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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汉子励志演义全文阅读

作者:妖的前半生     穿越之女汉子励志演义txt下载     穿越之女汉子励志演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 出奇的顺利

    西北地区自古就缺衣少粮,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这会儿,秦雨霏就是觉得多余的粮食不带走太可惜了,至于运输的问题,多花上点心思去想一下,总是会有办法的嘛。

    江达转过头来对着“他”说道:“秦公子,不是我们不想要,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车马,想带也带不走哇。”

    秦雨霏也不急着答话,想了一会儿,才把她的意见提了出来:“可以让每个士兵都带上一些,嗯,在数量上,也不用太多,每人用包袱带上个三、四十斤就行了,只是都要挑着细粮、精粮装。”

    龙锦安担心这样会影响到撤离,所以并不太赞同这种做法:“此去习州,路途遥远,若是再让士兵负重行军的话,只怕会影响了行军的速度。况且沿路还不时会有敌兵龚扰,像这样做,他们的战斗力必定会降低很多的,于战事……不利呀。”

    可秦雨霏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她把账算给龙锦安听,也算是间接诱`惑一下的意思吧:

    “锦安公子,您此番带来的兵将,可是足足有三万之众呢,当中除却将官、斥侯以及其他不适合带粮之人,至少也还有一万人可以带吧。您算一算这笔账,一人四十斤,合在一起,就是四十万斤细粮哪,若是安然带回习州,那至少也可以抵一个月吧,您……真的舍得放弃,不要了?”

    数字合在一起,自然是很诱人的。而龙锦安听了之后,也确实动了心,可他首先要考虑的,终究还是部队整体的安全问题,是以仍然有点迟疑不决。

    秦雨霏见状,又添了一把柴:“锦安公子,呆会儿你点一千兵马给我,部队撤退的时候,就由我亲自带人断后,像这样子,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她说完,还不等龙锦安接话,又提醒了一句:“离丑时只有两个时辰了,再不开始分装,时间上可就来不及了。”

    在她这种又是“诱`惑”,又是时间的“威胁”之下,龙锦安终于不再犹豫,下达了轻装步兵一万人带粮的命令。

    于是军营里立时又忙碌了起来,就是没有分到带粮任务的骑兵、精兵,也主动忙着帮那些步兵们找包袱、挑粮食。多带些精粮、细粮回去,他们就可以少啃几顿黑面馍馍、糙面饽饽。这种浅显的道理,不用人教他们也是知道的。

    其实城中调集的骡马车辆,如果全部用来装载粮食的话,本来也是勉强够用的。但是龙锦安非让匀出一些去装草料,这才会导致了车辆不够用。

    当时,秦雨霏一听龙锦安说要这么大老远的拉着草料上路,立即就一连声的反对。她说现在已经开了春,就是路上没有草料都不愁解决,而等回到习州之后,那就更不用愁了,西北之地,有得是天然的草场,所以这样做不划算。

    可是,等到她听龙锦安说了理由之后,立时就没话说了,人家考虑的,可是太周到、太精明了,由不得她不服哇。

    倒是出发的时间,按照龙锦安原定的计划,是定在子夜时分启程的,后来在秦雨霏的劝说之下改在了丑时。

    秦雨霏说,人在丑时之后才会真正睡熟,到那时再开始撤退,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惊醒吴州城外的守军,龙锦安听后,立即就下令更改了时间。

    趁着大家都在忙着拿包袱装细粮的空档,秦雨霏赶回住处去拿她的方天画戟,并把陈灿、王福也一并带到营地。

    粮食分装完毕之后,离计划撤退的时间还有一刻钟。龙锦安把将官们召集到跟前,又仔细的交待了一遍有关撤退时就注意的事项,直到确定一切都已按照原定计划准备得严丝合缝,才令众人各就各位,只等时辰一到,便即刻启程。

    等到出发的时候,龙锦安并没有如“秦宇飞”要求的那样,给“他”调拨一千兵马,然后由“他”来殿后。

    龙锦安带着“秦宇飞”居中调度,到时候从西门出发;而殿后之事,则交给了周大维和*来负责,他们随着运粮的队伍,从北门撤离。

    至于在前面打头阵的,则是江达和郭靖。这两个人的武功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而江达遇事又十分沉得住气,所以龙锦安把郭靖派给他带着,想来也是为了求一个稳妥。

    其实还有一个更稳妥的措施,因为两人在商讨细节的时候,“秦宇飞”没有提到,所以龙锦安也没有刻意的去告诉“他”。

    此时,在西门外的秦军营地,牛超正带着十几个身手敏捷的人,悄无声息的将秦军岗哨给做了个干干净净。

    而他们之所以会干得那么顺利,这其间既有秦军认为龙锦安的人马真的是要两天后才会撤出,是以没有加强防备之故;另外也是因为这个时候真如秦雨霏所说的,是人睡得最沉、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牛超等人一边摸索着除掉敌人的明岗暗哨,一边赶往西北方向的交叉路口,等着大部队的到来。

    而在吴州城里,丑时一到,龙锦安立即下令兵分两路,按原定计划分别从北门和西门偷偷撤出。

    本来西门才是正对着通往习州方向的路,可是考虑到人马众多,如果只从一道门出,恐怕费时太大,是以才会多开一道门。

    而之所以选定北门,是因为这里城防最为坚固,秦王根本就没有想过从这里攻城,是以北门外面的守军最少。从此处出城,不会太引起敌军的警觉。所以,从这里出去的,就是运粮的车队。

    而且,虽然从北门出去,路是绕了一点,但是因为从西门撤出的骑兵和步兵中的精锐部队不用多大会儿功夫就可以跟他们会合了,所以他们在安全上也是很有保障的。

    两队人马的速度都很快,他们很快就在那个交叉路口会合了。人马全部聚齐之后,便迅速向着通往习州的道路疾驰而去。

    对于牛超突然重新出现在龙锦安的身边,秦雨霏并没有做他想。她以这个人是随运粮队伍从北门出来,并负责殿后事宜的。

    从西门出来的运粮车队,他们装运粮食和草料的车辆,轱辘上都事先涂抹了一层油,而且牛、马和骡子的四蹄上,也都包上了一层厚厚的布,是以行走在路上,都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

    但是就算如此,秦雨霏也还是觉得,他们这一路上简直都有点顺利得过头了。毕竟是上万的人马呢,就是空身走上那么一趟,也是不可能不弄出点动静来的吧?难道秦军都睡成死猪了不成?还是……龙锦安让人偷偷在人家的晚饭里下了蒙汗药?

    由于秦雨霏并不知道秦军岗哨已经基本上被干掉这回事,所以尽想起些歪门邪道的招来了。

    只是她也不想想,要是下蒙汗药有那么容易,打仗还会死那么多的人么?到时候,只要那仗一开打,几十斤蒙汗药分别往人家大锅里一扔,战争可不就结束了?!真要是照这样说起来,那她秦雨霏还是个浪漫主义军事家了呢,呵呵……

    由于全班人马都清楚的知道,自个儿这会儿可相当于是正在逃命呢,所以赶起路来自然也都是疾如刮风的。就是运粮的队伍,因为车轱辘上抹了油,因而那行进的速度也是一样的快,并没有因为自身负重就拖延了大部队的速度。

    所以不过刚刚才到破晓时分,龙锦安就已经带领人马冲出了吴州地界。

    而在此时的吴州城内,秦王正在王府里头大发雷霆。因为他刚刚才得到消息,他留下的粮草和放在别院里的那些心肝宝贝,都被龙锦安那个混蛋给搬了个精光!

    若单单只是被抢走一些粮草,秦王是不会心疼至此的。因为吴州历来富庶,且物产颇丰,若只是折了些许粮草,再向民众征集就是了,他有什么好急的?

    关键就是藏在王府别院地下库房里的那些稀世珍宝,那可是整个王府几代人攒下来的好东西呀,不想竟会一夕败在他的手里,这怎很能不叫他气得七窍生烟呢?!所以这会儿,他才会又是掀桌又是摔东西的。

    “哗啦…………”

    …………………………

    “哐当…………”

    …………………………

    只听又是一声脆响,秦王踢翻了中军大帐里的最后一把椅子。紧接着,营帐内便又传出了一连声的谩骂。

    “龙锦安,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跟本王玩儿阴的……”

    “……哼,无耻之徒,不讲信用!活该你靖宁侯府家破人亡……”

    …………………………

    周复言站在一旁,看着秦王只顾发泄满腔怒火,却不思如何挽回遭受的损失,心中感到无可奈何。他已经劝导好一阵子了,只可惜却收效甚微。

    又过了一会儿,周复言转头看了一下外面,见天色已经渐渐明朗起来了,再一次出言提醒秦王道:“殿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您看……咱们是不是先点齐了兵马,看看能不能追上那龙锦安,尽量夺回一些东西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后夹击

    其实,若不是见秦王怎么也沉不下这口气来考虑当前之事,周复言还真的不想提出这个建议来。

    因为他心里面很清楚,就算是他们带人追上了龙锦安的人马,秦王率先想要夺回的,也必定只会是那些奇珍异宝。而对于他们来说,目前真正最需要的、最宝贵的,却是那些粮草,但是对于这个,只怕秦王反而还无暇他顾。

    在周复言看来,那些珍奇宝贝,就算怎么再价值连城,毕竟也只是些死物,哪里会及得上粮草重要?现在才刚刚开了春,若是粮草有失,他们上哪儿再去筹集呀?

    可是这些话,周复言又不敢对秦王明着说出来。因为他知道秦王历来就将那些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若是他直言不讳,只怕立刻就会引来无端猜忌,到时坏了主臣之谊,反而得不偿失。

    听了周复言的一再提议,秦王终于下定决心,吩咐手下将领,带领两万人马前去追赶龙锦安。并且还反复向部下交待,一定要将他那些稀世珍宝全部抢回来。至于粮草之事,他提都没有提。

    周复言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作为一个幕僚,也无力改变什么,就算再怎么殚精竭虑,终究作出决定的人不是他,是以虽然他满怀忧虑,却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后,周复言跟秦王提出申请,让他随军队一起出发,前去追赶龙锦安的人马。他就是想最后再尽一点努力,看看能不能多少追回一些粮草来。

    对于周复言这个请求,秦王准倒是准了,可是却反复的叮嘱他,要他务必将那些奇珍异宝夺回来。周复言略有点失望的应承下来,心情复杂的跟随众将一起出发了。

    本来刚刚惊闻这个“噩耗”时,秦王还想过亲自带兵追赶龙锦安的,只是这个念头只在心中一闪,就立刻被他否定了。

    经过此次痛失吴州之事,秦王已经成为惊弓之鸟,再也不敢轻易踏出吴州城。他害怕自己一旦离开,又会给人以可趁之机,反而又把自家的老巢给丢了。

    只不过,秦王也并不是就全无半点准备的。在将部队派出去后,他也就稍稍安下心来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龙锦安要面对的,可不止是他刚才派出去的这一股追兵……

    秦王站在吴州城西门的城楼上头,看着远去的兵马,心中愤愤然的想着:他秦王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

    自昨夜丑时撤出吴州城,龙锦安的人马一直行进得十分顺畅。而他们也一直在马不停蹄的赶路,吃的都是事先备好的干粮,一路上没有作任何停留。

    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夜子时,他们就可以进入充州地界了。

    但是,有些意料之中的事情,是已经早就注定,无法避免的。他们的归途,不会一直这么顺畅下去……

    未时刚过,日头也才刚刚开始偏西,他们前行的去路,就被人堵住了。

    龙锦安正想随江达派来禀报军情的军士到前军去查看敌情,紧接着又接到了后军也被人截住的消息。这一下子,龙锦安便明白,自己的军队已经被人前后夹击了,所以一时间,他倒还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头走了。

    龙锦安在心里快速的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到前军去。

    因为后面的追兵,龙锦安就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到,肯定是秦王这个“失主”派出兵马追讨失物来了。

    而秦军的战斗力,他的人马是早就已经领教过了的,本来就实力平平,此时追来又多半只是为了讨回丢失的东西,恐怕一时也不会跟他们如何拼死厮杀。既然之前已经让部队做了那么充分的准备工作,那么,只要秦军不想着拼个鱼死网破,后面的仗就不会打得怎么过分激烈。

    况且,在后面殿后的,可不光只有周大维和*两员虎将,最重要的是,整个军中实力最强的那个人——“秦宇飞”,也在那里!这一点,才是让龙锦安最放心的。

    本来刚刚撤出吴州城的时候,秦雨霏是跟龙锦安一起在中军的。可是因为她不会骑马,而龙锦安又不想一个人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与之说话,执意下马来跟她一起走。可是龙锦安的脚力,又怎么可能比得过秦雨霏的呢?

    刚刚开始走的那一个时辰倒是没什么,龙锦安运功提气,也能以跟其他那些骑马的将领一样的速度前进着。可是一个时辰之后,他就明显的跟不上趟了。

    但是,因为是在夜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而秦雨霏又只顾着埋头赶路,所以一时没有觉察到龙锦安的狼狈。

    直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龙锦安老是拉在后面,秦雨霏才猛然发现人家已经走得气喘吁吁了。于是,为了不拖着龙锦安勉强跟她一起走路,也不想继续让那些骑在马上的将官们为难,秦雨霏便主动退到后军去了。

    当然,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是因为龙锦安跟不上她的步子她才要到后军去,秦雨霏对身边几位将官说的理由是,她步行更适合护卫运粮的队伍,所以才要到后面去的。

    而陈灿和王福两个,本来秦雨霏是想让他们留在中军的,就他们俩那点羞刹人的身手,还是留在中军相对要安全一点。可是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死活要跟她在一起。

    陈灿那些罗哩罗嗦的话,秦雨霏倒是还不甚在意。可王福的话,就由不得她拒绝了。当时,王福只说了一句“行军途中不随侍左右,今后便再没脸跟着”,秦雨霏就没话说了,只能任由两人跟着退到后军。

    当秦军追上来的时候,秦雨霏正在跟几个大头兵神侃,说是等到达习州以后,只要没有战事,她就教他们打军体拳,让那几个大头兵高兴得就像拣到宝了似的,随车走得那叫一个欢实。而陈灿更是在一旁兴奋得直跳,就像是他要亲自教人家打拳似的。

    要不是被突然从远处射来的冷箭放倒了其中一人,他们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家这会子可是正在行军打仗的途中呢。

    而那些追上来的秦军呢,因为他们被人家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不算,竟然还被这伙人在他们的重重包围之下,顺走了他们主子最为宝贝的东西!因而这股追兵,从上到下,心中都是很憋了一股子气的。

    所以,当他们一追上龙锦安的部队,远远看见那一车车装得满满当当的车辆时,便二话不说,直接取出弓箭就射了出去……

    在这种时候,像周大维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将,就显示出他出色的指挥才能来了。

    虽然他们之前就按照龙锦安的要求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不到紧要关头,周大维也不想轻易交出手里的东西。

    所以,一发现秦王的人马从后面追上来,他就命令两名校尉带领一部分士兵护送运粮队伍加快速度前行,而他则和*、“秦宇飞”一道,领着精锐部队在后面阻挡追兵。

    而秦雨霏也是在看到那个正冲她傻笑的士兵中箭倒地的时候,才猛然惊醒过来,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战场!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人的战场。

    秦雨霏第一次感到,死亡和自己相隔的,是这么的近,因为这一次死去的,是她身边熟悉的人,也可以说,是她有些在乎的人。

    当亲眼看到一个刚刚还在跟自己谈笑风生的生命,不过一瞬间就在自己眼前逝去,一种愤怒感刹时便充斥了秦雨霏的胸膛。

    她在周大维的带领下,冲到队伍的最后面,一把扯掉包裹方天画戟的土布,就向跑在最前面的秦军士兵挥了过去。

    但是,尽管此时,秦雨霏心中充满了因那名士兵殒命而就此激出来的愤怒,可她还是不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

    所以那些秦军士兵,虽然在她那把方天画戟发出来的力道所过之处,成排成排的倒下,但是,却大多数都没有直接丧命,只不过是被震晕了而已。

    只不过,虽然秦雨霏打出的招式就只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周大维等人却也没能看出来,她手下是留了情的。

    因为,周大维他们虽然知道“秦宇飞”的武功很高,但其究竟是已经高到了何种地步,他们却是不知道的。

    所以这会儿,当看到“秦宇飞”一出手便所向披靡,又有谁还敢去怀疑,人家这是还没有使出全力来的呢?

    再说了,在这些人的眼里,要是“秦宇飞”这样都还算是未出全力的话,那“他”要是全力以赴了呢,还不得沾即立死?只怕到那时,人们就得怀疑“他”不是人,而是神仙、菩萨去了。

    有了秦雨霏这样奋勇当先的表率在先,后军全体将士立时信心倍增,全都不要命的跟秦军拼杀了起来。

    但是在战场上,并不是人人都跟秦雨霏一样,只有她打倒别人的份、却没有人可以伤到她自个儿这种事情,比如说陈灿,可不就是一个只能等着挨打的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受伤了

    在秦雨霏接连放倒几拨人之后,她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竟然看到远处随运粮车队前行的陈灿、王福等人,已经陷入了秦军的包围之中。

    而且,那陈灿还倒霉催的,正被一名秦军士兵追着砍!只见他左躲右闪的,明显地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见此情景,秦雨霏连忙收回方天画戟,向着陈灿所在的方向就挥了过去。

    可是因为相隔得太远,而且这会儿又正处在两军胶着的状态之中,为了防止伤及无辜,她也不敢贸然发出太多的功力,所以一击之下,并没有得及时解了陈灿的围。

    情急之下,秦雨霏只得放弃眼前正在对敌的秦军士兵,转而杀向陈灿他们所在的方向。

    当秦雨霏突然将兵器转换了进攻方向以后,刚刚正与她对敌的那一队人马,在暂时缓过一口气之后,立即就组织了二次进攻,向着她的后背砍杀了过来。

    秦雨霏的警惕性那么高,自然不会任由身后的袭击得逞。一觉察到背后的动静,她自然而然的就把那招奥妙无穷的“擂动山河”连番使了出来……

    而此招一出,在秦雨霏身边立时便是一阵噼哩叭啦的倒地声。这一回,可不只是身前的敌人倒地,身后之敌倒下的还更多。

    “……此招的重点,不在眼前之敌,而在身后之敌。”

    ——秦雨霏想起练这一招的时候,师傅彭震威跟她说过的这句话。看着眼前的情景,她才明白师傅他老家的话是多么的正确。这一招在战场上的实战效果,果真与她师傅说的分毫不差。

    由于秦雨霏所占的位置,刚好就在两军交汇的地方。如果秦军想要靠近运粮的车辆,首先就必须过了她这一关。又因为秦雨霏一时还不想大开杀戒,仅仅只是将人打倒,也起不到多少震慑的作用,所以在她的身前,便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敌人。

    秦雨霏的武功再高,终究也只是一个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可秦雨霏此时要敌的,那可是四十手都不止

    而且此时此刻的战场之上,也并不只有她秦雨霏一个人是高手。秦军里面,同样也有高手在其中。

    只是人家精通的,不是她这种高深莫测的绝世神功,而是她的弱项,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她功夫里的空白——箭法!而在这种混战的局面之中,冷不丁射过来的暗箭,往往又是最容易伤人的。

    此时,那个箭法出色的秦军将领,就一直在远处且战且看,耐心的等待着秦雨霏的空档。

    而秦雨霏越是急着要赶到陈灿、王福他们那儿去,身前挡路的人越多。秦军士兵就像蛆蚱蚂蚁似的,倒了一批又补上一批,怎么也赶不尽、打不完。

    眼前形势乍一看去就是一边倒,可是这种一边倒的场面,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胶着状态。秦雨霏打着打着,就有些急躁起来了。

    今天可以说是秦雨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场搏杀,本来一时沉不住气也实属正常。可问题是,这样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呀。

    正当秦雨霏心浮气躁的时候,偏偏又看到陈灿已经倒在了地上,而追杀他的那个人,正高高举起手中的刀,眼看那夺命刀就要落下去了,可是她一时间却又冲杀不出去!

    无奈之下,秦雨霏只好单手拿着方天画戟,腾出一只手来,从地上拣起一把秦军士兵掉落的刀,向准追杀陈灿的那个人,远远的扔了过去。

    秦雨霏此时的做法,自然是分心了的。可战场之上,是绝计容不得一丝一毫分心的。因为你的分心,即意味着敌人的机会。所以,随着秦雨霏这一分心,危险跟着就降临到她的头上了!

    就在刀离手的那一瞬间,秦雨霏猛然听到有利器破空而来的声音,她急忙向旁边闪身躲避。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声“唿咻”的破空之声,只见一只利箭夹杂着风声,在擦破秦雨霏的胳膊之后,又深深的射进了她身后一名秦军士兵的身体。

    没有料想到此次射来的这只箭,那力道尽然会是如此之大,而且准头也不比她扔出去的那一刀差,是正对她后心来的。而她仓促之下,让开了后心这个要害,胳膊却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秦雨霏用手摸了一下,发现虽然创口的面积不大,但是伤口却有点深。而且她运气也差,竟然刚好被人家射破了动脉血管,那血似喷泉般正“汩汩”的往外冒出来。

    她知道,这种伤口不处理是不行的,若是不马上将血止住的话,要不了多大会儿功夫,她的小命儿就没了。

    可是,秦雨霏要处理伤口,这战场之上,它也不兴喊个暂停啥滴呀。她刚用嘴咬着袖子扯下一根布条来,还没来得及包扎上去,就又接连躲过了好几次从敌方射过来的冷箭。

    而围在她四周的那些秦军士兵,一见到她受了伤,也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向她猛冲了过来,应该是都在想着,可以趁此机会将这个最碍事的人给撂倒了呢。

    如果就只是这些人,那倒也好说了。可问题是还有在远处抽冷子放箭的那个人呀,也一样在等着这个好机会呢。

    因此秦雨霏不但处理不了伤口,反而还要一面应付四周就像洪水一样涌上来的敌人,又要一面留神躲开那人射来的冷箭……

    …………………………

    …………………………

    这种情形持续了一会儿,秦雨霏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从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感,还有因为失血太猛而产生的不适感,都在提醒着她,再拖下去可就大大滴不妙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

    秦雨霏知道,自己最大的危险,就是来自于那个放冷箭的人。只有解决掉这个讨厌的“狙击手”,她才可以安下心来对敌。

    于是,秦雨霏一边继续放倒周边那些没完没了的秦军士兵,一边放眼去找那个总盯着她不放的人。

    当看到那个人远远的骑在马上,双手正拉着弓、搭着箭,而且他瞄准的方向,也仍然还在是正正对着自家的时候,秦雨霏可就真的有点生气了。

    这一回,她是真的忍不住想发飙了!

    卧槽!这个混蛋是不把姑奶奶我一箭穿心他心不甘哪!哼,姐倒要看看你TMD箭法到底有多拽?!

    一旦找准了目标,秦雨霏下手就不再像之前那么留有余地了。

    在接连打出几招“乱军无惧”,将周围敌军统统掀翻在地,又侧身避开刚才这一箭之后,秦雨霏运功提气,施展出她那不像轻功的轻功,三、两下就纵到了那个人的马前。

    那人看到秦雨霏突然出现在面前大吃了一惊,欲再次张弓射箭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将弓箭全都扔在地上,匆匆忙忙的拔出随身佩戴的长刀来迎战。

    可秦雨霏过来哪是来跟他打的呀?

    只见秦雨霏高高的跃起,用的也不是对付郭靖一样的招式——这个人几次三番想要她的命,秦雨霏可没那么好心,仅仅只是用脚踢他下马——而是直接拿着方天画戟挥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响,那人应声落马!

    那个人死没死秦雨霏不知道,反正她只知道自家的方天画戟,是正正对着那人的脑袋抡过去的。在感觉击中目标之后她没有看对方的情形,就立即回到了地面上。

    秦雨霏是急着要处理伤口,因为运功跳了这么几下,她已经感到有点头晕了。

    她重新从袖子上扯下一块布来,用嘴咬着一端,一只手拿着另一端,快速的将伤口紧紧裹住。

    而秦军这边,因为她刚才的速度太快,在那个将官落马的时候还愣了一会儿神。

    可是等到看见她停下来包扎伤口之后,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在其他几名将官的带领下,合都聚集到她的身边来,将她团团围住。

    秦雨霏扭头看了一下伤口,见血已经基本止住,也就暂时将受伤的事情放到一边去了。现在,她需要集中全部的精力,来对付这些将她团团围住的人。

    秦雨霏看着周围黑压压的秦军士兵,直觉龙锦安他们在前军应该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否则不可能打了这么长时间,中军前军一点反应都没有,既没有派出兵马返回来支援,也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此番混战,可以说一直是她(他)们这整个后军在孤军奋战,这种情形根本不正常。

    可是,她(他)们除了拼死顶住以外,没有任何法子可想。

    秦军的进攻很有目的性,一拨接一拨的,都旨在将秦雨霏这个最大的障碍祛除。所以秦雨霏一时被陷在包围圈里,经过好几次左右冲突撕杀,却始终未能突出重围。

    虽然现在,秦雨霏已经不用担心伤口的问题了,可是她也不想就像现在这样没完没了的打下去。她想,擒贼先擒王,还是得先把那几个指挥官打下马来,让这些士兵群龙无首,才好将他们各个击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各为其主

    心中想好了要“擒贼先擒王”,于是在接下来的交战中,秦雨霏便专门挑那些骑在马上的将官打。

    但是那些将官并没有集中在一处,所以她只好不时的施展出她那一蹦几丈高的轻功,一次次的跳出重重包围,冲到那些将官的马前。然后用对付那个暗箭伤人的家伙同样的招式,一次接一次的高高跃起,将那些将官一个接一个的打下马来。

    只不过,在打这些人的时候,秦雨霏在用力上就没有像刚才那般暴烈了。是以那些跌落马下的将官,大多数都还尚有一口悠悠气在。

    就在她连续打下五人,正要去打第六个的时候,秦军中突然有一名士兵大为吃惊的喊了一声:“飞龙将军!”

    随着这一声喊叫,另有几人也立即跟着叫了起来:“大家快看哪,那个人是飞龙将军……”

    “真的是飞龙将军……”

    “真的是他,是那个秦公子……”

    …………………………

    一迭声的喊叫之后,接下来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声:

    “可是飞龙将军怎么打起咱们来了?”

    “就是呀,这个秦公子,怎么跑到龙锦安的队伍里去了?”

    “哎呀,原来秦公子打出军营,是投敌去了呀……”

    虽然听到了那些秦军的议论之语,但是秦雨霏手下却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她照样跳得老高八高的,将最后那个目标一脚踢下马来。

    不过,这时身后响起的一声“秦贤弟”,却还是让她准备再次挥出的方天画戟僵在了手上……

    秦雨霏回头一瞧,只见周复言正站在不远处,表情颇有些复杂的看着她。

    在周复言的脸上,写满了痛惜、失望,同时还有些许的伤感。总之,就是一个黯然神伤的调调。

    秦雨霏看得颇不是滋味,她想自己不就是随军住了几天么,撑死不过是吃了你家王爷几顿饭而已,犯不着这样戚戚哀哀的吧?整得就像姐欠了你多少似的,难道还有吃上几顿饭就得让人为你们家卖命的道理??

    再说了,自己在秦军营中时,也还是立了点小功劳的嘛。别的不说,要是没有我这个飞龙将军在,当时整个秦军大营,还不得被郭靖那个傻大个儿给折辱到人家裤裆里去了??

    这会儿看着周复言那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表情,再联想到秦军士兵们的议论,秦雨霏感到这些人看着她的神情,活脱脱就是在看一个“叛徒”!

    奶奶滴,姐啥时候跟你们是一伙儿的了?!

    不过,就算秦雨霏心中不承认自己入过人家的伙,可是,她曾经在秦军营中呆过,这个却是不争的事实。

    而这个周复言,虽说于秦王的为人上,对秦雨霏作了不实的夸大其词,但是他本人对秦雨霏却一直是礼遇有加的,这让秦雨霏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对人家怎么样。

    于是,随着周复言的出现,秦雨霏便收了方天画戟,静静的站着,跟周复言远远的两两对望着。

    周复言有点痛心疾首的说道:“秦贤弟,王爷待你不薄,你却为何一定要跟王爷作对呢?”

    秦雨霏自然不认可他这样的说法:待她不薄?不薄个屁呀,要不是自家功夫高出一筹,那天早被他们大卸八块了!只是对周复言,她实在是做不到恶语相向。

    于是,秦雨霏将她那天在秦军营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周兄,‘宇飞’当时就已经说过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不过是因为政见不一致而改投他处,并不是硬要去跟谁作对的问题。”

    “可是,秦贤弟,既然你已经出了军营,为何又要立时投入龙锦安的帐下?贤弟嘴说不是要跟谁作对,可是如今,你伤我将士数百,这话却叫愚兄如何相信,又让一众将士如何相信呢??”

    “正所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宇飞’既入锦安公子帐下,断没有眼睁睁看着他的兵马被消灭之理。”

    周复言哪里能被秦雨霏就此说服呢,他颇有些不甘的再次置疑道:“贤弟你口口声声的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话,难道,你如今与这龙锦安……就是志同道合的了吗?”

    他这句话一问出来,不止秦军这边,就是周大维等人,也是竖起了耳朵,静等着下文。

    秦雨霏方才的打斗,因着周复言的出现而停了下来。而正在交战的双方将士,也因为她(他)们这里的停顿,暂时的停止了打斗。所以这会儿,两队人马都在等着听她如何作答。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大好回答,因为秦雨霏觉得她对龙锦安的考察还没有彻底结束呢。

    她略微想了一下,实事求是的说道:“我跟龙锦安是不是志同道合,这会儿我确实是还在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龙锦安做过什么过分伤天害理的事情。倒是你家王爷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却没有一件是真正为百姓着想的。所以,还请周兄不要再对‘宇飞’横加指责了。”

    周复言听完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的问秦雨霏:“那么,贤弟,你是……断然不肯回头的了?”

    秦雨霏很坚决的摇摇头,明确回答说:“不会了。我与秦王,是绝对走不到一块儿去的。”

    秦雨霏说完之后,当看到周复言脸上明显加重的失望之色时,便忍不住劝了一下:“周兄,其实,依‘宇飞’之见,秦王此人,确实非造福百姓之明主,周兄何不……”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复言干脆的打断了,

    “不!王爷对愚兄有知遇之恩,愚兄早将此生都交付给了王爷,所以贤弟勿再多言。”

    秦雨霏没有料到,周复言的态度,竟然比她的还要坚决。看来,这又是一个愚忠愚孝的可悲典型哪!秦雨霏无奈的耸耸肩,人家吃了秤砣铁了心,她就是再不忍心,又能若何?

    周复言打断秦雨霏的话后,虽然心中也暂时出现过一丝茫然,但是,他的忠心很快就将其战胜了,将心思立即拉回到眼前的困局上来。他看了一下站在远处观望的江达等人,心中思忖道,不知自己即将要提出来的问题,这个“秦宇飞”能不能够答复得了。

    因为,尽管“秦宇飞”此时确实帮着龙锦安的人马,伤了他们不少将士,但周复言还是不相信,“他”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龙锦安的信任。

    周复言凝神想了一下,将问题很委婉的提了出来:“秦贤弟,不知那锦安公子可否告知过贤弟,他在撤出吴州城之时,竟然让部队偷走了吴州府的所有宝藏?”

    “哦,你是说这件事情吗?我知道的啊。”

    周复言本以为,像这样的问题,别说“秦宇飞”按道理应该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必然会是矢口否认的,可是谁知道人家竟然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嗯……,”由于得到的答复大大超出预料,周复言一时还有点不好接着说下文了,他又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锦安公子从王府别院拿走的东西,都是王府祖上传下来的物件儿。而王爷之所以要另置他处存放,就是不想这些东西在他手上有失。那些东西对于王爷来说,就是一个念想,所以,还望贤弟能与锦安公子明言,将那些东西物归原主。王爷今后,也才可以……睹物思人哪。”

    切,还念想呢,直接说是他家几代人横征暴敛盘剥下来的家当不就行了?秦雨霏在心中嗤笑,不过脸上却没有露出来,她不想太下周复言的面子。

    这个问题,其实秦雨霏是答复得了的,因为那些东西,就藏在装草料的车里。昨天,龙锦安执意要腾出宝贵的车辆装载草料,用意就是如此。

    原本他(她)俩在书房商议的策略,就是当有敌人来袭时,便将这些草料包裹着的奇珍异宝拿出少部分来放到地上,而大多数则连带草料包一起,直接沿路扔。

    像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可以就此挡住敌人的去路;另一方面,如果人家想打开里面的东西检查检查的话,不是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拖延一点时间了么?

    不得不说龙锦安想的非常周到,而且俩事先商定的细节,也很具操作性,可问题是,这会儿人家根本不按他(她)们事先编好剧本来演呀!!

    谁又会想到,两边这么打着打着,竟然一下子就变成很讲文明礼貌的和谈了呢?如果这些东西就这么和平友好的物归原主,那么之前设想的,要靠这些东西来起到挡路、拖时间等等这些作用,也就显现不出来了。

    秦雨霏想,要是就这么把东西交给周复言他们带走,那她(他)们昨天就算是白忙活一场了。为带这些注定带不走的东西,可是差点儿害得她(他)们只能运一小部分粮食呢。

    所以,秦雨霏暗自思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将皮球往龙锦安那里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都想不通

    秦雨霏想把问题扔给龙锦安去决断,于是便委婉的拒绝道:“周兄,‘宇飞’初入锦安公子帐下,像此等大事,目前尚不能作主,还得等到派人去作请示之后,再听令行事,所以,还请周兄稍等片刻。”

    周复言听后不疑有它,因为他本来就认定了,“秦宇飞”是作不了这个主的。于是,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同时恳请“秦宇飞”速派人去请示。

    秦雨霏看向站在远处的周大维,周大维点了点头,随即就派出身边一名亲兵,到中军去找龙锦安请示去了。

    方才开打的这场乱仗,由于战场是在官道上,左边临水,右边靠山,双方皆不好施展。在这条看似还算宽阔的官道上,突然挤上这么几万人马,立即就变得拥挤不堪。秦雨霏她(他)们这边巴不得如此,可是秦军那边就吃亏了。

    官道上本就容不得这么多人同时冲杀,况且又有了秦雨霏这么个拦路虎,秦军的大队人马根本就冲不上来。人再多又能怎么样?用不上也是白搭呀!

    所以,周复言的适时出现,将一场混战拖向了谈判,于整个秦军阵营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而这种情形,对龙锦安的人马来讲又何尝不是如此?

    虽然战事进行到现在,整体情形看起来像是一边倒,他们这军暂时占了上风。可是周大维等人心中很清楚,这种上风在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秦宇飞”的超强搏杀,且他们占了地理位置的便宜,若是放到开阔地带去摆开战场,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取胜了。

    况且,到现在中军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也没有派出人员来支援他们,那么前方应该是发生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情了。这样一来,他们在后方能不打自然是尽量不要打,得保存实力,避免让敌人前后夹击,将他们给包了“饺子”。

    不过,尽管停战符合每个人的意愿,可是却也不能就此让秦军将士减轻对秦雨霏的敌意。

    毕竟,有那么多的人躺在路中间,还有很多掉下河去直接丧命的。这些阵亡将士,绝大多数都是被“秦宇飞”一个人给摞倒的,所以人家对“他”自然是窝了一肚子的气。

    只是迫于“他”那高到令他们无可奈何的实力,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回到了那边的阵营。

    周复言表情绝望的看着“秦宇飞”走向对面,没有人会知道,此时此刻,他心中是多么的痛心疾首——一个人可抵十万雄兵哪!这样一个如天神一般的将领,承蒙老天眷顾,初初一入世,就踏入了他们的军营,可惜的是,他们竟然没能留住!!

    可叹秦王,痛失天才而不自知,只怕长此以往,他那问鼎天下的梦想,眼看就要成空了啊……

    想到此处,周复言仰天长叹了一声,唉,尽人事,听天命罢……

    秦雨霏回到队伍当中,趁着等待龙锦安指令传来的这个空档,赶紧查看了一下陈灿和王福的伤势。

    经过初步检查,发现陈灿大腿上挨了一刀,而王福则伤在后背和胳膊上,两人的伤都没有好好的处理过,尤其是王福的。

    当看到王福背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渗出血来,秦雨霏赶紧将他的衣服撕开,又顺手把他腰上的水袋取下来,倒出清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接下来,就该找布条来包扎伤口了。

    可是秦雨霏看着他的伤口,却有点儿犯了难,这么大面积的伤口,得要好长的布条才够。问题是,她(们)们的衣服都放在前面的马车上了。而这会儿,那些车和她(他)们又相隔得太远,到车上去拿的话,要费好大功夫呢。

    难不成,要将自个儿这两只袖子全给扯下来?秦雨霏左右看了下,一咬牙,就要动手扯袖子……

    这时王福突然开了口:“公子,不用撕……嘶嘶……撕您的衣袖,就……就用王福的……”

    王福上下牙齿直打架,说话的声音也跟着不停的颤抖。

    秦雨霏一听,感觉自个儿的手都被他那抖得不行的语调给带着抖起来了,心想王福肯定是被冷的,因为他整个后背的衣服都被自己给撕开了嘛。

    秦雨霏怕王福被“冻坏”,很体贴的将被她撕往两边的衣裳拉拢一点,又催他赶紧动手。那血“汩汩”的直往外流,让秦雨霏看着惊心,这年月可没有输血这种说法,得赶紧把血止住才是。

    可是今天这王福不知是真的被“冻坏”了,还是受伤留血之后造成的影响,这会儿秦雨霏越是催着他撕衣裳,他越是哆哆嗦嗦的,半天撕不下来,把个秦雨霏给急的不行。

    “哎……你倒是快点呀!一会儿血流光了,你小命儿还要不要了啊?”

    秦雨霏又催了一遍,不过话说完后,她想到王福恐怕是因为受了伤,手上使不出力来,所以才会这么半天扯不下来。于是便放天拢住他衣服的手,按在他肩膀上帮着他撕。

    秦雨霏的手一按上去,王福就哆嗦得更厉害了。秦雨霏一边帮他撕衣裳,一边责备道:“你看看你,磨磨蹭蹭的,都冻成这样了。”

    王福没有说话,天知道他是不是被冻的啊?!

    ……………………

    从秦雨霏将他背上的衣服撕开的那一刻起,王福就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之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个什么劲儿,反正就是觉得有些心慌慌的。既像是有点怕公子来帮自己做这些事,又好像是有点盼着他来做似的。

    而且,当公子将他背上的衣裳拢起来的时候,他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就像帮自己拢着衣裳的人,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姑娘似的。

    王福搞不懂,为何那时,自己的心中怎么就会出现了那样的想法?他被这种怪异的想法吓了一跳,生怕公子知道了会怪罪自己。所以,当公子说他被冻着了的时候,他也就很自然的,将自己的颤抖认定为是被冻出来的反应。

    可是,那颗“扑通扑通”跳着、好似要闯出胸膛的心,又是怎么回事呢?……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吧…………

    王福强行压下自己怪异的反应,在“秦宇飞”的帮助下,抖手抖脚的将袖子撕了下来。

    秦雨霏接过袖子,用手撕成长条状,然后让王福把衣服解开。

    不想王福又是半天不见动静,秦雨霏只想着他是因伤导致动作迟缓,更加不想再拖延下去,于是便转到王福身前,想要亲自动手帮他宽衣。

    王福一看他家公子这种架势,才被压下去的那种心慌慌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这一次,还来的更猛烈,更急促,更加让他手脚无措……

    正在王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拒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龙锦安的说话声,王福听在耳里,只觉得此时此刻,这就是天籁之音,让他可以暂时得到解脱……

    “哎呀,秦公子,你怎么受伤了?!”

    龙锦安的声音显得无比焦急,又饱含着关切。

    只可惜,秦雨霏这会儿一门心思只想着脱人家衣服,对龙锦安那浓浓的关切之意,她是半点儿没有听出来。

    所以,在听了龙锦安的问话之后,秦雨霏仅仅只是顺口“唔”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锦安公子,那个周复言还在等着听你的回话呢,你先去应付他,我一会儿就好。”

    可是,龙锦安却没有依“秦宇飞”的话去会周复言。因为乍一看到那胳膊上渗满鲜血的布,他只觉得此时此刻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秦宇飞”的伤势要紧。

    这会儿,龙锦安就像是被秦雨霏胳膊上那抹触目惊心的血红给震慑到了一般,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此刻还是在战场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决断。

    龙锦安走到“秦宇飞”身边蹲下,看着“他”关切的说:“我看都流了好多血呢,一时半会儿哪里好得了?”

    可秦雨霏却没有听出来,这句话是对她的关心,面是没心没肺的将之听成是针对王福说的了。

    只听她回答道:“是啊,伤口太长了,得赶紧包扎,不然血止不住。”

    龙锦安一听更急了:“什么?血还没有止住?!来,让我看看……”

    龙锦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拉起“秦宇飞”的胳膊来查看。

    秦雨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说的,是她胳膊上的伤!

    只不过,秦雨霏可并没有因为反应过来,就对龙锦安的关心表示点感动、感激之类的。相反,她认为龙锦安这是本末倒置,真正伤得重的人不去关心,倒来关心她这个仅仅只是受了点轻伤的人。

    秦雨霏把胳膊从龙锦安的手里挣脱出来,略微有点不满的说道:“是王福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难道你没有看见吗?”

    龙锦安听了“他”的指责,才把头伸向王福的背后去看了一下。他看到那道伤口也的确是很长,甚至还很深。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只心疼着“他”呢?难道说,是自己偏心了吗……

    这一回,可又轮到龙锦安来百转千回想不通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拿来压车

    龙锦安的困惑,其实只持续了那么一瞬间。因为当他目光扫过旁边也同样受伤的士兵时,便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只顾关心一人,而让其他的人冷了心。

    于是他赶紧让旁边没有受伤的人过来帮助伤兵处理伤口,又叫人去中军把军医找来。

    行军打仗,受伤乃是平常事,其实不用他特地说,那些士兵的伤口,也都还是简单处理过一下的了。但是这会儿听到主帅亲自关心这么一下,大家还是挺感动的。

    只是秦雨霏看在眼里,却不理解这种本来就很平常的事情,那些人怎么会感动如斯,不就是领导的关心的而已吗,好像表现得太夸张了一点。

    秦雨霏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她自然体会不到,在现在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下,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生命是不值钱的。他们能得主帅关怀,至少也要算作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尽管那惊喜多少有些卑微。

    秦雨霏没再去看龙锦安,专心致志的帮王福包扎伤口。

    因为王福的伤在背上,包扎的时候要将布从他身前绕过,秦雨霏自然就免不了要跟王福有身体上的接触。

    当然,秦雨霏是半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帮助自己的战友包扎伤口而已,身体接触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别说自己现在还是个“男人”了,就是恢复了她的女儿身,她也只会觉得是小事一桩,一个普通卫生员的工作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是,龙锦安在一旁看到“他”的动作,却没来由的感到心中一阵不痛快,直觉就是不想“他”的身子贴上王福的。

    龙锦安三言两语说完那些表示关怀的话,便立即弯下腰来,从“秦宇飞”手里接过布条,自己动手帮王福包扎。

    秦雨霏看到他动作生硬,皱了下眉头,不过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好已经将龙锦安这种笨手笨脚的行为,定位为当主子的作秀了。方才不过那么两句话就让众人感到受宠若惊的,那么这会儿惺惺作态到这份儿上,还不得让人感动得痛哭流涕?!

    事实上,秦雨霏的直觉还真的是很准,龙锦安的行为,还真的就达到了她在心中所调侃的那种效果。

    而在秦军那边,周复言听到龙锦安已经来到后军,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他来与自己会面,便走到他们这边来相遇。

    当他走到龙锦安所在的位置时,刚好就看到这么一幕“爱兵如子”的场面,不禁又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在这些方面,他家王爷确实是做得不够哇。

    待王福的伤口包扎完毕,龙锦安才起身和周复言见礼,客气对其赔罪道:“让周先生久等了,是锦安的不是。”

    周复言赶紧还礼,口中连称“不敢”,并将来意提了出来:

    “锦安公子撤离之时,竟将我吴州一应粮草和王府宝物尽皆带走。我主秦王震怒,本欲亲自兴兵来讨,是谋苦劝方歇。谋只向我主进言,锦安公子乃仁德之士,此番作为,想来必定是手下人等弄错了。所以谋才会带人专程追来,还望锦安公子高抬贵手,将你们运走的粮草和那些宝物交给谋等带回,也好向我主秦王交差。”

    龙锦安听了周复言的话,似乎是大吃了一惊,讶然道:“嘶……怎么……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吗?锦安确实是不知道呀!周先生会不会是弄错了?或者是……你家王爷,弄错了?”

    秦雨霏正在用剩余的布条将王福被撕开的衣服拉拢绑起来,听到龙锦安的回话差点儿笑了场,还好她是低着头的,不然肯定会让人看出来。

    周复言闻言一呆,想不到那么大阵仗的事情,龙锦安竟然还敢矢口否认。他们留守下来负责看管粮草的人死伤大半,城内的骡马车辆等,也被龙锦安悉数征用,更别提王府别院里那些被搜刮一空的奇珍异宝了。

    龙锦安做下的事情,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的,何况他还根本就没怎么瞒呢。所以他的话说出来后,不光周复言感到不满,就是跟着他过来的那些将官们,也都流露出满脸愤慨的表情。

    周复言有些激动的说道:“锦安公子怎么能说不知道呢?您的手下,将我吴州看守粮草的将士杀得片甲不留,所有粮草都被您全部运走了,还有别院里的东西,也被洗劫一空哪。这么大的事情,如若不是得到了您的首肯,只怕您的手下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秦雨霏已经弄好了王福的衣裳,现在正拉开陈灿的裤腿检查他腿上的伤,听了周复言的话后,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竖起耳朵来等着听龙锦安的回答。因为她很想看看,这一回,这货又怎么忽悠人家……

    龙锦安听了周复言的质问,并没有显示出半点心虚的表现来,只见他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哎呀……!周先生说的是这事儿呀,锦安还当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嗯……”

    他“嗯”了半天,却迟迟不见有下文,秦雨霏听得心急。可是,更急的,却是周复言。

    要不是多年养成的诗书礼仪,周复言简直都想口出脏话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压下想要发怒的冲动,再一次以诚恳的语气说道:“锦安公子,那些粮草乃是我吴州军民的活命粮,公子全部拿走,岂不是要陷我吴州十数万军民于绝境么?此等性命攸关之事,公子怎能说……不是大事呢?”

    龙锦安似乎是这才勉强听懂了周复言的话一般,平平淡淡的作出回答:“周先生说的粮草之事,锦安倒是略知一二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囫囵话便闭口不言,明着就是要故意抻周复言一下,或者说,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吧。

    周复言急得嘴角都快要冒泡了,偏生又不能揪住人家去要明确的答复,只得耐着性子说道:“还请锦安公子明示。”

    龙锦安这才淡然解释道:“我军撤离吴州之时,确实是带走了些许粮草。不过那是因为我军本就不想久居吴州,是以来时带的粮草也就不多,也是因为被你们久困城中不得脱身,把先前带来的粮草悉数用尽,才不得已从城中调集了一点儿,准备撤退途中嚼用的。哪里就称得上先生说的那样,把城中粮草全部带走了呢?”

    秦雨霏听得嘴角直抽,都恨不能手脚并用全拿上了,还“一点儿”呢!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儿,要不是自个儿全程陪着他算计、捣饬,只怕也要信了他的话呢。

    周复言闻听,愤然答道:“锦安公子真是巧言令色,明明是将我吴州所有粮草尽皆抢夺一光,却说成是只带路上嚼用之粮。好吧,就算粮食如你所说,那么,王府别院里的那些宝物,您却又作何解释呢?难道说,那些东西,也是供您路上嚼用的不成??”

    “宝物……?”龙锦安顺口重复了一下,就像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一样。

    然后,他问站在一旁的周大维:“伯辉哪,是不是你们在征粮的时候,顺便拿走了王爷的……什么物件儿了?”

    周大维满口肯定的答道:“王爷,绝无此事!”

    龙锦安像是不信任周大维一样,不满意他这样的回答,接着问他:“那为何周先生会说来这样的话来呢?伯辉,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或者是,问一下操办此事的人吧……”

    龙锦安反复要求周大维好生答复,让人咋一听上去,只觉得他对这件事情非常认真,同时倒是显得他对周复言的问题,有多么的重视似的。

    周大维极其配合的“回想”了一下,像是不太确定的回答道:“如果说是秦王殿下的宝物嘛,我的手下绝对是没有染指的。嗯……只不过……,在征粮的时候,倒是好像有人跟我说起过,在一处大户人家的院落里,放了好些他们没有见过的玩意儿,莫非……周先生说的,就是那些东西?”

    周复言听,将头重重的点了又点,急急忙忙的说:“是、是、是,肯定错不了。那些宝物在什么地方,还请将军带某一看。”

    这一回,周大维可不敢贸然作答了,他给人家来个“假装”没有听见,看着龙锦安不说话。

    龙锦安像是正在回想着此事似的,呆了半晌,对周复言说道:“哦,锦安想起来了……,昨日倒是仿佛有人提起过,说是……装草粮的牛车颠簸得厉害,需要拿些重物压一压呢。伯辉,难道说……你们错将秦王殿下的那些宝物,拿来压车了不成?”

    周大维这时倒是答得爽快了:“是的,主公。只因主公您有令,不得骚扰城中百姓,是以手下人等不敢随便拿城中百姓的东西,当见到那些物件时,还以为是无主的东西,所以……就顺手拿来裹进草料里压车了。”

    秦雨霏听了他们两人这一问一答,因为不敢笑出声来,只好把牙齿咬得紧紧的,腮邦子都绷酸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欠债的永远是老大

    周复言耳边反复回响着周大维那句“……顺手拿来裹进草料里压车了”的话,只觉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些可都是稀世珍宝啊,竟然让你们拿去压车了!!

    如此作贱他家王爷的心肝宝贝,让他们这些连路追赶上来的人情何以堪哪?!

    周复言都忍不住有点想哭了,可是,他这会儿又不敢失态,只好强自忍住满心的愤懑,几乎用上了哀求的语气:“锦安公子,那些宝物,实是我家王爷祖上传下来的念想,还望公子能够将其物归原主。”

    听了周复言的哀求,龙锦安似乎是很为难的样子,他面带难色的说:“周先生,不是锦安不想物归原主,实在是因为此去习州路途遥远,就指望着那些物件儿压车呢,您看这……?”

    周复言这回忍不下去了,满脸激愤的说道:“锦安公子,我家王爷仁义,允您率领三军安然离开,不与公子计较夺我吴州之怨。不想如今,却换来公子您以德报怨,如此不仁不义之举,您就不怕传扬出去,于公子的威名有损么?”

    龙锦安听了这种偏激的质问,非但没有恼羞成怒之意,反而更加泰然自若了,他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回应了周复言的质问:“本公子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贵军将我等围困数日,就不会导致粮草短缺,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龙锦安这话说出来以后,周复言旁边的将官听不下去了,不等周复言作答就抢先质问了出来:“锦安公子这会儿怪我们围困你们了,难道你们千里迢迢来占我吴州,是我们请你们来的不成??”

    面对这样的质问,龙锦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他“呵呵”的轻笑了一声,微笑着回答了这名将官的话:“那是因为你家王爷要去攻打桐州之故哇。嗯……这位将军,你大概是不知道,锦安与那桐州府的城守,卢志、卢大人可是至交好友哪,所以,锦安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友人陷入危城之当呢?是以……”

    那名将官不服气的回道:“哼!你这分明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复言打断了:“好了,王将军,现在也不是评理的时候,你还是少说两句吧。”那将官还待继续质问一番,却被周复言抬手强行制止。

    双方的对话进行到现在,周复言已经隐约明白过来,龙锦安这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们可不能上了他的当,得将这场谈判迅速谈妥才是。

    秦王在答允龙锦安全身而退的时候,已经事先修了书信与临淄王和韩王,并跟这两家约定好,要在龙锦安撤回习州的途中,给他来个三面围攻,将龙锦安连同他的兵马彻底绞杀在路上。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周复言都是知道的,而且他也认为,这是一个十拿九稳的好计策。可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龙锦安他们抢走吴州城所有粮草和珍宝的事情呀。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三方联手就有很大的风险,而这个风险,主要也就是怕那两家会来分一杯羹。

    秦王不把粮草放在眼里,不代表那两家也不放在眼里。当然,如果那两家只是要粮草,那也就罢了,最让周复言担心的,就是人家会粮草也要、珍宝也要,那到时候可别给弄成个赢得战争却丢了宝贝!

    若是那样的话,等收兵回去以后,秦王还不得加罪于他?!

    所以,他们现在一定不能再让事情继续拖延下去,得趁那两家还不知道龙锦安军中带了这么多的粮草和珍宝,赶紧将东西给讨回来。

    周复言心中思定之后,也不再去恼火龙锦安的敷衍之辞了,他直截了当的将要求再一次提了出来:“锦安公子,被你们抢走的粮草和宝物,我等是一定要带回去的,还请公子勿要再拖延,速速交还于我们。”

    龙锦安知道这会儿已经再难拖延下去了,便答应返还那些“压车之物”,但是对于粮食一事,却只字不提。

    周复言见他装聋作哑,自然据理力争:“锦安公子,那些粮草乃我吴州军民的活命之粮,如若果真被公子悉数拿走,岂不是要我吴州十数万军民活活饿死吗?还望公子能够深明大义,救我吴州军民于水火!”

    哎哟,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回应该没有什么好推的了吧?秦雨霏在那儿帮龙锦安担着心呢。

    可是人家龙锦安却不觉得自个儿被逼到绝境了,只听他反问道:“锦安也有几万张嘴等着吃喝呢,难道周先生又忍心,看着我这几万人马活活的饿死吗??”

    龙锦安这话说得颇为理直气壮,让秦雨霏不得不佩服他的诡辩之才,拿人东西反倒还有理了!看来,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欠债的都永远是老大,而要债的则永远是孙子!

    周复言见自家提出的正当要求被人严辞拒绝,虽然心中恼怒,但却也并没有就此被气倒。因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有了心理准备的了,若是龙锦安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那些粮食,那他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周章呢?

    只不过话虽如此,到底也是心中不甘哪!他又力争了一下,奈何龙锦安寸步不让。周复言无法,只得同意单单讨回那些珍宝。

    龙锦安这才朝周大维使了个眼色,授意他将那些“压车之物”好生还给人家。秦雨霏知道他说的这个“好生还给人家”,可是不怎么好还的。

    因为按照之前她(他)们两人设想的还法,是要在遇袭的时候,一边行军一边沿路依次扔下草料包,让前来袭击的军队忙着争抢财宝而疏于进攻,这样他们才好趁机脱身的。

    那样的情景,想起来就觉得颇有点小轻松的感觉,秦雨霏还想到时等着看各路人马忙着拣东西的场景呢,奈何人家不按剧本来演,这一出黑色幽默轻喜剧恐怕是难以如期上演,她想要看好戏,只怕也是没得看的罗。

第一百二十七章 挺讲仁义

    就在秦雨霏暗自遗憾这当口,龙锦安要求秦军后退三里,他才肯下令让人卸下草料,返还里面夹带的珍宝。

    周复言哪里肯依,当即就提出了置疑:“锦安公子若是诚心想要归还宝物,自当让我等验看才是,如今反要我军后退避主,莫非还想趁机带上宝物逃走不成?”

    “周先生此言差矣,我军已经走了几个时辰,贵军都能追上来,如今不过是请先生让退三里而已,我军还能跑得上天不成,先生有什么好怕?反倒是锦安,却是真真担心哪,我军现在已是人困马乏,倘若在我军返还珍宝之后,贵军又追上来为难,却又如之奈何?”

    人困马乏?哼,人困马乏……还有本事伤我将士无数??周复言在心中愤愤不平,但是这会儿有求于人,却也不敢发作出来,只得答应了龙锦安的无理要求,但有一个前提条件是,要让他们验看一下那些宝物是否真的都在草料里。

    龙锦安哪会有什么不答应的,立即让人将最后三车草料卸在地上,然后再将勒在外面的草绳割断,扒开草料让秦军验看。

    当那三车草料一扒开,只见一台精致无比的七彩琉璃塔、一樽玲珑剔透的九龙白玉杯和一只金光闪闪的黄金大盘赫然出现在人们眼前,凡是靠近宝物的人,都被它们放射出来那耀眼的光辉给闪得心神为之一震。

    周大维他们在装载这些珍宝时,在龙锦安的授意下,故意挑选了其中最打眼的几件存放在车队之尾,其目的就是当有人来袭击时,以期用来引人注意。

    而此时露出来的这三样东西,都是前朝皇家的御用之物,可谓价值边城,引人注意乃是合适不过的了。

    这三样珍宝周复言随秦王在别院见到过,自然知道都是真的,因此他也没有什么异议,立即按照约定,让秦军后退三里。

    秦军队伍刚刚开始后退,龙锦安立即就让人开始卸下前面那些车上的草料,还跟着就向周复言“邀功”,说这样做是为了显示他的诚意。

    秦雨霏对他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做法嗤之以鼻,明明是为了争取时间好不好?!

    在士兵忙着卸载草料时,秦雨霏抽空向龙锦安问起她(他)们刚才与秦军交手的时候,为何迟迟不见中军回援的事情。

    龙锦安解释道:“军中出了奸细,你们派去禀报消息的人,被那个奸细故意纠缠绊住了手脚,中军没能及时得到消息,所以才会迟迟没有派人回来支援你们。”

    秦雨霏“哦”了一声,表示理解,“无间道”这种事情,历来就是贯穿古今的,就算你治军再怎么严,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得了。

    因听到那人并没有直接动手杀人,她想若是此人能找到正当理由进行纠缠的话,可能还不容易判断出他就是奸细,所以她一时有点好奇,又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那个人是奸细的?”

    “是牛超发现的。此人拿出随身携带的肉干和水,缠着传话之人吃。牛超因为无意之中听了他们的对话,感觉送信之人跟他并不熟悉,而且又听他一直在套对方的话,觉得事情蹊跷,便将其拿下审问,不想还真审出问题来了。”

    秦雨霏听后庆幸的说:“还好提前撤退的事情没有被他泄露出去,不然咱们这会儿可能没这么容易脱身。”

    龙锦安点点头,随即又命令士兵加快速度。

    军队的时间确实很紧,因为他们必须尽快进入充州腹地,与充州守军接应上,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安全。

    但是龙锦安同时又让士兵把路面上的将士遗体搬到上空车一起运走。至于阵亡掉下河里去的,因为时间紧迫,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龙锦安的做法落在周复言眼里,又成了一个打击他自信心的因由——在收买人心上,他也罢,他家秦王也罢,都做不到这样真情流露,且又不显得刻意为之。

    看到对方这样做,他便也留下两百人,就在路边的山坡上挖坑,将阵亡士兵的遗体就地掩埋。至于死在“秦宇飞”手上那名将官的遗体,他们是要带回吴州去厚葬的。

    秦雨霏并不知道,死在她方天画戟下那个暗中放冷箭的讨厌家伙,乃是前大兴朝一代名将之后,一身箭术了得,在整个秦军营中无人能出其右。两天前秦王给龙锦安的那封信,就是此人射上吴州城城头的,却不想今日,竟折在了她的手里。

    而且此人还不单单只是会射箭,他那一手长刀也使得出神入化,乃是秦王帐下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只是他的运气实在太差,偏偏遇上了克星。

    也正因为如此,周复言才会说“秦宇飞”一人能抵十万兵,对于没能留住“他”,感到如此痛心疾首。

    秦雨霏看着士兵装运将士遗体,觉得龙锦安还是挺讲仁义的。至少,他还知道尊重死者。

    她想,要是龙锦安也像秦王那样让人好生宣传一番的话,没准也能拥有一个仁义的美名。因为比起秦王来,他应该要更实至名归一些。

    在方才龙锦安与周复言交涉的过程中,前军和中军并没有放慢前进的速度,只是后军因为涉及到那些珍宝的事情,暂时放慢了行军速度,但也还是一直缓缓的走着,旨在等着主帅一声令下,便按照事先演练过的方式,卸载那些他们本来就不打算带走的“草料”。

    所以,当龙锦安下令返还秦王的珍宝之后,负责卸载草料的士兵动作非常之快,秦军才退出去一里路,他们就已经将所有草料卸载一空。

    而空下来的车辆,也并没有就此闲着。除了用于装载将士遗体的那几辆之外,其余都用来分装前面车上装运的粮食。

    这种做法,也是在秦雨霏的提议下,事先就演练过的,所以这会儿士兵们做起来很顺手,速度也就非常之快,当草料全部卸完的时候,粮食也随之就分装完毕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伏兵

    那些硕大的草料包或者是草料堆,看似杂乱无章的堆放在地上,实则是很有讲究的,它们之间几乎都相隔着四到五丈左右的距离。

    其中有一部分,捆绑的绳索已经被割断了……准确的说,是被割碎了,那些碎成几寸长的绳子,想要重新利用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而没有割断绳索的草料包,也并不是每一包里面都一定会裹着珍宝,其中有一部分,纯粹就只是草料而已。到时候秦军无法判断里面到底有没有宝物,自然只能一一打开来看。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最大限度的耗费秦军的人力与时间,尽可能拖延和阻止其再次追杀上来。

    因为是在山路上,秦军看不到他们的宝贝已经完全在路上放着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依照约定,向后退足三里之遥。

    而这边厢,龙锦安一看到秦军转过山头,立即就命令部队全速前进。

    此时,后军因为运粮车辆突然减掉近一半的重量,行走起来轻松了许多,其行军速度,已经完全能够跟上前军和中军的了。

    他们现在所谓的全速,其实都已经快要接近于狂奔了,只是他们的狂奔,却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不是他们跑不动,而是前方又出现挡道的了……

    接到江达命人传来的消息,龙锦安立即策马赶到前军。在简单询问了情况之后,紧接着便下令军队绕道走,避开三十里外的伏兵。

    龙锦安让前军继续沿着之前走的大路前进,以迷惑前面埋伏的敌人。而中军则分出一半人马退到后面,将整个运粮车队完全围在中间,之后便改走另一条路。

    他们改走的是一条小道,骡马车辆等只能勉强通过,再想发足狂奔已是不能,他们的行军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不过只要能够避开敌人,就算晚一点和充州守军汇合,也是值得的。

    由于现在行军的道路事先没有探过,相对于后军而言,在前面开道的将士面临着更大的危险,于是秦雨霏很自觉的赶到前面做了开路先锋。

    一般情况下,龙锦安都是坐镇中军的,可是现在他却跟秦雨霏并肩走在队伍的前面。

    因为此时的行军速度相对慢了一些,秦雨霏不用担心龙锦安跟不上,所以也就由得他跟着自个儿走。不然的话,一个大男人还走不过自己,秦雨霏看着就觉得烦。

    不过秦雨霏心中也清楚,一军主帅走在最前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只是她想着就凭自己的身手,为龙锦安做个保镖、警卫员什么的,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对于三十里外了的伏兵,秦雨霏觉得其出现的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因为此次行军的保密工作,可以说是做得滴水不漏,大多数将士都是临到要出发了,才知道他们是要撤离的事情,其泄密的可能性非常小。

    那么,前面埋伏的敌人又怎么会知道龙锦安今天要从这条路上经过呢?秦雨霏和龙锦安一边走着,一边探讨起这个问题来。

    龙锦安并不觉得那些伏兵是凑巧出现,他分析道:“只怕锦安才与秦王约定下那三日之期,秦王便已经跟其他几路人马通过气了。”

    “你是说……他们联手?”

    “不错。那秦王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这样做的目的,分明是想借其他几路人马之手,将锦安绞杀在路上。”

    秦雨霏“嗯”了一声,点着头说道:“很有可能。”

    龙锦安讥讽的笑了一下道:“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如此。不然的话,你当我们会那么容易冲出重围?”

    “倒也是啊。”秦雨霏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事情可能还真的就是这样。

    在撤出吴州城的时候,固然有她(他)们事先做了大量准备工作的原因,但如果不是秦军根本就没打算怎么严防的话,也不至于几万人马从他们营地外面经过都发现不了。

    既然埋伏在前面的敌人是想灭了这支队伍,那么此时正朝着他们走去的前军,可就很危险了。

    秦雨霏想到这个问题,不知道龙锦安考虑到没有,遂提醒了一下。

    龙锦安微笑着答道:“无妨,那些伏兵应是一心只等着我军自投罗网,必不会主动出击。因此锦安交待江达,让他们尽可能的放慢行军速度,且在走出十里之后,即分出一半人马回来追赶我们;当行至二十里处时,则所有人等皆快马赶回。”

    “呵呵,这倒是个稳妥的脱身之计。”

    秦雨霏很赞同这种做法,反正一直有人在向前走,那些埋伏的敌人,也确实不容易发现对方的人马越走越少,不过……万一人家又追过来呢?

    “锦安公子,万一对方发现江达他们并没有中埋伏,起兵追赶呢?”

    “这就要看他们是不是也喜欢那些稀世珍宝了。”

    “珍宝……?你是说,那些人会去争抢秦王的心肝宝贝?”

    龙锦安听到“心肝宝贝”这几个字,“哈哈”的笑了一下,用一种颇为轻松的语气答道:

    “江达后撤的时候,可不是转身就走的。他得想办法将秦军正在路上翻拣前朝宝藏的事情,不露声色的传给那些伏兵。依锦安之见,只怕也不是人人都跟你我一样,满脑子只想着吃的。”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又接着笑了起来。

    秦雨霏被他这连番的笑弄得心中一荡一荡的,对于人家所说的话,似乎听进去又没有听进去,只顾忙着欣赏那张明媚的笑脸,却忘了去思索话中包含的意思,好在这话,并不复杂。

    秦雨霏并没有被龙锦安的“美~色”蛊惑太长时间就收回了心思,转而充分发挥想象力,在心中设想那些打埋伏的人马跟秦军争抢宝物时的情景。

    并且,她还一边想象那些场景一边在心里提醒自己:能够想出这种损招来的,绝对是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所以自己的花痴,犯的完全没有道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充州休整

    江达他们那一队人马,虽说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龙锦安的命令,但毕竟只有二十里的路程,就算他们再怎么走两步、歇三步的拖延,一个半时辰以后,也还是赶上了大部队。

    江达和郭靖带队追上来后,便自动作为后军,在最后面为队伍断后,只是派人将他们完成任务的过程,向龙锦安作了详细的禀报。

    听了报来的信息,秦雨霏才知道前面埋伏的是临淄王的人马。

    现在,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些伏兵是秦王搬来的了。因为龙锦安告诉她,从临淄王的封地到充州,中间还隔着一个淮州,若不是有人居中联络调停的话,那临淄王根本不可能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设伏。

    而且秦王应该是和龙锦安约定三天之期以前就已经跟人家联络了,否则那临淄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不过令秦雨霏感到高兴的是,她从对方仅仅只是象征性的追赶了一下、在江达他们手里折损了四五十人就匆匆忙忙的退兵这一点上,判断出临淄王的人马定是忙着抢好东西去了,这跟她的猜想完全吻合。

    看来就凭秦王一个约定,那临淄王也不至于真的就会拼了老本儿的来帮他出这口闲气,人家这不是还知道先弄些稀奇东西回去更实惠一点嘛。

    临淄王的人从秦军手里抢走大量珍宝是不争的事实,但秦雨霏她(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两队本应该是盟友的人马,在抢夺过程中的伤亡数字,要比她(他)们和秦军对抗过程中伤亡的大多了,财帛之动人心,绝对超出她(他)们的想象。

    当两队人马各自护住抢夺到手的珍宝离开后,在长达几里的路面上,散落、堆集了大量的草料,让附近几个村落的百姓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那些草料大多是稗谷和粗糠,对于军队来说,也许仅仅只是草料,但是对于吃了上顿无下顿的饥民来说,却是可以救命的粮食。

    因为,就算稗谷和粗糠再怎么难以下咽,再怎么不好消化,可是比起树皮和观音土来,却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的了。

    再说那无人打扫的战场,也是贫苦百姓可以小发一笔横财的地方。剥死人衣服的事情倒是不至于,但是那些刀枪,偷偷捡回去熔了,却还是多少值俩钱的。

    作为这场珍宝争夺战的始作俑者——秦雨霏和龙锦安,自然是不可能料到,她(他)俩为脱身而设下的“搅混水”之计,竟然会间接的接济了几个村的饥民。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些饥民都在一直盼望着,看那些贵人们还能不能再多打几场这样的“善仗”?!

    这也应该算是这支队伍本无心插柳、却做了一件善事吧?呵呵……

    由于山路难行,加之又多绕了好些路程,所以队伍直到次日下午才跟前来接应的人马汇合,一起进了充州城。

    但是他们这一路所走掉的弯路,却绝对是值得的。因为龙锦安让队伍这一改道,不仅避开了临淄王的人马,还避开了韩王的人马,这是他们抵达充州以后才知道的。

    原来韩王依照约定,在离临淄王设伏之地三十里的地方,又设了第二重埋伏,在那里以逸待劳,专等龙锦安的残兵败将落入他的囊中。

    如果队伍没有改道,就算他们能够侥幸逃过秦军的追杀,也绝对躲不过这两队人马的合围。

    到时候,只要龙锦安陷入重围,充州肯定不会不施援手。而一旦充州人马倾巢而出,又很有可能会让别人乘虚而入。这样一来,轻则造成充州不保,重则会有全军覆没的凶险!

    不得不说,秦王的计策,绝对称得上高明无比,只是,却全都毁在他那一库房的奇珍异宝上了!

    也难怪周复言会那么的不甘心,因为他在参与制定这个计策的时候,也曾设想过计策成功之后的美好场景——此计若成,既可以一举灭了龙锦安,又可以让临淄王和韩王陷入争夺充州的战争之中,而他们则可以趁机抄了临淄王的后路,夺了他的封地临淄!

    这样的计策,可以说是最有利于秦王的,可惜他作为一方主帅,竟然会被身外之物迷了眼,痛失全城存粮不说,还白白折损了两、三千人马。

    而最为严重的是,经此一役后,秦王成了惊弓之鸟,轻易不敢踏出吴州城半步,他的天下大志,已经止步在嘴上和地图上了。直到将来有一天,他不得不让出城池,对人俯首称臣……

    ……………………

    如今留守充州的,是原靖宁侯府旧部,名叫朱昆。此人年近五十,有勇有谋,却因刘庆诛杀靖宁侯府时受到牵连,被削了官职。

    当听闻龙锦安在安塞城起事之后,便举家来投。龙锦安敬其忠勇,颇为重用,打下充州之后,便令其镇守城池。

    此次主帅遇险之事,朱昆事先就已探明,但因又同时得知临淄王和韩王两支人马设伏之事,两厢权衡之下,他只好选择坚守充州,但却也派出了两队人马前去接应。其中一队人马,便是在他的授意下,冲着那条小道而去的,最终也真的接应到了。

    他们这一路,可以说是有惊无险,虽说期间也经历了两场小规模的厮杀,但是最终也安然的到达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护住了足够全体将士吃上几个月的粮食,而且大多数还都是精粮、细粮!这一点才是最振奋军心的。

    龙锦安让部队在充州休整三日,三日之后,便立即起程回习州。这还是考虑到队伍人困马乏,不稍作休息,恐怕难以继续行军,所以才让全体稍作休整的。

    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急着回师习州,则是因为龙锦安收到了军师吴凯之的急信,习州——告急了……

    那么此次习州告急,会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呢?

    而此次回师习州之后,秦雨霏也算是正式开始了她一生中的军旅生涯。那么,她又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人和事呢?

第一百三十章 褐厥来犯

    三天的休整时间转瞬即逝,尤其是对于走了一天两夜、中途没有休息的士兵来说更是如此。他们巴不得再歇上个十天半个月,好把超支的体力补回来。

    不过对于秦雨霏来讲,这几天有那么点不大不小的烦恼——脸上难受哇!因为王福一到充州就高烧不止,昏迷了一天一夜,倒不是要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伤员,而是她那张脸上了结一层“壳”,而她又不得不顶着这层“壳”!

    在吴州城那些日子,她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洗漱一番,第二天早上王福再帮她化一回妆,可是这几天他躺着起不来,秦雨霏就脸都不敢洗。

    本来就风尘仆仆的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再加上中途又是一番激战,秦雨霏脸上化妆的脂粉和着尘土、汗水混在一起,就像敷了一层厚厚的面膜,而且还一“敷”就是几天几夜,那种滋味,可真的是不大好受!

    还好第三天王福就大好了,不然秦雨霏还得继续顶着“面膜”过日子。

    她现在有点懊悔自己当时做出易容这个决定,感觉这种事情就跟撒谎一样,一个谎言要十个谎言才能圆得了,而且这回,好像她不继续这相谎言都不行了——因为在习州,她可是真人真面在大街上晃荡过的!

    本来很简单的事情,硬是自己把自己整复杂了,秦雨霏越想越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她决定,等到哪天恢复真面目以后,这辈子都不再干这种藏头露尾的事情了,太麻烦!

    她现在无比怀疑小说中那些大侠易容闯江湖的情节,成年累月的,也不嫌烦??而且最关键的是,像这样的易容并不保险哪,一场暴雨就很可能会露陷了……

    龙锦安将此次从吴州弄来的粮食留了一部份在充州,这样一来,运粮的车辆自然就减荷许多。于是那些受伤的士兵也就用不着带伤走路了,他们全都坐到了运粮的车上。

    不过随着队伍的行进,秦雨霏看着运粮车上坐着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员”,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好象这伤兵……也太多了点吧??

    从吴州到充州这一路上有多少人受伤,精确的数字秦雨霏说不上来,不过大概的伤亡她还是知道的,最多不会超过两百!可这会儿看车上坐着这些缠着布条、一身血污的“伤兵”,怎么也不下一千吧,这是怎么回事呢?

    秦雨霏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龙锦安。

    龙锦安像是早就知道会有此一问似的,立即解释道:“此番从吴州得了颇多粮食之事,定是瞒不住众人的。不过,若让人看到车上运的尽是残员伤兵,那锦安让人放出消息——说是‘我军从吴州运出的粮食,已经全部都被秦军夺回’的话,想来各路人马也应该就会相信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秦雨霏听了佩服得不行,连伤员都能拿来作文章,这厮可真够腹黑的!

    在弄清楚原由之后,再看运粮车辆,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来了——只见每辆车上都真真假假坐了五、六名“伤兵”,且他们几乎都约不而同的带着好些行礼和包袱,而那些行礼等又散乱不已,刚好将他们身下那些装粮食的麻袋给遮挡住了。远远看去,这就是一支刚吃了败仗的残军!

    “锦安公子,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部队被打败了一样,您就不怕会影响军心?”

    龙锦安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保住粮食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让人觉得我军吃了败仗……这样又不会掉块肉,怕什么?!”

    “啊……?”秦雨霏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倒也是哦,只要有得吃,让别人笑话一下也无妨嘛。”

    她的话一说完,龙锦安便跟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秦雨霏感觉龙锦安刚才回答她的话,好像跟他平时那种温文尔雅的说话风格不太一样,少了些死板,多了些亲和的味道。听着他那爽朗的笑声,秦雨霏感觉自己也跟着轻松起来,心中的烦燥一扫而空。

    回习州不用跟从吴州出来时那样逃命般的赶路,行军速度不急不徐的,龙锦安也就没有骑马,跟秦雨霏并肩而行。两人谈天说地,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刚开始行军时,曾先后有几名士兵凑到秦雨霏跟前来,问她关于“飞龙将军”的事。但是还不等她作出回答,就都一一被龙锦安以“不好好行军、有违军纪”为由斥责回去,之后也就没人再敢往前凑了。

    看到众人脸上都是一副好奇得要死、却又不敢发问的样子,秦雨霏便想开口解释一下,但是她的话才起头,就被龙锦安婉言谢绝了。

    “秦公子无需赘言,公子风光霁月,您能屈就锦安帐下,锦安已是感激不尽。还请公子尽管放宽心,锦安绝对不会怀疑公子分毫!”

    听了他的话,秦雨霏半开玩笑半是正经的问道:“你就不怕我是秦王派来的内应?”

    龙锦安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秦公子不用试探锦安的诚意,锦安之心,天地可表!并且,不只锦安,就是军中,若有人但敢怀疑公子分毫,锦安必不饶他!”

    秦雨霏这回可是真的怔住了,因为她没有想到,龙锦安对自己会是这种无条件的信任!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怪她没有想过一个道理,或者是没有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吧——像她这种武功高到无敌的人,有谁会舍得派出来做“间谍”、“内应”什么的呀?!她之所以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可能是前世谍战片看得太多了的缘故吧?呵呵……

    …………………………

    秦雨霏没有想到,自己才过了两个月,就又重新回到了习州府。

    按照她当初踏出习州时的设想,这一去应该是要“逐鹿中原、平定天下”的!可是现在,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尤其是在听了吴凯之的话后,秦雨霏更是无比的确定,那她“助明主平天下”的道路,可能将会更加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了……

    因为,此次习州之危,来自于外敌的入侵!!

    此时,书房里只有秦雨霏、龙锦安和吴凯之三人,其他将官无一参与,由此可见此事的机密性。

    吴凯之并未见过秦雨霏,一开始还有点持怀疑态度,不过见龙锦安都没有丝毫要其回避之意,他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毕竟,主公的眼光,他还是信得过的。

    龙锦安抓住吴凯之话中的疑点提了出来:“军师,你说的褐厥将会入侵中原之事,是那位武林异人特地前来告之的,目前尚并没有确切的消息,那此事……会不会只是那人单方面的猜测呢?”

    吴凯之摇头否定:“不,明诚以为,此事十有八九会是真的。”

    “为何?”

    “主公,中原之地,战乱久矣。如若不是以那位高人所说,这两年褐厥内部也是纷争不已、无遐他顾的话,只怕其早已长驱直入、饮马中原了!”

    秦雨霏完全赞同吴凯之的话,因为咱们国家几千年来的历史都表明:内忧外患,历来就是连在一起的,每一次国家内乱的时候,都脱不了外族入侵的影子!

    想到这里,秦雨霏点头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军师的判断完全正确。褐厥人历来掠夺成性,没道理几年不来侵扰的。我想现在,可能是他们内部已经暂时得到统一,而我们的国家却还在乱作一团,所以人家肯定是要趁机打进来的。”

    龙锦安“唔”了一声,又问吴凯之:“那位武林异人告此事时,有没有谈及如今褐厥的内部情况?”

    “要是谈及就好了!”

    吴凯之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因思及事关重大,明诚便多问了一句‘前辈如何得知’,却被那位老人家狠狠的瞪了一眼,直说他的话已经带到了,我爱信不信!说完一晃眼就不见了人影,想要再问,却已是不能了啊。”

    “一晃眼就不见了?!”龙锦安大为诧异,疑惑不解的问道:“那就是说……此人轻功很是了得?”

    “何止了得?!若不是青天白日,明诚都恐自己看到的是神仙异类哪!”

    秦雨霏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连忙问吴凯之:“军师,那位前辈长的什么样子?”

    “长的……?”吴凯之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大致的说道:“因前后不过说了三言两言,是以明诚只记得此人脸上皱纹颇深,看上去是年事颇高的样子,至于其具体的面容长像,惭愧呀……”

    “那他穿的是什么衣服?”

    “一袭青衫。”吴凯之说完看了秦雨霏一眼,似乎是有点想不通,“他”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一般情况下,好像只有妇人才会关心别人的穿衣打扮之事。

    秦雨霏才不管吴凯之怎么想,她现在已经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八成就是她的“青师傅”——姬金豪!

    只不过……他不是应该在山上粘着师傅吗?现在没了自己这个讨厌的电灯泡,他是想怎么“搞基”就怎么“搞基”了哦!怎么又会突然管起他最恨的世人俗事来了呢??而且还连褐厥的事情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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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工作的原因,上个月很无奈的断更了。从这个月开始,我会尽量预备两天的更新,避免再次出现断更这种事情,希望各路好基友继续支持我!!!!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什么状况?

    为保险起见,秦雨霏又追问了一下关于轻功的事情:“军师,那位前辈的轻功,是不是就像在空中行走一般?”

    “不错,正如秦公子所言,此人恰似神仙在云中漫步一般,不过眨眼之间就远去了。”

    吴凯之说完还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似乎是还在回味当时看到的那神奇的一幕……

    秦雨霏听后点头说道:“嗯,那就是了……”

    龙锦安见此情景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问:“莫非秦公子认识这位前辈?”

    “嗯,他应该是我的一位师傅。”

    吴凯之这会儿有点另眼相待的意思了,朝“秦宇飞”拱手说道:“哦,原来秦公子的师傅竟是这种异世高人哪?失敬失敬!不知哪天可否见识一下公子出神入化的轻功?”

    秦雨霏听了怪不好意思的,就她那几下袋鼠跳,算哪门子的轻功啊?!她伸出手指摸了摸鼻子,说道:“呃……我的轻功,还没有练成呢。”

    吴凯之见问到人家不虞之处,也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不过还不等他出言表示歉意,龙锦安已经开口救场了:“秦公子不必过谦,您的武艺在军中向来没有敌手,全军上下俱是钦佩万分的。那位前辈既是公子的师傅,那……他老人家所说的话……?”

    秦雨霏明白龙锦安话里的意思,所以还不等他问完就给出了答案:“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秦雨霏很简洁的作了肯定,见他们两人还有点将信将疑的,又作了下补充:“我这位师傅虽说脾气差了点,不过等闲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另外一位师傅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话这一位不敢不听。

    秦雨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次传信的事情肯定是彭震威让姬金豪来的,不然的话,他才不会来管这些闲事呢。

    不过,秦雨霏不想把彭震威扯进来,龙锦安和吴凯之可都是人精,要是说了,说不定会间接的暴露了师傅的身份。毕竟,世上像师傅他老人家那么大本事的人,是不会太多的。

    龙锦安点头表示相信,然后问出接下来要探讨的问题:“不知道褐厥会从哪里入侵?”

    秦雨霏猜想这所谓的“褐厥”,应该和正史里的“突厥”是一回事。只是在正史里,与现在这个年代相当的时候,突厥已经是一厥不振、而后渐渐销声匿迹的了,不知道这会儿的褐厥,实力是不是还在强大?

    “这几年褐厥的实力怎么样?呃……我是说,可还能跟现在这种情形之下的中原抗衡?”

    秦雨霏习惯性的看着龙锦安问,却发现龙锦安好像跟她一样的疑惑,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吴凯之。

    吴凯之用手捋了一下他那两根稀疏得不像样的胡子,这才摇晃着脑袋说:“自从二十年前格利大可汗死了以后,褐厥就一直四分五裂的,各个部落之间战争不断,都想争当大可汗。他们这种混战,实力消减应该还是很大的。至于现在……唉……”

    秦雨霏听他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似的,心急的追问道:“现在怎么样?”

    “现在啊,若是各方齐心的话,抵御褐厥自然不成问题,就怕……只有我们这一家独自抗敌哪!”

    一听这话秦雨霏就明白了,现在的时局,不管是什么吴王、陈王、韩王,还是那个虚伪贪财的秦王等,无一不在一门心思争抢地盘,而褐厥来犯,首当其冲的又不是他们,只怕真的不会出兵抗敌。

    不仅如此,只怕那此人还会想着,等龙锦安跟人家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往他背后捅刀子呢!

    不得不说,摆在她(他)们面前的现实,是无比的残酷。

    不过,就算是这样,秦雨霏也还是认为,她(他)们绝对应该奋起抵抗。因为她潜意识里,认为要像褐厥之类的,才是真正的敌人。

    至于现在中原各路人马之间的征战,在她看来不过是典型的“人`民`内`部矛盾”,大敌当前,这些都可以先放在一边,抵御外侮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跟她一个想法,尤其是龙锦安是怎么想的?

    “锦安公子,若是与陈王、吴王等联络之后,各路人马都不愿出兵抗敌,你会怎么做?”

    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吧,秦雨霏自己都没有发觉,她问出这个问题的语气,充满了拷问的味道。

    尽管问题很重大,但是龙锦安并没有过多的考虑就做出了回答:“不管他们出不出兵,我们都要抵抗到底!”

    龙锦安的话说得斩钉截铁,秦雨霏听了大感欣慰。她就怕龙锦安会冒出一句“攮外必先安内”的屁话来,那她可就要鄙视他了。

    不过,吴凯之可就不像她这样,把民族大义看得比天大了,因为他首先要考虑的是,他们如何才能够在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危局之下,逃脱全军覆没的命运!

    “主公,以我军目前的实力,恐怕不足以独自与褐厥抗衡。明诚以为,咱们应该暂时避其锋芒,待褐厥过了习州,咱们再跟其他各路人马一起,来他个铁桶合围……”

    “绝对不行!”

    “不可!”

    ……………………

    秦雨霏和龙锦安同时开口,打断了吴凯之的话,虽然表达的不一样,但意思都是一个。

    只是说完之后,两人却都呆呆的看着对方,似乎是有点惊讶于对方与自己的心意思相通……

    ……………………

    随着时间的停滞,吴凯之感觉气氛好像突然有点微妙了起来。

    他搞不懂,明明是正在商讨军国大事的,怎么这两个人的目光,竟突然像是被粘在了一起似的,那眼睛,盯着对方就不动了。

    吴凯之把目光重点投向龙锦安,想从他主公身上得到一点启示,却反而被弄得更加的疑惑不解——因为他在龙锦安眼里看到的,分明是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

    ……………………

    圣人哪,这是什么状况啊?!吴凯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学识不够用了……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褐厥来犯

    吴凯之不像郭靖那样喜欢刨根问底,搞不懂的事情也就不去深究了,转身拿出地图铺在案上,并故意把头伸到地图正中的看。

    一个大脑袋突然出现在眼前,两人的目光就算粘得再怎么紧密,也还是干净彻底的分开了。

    而秦雨霏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又一次失态了。她对自己这种犯傻一般的行为感到很是困惑,只不过想到此刻好像不是研究这种事情的时候,遂也就丢开不去想了。

    ……………………

    吴凯之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龙锦安的表情,却发现人家神色如常,仿佛刚才他眼里那种能够溺得死人的目光,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既然两人都已经恢复正常,吴凯之也就自然而然的切入了正题,他指着地图说道:

    “主公请看,在过去数十年间,但凡褐厥来犯,都是从黑石关入境,再破凉州府后长驱直入。但是凉州府过后便是云州府和定州府,但现在云、定二府俱在陈王手中,而陈王又素以善战出名,以褐厥如今的实力,必不会去碰这块硬骨头。”

    龙锦安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此次褐厥来犯,应该会舍近求远,绕道习州府?”

    吴凯之点点头,看着“秦宇飞”道:“其实褐厥会取取道习州府,不仅仅只是明诚的推测,而是令师送来消息的时候就提了一下的,所以……”

    “那就不会错了。”秦雨霏十分肯定,凭姬金豪的本事,就算是龙潭虎穴,要打探点军情什么的也根本就不在话下。

    吴凯之道:“主公,若我军当真要独自迎敌,那现在就要开始谋划了。”

    龙锦安“唔”了一声,答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休书与陈王、吴王、韩王等,言明褐厥来犯之事,请他们出兵,共同抗敌。”

    “他们会听你的吗?”秦雨霏表示怀疑。

    “听不听是他们的事情,但这书信,我是一定要写的。不但送去书信,还要派出妥当之人,亲自前往各处劝说,哪怕只是争取到几千人马,也是好事哪,总比孤军奋战要强吧?”

    呵呵,这是……尽人事、听天命的调调?这小子好像有点悲观哦,这可不行!

    秦雨霏赶紧做起龙锦安的思想工作来:“锦安公子,你与各王本来就不是一条心,所以不必过多的指望他们会来帮忙。况且,若是能借褐厥之手除掉你这个竟争对手,我想那些个王爷们,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呃……不过……这种话好像……更打击人的自信心吧?

    秦雨霏说完才想起自己的初衷是要给人打气来着,于是不等龙锦安开口,又接着说道:“既然咱们现在提前得到消息,可以说在战略上还是占了先机的,至少,不会被打个措不及防吧?褐厥人也是为了利益才会临时聚在一起的,说白了,就是一群野蛮的污合之众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事先设好了陷阱,等着他们跳进来不就可以了??”

    吴凯之没有见识过这位“秦宇飞”的本事,所以听了“他”这段颇有点自大的话后,不禁感觉此人似乎是狂妄了点儿,他试探性的问道:“莫非……秦公子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秦雨霏坦然答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虽然情况乍一看对咱们不利,但也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时机,关键就在于怎么利用了。”

    她倒是真的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是还在没有考虑成熟,也不知道成不成,是以没有立即说出来。

    ##################################

    秦雨霏明白龙锦安话里的意思,所以还不等他问完就给出了答案:“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秦雨霏很简洁的作了肯定,见他们两人还有点将信将疑的,又作了下补充:“我这位师傅虽说脾气差了点,不过等闲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另外一位师傅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话这一位不敢不听。

    秦雨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次传信的事情肯定是彭震威让姬金豪来的,不然的话,他才不会来管这些闲事呢。

    不过,秦雨霏不想把彭震威扯进来,龙锦安和吴凯之可都是人精,要是说了,说不定会间接的暴露了师傅的身份。毕竟,世上像师傅他老人家那么大本事的人,是不会太多的。

    龙锦安点头表示相信,然后问出接下来要探讨的问题:“不知道褐厥会从哪里入侵?”

    秦雨霏猜想这所谓的“褐厥”,应该和正史里的“突厥”是一回事。只是在正史里,与现在这个年代相当的时候,突厥已经是一厥不振、而后渐渐销声匿迹的了,不知道这会儿的褐厥,实力是不是还在强大?

    “这几年褐厥的实力怎么样?呃……我是说,可还能跟现在这种情形之下的中原抗衡?”

    秦雨霏习惯性的看着龙锦安问,却发现龙锦安好像跟她一样的疑惑,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吴凯之。

    吴凯之用手捋了一下他那两根稀疏得不像样的胡子,这才摇晃着脑袋说:“自从二十年前格利大可汗死了以后,褐厥就一直四分五裂的,各个部落之间战争不断,都想争当大可汗。他们这种混战,实力消减应该还是很大的。至于现在……唉……”

    秦雨霏听他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似的,心急的追问道:“现在怎么样?”

    “现在啊,若是各方齐心的话,抵御褐厥自然不成问题,就怕……只有我们这一家独自抗敌哪!”

    一听这话秦雨霏就明白了,现在的时局,不管是什么吴王、陈王、韩王,还是那个虚伪贪财的秦王等,无一不在一门心思争抢地盘,而褐厥来犯,首当其冲的又不是他们,只怕真的不会出兵抗敌。

    不仅如此,只怕那些人还会想着,等龙锦安跟人家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往他背后捅刀子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闷闷不乐

    在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都在小心翼翼的观望着,生怕一不小心削弱了自身实力,可同时又巴望着能瞅个什么机会,一口吃掉别人自个儿一家独大。是以联合抗敌这事儿,最终恐怕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龙锦安也不强求,所以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讨论太多。

    接下来,龙锦安便询问习州府辖区内的近况,吴凯之答得非常详细,甚至连几个当地富户娶妻嫁女的事情都有所提及,让秦雨霏听得满脸佩服,看来这个酸不啦叽的军师,在情报工作上还挺有一手的。

    不过她觉得这也正好可以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出,龙锦安他们对于习州府的控制力度还是蛮大的。凭着这一点,秦雨霏觉得,也许自己之前想到的计策还是能够有几分胜算的。

    秦雨霏正想把计策说出来,却听到龙锦安的亲兵来报,说是“妍儿姑娘做了宵夜,人正在门外候着”。

    亲兵退下后,吴凯之冲着龙锦安挤眉弄眼的笑,龙锦安则是不自然的看了秦雨霏一眼。

    秦雨霏看着龙锦安瞥她的眼神,似乎有点心虚的样子,弄得她一头雾水——难不成……是怕自己跟他抢着吃?话说,她好像没表现出有多馋嘴的样子吧?

    秦雨霏正暗自腹诽着,就看见冯妍儿婀婀娜娜的走了进来。只见她眉眼都带着笑意,轻巧的把托盘放在案桌上,对着龙锦安柔声说道:“公子,你操心了一天,累了吧?来,歇会儿,吃点宵夜吧。”

    “唔……,我不累,倒是辛苦妍儿了。”

    冯妍儿摇着头说道:“不,不,不辛苦!”然后低下头揉了揉衣角,隔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着龙锦安,显得无比娇羞的说道:“为了公子,无论妍儿做什么都不辛苦,妍儿……,妍儿都是心甘情愿!”

    冯妍儿最后这一句话说得就跟裹了屋蜜似的,简直说不出的甜腻。秦雨霏听了直起鸡皮疙瘩,她觉得自己好像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转过头跟吴凯之对望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起身往外走……

    “先别走,我们接着……”龙锦安想要拦住他俩,可话刚出口就被冯妍儿打断了:

    “公子,吴先生和秦公子也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听了冯妍儿的话,秦雨霏也不知自己哪根筋背着了,一个劲儿的摆着手道:“我们不饿我们不饿,你们俩慢慢聊,慢慢聊……”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吴凯之的袖子,连走带跑的“逃”出书房。

    直到穿过院子走到前面的回廊,秦雨霏才猛然发现自己还在拽着吴凯之的袖子,连忙像受了惊吓似的一把甩开,极其不自然的说道:“呃……那个,你……你忙你的,我走了!”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吴凯之呆呆的看着秦雨霏消失的方向,嘴里边喃喃自语:“我不忙啊……”。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折过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好像觉得心里面有个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不过因为太快了,似乎又没抓住……

    ————————

    这边,秦雨霏飞快的跑回房间,蹬掉鞋子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苦恼不已:有毛病有毛病!人家送人家的宵夜嘛,关你什么鸟事,干嘛要那样语无伦次妙神神叨叨的?莫名其妙!

    唉,真是的,糗死了!!

    想到刚才自己语无伦次的情景,秦雨霏气得直拿脑袋撞床板,似乎这样就可以挽回些颜面。

    ————————

    这一夜,秦雨霏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以来,第一次华丽丽的——失眠了……

    因为在她的脑海里,老是出现龙锦安和冯妍儿在书房里相谈甚欢、到最后甚至是耳鬓厮磨的场景。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面酸酸的,好像感觉有点儿委屈,又有点生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个什么,又在生谁的气,可就是焦燥不安的,感觉整晚闷闷不乐的样子。

    到后来,她又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跟谁说上一说,可偏偏自己在这个世界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让她没法说,没处说!是以,那些话便成了无头的苍蝇,整晚在脑海里纠结过来、冲撞过去,却怎么也找不一个渲泄的出口……

    第二天,秦雨霏觉得整个人都恹恹的,虽然由于练功的原因不至于哈欠连天,可总之很不在状态就是了。不过因为脸上有那么厚厚的一层“保护膜”,别人倒是也看不出来她那两只眼睛是熊猫眼。

    下午,秦雨霏随同龙锦安到军营查看兵士操练回来,冯妍儿正站在府衙门口张望,那模样儿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副妻子在苦苦等待晚归丈夫的场景。

    一看到龙锦安的身影,冯妍儿就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公子,你可回来了!去了大半天,累坏了吧?快随妍儿进去歇会儿。我让厨房炖了鸡汤,一会儿趁热喝吧。”

    “嗯,妍儿有心了。”龙锦安笑着颔首,又转过头来对秦雨霏道:“秦公子随我一起去喝点吧……”

    秦雨霏看到刚才那一幕就已经觉得够刺眼睛抽了,哪里还有心思跟着他去喝什么鸡汤。这会儿,别说是鸡汤了,只怕就是有碗“龙汤凤汁”在眼前,她也没什么兴趣了!

    秦雨霏淡淡的答到:“多谢锦安公子美意,在下身强体健,无需进补。倒是妍儿姑娘一番苦心,您老人家可千万别辜负了。”说完便径自进了大门,直奔自己的房间而去。

    秦雨霏说的这番话,怎么听都有那么点儿夹枪带棒的味道,尤其是“妍儿姑娘”这四个字,就好像是从牙缝儿里蹦出来似的。

    龙锦安却听得是一头雾水,在心里困惑不已——“我很老吗?”

    虽然秦雨霏已经说过不喝那劳什子的鸡汤,但是她刚回到房间,下人就端了一碗过来,说是龙锦安吩咐送来的。

    王福接了放在房内的小圆桌上,秦雨霏看着就觉得烦,让王福端出去跟陈灿两人分了喝掉,自己却歪在榻上跟自己生闷气。

    王福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端着就出去了。可是陈灿这个多事的却急忙忙跑进来,问她“是不是味道不行,要不要到厨房去重新弄”?

    秦雨霏本来就已经烦的不行,于是直接吼了一句“不想喝就倒掉少来烦我”,把人给轰了出去。

    房间里是暂时清静下来了,可是秦雨霏却怎么也清静不下来,在榻上不停的翻过来翻过去。

    翻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昨天在龙锦安书房商量计策时自己想到的计策,本来是还不怎么成熟的,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就是想立即冲到龙锦安的房间去,这可是正经事儿呢!

    当然,秦雨霏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实她是见不得龙锦安跟冯妍儿单独呆在一起,呵呵。

    门口的亲兵对这位“秦宇飞秦公子”,早在吴州城的时候就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看到“他”过来,不用“他”说就赶紧进去通报。

    可是秦雨霏似乎是太急了点儿,还不等人家亲兵出来通传,就一个跨步蹿了进去,那种感觉就跟去“抓*奸”似的,也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底气?!

    房间里倒是没有她潜意识里觉得可能会看到的像什么“衣衫不整”或者是“交*颈缠*绵”之类的“香*艳”场景。

    龙锦安明显是正在看书,这会儿秦雨霏进来,他抬头冲她微笑了一下。

    倒是冯妍儿颇有点幽怨的看了秦雨霏一眼,好像有点儿责怪这个人不知好歹的意思在里面。

    秦雨霏直接选择无视掉,径直走到龙锦安面前,有点赌气似的说道:“锦安公子,关于褐厥来袭之事,我想到了一个计策,你看是在这里谈还是……?”

    听到事关军务,龙锦安马上变得一脸凝重,不假思索的道:“去书房吧。”

    说着便站起身来,冲秦雨霏作了个“请”的手势,口里说道:“秦公子请”。

    秦雨霏也心不在焉的回“请”了一声,跟在龙锦安身后出了房门。

    冯妍儿怨毒的看着秦雨霏的背影,心里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一切,秦雨霏自然无从知晓。

    走进书房之前,龙锦安想起吴凯之,连忙让亲兵去请军师速来。

    吴凯之来得很快,三人很快便进入正题。

    秦雨霏并没有立即说出自己的计策,因为她对龙锦安的实力还不完全清楚。在没有做到知己知彼之前,她也不敢冒冒然的开口。

    毕竟对于打仗这种“大场面”的事儿,她还是个外行呢。想她以前抓个毒犯什么的,太小打小闹了,跟这个比起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她首先就需要知道习州城周边的地形地貌,至少周边百里之内的地理状况,她要做到了然于胸。不然一不小心说出外行话来,在古人面前丢脸,也是很没面子滴!

    “军师,从边境到习州府的途中,可有特别险峻的关隘,便于兵马设下埋伏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奸细脸

    对于整个习州府周边的地理情况,吴凯之显得非常熟悉,秦雨霏一问他便娓娓道来:“习州多山,但山势大多平缓不险峻,出城……”

    情况果然跟秦雨霏事先估计的差不多,从边境到习州府,都没有一处可以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隘口。便是有那稍微险要之地,也只适合对付小股敌人,于大部队作战而言却无丝毫助力。

    了解相关山势地形之后便是军队情况,这个问题也是吴凯之来回答,不过在介绍的时候,他却不像回答之前那个问题时那么详细,而是仅仅说了个人数之类的大概,就停住不再往下说了。

    秦雨霏对这样的回答自然不满意,不过看着吴凯之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便把目光投向了龙锦安。

    她冲龙锦安挑了一下眉,意思是“你怎么样?你要是不想说,我可也就不说咯!”

    龙锦安倒是没有丝毫隐瞒,他从兵器装备情况和骑步兵人数说起,再分别说到弓箭手、盾牌兵、长枪兵的配备,以及现在习州城内外的防务布置等等,总之是把家底儿完完整整的给亮了出来。

    中途吴凯之曾试图打断龙锦安的话,因为他本人还不是很清楚这个“秦公子”的底细,所以对于自家主公这种自掀老底儿的行为有些不虞。

    只可惜,龙锦安对他的“好心”暗示假装看不懂。

    不过龙锦安假装看不懂,秦雨霏却是看得明明白白。吴凯之那意思就只差明晃晃写在脸上了,秦雨霏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她出于“礼貌”,暂时没有打断两人的“表演”。

    秦雨霏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看到吴凯之和龙锦安这样“眉来眼去”的,感觉就更加的不爽了。所以等她耐着性子听完龙锦安的叙述,便对着吴凯之直拉拉的问了出来:“军师大人,难道我长了一张奸细脸??”

    “咳咳……!”

    龙锦安刚说完那一大堆话,口干舌燥的,正捧着茶盏往嘴里边儿猛灌呢,突然听到如此另类的问题,一口茶呛在喉咙里,把他咳得脸都红了。

    而被诘问的那一位,则是直接目瞪口呆——哪有这么直白问人的呀?像这种类型的问题,搁谁都是按照惯例心照不宣好不好?!

    ………………

    半晌,吴凯之才回过神来,脸上满是尴尬之色。他求救似的看向龙锦安,指望龙锦安帮自己打个圆场。可惜龙锦安装起傻来早已是驾轻就熟,只见他一直以袖掩面,在那儿没完没了的“咳”。

    无奈之下,吴凯之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秦雨霏解释:“咳咳,‘秦公子’,您误会了,明诚绝无怀疑之意,只是,只是……”

    “只是怕我摸清你们的底细然后转投他处当作晋身之阶是不是?”秦雨霏截住话头毫不客气的反问。

    “不不不,怎么会呢?‘秦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明诚没有,没有……”

    秦雨霏的不按常理出牌,让吴凯之平日里的随机应都变成了摆设,半天接不下话茬儿,场面一时弄得有点僵。

    其实,秦雨霏也不是不会婉转迂回那一套,可她就是不想跟他们藏着掖着的来。多大点事儿呀?信得过就说,信不过就拉倒!防贼似的,那不是膈应人嘛?况且,又不是她要自个儿的事情,难道是她上赶子去求着人家说不成?!

    秦雨霏有点像是故意跟谁赌气似的板着个脸,吴凯之则呐呐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龙锦安自然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场面这么一直僵下去。再说,他也“咳”不下去了,嗓子耐不住哇!只听他清嗓子似的最后“咳”了一声,然后操着沙哑的声音说道:“秦公子风光霁月,坦荡君子也,我等断然不会有丝毫怀疑之处。军师只是向来谨慎惯了,加之与您才初接触,对您了解的不够,方才略有迟疑,还请公子不要多想。”

    秦雨霏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只是有些话她想说在前头而已:“我知道于你们而言,可能我现在还属于那种来历不明的人,现在把话说开了也好,免得大家心里留疙瘩。一句话,若是信不过,我趁早走人。”

    吴凯之打着哈哈说道:“哎呀哈,秦公子说笑了。您是物来襄助我家主公的,怎么会是来历不明呢?”

    秦雨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我还就是来历不明的”——可不就是嘛,天上飞来的呢!

    龙锦安接着吴凯之的话说道:“正是,就如秦公子所说的,‘英雄莫问出处’,公子乃当世少有之英才,能够得您襄助,真锦安之幸也。所以还请公子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等对公子,绝对是万分相信的。”

    秦雨霏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没完没了的扯下去,况且在这两个人忙不迭连番解释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自家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点儿无理取闹的味道在里面的,要是再盯着不放的话,不免显得自己太小肚鸡肠了。

    于是在听了龙锦安的话之后,她便也就赶紧就坡下驴了:

    “既然你们都说是信得过我,那往后就得做到表里如一。因为一旦留下来,则我们在一起共事相处的时间肯定短不了,要是互相心存猜忌的话,只怕是会坏事的。”

    吴凯之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儿撞了祸,这会儿赶紧表决心:“秦公子请放心,明诚往后定当视公子如手足,军中任何事务,对公子都不会有半分隐瞒。”

    “这样就好。呃,不过手足……就不必了吧?”视我如“手足”,接下来岂不就是“女人如衣服”?我可不想叫人一天一换!

    秦雨霏暗中吐槽了下,伸伸舌头道:“还是把我当同事好了。”

    “同事?”吴凯之讶然的问。龙锦安也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呵呵,就是同僚啦。”秦雨霏干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往后,你们把我当作同僚就行了。不是要在一起共事的吗,那么不是同僚是什么?”

    “唔,合该如此。”龙锦安冲着秦雨霏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分外柔和。然后他又微笑着问道:“方才听到公子说,有对付褐厥之策,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说到正事,秦雨霏赶紧端正了态度。她昨天就在心中仔细的回想过了,历史上以步兵为主的中原军队打败草原大漠来的骑兵,要么是依托险关坚城,要么就出奇兵突袭制胜,还有便是以事先演练好的阵法来取胜。

    可是这会儿听了吴凯之的介绍,习州城整座城池分散开阔,且城墙低矮,根本无法坚守,而城外又没有适合设伏的地方,所以虽说是本土作战,他们在地形上却占不到任何优势。

    至于依靠阵法取胜,秦雨霏毫不犹豫的就给否决了。因为只要褐厥来敌超过五万,就凭龙锦安现有这十余万兵马的战力,根本就半分胜算都没有。

    这绝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事实如此。且不说褐厥骑兵的战斗力是明摆着的,就是龙锦安这十二万兵马当中,真正的精锐不过四万左右,其余都是些辅兵和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

    虽说这三年来龙锦安一直都在厉兵秣马,日夜操练不歇,可终归是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硬仗呀,若是对付跟他差不多的如秦王、韩王之类的军队,可能确实是没有多大个问题,可要是对上褐厥那些打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骑兵的话,那可就是送上门去找人家扁了!

    在心中综合分析了己方兵力和客观地形条件后,秦雨霏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计策绝对可行。

    因为刚刚那场谈话虽说是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红脸,不过最终也还是把话说开了,也勉强可以算是开诚布公了吧,因为,这会秦雨霏说起破敌的事情来,也就没有跟他们绕弯子,直接把计策说出来:

    “就习州现有的兵力来看,一旦褐厥真的来袭,城池是绝对守不住的。所以我觉得,与其让他们攻破进来肆意破坏,还不如咱们自己主动放弃。”

    “放弃??”

    “放弃??”

    龙锦安和吴凯之不约而同的惊呼了出来。

    这回,俩人可是完完全全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声音。显然,两人都被秦雨霏所说的“放弃”给吓着了。尤其是龙锦安,因为之前秦雨霏对于抗击褐厥可是最坚决的,所以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说出“放弃”两个字来。

    秦雨霏很满意俩人的表现,她在心里对这样的效果微微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计策很新颖嘛,所谓的出其制胜,也不过就是像这样的出其不意而已嘛!”

    按捺住心中的小雀跃,秦雨霏看着龙锦安和吴凯之肯定的说:“对,放弃城池。不过,城中百姓可能不会怎么心甘情愿的放弃,这个需要好好的做一下思想工作了。”

    听她说完之后,吴凯之和龙锦安却都出乎意料的选择了沉默。这回,轮到秦雨霏纳闷儿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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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女汉子励志演义介绍:
秦雨霏的穿越,四个关键词:励志、征伐、养包子、乱后宫
她一直以为是她强了人家,然而事实真相却是:她被人吃干抹净还附带了赠品
剧情1、师傅哇,您就放心吧,我是不会用这一甲子功力去卖豆腐滴。
剧情2、战场,秦雨霏方天画戟所到之处:头断、身裂、血涌。
剧情3、我不是来找你要抚养费滴,只是想向你借一滴血!
剧情4、后宫干政又咋滴?哪个不服叫他来跟本宫打,赢了本宫的方天画戟再说!
穿越之女汉子励志演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女汉子励志演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女汉子励志演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