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被吴凡带坏了
胡家子嗣兴旺枝繁叶茂，除去胡家住了几辈人的核心老宅外，为后辈子侄置办的房产也有好几十处。
今晚的酒会地点在龙洞山腰上，才开售不久的中山高尔夫最佳地带这幢顶级别墅，是胡家老太爷送给长房大孙子二十周岁的礼物。
这会儿天色刚刚擦黑，时间还不到七点，原定于九点开始的前院酒会便已是人影攒动，热闹非凡。
摆谱也得看对象是谁，胡家这等在安马市显赫尊贵的庞然大物发出邀请，没几个客人敢自矜身份掐着点来，更别说故意迟到那么几分钟半小时，都巴不得提早半晌在门口候着，才能显示对这仅次于四大家族的势力如何尊重。
有钱人聚会大抵缺不了美女助兴，胡家找来的几十名聚会女郎，个个都是上等之姿，馋得一向声色犬马的胡茂哈喇子险些淌下嘴角，只想赶紧拉几个到床上去大被一翻策马扬鞭。
但眼下胡二少的神情略显焦灼，守在一位坐轮椅的老者身旁，委屈巴拉问道：“爷爷，咱们家找北山那个开发项目的合作商，请正经客人就够了，您干嘛非得听我哥的，把吴凡那蛮子也叫来啊？”
他是真怕吴凡，在他眼中那家伙用野蛮人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最纯粹的暴力倾向，最无脑的胆大妄为。
但凡今晚吴凡真的应邀到场，那院子里再多漂亮姑娘，也无法使他燃起兴致了，只怕是要时刻担心那王八蛋会不会忽然举起桌子给自己来那么一下。
为此，他还偷偷吩咐布置会场的下人们，把庭院里的桌子都换成了轻巧而脆生的合成板桌。
胡老太爷精神头似乎不太好，昏昏欲眠，有气无力地说道：“孙儿莫怕，今晚请那吴小子来，不为别的，就是要彻底铲除这个麻烦，他纵使不死，下半辈子也甭想再见到天上的太阳。”
胡茂闻言，欣喜不已，问道：“真能让他永远不出现在我面前？”
胡老太爷微微睁眼，细狭的眼缝间眸光清冷如刀，隐有杀气：“老夫必令他万劫不复！”
……
胡烈此时正陪着一道靓丽倩影站在靠近庭院大门的位置，手端一杯香槟，仪态绅士声线清朗：“霜霜，既然来都来了，不妨去多找人说说话。我知道你比较内向，不善交际，所以宾客名单中专门请了几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有的还是我们学校以往毕业的学长学姐，跟这些人交朋友，总好过与柳燕那种刻薄市侩的人来往。”
林霜霜并不领情，一改平素的温软淑静，语气偏冷的说道：“我说过很多次，请你称呼我的全名，我不喜欢跟我不熟的人那样喊我。还有，柳燕不仅是我的朋友，卢立伟整天与你厮混，你这样说他的女朋友，合适吗？”
胡烈皱眉，口中称呼依旧没变，不悦道：“霜霜，你被吴凡带坏了！”
放在以前按林霜霜的性子，再如何疏远自己，也说不出这样冷静却尖锐的反驳。
一头只会逆来顺受的小羊羔，认识吴凡之后居然开始学着撞人了，那乡巴佬真有那么大的魔力？
“我跟谁交往被谁带坏，似乎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林霜霜俏脸仿佛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越发的不耐烦。
她有些生气，怀疑自己被骗了。
“你说吴凡也会来，我才同意参加你家的酒会，现在他人在哪儿？”
“呵，谁知道呢！”胡烈暂时忍住暴戾心思，保持着从容微笑的模样，说道：“懂点礼数的人都知道，赴约赶早不赶晚，他非要拖着慢慢来我也没办法。可能乡下人的素质就这样，不拿迟到当回事儿。”
林霜霜不再睬他，提起长长的裙摆走到门口向外望去，她已经决定了，再等半个小时吴凡不来，那自己也不会久留。
这种场合她本身就不喜欢，有这时间，她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舒舒服服躺着或者趴着看完一部电影。
若非担心胡家在酒会上对吴凡使什么阴招，她一开始便不会来。
胡烈看着这一幕，狠狠攥紧了拳头。
虽然已经在林家撕破过一回脸皮，但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和和气气的把林霜霜娶进门，除了冰凤体质，他对这个女人是有几分真情实感掺杂其中的，毕竟青梅竹马。
胡家尚未从林家脱离的时候，林霜霜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可望而不可即，如今胡家已然与林家平起平坐，甚至压过这昔日的四大家族之首一头，他终于可以得到儿时高攀不起的女人。
然而吴凡的出现，不仅打乱了家族的部署，更妨碍了他的魂牵梦萦。
胡烈暗下决心，无论发生什么变数，那个乡巴佬今晚一定要死！
……
一辆出租车沿山道而来，停在别墅门前。
车门打开，走出一人，上穿短袖T恤下穿印花沙滩裤，脚踩一双超市促销价十七块钱的圣罗兰牌人字拖。
吴凡还是不顾秦铮的劝阻来了。
“先生，对不起，私人酒会，衣衫不整禁止入内。”门口的保镖将他拦住。
吴凡拿出一坨被揉成团的纸来，缓缓展开，对保镖说道：“可是我有邀请函。”
保镖定睛瞧去，虽然精美的造型已经被摧残得惨不忍睹，但封皮上烫金色的花纹与标记表明，这一坨确实是胡家今晚这场酒会的邀请函，顿时有些犯难。
特么的，放这么个玩意儿进去，酒会的档次瞬间要拉低一大半啊！
等候多时的林霜霜上前解围：“让他进来吧，他可是你家少爷今晚最重要的邀请来宾呢，不信你问你家少爷。”
保镖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胡烈。
胡烈越发觉得这乡巴佬的路数清奇了，原以为好赖会在乎下体面二字，不成想穿个大裤衩子就来了。
这说到底是以胡家名义发起的聚会，多出这么个奇葩，传出去丢的始终还是胡家的脸。
吴凡，谁听过这么个名字？
不过想到之后更为重要的计划，胡烈决定忍了，跟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让他进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必杀之局
林霜霜盯着吴凡一副刚从夏威夷旅游回来的扮相，忍俊不禁，悄声说道：“我还以为终于能看到你穿西装梳油头的样子了呢！”
吴凡理直气壮道：“在我们农村，只有新郎官会那么穿，一般吃个酒席哪有啥讲究，吃完一抹嘴就走，真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几百年穿一回弄脏了还得洗。”
说着他打眼往几张长桌上看，一番扫视后不禁摇头：“连个猪肘子都没有，胡家办酒席也忒寒碜了！”
林霜霜知道这家伙故意扮丑要搅局，向来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似乎感觉此事格外有趣，便娇笑着打配合点头：“就是，真寒碜！”
胡烈不远不近地听着俩人对话，后槽牙都咬紧了。
对自己，林霜霜就人如其名俏面寒霜，遇到吴凡，却罕见的童真活泼。
他认识林霜霜二十年都没能看到过她如此开朗的模样！
而且他很想冲上去爆锤那乡巴佬的狗头，这他娘是酒会，不是乡下的酒席，摆上盘酱猪肘只怕是想笑死谁！
“那是你爷爷啊？”
吴凡指着庭前坐着轮椅的老者向胡烈问道。
胡烈眉目阴沉，喝道：“你爹妈没教过你，用手指人很不礼貌么？何况那还是位长辈！”
吴凡充耳不闻，朝着老者走去。
院内很多人将视线放到这个年轻人身上，没别的，这身造型放在这种场合，想不引起大家的注意都难。
然后，众人便见这位少年与胡家老家主攀谈起来。
即使隔得远听不清两人说些什么，但能以如此姿态立于胡家家主身前，并且与之谈笑风生，说明什么？
说明此人至少是受到胡家主欣赏的晚辈后生。
不，不仅如此。
人们眼睁睁看着吴凡说着说着，在老人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这又说明什么？
老人家坐着，年轻人也坐着，且胡家主脸上并无丝毫不满，仍旧笑容满面，此二人差着好几十岁竟然平辈论交？
恐怕年轻人的身份不只是被胡家主欣赏那么简单，其象征的势力，约莫足以碾压胡家，才敢这般随性而不被胡家忌讳。
众人心想，难怪穿着大裤衩子人字拖就来了！
……
然而实际的谈话内容，并不像宾客们从两人表情上得出的判断那般和蔼亲近。
“胡烈和胡茂这俩孙子都是您这老大爷教出来的？”吴凡上去头一句话便如是问道。
胡老爷子自卖自夸道：“老夫对这两个乖孙满意得紧，他日必成人中之龙。”
吴凡点头说道：“嗯，我算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了，年轻人的纠葛，您一大把年纪为老不尊也跟着往里掺和，这俩孙子个顶个的差劲也就不难理解了。”
胡老爷子不气不恼，老态龙钟道：“小朋友不服气，也可以叫出大人来一起耍耍嘛！”
吴凡撑着台阶在老人边上坐下，笑呵呵道：“别介！上小学的孩子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碰上点麻烦就叫家长，这么怂蛋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
老太爷开怀大笑，话里有话：“有些事情不趁早，等兜不住了再想求救，可就来不及喽！”
吴凡眉梢微挑，心说秦铮还真就一语成谶了，看来今晚这场鸿门宴真就有要他命的打算。
“您都没摸清楚我的底，就这么自信能弄死我？”
老爷子抬眼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说道：“年轻人，若真的怡然不惧，不妨接招试试？”
吴凡笑道：“我接招没问题，就是有点担心啊，万一您撇下老脸来都搞不定我，丢人岂不丢大发了？”
胡老太爷沉吟了片刻，缓慢说道：“如果老夫出手也拿不下你，那不是你厉害，是我胡家无能，老夫怕是要羞愤自尽哟！”
吴凡盯着老人看了会儿，说道：“不会，千年王八万年龟，您的命可长着呢，活到六十九一点问题没有。”
凡人的寿数便好似树的年轮，一载春木一场雪，修行者以目光洞察，约莫可以瞧个八九不离十，老人家今年正好就是六十九岁。
胡老太爷微微一怔，旋即眉头紧皱了起来，言语间渐有寒意，说道：“也祝小朋友永远年轻，永远不及二十岁。”
……
今晚酒会的名头是胡家竞标得了北山一片地区的开发权，单独做吃不下，要找合作者共赢互惠。
饮酒畅谈间，便定下几家实力过硬的民间企业，签订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随着找合作商的流程落幕，上百宾客走了大半，剩下的基本是些平常与胡家交好的，或者是没拿到好处，想从那几家吃到肉的企业碗里捞点边边角角的项目喝口汤的。
林霜霜紧张起来。
她才不会傻到以为自己和吴凡就是来简简单单凑个热闹。
纸里包不住火，和吴凡一见面有些东西便清楚了，胡烈先是用吴凡会来为由，撺掇她来，又以她会到场为由吆喝吴凡来，辛辛苦苦两头跑，今晚没理由不围绕她和吴凡发生一些事。
并且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诸位，请安静一下。”
胡烈登上台阶，示意众人噤声，然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吴凡一眼，说道：“我有个朋友，隶属于国家机密单位，今天要逮捕一个罪犯，而这罪犯现在就在人群当中。希望待会儿大家看到什么出去以后都不要声张，兹事体大，请千万千万保密！”
话落，一名穿制服的青年人从别墅里缓步走了出来，那制服看上去和常见的衙役差不多，区别在于肩章上的细节，比普通衙役多出一个金龙纹样。
吴凡眼瞳微缩：“秦如海！”
“还认得我？那就好说了。”秦如海面带得意，“有人实名举报你用不应该的手段残害民众，既然认识我，那你也该知道我的身份，现在我要依法逮捕你。”
吴凡冷声说道：“别人举报我我就有罪？证据呢？”
秦如海取出一副特制手铐逐步走近，说道：“你有权辩解，也有义务自证清白，但那是跟我去了相关部门之后的事。”
吴凡笑意更冷：“跟你去了，我还有机会自辩？”
秦如海朗然说道：“如果你不跟我走，那就是拒捕，你这种特殊案犯胆敢反抗，我有权当场毙杀你！你或许自恃实力高强，但所幸，为了配合我们办案拒捕，优秀市民胡先生为我提供了两位帮手。”
风声呼啸，别墅庭院的墙上悄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先前在林家见过的丑道人，另一个，则是前几日绑架林霜霜和谈晓蕤那名脸上长痣痣上长毛的痣道人。
今夜的酒会，是胡氏全家联合秦如海布下的必杀之局！
第二百八十章 下套
“要怪，就怪你小子不该强出头跟老子抢女人！”
秦如海凑近了对吴凡露出一抹狞笑。
“你指的女人，是孙若薇？”吴凡问道。
“否则呢？还有你身边这个妹妹，烈少跟人家青梅竹马，你不知死活的出来横刀夺爱，没那个本事非得老为女人招祸事，你以为你是谁？”秦如海说着不禁有点气愤，这乡下佬到底哪点这么招女人稀罕？
身处危局的吴凡翘起唇角，却是悠然发笑：“你说巧不巧？你惦记的女人马上会来救我。”
秦如海‘嘁’了一声，说道：“市局到这里，开快车也有四十分钟路程，足够我们扑杀你！而且不怕告诉你说，抽魂案的凶手不止一个，只要老子一天不点头，她就永远别想通过炎龙军团的考核！她自己现在还被案子缠得焦头烂额呢，有空管你？”
从黑袍邪修提醒的那一天起，吴凡就怀疑背后作祟的人是秦如海，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亲口承认了，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故作惊讶地皱着眉头说道：“那些丧心病狂的案子是你指使人干的！？”
“哼哼，是我，怎么样，你个快死的人赶紧去告密啊，去跟孙若薇邀功请赏啊！”秦如海仿佛盯着砧板上一只已然死透的鱼。
吴凡心头冷笑，表明上却紧张惧怕，后退几步大声说道：“我不信你敢杀我，这里这么多无辜的人，动起手来，少说也要误伤误杀十几个！”
秦如海伸出一只手，屈掌成爪，爪上冰蓝色的气息凭空出现，悠悠流转，直接强攻上来。
吴凡侧身闪过，只见那只爪子轻轻松松便在他身后的墙上抠出一个贯穿的大洞。
人群顿时哗然大乱。
这他娘是拍玄幻剧啊？
再想着吴凡刚才说的误伤误杀，哪还有人敢继续待下去，潮水般的往大门口逃窜。
“两位道长！”秦如海喊道。
丑道人与痣道人闻声会意，立刻下墙堵住众人去路。
吴凡看着眼前穿制服的男人，好个道貌岸然，好个炎龙军团！
“你疯了？！”
“抽魂案死的人可比这点人数多多了，你真以为老子会在意这些俗人的死活？他们之中不死几个，其他人怎么被震慑怎么替我作伪证？想跑，门儿都没有！”
秦如海面容布满狰狞，比起当日炼魂邪修黑袍下那张彻底毁容的脸，这副尊荣难道不是丑陋多了？
如果黑袍邪修滥杀是被仇恨蒙蔽心智，他是为什么？
此人心中怕是根本没有所谓的是非观、善恶观，纯粹丧心病狂，纯粹的绝对利己，人命在他眼中贱如草芥。
“畜牲，你该死！”
吴凡怒火攻心，拔出早已磨利的三尺剑照头便砍。
秦如海出爪去接，却是没料到这竟是一柄灵剑，且剑势含恨重若万钧，乍一触碰，便破开他那种蓝色的冰冻气息，将手掌划开血淋淋一道大口子。
“痣道长，助我！”
交手吃了大亏，秦如海意外于这乡下人这么猛，慌忙后撤，并紧急向门口的道士求援。
痣道人应声飞身而进，横眉喝道：“道友，这次你可再无活命的运气了！”
说罢，便与秦如海一左一右夹攻而来。
“住手！”
攻势未成，被门外一阵颇具威风的女声呵斥打断，与之同时响起的，是震遍龙洞山山岗的一记枪声。
痣道人嘴角黑痣一抖，这嗓音声调已然有了记忆，毫不犹豫埋头便溜，不到一次眨眼的功夫便钻进别墅藏得无影无踪。
孙若薇拨开人群走进院内，而走在他前面的，还有一名中年男子。
秦如海整个人怔在原地，脸上闪过惊慌与浓重的困惑：“若薇，孙叔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孙若薇寒着脸喝道：“有人约我到龙洞山顶，说是有关于抽魂案的线索交流，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看了眼吴凡手中的剑以及秦如海手上滴血的伤痕，松了口气，还好吴凡没吃亏，然后继续严肃质问：“还跟人打起来了？”
秦如海反应过来，急忙对中年男人说道：“孙叔，就是这家伙，我接到举报，他使用违规手段伤害普通人，正要抓他回去，哪知道这厮做贼心虚，表面顺从却袭击我！”
中年男人眼睛微眯，这一眯，便有着无比沉重的气势，而后他轻声向吴凡问道：“可有此事？”
不待吴凡回答，秦如海抢过话喊道：“我说的句句属实，这里的民众都可以作证！”
他朝门口瞪了一眼，本就惊慌失措的人们不约而同一抖，却又不敢马上表态。
吴凡这才说道：“并没有。”
秦如海喊道：“所有有罪的人在看到如山铁证之前都否认自己的罪行！”
吴凡暧昧一笑：“那你的如山铁证呢？”
秦如海愣住，妈的，一着急把自己给圈进去了，他有个锤子的铁证。
“你没有证据，可我有。”
这时吴凡缓缓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正进行着录音功能，然后他将功能关闭，调出刚刚录下的语音文件，点击播放。
“要怪，就怪你小子不该强出头跟老子抢女人……不怕告诉你说，抽魂案的凶手不止一个，只要老子一天不点头，她就永远别想通过炎龙军团的考核……你真以为老子会在意这些俗人的死活？他们之中不死几个，其他人不被震慑怎么替我作伪证？想跑，门儿都没有！”
手机是好手机，揣在包里录音都清晰得一匹，连同周围的嘈杂、民众逃跑的动静，简直将刚才的画面活灵活现又重演了一遍。
中年男人一直听到自己进门问话才示意吴凡停下来，面色深沉仿佛乌云满天，一场暴雨将至。
吴凡嘴角一咧，说道：“我知道这种偷偷录的录音不能当作证据，但现在不是在法庭上，证明我的清白还是绰绰有余了，毕竟，一段新鲜出炉的录音可来不及消音编改，比起某些人空口说白话还是可信的多。您应该是炎龙军团里有一定地位的人，希望您心里有个数。”
与孙若薇模样颇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负手转身，沉声道：“污蔑散修，草菅人命，勾结邪修，恶意破坏我女儿考核，两个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你父亲带你来给我一个解释！”
第二百八十一章 没文化真可怕
秦如海彻底懵逼了。
以孙若薇嫉恶如仇加上工作狂的脾气，现在应该伏在案头玩命研究抽魂案的线索才对，而少了这唯一的救星，自己加上胡家请来的两名道人，要按死一个吴凡轻而易举。
偏偏孙若薇越过上百里出现在了龙洞山，并且带着她那位在炎龙军团颇有权柄的父亲。
更让秦如海感到忧伤的是，对本来必死无疑的吴凡说了那些话，这厮居然都一一录了下来，放给了孙氏父女听？
“卑鄙小人！”
他接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败，更难以想象即将承受的后果，恼羞成怒之下自然目瞋欲裂。
吴凡有些不懂，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无耻至极到这种地步呢？
算计别人在先，倒过头来骂人家卑鄙，脸呢？
“你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蠢了。”
吴凡此时没有打嘴仗的心情，便随口回了一句，转过方向看着仍然守在石阶上的胡家爷孙三人。
坐山观虎斗，而今龙不吟虎不啸了，就该让冷眼看戏的人补门票了。
结果已然功败垂成的秦如海却没乖乖跟着那位中年男人立刻离开，扯开嗓子疯了一样大吼道：“是！我承认卡住若薇审核的事我做了，但我今晚拿他，绝对是秉公执法！他滥用修士术法伤害普通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
空旷的庭院进入了短暂的寂静，气氛变得多了那么一丝丝微妙。
孙若薇盯着秦如海看，那是一种关爱脑瘫智障的眼神。
吴凡也重新看向这个貌似困兽犹斗的男人，觉得奇怪。
如此心智不健全的人，真的能吃上国家饭？
还是隐秘机构的超级公务员？
孙若薇的父亲呼吸明显粗重的几分，对女儿吩咐道：“先遣散门口的普通民众，口风问题，是签保密合约还是把秦如海包装成精神病患者，你自己拿捏。”
“是！”
孙若薇当即收起玩味的态度，郑而重之走进大门处的人堆。
先是领着众人远离庭院，接下来大概便是替秦如海的冲动擦屁股。
而秦如海本人也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一时间神色极为难看。
说错话的严重性可大可小，主要看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样的场合说给了什么样的人听。
炎龙军团存在于本国的意义，是维持整个修行界的秩序，而在此大职能下，最为紧要的一条准则便是，使修行者与凡人的生活基本剥离开来，泾渭分明。
简而言之，修士必定知道世界上有普通人，因为他们自己一开始也是凡人，但凡人最好永远相信，所谓的修行者都是杜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用某部尬剧里的台词来讲，就是不准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秦如海身为背负此等使命的炎龙军团成员，既是监督者也一定是恪守奉行者，当着一大群普通人的面口喊修士、法术这类词汇，甭管说的是不是真的，这种行为本身就先构成极其严重的渎职。
“看来你并不适合现在的职业。”中年男人厉声说道。
秦如海身形摇摇欲坠，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能量，一旦对方说出这句话，他在炎龙军团八成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可能了。
中年男人转而质问吴凡：“他指控你的事，你做过吗？”
“并没有。”
吴凡还是同样的回答。
“你放屁！”秦如海喊道，“胡家二公子曾经被你用邪术折磨得死去活来，苦主就站在你面前，还敢抵赖？”
他向胡烈等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是的，我可以作证。”胡烈几乎没怎么思索便向前迈进一大步，信誓旦旦表明了立场。
帮不帮这个已成败犬的秦长官无所谓，只要能弄死吴凡，他就愿意出一份力。
“不久前，我弟弟因为跟这人发生了一些争执，被这人折磨得在地上整整打滚打了三天三夜，简直痛不欲生！最后，这人勒索了一个亿，我弟弟才算解脱出来。这件事不但我们家人可以证明，那天还有其他的在场者。”
中年男人本来就不算和善的面庞显得更吓人了，低垂着眼帘，眼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冷血的光芒看着吴凡：“你还有没有话想说？”
吴凡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差的人，他甚至不怀疑待会儿自己要是哪句话说的有问题，对方会当场出手将他掌毙。
很显然，这位冷面大叔对修士害人的容忍度几乎等于零。
……
“我可以给出很合理的解释。”
吴凡很坦然的说道。
“首先我需要交代一下人物背景，胡家这两位少爷，平日里在我们学校口碑极差，不能说是无恶不作吧，但也差不多有那么个意思了。”
“这不是你作为修行者滥用法术的理由，万事都有规矩，普通人犯了罪有官方的司法机构干涉，修士也应该遵循修行界的法则，否则法度形同虚设，一切都会乱套。”中年男人有些蛮横地打断了他，但态度反而稍稍有所缓和。
吴凡说道：“别误会，虽然胡家少爷很不是东西，可我毕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只是简单说一下来龙去脉，好让我的解释更合理更饱满。”
稍稍停了下，他接着说道：“基于胡家少爷飞扬跋扈的人设之下，我有个普通人朋友只不过跟胡老二闹了一点小矛盾，结果被这家伙活活打进了重症监护室，差一点活不过来。因此，我实在气不过，才给了他一些小小的惩戒。”
秦如海冷笑道：“说了半天，还不是承认了用法术伤害普通人？男子汉，敢做就要敢当！”
胡烈在台阶上喊道：“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大义凛然，狮子大开口找我勒索了一个亿，明明就是仗着自己身怀异能，欺负普通人为非作歹趁机敛财！”
中年男人沉默的看着吴凡。
吴凡微笑道：“说我勒索，简直是无稽之谈，胡少爷不妨托银行的关系查查我的账，真有那么多钱，我做梦都能笑出尿来。”
那笔钱一开始流入的就是个一次性账户，又经过国内最顶级的地下钱庄一系列操作，现在要查钱款的最终流向，即使让当时负责走账的团队去找也找不出来了，胡家想查，做梦！
“至于法术伤人，更可笑。”
吴凡有理有据道：“胡二少的确难受了几天，但这种难受仅仅是感觉上的，并未造成半点实质性的伤害，比起我朋友差点命都没了，他吃这点苦又算什么？再者，我使用的也压根儿不是法术。”
秦如海嗤笑道：“呵，不是法术，让人全身剧痛如裂，难道还能是魔术不成？”
吴凡摇了摇头，悠悠道：“没文化真可怕，我用的是医术。”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以证清白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胡烈毫不犹豫的拆台，虽然吴凡勒索一个亿的罪名无法坐实，因为他后来确实查过那笔款项的去向，泥牛入海，但他相信，只要能向庭院中那个男人证实，胡茂所遭受的确是修行者施加的邪术，吴凡仍是大祸难逃。
如何证明？
反向证明即可。
“这位先生，吴凡和我们同一所学校，他所在的科系根本就不是学医学的，我们学校从来也没有医学系！退一步说，就算有，他一个一年级新生能学到多少东西？”
“我祖传的中医，有什么问题吗？”吴凡撇了撇嘴。
秦如海讥讽道：“你要说你偶然间跟你们乡里的赤脚医生学了点西医，我都当你有点脑子。中医，你知道中医是什么吗？好多老中医研究一辈子都研究不出个所以然，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动辄就能让人在地上滚三天三夜，然后一句话就药到病除？”
“先生，吹得这么离谱，您心里应该很清楚事实是怎么样了吧？如果确定了，请您务必给我弟弟一个公道！”胡烈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说道。
“那个……孙叔叔，吴凡的医术真的非常了不起。”
自打纷争开始一直没多少存在感的林霜霜忽然说话了，声音很弱，有着显而易见的惧怕，但态度又格外坚定。
她是认识这位跟冷面罗刹差不多的男人的，曾经的林家以修行者立足，位列安马市众多家族之首，与三代人供职炎龙军团的孙家早年颇有交集，在炎龙军团管制本市修士的工作上没少协助，某种意义两家可以算作世交。
只不过随着林家放弃修行，这种交情日渐的也就淡了，林霜霜最近一次见到这位叔叔，还是在林正义的六十大寿时。
很奇怪的是，她以前只觉得这个叔叔老是板着脸显得过于严肃，并不至于惧怕，今天再见，却是打从骨子里感到颤栗，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微微的发抖。
“我爷爷之前病重，请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到实在没有法子的时候，我信了吴凡一次，结果他真的把我爷爷治好了，现在身体比生病前还要硬朗。其实这件事胡烈也知道，他当时也在，很明显他是跟有的人联合起来故意构陷吴凡。”
林霜霜说得小心翼翼。
她当然不晓得，由于她开始修行，尽管目前连凝气境第一次都尚未步入，自己却也已然是半个修士了。
同级修士之间没有什么气场压制一说，哪怕她现在遇上一个凝气境第九层巅峰的人，人家不给她一拳，她也看不出对方境界高多少，然而此时立在她眼前的，乃是一位实打实的结丹境上位修士！
上位遇下位，有个词叫不怒自威。
“有此事？”男人稍稍偏眸看向吴凡。
吴凡笑了笑，伸手指着胡烈：“这您应该问他，他比我清楚。”
胡烈默不作声，心尖儿上阵阵燎鬼火。
竟然是林霜霜出来搅局护着这个狗男人，没奈何他还不敢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当初可是他师父用邪术差点弄死林正义结果被吴凡破了局。
那件事要是抖落出来，丑道人必然落入炎龙军团的抓捕名单，那就真他娘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其实很简单，我再展示一遍我的医术就好了，当着您的面，是医术还是邪术一目了然。”吴凡见胡烈憋闷，便冲胡茂扬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充当一下小白鼠。
胡茂猛一阵摇头：“老子不！”
吴凡笑眯眯哄孩子似的：“乖，快来。”
胡茂满心屈辱，最终还是走下了台阶。
他怕。
瞧今晚这阵仗，弄死那瘟神有难度了，万一要是没弄死，秋后算账他可顶不住。
“那啥，展示而已，意思意思就得了！”胡茂怂了吧唧说道。
吴凡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笑容阳光且灿烂：“我这人做事一向一丝不苟。”
嗷！
一声惨叫传遍了今夜不太安静的山岗。
胡茂这辈子都不想再尝到第二次这样的滋味，可惜造化弄人，他终究又一次被这浑身犹如开裂的剧痛折磨到不能自已。
吴凡取针在他身上另几处穴位扎下，痛苦潮水般消退，山岗间回荡的嚎叫声悄然停止。
“这门针法有真气催动和普通下针两种手法，功效都是一样的，祛寒提阳，只不过效力强弱差别很大。也许仅仅是让人痛苦，还不能证明这是医术，没关系，我可以当场治疗疾病给您看。”
对孙若薇的父亲说完，吴凡迈步走到轮椅上的胡老太爷面前。
“风湿寒毒由表入里，积年成瘫。老爷子，您这都坏到骨头根了，连骨缝儿里都是黑的啊！”话里藏话骂了句老不死的，吴凡换上笑脸，说道：“没看错的话，半个月以前还勉强能走，两条腿最近才彻底丧失知觉的。不难，十分钟内我就能让您重新站起来。”
话落针落。
他的下针速度极快，还没等周边人反应过来，牛毛细的十七根针已经尽数扎进胡老太爷双腿各处玄关。
胡烈这才要上来阻止：“祸不及家人，你要对我爷爷做什么！？”
吴凡漠然道：“你想让你爷爷血液逆流冲脑而死，这些针随便拔。”
“你！吴凡，我爷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集胡家全族之力，我让你死一万遍！”胡烈狠声威胁。
吴凡依旧是平静里带着几分讥嘲：“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现在不是就已经处心积虑要弄死我么？”
胡烈眼里冒火，却又拿吴凡没办法，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吴凡摆摆手不耐烦道：“放心吧，我还要靠治好你爷爷证明我的清白呢，就算要一命换一命，我才十九岁，也肯定不会想着换这么个土都埋到脖子的老斑鸠啊，血亏不是？”
十分钟到，十七支银针在众人不知不觉间全都变成了黑色，针上沾满了从骨头里拔出的寒毒。
吴凡担心这老不死的故意不配合，便在指间夹着根针往后者膝盖反射神经用力一拍，老头本来确实想赖在轮椅上假装治疗没有效果，可神经自然反射骗不了人，恢复知觉的双腿受到刺激，‘嗖’地一弹，整个人站得笔直。
第二百八十三章 别惹我
胡家人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真有一手通玄的医术。
“爷爷！”
胡茂兴高采烈冲到老爷子身旁，伸手扶着：“您赶紧走两步！走两步看看！”
“这！”
胡老太爷只觉着两腿充斥着一股久违的温热，骨头不在是那种时而麻痹时而生痛的冰凉感，肌肉也仿佛重新拥有了活力。
尝试迈步，两只脚便听话的动了，一前一后，虽然因为坐了太久还有点不习惯，但，这确确就是健康的感觉！
两条腿不再只是摆设，终于又听使唤了！
除了没心没肺的胡茂，胡老太爷跟大孙子两人心情皆是无比复杂。
居然被自己一心想弄死的人治好了。
而吴凡也由此自证，没有在世俗界滥用法术，凭借的确实是一手令人咋舌的医术。
这情形，算好还是算坏？
算好的话，炎龙军团现在不管吴凡了。
算坏的话，老爷子又实实在在收获了好处，余生不必在轮椅的陪伴下度过了。
一时间爷孙俩都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撞得有些难于思考。
……
“你的渎职，再加上一条不察之罪。”
孙若薇的父亲不是一般寡言，全程惜字如金地看完，什么也没跟吴凡说，直接撂下句话给秦如海就自顾自走了。
院门外，已经安抚好民众的孙若薇伸出头来笑嘻嘻对吴凡眨了下眼睛，然后挽着父亲小声问道：“我这弟弟怎么样？”
中年人说道：“隐藏气息的功夫很不错，不知道修的什么功法，连我都瞧不真切他的境界，传闻中他身负高级血脉，刚才也是掩饰得很彻底。”
孙若薇嗔怪道：“谁让您说境界了！他境界什么样我随时见他还能不知道嘛！我是问您，觉着这小子人怎么样？”
中年人严肃道：“我只有在挑下属和女婿的时候，才关注一个人的人品，你是想把这个还在读的大一学生推荐给我做手下，还是想让一个十九岁的少年给我当女婿？”
“哎呀，您在说什么呢！？”
一瞬间孙若薇脸红透了，又羞又恼。
……
秦如海丢给吴凡一个深仇大恨般的眼神便悻悻走了。
吴凡不知道等待这个炎龙军团成员的后果是什么，但从孙若薇父亲的反应来看，大概率是不至于保不住命的。
尽管这厮罪行累累，搞事情搞到了炎龙军团的原则底线上，甚至手头上间接沾染了十几名无辜人的鲜血，更不排除曾经直接杀过人。
秦如海的背景，貌似连孙若薇她爹都忌惮，不然以那位眼里不揉沙子的暴脾气，刚才就应该先斩后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院子里只剩下吴凡、林霜霜和胡家人。
当然，还有丑道人和痣道人。
“本来你治好了老夫，老夫应该感谢你，可惜，我们先结下了仇。”胡老太爷背负双手，站在轮椅前说道。
话是挺好听的，可在他脸上并没有感谢，也没有可惜。
只有老而弥奸和忘恩负义。
一个为林家当了多年老奴，稍微得志就要翻身来欺压失势旧主的白眼狼，真懂感恩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所以吴凡一点也不意外，或者说幸好对方没有幡然醒悟对他感激涕零，免得他下狠手的时候还要有心理负担。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招子趁早亮出来，我就是奔着一次把你胡家收拾服帖来的，完事儿还得睡觉呢，别磨叽。”
“年轻人，有胆气！老夫成全你！”
胡老太爷冷哼一声，对庭前两名道人说道：“炎龙军团的人已经走远了，两位道长尽管施展神通，速战速决。”
吴凡伸出手将林霜霜揽到自己身后，朗声道：“炎龙军团的人是走了，可鹰潭张家人还在来的路上呢！”
这话一说出口，痣道人得意洋洋的脸色立刻变得扑了层灰一样难看。
……
刘知奋生前留下的秘密，就是关于这脸上长痣痣上长毛的道士的。
邮件里说，胡家请了位强有力的帮手要镇死林家，但在此之前，会先收拾掉吴凡这块绊脚石。
帮手是丑道人的同门师兄，一身邪门秘法炉火纯青，比丑道人强上好几个档次。然而这人有个致命弱点——野心太大。
天底下所有邪法异术都被上三清家族的雷法稳稳克制，痣道人便冒出个正邪同修的想法，跑去上三清家族中的张家偷学雷法和金光咒，结果被逮住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正被张家悬赏五十枚凝气丹加一种符箓的全章符文满世界追杀。
可以说炎国境内，几乎没有他容身之所，整个修行界都视他为行走的五十颗凝气丹，象征官方的炎龙军团也不例外。
所以这道士上回一看见孙若薇撒丫子就跑，不是怕警察，怕的是她证件牌上的那个‘孙’字。
“今天早上给鹰潭那边打的电话，坐飞机的话应该到了吧？”吴凡摸着笔尖自言自语道。
痣道人毛骨悚然，一收拂尘便要开溜，被丑道人一把抓住：“师兄，莫要听这小子胡诌，胡家给我们的好处可有几千万，就算张家人这会儿真在安马市，要找到你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你跟师弟我合力先杀了这小子，拿着钱你想跑到国外去都行，到了国外，张家拿你还有什么办法？”
痣道人二话不说扒下丑道人的手抬脚将其踹开，挑着眉骂道：“你可去尼玛的吧！他们抓到老子要把老子兵解，敢情被抓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完翻身上墙，一溜烟儿的跑了，风采不减当夜，依旧迅捷如黄鼠狼。
吓跑了强的还剩个弱的，吴凡也是不装了，取出灵剑，真气附着于剑身，凝气境五层巅峰的气息毕露无疑，慢步走上前边舞着剑花边问道：“你怎么说？”
要说这不知道叫啥的劳什子门派收人眼光也属实奇葩，前脚收个师兄黑痣加毛，后脚收个师弟不但也是痣上长毛，整张脸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美哭赵忽悠感动王宝墙。
咋的，丑有邪法修炼加成啊？
“小兄弟，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丑道人芝麻大的眼珠子转了两圈，不需要过多思考，便步师兄的后尘溜之大吉了。
他倒没有被通缉的顾虑，就是单纯打不过。
哪曾想，自己才凝气境四层巅峰，当日的小伙子已经第五层巅峰了？修炼的法门本就不是正面与人硬刚的类型，加上整整一层境界的差距，不跑，难道为了俩臭钱慷慨赴死不成？
吴凡手里剑花甩个不停，对着胡家爷孙三人笑：“你们寻思，我不跟着炎龙军团的警察姐姐走，留在这儿图个什么呢？”
胡老太爷脚下浑地一软，往后栽倒，屁股正好坐回轮椅上，双腿莫名又没了知觉。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我十几岁的人都懂，你个老斑鸠一大把年纪不懂么？”吴凡俯下身子面对老人，嗓音温润微笑和煦。
“让你站几分钟，是透支你的肾气下行，不想得尿毒症，记住两件事：一，忌食重口刺激，少喝饮料；二，别惹我！”
第二百八十四章 并不完美
“小小年纪，好深的心机！”
胡老太爷很生气，气得老脸发红。
活了一大把年纪，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他当然知道，更知道在胡家已经摆明要联合秦如海将吴凡格杀的情况下，后者不会心甘情愿送他一双健康的双腿。
纯属是为了证明医术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他没有想到，吴凡的医术真的精湛到可以随心拿捏好坏游刃有余的境界，哪怕从娘胎里就开始学医，这样的医学造诣也太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小子才十九岁。
老人家更没想到的是，那个冷面阎罗似的男人，一进院子便镇住了全场人心，吴凡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搞小动作。
“心机有用，但必须是在自身实力足够与局面周旋的前提下。”吴凡淡淡说道，仿佛并不认为老头对自己的评价该算作贬义。
“你们自以为布下了天衣无缝的杀局，我也以为今晚要九死一生，可实际上我对你们很失望。不妨告诉你，我真正留给自己保命的底牌，在你二孙子身上，上回给他针灸的时候，我的银针淬了剧毒，不敢说全天下除了我无人能解，不过只要我今晚死在这儿，你孙子大概率活不到三十岁。”
吴凡撇了撇嘴，看上去带着点无奈，叹息道：“可惜，结果没用上，你们太不中用了。”
胡茂听不得这种话，当场吓得腿都软了，哭哭啼啼爬到老头子身边抱住那双老寒腿就嚎：“爷爷，我不想英年早逝啊！”
吴凡嫌弃道：“有才华有作为的年轻人早死，才叫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你这种米虫败家子，撑死了叫早死早托生。”
胡老爷子气得两条胡子直抖：“一个月前你刚到安马市，一来就在茂儿身上留祸根开始布局，不会只是为友人出头抱不平。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吴凡笑了。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还真不是刻意针对你们胡家，相反，是您这两位有出息的乖孙子惹上了我，我不肯挨打，自然只能想办法反击。”
老太爷的面目越发阴沉了。
小辈们之间发生的事他也略知一二，前前后后如丝如线，串联起来，要说吴凡无意算计，本身处于被动，其实也不无道理。
但这说法可太难听了啊！
传出去便是胡家长房的两个后生出去飞扬跋扈，结果不开眼踩上颗硬钉子，把祸事都惹到家里来了。
“要怎么样你才肯解掉茂儿的毒？”
胡老太爷问道，他这把老骨头瘫不瘫痪不打紧，本来就半截身子入土没几个年头可指望了，但孙子不一样，年轻人象征着整个家族的未来。
吴凡转身一步步走下台阶，说道：“我的要求刚才就告诉您了，只要胡家在以后的日子里安安分分，您自然能坐着这副轮椅寿终正寝。至于您的孙子，着什么急呢？三十岁以前他都是安全的，中间有整整十年时间，如果表现好，我也不是什么以戕害人命为乐的疯子。”
“告辞，虽然没吃上猪肘子，还是要感谢老家主今晚的款待。”
吴凡牵住有些被场面镇住的林霜霜，施施然走出大门。
空荡荡的院内，胡氏爷孙仨，听完一席话则是陷入了良久的安静不动与沉默无言。
怎么样才算老老实实安安分分？
是胡家不再打林霜霜冰凤之体的主意，还是以后胡家人见了吴凡必须绕道走？没有详细的标准，或者说标准只有一个，得由他吴凡说了算。
而另一方面，期限也是大问题，吴凡嘴上说的轻松，毒性缓慢，胡茂还可以无忧无虑地活十年，但换个角度来讲，整个胡家也要被那定时炸弹一样的毒素牵制十年？
十年期满之后呢？是会解毒还是延缓毒发再等下一个十年？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堂堂胡家，好歹也是安马市一方豪族，竟被个单刀赴会的黄毛小子骑在脸上威胁侮辱，胡老太爷急火攻心，一口老血仰天喷出，又落下洒满面庞。
当场昏迷。
……
建在半山腰的别墅区不可能打得到出租车，所以吴凡不客气的坐进了林霜霜的迈巴赫。
百万级别的好车内部就是比出租车舒服，只是他现在却没有心情去享受，低头看见副驾驶旁边有盒烟，便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抽烟？”
“不抽，昨天和柳燕去超市买了东西，烟是她的，应该是忘了带走。”林霜霜说道。
“噢，借我抽一根。”
吴凡对柳燕不关心，也就没有多问，直接拿出根女士烟丢进嘴里，然后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含住，过了几秒钟吐出去。
薄荷味儿，清清凉凉的，然而并没有传说中让人暂时忘记烦恼的效果。
“你抽烟的样子和别人不一样。”林霜霜说道。
“因为我不会抽。”吴凡理所当然的回道。
林霜霜不解：“不会抽为什么要抽？因为心烦吗？”
“是。”
“可你今晚明明大获全胜，胡家针对你的计划全部失败，那个看上去很不善良的警官，下场也并不乐观。胡家在安马市已经成势十几年了，在这十多年当中，地位一年比一年高，现在除了人们常说的新四大家族以外，没有人能跟胡家正面对峙，你做到了，而且是只靠着自己，我觉得你应该很高兴很解气才对。”
但事实上吴凡心里很憋闷。
按照他最早的想法，是要一步一步把胡家搞垮的，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几乎丧命的罗俊和已然失去生命的谈晓蕤报仇。
然而眼下宋无双闭关在即，他必须稳住局面尽量少去树敌，不能搞事情。
表明看今晚的确将整个胡氏家族的脸面丢在地上踩了，吴凡自己却知道，他原本可以做得更过分更不留余地，现在的局势，是在息事宁人。
“开车吧，先回市区。”
将只抽了一口的女士烟扔出窗外，吴凡抹了把脸，没有把心里话说给林霜霜听。
他只是暗暗对自己发了个誓，若是胡家在受到威胁后仍然不老实，下次，他就不介意疯一回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兄弟再聚首
村里老家来了电话。
经过一个月的熟悉与磨合，村建厂从原材料到生产再到由宋家提供的销售渠道，整套流程终于算是完全成熟。
而在昨天，升上村长位置的周二毛提了两百万现金回村给大伙分钱。
“兄弟，你是不知道那成捆成捆的钞票摆在桌子上有多震撼，每家每户都起码分到了一万，要知道这才刚干了一个月啊！”
隔着几百公里开外，吴凡都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的周二毛激动得说话唾沫直飞的样子。
“咱灵溪村这会可算是彻底摆脱贫困村的名头了，虽然我是故意预支了一部分，但效果是很显著的，现在群情高昂，是个人嘴里都念咱俩的好，就差没把咱俩雕成石像放神龛上供起来了！”
吴凡笑了笑，他知道发小的话里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算是太夸张。
人心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极其复杂，有些时候又特别简单，尤其是在一群人做出某种社会性的行为之后。
“二毛，在村长的位置上好好干，你还年轻，没准凭着这份业绩能再往上走走，以后咱们村就靠你罩着了。”
“什么意思，你毕业后不打算回来发展？”周二毛问道，自己还幻想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一起搞出一番大事业呢。
吴凡对着手机没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双方都安静了一会儿，周二毛才再次开口：“好吧，我也明白，你小子将来有大出息，大到顶天那种，小小的灵溪村哪容得下你？那话咋说来着，你这样的人，征途是星辰大海！嘿嘿！”
听着发小的憨厚笑声，吴凡一时间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星辰大海？也许吧，不过那也意味着人成年以后的不同际遇，注定要与曾经的友人渐行渐远，可以说是进步的象征，也可以说是成长的代价。
“你小子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就成。”周二毛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惆怅似的意味。
吴凡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是在灵溪村长大的，那里是我的根，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过些日子，我会托人再送一个配方给你，带着乡亲们好好发家致富。”
“不用送。”周二毛说道。
“啊？”
“我自己来拿，嘿嘿。”周二毛笑得有些腼腆，转而又道：“其实我打电话给你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哥们儿我在网上搞了个对象，妹子是安马市里的人，我打算过两天来城里跟她见面，到时候咱兄弟俩也聚聚！”
……
网恋见面？
吴凡是觉得这东西不怎么靠谱，网上的人不知根不知底，顶多看张照片开个视频，没准儿到地方了对方是个男的都说不定。
好在地点就在安马市，无论好坏，自己都能替发小兜个底，到时候尽管看新鲜便是了。
正好时隔一月之久，能见到周二毛，吴凡毕竟还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两天后。
周二毛出现在工业大学东门。
吴凡领着宿舍里的新朋友来接老朋友，乍一碰头，吴凡被周二毛的扮相给惊到了。
这位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本来的杀马特发型被推平，弄了个大背头发型，很舍得给发蜡，抹得油光锃亮。
底下则是西装革履，还像模像样打了条领带，就是皮鞋里时隐时现的大红色袜子，显得此人多少有些闷骚。
“来，兄弟们，我给介绍介绍。”
吴凡揽住周二毛肩膀，对室友们说道：“这是我们村的村长，也是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接着又为周二毛一一介绍了宿舍里的三兄弟。
赵雄与周二毛一见如故，啧啧道：“兄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村长，了不起！不过你这打扮、这气场，不说你是个村长还真瞧不出来！像农民企业家多点。”
周二毛煞有介事请教道：“都打上领带了，咋还像农民哩？”
赵雄故作高深道：“这兄弟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人都讲究个格调，啥叫格调？格调就是境界，境界就追求个返璞归真。”
周二毛虽说到处晃悠也在城里混了几年，见识阅历方面到底还是差点火候，被这种有文化加持且巧舌如簧的大学生一忽悠，脑袋就有点发蒙：“啥叫返璞归真？”
“这年头，就是穷吃肉富吃草，狗穿衣服人亮膘。只有还在摸爬滚打的人，才走到哪儿都抖一身西装，真正的有钱人，平时都是穿得巨特么休闲，就拿我们楼下那开捷豹的大爷来说吧，永远一件汗衫配背心，脚底下永远踩着双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字拖，那才叫真人不露相，高深莫测啊！”赵雄侃侃而谈。
周二毛云里雾里，不确定的问道：“意思是，我想要看起来不像农民，就得穿得像农民？”
赵雄打了个响指：“兄弟好悟性！”
“那我这身行头还得再拾掇拾掇？”
“必须拾掇！”
“兄弟你帮我参谋参谋呗？”
“都是兄弟，自然好说！”
……
吴凡三人在旁边看得嘴角直抽抽，这场面，与无良大学生忽悠土暴发户的小说桥段何其相似？
眼看着周二毛都快被赵雄忽悠瘸了，三人倒也没打岔，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赵雄说得其实不无道理。
既然是见网恋对象，年轻人的场合，穿得太正式反而不那么对味。
于是一行人赵雄带头，先是领着周二毛打车到市里的批发市场转了一圈，西装皮鞋脱下来装进袋子里，身上则换成了唐装外套配白T恤，下身宽松运动裤搭双球鞋，加起来花了不到五百块钱，的确比周二毛自个儿在县城里男人衣柜花两千多买的西服套装观感好了不少。
至少整个人的风格看上去休闲自然了很多。
“走，兄弟，哥几个陪你去约会！”赵雄拍了拍周二毛的肩膀，“约的地方是哪儿？”
周二毛回道：“我对市里不熟，地方是她定的，叫什么天鹅厨房。我还正愁找不到地方呢，有兄弟们带路就方便多了。”
吴凡四人相视一眼，赵雄说道：“兄弟，你这网恋对象不一般呐！”
“怎么说？”
“我就这么跟你聊吧，你今天只要不是遇上骗子，对方绝对是个精品白富美，赚大发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着实让人羡慕啊
安马市里上档次的吃饭去处很多，零零散散坐落于城区各处或者城郊，但若要论年轻人们最爱的高档餐厅，其实大多都集中在龙腾商业街。
望岳阁和女儿红算是其中的佼佼者，除此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价格上更为亲民的餐厅，天鹅厨房就属于后者。
当然，这个亲民只是相对而言，摆到龙腾商业街外面的地段，这些餐厅饭店的消费依旧是令许多工薪阶层望而却步。
好在周二毛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被人追赌债追得满街逃窜的小混混。
如今的灵溪村小村长，以财力论，绝对算得上是个不馋水分的土大款、暴发户。
暴发户有时候并不是贬义词，而是他发财的过程确实短暂且迅速。
“兄弟们，待会儿你们就坐在近一点的位置，要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仰仗各位兄弟帮我瞅着点我这边的情况就行。情况对呢，你们就慢慢吃，情况不对，你们就去厕所里给我打电话，说我家里牛棚着火了。”
进门前，换上休闲装的周二毛小心叮嘱道，换下来的西装则是吴凡帮他提着。
赵雄拍着胸脯满口答应，年轻人嘛，爱热闹场面，当僚机这种事情当然乐而不辞。
交代完，几人便与周二毛分开，先后走进天鹅厨房。
这是家颇有小资情调的法餐厅，服务员里一大半都是西方面孔，装潢也颇为走心，中世纪西欧经典元素与现代都市风完美糅合，并且还专门留出一角摆放了许多书籍，轻奢加文艺，把当代小年轻的心里需求抓得死死的。
吴凡也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进店首先会关注这些东西，总之，天鹅厨房给他的感觉挺舒服。
而罗俊、赵雄、赵佳兄弟三人进店的第一感觉，则是不约而同的一声“我去，美女真多！”
……
漂亮妹妹确实不少。
进门时放眼随便那么一打望，五官立体深邃的外国服务生就不说了，客人之间也是几乎每桌都有个六分以上的女生，类型气质各不相同，只能说都很漂亮，千姿百态姹紫嫣红。
读书角那边更是有一位白裙飘飘的妹子，连吴凡都忍不住多瞄了一眼。
这就是龙腾商业街的魅力，作为全国知名的网红街区，无论外地游客还是本地居民或在校学生，觉得自己是俊男美女的和想看俊男美女的都往此处扎堆，然后类似天鹅厨房这种洋气轻奢的商家，又恰好满足了这些人的消费观念。
有时候也说不好是龙腾商业街成就了这类店面的生意，还是这些吸引年轻人的店家成就了龙腾商业街的人气。
“诶，你们说，二毛兄的网恋对象是这群美女中的哪一个？”
随着服务生的指引在位置上坐定后，赵雄津津有味的在花丛中打量起来。
“我觉得那桌的妹子有点像，二毛兄刚进来，她就偷瞄了好几眼。”
“拉倒吧，她跟同桌那男的明显是一对，我刚看到俩人拉小手了。”赵佳否定道。
赵雄仍然乐此不疲：“那就是读书角那个白裙子妹妹，她没吃饭肯定在等人，我们刚才进来她也看我们了。”
罗俊悠悠道：“她刚才明明看的是老四。”
赵雄拍了下吴凡：“你怎么也不吭声啊，怎么说也是你发小约会，你丫还没我们仨上心呢！”
吴凡哭笑不得，这种事情，等着正主出现就好了，东猜西猜都是瞎猜，没什么上心不上心可言。
“点菜吧。”他翻开菜单，仰面向那位候在桌子旁的金发妹子问道：“本国话你听得懂么？”
“先生，我们都是有炎国语考核认证的，您不讲方言，我们基本可以和您无障碍交流。”外国妹子用一口比吴凡还标准的普通话笑吟吟说道。
“那好，招牌的鹅肝先来六份，剩下的照你们今天主厨推荐，除了汤，也是每样每人两例。”
吴凡没想着给周二毛省钱，桌上这三位可都是就着榨菜啃馒头能啃六个的主儿，照正常份量斯斯文文的吃铁定得饿肚子。
罗俊看着菜单上的价位听得心惊胆战：“老四，你这是要把你发小往死了宰啊！？”
吴凡笑了笑：“没事，他有钱。”
……
两万块钱的菜品已经上了大半，吴凡这桌倒是吃得不亦乐乎，那边周二毛一瓶红酒都快醒成醋了，等的人还没有来。
“啥情况？二毛兄不是被放鸽子了吧？”赵雄不禁担忧，约好的时间超过了五分钟。
赵佳说道：“现在有些网恋奔现的套路，就是见面前先找人看看对方长什么样，满意了才赴约，不满意就溜溜球了。”
罗俊说道：“可是二毛兄长得也不差啊？”
三条单身狗为另一条单身狗的爱情操碎了心。
吴凡看周二毛脸上并无焦急之色，便发了条微信过去询问，周二毛说女方刚发了消息，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会晚一些。
“那看来不是你们先前猜的那几个妹子了。”吴凡把消息给兄弟们看了看，摇头道。
这时，天鹅厨房的经理走到周二毛的桌子旁，低头问了一句什么，接着便在周二毛对面坐了下来。
“我去？”
“这不会就是二毛兄网上的女朋友吧？”
“天鹅厨房的经理啊！”
赵雄三人愣了，那边周二毛已经和女经理聊了起来，看样子女经理短时间内是不打算起身离开了，同时服务员也开始上菜。
两个人的神态都略显得有些拘谨，不过女经理明显比周二毛放得开，兴许是职业使然，说话总是带着微笑，而眼里似乎还有种叫作脉脉含情的意味。
貌似……大家都猜错方向了，天鹅厨房这位经理，搞不好还真是周二毛在等的网恋女友。
“二毛兄赚大了！”
“这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不行，回头我也要去摇一摇搞个网恋了！”
“她这么年轻就当经理了，不会是天鹅厨房老板的女儿吧？”
赵雄三人越瞧越像那么回事儿，原本还担心周二毛上当受骗，此刻心里就只剩下羡慕了，一个个的酸成了柠檬精。
吴凡的眼底却是不动声色划过一抹阴霾。
第二百八十七章 矛盾横生
天底下的巧合，一半出于因缘际会，一半出于人为炮制。
吴凡不太相信这种巧合，恰好龙腾商业街在自己手下，恰好这个女经理便跟自己的发小网络上相识，并且成了男女朋友。
他担心周二毛的感情被有心人利用，脸色自然难看。
“天鹅厨房这个叫韩小棠的经理什么路数？”吴凡将女经理工作牌上的名字发给夏发祥。
那边很快回过来一串很详细的信息。
“天鹅厨房的主事人叫韩军，早些年效力于官方一支王牌特种部队，退役后经商，再后来被小姐招揽，算是宋氏开疆拓土的老功臣了，期间还充当过小姐保镖队长的职务，资历辈分比我还高那么一点。近几年替小姐掌管着凤鸣楼，天鹅厨房是他跟我讨了个人情要的，主要是他两个女儿在经营。”
“他大女儿是实际上的主事人，叫韩墨浓，挺有经商天赋。您说的韩小棠是韩军的小女儿，经理的位置只是挂个名，真正的经理是个男的，外国人，叫弗兰克。韩小棠现在还是个学生，跟您同校，金融管理硕士研究生在读，参与理念经营但跟日常管理关系不大。”
过了会儿，见吴凡没回消息，那边的夏发祥有点紧张，又问了一句：“她得罪到凡少了？”
吴凡问道：“这一家子人，规矩么？”
夏发祥回道：“这点倒是毋庸置疑，韩军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宋小姐的功勋老臣，对宋小姐又了解，自然不敢乱想，而且据我对这人的了解，本身也没什么野心。”
吴凡盯着手机上的一行行字，暗忖难道自己想多了？
于是便把事情大概跟夏发祥讲了一遍，想听听这位名利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那边停顿了半晌，才又打字回复过来：“不是我替韩军说话，那人典型的大智若愚，这种自作聪明的事不像他的手笔。”
几秒后，他又发来两条消息。
“其实要验证也很简单，如果俩人认识的时间早于您和宋小姐相识，那肯定没问题。如果是最近才认识，并且关系发展迅速，那就有待观察了。”
“另外您的朋友在天鹅厨房跟韩小棠见面的话，要注意那个叫弗兰克的外国人经理，他一直在追求韩军的二女儿，可能会找茬。”
吴凡刚看完这条消息，头抬起来，那边已经有个身材高大的歪果仁气哼哼地站到了周二毛所在的位置旁边。
满嘴鸟语，周二毛听得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家伙在跟自己的网恋女友说什么，但能感觉到气氛明显不对。
吴凡也听不懂，只好看向外国语高中升上来的赵佳：“那鸟人说啥呢？”
赵佳瘪嘴道：“哥，您当我顺风耳呢？人家说那么小声我哪听得清！”
赵雄是个急脾气，当即叉子往桌上一扔，拿着餐刀就站起来了：“妈的，一看就是要跟二毛兄抢马子，远了听不清咱过去听，个洋鬼子还能在炎国把炎国人欺负了不成！”
四人气势汹汹走到近前，赵佳这才听清了，小声跟兄弟们说道：“是法语。”
“会说么？”
“会。”
“会就说凶一点，哥几个都在呢，不能把气质丢喽，给我拿捏死，知道么！？”赵雄一身江湖儿女的豪气。
……
结果有些令赵雄失望，生在语言文化最瑰丽的国度，赵佳竟然在嘴炮上落了下风，跟洋鬼子用外语交流了几句，面红耳赤，显然是骂不过。
“操！”
一向比较斯文的赵佳气急败坏：“要是用炎国话我指定不能输给他！”
赵雄一把将赵佳拉到身后，指着那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外国男人，一嘴油腻腻的假外国腔：“腻，滚犊子！”
“你们是这个小矮子的朋友？”弗兰克轻蔑一笑，转而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坦白说，周二毛的身高在国人当中算超过平均水准了，可惜这方面有着洲际上的天然劣势，那洋鬼子一米九几的个子，说这话丝毫不用心虚。
这时候老好人罗俊突然来了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缓缓开口：“看得出来你喜欢这位女士。”
“所以你们应该带着你们的矮子朋友知难而退。”弗兰克顺势说道。
罗俊回道：“但是我们炎国女生，不喜欢有狐臭的男人。”
话一脱口，弗兰克脸都绿了。
西方人平均比东方人高，这是基于生理构造不争的事实，可西方人体味比东方人重，这也是建立在基因之上的事实。
并不是说外国十个人里八个人有狐臭，他们就因此习以为常不会因此自卑了，真习惯的话，香水技术就不会那么发达了。
鼓捣那么多香水干什么使的？不就是为了遮住臭味儿么。
赵雄和赵佳忍不住对罗俊竖起了大拇指，要不怎么是老大呢，一句话直接捅对方心窝里去了，连坐在周二毛对面的女生对投来感激的目光。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欧洲人的基因比你们东方人完整，你们的基因是缺失的！”弗兰克声线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
罗俊则是显得平心静气，道：“从人类社会发展的角度来看，你们保留体味对生活并没有任何帮助，我比较倾向于这是你们进化落后的体现。”
弗兰克愤怒地指着三人，叽里呱啦对着韩小棠又是一阵鸟语。
赵佳翻译道：“他说我们是没有文化的流氓，很粗鲁，只会人身攻击，没有骑士精神。”
赵雄不屑道：“真她妈会贼喊捉贼，谁先人身攻击的？你说人家矮就行，人家说你就不行，老双标了！”
吴凡这才参与到战斗当中，站在人群后面悠悠说道：“这么歧视你了还叫没有歧视精神，那要怎么歧视才够？”
“骑士！光荣而伟岸的骑士！”
“真没素质，在我们炎国歧视是要受到谴责的，要不是你实在讨厌，我们都不会歧视你。”吴凡说道。
弗兰克毛了：“来人，把这帮文盲赶出去！”
韩小棠起身，眼神瞪退了那些要上来帮忙的服务生，说道：“这几位是我们的客人，你要驱赶客人吗，弗兰克经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威胁么？
争吵引起了其他客人的关注。
这样的闹剧其实很影响一家店的口碑，没有人愿意在随时可能有人打架的环境中用餐。
于是平息争端的人出现了。
一名身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站到韩小棠和弗兰克的中间，严肃道：“破坏客人的用餐体验，可有违餐饮经理人的职业素养，弗兰克先生。”
这个女人的年龄比韩小棠大不了几岁，但气场却是强了起码十倍，她一露脸，弗兰克的气焰马上消停，略低头说道：“墨浓小姐，您应该知道我对小棠小姐的爱意比山洪更汹涌，比苹果花更纯净。”
赵雄揶揄道：“你特么咋不去写诗呢，馆子里上班都委屈你了！”
吴凡倒是对这家伙略有改观，死缠烂打虽然让人不齿，但一个外国人能用炎国语字正腔圆说出这么一番话，证明语言能力还是很强的。
原本见网恋女友就有点怯场的周二毛站了起来，用一种很怂的语气说道：“放你吗的屁。”
弗兰克刚要发怒，看见韩墨浓在边上，又压住火气，指着眼前粗鲁的男人问道：“墨浓小姐，您真的放心您的亲妹妹，和这样一个没有风度的男人恋爱吗？”
韩墨浓看了看周二毛，稍作思忖，答复道：“文化素养也许不高，但这种时刻不敢说话，可能更让人看不起。”
韩小棠皱着的眉头顿时松了些许。
仿佛得到鼓励似的，周二毛继续对外国男人说道：“你口口声声喊着绅士、骑士，是不是你们国外的骑士都像你一样不要脸？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你，你还硬往上凑，我不知道这在你们老家叫什么，但在我们这儿，法律上管这叫骚扰，民间叫流氓，我一般管这种叫傻逼臭屌丝。”
这话听着有那么股话糙理不糙的味道，不过吴凡了解自己的发小，正宗的混混出身，这已经是相当克制、极尽文雅了。
若非准女朋友和准大姨子在场，他放飞自我了还能更糙。
弗兰克约莫是听懂了情敌最后用的那几个词，都说学一门外语最早要从脏话学起，而周二毛说的恰恰是国语里最接地气的。
那张英俊的脸扭曲得十分难看，对韩墨浓说道：“如果您真的同意小棠小姐和这个人在一起，那么请您也同意我的辞职申请，当然，我的弟弟会和我一起离开。”
韩墨浓面露难色。
这个浑身傲气的家伙她从来都不喜欢，问题是这家伙的弟弟，是她当初花费大量心血从一家米其林餐厅挖来的主厨。
说话间后面又出来一个外国男人，面部轮廓与那名经理很像，一身厨师打扮。
他出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韩墨浓。
“弗兰克，你们兄弟俩真的打算用我们四年的合作关系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墨浓小姐，您应该理解我。”弗兰克说道：“如果小棠小姐爱上一个比我优秀的男人，我会乖乖退出，但输给这样的人，我不甘心。”
韩墨浓看向自己的妹妹，眼神里的意思并不难看懂，询问妹妹是否要为见第一次面的网恋男友，放弃对这家店很重要的行政总厨。
韩小棠看上去也很为难，嗫嚅着有些害羞的说道：“姐，我……挺喜欢他的。”
事情终于发展到了不影响食客们吃饭的程度，争情夺爱，这种戏码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显然比吃东西更有意思。
无数道目光都锁定在美女老板韩墨浓身上，等着看她将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弗兰克兄弟里的哥哥一脸得意，他知道自己在韩墨浓眼里没什么价值，但最初他可是跟主厨弟弟一起签捆绑合同来天鹅厨房的，关于弟弟对这家餐厅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他从不怀疑。
……
“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呗！”
焦灼之时，忽然有人来了这么一句。
很快，人们寻到了声音的源头，正是站在宿舍三兄弟后面的吴凡。
大多数人对他心生不满。
人家内部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乱插什么嘴？
连带着这些客人对周二毛的印象分也跌落谷底，观其人先观其友，这多嘴的家伙明显是和周二毛一边的，素质这么差，周二毛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有少数人赞同吴凡的说法，觉着动不动为了私事用工作威胁老板，这种员工不能惯着，留下来也不是长久之计，早晚会惯出毛病的。
而韩墨浓看到推开赵雄等人站到自己面前的少年人，眸光不露痕迹的震了震，转而轻轻叹息一声，对弗兰克兄弟说道：“既然你们执意要走，我也不留你们了，收拾一下东西，我马上安排人给你们结账。”
她认出了这位宋家的小少爷，更听闻过这位少爷先前连下三任主事人的事迹，一个行政总厨和整家天鹅厨房的经营权之间抉择，孰重孰轻她还是很容易能分清的。
且不提自己为做好这家店投入了多少精力，不能说被换就被换，就当下的情形而言，弗兰克兄弟她本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留住。
然而外人并不能理解这种做法背后的思考，不光客人们惊讶，韩小棠都被姐姐的果断给吓住了。
毕竟她可是很清楚，小弗兰克基本等于天鹅厨房的根本，没有后备人选的情况下，换作她自己是老板，即使对这个聊得动了心见面也很喜欢的网恋男友足够重视，却也断然不敢这么草率的赶走弗兰克兄弟。
姐姐这是怎么了？
弗兰克两兄弟自然更是诧异中的诧异，最后厨师打扮的小弗兰克愤愤道：“好，很好！希望墨浓小姐不会为你今天的决定后悔！”
韩墨浓没有回应，因为她已经开始为这个决定感到心乱如麻了。
当然，并不后悔。
弗兰克兄弟转身离开，吴凡上前迈了半步，朗声说道：“我认为以后的某一天，墨浓小姐一定会庆幸今天的决定。一个隐瞒自己没有味觉没有嗅觉的主厨，天晓得倒霉的时候能闹出多大的笑话。”
听闻这话，小弗兰克脚下一顿，整个人脸色苍白……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用你就换掉你
吴凡的话无异于往沸油里加了一滴冷水。
就这么一滴，足以炸锅。
韩墨浓本来觉得莫名其妙，但看到小弗兰克的反应，便知道这话应该不是那么单纯的信口雌黄。
当即不禁阵阵后怕。
平均单人消费三千的餐厅，请了个味觉嗅觉都不灵的主厨，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小弗兰克先是震惊，继而愤怒，转过身狠狠瞪着吴凡，恼羞成怒地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吴凡耸了耸肩，信然道：“现在拿一罐没有标签的调料上来，你能闭着眼尝出哪个是碘盐哪个是玫瑰盐，我当场跪下叫你爸爸，你敢赌么？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你的味觉七年前就开始出问题了，四年多以前连同嗅觉一起丧失，这个时间，有没有误差？”
小弗兰克仿佛一头处在暴走边缘的公牛，但沉默着，始终没能暴走起来。
这一切自然是真的，就连吴凡说的时间也完全对得上，而他当初之所以跟着韩墨浓来到炎国，除了韩墨浓不菲的报价以及答应给他哥哥一份工作之外，也是在试遍了西医没有好转后，想来炎国找中医碰碰运气。
可惜，四年过去，只能看见希望一天比一天渺茫。
恍然间，小弗兰克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某种可能性，尽管匪夷所思，但他还是略带希冀地向吴凡问道：“我的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好，连我哥哥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医生可能会泄密，但他在今天之前根本都没见过吴凡，对方总没理由提前去查他。
只听吴凡说道：“自然是看出来的，我是一名医生。”
果然！
小弗兰克忙走几步来到年轻的炎国男人面前：“请你一定为我治疗，就算治不好我，也务必尝试一下！”
他从未对一件事有过如此迫切的心情，作为一名厨师，味觉和嗅觉就是生命。
日复一日的失望之中，生活中忽然便出现了这么一道光，他如何能不把全部的希望倾注在这个陌生男人身上？
期盼中，吴凡却挑眉说道：“我并没有兴趣为你治疗。”
“为什么？”
小弗兰克很生气也很不理解，嚷嚷起来：“我曾经为一家餐厅摘下了米其林的两颗星，我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很有名的厨师！”
“关我屁事。”吴凡摊开手。
小弗兰克激动地说道：“我有很多钱！我可以给你丰厚的报酬！”
吴凡咧嘴笑道：“实不相瞒，我也很有钱。”
这话只有知道他底细的韩墨浓和周二毛等人相信，餐厅里的客人们则觉得这小子在装逼，而且装得毫无技术含量。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要说有一个人穿得寒碜点，可能是家风简朴喜欢低调。
可一行五人唯一穿得好点的赵雄，也只是穿了一身大卖场里的低端牌子，剩下的全是一水儿的批发市场货色，在这些只穿国际大牌的小资男女眼中，这就是典型的穷人扎堆。
这种人说自己很有钱，听着都没有底气。
小弗兰克却没时间鄙夷吴凡，急忙又说道：“如果你治好我，我愿意继续在这里工作，至少五年以上！”
这个条件就很有诱惑力了。
韩墨浓也小声在吴凡耳边说道：“凡少，就当帮我一次。”
吴凡笑着对她微微摇头，表示拒绝。
转而，便看向弗兰克兄弟，面泛冷意的说道：“如果萍水相逢，我不介意费点时间替你治疗，但你们侮辱我兄弟，这件事就已然不能善了。”
说着他悄悄对守在窗外的某人勾了勾手指头。
……
夏发祥在办公室里越琢磨越不放心，总感觉以小少爷招祸的体质，八成跟天鹅厨房的外国经理错不开，而那不开眼的洋鬼子肯定要以卵击石，便决定过来看看。
不曾想，自己过来的时候，场面上已经有了火药味，于是这位执掌龙腾商业街名动四方的大佬，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趴起了玻璃，撅着屁股、眼睛死命往反光玻璃里瞧，全然不顾形象，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终于见到吴凡向自己招手，夏发祥正了正领结，腰板挺直装模作样地走进来。
大佬一进门，整间饭店的气氛就变了，能在这儿吃饭的年轻人大抵家境都不差，即便是社畜，也是年轻有为阅历相对较光的社畜，九成九都认出了这位城北四大亨之一的大人物。
“妈呀，这可是夏发祥夏总啊！”
“事情闹这么大？”
“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真正的只要你乖给你买条街的大富豪，而且这条街还是全安马市最富的一条该！”
“这小子完了，要不是他打岔，根本不会闹得把夏总都惊动了。”
“我听说夏总最喜欢把在这条街闹事的人沉江！”
“可惜了，小哥哥长得还挺帅的。”
有几人对吴凡默默捏了把冷汗，投去怜悯的目光。
不知死活的小子却面无惧色，对那位大佬说道：“这个所谓的米其林厨师，没有味觉没有嗅觉，而且有长达七年的隐瞒史，把他在国际上的名声搞臭，让他再也找不到工作，难度大吗？”
夏发祥想了想说道：“尝不到味本来就是厨师的死穴，再宽容的饭店都不会要这种人，何况隐瞒不报强行上岗这么多年的时间，外国人最恨这种，要搞臭他很简单。”
吴凡又问：“一星期内找个同水准的米其林饭店出来的主厨，填上他的坑，难度大不大？”
夏发祥笑道说道：“摘过米其林星星的厨师本来没那么随便找得到，但是刚好，有个现成的。上礼拜才从漂亮国挖过来，是打算在街尾开家新店用她的，不过天鹅厨房这边既然有空缺，就先把空缺补上吧，人在金龙大酒店住着，现在就可以叫她过来工作。”
金龙大酒店离天鹅厨房就几步路，新的厨师很快得到夏发祥的授意来到现场，令人惊喜的是她竟然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
巧的很，小弗兰克与这人认识。
“克洛伊女士！”
“弗兰克，你的事情我夏先生已经都告诉我了，失去味觉很令人同情，可你隐瞒病情进入厨房，这是对厨师的侮辱，也在异国他乡丢了我们国家的脸，更是让我父亲蒙羞！”更应该进入好莱屋当性感女星的美女主厨看着小弗兰克，表情非常之冷。
“这件事我会请我父亲转达国际名厨协会的，你就回斯特拉斯堡开个面包店过你的后半生吧，别再妄想摘下你人生中的第三颗星，你没机会了，也没有资格！”
夏发祥在旁边向吴凡解说这段对话中的人物关系。
“克洛伊女士的父亲是小弗兰克的老师，按我们国家的辈分算，她和弗兰克算是师兄妹，不过技艺精巧度上，她比这个师兄强很多，是国际上公认的三星名厨。”
第二百九十章 把关
天鹅厨房无解的难题，就这么被夏发祥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不仅有恃无恐的弗兰克兄弟名声臭透国际，从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主厨位置的空缺更是被一位米其林三星的美女厨师给当场顶上，简直无缝衔接。
可以想象，这位品级更高的美女厨师，以后也会成为天鹅厨房一个吸引年轻男性客户的卖点——美女常有，米其林厨师在龙腾商业街这样的地方也有那么几位，但是年仅二十五岁的米其林外国美女厨师，整个安马市恐怕也只此一家。
大佬不愧是大佬！
而惊叹于夏发祥多财多亿的人格魅力之余，客人们又不禁记起了那个出尽风头的小男生。
一眼看出小弗兰克隐瞒多年的无味病症，毫无尊敬地跟夏发祥讲话，居然还让夏发祥听进去了。
浑身地摊货的身影逐渐在这群小资男女的印象中萦绕上了一层神秘光环。
他是谁？
从哪儿来？
要到哪里去？
谜底暂时无人揭晓，夏发祥在解决争端后便深藏功与名的拂袖而去了，神秘男生和他的小伙伴们正在收银台买单，不过没人好意思上去搭话。
毕竟从刚才跟弗兰克兄弟对阵的剧情来看，这伙男孩子脾气并不好，个顶个的暴躁。
“你跑那么远来找我，这顿饭就当我请你的朋友了吧。”韩小棠对周二毛说道。
周二毛死活不干，为此已经在收银台磨蹭了五分钟，最后实在懒得争了，索性把刷卡机从收银员手里一把抢了过来，自己刷卡自己输密码，一串两万多的账单被机器吐出来，争着买单的故事才算落下帷幕。
村里孩子有村里孩子的朴实和倔强。
韩小棠眼神有些复杂的盯着那串账单，问道：“你真的在你们村当上了村长，还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了？”
“啊！”
周二毛憨直的答了一句，并不懂女生问这话的意义。
韩小棠隐隐有了笑容：“那你买完这张单不会让你回去吃糠咽菜吧？”
周二毛嘚瑟道：“那米糠有啥好吃的，我最近练肌肉呢，网上说得多吃牛肉，我在冰箱里囤了五百多块钱的黄牛肉，吃得都快吐了！”
韩小棠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含着水汪汪的笑意。
周二毛一死直男哪见过这个，被看得头皮发麻，不自在道：“你老盯着我干啥？”
“没什么，我请大家去唱歌吧。”韩小棠收回眼神，柔声说道。
周二毛跟个二愣子似的，莽声莽气道：“有我在还能让你掏钱？”
“等等我，我去换下衣服。”
姑娘没理这个憨子，对众人笑了笑便转身进了收银区后边的员工通道。
……
“他奶奶的，可酸死我了！”
女生走后，赵雄就开始发酸，并表示自己一定要找个女朋友的决心：“二毛兄，你这艳福真要羡慕死个人，刚那小姐姐看你的眼神哟，好像心都要化开了！老子发誓，以后也要找这么个眼里都是我的妞！”
赵佳附和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吗？我也想要一个！”
周二毛连连点头：“我鸡皮疙瘩也起来了，她那么瞅着我是啥意思啊？我今儿专门刮过胡子啊，你们帮我瞧瞧，是不是吃东西油抹脸上了？”
“呸！”
赵雄和赵佳齐齐朝这厮竖起中指。
罗俊闷声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赵雄搂住三个好兄弟：“从今以后，咱们就是脱单四剑客，为女人生为女人死，为女人奋斗一辈子！”
赵佳推开吴凡：“别把老四算在一起。”
赵雄恍然想起某人的风流韵事：“对啊，也是个同时撩两枝校花的恶心人！”
“恶心！”
“呸！”
吴凡瘪瘪嘴，懒得搭理这帮中二青年，将周二毛拉到旁边，问道：“你跟你这女朋友，认识多久了？”
周二毛说道：“快一年了吧，刚认识的时候老撺掇我来跟她一起当服务员，我寻思我一大老爷们儿能干这个嘛？就没来。好家伙，幸好没来，丫的明明是老板的妹妹，骗我说是服务员，那我来了还得在她下边，多丢人呐！”
吴凡这才稍感放心，看来的确是自己多虑了，一年前他还穷得啃窝窝头，韩家父女除非能掐会算，不然哪能算计到那时候？
说话间韩小棠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原本扎起来的长头发放到了肩膀上，尾端染黄微卷，配着海魂衫和齐膝短裙，少了些工作装的严肃拘谨，添了几分都市少女青春洋溢的气息。
这次出来，她直接挽住了周二毛。
“呀！你怎么流鼻血了呀？”
韩小棠慌忙扯着至今替周二毛捂住鼻子，这厮脸红得跟磕了药一样，眼睛半翻白，傻憨憨地笑道：“没……没事儿，牛肉吃多了，上火。”
……
韩小棠带着一群男生直接去了龙腾会所，害得刚回来一杯茶还没等凉的夏发祥又是好一阵忙活，这边吩咐免单那边吩咐临时编个活动送果盘送酒，接着还亲自来包厢里散了一圈烟。
“都说龙腾商业街的老板是个黑老大，这不挺平易近人的嘛？”
“以后谁再说夏老板是黑老大我跟他丫急！”
“谣言害死人啊！”
罗俊等人还真当这位龙腾商业街的话事人是什么善男信女了，期间韩小棠借故出去接电话，吴凡便在门口等着她。
不多时，女生回来，看着他有些尴尬。
“偷偷买单去了？”
“夏老板已经给免了。”
“看样子你姐姐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了，不过我有点纳闷儿，她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我一直以为整条街除了夏发祥，只有秦家人认识我。”吴凡说道，言语间并不掩饰质问。
韩小棠小声说道：“姐姐恰好看到凡少爷那晚带人夺回望岳阁，然后爸爸就破例给她看了您的照片，免得不小心惹出事端。换衣服的时候，姐姐跟我说，如果我想跟二毛在一起的话，有些事必须得跟您解释一下。”
“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二毛是您的朋友……”
啧啧，多好的姑娘，说起话来却这么苍白无力。
第二百九十一章 相信爱情
吴凡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兄弟谈个女朋友，居然还要经过他的首肯才能在一起，乱了逻辑，也乱了他的心。
可是站在如今的位置上，身负宋无双的重托，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你喜欢他哪一点？”
韩小棠正措辞着该从何说起的时候，吴凡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转得有些僵硬，以至于女生晃了一下神，继而短暂的沉吟，思忖过后才继续开口道：“我喜欢他的地方，可能恰恰是很多女生瞧不上的，所以您可能不会相信。”
“所以你喜欢他什么？”
“我喜欢他傻。”
“傻？”
“是的。”韩小棠可能想起某件开心的事情，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丝弧度，看到站在眼前的男人才后慌忙的收敛起来，认真说道：“我第一天和他在网上成为好友的时候，他刚从一场群殴里逃出来，跟我吹嘘江湖上的生活。”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过着那样一种大概可以称之为颠沛流离的生活，每天都会很有兴致的跟我说他做了什么、遇上了什么人，完全没有心机的样子，傻得很可爱。可能是每天都在聊天，太担心他误入歧途，担心久了连自己都没发现喜欢上他了吧……也可能，是那天我只是说了一句肚子疼，他立刻就把好不容易拿到的三百块钱转给了我。”
说着，韩小棠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上的一个存款页面，里面的利息已经涨了一块多。她脸上又不自禁的浮现笑容：“这三百块钱对我来说很珍贵，他那时候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却对我这么好，你说，他是不是傻得可爱？”
吴凡没说话，板着张脸，兴许是被这气势吓到，韩小棠的笑容再次消失，又说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大约两个月前，他告诉我说，回县城的时候遇到了儿时的好朋友，还要带他做生意。我那个时候很怕他被骗，说不好是传销什么的，现在看来，带他做生意的那位好朋友就是凡少您了。”
吴凡问道：“我一直挺好奇的是，你知道他做了村长以后，好像特别开心？”
韩小棠点点头说道：“他是个爱面子的人，我担心他是故意那么说撑场面，免得丢人。爱面子的人其实往往比较自卑，如今他真的做出了一些成就，说话做事有底气了，我自然也替他松了一口气。”
吴凡沉默了一会儿。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交谈，给他的感觉，这位姑娘好似整颗心都放在周二毛身上，这让他稍微踏实了些，也终于打消了疑虑。
当然，如果亲自试探都被骗了，他只能承认这姑娘演技太过高明，情愿认栽。
“别一口一个您了，也别叫我凡少，既然你是二毛的女朋友，那就是我兄弟媳妇儿，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成。”
吴凡说道，如果周二毛的感情一定要他点头才可以，那么他这关，过了。
韩小棠长呼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谈话结束，俩人便准备回到包厢里去，毕竟在外面待得太久也不合适。
然而刚刚推开门，吴凡眼角余光瞥见了同一条走廊里另一个包厢的门被推开，紧接着一道女人的身影出现，有些狼狈。
看衣服，应该是个反抗客人调戏的女服务生，头发略微凌乱，肩膀部位被淋湿，脸上还有个显眼的巴掌印。
原本在夏发祥的场子里，吴凡并不想干涉什么，会所生意，发生点不提面的事情在所难免，是睁一只眼还是闭一只眼，相信夏发祥自己心里有杆秤。
但偏偏那个被欺负的女服务生，吴凡认识。
“那个好像是我们学校大一的学生，叫吴丛，还是位校花。”韩小棠是安马市工业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两三年前就在学校里颇有名气的小女孩还是略有耳闻的。
挺巧的是，她也看到了前几天校园论坛上，热度最高的那则被好事者杜撰出的关于吴凡与两位校花的花边新闻。
……
“臭表子，给脸不要脸！”
包房里的客人很快追了出来，一名胖汉怒气冲冲抓住吴丛一只手，掀起巴掌便要往那张白嫩嫩的小脸上招呼。
巴掌落到半空，被钳住了。
胖汉手腕吃痛，怒视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多管闲事的年轻男生：“小鬼，手劲儿挺大啊！知不知道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吴凡沉默且强势地一根根掰开男人抓住吴丛的手指头，看了看对方脸上，有道新鲜的划伤，又看到包房里面摔碎的啤酒杯，便大致脑补出了先前的画面。
“跟他道个歉。”他对吴丛说道。
虎口脱险的奶茶校花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谢谢，顿时被男生的言语呛住了，脑回路一时半会儿不大转得过弯。
“什么？”她问道。
吴凡漠然道：“我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你是服务生，让客人受伤就是你错，道歉。”
吴丛本来还有几分感激的清丽小脸瞬间变色，冷冷道：“你走吧，我不用你救！”
“确定？”
“确定！”
“好。”吴凡说不帮，双手便真的放开了对胖男人的压制，扭头就走。
看在同校情谊以及几杯奶茶的份上，他才没选择冷眼看着这小妞吃亏。帮是情分，情分已经尽到了，人家显然不领情，拽得很，那他自然不会像条舔狗似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小子，我让你走了？”
胖汉和一众同伴却不乐意了，团团将吴凡围起来。
装完逼就想走，哪有那么好的事？
“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不然今儿非得废掉你这双手不可！”胖男人揉着生疼的手腕站到吴凡面前，银光四射的小眼睛又打量到了跟吴凡一起的韩小棠，冷笑道：“这妹妹也得留下来陪爷喝几杯，顺便去畅谈畅谈人生！”
吴凡俯视着这坨又矮又胖的家伙，平静道：“现在把路让出来，还来得及。”
一群老爷们儿被逗乐了，胖汉道：“你怕是对自己的处境有啥误解，真觉着手上有把子力气就能当大侠惩奸除恶大杀四方了？听清楚，就算是这条龙腾商业街的扛把子夏发祥，也得给我杜三几分薄面，老子一句话就能把他叫过来抽你俩大嘴巴你信不信？”
吴凡淡淡说道：“是么？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第二百九十二章 猫里找虎，呼之欲出！
人一生中最珍贵的品质是什么？
真诚？
谦逊？
韩小棠认为是见好就收，至少对眼下这几位陌生男士的处境来讲，是如此。
“先生，看你们也是生意人，由衷奉劝各位，和气生财。”
她很诚恳地向胖男人提出建议。
以龙腾商业街以前发生的几段故事来看，这位小少爷的脾气并不总是像对他的兄弟们一样和善随意。
再结合夏发祥对这位小少爷的态度，事情一旦真的捅到这条街的扛把子耳朵里，场面上必然要见血。
那其实没什么必要，明明是件小事而已。
可惜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胖男人举起肥硕的巴掌在吴凡脸上挑衅的拍了拍，韩小棠就知道，这件事已经大发了。
“你的小女朋友帮你求情了，怎么样，别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啊，乖乖跪下来给爷磕头，爷就放了你。”
咔嚓！！！
骨头裂开的声音。
吴凡直接捏碎了拍在自己脸颊上那只手，眼中寒芒乍现，寒声道：“给脸不要脸！”
胖子鬼哭狼嚎起来，骨头碎掉的痛楚毕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二百多斤的肉球当场躺地上打滚。
边上几名狐朋狗友见状，硬是愣了足足几秒，才意识到出事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居然只是这么一捏就把人的手骨给捏碎了？
要知道手骨的硬度可是非常强的啊！
他的力气得有多大啊？
而且这不符合社会风气，更不符合时代背景，这可是现代，不是说好武林高手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么？
“三爷！”
“小子，你完了！别仗着会点武功觉得自个儿了不起，三爷可是夏总的客人，马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赶紧！请夏总去，快！咱们在他的底盘还能让人欺负喽！”
走廊里一片慌乱。
吴凡瞥了吴丛一眼，这妞平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真遇上没见过的暴力场面，还不是吓得小脸煞白，僵硬的立在原地手足无措。
韩小棠倒也有几分察颜观色的火候，毕竟宋家老臣的女儿，稍微品品吴凡的眼神，便知道这位磨不开面子跟那有点拽的小校花说话，于是主动代劳，向吴丛发出提醒：“现在还不跑，等人家找你秋后算账呢？”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吧，我们没关系的！”
吴丛咬咬牙跑开，这才对吴凡说了一声谢谢。
……
夏发祥很快来了，人还没露脸，中气十足的声音先传进了走廊里：“夏某人今天倒想开开眼，到底是谁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客人。”
话音刚落，从拐角进入长廊的龙腾商业街大佬看到一张冷脸的吴凡，气势立刻蔫儿了。
“就这小子！”
负责通风报信的男子指着吴凡，凶狠道：“三爷的手被这小子捏碎了，夏总，今儿不把这小子一双手废掉，三爷的气是指定消不了的！”
地上的杜三也是摁着受伤的手，抬起一双凶光毕露的小眼，狰狞道：“老子一会儿当着你的面，单手开你马子的车！”
恰逢此时，包房里的周二毛等人见吴凡和韩小棠一直没进去，正要出来瞧瞧，便看见这一幕听到这句话。
灵溪村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村长当时就怒了。
“你特么的再给老子说一遍！？”
周二毛经过吴凡的调教，早已今非昔比，侧跳起身一记旋转飞踢踹在胖男人脑门儿上。
虽然周二毛如今也非常人，但是却也没有下狠手，可是这一脚下去，对于杜三的侮辱性却是毋庸置疑。
“夏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杜三黑着脸发飙了，惊呼是吼出来的。
夏发祥哭笑不得，自己又不能拿这小祖宗的朋友怎么样，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杜总，也不能怪小孩子们发脾气，人家打你是有道理的。”
“有道理？”
“您瞧，谁让您跟您手下人说话这么……不文明呢。”夏发祥笑呵呵地说道。
杜三心里越发堵得慌，还以为能说出个花来呢，这算个劳什子理由！老子混帮派的，你说老子讲话不文明？
“夏发祥！你别跟老子和稀泥，今天在你场子里你不把事儿给我摆平，我回去转告我老大，这笔生意就别特么谈了！几个小屁孩你还收拾不了，外面人都叫你夏玄武，老子看你就是个怂龟蛋！”
恼火到了极点，杜三索性撕破脸皮。
夏发祥堵在中间两头为难本来已经很不爽，还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火气顿时也上来了，黑着脸先是一脚踹在刚刚拿手指吴凡的跟班肚皮上，接着借力扭腰空中腾挪，一脚背扣住杜三的下巴，居然将这目测有两百余斤的胖子踢了个后空翻。
同样都是踹人，夏发祥表演的两连踢比起周二毛刚才的假把式，既富有观赏性又威力惊人。
吴凡不禁意外，没想到这大腹便便的中年半大老头，还是个颇有实力的练家子。
踢腿落定，夏发祥抖了抖衣领，傲然道：“好言好语你听不进去，非要蹬鼻子上脸，回去问问你老大姚荒山，敢不敢跟我夏某人这么赛脸！你算个什么东西？”
杜三整个人都被踢断片了，脑瓜子里一片空白。
有被重击下巴大脑短暂缺血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迷茫。
自己这回可是代表老大来谈一笔四个亿的大买卖，先前夏发祥的态度不要太客气，又是安排洗澡又是安排唱歌，这咋说翻脸就翻脸，比娘们儿家还快？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只会吃拿卡要欺男霸女的憨子，杜三很快猜测到问题出在哪个关节，看了看夏发祥始终没敢对其发怒的年轻仔，让手下人将自己扶起来，艰难的走到夏发祥面前：“夏总，是我的错，我嘴臭，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这句有眼不识泰山乍听起来是自我谴责，实际带着一丢丢询问的意思，熟稔交际的两个人之间通常都用这种方法试探。
夏发祥横眉冷眼，点着头‘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答复，杜三的心脏不禁往上提了几分，重新把目光投向吴凡，暗暗心惊。
对方年轻得甚至过于稚嫩，放眼整个安马市，这般年纪却有着能让夏发祥尊重的身份，掰着指头数也没几个。
而打最初一照面开始，夏发祥压根儿没称呼过对方，貌似讳莫如深，又能是谁？
猫里找虎，呼之欲出！
杜三想都没想，扑通跪在了吴凡面前：“您恕我眼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