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传说中的富二代体验生活？
柳燕一直就看吴凡极不顺眼，从第一眼就是如此。
倒不全因为这是个来自乡下的穷小子，还因为吴凡身上有股让她感到很不舒服的劲儿，反叛也好，不认命也好，总之她始终认为，像这种生而为下等人的家伙，就应该对自己这样出身城里的美女毕恭毕敬应舔尽舔。
可是没有，吴凡对她从来没有低眉顺眼过，偶尔还让她有种被人不屑一顾的感受。
多讨厌！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跟别人特别不一样？”柳燕皱眉道，今天这家伙公然与她叫板，她自然也不介意让这乡巴佬难堪。
场面霎时间多出几分火药味。
罗俊站出来打圆场：“老四，算了吧，学生会每次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的，扣分就扣分嘛。”
吴凡可不觉得这么认栽就能了事，柳燕显然来了兴致，果然没等他开口，先一股脑把他在食堂勤工俭学的经历讲了出来。
“给你工作你不珍惜，做事不好好做，隔三差五迟到要么干脆不来，你是不是特别自命不凡，认为自己将来一定有大出息啊？所以懒得做那种小事自降身价？但我告诉你，小事都做不好，你一辈子更难成大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你就这么堕落吧，可怜你父母辛辛苦苦送你上大学，可你这样的人，就算读到博士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又穷又懒，还死活不认命，让你把垃圾桶清理一下，都跟要你命似的，你也没有那养尊处优的好命啊！”
要说这娘们儿的嘴真不是一般的利索，一开口，比塞满火药的大炮还能哒哒哒，配个视频特效，俨然一座冒蓝火的加特林。
赵雄开始坐不住了，揽住吴凡肩膀，说道：“学生会可真牛逼，我怎么没听说你们除了检查寝室以外，还有人身攻击的特权呐？早知道这么好，当初我也竞选了，想骂谁骂谁，好大的官威！”
学生会一名男生出来帮腔，他追求柳燕两个月了，因为后者有男朋友，所以行为一直很隐晦，眼下有个大好的机会表现，肯定不能放过的。
再者，学生会的工作也有些敏感，这种话若是传出去了，容易为人诟病，校方也会怀疑其中部分人的能力。
“同学，说话可得经过思考，我们照规章例行检查，你们宿舍不达标，怎么就成官威大了？”
赵雄针锋相对道：“你也知道话不能乱说？你们这个女会员诋毁我室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崩个屁？”
“你！作为大学生说话能不能文明点？就冲这个，我就可以申请扣你的思想道德分。”
“哟哟哟！真吓死人了！”赵雄阴阳怪气。
柳燕说道：“我有没有乱讲话，你问你室友不都清楚了吗？吴凡，我说的不是事实？”
赵雄接茬道：“你说他懒，这个我懒得跟你辩，毕竟勤不勤快这事儿也没什么实打实的证据，可你说我室友穷，我就觉得你思维逻辑多少沾点毛病。”
柳燕冷笑：“他穷不穷我还能不清楚？不穷能到食堂打工，天天就图那点勉强够吃饭的仨瓜俩枣？”
“谁告诉你打工就一定是穷？哪个伟人又说过，富家公子就不能勤工俭学？老子们乐意低调不成么？”赵雄半步不让。
柳燕笑意愈发分明：“那好，你刚刚说，勤快跟懒不能证明，意思是你可以证明他很有钱？”
“至少比咱们学校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有钱！”
“那你倒是证明一下给我看看啊！”柳燕忍住仰头大笑的冲动，什么叫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这不就是经典案例么？
自取其辱可还行？
她是真想看看赵雄能想出什么有创意的办法，来说明吴凡这个乡巴佬比学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有钱。
“证据就摆在那儿，你自己眼睛不好使，怪谁？”赵雄侧过身体，让出一些位置指着后面桌子上的保时捷车钥匙说道。
这一下，柳燕可是彻底忍不住笑出声了：“就这？”
赵雄瞪起眼：“咋地，你还能买得起两百万的顶配卡宴不成？”
柳燕摇着头装出一副十分失望的表情：“吴凡，也不怪你这么没出息了，室友都这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互相感染，当然越活人品越差。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还虚荣，拿个打火机装豪车钥匙，这么低劣的方法还拿到这么多人面前来丢人现眼？”
“那个……”
人群中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赵悦本来不想掺和，同学之间争吵几句无伤大雅，但现在上升到人格问题了，被侮辱的还是男朋友的好兄弟，她并没有理由沉默。
“那真的是保时捷的钥匙，不是打火机，他们的车我也坐过……”
“赵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怎么可能开得起保时捷？”柳燕死也不信，“一定是他们借来充面子的，你被人骗了！”
赵悦抿着嘴扭头面向门外，大家都是学生会的，她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尽。
那辆卡宴成天停在学校后面，停了能有半个月了，只见过罗俊他们开，借的不用还吗？
赵雄也是被说得动了真火，正好买车的手续拿回来没多久，就放在抽屉里，他直接拿出来往柳燕面前一拍：“识字么？”
保时捷的购车合同、缴税证明以及交通部门刚下来的拍照申请，签的名字赫然都是吴凡，发票费用开的是打折前的数字，整二百万。
学生会的人都惊了，在他们的位置，社交人际关系注定比普通学生更广，很清楚学校里大部分富二代的豪车，其实都是属于家族企业的固定资产，所以经常都会更换，其实是集团资金周转拿去卖掉了然后换别的车开。
类似吴凡这样全款两百万买辆挂在自己名下的车子，家底绝对不是简单的厚实可以形容，很可能属于胡烈那种嫡系嫡出的大少行列，只不过平时不显山不露水。
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都有钱，这话并不夸张。
柳燕睁着眼盯着吴凡，惊讶到惊悚，面红耳赤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极品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扮猪吃虎？
第三百三十九章 假戏真做
赵雄看着柳燕的表情，只觉得心里大出一口恶气，爽得不能再爽。
“老四，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又穷又懒的叼丝呢，请教一下，要用什么样的姿势才能成为你这样又穷又懒的叼丝，我也想当当。”
“对啊，请务必教教我！”赵佳适时捧哏。
柳燕红着脸埋头就往外走，她待不下去了，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人，搞得不好，这一群同窗里有嘴不严爱打小报告的，自己学生会的职务都得没。
趁着扮猪吃虎的富二代还没发难，她必须赶快走！
可是她毕竟只有两条腿，不会飞，更不会瞬间移动，在她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吴凡倒是没开口，赵雄说话了：“学生会的人也太了不起了，污蔑别人之后，连歉都不用道一个吗？”
柳燕怔住。
逃不掉就只好面对，转过身，怀着比上坟还沉重的心情，从牙齿里向吴凡挤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然后，便灰溜溜离开人群朝着宿舍楼外遁了，接下来还有好几间寝室要检查，但她的心态显然不足以支持她到检查完成。
一场闹剧落幕，赵雄对赵悦赞叹有加，竖了个大拇指：“大嫂，好样的，总算胳膊肘没往外拐！”
向来稳重踏实的罗俊也十分认同的向女友点了点头。
赵悦哭笑不得，男人，心里果然都是永远活着一个小孩子啊……
“对不住啊老四，你辛辛苦苦装了这么久的穷叼丝，被我给你暴露了，但是那娘们儿说话实在过分，哥几个都听不得！”外人都走后，赵雄带着歉意对吴凡说道。
吴凡摇了摇头：“我本来也没故意装什么，懒得跟别人说，不是怕别人知道，暴露就暴露吧，问题不大。”
“那就好！”
吴凡查了下课表，二十分钟后有一堂课，便拿出书躺到床上看了起来。
有些事注定纸包不住火，先是在孙家晚宴上露脸，如今又已经正式入住宋氏，学校里本地富二代不少，时间一长，身份在同学之间传播开也只是早晚的事，不值得再劳神隐藏了。
至于柳燕逃出去之后会是何种心路历程，他更不关心，不仅因为这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更因为这个与自己生活无关的女人很讨厌。
……
四堂专业课过后，天就黑了，吴凡拿出手机一看，微信上多了十几条好友申请验证信息，都是来自同一个账号。
也没多想便通过了，而那边貌似一直在等着，立马连着发来好几条消息：
“嗨，在吗？”
“晚上好啊。”
“你是不是刚下课还没吃饭呢？”
“要不要我给你送晚餐呀？”
这打字的方式很明显是女生，可吴凡对比了一下自己认识的女孩子，好像没有谁会这么说话，于是问对方是谁，结果人家直接回了句“你猜猜看呀？”
好大一股绿茶味儿！
吴凡又打开对方的朋友圈，只要看到自拍照就知道了，那边倒是没把朋友圈对他屏蔽，但内容只有寥寥几条，要么是些乍一听有理实则细嚼无味的鸡汤文字，要么就是些唯美滤镜下拍的生活分享，有咖啡奶茶有路边风景有日常美食，就是没有人。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对方到底是谁，那边还是让他猜猜看，吴凡反手就是删除拉黑套餐。
手机那边的柳燕一脸憋闷：“这混蛋也太拽了，姑奶奶我可没对谁这么装过可爱！”
旁边，正是她的男朋友卢立伟，表情同样愤懑：“他嚣张不了几天了，烈少正在秘密策划，他很快大祸临头！如果我们能在这件事里帮上大忙，好处少不了！”
柳燕郁闷道：“可是这家伙天生的钢铁直男，直接把我拉黑了，我怎么勾搭他？再换个号死皮赖脸往上凑，他肯定会怀疑的。”
卢立伟转了转脑筋：“网上不行，那就现实里来！他现在应该要去食堂吃饭，你去找他，然后跟他坐一桌，你这么漂亮，说上几句软话他肯定就原谅你了，还能借着机会进一步发展，正好！”
柳燕怒了：“网上勾搭他就算了，反正看不见摸不着的，你还想让我去跟他面对面？卢立伟，我可是你女朋友，你这么做还是个男人嘛！？”
卢立伟挤出笑脸赔罪道：“你就委屈一下嘛，我知道你很厌恶他，可烈少这回要办的真是大事儿，而且他下午那么羞辱你，你难道就不想出口气？”
哄了好一会儿，柳燕才终于答应男友的美人计，然而内心的想法，却并非她表面上那般矜持，男友的劝说，反而更像是可以顺路走下的台阶。
她当初攀附过胡烈，可惜人家眼睛只盯着林霜霜，瞧不上她，这才退而求其次跟了卢立伟。而吴凡就不一样了，身家超过学校里九成的富二代，约莫跟胡烈在同一个档次，虽说跟林霜霜和大一的校花吴丛都传过花边新闻，但她和林霜霜是闺蜜，知道这些都是好事者想象编造出来的。
吴凡还是单身，而且长得也帅，如果能假戏真做，自己岂不就是这块肥沃油田的第一个发掘者？
柳燕其实十分乐意。
补好妆赶到食堂，吴凡果然跟赵雄等人在那儿吃饭，四人中只有罗俊带着女朋友赵悦，剩下的全是单身狗。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到窗口打了一份平时根本吃不下嘴的猪食，笑盈盈走到那桌坐到吴凡身边。
“什么意思？”吴凡皱眉。
罗俊等人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也明显表现出反感，赵雄对绅士风度什么的最不屑，坦率道：“旁边有空桌，跟我们一帮又穷又懒的下等人挤，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这桌人不欢迎自己在柳燕意料之中，她拿捏着嗓音柔声说道：“我就是来和你们道歉的，你们也知道，学生会平时的工作难免遇上刺头，不凶一点根本镇不住，所以下午那会儿跟你们就言辞激烈了一些，其实我没有恶意的。”
她一脸无辜，柔柔弱弱地拿出了杀手锏，经典的道德绑架：“你们一帮男生，总不会跟我一个小女生斤斤计较吧？”
第三百四十章 人性真丑
老话说的好，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没办法拿道德绑架我。
这一点赵雄一直做得很不错，直接没好气的拿着话往回怼：“那不好意思了，我们514宿舍的男生，出了名的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赵佳最近跟赵雄学得越来越张扬，立马帮腔附和：“也不知道谁啊，上来就把我们家老四贬得一文不值，还又穷又懒，回头看人家有钱，又觍着脸上来卖乖，得打多少粉底才有这么厚的脸皮？不怕吃饭的时候粉掉碗里？”
柳燕却不为所动，俨然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的架势，甚至上手拉着吴凡的胳膊撒娇：“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太苛刻，那不也是在其位谋其事嘛，学校也给了我压力的，我要是老给你放水也不像话对不对？而且我都跟你道歉了……”
赵雄嘬着牙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问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吴凡懒得再听着这么吵下去，吃个饭都不得清静，起身端着餐盘走到罗俊的位置旁边，说道：“你愿意坐这儿就坐吧，反正公共区域，我们也没剩几口饭了。大嫂，换一下呗？”
赵悦跟罗俊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大庭广众地被喊嫂子难免有点害羞，但显然对这个称谓还是很受用的，端着盘子到了柳燕旁边坐下。
原以为终于能消停会儿了，不过单纯的大男孩们终究是太年轻，有一种人可能浑身上下很难找出半点人性的闪光点，但偏偏有个堪称优秀的特质，就是韧性十足，脸皮上的困难好像永远都不算困难。
柳燕看起来丝毫不觉得尴尬，吴凡换了位置多开她后，这姑娘依旧热情不减，死缠着问东问西，最后水到渠成的便问到了感情问题上。
“霜霜说你们只是好朋友，你会不会暗恋她呀？用不用帮你牵个线？”
“没有，不用。”吴凡吃饭的效率明显提高，勺子打得餐盘啪啪作响。
“那我知道了，你喜欢你们年级那个吴丛，妹妹我见过，确实水灵可爱，我有个朋友的妹妹跟她关系不错，帮你要个微信？”
“我有她微信，普通同学，别想太多。”吴凡敷衍着一个劲往嘴里塞饭。
柳燕眉梢轻扬，来了兴致：“所以你现在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
四个男生加速进食的动作同时一顿，陆续反应过来，敢情搁这儿挖了个坑等着呢？
赵雄等人心里直嘟囔，就算单身一辈子老了当和尚，也瞧不上您这类款式啊！
吴凡嘴里嚼着土豆，柳燕又发话了：“唉，其实没有也正常，这年头人心太浮躁，要找到那个上帝为我们量身定做的人太难了，其实我最近也刚分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再等等，也许缘分到了，那个人就出现了，如果最后能等到的话，晚一点也没关系。”
典型的伪文青忧郁风鸡汤！
男生们听得后背都起鸡皮疙瘩了，女人却似乎对自己这番发言很满意，配合着流露出一抹自以为黯然优雅实际上矫揉造作的惆怅。
“姑娘，要不要看看我的鞋？”赵雄问道。
柳燕低头瞟了一眼，国产回力，撑死四五百的帆布鞋，下意识的便想讥笑，但想起自己现在走的忧伤女文青的人设，点点头微笑道：“不错，刷得很白。”
赵雄翻白眼：“不是白不白的问题。”
“那是什么？”
“拜托你别绷着硬装了，我特么尴尬得用脚趾头在鞋底子上抠了个两室一厅出来！”
“我抠了个海景别墅！”赵佳再度实力捧哏。
罗俊则是比较务实，说道：“学姐你可能误会了，我们老四不是单身，有女朋友的。”
“是吗？”
柳燕并不是那么容易骗的单纯姑娘，意味深长的看着吴凡：“吃饭都不陪着你一起，谈的校外的女朋友？”
吴凡渐渐没了耐心，本来跟这女人就不熟，哪有必要逢问必答？
于是打算直接翻脸，但是刚准备说话，抬眼看见了正好打完饭在找座位的汪蕊，当即计上心头。
“这边！”
他起身朝汪蕊喊道。
汪蕊听见声音望过来，发现是吴凡主动打招呼，不由愣了一下。
吴凡直接过去拉着她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与她并肩坐下，接着跟柳燕说道：“没谈校外的，这就是我女朋友。”
说罢，又扭头捏着嗓子以一副极温柔的语气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正常人这个时候都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汪蕊也并不迟钝，知道这是要给人假扮女朋友，很快便进入角色，柔声回道：“社团里在准备庆典节目，临时要做些改动，也来不及跟你说，就耽搁了一会儿，这不是一结束马上就过来找你了嘛~”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戏胚子，这一秒入戏的演技毫无破绽。
哪怕罗俊三人，若不是知道内情，都会以为俩人背地里真的偷偷在谈恋爱。
柳燕脸上阴晴不定，接连又试探性地和汪蕊聊了几句，后者对答如流，台词稳定间带着浓浓的日常气息，俨然一对正常的情侣。
“我吃饱了，那个，还有点事，你们慢慢聊。”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柳燕总算是待不下去了，餐盘里的饭菜没吃几口便借故离场。
汪蕊则是再没有以前那股泼辣劲儿，反倒是坐在桌子上很不自在，等看戏的人一走，便主动端着饭独自去了另一张桌子。
“老四，你这招简直神来之笔，让汪蕊假扮你女朋友，也亏你想得出来，换刚认识那会儿她不给你捅个底朝天才怪！”
饭后一行人散步消食，赵雄聊着刚才的事仍然兴趣盎然。
吴凡却是在想着汪蕊，这个女生的性情变化实在太大，前后基本属于两个极端。所以被柳燕缠住时，他才会想到拿汪蕊来当挡箭牌，前者心怀叵测是可以肯定的，那么后者又打的什么算盘？
一样别有用心？或者真心幡然悔悟从头活过？
他想用柳燕来试试汪蕊的真假，可惜刚才并没能试出个所以然，这个问题仍然是个谜。
不过来日方长，以柳燕那恶婆娘的性格，既然打上了豪门大少的主意，势必没那么容易放弃，经过这顿饭，她就算是跟汪蕊杠上了，往后值得品味的戏码还会少？
祸水东引，日久自可见人心。
第三百四十一章 炎龙集团来人
秋意浓。
吴凡为了不显得太特立独行，也穿上了外套，便不禁想起了去年给自己买这件外套的李秀梅。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婶子的消息。
“帮我送几套秋天的衣服来，我的尺寸你应该知道。”吴凡给夏发祥打了个电话。
他把从老家带的衣服都试了一遍，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体型比去年变大了，长高了些也长宽了些，旧秋装已经都不再合身。
跑去校医室量了下身高，比原来高了三公分，不知道是进城以后吃得好了，还是修炼的原因。
夏发祥办事效率一直不错，亲自买了衣服送过来，将少爷请到车里：“这是国外一个小众牌子，品质上乘也没那么花里胡哨，正合凡少的口味。”
“嗯，我的确很喜欢。”吴凡把衣服裤子翻出来看了看，的确跟自己平时的衣服搭配风格差不多，不过名牌到底是名牌，相比以前的地摊货，一眼就能瞧出截然不同的质感。
“怎么还有套西装？”
“小姐前段时间替您定做的，是本城上流圈最著名的张裁缝，我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标准，是不是真的有钱人，就看是否拥有一套张裁缝的西装。”夏发祥回道，“您到了这个位置，总还是得有几套像样的正式衣服，到哪儿都穿那套阿玛尼，不像话。”
吴凡有些无语，几万块钱的阿玛尼穿在身上都不涨面子，现在的有钱人真是越来越会装了。
夏发祥又说道：“而且这套衣服现在就用得上，您就在车里换了吧，也没外人，放心，车窗的隔光性能很好，外面的人看不见。”
“现在就要穿？”
“嗯，然后要送您去韩军那里。”
吴凡脑筋一转：“凤鸣楼？”
夏发祥说道：“凤鸣楼的作用您知道，专门为宋家接待那些王孙贵胄级别的客人，小姐在的时候，每当凤鸣楼有客都要亲自接待，如今您是当家人，照道理也应该到场。”
“行，明白了。”吴凡说完沉吟片刻：“……你先出去。”
夏发祥一下子还有点没明白意思，转而脸上不禁涌现几分笑意：“都是男人，您还害羞？凡少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出去就是了，哪那么多话！”吴凡脸红。
夏发祥满脸内涵笑容，下车去抽烟。
吴凡看着车窗外的校门口人来人往，心里极不自在，这跟果奔有什么区别？
好在保姆车的封闭性很好，给了淳朴的乡下孩子足够的安全感，换好衬衣西装皮鞋，夏发祥回到驾驶位，车子往市里开去。
在二环渡口，两车相接，吴凡上了韩军的劳斯莱斯，直奔凤鸣楼。
车里只有四个人，除了韩军和他的司机，还有吴凡之前见过的妖艳美人江蒹葭，显然这场宴请她也会参加。
宋氏集团内各位元老们各司其职泾渭分明，像夏发祥就只涉及自己的龙腾商业街，今天凤鸣楼的事儿并没有他的份，甚至他连这次的贵客是谁都不知道。
而江蒹葭，在吴凡的了解中，只不过是龙腾商业街一家店面的主事人，她却有资格坐韩军的车子去凤鸣楼。
这位与宋无双私交甚深的妖精姐姐，果然不简单。
“韩总，据说我这位弟弟的发小，在跟你家二小姐处对象呢？”初始气氛略有些沉闷，江蒹葭出言打破安静。
韩军点点头，说道：“叫周云杰。”
周二毛只是乡里之间交的小名外号一类，因为小时候头发很稀疏，其实他身份证户口本上是有大名的。
江蒹葭又问道：“说是个民营创业者，韩总的千金是高材生，不高攀吧？”
韩军说道：“品性好就成，人我见过，务实，没什么坏心眼。至于其他的，年轻人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已经强过大部分同龄人，我做长辈的不好过多苛求。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只要她喜欢，比什么都好。”
江蒹葭俏皮的冲吴凡眨了眨眼睛，这么说，韩军对准女婿还是相当顺眼的，当然，这份顺眼是否由衷，是不是看在周二毛跟吴凡的至交关系上做出了让步，其实相较之下不那么重要。
总之，周二毛这份不太门当不对的城乡恋，起码不会受到来自女方家庭的过多阻力。
吴凡向江蒹葭感谢的点点头，这种事情站在他的立场是不好过问的，难免有挟威压迫的嫌疑，有人帮他开口最好不过。
江蒹葭蓦然起身，亲昵地贴上了他的身体，抱住他手臂，转而又向韩军说道：“韩总还没告诉我这弟弟，今晚的客人是何方神圣呢。”
吴凡靠车门坐着，躲无可躲，只能任由两具身子这么紧紧挨着，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以及……某种奇妙的柔软。
女流氓！
韩军在前座约莫是可以通过后视镜看到小少爷被调戏的景象的，有意视而不见，声调四平八稳回道：“首都的炎龙集团来人，是专程来见小少爷的。”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对吴凡而言简直大到爆炸。
“炎龙集团，跟炎龙军团有什么关系？”
韩军不解反问道：“炎龙集团在首都是排名前十的大财团，可炎龙军团，恕我没有耳闻，那是什么势力？境外佣兵团？”
江蒹葭朱唇咬住少年的耳垂，暖洋洋呵气道：“两个其实就是一家，集团是表面上的财政来源，军团是不能让老百姓知道的秘密。”
吴凡也顾不得被吃豆腐了，心神微凛，问道：“他们找我做什么？”
韩军回道：“炎龙集团收到风声，好像是说，少爷之前向孙家提供了一种新药，他们对那种药也很感兴趣，希望能够达成合作。虽说是来自首都的大财团，可以充当过江龙，但孙家却是条老而弥坚的地头蛇，他们明着从孙家手里抢生意，该靠向哪边，凡少还是要多多斟酌才是。”
吴凡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为了跟孙家合作得更紧密，拿出了一款叫做‘锻体膏’的药方，这种药膏能够大幅提升人的体能素质，无论对普通练武之人还是炎龙军团的异能者，或者修行者，都有莫大的好处。
想来，炎龙军团是希望能够让更多成员用上锻体膏，所以愿意促成更大范围的合作，而不止局限于安马市。
韩军担心选了炎龙集团会得罪刚跟宋氏缔结盟友的孙家，反之亦然，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操心多余了，孙家跟那个炎龙集团，压根儿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这真是太忧伤了
凤鸣楼矗立于城北江滩，说是楼，实际是一幢占地颇广的庄园。
四进门，每层院墙内都代表着炎国一处地域的风情，也有这处地方最地道的美食与厨师，最正中则是典型的传统江南园林，有水池有假山，亭台香榭一应俱全，进了初秋，一股凛然萧瑟的意味充斥其间，别样的飒飒美景。
这就是韩军管理着这处从不盈利、每年还倒往里搭进去几千万的产业，集团内地位却排在数一数二的理由。
吴凡这才算见识到什么叫真正有钱人的享受，跟凤鸣楼一比，安马市唯一的准超星级酒店都相形失色。
打眼望去，他只从红墙绿瓦黄植里瞅出四个字：穷奢极侈！
“贵客安排在第二道墙的西蜀院里，领头的小姐早年在川渝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那里的红汤火锅念念不忘。”韩军说道。
吴凡没说什么，江蒹葭却有些没事找事的问道：“都说客随主便，我们要是不能吃辣，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我倒是挺惦记东南广府的佛跳墙。”
韩军面露难色。
吴凡不想让兄弟的老丈人太不好办，便出言回护道：“姐姐，火锅也有鸳鸯锅的，凑合着吃点呗，反正就这一两顿的事儿。”
江蒹葭得逞似的嫣然一笑：“那等客人走了，好弟弟你可得给姐姐作陪！”
吴凡又不憨，摆明是掉进坑里了，只好认栽：“行，陪美女吃饭我又不亏。”
江蒹葭却又连搂带抱贴了上来，坏笑道：“可到时候是吃饭还是姐姐吃你，就不好说了喔！”
前边的韩军不由得加快脚步，这伤风败俗的，听着都有辱斯文。
……
……
午饭时间，韩军亲自把客人们从高尔夫球场迎回第二道墙里。
要说这种活换个人来还真未必干得了，在安马市高低算大佬一级的人物，每每来客却要鞍前马后细致入微地伺候着，不仅要深谙待人接物的规矩，更要承受不时袭来的心里落差。
至少夏发祥是肯定接手不了韩军这档子事的，草莽出身，除了对宋无双和吴凡，就没见他对谁卑躬屈膝过。
彼时，吴凡正跟江蒹葭在石桌旁磕着瓜子，来人纷纷入内，目光恍惚间瓢过一张侧脸，整个人立刻呆住了。
江蒹葭察觉小朋友的异样，循着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年华约莫二十一二的翩跹佳人，眉目如画，灿若骄阳。
俏生生娇滴滴的美人胚子，十二分的精致。
“小男人，这就喜新厌旧了？”她有些怨怼的说道，言语很有醋味，不知是装的是真的。
吴凡恍然不理会，起身急匆匆追过去，直直走到女生面前，仪态略显唐突。
韩军应付这种场面还是得心应手的，赶忙为双方互相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小少爷，吴凡。”继而他又摊手指着那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生，对吴凡说道：“凡少，这位是首都炎龙集团的总裁，厉青橙小姐，亲自来与您磋商合作事宜。”
吴凡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心头有种愿望落空的惘然。
厉青橙，李秀梅，两个听上去毫不相干的名字，似乎也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
她的确与秀梅婶儿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和鼻子，但神态气质却有着春冬之别，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而且，年龄不一样。
“你好。”吴凡伸出手，恢复到平常的淡定。
厉青橙也伸出手，笑语生辉：“看到我，凡少好像有些失望？”
吴凡笑道：“没有的事，只是觉得厉小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不是说我们一见如故的意思？”厉青橙伸出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两下。
吴凡一怔，松开手：“我的姐姐不爱吃辣，稍后的火锅可不可以做鸳鸯锅？”
厉青橙闻言望向一席大红绣花袍的江蒹葭，后者秉持着一把烟杆，报以自信从容的笑意。论姿容体貌，两者都是可以祸害苍生的妖孽，平分这满园秋色。
“那就鸳鸯锅好了。”
……
“弟弟，可不是我吃醋，你看上的这小妞不简单，要摘花得小心点，否则扎到手里，别怪姐姐没提醒过你哦。”
客人进了两层阁楼，江蒹葭再度攀上吴凡双肩，对着耳朵吐气如兰。
吴凡仍然不能免疫这个妖娆女人的撩拨，强行冷静压住裤子上将起未起的小帐篷，说道：“看她跟我年纪差不多，已经在炎龙军团那种龙蟠虎踞的势力站到非常的高度，当然不会是普通人。”
“好啊！你小子还真看上她了？”江蒹葭拿起烟杆便使劲在他肋骨上捅了一下。
吴凡吃痛捂住胸口，解释道：“你看我像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那么没出息的人么？我真的只是第一眼觉得她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过去看了发现认错了。”
江蒹葭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姐姐摆在你面前你都不吃，跑去吃别人可是很伤人自尊心的，我还以为我已经人老珠黄了呢！”
这话吴凡没法接，好在韩军及时救场，说里面已经准备好了，请他俩进去边吃边议事。
吃饭分了两张火锅桌，炎龙集团的随从们一桌，厉青橙本人则是和带着两个下属跟宋家这边的地主们同坐。
吴凡理所当然的居于上位，江蒹葭坐在他左侧，厉青橙坐在右侧。
“我们坐近一些，聊天比较方便。”
厉青橙说着，拎起椅子往他边上靠，两张独椅直接拼成了长椅，两个人也就成了肩并肩的坐姿。
江蒹葭见状，莫名其妙的不甘示弱，也把椅子搬了过来，三个人坐成了一排：“姐姐坐近点方便帮你夹菜。”
……
阁中气氛悄然暧昧而紧张。
张罗吃饭的韩军显得有点尴尬：“不然，咱们换个方桌？”
被厉青橙带来的一帮老爷们儿更是忍都忍不住脸上撞邪一般的表情，他们最了解这位总裁平时什么模样，跟座冰山似的，离远了刺眼离近了刺骨，怎么今儿就无端端热情似火了？
莫不是，宋家的这位小少爷，被总裁大人看上了？
那可真是太令人忧伤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左右为男
被两个极品大美女夹在中间的滋味如何？
吴凡可以负责任地说，不是特别妙。
或许旁人很羡慕他当下的处境，但实际上，一个老是表现出侵略性的女流氓，加上一个初次见面只知道名字的女人毫无缘由的热情，基本没有几个男人能吃得消。
吴凡毕竟年轻，他很难从一筷子接一筷子的菜里，猜出这俩娘们儿到底安的什么心。
争风吃醋的具体表现通常是争强好胜，火锅里的红汤刚刚沸腾，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面前的碗里已然堆起了一座小山，饶是以修行者的胃口，也是力有不逮了。
“两位美女，你们照顾自己就行，我吃不过来。”
吴凡求饶似的开口。
然而并没有谁理会，也许这场战斗是因他而起，不过当战斗真正开始，局势的发展便与他无关了。
江蒹葭让旁边伺候的女仆多取来一个碗，继续往里装。
同桌的几个老爷们儿包括韩军都被这阵仗吓得有点不敢动筷子，直到吴凡向后者投去求救的目光。
“厉小姐，也不能光吃菜啊，诸位远道而来，容我敬大家一杯。”韩军硬着头皮提起二两白酒，打了个样，直接仰头干掉。
好在厉青橙还是给这位宋家元老面子的，看着清瘦，酒量倒是不俗，同样是二两的杯子，微微扬起下巴喝得干净。
吴凡偷偷捏了把汗，庆幸于总算是把火力转移开了，国人的酒桌文化是一开始喝就不能停下来，原本有些僵硬的气氛，被韩军一杯五粮液盘活，变回本来应该有的热闹。
推杯换盏间，他趁机把碗里堆积的菜品解决掉，不料筷子才放下，旁边一只巧手便递来了酒壶。
“凡少，按说你才是主人家，看大家伙都喝得这么开心，你不表示表示，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厉青橙柔声道，但字里行间分明带着玩味。
这一刻，吴凡彻底明白了，这婆娘就是在故意搞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目的，单纯为了整而整。
可此前二人分明素未谋面，对方在首都，而自己十九岁前都没出过文涂县，生活中应该也不存在容易被忽略的交集。
那么这份恶意从哪里来？
吴凡并未来得及思考，便已经被厉青橙找由头灌下两杯白酒，于是他打算暂且放下心中的迷惑，开始反击。
“厉小姐远道而来，我也该敬你一杯才是。”
吴凡的反击手段一点都不麻烦，就是跟对方拼酒量，自己喝一杯这女人也得喝一杯，修行者对酒精基本免疫，带着天然的开挂器，灌翻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有难度？
这一次，江蒹葭也和他站到了同一阵线，巧舌如簧，多的是让人举杯的话术，说话间满满一瓶五粮液就均分着进了两个人的肚子。
厉青橙没倒，只是脸色微微发红。
吴凡直接又开了一瓶，朝江蒹葭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马又是妙语连珠的劝酒词奉上，杯空杯满，不经意瓶子再度见底。
此时周遭旁人皆成了观战客，韩军盛赞不已：“厉小姐海量！没想到我们凡少爷也如此了得！”
首都来的客人们望着美女总裁红扑扑的俏脸蛋，不约而同有些呆滞，要知道厉青橙在自己的地头上，可是速来有‘不倒翁’的称号，别看年纪轻轻，酒场之间却是罕有敌手。
这宋家少爷同样年轻，竟然能把他们总裁的脸喝红，真应了那句‘大千世界，风虎云龙’！
“韩总，你家凡少不简单呐！”
主将在战斗，心腹属下们则是在交头接耳，一名全程陪同厉青橙且站位始终最近的青年靠向韩军，幽幽赞扬道。
韩军带着合度的微笑：“厉小姐毕竟是女孩子，喝酒输给男人，不丢脸。”
青年的神色却十足自信：“韩总现在说这话，有点早了。很少有人能在酒桌上见到我们总裁脸红，所以也就很少有人知道，我们青橙总裁，脸红之后才是酒兴最起的时候。”
……
火锅宴俨然变成斗酒大会，碰杯中，众人焦点的男女越斗越狠。
五瓶白酒，分摊下来就是吴凡与厉青橙各喝了两瓶半，换一般人来早酒精中毒了，然而这两个家伙甚至连眼神都尚未开始飘忽。
众人纷纷变色，这酒量，堪称恐怖！
吴凡渐渐察觉了异样，五十几度的白酒两斤多，再怎么天赋异禀也该有醉意了，只怕是自己想隐瞒修行者身份欺负人，人家也打着跟自己一样的主意。
注视眼眸，只见厉青橙眼底闪烁着并不隐晦的笑意，像是稳操胜券，更像戏谑玩弄。
谈生意拼酒，谁输谁吃亏，这是人们默认的潜规则，吴凡不想吃亏，心念一转，笑上眉梢：“我看厉小姐一时半会儿是喝不尽兴了，你我都清楚，这种酒别说五瓶，就是再喝十瓶，到我们嘴里都跟喝水差不多。”
“小凡少爷有什么有趣的点子？”厉青橙托腮问道，显然丝毫不惧对手搞什么幺蛾子。
吴凡把手伸进裤兜里摸索，储物袋里的东西便不露痕迹的到了手中，拿出来，是个白纸包裹着的圆球，拇指大小。
“稍等。”
吴凡说完便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拎着两只做工十分粗糙的绿瓶子，然而瓶盖一拧开，浓郁无比的酒香刹那间飘满了整座小阁楼。
“我这次特地准备了两瓶私藏的好酒，本来吝啬着想藏私，难得遇上厉小姐，酒逢知己，我就大方一次。”
“的确好酒！”纵使身份尊贵如厉青橙，闻见酒香后也是不禁眼前一亮，她见过不少珍品，更亲口品尝过产量有限的特供名酒，不过比起眼前这两瓶包装粗陋的，似乎都差了点意思。
有不胜酒力的，单单是闻着味儿都感觉有了些许醉意。
“希望这两瓶美人醉不会让厉小姐失望。”
“劳烦凡少帮我满上。”
厉青橙推过杯子来，仍然自信得很。
“好弟弟，给姐姐也分一杯。”江蒹葭忍不住也想尝尝味，她不是没见过好酒，可这瓶子里的实在太香。
吴凡嘴角勾起一抹笑，分别往两个女人杯子里斟满，江蒹葭迫不及待抿了一口，立即红霞满脸，声音略显飘忽的说道：“好香啊~”
厉青橙豪迈的将整整一杯都倾杯入喉，然后闭眼咂摸滋味，半晌后，缓缓说道：“前味柔和，回味芬芳无穷，应该是以花瓣酿制，倒真当得起‘美人醉’这个名字。”她睁眼笑道：“不过想喝醉我，好像还不够。”
“不急，好酒慢品，喝醉本就不是目的。”吴凡笑容和煦，心头却是有个阴险的声音在腹诽，再喝五杯你不倒，小爷管你叫爸爸！
果不其然，第四杯下肚，刚才还很清醒的厉青橙便醉的厉害，晕晕乎乎一头砸在了桌子上。反观同样陪着她喝了四杯的吴凡，仍是气度悠闲，浑身并无半点酒气。
不是他量如海斗，兵不厌诈罢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莫名的醋意
普通人里有贪杯之人，修行者中也不乏酒中客，只是世俗界的酒饮之无味，于是灵酒就应运而生。
神怪传记里有琼浆玉露，那就是最高等级的灵酒，普通人无福消受，低境界的修行者嗅一口也能醉掉半条命，而吴凡给厉青橙喝的美人醉，则是传承记忆里最垃圾的一种灵酒。
两个绿玻璃瓶里的，其实不过是他随便在外边的小卖店买的两瓶红星二锅头，重点是往里边加了佐料，撕掉标签，便成了人间难得几回见的极品佳酿。
之前晋升到凝气境第六层，几种下等灵酒的酒丹就能够制作了，他原本没怎么上心，敷敷衍衍弄了几颗，没指望能派上什么用场。
毕竟，灵酒能醉倒修行者不假，但谁跟你喊打喊杀的时候还会坐下来对杯共饮？
万万没想到，今儿对付一个从首都来的小丫头，还就偏偏用上了。
吴凡进门时手指上已经抹了专门针对美人醉配制的解酒药，顺手再抹到自己的杯口，自然喝了跟没喝一样，厉青橙就相对狼狈了些，据说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
对女流之辈耍阴招玩心眼，吴凡没觉着自己卑鄙或者下作，纵观从小到大看过的历史古文，有句古话的前半段他忘的一干二净，后半段记得格外深刻：无毒不丈夫。
再次见到厉青橙时，给人蛇蝎质感的美人总裁摇身一变，走起了长发少女风，头上戴着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
校门口的奶茶店，吴凡饶有幸灾乐祸恶趣味的眼神，盯着女生仅露出的白嫩下巴和嘴唇，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大明星来找我呢，又是帽子又是墨镜的，你应该再戴个口罩，好让别的同学羡慕羡慕我，也挑起一点好奇心。”
厉青橙不再是饭桌上那副虚伪的假笑，冷着脸也冷着话语，说道：“以你的身手，我当时醉倒脸往桌子上碰，你明明能扶住我！”
修行者，除了孙嗣同那种修横练功法的，肉身强韧程度并不会比一般人优秀多少，醉酒失神了额头没轻没重地往木头上撞，一样能撞破相。
按说美人总是惹人恋爱的，可惜吴凡是个绝对的例外，在他的字典里，除了对自己珍视的女人以外，从来都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所以只能就事论事。
亲眼看着美女额头磕破出血，没准以后还会落下个疤，他到现在也没感觉到半点歉疚，而是以同样没几分温度的口吻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什么居心，但上来就故意针对我，恨不得把我灌成酒精中毒，我还对你客气岂不是傻子？厉小姐是聪明人，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你别忘了我是什么来历，你能喝多少酒我心里有数！”
“美女遇见小气男人的概率确实很低，十分不幸，让你碰到我，在你五彩斑斓的生活里，也许是触目惊心的漆黑一笔。”吴凡翘着二郎腿，言语里的尊重实在少得可怜，“不过我还是想纠正你一点，我才十九岁，正儿八经的的大男孩，你不应该拿男人的标准来要求我，在我这个年纪，不但可能缺乏绅士风度，更有甚者，可能是个……顽童！”
厉青橙的墨镜很黑，看不清底下的画面，但吴凡想她这是兴许微微眯着眼睛，透着不友善的光芒。
“你在威胁我？”
“言重了，我们之间不存在利益牵扯，厉小姐又是首都大财团的上等人，我拿什么才能威胁得到你？只是我确实很好奇，第一次见面，你对我哪来那么大的敌意？”吴凡终于说到点子上。
厉青橙忽然笑了。
小地方的人终究是小地方的人，脑子里的弯弯绕够多，胸中却无沟壑，到底沉不住气。
而在一场谈判中，先沉不住的人注定失去主动权，被对手死死拿捏。
“想知道？”
“想归想，厉小姐愿意说我就勉强听听，当然要是有什么条件，我是没兴趣的，农村人只爱听免费的消息。”吴凡说道。
这时奶茶做好了，在店里帮忙的吴丛送过来，低头道：“我爸妈请你今晚去我家吃饭，上回的事一直没机会感谢你，今天是我哥生日，你懂我意思的。”
她哥那时候一度被压力逼到想要跳楼轻生，这次过生日，等于掉了一层皮后的重生，意义必然重大。
吴凡冲校花妹子点了点头：“我会去的。”
等吴丛回到位置上继续去忙，厉青橙意味深长道：“前天是个妖娆妩媚的姐姐，现在又有个清纯可人的妹妹，凡少的私生活可不像农村来的孩子啊，京城那些自诩顶级富二代的，身边的莺莺燕燕品质也不见得跟凡少的红粉佳人媲美。”
不知是不是错觉，吴凡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掩饰着怒气，不禁开动脑筋深度回想，仍然没能从记忆里找出与这个女人相关的任何片段。
那她为自己身边的女性朋友生哪门子气？总不能是一见钟情？
绝对不现实，吴凡对自个儿的魅力还是有逼数的，因此厉青橙身上的神秘气质便越发厚重了。
“你爱听免费的消息，我不说免费的话，不如这样，你听听我的报价，也许会令你心动。”遮住半张脸都美丽至极的女生说道，咬住习惯的蠢，显得尤其有城府。
吴凡终归还是妥协了：“问价不会亏钱，厉小姐的价格不妨说来听听嘛。”
厉青橙端着奶茶起身：“首先，这杯饮料你请客，然后，我会再在安马市留一个礼拜，剩下的七天你要陪我把值得玩的地方玩个遍，把我哄开心了，你想问的事情都好说。”
说完，走出奶茶店，留下淡若无味的余香，不带走一片云彩。
吴凡看着连背影都显得那么高傲且冷漠的女人，内心不得不承认，这姓厉的娘们儿是真对得起自己的姓，不是一般的厉害，说话越多反而越让人一头雾水。
心机深沉得可怕！
第三百四十五章 同学，你管的有些宽啊
满肚子剪不断理还乱的纷扰，奶茶也不香甜了。
草草喝了几口，吴凡便起身买单准备回学校，买单的时候却遭到了吴丛的‘善意’提醒：“霜霜学姐人挺好的，你如果不是专心和她在一起，就不要耽误人家，把话说清楚再去招蜂引蝶。”
“啊……你想多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吴凡解释道。
“呵，别的男生怎么就没那么多普通朋友？你犯不着跟我说，希望霜霜学姐也能相信那只是你的普通朋友。”吴丛的态度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冷冰冰的状态。
吴凡哑然失笑，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他的意思原本是自己跟林霜霜属于普通朋友，至于厉青橙，到现在的感觉还是敌友不明，结果人家先入为主地把他和林霜霜想成恋人关系，普通朋友也就被动加到厉青橙身上。
想想，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渣男说词，再聊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吴凡索性尴尬一笑，懒得说了，毕竟就像校花妹子所言，自己对她好像犯不着解释，就算被当作渣男，似乎也无伤大雅。
买完单走出奶茶店，没几步路，他被人拦住。
“不准你个渣男再来找吴丛！”
从声音到腔调浑然一股凛然正气，低头看到一张满是痘疤的脸。
青少年长痘的很常见，长这么多痘疤的脸却也算独树一帜了，吴凡很快认出对方，当初胡家在龙洞山半山腰举办的鸿门宴，就是这人来送的邀请函。
该说不说，就这么一个多月时间，脸上的痘疤没什么变化，整个人的感觉简直天翻地覆。
上次看这家伙挺猥琐，今天看上去更猥琐了，猥琐间充斥着一种底气十足的张狂，也就是特嚣张的猥琐。
身上的平民装扮也换了，秋天刚开始，就穿起了四万多块钱一件的大鹅，也不嫌汗得慌。
“兄弟，中彩票了还是家里拆迁了？”吴凡问道。
就眼前这位小老弟，周身上下笼罩的韵味，都明晃晃透露着‘暴富’二字，在暴发户气质这方面，认识的人当中唯有周二毛能与之稍稍抗衡，并且最后一定会败下阵来。
“哼！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你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再敢来找吴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沈以诚恨恨说道。
女神是每个叼丝心目中最圣洁的莲花，容不得半点玷污。虽然他现在不是叼丝了，但也不能忍受女神身边有脏东西，而有能力，当然要将其赶走。
吴凡勉强能够理解他的愤怒，笑着答应道：“放心，我不是什么渣男，也不会去伤害你的心上人，你喜欢就去追，我跟她只算普通朋友。”
是的，又是普通朋友，沈以诚对这个回答自然很不满意：“你不配跟她做朋友，我命令你，以后不许到她家的奶茶店买奶茶！”
吴凡准备错身而走，被对方强行拉住手臂，便皱起了眉头。
“朋友，话说重了吧？我要是告诉你，她刚才还邀请我今晚去她家吃饭呢？”
“不准去！”沈以诚咬牙道。
吴凡顿时也来了火气：“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倒蹬鼻子上脸了，命令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沈以诚却压根儿没理他，已然怒气冲冲快步走到奶茶店前，指着他对吴丛喊道：“你不能让他去你家吃饭，他就是个垃圾人！他会伤害你！”
这一嗓子把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人们一会儿看着吴丛，一会儿看着吴凡，一会儿又看着满脸痘疤穿着大鹅的男生，俨然又是一则能上校内论坛头条的大八卦。
三角恋，这可比男方单方面左拥右抱捕风捉影的新闻刺激多了！
吴丛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柜台前的人，印象中，只记得这人最近天天来买奶茶，之前说话都是柔声和气的，怎么今天有点发狂？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不能让他去你家吃饭！”沈以诚急忙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围观群众炸群了，上个月还是吃瓜猜测，这个月吴凡都发展到要去吴丛家里吃饭了？那这个突然冒出的大鹅又是谁？
吴丛心里也好奇：“我认识你吗？”
“你以后会认识我的，但在那之前，你得跟这个人保持距离，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沈以诚又拿手指着吴凡喊道。
吴丛面露不悦：“同学，你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
尽管她也认为吴凡背着林霜霜跟女生幽会有点渣，但这并不影响吴凡对她们全家有胜造七级浮屠的大恩。
感情方面吴凡或许人品有瑕疵，可她清晰记得，在帮助她哥哥的时候，吴凡是尽心尽力的，所以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对吴凡把话说太重，现在这个陌生男同学的言论，听着很是让人不舒服。
“我现在不认识你，以后也不想认识你，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对我的私人生活指手画脚的？”吴丛气愤的说道。
这句话放在沈以诚身上，威力不亚于晴天霹雳，他当时就气急败坏了，怒道：“既然你不听劝，我只好先把他收拾怕了！”
说罢，竟然扬着拳头就要打吴凡。
“匹夫！”
吴凡很少会瞧不起谁，这一刻，却是实实在在看不起这个痘疤脸。
且不说追女孩是不是这么个追法，连做人最起码的礼貌情商都没有，兜里揣点钱就产生老子天下第一的错觉，这样的人不但妹子不喜欢，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厌烦。
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此人并非只是突然有钱那么简单。
一拳冲入掌心，随即汹涌巨力席卷而来，吴凡只用上五分力且不屑于动真气加持的手掌，生生被撕裂了指间两处软肉，鞋底触地往后滑出足足三米！
小臂骨折了！
“这就是跟我做对的下场，而且，这事还不算完！”沈以诚咬牙说道，又回头看了看奶茶店里已经被这一幕吓到的吴丛，挥一挥手，霸气离场。
旁边的吃瓜学生们都看呆了，这哥们儿也太生猛了，一拳把人轰退那么远！
“吴凡，你怎么样，还好吧？”
吴丛一家人紧张的围过来，张罗着让兄妹俩把人送到校医务室。
然而吴凡此时已然忘记疼痛，思绪纠缠着卷起一场头脑风暴。
虽然对方只出了一拳，却侧面透露出了许多信息：至少跟自己同等境界的凝气境第六层、出手时一缕若有若无的黑雾似曾相识、这痘疤脸以前是胡烈的小弟……
第三百四十六章 合作一下
吴凡第一次尝到了轻敌的苦头，折骨之痛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以后面对谁都不能掉以轻心。
好在左手还能用，他回宿舍后便立马给自个儿来了几针，接着敷上自制的膏药，虽然会增加过程中持续的痛感，但胜在骨头长合的速度会比正常提升数十倍。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眼下的局面，可等不了一百天。
痘疤脸之前不过是个连胡烈面都见不着的最下级小弟，忽然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迅速将力量转变成可享受的财势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卖给老主子。
所以吴凡有理由怀疑，此人现在已经是胡烈手中的一把尖刀，而以自己跟胡烈几乎不死不休的深厚矛盾，说不准哪一天这把尖刀就会真正出鞘，而今天，正如痘疤脸所说，只是讨个彩头而已。
再说那一缕黑雾，吴凡已经完全记起来了，就是老家被囚在金网内的老魔头，气息一模一样！
联想到谭鹰供述的他已故师父找到容器，还曾在文涂县留过分身，几条线似乎冥冥之中便连接起来了。
事态不知不觉间，变得超乎吴凡想象的复杂。
……
因为意外受伤，晚上约好的去吴丛家里吃饭也就耽搁了，大约九点多，吴健送来了一个保温盒，还有一份自己挑的礼物，算是正式表示感谢。
“礼物是瓶男士香水，我自己不太懂这个，小丛帮忙挑的，希望你能喜欢。”算年龄吴健比吴凡大了整整三四岁，说话时却完全没有年长的架子，反而略显怯懦。
吴凡笑容温和：“健哥有心了，其实人都难免有被坑被骗的时候，你心里那道坎没必要一直膈应自己。”
吴健闻言微惘，片刻后诚恳点头，说出一声谢谢。
比起曾经上当负债百万的压力，这份经历对他后来的心理影响同样深远且沉重，但即便是家中的亲人，也没有注意到他最近变得愈发自卑抑郁，偏偏见面不多的吴凡看出来了。
对于吴健而言，这一句话的份量，并不轻于拖他出泥泞的恩情。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便宜，要不怎么有‘士为知己者死’这种说法？
拎着保温盒回寝室，吴凡开始解决今天的晚饭，盒里一共四层，最底下是米饭，第二层是鸡汤，第三层是板栗烧火腿，味道都十分不错，就是最上面那层的小炒肉显得大失水准，估摸着是换了掌勺的人。
至于那瓶香水，近段时间在网上被炒得很火，三百来块钱，蔻驰新出的男款，网民们称之为渣男香。
显然，校花妹子对吴凡的渣男印象已经牢牢落实。
翌日。
龙腾商业街赴约。
吴凡答应要陪厉青橙一个礼拜，用来换取一些答案，而冷傲妞选的第一站就是购物。
站在街口等了四十多分钟，女生姗姗来迟，仍然扣着顶夸张的鸭舌帽，不过取掉了墨镜，精致面容很快吸引了周遭八成男性同胞的目光。
“你报应来得还真快。”
厉青橙盯着吴凡打着夹板吊在脖子上的手，发自肺腑的开心。
“何必这么毒舌？”吴凡没怎么往心里去，悠然道：“你知道的，我是一名很出色的医生，如果和气些，没准儿我心情一好，你额头的伤我轻易就能治好，而且保证不会留疤。”
厉青橙显然听进去了，并且认真地思考权衡了片刻，然后说道：“我承认你的条件吸引到我了，但我跟你不是只有你害我磕破额头这点小恩小怨，新仇加旧恨，我才不会跟你一笑泯恩仇！”
吴凡无谓的耸了耸肩，不再言语。
跟聪明人打交道不见得每次都很舒服，关键看这个聪明人是跟你合作还是做对。
眼前的小妞的确难缠，非但油盐不进，还能风轻云淡地反吊一手自己的好奇心，重新稳固主动地位。
厉青橙放眼望向人潮熙攘的长街，笑道：“我了解过，你们宋氏内部有种特殊会员卡，持卡在宋家旗下的产业随意消费全部免单，凡少爷一人之下，这种卡不会没有吧？”
吴凡嘴角抽了抽，这句话的意思，就差直说老娘今天要狠狠宰你丫一笔了。
免费归免费，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家的钱？
“我比较抠门，希望厉小姐兜着点，趁火打劫的话，我就未必对你的消息感兴趣了。”
“安啦安啦，我发誓，不会抢劫式的疯购，都按照我正常的购物标准来，这总没问题吧？”
吴凡心里渐渐开始滴血。
对方确实没有违背承诺，购物行为很正常，但问题是首都财团的女总裁她的正常标准，就已经是普通富家女的天花板。
才逛了三家店，消费轻轻松松过了十万，更可气的是吴凡还得帮人家拎包！
“我再怎么说也是伤员，你这大包小包的往我身上扔，我就一只手，你良心不会痛么？”
“嘁！心痛的是你吧？堂堂宋氏集团唯一掌舵人，就这点魄力，我就不信在你的地盘上还不能随便挑几个人帮你拎东西！小气就算了，找的借口还这么蹩脚！”厉青橙不屑道。
吴凡气得想上去给这娘们儿来一脚，照着屁股踹的那种。
“你等我打个电话！”他咬牙切齿道。
厉青橙怡然不惧，抱着双手面带揶揄：“好，我等着。”
电话很快接通，吴凡对着那头气愤难平喊道：“夏发祥，给我安排四个身强力壮的猛男到鸣盛玉器行来！”
夏发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以为小少爷在他的地盘上跟谁卯上了，慌慌忙忙领着大群黑衣打手到场助阵。
吴凡挑出四个个子最大的出来，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塞到他们怀里，指着厉青橙恨声道：“跟着她，给她拎包！”
厉青橙噗嗤一笑，竖起纤细中指：“凡少真是当代男儿楷模，能屈能伸，青橙佩服！”
吴凡冷笑：“祝厉小姐购物愉快！”
旁边夏发祥看了半天也没闹明白情况，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杀气腾腾的腔调，这客套有礼的对话……
“凡少，您这是唱的哪出啊？用不用帮您准备麻袋闷棍？”
“吩咐下去，今天这位小姐的消费都挂在我账上，好生伺候着。”吴凡到休息区坐着，满脸憋闷。
活到不惑之年的夏发祥看着自家少爷与陌生的帽子美女，被友好的相处方式和恨不得互相捅两刀的态度弄得愈发迷惑。
仇人？不像。
追美女？也不像。
第三百四十七章 女人就是祸水啊
“这姑娘的气质，看着不是俗人啊！”
夏发祥凑过去坐到自家小少爷身边，暗中观察带着四名壮汉在玉器行里到处逛的年轻女子，一方面想知道吴凡正经历着什么，一方面，也真的起了八卦心理。
“别想多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我被拿捏住了。”吴凡终究生出一股无力感，向自己承认了事实。
夏发祥便不禁咋舌，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一次见到小少爷在谁手上吃亏，而且亏得毫无怨言。
“伺候着吧，我要从她嘴里撬点东西，多安排点人口照看着，不是一般人，没那么容易敷衍。”吴凡起身说道，眼不见心不烦，他打算出去逛逛，主要是去金龙大酒店看看夏玉兰。
夏发祥不敢怠慢，打电话又叫来了几名精英保镖便装潜伏在人群中，而这位地头蛇本人也是全程不远不近的跟随。
……
“姐，你气息还有点乱，再歇两天吧。”
到了酒店里，吴凡进门便发现夏玉兰的气色很差，呼吸也并不稳定。
其实他和医生的意思一样，浑身的血换了差不多一半，最少也得休息两个月才好，可是夏玉兰不干，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自己是一家酒店的总经理，生怕自己不在会出问题，所以勉强能下床就又跑回来上班了。
此时她正在大厅里指挥工人，逢上换季，酒店的地暖要翻新，工人们忙碌着她也没闲着，一边动嘴一边动手帮忙打些力所能及的下手。
“你随便坐会儿，等姐忙完再招呼你。”
“我坐什么坐！”
吴凡见劝不听，索性把她手上的东西硬抢过来，然后将女人推进柜台里，既生气又无可奈何：“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份，高低手底下还管着一家星级酒店呢，做这些杂活儿算怎么回事？”
“哎呀，没事的！”
“有没有事我说了算！坐着！不就是打下手递东西嘛，我来！”没别的办法，吴凡只好脱掉外套，自己去帮那些工人打杂。
夏玉兰笑了，笑得如花似玉，笑得软糯迷人。
她撑着下巴站在柜台内，问道：“这么紧张姐姐的身体呀？”
吴凡没好气道：“你自己把自己当男人使唤，不知道照顾自己，还不兴我心疼了？我都怕你把自己又给玩儿回医院里去！”
旁边两名美女收银直起哄：
“唉呀，真羡慕兰姐有这么暖男的弟弟！”
“对了弟弟有没有女朋友啊？姐姐我也就比你大一岁，介不介意姐弟恋呀？”
……
……
吴凡干活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不上大学，到社会上学一门技术应该也能把以后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应付着姐姐们的调戏，工人们也对这个手脚利落脑袋机灵的小伙子赞扬不已，很快便把一楼的地暖检查好，要带上他去二楼。
这时夏发祥的一名保镖却急匆匆跑进酒店，冲到吴凡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说是厉青橙那边遇上不开眼的登徒子了，局面有点麻烦。
“夏发祥镇不住场面？”吴凡小声问道。
保镖低声道：“是四大家之一的嫡系子侄，夏总不好拿主意。”
吴凡撂下手里的工具，回头向酒店的人叮嘱了几句，让他们派几个男服务员来帮忙，盯住不要再让夏玉兰上手，便跟着那名保镖赶往事发地点。
远远的，就能看到厉青橙跟个瘦高男子对上了，夏发祥挡在中间，而那个瘦高男子吴凡恰好有那么一点点印象，曾经在孙家的晚宴上出现过，貌似是四大家里邓家的二公子。
底蕴身后的家族势力都讲究个嫡庶关系，嫡系的老幺都比庶出的老大强，拥有的是最高等的资源与地位，而这类人通常都被从小送到国外接受最优质的教育，行事风格往往也十分低调，哪怕恶名昭著的胡烈都是如此，当街做出调戏女流的事，很少见。
当然，一百个人当中难免有那么三四个异类，比如胡茂，比如店里的瘦高个。
“邓公子这是要和我朋友打架？”
吴凡对这种孟浪之徒打心眼里没有好感，言语上也懒得假客套，进门直接站到厉青橙身边表明立场。
宋家不必讨好四大家，这是宋无双临走前着重交代的，也正合他的心意。
厉青橙冷笑道：“你来得还算及时，否则我要自己处理了，你后面的麻烦恐怕小不了。”
“尽管放心，在我的地盘上，厉小姐吃不了亏。”吴凡平静道。
对面邓临章也开口了，说道：“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对这位小姐一见倾心，想邀请佳人共进晚餐，既然是小神医的朋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做个好事成人之美？”
“这才早上，邓公子就连晚饭都想好了，是不是早了点？”吴凡问道。
邓临章皮笑肉不笑：“这貌似不是小神医该操心的问题。”
吴凡点点头：“是，邓公子晚饭什么时候吃，吃什么，和谁吃，那是邓公子的自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邓临章眯起了眼睛：“所以小神医不愿意作美？”
吴凡回道：“你情我愿才叫作美，现在明显是邓公子单方面情愿，我朋友如果愿意，也就犯不上把我叫过来了。我觉得，话不说破给彼此留点面子比较好，难道邓公子不这么认为？”
邓临章忽然暴起，伸手打掉了旁边展览的一盒极品燕窝，低沉沉说道：“孙家捧你是孙家的事儿，你真当自己能在安马市呼风唤雨？敢在我面前不识抬举，等于找死！你信不信明天早晨新闻就会报道，新上任的宋氏集团年轻总裁横尸江滩？”
吴凡按住不安分的夏发祥，向前一步，微笑和煦：“我是不是在找死我不清楚，但邓公子在讨打我是百分百肯定的。”
话落，一记耳光清脆有力地将瘦高似竹竿的富家公子哥抽倒在地，旋即吴凡又指着邓临章的一众随从，朝隐匿在人群里的保镖打手们命令道：“打！往冒烟儿了打！”
十几人顿时一拥而上，不过邓临章那几个随从也不是普通人，还手的痕迹间看得出从过军的果断，吴凡见势加入乱战，三下五除二便将几人打得爬不起来。
“把燕窝帮邓公子包好。”
打完人，他又从邓临章怀里掏出钱包拿走所有现金，接着把对方刚才打翻的燕窝丢过去：“送客！”
一群人被扔死狗似的扔到大街中间。
“姓吴的，你敢这么对我，你死定了！”邓临章大喊。
吴凡站到门口：“我等着领教邓公子乃至邓家的高招！”
第三百四十八章 按同归于尽的标准来
“凡少，出口气是痛快，可邓临章是邓家嫡系的二少爷，这硬往人家脸上踩，邓家来要交代的时候怎么处理？”夏发祥并不掩饰自己的忧心。
姓邓的毕竟是安马市除官方以外最牛掰的四座大山之一，并非每个人都能像吴凡一样从宋无双那里学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习气。
吴凡倚住门框，神色淡然。
开宋氏集团第一场大会的时候他会心慌，这个时候却心安理得。
“慌什么？来人要交代先讲道理，欺男霸女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那是他们家理亏。要是不愿意讲理，那就跟他们刚正面，通知董事局其他元老，近些日子神经绷紧点，谁也别给我掉链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夏发祥沉吟稍许，不确定的说道：“需要您给出个标准。”
吴凡平静道：“按同归于尽的准备来。”
夏发祥鼻子猛朝里洗了一口气，继而憋气，最后严肃道：“是！”
……
后边厉青橙跟个没事人似的，越过谈话的俩人出门，继续逛自己的街，直到把整条龙腾商业街逛通头了，今天的shopping才算落幕。
花掉吴凡整整一百四十七万大洋！
“吗的逛一次街花一百多万，以后谁娶了这败家娘们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吴小少爷心痛到几近窒息，腹中骂骂咧咧，嘴上还得问人家满不满意。
“还凑合。”
厉青橙一句话脱口，差点气得吴凡跳起来给她一嘴巴子。
“本来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是个不染俗尘的妙人，结果也免不了在美女面前逞英雄的俗气，稍微让我有点失望。不过好歹也算有几分局气，没落了地主应尽之谊让我这个客人自己出头，勉强给你今天的服务打个七分。”
“你恐怕想多了，或者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我收拾邓临章，完全是因为他不拿我当人，瞧不起宋家，自然得付出代价。”吴凡说道。
厉青橙掀开帽沿仔细观察了他许久，发现果真没有心虚的迹象，幽幽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知道京城怎么形容你那个姐姐宋无双的吗？天下无双的疯子，绝无仅有的女雄，即使炎龙军团的凤主，抛开修为道行不谈，单论人格也不及你的姐姐有趣。你跟她学的吧？小疯子，我倒想看看你接下来怎么应付邓家的手段，可惜，时间太仓促，是没机会看到了。”
吴凡对外人的评价素来兴趣不高，惫懒的扭了扭脖子，问道：“今天就到这儿了吧？没事的话我回学校上课了，明天你挑好玩什么再约。”
“不急。”
厉青橙回头看了眼拎包的四个壮汉，道：“让你的手下把东西送去我住的地方，我们去那个店里谈点事情喝点咖啡，我请你。”
……
……
吴凡猜了半天厉青橙要跟他谈什么，到底没猜中，对方开口便问他手臂的伤是怎么回事。
“关心我？”
“你觉得可能吗？”
“那我就放心了。”吴凡浑身顿时舒缓。
厉青橙眸中杀气一闪而逝，旋即优雅端庄地品了口咖啡，娓娓道来：“炎龙军团登记的关于你的信息，是近期刚晋升凝气境第六层，能将你打伤的，就算趁乱偷袭，至少也该有第五层的修为。修行者之间的打斗，我当然有资格过问，你最好别搪塞我，以你的实力，总不能告诉我说是脚滑摔跤把手摔断的。”
吴凡脑筋急转，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也有可爱的一面，至少在接下来要谈的这件事情上，她对自己是有用的。
“你问这个我还真就没理由搪塞，非常愿意跟你讲实话！”
他言简意赅地把昨天对方走后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所理解的人物关系理顺讲了一遍，当时他是轻敌了，没动用真气，而沈以诚却是暴怒之间泄露了一缕黑雾，如果被哪个吃瓜群众拍进了照片里，便是真真切切触到了炎龙军团的底线。
“你们应该立刻把那不遵纪守法的家伙抓起来，严刑拷打，问出他底细之后顺带着告诉我一声就成。”
“你想得可真美，炎龙军团盘问出的所有信息都要归入内部档案，凭什么告诉你？”厉青橙端着瓷杯，吟吟微笑：“不过我个人可以与你达成一桩私人交易，放心，对你对我都有利，顺遂的话，绝对是双赢的局面。”
“怎么说？”
“你难道就想单纯的把那个人关进炎龙军团的大牢教育一番？不想追根究底，按照你推测的思路彻底打坏对手的计划？”
吴凡实在道：“当然想，可我总感觉你要坑我。”
厉青橙笑，难得笑的不那么有侵略性，说道：“你不会真以为，为了你的锻体膏值得我亲自大老远跑一趟南山省吧？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调查秦家在安马市与邪修勾结的证据，既然你我有共同的敌人，额外再跟你合作一次也不是问题。当然，我有公务是我的事，发动炎龙军团的力量帮你，自然是有条件的。”
吴凡不乐意了：“你帮我的同时我也帮了你，你凭什么还要跟我提条件？”
“你可以选择不合作啊，我从来没否定过你拒绝的权利。但拒绝之前你要先考虑好，我手中掌握的资源，比孙家在炎龙军团的权限还要高得多，可没有第二个像我这么强有力的伙伴供你选择。”
厉青橙得意道。
“……”吴凡心头暗骂一个‘操’字，“说你的条件。”
厉青橙很满意他的识时务，从容道：“昨天你给我喝的美人醉，看在你刚刚英雄救美的份上，我就不空手套你的工艺和配方了，公司建立起来之后，分你一成股份。同样，你交出配方工艺之后，对付秦家的一切活动炎龙军团将全力配合你，并且信息情报与你共享。”
吴凡狡辩道：“我哪有什么美人醉的工艺和配方？你这太难为我了，我也只是运气好搞到那么两瓶遗世孤品。”
厉青橙合手放于侧脸，笑容如罂粟盛开，美艳得令人毛骨悚然：“你觉得我信吗？”
第三百四十九章 往后你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站得越高的美女心肠越黑！
吴凡算是用亲身经历总结出了人生第一条大道理，以美人醉的绝妙口感和香气，如果与现代工艺结合达到量产，其市场份额虽然盖不过老牌的茅台和五粮液，却必然是上流人士的挚爱，做个数十亿规模绝对不在话下。
可厉青橙却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他一个点，跟空手套白狼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资本家的丑恶嘴脸毕露无疑。
“他娘的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坐车回校，吴凡在车上忍不住骂开来，而过去的这半天，由于跟厉青橙相处，他几乎把前十九年没爆过的粗口一次性说完了。
这女人，非一般的极品！
亲自当司机的夏发祥通过后视镜看小少爷的脸色，就知道这是遇上劲敌了，于是越发对那个漂亮小姑娘充满了好奇。
“那位就是凤鸣楼这次接待的贵客了吧？”随即他又笑呵呵主动自辩，“我猜的，试问整个安马市，哪有能逼得凡少有苦难言的人？而且那位小姐看着很面生，只能是外地人，身上那一股子压人的气场，来历不是首都就是魔都，只有这两个地方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年轻人。”
“沪市跟京城，跟别的地区真有那么大区别？”吴凡问道。
夏发祥点点头：“沪市人跟京城人都觉着出了他们的城市，其余所有地方都是乡下，这股优越感不是凭空白来的。沪市豪门林立，京城侯门似海，氛围就是独一档的，金窝里出凤凰的概率肯定比鸡窝里高不是？”
吴凡摩挲着鼻尖沉思了一会儿，咧嘴发笑：“好在我的底牌也不少。”
美人醉只是他传承记忆里最下等的灵酒，确切说是之一，哪怕现在他的储物袋中，也还有另外几种灵酒的酒剂子。
厉青橙的巧取豪夺，反而为吴凡提供了思路，天底下爱喝酒的人多如牛毛，为什么这些美酒不能用作商业化来赚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有六款以上不比美人醉逊色的灵酒能够投入生产，当然，最好还是等到厉青橙一个礼拜回京之后，否则按那女饕餮的贪婪本性，知道自己被耍，还不晓得能耍出什么花招。
纵然再不愿意承认，吴凡也明白，目前他的城府心机，还玩不过人家城里姑娘。
“对了，今天是不是九号？”他忽然问道。
“是，凡少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前面路口调头，去城北区。”
……
宋无双留了一封信让江蒹葭转交吴凡，集团内的公务已经亲口交代过，信上便是些工作以外跟生活相关的小事。
比如她在城北印象那套房子，今天该交水电物业费了。
此外，冰箱和厨房里还存留着许多高等食材，宋无双的意思，要么吴凡直接搬过去住，把那些东西都做来吃了，要么直接扔掉。
吴凡可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到小区管理处交上各种费用之后，便上楼进屋，给自己做了一顿午饭。
好多东西他都只听过没见过，不知道怎么烹饪搭配，只好上度娘搜食谱照着弄，生疏归生疏，不过高端的食材望望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这话不假，最后整出来的东西，滋味竟然都挺不错。
饭饱，吴凡又着手给家里做了次大扫除，在宋无双卧室的床头柜上，他看到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是个年轻男子牵着个小女孩，从眉梢眼角看来，那小女孩长大后就是宋无双。
那时候她脸上还挂着十分童真欢乐的笑容，恐怕后来的时光里，她再也没这样笑过了。
也不知道岁月有什么魔力，能把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变成如今冰冷果决的女王大人。
至于宋无双身边的男人，也许是她父亲，也许是某个值得她信赖的长辈，总之面容极其俊俏帅气，只不过脸上的表情，跟小女孩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丝毫没有开心，臭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
照片当中的背景，正是城北印象小区。
如此，宋无双住在这套老房子的理由也就不难推敲了，或者二十年前这里就是她家，家人没了，只能靠老房子维系心中那点温情记忆。
甚至变成如今这副坚硬生冷的脾气，也可能是受照片里臭脸男人的影响，因为小孩子总会下意识地模仿自己崇拜或依恋的长辈，越是缺乏安全感越是如此。
吴凡最是感同身受，有些心疼那个强大如冰山的女人，不禁伸手抚上相框，喃喃低念道：“没关系的，无双姐，往后你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
老房子里有个小隔间，摆满上品灵石。
吴凡收拾好卫生，便搬了十几块石头到客卧，汲取灵气打坐修炼，直到夜幕降临。
“看来真得搬过来住了。”
感受着来自丹田的充盈感，他低声叹了叹气。
修行是个长久而缓慢的大工程，需要日日勤耕不辍，真气点滴累积，才能建起一栋栋高楼大厦。
而自从上一次境界突破过后，身边琐事过多，加上在学校修炼又有诸多不便，这项象征着他立足根本的事业便时常被搁置。
经过这半下午的打坐，吴凡才猛然意识到，原来修炼进度已经拖沓了这么多。
叮咚~
手机响起通知音，邮箱里来了份邮件。
厉青橙将秦家在安马市所有值得审视的勾当整理成了限时档案给他看，其中就包括一度阻挠孙若薇晋升炎龙军团正式成员考核的抽魂案件。
京城的炎龙总部，果然比孙家所掌控的情报更全面，档案内的线索不仅牵扯到谭鹰，更涉及到一名早年被消籍的已故修行者，顾大朗，也就是拘魂门第七代掌门，谭鹰的师父。
此人生前作为拘魂入体秘法最后的使用者，炎龙军团对其所有手段都有详细备案，甚至连他临终之际在文涂县留的一缕魂身被秦家高手暗中布阵禁锢这桩秘辛，厉青橙给的档案也都做了记录。
“禁邪金网阵。”
吴凡暗道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他在老家遇到的黑雾魔头，便是谭鹰亡师的魂魄分身。
第三百五十章 然后气氛就挺尴尬的
“范主任，麻烦替我跟班上请个长假，我有个远房表姐要结婚了，我得去吃喜酒，来回差不多一个礼拜。”
吴凡跟范德洛通了个电话，学校里的关节，还是有关系好办事，先把招呼打好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之所以要请假，宋无双去了神秘的地方闭大关，他则是也要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闭个小关，加紧提升境界实力。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
其实并不是吴凡的危机意识主动燃起，主要还是厉青橙分享的情报实在信息量太大了点。
有清晰的照片表明，孙若薇当日带队从干部大院里抓走的瘫痪老者，并非谭鹰本尊，那不过是具被控制的活尸而已，真正的谭鹰，是个模样英俊的中年人，腿脚好得很，五年前还是本地翻墙溜门有名的惯偷。
这个人跟秦家的关系十分暧昧，有件事他对吴凡没说谎，秦如海的老子盗走了半本拘魂门的至高秘术拘魂入体，但由于觊觎剩下的半本，这些年对谭鹰又各处庇护，反过来谭鹰也为秦家办了不少事情，对秦如海也是除了拘魂入体基本倾囊相授。
二者属于正儿八经的亦敌亦友。
厉青橙得到密报，因为西南针王的爱徒被秦如海坑废了，现在安马市的秦家当家人，答应谭鹰只要能帮忙干掉吴凡给苗顺通一个交代，他们愿意把当年窃取的半部拘魂入体完璧归赵。
不过谭鹰也非心思单纯之辈，势必阳奉阴违自有算盘，具体会如何行事还未可知。
“总的来说，不管秦家和谭鹰之间怎么互相算计，你的处境都相当不妙，八面来风黑云压城啊！”
电话里厉青橙说话的声音明显在笑，便是佯装几分同情都欠奉。
吴凡听了当然不惬意，垮着喉咙说道：“他们把我摆平了，你此行的目的同样难以达成，所以你不觉得高兴早了么？”
厉青橙道：“看着你受伤吃苦我就开心，所以不早。你该明白，我只是拿你当一枚棋子，少一颗棋子对我而言，顶多能稍稍延缓我的步伐，对付区区秦家，我想不到有失败的可能。”
“就算是棋子，你也很难找到比我更好用的棋子，奉劝你珍惜一点。等我熬过这一劫，如果你出的力不够，我想我这颗棋子是有资本翻脸的。”吴凡沉声道。
电话那边的厉青橙笑得很大声：“头一次见到棋子威胁棋手的，你急了！”
吴凡直接按下挂断键结束了通话，本来心情就不算特别好，跟这娘们儿聊几句更气人。
过了会儿，厉青橙发来短信。
“明天的安排我想好了，去赌场玩，你找地方。”
吴凡关掉了手机。
……
临阵磨枪的精髓在于尽力只磨锋锐处，足够光滑，也可一枪致命。
裂石拳；
疯魔剑。
吴凡低头看着自己残废的右手，有点发愁。
短时间内想提升刚突破不久的境界那不现实，能指望的，也就是两门看家武技的熟练度能再上一个台阶，可骨头还没完全愈合，强行练拳练剑都会加重伤势。
倒是有半天就能彻底痊愈的方法，就是后遗症对修行者来说代价过于沉重。
于是吴凡陷入了短暂的迷茫，闭关磨枪，貌似却无枪可磨。
“你可能忽略了自己一项很厉害的能力。”
正苦恼时，谈晓蕤的魂体袅袅如烟从灵剑中现身，清声说道。
吴凡茫然抬头：“我就只会两样武技，倒是有一门新的，可我一直没来得及练习，现在手伤了更没法练。灵符术用在战斗当中我不是没想过，一方面我境界不高，禁不起灵符术的真气消耗，再有就是我画符的速度，拼杀时都是电光火石，有可能一道符没画完人家的刀已经架到我脖子上。”
并且以他现有掌握的几种符文，适用于与人打斗的，挑挑拣拣也就一个掌心雷，对阴邪之物还好使，万一碰上秦家的高手，威力就远不如疯魔剑法来得直观了。
谈晓蕤面含浅笑，说道：“武技威力虽然强大，但很多修行者都会，跟你实力相当的也可以用真气防御，比你强的还能反制你。再仔细想想，你身上其实有别的修行者不具备的绝大优势。”
“我怎么不知道？”
“也许是你的思维固化了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是修行者，所以我觉得，你既然是跟人战斗，那些别人不懂的东西也不见得比武技杀伤力小。”谈晓蕤说道。
吴凡还是蒙蒙昧昧，难不成欺负那些修行者普遍没怎么上过学，用学历压制？
谈晓蕤终于揭晓谜底：“你的医术。”
吴凡双眼猛地一睁，顿时犹如醍醐灌顶！
悟了！
原本只想着对付谭鹰或可凭真雷符取胜，真正令他忧心的是，如果谭鹰与秦家高手联合，自己该如何在夹击中招架反击，脑子里冒出的都是修行者正常斗法的招数。
被谈晓蕤这么一提，果然是自己思维僵化钻牛角尖了，谁规定了修行者打修行者就只能用武技法术的？
没谁规定过啊！
就算有人规定了，生死之斗，先打赢再说，哪管特么那些个劳什子规矩道理？
自己熟知人体三十六处明死穴、十二处隐秘死穴，以及周身奇经八脉全部的特点，更深谙八十多种触之即死的猛烈剧毒，凭什么就非要跟人家见招拆招光明正大的打？
明枪易躲、武技好挡，可暗器飞针难防、毒烟毒粉无孔不入。
但凡是个身体机能正常的活人，不吃就得饿不喝就得渴，血液逆流心脏就得炸，大脑不转了身子就得躺，这才是天地间最大的道理！
孙嗣同一身横练的结丹境，堪称铜皮铁骨，不也得靠自己施针灌药才能续命？
有本事不用，那是傻缺！
“太感谢你了学姐！你真是我的福星！”
思路豁然开朗的吴凡忍不住大喜，起身抱住谈晓蕤便在对方脸上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
气氛就开始尴尬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陪玩
肉身在没有附着真气的情况下，并不能与灵体产生直接接触，所以吴凡那一下拥抱和深吻，其实是从谈晓蕤身上穿过去了。
但纵使如此，那个动作已然十分暧昧。
懂的都懂。
谈晓蕤无法做出脸红之类的生理反应，恼得跺了跺脚，继而身影消失在空气中，回到灵剑里。
留下吴凡兀自老脸滚烫。
“那什么，刚才太激动了，学姐你别见怪啊……”
“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年轻人，其实这种表达喜悦的方式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过太开放了一点。”
剑里的谈晓蕤回道，声音明显局促，极不自然。
……
正常人应对尴尬的方式就是避而不谈，一人一魂都很默契的沉默了下去，等到时间恰当，情绪便差不多恢复平衡，而这件事，往后双方大概便再不会提及。
在谈晓蕤心目中，始终认定闺蜜是喜欢这位小学弟的，横刀夺爱的事她的道德不允许，而且，现在连具肉身都没有，又哪有跟人谈情说爱搞暧昧的资格？
渐渐的，心情有些沮丧。
吴凡则只是单纯的尴尬，尴尬过后，抱起一块灵力已经消耗殆尽的灵石到客厅，摆在距离自己四米远的位置，开始练习飞针术。
眼下情形之诡谲，容不得片刻耽搁。
既然只能练习针法和毒术，精力自然必须抓紧投入，有可能练习时多甩出一针，生死战斗时就多一分击敌殒命的机会。
这一夜，吴凡彻夜未眠。
从晚上十点不到一直练习飞针到早晨七点，重复着单调枯燥的同一个动作，银针断了一根又一根，逐渐掌握力道的均衡，银针可以刺入石头半寸。
人的皮肉肯定不如石头硬，但这显然还不够。
“第一次用奇招也许能成功，不过修行者速度敏捷，第二次再用人家有防备了，很难用绵软的银针突破真气防御。”
吴凡抱着被扎出十几处小孔的石头，若有所思。
拿银针当暗器确实比正面强攻破防容易，不过自身的基本功还是得过硬。
至少目前能看到的传承里，并没有甩飞刀银针的武技，那就只能靠自己苦练了。
……
收拾好满地的断针，吴凡出门吃早饭。
今天才是陪厉青橙游安马的第二天，同样不能搁置，因为有些问题他真的不问不快。
照样是在龙腾商业街碰头，吴凡找夏发祥要了辆配司机的奥迪，带上厉青橙，车子直奔胡茂打理的那间。
大概只有这么一间完全专业化的能够入得了厉青橙这位首都名媛的眼了。
“凡哥好！”
“凡哥您来啦？”
“哟！凡哥，今儿想玩儿点什么？我马上派人给您安排！去，把疤哥请来，就说凡少来了！”
一踏进赌场，里边的内保和管事的对吴凡都不是一般的客气奉承，二话不说先送来五十万不要钱的筹码，茶水水果点心，更是专门派了个挺漂亮的妹子用托盘端着，跟在后边侍奉。
厉青橙觉得好笑：“据我所知，凡少从老家来城里不到半年，都混得这么熟了，看来别的纨绔膏粱会的玩耍活儿，你学得不慢啊！”
吴凡懒于解释，对着俯首帖耳凑上来的刀疤脸说道：“伺候好这位美女，别搞脏手段，但也不必故意放水，人家有钱，就图个乐，赢得起也输的起。”
“好嘞好嘞！”
刀疤脸听见说不用放水，那心里真是把吴凡八辈祖宗都感谢了个遍，巴不得如此。
甭看他和大老奔在这场子里跟天王老子似的，说白了还不是胡家底下养的两条狗，赚不够业绩只能自个儿想办法往里填，这种情况虽然少之又少，毕竟吴凡这样的过江龙一年到头也难得遇上一次，可遇上一次也就够脱一层皮了。
人前风光人后吃屎喝尿，这句话放到很多成年人身上都适用。
“行了，去吧，我去上面看老大爷老大娘们搓麻将。”
交待好了，吴凡便转身去了正一层的棋牌厅，他对耍钱这回事缺乏兴趣，而且地下室空气不流通，十八台大排风扇也散不掉萦绕在场子里的烟臭味儿。
……
厉青橙在地下室玩了四个多小时，吴凡偶尔下去看看，她基本把所有的项目都试了一遍，似乎不屑于用修行者的手段，所以总的来说跟其余散户差不多，输赢概率保持在六四之间，换的一百万筹码加上一开始赌场送的五十万，以缓慢而稳定的效率逐渐见底。
“走了，带我去吃你们南山省的特色小吃。”
厉青橙把钱输光便停手上来找到正在看大爷大娘们堆四方城的吴凡，没有上头，显然真的就只是抱着玩耍的心态。
不过想来也对，以她的身份，即便真心要赌，区区一百万的输赢也很难激起胜负欲。
“我还得陪你吃饭？”
吴凡不乐意了，秦家密谋算计，暗战偷袭可能随时悄然而至，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厉青橙扬起高傲的下巴：“难道陪我游玩不包括一起吃饭？你要是这么敷衍的话，我很难玩得开心的，我要是玩得不开心……”
“你在凤鸣楼有什么好吃的吃不到？只要你发话，就是想吃刚出生的粉耗子，韩叔都能让人给你挖出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
“好好好！那就吃嘛！”
吴凡受不了这种绵里藏针的威胁。
他来也不算久，更没把心思放在吃喝上，好在夏发祥派的司机对城里的风土人情最熟悉，一听到吩咐立马就知道该去哪里。
“要说我们的美食，除了地锅鸡，有两个地方是最出名的，其中一个就是外地游客必打卡的走马巷。”
“还有一个呢？”厉青橙向年轻司机问道。
她这么一问，吴凡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着要坏事儿。
司机回道：“还有个就是理工大学的学校食堂的，网上之前还发过不少小视频呢，人称外卖失业大学，那儿的学生伙食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之一了，汇聚了山南海北各种菜系，味道一流价格也实惠。”
厉青橙侧过脸笑吟吟地盯着吴凡。
相比地锅鸡和走马巷子，的确理工大学的校食堂才是近两年最有名的网红地点，她也曾经在小视频软件里刷到过很多次。
“那地方门禁很严的！之前很多人去网红食堂打卡，把学校里搞得一团糟，现在都不让校外的人随便进去参观了！”吴凡语气激动。
厉青橙巧笑嫣然：“那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司机先生，我们去理工大学！”
第三百五十二章 颜值即正义？
“凡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司机忽然意识到气氛不对，顿时心有戚戚焉。
吴凡暗骂你丫现在反应过来有鸡毛用！嘴上却还故作云淡风轻，道：“没说错，就去南山理工大学吧。”
旁边厉青橙丝毫没有坑了人的觉悟，巧手托着香腮，眼神恬淡安然观察着车窗外的异乡风情，气质少有的静谧，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咱们在南山理工有没有股份？”
吴凡这边忍气吞声开始想办法满足这城里妞的无理要求，给夏发祥发去了短信问询，如果宋氏在南山理工大学的话语权很重，要进去吃个饭也并不麻烦。
不过依照填志愿时对安马市两所名校的背景查询，他对这种可能性抱的期望不大。
果然，夏发祥很快回复了短信，文字很确切：“没有。南山理工是百分百国办，由里到外每一块砖瓦都是安马市官府置办的，拒绝任何外来投资或者公益性质的捐赠。”
吴凡捏着手机，这就有点难搞了。
不一会儿，夏发祥又来了条短信：“韩军跟那里的副校长私交很深，凡少您是要去踩人？对方身份不至于让学校难办的话，倒是可以让韩军跟校方通个气儿。”
吴凡琢磨再三，回复道：“不必了。”
进去吃点东西而已，惊动副校长就显得太劳师动众了。
这时厉青橙悠悠道：“实在没有能力满足我这一点小小的心愿，就算了，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可以考虑换个地方吃饭。”
“呵呵！”
吴凡冷笑。
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好面子的，这小妞要是不说这种话，他没准儿还真就得好声好气跟对方商量商量，可既然人家故意要刺激，那就不妨刺激刺激。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吴凡直接打开微信的聊天列表，向高中时的死党李小东发去了语音聊天弹窗。
……
当初在文涂县，就属李小东跟他关系最好，俩人原本还约好一起考安马工业大学，但后来由于理想专业产生分歧，李小东又临时变卦，把第一志愿给改成了港口航道与海岸工程更为出色的南山理工大学。
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李小东觉得自己违背了男人之间的承诺，所以大学开学以后，昔日的死党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却好几个月连一次面都没见过。
网上聊天还是很正常，但吴凡每次约李小东出来，对方总有各种理由推搪。
“歪？干嘛呢铁子？”
语音电话接通后，李小东开心的问道。
吴凡说道：“我有点事要来你们学校，帮我个忙。”
“你要来我们学校？”那头明显惊讶大于喜悦。
“怎么着，不欢迎？”
“没有的事儿……欢迎，欢迎。”李小东吞吞吐吐道。
吴凡长舒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琢磨什么，不就是觉得偷偷改了志愿对不住我嘛，其实这种事没什么的，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为了一个幼稚的承诺放弃最想上的专业，以后可是会影响一辈子，我从来没生过你的气。”
李小东沉默良久，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嗨，多大个事儿！”
“那太好了！真的，这么久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李小东这才真正开心起来，转而又问：“话说你来我们学校有啥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
……
阔别小半年的同学在理工大学门外相见。
吴凡搂着李小东向校内走去，说道：“我这个朋友从外地来的，想尝尝你们学校的网红食堂，你带我俩进去。”
李小东面露难色：“兄弟，你这可有点难为我了，现在学校里防外来人就跟防贼似的！咱们年纪差不多，要是门卫把你们当学生放进去还好，万一抽查学生证刚好抽到咱们，那得尴尬死！”
吴凡回头看了一眼独自走在后头的厉青橙，转身邪魅一笑：“问题不大！”
前方看大门的保安岗确实查得很严，基本每过十个人，有五个都得出示本校学生证才给放行，到他们这里时，也被叫住了。
“同学，牌子拿出来看看。”
李小东局促不安地掏出学生证，他自己当然没问题，可同行这俩怎么办？
吴凡随即云淡风轻的从裤兜里掏出了工业大学的学生证。
工业大学这几年的牌子跟理工大学的很像，为了响应官府号召发展环保建立新旅游城市的口号，学生证上都是蓝白相衬，象征蓝天白云。
而吴凡看似随手一拿，手指恰好遮住‘工业大学’后边三个字，只露出‘南山’和‘工’，跟南山理工大学的字样，乍一瞧还真没什么分别。
他一副经常被查证的熟练动作，拿出来稍微给保安看了看，随后便自然而然把手放下，一气呵成，蒙混过关。
但后面的厉青橙就没这么幸运了，她压根儿连学生都不是，想拿个别的学校的证件混水摸鱼也不成。
“这位同学。”
很不幸，她还是被保安给叫住了。
吴凡站在大门里笑眯眯看着美艳至极也可恶至极的女人，心里那叫个得意啊，是谁非得来？是谁非得让别人难办？又是谁被拦在了门外马上就要出糗？
害人终害己，天道好轮回！
“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保安看着女生额头的纱布，关切问道，“是不是被校外的小混混欺负了？”
“没有，我不小心在桌子上碰的。”厉青橙并不热情的回答道，眼神冷冷瞪着前面一身贱格的小混蛋。
保安听着这种语气却仿佛没有一点不适，和蔼道：“那就好，像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如果被外面那帮混混看到了，一定要跟学校说，我们就是保护学生安全的，肯定不能让你们受委屈！”
说罢，保安又转过脸向被厉青橙怒视着的吴凡说道：“你这小伙子，就顾着在前面跟朋友聊天，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知道照看好，是不是也因为你粗心她额头才碰伤的？不像话！”
吴凡直接被训懵了。
不查厉青橙的学生证也就罢了，倒过头自己还白捡一顿数落，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真就颜值即正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