道
“馄饨就不吃了，我的事还没办完呢！”
说完指了指站在远处的楼舒婉，对西瓜介绍道
“那便是楼家小姐，楼舒婉！”
西瓜扭头看了过去，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对楼舒婉点了点头，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丝的自卑。
倒不是因为楼舒婉的美貌有多么惊艳，而是楼舒婉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大家闺秀，温和秀丽的气质，是西瓜这种从小就舞刀弄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女孩所缺失的。
“哦，好，好，那……”
西瓜原本想说“我等你”，但是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只好打住没说出口，语气一变继续说道
“都散了散了！人家俩人说话，你们都围在这里想干嘛！”
说完一挥手，身旁的侍卫们便开始清场，虽然林庭之和楼书望并不想让楼舒婉有单独跟宋知谦说话的机会，但是到也不敢逆了刘西瓜的意思，只能跟着众人，走出了四季斋！
“你没事吧？”
楼舒婉缓步走到宋知谦身边，柔声的问道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那位被杀的将军……”
“我杀的！”
之前陈凡就给楼舒婉说过，宋知谦是有些武艺在身的，楼舒婉只是没想到，宋知谦的武艺竟然如此了得。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是可以让他知道了！
八月十五中秋夜，楼舒婉带着宋玥儿走出四季斋后没走多远，便眼前一黑，等她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间简陋的房间内，房门也被从外面关上了，无论她怎么敲打呼喊，都没有人回应。
过了一会，她隐约听到有其他女子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有似无，这让楼舒婉有些害怕，她大声喊着宋玥儿的名字，喊了好久，依旧没人回应。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门终于在外面打开了，走进来的人却让她没有想到，竟然是林庭之……
宋知谦听到这里，紧张的问道
“你没事吧！”
楼舒婉摇了摇头说道
“他没敢做什么！只是……”
林庭之一进门，对着楼舒婉就是一阵恶言辱骂，骂着骂着，借着酒劲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竟然比不上一个赘婿！他妈的我竟然比不上一个赘婿！我现在已经是包天师的入室门客，也算是能配上你们楼家了吧，今日你也看到了，我拿了诗魁，是我拿的！你为什么还对我不冷不热，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为了稳住林庭之的情绪，楼舒婉也不敢刺激他，只好说些安慰的话。
“你原就是江南第一才子，如今又投了包天师，这杭州城中的名门闺秀，任你挑啊，何必为了我……”
“呵，那些……我一个都看不上！不解风情，青瓜一般涩。怎比的上你……”
不爱少女爱少妇？
楼舒婉虽然不理解，但是宋知谦却懂。
“后来呢？”
“后来他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林庭之说到最后，也许是因为酒劲上头，便口无遮拦起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古桐观！”
楼舒婉当然知道古桐观，这个地方在杭州城外三五里的地方，原本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道观，在方腊入城前，这里的香火也并不旺，少有人来。等方腊入城时，道观被洗劫一空，里面的道士能跑的，早就跑了。
“现在这里是包天师的地盘了！”
“占个道观？莫非包天师还在每日修道？”
“呵，修，当然修了！”
林庭之指了指门外，醉醺醺的继续说道
“那个大殿，里面关了几十个妙龄少女，包天师每日都要去里面修道，哈哈哈，修道！”
林庭之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
“舒婉，我要是馋女人的身子，那里面有几十个啊！我何必费尽心思要找你？你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早被宋知谦那赘婿睡过了！恶心！恶心！以前你与我交好，可是却从来不肯与我尽鱼水之欢，你就是在吊着我，无耻！无耻啊！”
林庭之说着说着又激动了，手脚也不老实起来，踉踉跄跄的就朝楼舒婉扑了过去。
“今晚，我就要办了你！明日，我就去告诉那个被你休了的赘婿，老子睡了他的女人！他不是很拽吗？哈哈哈！”
林庭之左扑右扑，楼舒婉极力闪躲，就在此时，门被踹开了，冲进来两个彪形大汉，一把捏住林庭之的脖子，像提溜小鸡一样拽出了门。
再后来，楼书望出现了！
看着满脸惊恐的楼舒婉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带着楼舒婉离开了。
第二天天刚亮，包道乙便让人来到了楼府，一阵道歉，解释说昨晚中秋诗会，他们担负巡逻任务，抓错了人。
楼舒婉清楚，以包道乙的势力，根本不需要给楼家解释什么，能派人前来，只是想确定下楼舒婉是不是知道了古桐观的秘密。
“你没暴露吧？”
“我看起来很傻吗？”
楼舒婉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
“但是玥儿……”
“啊？她怎么了？她人呢？”
宋知谦当初在地震时救下的那个小姑娘，是因为长的像自己前世的妹妹。这种代入感，宋知谦不可能不紧张。
楼舒婉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宋玥儿现在在何处，后来她去找过林庭之，林庭之却一口咬定没有见过宋玥儿，就连那日酒后说的那些话，林庭之也是全盘否认。
“当时玥儿是跟我一起的，一定是被他们抓走了！后来我想在百官宴上求皇后娘娘做主，被大哥拦下了，他害怕没有真凭实据，得罪了包道乙，害了楼家，所以……”
整个事情，宋知谦终于明白了。而且他笃定，宋玥儿一定是被包道乙抓走的。
这孙子！
“舒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别自己扛，找我！”
“可是……我们已经……”
宋知谦拍了拍楼舒婉的肩膀，笑着问道
“等最近的事忙完，我再入赘一次不就完了！”
第0050章 公平！公平！TMD还是公平！
昨夜的诸多事情，第二天一早便在杭州城内传开了。
对杭州城大多数百姓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只是多了一些茶余饭后吹牛聊天的谈资而已。
“听说了吗？那个姓齐的大官，昨晚被灭门了！听说是叛乱。”
“这事没那么简单，应该是武朝开始动手了，我看啊，这永乐朝是长不了了，那么大的官，说灭门就灭门了。”
“嘘，你不要脑袋了！”
越是无所事事的人，越爱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但是对于方腊内部的势力来说，这事倒也没什么意外的，齐元康是不是真的叛乱不知道，但是主和，那是一定了。
那如今的信号已经很清楚了，谁再主张撤出杭州或是与武朝和谈，谁就是叛乱！只是好多人想不明白的是，这肃清之事，不是应当等厉天闰回城后一手操办吗，怎么霸刀营先动手了？
另一件事，也在小范围内传播开了。
那便是宁毅斩杀了厉天佑麾下偏将汤寇。
陈凡有些好奇，追着宋知谦一直在问是不是真的，这汤寇在陈凡眼里到算不上什么高手，他好奇的是，刘西瓜这疯婆娘，怎么这么好命，一进杭州就收了两位能文能武的人才。
在得到宋知谦肯定的回答后，陈凡又问道
“那大哥觉得，宁先生的武艺比起大哥如何？”
“你去找他打一架不就知道吗？”
“还是算了，若是我收不住手，打死了宁先生，西瓜还不得跟我拼命！哦，对了，听说宁先生昨晚跟西瓜在吃馄饨，结果齐家四兄弟来寻仇，西瓜受伤了！”
陈凡以为宋知谦会表现出关心或者紧张，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端起手里的稀饭猛的扒拉了两口，一副满足的样子，抹了抹嘴说道
“没事，死不了！”
陈凡再一次觉得，宋知谦果然是个高人，若不是料事于先，怎会如此淡定。
见到西瓜时，西瓜正在内廷养病，虽然伤的不重，但是也少不得休养个十天半月的，见到宋知谦，西瓜从床上坐了起来。
“幸好你没跟我去吃馄饨！”
宋知谦笑了笑问道
“护心丸有用吧！”
西瓜这才反应过来，昨天宋知谦给自己护心丸时，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受伤了。西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宋知谦，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的可多了，但是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放心，你会长命百岁的！”
西瓜笑着哼了一声，一个小姑娘，谁会考虑长命不长命的事。
“长命百岁这个事，小时候我爹找的算命先生也这么说。对了，你跟你那位楼姑娘，聊完了？”
西瓜既然问到这个问题，宋知谦原本可以顺着话便说出包道乙藏娇古桐观这件事，再说说自己与宋玥儿的关系，以西瓜的性格，定然会助他一臂之力，找到宋玥儿。
但是宋知谦并没有开口提起，虽然原著中宁毅与包道乙冲突时，西瓜带着霸刀营与包道乙打了一场恶战，但是那是宁毅的处事风格，不是自己的！况且西瓜如今有伤在身，他也不忍再让西瓜多事。
“聊完了，心事已解，以后便可全力为主公你效力了！所以我现在就去买上好的牛肉，腌制两天，等你好点，给你做煎牛排！”
“不急，我有一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宋知谦拉过椅子，坐在了西瓜床边。
“我想在霸刀营搞一次，选举！选举你知道吗？就是让大家投票，选出他们觉得信任的人，来做官。嗯，就是这个意思！”
宋知谦愣了一愣，宁毅这家伙，果然又给西瓜洗脑了。
“玩一玩是可以的！不过，也不必太当真！”
“玩？我不是玩，我是认真的！你想，人人都有机会当霸刀营里的官员，甚至是当上寨主，那是不是就是真的无有高下，做的好，让大家信任拥护，就继续当，若是大家不满意，就离开！这样是不是很公平？如果霸刀营公平了，那别的营，甚至是……甚至是永乐朝，整个天下，是不是也就可以很公平了？”
听完西瓜说的这些话，宋知谦突然觉得，宁毅这个心魔到底厉害在哪里了，他并不是给别人强行的灌输自己的想法，而是顺着别人的心思诱导，让别人自己去想要干什么，等别人要做的事，正是他想让别人做的事时，他的目的也便达到了。
诱奸！
对！
就是思想上的诱奸！
如果宋知谦现在反对，除非他能像宁毅一样，也是让西瓜自己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多么不合理，多么幼稚，然后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他说什么道理，西瓜都是听不进去的！但如果自己也如此做，跟宁毅又有什么区别呢？
怎么办？讲道理吗？
跟中二少女讲道理，这件事本身就没有道理！
“好！我支持你！”
得到了宋知谦的肯定，西瓜心满意足的躺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满脸喜悦，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改变这个世界了！
宋知谦的这招，其实是跟自己的父亲学到的。自己当年中二的时候，也有很多奇奇怪怪，异想天开的想法，比如笃信学习无用，因为一些营销号自媒体说，世界首富都是辍学的。所以他要辍学打工！父亲并没有把他一顿胖揍，反而说了跟他一样的话！
“好！我支持你！”
然后托关系把他送进了工厂，在打了一个月的螺丝后，宋知谦自我悔悟，重返校园，拿到985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后，在谢师宴上，宋知谦讲起自己辍学打工的这段经历，班主任一脸懵逼的问
“你当时一个月没来上课是去打工了？你父亲说你得了脑膜炎要住院，我才批的假啊！”
后来宋知谦想起这件事就想笑。
脑膜炎？父亲当时想说的，怕是自己得了脑残吧！
所以他现在支持刘西瓜！让她去试，让她去认识这个世界！而自己作为军师，要做的，就是替她兜底，在她试过之后，觉得这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之后，还能毫无损失，重新走回一条正确的路！
毕竟在霸刀营中搞选举这件事，闹不出什么天大的乱子来！由她去吧！
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从古桐观里救出宋玥儿！
第0051章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从霸刀营出来后，宋知谦一时也无事可做，便想着溜达去主街的吕记肉铺挑一些上好的牛里脊，既然答应了西瓜，这顿饭是跑不掉了。
走路溜达，是宋知谦最喜欢的一种运动方式，在前世只要是5公里范围内的地方，他基本都是走着去，在走路的这个过程中，想问题的思路会便的非常开阔清晰，远比静止的呆在某个环境中苦思冥想要有用的多。
从小瀛洲穿越开始，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时间了，原本自己还是超然于上，只想着完成系统爸爸的任务，能回到自己以前的世界最好，回不去的话，就带着舒婉去隐世种田。
但是后来地震、兵灾、改朝换代；舒婉、西瓜、还有那个宁毅，所有的事一桩接一桩的出现，他原本以为都是毛毛雨啦，毕竟自己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对书内的一切早就烂熟于心，只要自己愿意，可以随时改变故事的走向，改变每个人的命运。
可是几件事情下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似乎冥冥之中有个什么力量，总是能把偏离原著的主线硬生生的拉回到原来的轨迹，即便细节有差，总的方向还是那样。
比如自己先进了霸刀营，先做了军师，先取得了西瓜的信任，但是宁毅还是来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再比如雨夜那天想做掉宁毅，西瓜却莫名其妙的出现，硬生生把一场雨夜凶杀案变成了两人尴尬听房的限制级实景剧。
尤其是四季斋杀汤寇，他怎么也没想到，原著里最大的一桩悬案：汤寇究竟是谁杀的，答案揭晓了，竟然是自己！
“操！别人穿书，都是干死原主，我来干啥？陪演？陪跑吗？”
这让宋知谦觉得很沮丧，心想着等下次系统再出现时，一定要问个清楚。
这种宏观上的问题，宋知谦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所以干脆不想了！
但是宋玥儿这种具体的问题上，可不能说不想就不想了。
“八月十五到今天，已经快一个月了，若是真被包道乙他们抓了去，凶多吉少啊，性命能不能保住不确定，但是贞操可是真的没了！”
宋知谦想到这里，便有些烦躁，虽然他与宋玥儿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但是代入感这玩意，还真的是难以理喻！
“直接冲进古桐观要人？”
这个念头实在是有些愚蠢！就算自己侥幸冲进了古桐观，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宋玥儿，也是冲不出来的。
“不行不行！我又不是赵云，能杀个七进七出！”
“或者，可以拉着陈凡一起？”
“也不行啊，万一宋玥儿不在里面，被包道乙反咬一口，岂不是又给西瓜陈凡他们和霸刀营惹事了嘛！”
原著中宁毅在杭州城之所以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化险为夷，全仗着刘西瓜对自己的喜欢，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呸！算什么男人！一边PUA一边吃软饭，恶心！”
宋知谦是不乐意这样干的，这倒并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而是宋知谦觉得，男人嘛，有事那得自己扛，一边欺骗别人感情，一边仗着惹是生非，总是不好的！
“但是……偷偷溜进去确定下宋玥儿在不在，还是可以的吧！”
偷溜进去这件事，宋知谦还是有信心的！
系统爸爸给自己的二十层内功心法，也不是个摆设。
拿定主意后，也差不多走到了吕记肉铺，挑了几块上好的牛里脊，付了银子，刚一转身就被一个少年撞了个满怀，幸好眼疾手快没把包好的牛肉撞倒地上。
这到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少年连道歉也没有一句，拔腿又准备跑，被宋知谦一把拉住了！
“不知道道个歉吗？”
“你放开我！放开我！宋先生，我认识你，我是宁先生的学生，我真有事，对不起，对不起！”
若是文烈书院里的学生，认识宋知谦倒是不奇怪的，毕竟上个月在文烈书院与钱希文的那场清辨，书院里安排所有学生都必须到场听辩的。虽然这些孩子根本听不到台上的那俩人乱七八糟的说了些什么，但是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这个时间节点，能这么巧的就撞了自己，出现在自己身边，那这个少年……
“卓小封？”
“啊？先生认识卓小封？”
少年一脸疑惑的看着宋知谦，宋知谦又不在书院授课，怎么可能认识呢？
“你不是？那你是……陈腾？”
“先生也认识我？“
宋知谦心里暗自又骂了一句“操”！
然后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
“你跑的这么急，是要出城？”
陈腾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看样子真的跟自己刚才想的一模一样，这剧情的主线，丝毫不受影响的在推动！
这名叫做陈腾的少年，今夜便要夜探古桐观，身受重伤不说，还惹怒了包道乙，导致全家被抓。最后他也在医馆内被活活打死。
赤裸裸的悲剧！
而之所以造成这种悲剧的，宁毅脱不了干系！
在书院中教书的这段时间，宁毅对这些孩子，也如同对刘西瓜一样，给他们灌输着完全不符合这个世界的三观，引导他们去做所谓正义的事，搞什么争当好人，抓坏蛋的活动。
这帮少年们，像是被点燃了的干柴烈火，疯狂地追寻着他们压根不理解的正义，好坏黑白也是一刀切。
直到陈腾惹到了不应该是由他出头去惹的人，包道乙！
而这些对于宁毅来说，仅仅是他的一个社会实验而已，这些因此而死去的少年，也就仅仅是他的试验品而已！
在后来的社会共识中，已经很明确的不鼓励，不支持未成年人去见义勇为，尤其是在保证不了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还要硬出头的见义勇为。
宋知谦觉得，这是社会文明的进步。
所以他才对宁毅在文烈书院玩的这一套深恶痛绝！
“既然被我遇见了，那这孩子我救了！”
宋知谦心中这样想到，便一把捏住了陈腾的脖子，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撞了我就想跑？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宋知谦态度的突然变化，让陈腾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是依然激烈的反抗了起来！
不一会，看热闹的人便围了上来！
第0052章 英雄与匹夫 【求推荐票、月票、完读】
陈腾手下是有些功夫的，要不然他也不敢只身闯入守卫森严的古桐观，但是他的这两下，在宋知谦跟前根本施展不出来，宋知谦只是用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他便无计可施。
陈腾反抗了半天，也挣脱不了，便大声喊了起来
“打人了！打人了！欺负小孩了！”
这么一喊，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也便对着宋知谦指指点点，不一会便惊动了正在巡逻的安惜福。
安惜福自从接了陈凡的班，负责杭州城内治安后，那真是兢兢业业，丝毫不马虎的，杭州城内生活秩序的恢复，他也算是功不可没。
原本以为只是邻里之间，或是街头混混不长眼，当街生事，所以安惜福黑着脸，\b拨开人群冲了进来，正要开口训斥，但是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陈凡的大哥，霸刀营的左军师宋知谦，再看看宋知谦掐着的，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这场面就显得有些滑稽。
安惜福想了半天，还是走上前去，一抱拳说道
“宋先生，您这是……”
宋知谦上次见安惜福，还是在清辨会上，当时还说要请安惜福喝酒，这事情一忙，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安统领啊，这小兔崽子，撞了我也不道歉，转身就要跑，我教训教训他！”
宋知谦的话让安惜福有些不可思议。
就为这个？
“你是谁家的小孩？”
“我爹是右班殿直陈平！”
右班殿直，在永乐朝的武军中，也就相当于正九品的官职，安惜福这种身份的，自然与他不是很熟络，但是既然是军中弟子，不是一般平头百姓，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行了，给叔道个歉，赶紧滚吧！”
安惜福说完对陈腾使了个眼色。
陈腾委屈巴巴的说道
“安大人，我道过歉了，我都说了几十句对不起了！”
安惜福看了看陈腾，又看了看宋知谦，又是抱拳行礼说道
“宋先生，既然已经道过歉了，不如就放他离开吧，当街如此，有失先生身份啊！”
宋知谦知道安惜福说的在理，也知道自己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实在是有失脸面，但是要是这就把陈腾放了，这家伙铁定还是要去古桐观一探究竟的！
救人要紧，什么颜面身份自是顾不上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王法干什么？这小兔崽子今天走不了了！”
宋知谦如此，真的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虽然安惜福与陈凡交情不错，也与霸刀营交情不错，但是眼前这个形势，他也只能公事公办，毕竟职责在身，马虎不得！
安惜福哼了一声，语气变的冷淡起来
“宋先生，你这就有点过分了！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而且这孩子也道过歉了，你还如此不依不饶，真当我黑翎卫不存在吗？”
说完手一挥，黑翎卫的众人“唰”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
“怎么？安统领，要动手？”
“宋先生，放人！”
“我若是不放呢？”
“那就得罪了！”
安惜福话音一落，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就要从宋知谦手上抢人，但是安惜福身上的那些三脚猫功夫，宋知谦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眼看安惜福一招黑虎掏心朝着自己胸前打了上来，宋知谦不闪不避，左手握拳朝着安惜福的对冲上来。
一个是爪，一个是拳。
实力还相差巨大，后果可想而知。
安惜福只觉得一阵剧痛，“噔噔噔”的退了好几步。若不是宋知谦收着劲，只怕五根手指就得折了！
一招过后，安惜福心里大惊，他原本以为宋知谦也就只是一介文人，看样子也不算壮士，没想到还是个能文能武的高人，难怪陈凡这种疯子都能心甘情愿的拜他为大哥。
若是私下武斗，以安惜福的性格，不会再继续出手，但是围观着这么多人，自己失了面子没关系，黑翎卫的面子可是不能丢的。
“给我上！”
得到安惜福的命令，黑翎卫的众人呼啦啦的就冲了上来，一阵乱砍，也不管宋知谦手里还捏着“人质”。
黑翎卫作为方腊军中的军法队，执法严苛是出了名的，在战场上督战也是从不讲情面，但其实武艺真的是拉胯，砍砍落跑的兵勇还行，遇见一些高手，这几个人完全就不够看的。
果然，宋知谦很轻松的就侧身闪过第一波乱砍，右手任然死死的捏着陈腾的脖子。
“行了啊！别再打了，再打我真的不客气了！”
黑翎卫的众人哪会受此威胁，大喝一声又是一拥而上，这一次宋知谦没有躲，而是一边护着陈腾，一边用剩下的左手空手对白刃，安惜福都没看清楚他的出手，便听到“哐铛铛”兵器落地之声。
再看众人，一个个都龇牙咧嘴，用左手捏着自己的右手腕。
宋知谦笑着晃了晃了自己的左手说道
“这个，叫做手刀！我没使劲啊，要不然各位就该去医馆接骨了！”
安惜福知道这是遇见硬茬了，再打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解的问道
“罢了，既然宋先生不肯放了这个孩子，那宋先生意欲何为？不至于撞了你一下，就得杀了他吧？”
“那倒不至于，我说了，我就教训教训他，这孩子我带走了！你们黑翎卫既然都来了，那就再麻烦安统领一件事，去给这孩子家里人说一声，明日我便放他回家！”
说完，宋知谦摸了摸揣在怀里的牛肉，便拉着陈腾朝霸刀营的方向走去。
“喂，刚才没伤到你吧？”
“没没没！宋先生原来还是个武学高手啊！”
“哈哈哈，想学不？想学我教你啊！”
“真的？想啊！”
这俩人一问一答，甚至还是满脸笑意，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被劫持了，反而像一对朋友在随意聊天，只是宋知谦还是掐着陈腾的后脖颈，好像一松手，这家伙就会跑掉一样。
“你去古桐观干嘛？”
“啊？你……你怎么知道？”
宋知谦没有回答陈腾的这个问题，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做好事是对的，但是鲁莽的去做，那就是害人害己了！宁先生有没有教过你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没教过！”
“那我今天就教你了！有些事，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做！能力和责任是匹配的，没有能力，却还要逞强，这不叫英雄，这叫匹夫！”
第0053章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宋知谦当街欺负小孩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文烈书院，安惜福也差人去给陈腾的父亲陈平报了信。
没多久，霸刀营的主营外便围满了人，有书院里的学生，也有陈腾家里的人，还有一些专门赶来看似替陈家出头，实际上是想看霸刀营笑话的人。当然，负责维持城内秩序的黑翎卫也来了不少人。
“霸刀营不能这么欺负人！我家孩子到底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怎么惹了你们霸刀营，你们要把他抓回来？即便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那也应当交给黑翎卫啊！”
“就是就是！”
“还只是个孩子啊！霸刀营怎么能这样？”
“叫刘大彪出来！当面说清楚！”
这群人显得群情激奋，一时间竟然真有人想直接冲进霸刀营里要人，但是真的冲到霸刀营营地大门时，却又不敢往前再跨一步，尴尬的扭头看了看身旁的黑翎卫，心里估计在骂娘
“你特么怎么不拦着老子！”
安惜福心里明的跟镜一样，自己带人来也就是走个流程而已，根本不需要替霸刀营操心，放眼杭州城，敢冲进霸刀营里闹事的，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呢！
陈腾的父亲陈平见霸刀营门前站着的几个侍卫一脸冷漠，也没人搭理他们，只好向身旁的宁毅说道
“宁先生，您是霸刀营的军师，但是也是我孩子的师父，您看这……”
宁毅出言安慰了他几句，叹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衫，这才走出了人群，朝着营内走去，门口的侍卫们自然是不会拦着宁毅的。
此时在霸刀营的后厨内，宋知谦正在一边腌制着牛肉，一边跟那个白白胖胖的厨子讨论着5分熟的牛肉能不能吃的问题。
突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宋先生，宋先生，哎呀妈呀，可算找着您了，庄主在大帐内等着您呢，快走吧！”
宋知谦把腌了一半的牛肉交给了那个厨子，还吩咐道
“剩下的还是得按照我刚才的那种腌法，别乱加东西啊！这些就交给你了！”
西瓜原本正在午睡，却听人来报有人在营地门外集结，她还以为厉天佑贼心不死，还真的敢来挑衅，但是见到宁毅和总管刘天南后，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她到是没有生气，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什么？宋先生在街上欺负一个小孩？还把人家抓了回来？”
刘天南也是笑着回道
“外面那群家伙是这么说的，我也不信，宋先生干嘛跟一个小孩过不去！”
宁毅却一本正经，甚至还有些严肃
“这个孩子名叫陈腾，是我的学生，其父也是军中一个小头目，我把情况了解了，确有此事，不仅如此，宋军师还当街跟黑翎卫打了一架……”
宁毅话还没说完，西瓜就有些着急的问道
“啊？那宋先生有没有受伤？”
宁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那倒没有，但是黑翎卫的几个人，都受伤了！”
黑翎卫的人受不受伤，西瓜并不关心，听到宋知谦打了黑翎卫的人，西瓜还一脸得意，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咱们霸刀营的人，自然不能吃亏！宁先生你说对吧！”
宁毅依旧不苟言笑，严肃的说道
“主公，这没什么好笑的，陈腾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咱们霸刀营堂堂一个军师，怎么能如此欺负人呢？主公你觉得这，公平吗？”
宁毅故意把“公平”两个字咬的很重。
西瓜这才意识到宁毅似乎有些不高兴，她清了清嗓子，收起了笑意，也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宋先生怎么还没来？”
话音一落，宋知谦便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哎呦，各位都在啊！”
宋知谦对着宁毅和刘天南点了点头后，很自然的坐到了宁毅的上座位置，对着西瓜抱了抱拳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是抓了一个叫陈腾的小孩，不过，我也没虐待儿童啊，好吃好喝供着呢。”
西瓜好奇的问道
“那你抓一个小孩干嘛？”
宋知谦还没说话，宁毅就笑着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宋兄该不会是有些……特殊的癖好吧？”
这家伙，果然恶俗，宋知谦真想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
“宁兄慎言！”
宋知谦脸色一变，平静地瞪了宁毅一眼，宁毅果然闭嘴了，因为他从这种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和压力。
西瓜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开口调和道
“宋先生有难言之隐？”
“回主公，我确实有我的道理，但是，不方便说！我这么做，也是为这个孩子好！主公可信？”
西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只是外面这群人，可不会相信！毕竟谁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孩子是被“善意掳走”！
“不如这样吧，宋兄，若真是不能明言，那把陈腾交给我吧，反正关在霸刀营里，跟关在我那里，没什么区别。如此一来，陈腾的家里人，也不会继续闹了，我毕竟是陈腾的先生，他爹是信得过我的！”
宁毅说的，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
而且外面的那群人，虽然不敢硬闯霸刀营，但是在外面添油加醋的骂一骂，还是敢的，若是被有心之人拾掇了去，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毕竟在杭州城内，看霸刀营不顺眼的人，还是不少的！
宋知谦思索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交给你可以，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人，不能离开你的视线，吃喝拉撒，你都得跟着，一步都不能离开！”
宋知谦说到“命令”这个词时，宁毅眉头微微一皱，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在这个世界里，有人能命令他？
这是宁毅潜意识里不能忍受的，毕竟他看这个世界上的众人，就如同一个博士生在看着一帮中二的初中生一样，他可以跟这些人笑着说话，称兄道弟，但是最终，他要的只有崇拜，无论是女人对他的崇拜，还是男人对他的崇拜。
但是宋知谦竟然对他说“命令”！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左军师吗？
这些情绪和思考，表述起来很长，但是在宁毅心中也就是瞬间完成的事情。他整理了一下情绪，笑着点点头
“遵命！”
第0054章 狂扇宁毅三巴掌
两天后，宋知谦再次见到陈腾时，陈腾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连同给他看病的郎中一起，盖着白布，躺在医馆前的巷子中。
黑翎卫已经把此处戒严了。很多人只能远远的看上两眼，便该干啥干啥了，并没有人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死几个人而已，从地震那天开始，哪天不死几个人，哪天不失踪几个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陈腾？”
宋知谦没有揭开白布，只是看着安惜福冷冷的问道。
安惜福点了点头！
“你们就这样看着他被活活打死了？”
“我们来时已经这样了！”
宋知谦没有再说话，转身便走了！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混合着内疚的情绪，让此时的宋知谦内心无比的愤怒，他需要发泄，需要狠狠的发泄！
原本他今夜就打算夜探古桐观，看看宋玥儿到底在不在那里，可还是被陈腾抢先了一步，而原本，陈腾是不应该有机会去古桐观的！
宁毅明明答应过的，寸步不离！
可是现在，陈腾死了！
他不该死的！自己明明已经救下他了！
宋知谦来到宁毅的小院时，宁毅正在和陈凡说些什么，看到宋知谦进来，陈凡挤出个笑容，算是打了招呼。
宋知谦却根本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走到宁毅跟前，冷漠的问道
“人呢？”
宁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宋知谦抬起右手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宁毅想躲，可是完全没有机会，因为宋知谦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甚至连头偏一下都做不到，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人呢？”
宋知谦继续问道，又继续一巴掌扇了上去。如果说第一巴掌宁毅躲不过去是因为毫无心理准备，那么这第二巴掌，他同样挨的结结实实！
“宁毅！”
宋知谦一把抓住宁毅的衣领，冷笑着说道
“为人师表，你配吗？教给他们的那些，你信吗？一半儒士一半侠客，你是想成为这样的人，但是你不敢！以前不敢，现在也不敢，所以你就去让别人替你试？拿别人的命去试？你该死！”
宁毅扭头吐掉了嘴里的血，笑着回道
“你知道啊？你知道他要去哪里，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宁毅虽然挨了宋知谦两巴掌，但是并没有被打蒙圈，头脑还是很清晰的，一下就GAT到了重点。
结合宋知谦前两天的所作所为和如今的表现，很显然他早都知道陈腾要干什么了。
陈凡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赶紧上来分开两人，一脸歉意的对宋知谦说道
“大哥，是我的错！昨天宁先生出门办事，让我看好陈腾，可是他给我讲了一些事，我直接就上头了，带着他夜探古桐观……”
“你带他去的？”
“也不是，应该说是我跟着他去的！”
事情果然没有变化，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分毫不差！
宋知谦有些想笑，按照目前的这个发展，如果该发生的都会发生的话，那楼家，还怎么护着？
“我要干了包道乙！”
宋知谦淡淡的说了一句，陈凡马上响应
“大哥，我帮你！我其实正在和宁先生在商量这件事！你要不要一起听听？”
“不用！我自己会办！”
对宋知谦来说，真的没什么需要听的，明日中午，包道乙会因为古桐观被刺探，赶着七辆马车转移，当街被陈凡拦下，双方拼死搏杀，随后刘西瓜带着霸刀营赶到，一场当街武斗变成了一场战役……
这些事情宋知谦都知道！
但是这一次，他想试试，这样的情节到底能不能改变！
所以陈凡也好，刘西瓜也好，霸刀营也好，他都不想他们参与进来，他要亲手干掉包道乙！虽然他知道这很难，但是他要亲自试一试，而不是像宁毅一样，忽悠着别人冲上去，厮杀，拼命，自己却躲在巷子里，扔点石灰粉！
拿定主意后，宋知谦指了指宁毅，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转身就准备离开！
走到小院门口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又走了回来，一把把宁毅搂在怀里，开口问道
“火铳呢？”
宁毅有火铳这个事，倒不是什么秘密，当初在逃亡的路上被刘西瓜抓了回来，收缴了他的包裹，便在里面发现了火铳。后来等宁毅归顺了霸刀营后，刘西瓜便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了他。
欲利其事必先利器，宋知谦既然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一切，单挑包道乙，那能配备的装备还是要配备上的，毕竟勇气不等于鲁莽！
宁毅愣了愣，想了半天，还是把那把简易的火铳交给了宋知谦。
宋知谦掂量了一下，确实不称手，还有些别扭，在他以前的世界里，什么都讲究人体工学，这把火铳，真的就可以被称作反人类的设计了，不仅握把的地方有些奇怪，就连枪筒也好像有些弯曲，这搞不好可是要炸膛的！
“这玩意，怎么用？”
宋知谦其实并不是在故意装备宁毅看，而是这玩意，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使用，就像现在给普通人一把AK，也很少有人能把它玩转，这玩意，是一门技术活。
宁毅找出铁砂，从枪管中灌了进去，然后又用一根铁棒捅了捅，好像是把这些铁砂压实在枪管里，然后递给了宋知谦，指了指枪把后面的引信说道
“这里还得灌一些黑火药！可是……”
宁毅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宋知谦知道，西瓜在归还宁毅的包袱时，把里面的一包黑火药扣下了！
虽然现在的军队中，黑火药很常见，但是用于实战，大家还是习惯用弓箭这样的冷兵器，无论是方便性还是可靠性，都远远比不成熟的火器要靠谱一些。
“黑火药哪里有？”
宋知谦问道。
还不等宁毅开口，陈凡抢先答道
“霸刀营就应该有吧，去找西瓜要点！”
陈凡说的是一句废话，若是宋知谦向西瓜要黑火药，西瓜又不傻，自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事，这样不就又把西瓜牵扯进来了吗？
宋知谦没有说话，盯着宁毅问道
“钱希文那里，还有吗？”
第0055章 大道：为人民服务
上个月在文烈书院与宋知谦那场清辨，钱希文所捍卫的“道”被驳的体无完肤，虽然方腊这边已经没有杀他的必要，将他释放，但是他回到老宅后，也是闭门谢客，不与他人往来。就连宁毅几次前来拜访，也是闭门不见。
一个人对自己内心信仰的生疑，跟要了他半条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宋知谦根本没有敲门，而是从后院的围墙那里一跃而入。
等他来到钱希文的书房时，看着满屋的狼藉，各种书籍凌乱的扔在青石地板上，甚至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书桌前的钱希文，也是不修边幅，眼神空洞，一脸疲态。
等他感觉到房门口有人时，扭头看了一眼，看见宋知谦站在门外，他倒也没有任何的惊讶之感，只是苦笑了一声，平静地说道
“你来了！进来坐吧！”
坐？
哪里有坐的地方！
宋知谦指了指满屋的狼藉，笑着行了一礼问道
“钱老已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还如此读书，真乃吾辈楷模啊！”
说完一抬脚，走了进来，找了个能站脚的位置站了下来。
钱希文凄然一笑，摇了摇头，也指着地上的书说道
“求一答案也不得，读再多的书又有何用。宋先生……何为道？”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大的虚无缥缈了，宋知谦此次前来，只是想求一点黑火药，可没想着与钱希文再论一次道。
“钱老，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宋先生不急，时间尚早，无论何事，老朽全力而为，但是在此之前，还请宋先生解惑！”
先生、解惑……
钱希文的话中，俨然已经把宋知谦当作师者一般的虚心求教了。
屋外秋日的暖阳正好，一阵秋风吹过，竟还携着一丝暖意。时间确实尚早，既然钱老有心想聊，那就聊聊吧。
“钱老所问何道？”
“大道！”
宋知谦略微思考后，双手背负，看向了屋外。
“熵增！”
这大概是钱希文读了一辈子书，听到过最莫名其妙的一个词了，若让他现在提笔写出来听到的这个词，他也是写不出来的。
宋知谦之所以会输出这个词，是因为他想起了曾经在物理课堂上，老师讲的一个轶事，说爱因斯坦曾说过，若是要在众多物理定律中投票一个解释一切的定律，他一定会投票给熵增定律！
钱希文既然问的是“大道”，在宋知谦看来，所谓大道那也就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最基本的底层规律，自然也只能是熵增定律了！
“这……老朽闻所未闻！求解！”
钱希文的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太复杂了，简单说吧，就像钱老的这间书房，无论您把它整理的多么整洁，用不了多久，它一定会再次变的凌乱，被灰尘所蒙。”
宋知谦一边说着，一边把身旁丢在地上的书籍慢慢的整理到一起。
“现在我把它们整理好了，它们变的规整了，但是……不会乱吗？一定会的！若是我没有整理，它不会自己变的规整，只会越来越乱，越来远乱！”
钱希文似懂非懂，静静的看着宋知谦。
宋知谦继续说道
“一间小小的书房如此，钱老的院子如此，杭州城如此，天下也是如此，甚至是洪荒宇宙，皆如此！这便是大道！”
说到这里，钱希文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追问道
“武朝也是如此吗？”
宋知谦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一定会乱，一定会乱的，有没有方腊，有没有永乐朝，它都会乱！”
钱希文又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他像是发问，又像是喃喃自语道
“千秋万代，国祚连绵，不存在吗？就没人想试试吗？”
宋知谦摇了摇头，朝钱希文身旁靠了靠
“有，有人在试，海外有一圣，他把王朝更替称为历史周期律，他在试，试有没有一个王朝可以跳脱出来。”
“哦？有何破解之法？”
“五字真言！”
“哪五字？”
“为人民服务！”
这五个字是颠覆钱希文的世界观的，为人民服务？也就是说，陛下、朝廷、还有像他一样的世家豪族，要去为平民百姓服务？给他们去当牛做马，去给他们谋福利？
这……搞笑了吧！
那谁才是陛下？谁才是大人？谁才是乡绅豪族啊？儒家讲了几千年的等级制度，讲了几千年的刑不上大夫，难道都是错的？
若是这些日子以来，钱希文还只是对自己内心的信仰产生疑惑，想要寻求一个答案，重塑自己的信仰。那么现在，他的这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信仰是彻底崩塌了！
钱希文颤抖的更厉害了！
“武朝右相，秦嗣源，宋先生可曾听过？”
“略有耳闻！”
“他清正廉洁，一心操劳国事，可算和宋先生刚刚打扫老朽书房一样，在规整武朝？这样，武朝可续命？”
宋知谦笑容里有些嘲弄鄙夷的味道
“他在为人民服务吗？没有，他是在为文士阶层服务！操的心，也只是为钱老这样的人家操心，花石纲、生辰纲的事他操心了吗？”
宋知谦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印刷和造纸如此成熟，本应开化民智，武朝大儒们却为了顺应周喆的心思，搞八股愚民那一套。指南针和黑火药如此成熟，却弃之不用，以文治武，强行阉割？若是武德营尚武有力，方腊进的了城吗？这些事，右相秦嗣源可曾操过心？若是站在钱老这样的世家阶层，秦嗣源到可算是一个贤相，不过，昏君贤相这种组合，对普通百姓而言，最为致命！”
钱希文不理解他最后一句的意思，为什么昏君贤相最为致命？宋知谦也没解释，只是开口道
“我此次前来，想求一点黑火药！”
“哦？宋先生要……”
“杀包道乙！”
钱希文愣了愣，宋知谦不是已经投靠方腊了吗？怎么会要杀护国天师包道乙？
“包道乙抓了楼府一丫鬟，我与她情同兄妹，还曾得她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话音刚落，书房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出来
“姑爷？你怎么在这里？”
宋知谦猛地一回头，瞬间就凌乱了，门口站着的，正是失踪多日的宋玥儿。
“啊？玥儿，你怎么在这里？”
第0056章 刺杀就要静悄悄
宋玥儿的解释是，中秋那夜，楼舒婉与宋玥儿出了四季斋，本来想直奔城东小酒馆而去，走到一偏僻小巷内，她突然眼前一黑，再醒来时，便到了钱家。
这就离奇了！
虽然此中很多情况都没有个合理的解释，比如谁救了她？她醒来后为什么不赶回楼家？为什么不来霸刀营找宋知谦？但是此时相见，宋知谦一时激动，却也并未多想。
“姑爷要为了我去杀包道乙？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宋玥儿觉得有些开心，宋知谦竟然为了她要去干护国天师！
“哦，也……也不全是，我还要为一个孩子报仇！”
钱希文看了看宋玥儿，又看了看宋知谦，一时间也有些愣怔。这女人怎么会是楼家的丫鬟呢？
宋知谦拿到黑火药后，原本打算带宋玥儿回楼家，但是宋玥儿好像有些不太愿意，支支吾吾了半天。宋知谦心中想道
“暂时不想回去也好，宁毅与楼家的那场大戏也马上开始，能远离就远离吧。”
想到这里，也便不再为难，对宋玥儿说道
“你若不愿意回楼家也好，就在钱老这里呆着吧，清净！”
说完转身向钱老告辞。
“有劳钱老了！”
“哪里，宋先生今日寥寥数语，让老朽醍醐灌顶，若是真如宋先生那日在书院辩论时所说，方腊也长不了，等那时，老朽再与先生请教！”
说罢两人相互行礼道别。
这天夜里，宋知谦一宿未眠，他把宁毅做的那把火铳翻来覆去的捯饬了很久，终于玩到顺手习惯，随后又把包道乙明日的行程，随行的人员，以及明日可能发生的所有情况认认真真的想了一边。
“陈凡这家伙一定会冲的！拦是拦不住！人就是这样，有事他真上的！”
“拦不住就算了！也算多了个帮手！”
“动作要迅速，直接过去一枪爆头！绝对不能缠斗，杀了就走！”
……
……
就这样想了很多方案，等差不多心里有数了，天也已经微微亮起。宋知谦跳下床来，洗了一把脸，就冲到了霸刀营的伙房。
此时除了还在营内的巡逻的军士外，其他人大多数还在梦里。伙房当然也没有别人，宋知谦打开了用宣纸包着的盘子，戳了戳昨天腌制的牛肉，手感Q弹，应该是腌的差不多了。
随后烧火起灶，一阵忙活。
胖伙夫进来的时候，煎牛排的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
“宋先生，真香！”
伙夫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喏，跟你的做法不一样吧，做饭要精细，不要那么糙，你看看你做的，跟个大乱炖一样，咱现在在杭州城，又不是在辽东！别这么不讲究！”
宋知谦一边说着，一边在盘子周边摆了一圈桂花，还在牛排上滴了滴秋梅的汁水。
“行了，你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庄主端了去！”
宋知谦说完，洗了洗手，转身就往伙房外走去，胖伙夫问道
“先生为何不自己端去？”
“我？我有事！要去……杀猪！”
“先生还会杀猪？”
“不太会，第一次，人嘛，总要有第一次！”
宋知谦走到杭州城北门时，城门才刚刚打开，如今的杭州城虽然已经不像方腊刚进城时那样禁行严格，但是现在出城进城也不是那么方便的。要么是有令在身，要么是军中的人物，普通百姓出城少不了一阵盘问。
但是宋知谦掏出的是霸刀营的令牌，守城的这些士兵也是不敢多问，放行而去！
出了北门后，便是满目秋色，秋收早就结束了，田地里光秃秃的，路旁的树木大多数也都变成了光秃秃的树枝，满地的落叶。秋风扫过，落叶飘舞，一派肃杀之像！
原著中，陈凡和宁毅是等包道乙入城后，才动手的，这个行为让宋知谦觉得有些蠢，杀人而已，又不是作秀，为什么不在城外解决掉，非要当街刺杀，这样就算成功击杀包道乙，后面的事怎么办？
方腊不要面子的吗？
永乐新朝廷不要面子的吗？
堂堂一个护国天师，直接被当街干掉！无论有多么正当的理由，这也是对方腊朝廷赤裸裸的挑衅！
杀人嘛，就要悄悄的！
宋知谦哼着小曲，在古桐观通往杭州城必经的一条小道边，找了个路牙子坐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风水我也看不懂，但愿不是个什么宝地吧，包道乙这样的人，不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这条路的尽头，隐约看到了马车的轮廓，这天没有日出，整个天色都泛着一种沉闷的灰。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领头的那辆马车上的马夫也看清了路边坐着的宋知谦，勒了勒手中的缰绳
“吁……”
“前面何人？”
宋知谦笑着看着他，温柔的说道
“路是你家的？我是谁，关你屁事！”
包道乙今天带着的这些人，都是投靠在自己麾下的江湖败类，平日里给自己干干脏活，这些人并不会在正式场合出现，比如朝廷的宴请啊，书院的清辨会啊，他们都是未曾出席的。
所以不认识宋知谦，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书生，如此说话，倒是惹的马车上的两人笑了起来。
“好家伙，现在一个弱书生说话都这么嚣张了？不怕死吗？赶紧给爷滚开！”
宋知谦摇了摇头，还是微笑的看着两人。
昨夜里，宋知谦原本的计划是不理会这些前头开路的人，等包道乙出现，直接飞身上前，一枪爆头，然后扭头便跑，绝不缠斗！
但是想法毕竟是想法，这条路实在太窄了，也就只够一辆马车通过，而且这七辆马车长得一模一样，实在不知道包道乙会坐在哪一辆马车中，自己总不能一辆一辆的掀开帘子去看。
所以因地制宜，调整方案，不想打也不行了！
因为开路的马车已经停下来，后面的马车也都陆陆续续的跟着停了下来，后面有声音传来
“唐振川，你停下来干嘛？赶紧走啊！”
唐振川，人称“镇川铁爪”，靠着一手鹰爪神功在江湖上已经成名了三十余年，听见后面有人催促，又看了看站在路中间，一脸满不在乎的宋知谦，脸色一沉，骂了一句
“你他妈找死！”
话音一落，飞身弹起，一双鹰爪朝着宋知谦的面门就攻了上来，爪风撕破了空气，发出一阵类似口哨的声音。
第0057章 一夫当关
在唐振川看来，对付这个不知死活的书生，完全不需要费力。这一爪下去，不死也残。他甚至还在心里对宋知谦这张白白净净的脸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
“哎，这张小白脸，可惜了！”
马车上的另一个人，已经对着后面的车队吹了声口哨，大手向前一挥，做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一瞬间后，只听见咔嚓、咔嚓、咔嚓三声，每一声都伴随着杀猪一般的嚎叫
“啊！啊！啊！”
唐振川是双腿跪在地上的，抬起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仰视着面带微笑的宋知谦，他那只成名了三十年的鹰爪，现在正被宋知谦捏在手里，三根手指已经断了，是被宋知谦一根根掰断的。
现在再看，哪里还有一点鹰爪的气势，看起来像一只鸡爪一样！
“哎，最讨厌你们这种练指法的了，跟加藤鹰一样，不务正业！”
加藤鹰……鹰爪功，觉得这两者听起来一点也不违和，第一辆马车上的另一个甚至还以为是哪个指法很厉害的江湖前辈！
唐振川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宋知谦手一松，放开了他那只已经废掉的右手，冷冷的说道
“没你事了，滚一边去！”
话音一落，宋知谦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第一辆马车前，然后猛然停下，接着一个沉肩撞，朝着车辕上坐着的另一个人撞了上去。
这个可怜的家伙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撞飞了出去，整个身子直接贯穿了身后的车厢，种种的摔倒了第二辆马车前。
宋知谦并没有想杀他，原本只是想把他撞下马车，看看车厢里坐着的是不是包道乙，却没想到二十层内功心法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那家伙跌倒在第二辆马车前，忍着全身的疼痛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被受惊的马匹抬起了前蹄，重重的踩了下去，瞬间便一命呜呼了！
受惊的马匹嘶鸣着，想要奔逃，但是前后的路都被别的马车堵的死死的，只能侧身往旁边的跑去，小路旁边，虽然不是万丈悬崖，但是也是落差不小的斜坡，这车被马匹带着一出轨，直接连车带马摔了下去。
这样巨大动静，不仅彻底惊动了后面的马车，也惊了最前面的那辆，那匹马拔腿狂奔，拉着破烂的车厢，沿着这条路，朝着杭州城北门冲去！
此时包道乙已经跳下车来，跟着他一起的绿林众人也都纷纷下了车。看向了站在路中间的宋知谦。
包道乙是见过宋知谦的，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是也知道眼前的这位正是那日在书院中与钱希文清辨的书生，对，还有一个身份：霸刀营的左军师！
“宋知谦！你要干嘛？”
包道乙满脸怒容，须发皆张！
“杀你！”
宋知谦回答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极为平静！
包道乙仰头狂笑了起来，笑的极为夸张！
“哈哈哈哈！是你要杀我还是霸刀营那小丫头要杀我？”
“跟霸刀营无关，今天是我们两人的私仇！”
包道乙平日里虽然骄横跋扈，在杭州城内也跟不少人发生过矛盾，但是却实在想不起来他自己和宋知谦结过梁子！一来是因为宋知谦替方腊打压了钱希文，深得方腊赏识，二来这家伙是刘西瓜麾下的军师，刘西瓜这人护短，又难缠，一言不合就要打架，自己平日里也是尽量避免跟霸刀营有所冲突的。
哪来的矛盾？
“陈腾是不是你杀的？”
“陈腾？”
包道乙更是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宋知谦在说什么！
这也难怪，别说是陈腾，就算是陈腾的父亲陈平，右班殿直这种身份的小喽喽，包道乙就算要杀，那也是下面的人的下面的人去办事的，他怎么可能听说过！
“天师，那夜夜探古桐观的！”
林庭之这时才从马车上战战兢兢的爬了下来，走到包道乙身旁悄声说道。
包道乙皱了皱眉，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古桐观事发，难道是霸刀营在背后操控的？这事麻烦了！”
包道乙的逻辑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一个小屁孩，要家世没家世，要后台没后台，怎么敢夜探古桐观，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找死的话，也说的过去，但是如今宋知谦前来寻仇，为何？
那夜探古桐观，一定是宋知谦授意的，宋知谦背后就是霸刀营，这逻辑再通顺不过来了！
想到这里，包道乙四下看了看，一条小道，两边都是泥泞的稻田，不可能有埋伏。既然霸刀营没人在，那这件事，就死个宋知谦，死无对证，到此为止吧！
想到这里，包道乙再不啰嗦，冷笑一声
“给我杀了他！”
天师下令了，这帮刀尖舔血的绿林人士无有不从，各种兵器纷纷亮了出来，争先恐后的一拥而上！
还好，路很窄！
并排也就是四五个人样子，不至于一拥而上直接围了宋知谦，四面受敌！
最先冲上来的几个人三个使刀，一个使剑，配合的极为到位，三把刀分别从左中右三个位置以力劈华山之势劈砍而下，基本封死了宋知谦的腾挪空间，而那个使剑的女人则是一招飞虹贯日，朝着宋知谦的前胸直刺而来。
虽然在系统爸爸给的二十层心法的加持下，这几个人看似电光火石的招式在宋知谦眼里显得并不快。但是空间限制，真的很难有地方闪躲。
只能以快制胜了！
“砰”
一声枪响！
宋知谦已经掏出了火铳，直接对着四人开了一枪，火铳中装的都是铁砂，这一枪，就像是散弹枪发射一般，瞬间把铁砂轰了出去。
随后便听见女人尖锐的惨叫声！
女人的剑刺的最快，人也冲的最前面，60%的铁砂就这样喷到了她那张蜡黄恶毒的脸上。
剩下的铁砂，也都击中了其他人。
虽然威力不大，但是也足以让这几人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啊！我的眼！我看不见了！”
女人尖锐刺耳的尖叫着，手中的剑也丢了出去，双手捂着脸四处乱撞，脚下一滑便撞到了旁边的男人，两人就这样滚到了旁边泥泞的稻田中。甚是狼狈！
宋知谦把火铳揣回怀中，脚下一蹬，手握成拳头，左右开弓，又把剩下的两人打翻在地，随后脚步不停，一个直拳轰出朝着包道乙轰了过去！
“呵！找死！”
包道乙手中拂尘一挥，拂尘便卷住了宋知谦的胳膊，随后往前一拉，宋知谦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到了包道乙身边，紧接着包道乙一拳挥出，一招黑虎掏心朝着宋知谦的胸前打了上来！
宋知谦一时慌了神，他压根不知道该如何躲过这一拳。
他这才想到，自己完全不懂武功招式啊！
不管了，一拳换一拳吧！
宋知谦虽然右手被拂尘卷住，但是左手也使出了一个左勾拳，全力朝着包道乙的面门轮了上去！
第0058章 奇怪的蛇群【新人作者卑微求票，求追读】
在结结实实的挨了包道乙的一拳后，宋知谦突然意识到，实力相差还是有些大。
别看包道乙看起来满面富态，细皮嫩肉，但是自己一拳砸上去，人家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自己被震的退出好远才勉强停了下来。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增了十层内功，确实有用，至少不像上次跟陈凡打架，直接就昏死了过去。这一次，仅仅是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而已。
包道乙的功夫可是比陈凡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就这？哈哈哈哈！”
包道乙看着宋知谦鄙夷的狂笑了起来！
“就这样，你也敢拦路杀我？”
说实话，宋知谦现在确实有些后悔了，刚刚不应该直接用了火铳！
“妈的，为什么不能连发？”
画面一转，刚刚受惊狂奔的马匹，拉着残破的车厢，已经冲到了杭州城北门前，守城的士兵一看，大惊失色，看着失控的半吨重的家伙，谁敢上前拦停，都纷纷的闪开，任由马车冲进了杭州城内。
一时间街道上鸡飞狗跳，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路旁的小摊被冲的七零八落，路上的行人躲闪不及的，直接就被撞飞了出去。
原本埋伏在巷子里的陈凡听到声音，奔出来一看，好家伙，一片混乱。他丝毫也没有犹豫，迎着狂奔的马匹便冲了上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车辕上，原本想勒住缰绳，把马车控制住，但是别说缰绳了，就连马鞍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无奈之下，陈凡只好又翻身跳上马背，死死的抱住马脖子，用尽力气向后拉扯，因为没有马鞍，好几次都差点被甩下马背，还好陈凡战场征战多年，虽然不是骑兵，但是也跟武朝的骑兵干过不少架的，对付这些畜生还算有些经验。
手上用力拉扯，嘴里不停的喊着
“吁……吁……”
就这样拉扯了半天，终于在马车就要冲进霸刀营营地前，停了下来。
满头大汗的陈凡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一抬头，就看到霸刀营营地前，刘西瓜双手扶着墩在地上的巨刃，一脸嘲笑的看着陈凡开口问道
“你这是要冲阵吗？”
陈凡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不知哪里跑出来的畜生……费了老大劲才……”
陈凡说着拍了拍身旁马车的车辕，突然觉得手感有些奇怪，车辕上似乎有凸起的阳文，蹲下身子一看，车辕上雕刻着一个大大的“包”字！
“我大哥呢？”
陈凡触电一般的跳了起来，看了看霸刀营前站着的一群人，总管刘天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八大侍卫，甚至连宁毅都站在人群里，唯独没有宋知谦！
西瓜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低声嘀咕着
“我又不是你大嫂，我怎么知道！”
陈凡哪有心思开玩笑，着急的拍了拍手说道
“坏了坏了，这傻子真去杀包道乙去了！”
“你说什么！！！！”
刘西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呼了出来！
城外小道上，一阵秋风吹过，吹起铺满小道的枯叶，包道乙手下的一些人已经躺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但是仍有人继续与宋知谦在缠斗，眼前这个身如铁塔，眼神桀骜的汉子，名为陆陀，一身武艺早就名满江湖。
以他的武艺和名气，若不是被武朝全国通缉，走投无路，也不至于投靠包道乙，虽然他入伙的比较晚，但是颇受包道乙重视，如今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了。
陆陀的招式并不花哨，直来直去，拳拳到肉，这种打法在宋知谦看来，没有招式上的美感，像自由搏击一般，拼的就是力量和速度，力量上，宋知谦确实还是差了一大截，但是好在自己的速度要快一些。左闪右躲，然后找准机会打出一些不痛不痒的伤害，一时间竟然谁也拿谁没有办法。
陆陀久攻不下，便显得有些着急了，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铁塔一般的身子，朝着宋知谦硬扑了上去，想借着庞大的身体直接断了宋知谦腾挪的空间，然后两人便从自由搏击变成了柔道摔跤！
这一下宋知谦的优势尽失，只能重心下沉，死死的包住陆陀粗壮的腰身，避免直接被压倒在地，若是真被压倒了，那自己铁定芭比Q了！
但是这种姿势，自己也只剩下了挨打的份，陆陀沙包一般的拳头，就朝着宋知谦的后背砸了下去，没几下，宋知谦就支撑不下去！
看样子，包道乙今天是杀不了了！
秉承着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战略思想，宋知谦使出最后的力量把陆陀推出了几步远，扭头就想跑，但是等他刚转身，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并不宽敞的小道上，突然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蛇，大的有一米多长，小的也就十几公分，纷纷仰着头，吐着血红的信子。
这还只是一部分，再看看四周，更多的蛇群正从路旁的稻田中争先恐后的爬了上来。这种情景，若是给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直接就能吓晕过去！
随后，一阵诡异的哨音传来，这些蛇便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加快了速度冲了过来，吓的宋知谦连忙蹲下身子，奇怪的是，这些蛇压根就不理他，或爬或跃地冲向了包道乙的车队。
一只十几公分的小蛇，竟然一跃而起，直接咬到了陆陀的鼻子上，陆陀又疼又惊，手忙脚乱的又抓又扯，惨叫连连。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挥着手里的兵器，试图赶走密密麻麻的蛇群。可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众人手忙脚乱，左劈右砍，也丝毫不能阻止蛇群的进攻。而且在蛇群的攻击下，原本还老老实实的马匹，也都惊了起来，一时间马匹嘶鸣，人声惨叫。
很多人要么被蛇咬的遍体鳞伤，要么被受惊的马匹一蹄子踩翻在地，场面马上变的混乱不堪，包道乙原本已经跳上了马车，但是马匹惊的实在太厉害，拉着车不管不顾的左冲右撞，直接将他甩了下来。他也只能一边挥着手里的拂尘，一边大喊
“妖术！妖术！”
宋知谦终于在眼前不可思议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趁着没人注意自己，迅速的掏出了火铳，装铁砂，塞火药，插引信，做好了这一切，飞身一跃，朝着包道乙冲了过去！
“包道乙！给我死！”
接着只听见“砰”的一声，鲜血四溅，包道乙宽大的身子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奇怪的哨音也停止了，蛇群瞬间便四下散去。
而就在此时，这条小道的两端，隐约能看到两支队伍从不同方向同时冲了过来！
第0059章 心佛度人不度魔
包道乙就这么死了！
几十个绿林人物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出手报仇的意思！
擒贼先擒王，果然是经得起考验的真理！
其实这些人，倒不是怕了宋知谦，死个人而已，不至于吓到他们这些刀口舔血几十年的绿林人物，只是这些人，能投靠包道乙的，一般在江湖上也都是见利忘义之辈，谈不上什么忠义。
本来就仅仅想找个大腿抱着，混点钱财而已，现在大腿没了，让他们杀了宋知谦为包道乙报仇的事，他们是不干的，即便是报了仇，有什么好处？
屁都没有！没利的事，不做！
陆陀捂着自己被蛇咬伤的鼻子，低头看了一眼包道乙的尸体，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前来投靠还没混一个月时间，靠山就这么倒了！随后又看向宋知谦，语气缓和了很多，开口问道
“不打不相识！求个名号，日后江湖再见！”
宋知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开口朗声说道
“在下杭州宋知谦，人送外号心佛！”
听到“心佛”这个称号，陆陀虽然还是捂着鼻子，但是也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笑意。
“心佛？不度人，杀人？也能叫佛？”
“金刚也有怒目时，心佛度人不度魔！”
听了宋知谦的解释，陆陀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好，记下了！告辞！”
说完也不与其他绿林人打招呼，扭头就朝着古桐观的方向飞奔而去，其他众人见陆陀如此，也都转身离去，有些还给宋知谦抱拳行礼，有些则恶狠狠的瞪他两眼，也不多话，片刻之间，众人一散而空！
果真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
绿林众人倒是散了，可是更难缠的，却已经远远的奔了过来。
这些人看装扮就知道并非绿林中人，而是包道乙的亲兵，领头的那个叫做郑彪，是包道乙的关门弟子，也算是半个儿子了！
今日之事，包道乙的计划是自己带着一帮绿林高手，赶上七辆马车大大方方的入城，若是真有人想拿古桐观的事情生事，必定会关注着他的动向，甚至有可能当众劫车，救下这些女人，让他下不来台。
若真如此，那便中了包道乙的算计，车上一个女人也没有，只有一帮杀人不眨眼的绿林人物。
这样一来，不但能搞清楚到底是谁盯着自己，而且自己也没什么把柄能直接落在他们手里，甚至还能直接反杀！
而另一边，由郑彪挑选几十个信得过的亲兵，以军务为由，把古桐观内的女子分批运到他在城内的大院中。
暗处的对手也找到了，古桐观的女人也能一个不少的留住。
多好！
可是他到死都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一个宋知谦，自己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郑彪冲到包道乙的尸体前，看着包道乙那张已经被火铳轰的面目全非的脸，再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满身血污，手里还拿着一把火铳的宋知谦，一时间牙呲欲裂，满目怒容，大喝一声
“给我杀！”
包道乙的亲兵，武器装备可算是顶级配置，前排卫兵配备的都是战场用的长枪，听到郑彪下令，五人一排结好阵型，手中长枪前倾，口中整齐的喊着“杀！杀！杀！”便朝着宋知谦冲了过来。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
长枪队结阵刺出的杀伤力可远比那些各自为战的绿林中人要大的多，宋知谦被逼的只能连连后退，稍微退慢一点，身上立马就是五个血窟窿！
郑彪见状，又大喝道
“弓箭手！封死他的后路！”
郑彪之所以让弓箭手封路，而不是直接射杀，并不是因为蠢，而是他不想让宋知谦死的太容易，一箭射杀，怎能解恨！
他就是要用长枪，钉住宋知谦的四肢，慢慢的虐杀致死！
“唰唰唰……”
几十支箭矢如下雨一般，在宋知谦的退路上落下！
退是不能退了，想近身贴到长枪兵的跟前，又没有这样灵活的身法。宋知谦心里暗叹道
“系统爸爸怎么就没给我个凌波微步呢，再不济武当梯云纵也行啊！光有内力有屁用啊！”
眼看五杆长枪已经逼到眼前，电光火石之间，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下一秒，五杆长枪齐刷刷的从中间断掉了。
随后
一把长约一米三四的巨刃就这样插到了地上，阻挡在了那群枪兵和宋知谦之间。
霸刀！
少女！
刘西瓜！
宋知谦一回头，好家伙，霸刀营这是倾巢出动啊！
跑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庄主刘西瓜，身后跟着的是陈凡，再后面是刘天南和八大侍卫，再往后，就是密密麻麻上百人的霸刀营军士。
刘西瓜冲到宋知谦跟前，一把便把宋知谦拉到了自己身后，其余众人瞬间就举起手中的霸刀，像是结了一个盾，挡在了宋知谦的头顶！
手中没有家伙的陈凡，便站在了刘西瓜身旁。
刘西瓜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示意陈凡过去看看。
陈凡甩着膀子，往前走了几步，低头一看，笑着说道
“这脸都被打成筛子了，谁知道是不是包道乙啊！”
说完竟然还用脚踢了两下，摇了摇头
“死透了！”
郑彪见陈凡如此行为，满眼血丝的对着刘西瓜吼道
“你们霸刀营可别欺人太甚！杀师之仇，我跟你们没完！”
西瓜叹了一口气，又瞅了瞅尸体
“哎，真是包道乙！”
西瓜叹气，是有些无奈的，虽然包道乙此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也没少作恶，但是他毕竟是方腊朝廷中高层中的高层，如今就这样被宋知谦杀了，这事怎么也得有个交代的！
就在西瓜还在沉思时，宋知谦在后面喊道
“喂，郑彪，杀包道乙是我跟他的私仇！与霸刀营无关！想报仇，找我宋知谦！”
郑彪冷哼了一声
“你们听到了？既然跟你们霸刀营没关系，那只要你们今日将此人交出来，我们也不会与霸刀营为难！否则，今日咱们就不死不休！”
郑彪说完沉沉地出了一口气，手一挥说道
“弓箭手，准备！”
郑彪显然不了解霸刀营的这位庄主，来硬的，那是没什么用的。原本刘西瓜还想着如何给这件事一个交代，但是听到郑彪要放箭，立马变了态度。
“想打架？我霸刀营可没怕过谁！”
听到西瓜如此说，总管刘天南便大声喊道
“霸刀营，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