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罗刹海秘辛
睚眦最后一个开口，说道：“我当年不过是剑上的一道灵气，至于如何成为溟魂，我也不太清楚，当我作为溟魂醒来时，已经附着在了剑上。后来，我被船队的人从海底捞了出来，带到了长明江，那艘船在长明江发生了内讧，船沉到了江底，我也落到了江底。”
百晓生“终末之后才有溟魂”的话被推翻了，只是这些溟魂都对自己如何成为溟魂，并不太清楚。
如果不是有老头赐予的天赋，宁天霄也没法跟他们交流，这些事情，可能会永远成为无人知晓的秘密。
一切的源头，都在罗刹海。
“那请问飞天姐姐，你认识小白吗？”
“自然认识，当年在罗刹海飘荡时，我就见过她，她最开始不过是一具枯骨，我还曾跟她打过一架，如果那时候我输了，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宁天霄尴尬地笑了笑：“这小丫头当时凶得很嘛。”
“只能说......她为了能够活下来，费了很大的心力，哪怕是作为溟魂活下来。”
宁天霄沉默了。
飞天莞尔一笑：“不过宁宗主能够收服她，应该是跟她有什么渊源，否则，按照这小丫头的性格，你的溟魂早已经没有了。”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白的到来，的确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那她还活着的时候，飞天姐姐见过她吗？”
“或许是见过，但她一定并非本貌，因此，我......并不清楚。”
“多谢了。不过，我去黑虎宗的时候，鬼神临克曾经说她是熟悉的人，这个人可能是宫止，邪典十二神的背叛者宫止。”
树老头震惊道：“宫止？！”
宁天霄转头问过：“爷爷也见过？”
“我当然见过，当时宫止以一人之力对十一神，是何等气魄，最后跟他们同归于尽，又是多么悲壮，老夫是亲眼见过的！”
飞天用一只手撑着下巴：“邪典十二神的宫止啊，我都差点要忘了这个人，他，当年可是一位风流人物，不过，入不了众神的法眼，也可以说，众神入不了他的法眼。”
“这又是为何？”
“他有他自己想走的路，而且，他的力量令人畏惧。”
“力量？”
“宁宗主，那小丫头是不是曾经念过咒语之类的东西？”
“是。”
飞天柔柔一笑：“这就是他的力量，他来自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地方，带着这种令人吃惊的力量，让众神都觉得畏惧。”
宁天霄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今夜牵扯出太多秘密了。
“不过，他当年有一个朋友，后来，他因为某些事情跟那位朋友分道扬镳了，或许红蛇神杀了他的那位朋友，就是引发宫止背叛的导火索吧？”
宁天霄想起红蛇神史诗：“他的朋友是神族的战神？”
树老头拍着大腿道：“你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这是红蛇神史诗当中描绘的东西。”
睚眦轻声一笑：“原来竟然还有有心人记载下这些东西。”
“但是，为何当年罗刹海会发生大战？”
树老头抓过一个要跳进洗剑池中的孙子：“这就要从三界之争说起了，还是让这位神族来说吧，毕竟三界之争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当年三界分人、妖、神三界。人界只有两道，妖界三道，神界三道，妖界力量最强。”
百晓生喃喃自语道：“现在是人界三道，妖界一道，神界两道，还有一道处于中立。”
“的确如此，当年神界联合人界攻打妖界，人妖两界的和平被彻底破坏了，三界之争由此启动。宫止，就是在那时候脱离了神界，游荡在三界之中。后来，他成立了一个组织，笑称自己为邪神。”
树老头拍着大腿道：“世人若皆以正道自居，以此为由征伐，导致生灵涂炭，那我宫止便是邪神！”
“后来，他的身边汇聚了一批能人异士，成为了邪典十一神。”
“三界征伐不断，在这个过程中，人和神之间也产生了龃龉，两方协议破裂，妖界趁机攻打神界，后来，经历了一系列战乱，宫止原本决意绝不染血的手，也逐渐变得血腥不堪了。”
树老头摇头道：“一切都变了，宫止原本是想止杀伐，却只能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成了杀戮的罪魁祸首之一，直到邪典十一神劝宫止接纳红蛇神的时候，宫止答应之后，消失了几个月。”
“红蛇神原本是宫止的崇拜者，但宫止的消失，让红蛇神觉得受到了蔑视。”
“人界、妖界、还有神界都派出了人，想说服邪典十二神投入自己的阵营当中，邪典十一神等着宫止回来下最终的决定，因为他们哪怕再强，也不过是十一个人而已，在长期的斗争当中，他们也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锐气。”
“宫止回来之后，告诉他们，他退出这个行列。宫止被人、妖、神三界之人追杀了，他逃到了罗刹海。”
“邪典十一神身边逐渐聚集了大量信徒，他们还在等待着宫止的回归，但罗刹海是个很危险的地方，他们数次前往罗刹海，都没有找到宫止。而且，没有宫止的咒力，他们也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强。”
“而三界也不断有人企图去罗刹海说服宫止加入自己的阵营。”
“再后来，宫止在罗刹海设下一个局，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局，他说在罗刹海中，有定海潮。”
百晓生皱眉问道：“定海潮是什么？”
“传说中开天辟地的东西，如果获得了定海潮，就能开辟新的土壤，变海为陆。”飞天说道，“宫止在罗刹海造出了一个岛屿，让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件事情。”
“于是，宫止成功吸引到了所有野心家的目光。”
飞天的目光安静地垂落在宁天霄身上：“所以，那一战，他不仅是杀了邪典十一神而已，还杀了三界的野心家们。”
“他一个人？”
“不，借助罗刹海。”
睚眦咧嘴嘿然一笑：“不错，所以这几百年来，仍然有人不断前往罗刹海，企图探知罗刹海的力量，罗刹海的力量，真的是深不可测，传说当年神、人、妖三族可是皆出于罗刹海啊。当然，他们也想找到定海潮。”
【新任务：定海潮】
不是吧爷爷，真的有这东西？
第二百一十一章 抉择
睚眦嘿然笑着说出这句话之后，洗剑池四周的人和溟魂都陷入了沉默。
绿枝托着下巴，用着蹩脚的江南道话问道：“定海潮，好玩么？”
众人张开嘴，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定海潮，好玩么？
确实是个挺好玩的东西，否则，怎么会引得三界之人，像是孩子抢玩具一样，就这么扑上去，争抢得连命都不要了。
飞天噗嗤一笑，宁天霄在这笑声中，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一下，或许很多人就是缺少绿枝这样的心态，才会一直争来争去，没一点意思。
其实仔细想想，这天下也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只不过，玩这个玩具的人任由他们自己在这里过家家。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更高处俯视着他们，对于他们的反应时常发笑吧。
比如说，自己这个给出凌云宗任务的老头，或许就是他赐予的。
高高在上的人啊。
“我们去找定海潮吧。”绿枝眨了眨眼。
“呃......罗刹海是很危险的地方。”
绿枝认真地说道：“我打架，很厉害的。”
宁天霄正在想如何跟这个女孩子解释罗刹海的危险，一个有些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绿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呆在这里？！快跟我回去。”
绿枝撇了撇嘴走了过去，开心地对汉川说了一句话，宁天霄想，这句话大概说的就是有关定海潮的事情，因为汉川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汉川的脸色，也把宁天霄拉回了现实当中。
是的，牵扯到定海潮的事情，就会牵扯到三界，绿枝和汉川是神族之人，表大伯和吕霜是妖族，而凌云宗，大部分都是人族。
有时候事情真的很奇妙，就在这里，此时此地，三方势力汇聚，溟魂都已经是往日事，新的一轮势力角逐，会从这里开始吗？
宁天霄苦哈哈一笑，难道说，下一次的三界之争，会因为这里的一场谈话，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开始？
汉川再次用神族的话警告了绿枝一句什么，绿枝悻悻地垂着头，飞天面带微笑地转身看了一眼宁天霄。
“只可惜今晚宫止不在，否则，这场谈话一定会更有兴趣。”
算了吧。
宁天霄心想，白小鬼不愿意承认自己宫止的身份，应该有很多人还在找她吧。
绿枝走后，洗剑池边再次沉默下来，过了不久，汉川回到了这里。
汉川满面严肃，看着宁天霄道：“宁宗主，我有一件事想说。”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有关定海潮？”
“对，定海潮的消息，希望宁宗主不要再对其他人说起，定海潮的消息一出，天下必定再次大乱。”
宁天霄点了点头：“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一件虚无缥缈的东西，把我的同伴推到对立面去。”
宁天霄静静地看着汉川，目光中一片坦然。宁天霄的意思是，我已经把你当成同盟了，大家自己掂量。
汉川也看着他，目光中也是同样的一片沉静。
不久之后，汉川轻轻点了点头：“跟宁宗主的合作，想必城主大人会甚重考虑的，不过，定海潮的事情，恕我不能隐瞒他，不过，城主大人并非战争狂人，假如他知道此事，或许对于如何处理罗刹海一事，会有更好的抉择。”
宁天霄知道这件事并不能隐瞒神族那一方面，他点点头：“还有绿枝，那丫头玩心太重了，汉川前辈......”
“我懂，我会再去嘱咐一句的。”
汉川看了宁天霄身后的洗剑池，似乎在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所谓的溟魂，而宁天霄所说的话，究竟是为了让他们去罗刹海的合作成真，还是单纯为了骗他们好玩？
但是对方既然能够说出“定海潮”这三个字......
汉川觉得，自己是该重新审视宁天霄的实力了。
从阵法到手段，再从他独特的能力，有关溟魂和罗刹海的事情，一直是三界仍悬而未决的事，如果能够替城主拉拢宁天霄也好。
汉川向着宁天霄再次一点头：“宁宗主，我走了，我期待我们的合作。”
宁天霄微微一笑：“我也期待着。”
百晓生在汉川走后，鬼头鬼脑地四处看了一眼：“宁宗主，定海潮都出了，你还准备继续跟神族的人合作吗？”
“不合作能怎么样，难道凭我一己之力去罗刹海？神族的力量你也看到了，仅仅是绿枝，一个小女孩，都比乔渔前辈要强吧？”
“这倒是，只是......我有点害怕。”
宁天霄笑了笑：“怕什么？”
“怕终末时代再次来临啊。”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在手心里呵了一口气：“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而且，现在来说，这全天下只有我能跟溟魂交流，事情究竟如何，还不是全凭我的一人之言？”
百晓生深深地凝望着宁天霄，直到把宁天霄看得有点头皮发麻。
宁天霄笑了笑：“前辈，快回去睡吧，夜深了。”
“老夫想寿终正寝，可全靠宁宗主成全了。”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刚从黑虎宗回来，怎么又说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百晓生也走之后，宁天霄坐在洗剑池边，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不觉之间，天下局势，为什么忽然就在自己口中眼中就这么瞬息万变了？
无论如何，终末时代的惨剧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至于定海潮究竟是什么开天辟地的宝贝，他也无意去争夺，属于开天辟地时代的东西，就应该在开天辟地之后遵循它的历史使命，永远不再出现。
“看宁宗主表情，对于将来的事情，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把握？”树老头笑道。
“把握不敢说，只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心里已经明白了。”
睚眦晃了晃脑袋：“看起来，是一条不太好走的路。”
“没有哪条路是好走的。能够看到溟魂，对于我来说，这路，已经比天下其他人都好走太多了，何必再纠结这么多？”
“宁宗主心里明白就好，我们不过是一些老家伙了，如今的局势，还掌握在你们这些活着的人手上。”
宁天霄笑了笑，起身向着睚眦和树老头一抱拳：“宁天霄先谢过两位了。”
“先别忙着谢我们，等那位邪神大人出关的时候，再去找他谈一谈吧，有邪神大人的帮助，对于将来罗刹海一事，会更有帮助。”
宁天霄遥遥望向剑冢的方向。
邪神宫止。
他并不介意白小鬼从一开始就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她大概是真的很想在这个时代，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第二百一十二章 邪神出关
第二天，绿枝和汉川离开了凌云宗，绿枝似乎还有些不太情愿。
汉川说要带她回漆鹤道去，绿枝吐了吐舌头，回头对着宁天霄一笑，用蹩脚的江南道话说道：“我走了，再见。”
宁天霄微微一笑，说道：“再见。”
汉川和绿枝骑乘着巨大的绿鸟离开了凌云宗，宁天霄看了一会，绿色的小点才消失在天上。
王小年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师父诶，别看了，挡着我扫地了。”
宁天霄下意识抬起脚来，差点没一脚踢过去：“王小年，你想再多扫个一两年的，我这边完全没有一点问题，大不了给你发点工钱，你干不干？”
王小年讪笑一声，默默走了。
乔戣乖巧地跟着宁天霄看着：“宗主叔叔，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宁天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漫天的绿羽毛已经渐渐从天上消失了，很快会再见面的吧。
而有关罗刹海的事情，也渐渐逼到了面前来。
宁天霄把从黑虎宗拿回来的宝贝放在了藏宝阁里，又完美收获了一波任务点，如今的任务点，已经快接近十万了。
宁天霄颠了颠老头给的灵兽蛋，还有从黑虎宗里拿回来的陈年灵兽蛋。
在这么多任务点支撑，而且又没有其他事情的情况下，不如我们？
宁天霄来到剑冢，掏出了灵兽蛋。
白小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獬豸带出来了。
此时此刻，她正安逸地趴在獬豸的背上睡觉。
宁天霄来后，白小鬼一个激灵抬起头来，颇有些心虚地对着宁天霄露齿一笑。
宁天霄心想，这孩子肯定是因为乐神宫止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见。
不过他想，自己跟她都认识这快要一整年了，而且宫止最后也是要改邪归正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宁天霄抓起一把糖在白小鬼面前晃了晃，白小鬼扑了上来，抱住了宁天霄的手臂。
宁天霄笑着揉了揉白小鬼的脑壳。
其实，想到白小鬼上辈子是个高大的男人，再想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自己手臂撒娇的样子，宁天霄内心还是有点“噫......”的
不过，谁让她这辈子确实可爱，宁天霄捏了捏她的脸：“邪神大人，怎么不去山下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白小鬼脸腾地一红，又把脸埋在了獬豸的身上，宁天霄正想再逗她几句，獬豸嫌弃地看了宁天霄一眼：“行了行了，邪神怎么了？邪神那不也是厉害的人物吗？放你你行吗？”
“就是，你行吗？别给孩子吓哭了。”
“就是，万一等会她哭了，三个月后你也不用来了。”
宁天霄整个人都惊了，不是，朋友们你们宠孩子也有个限度好的吧？
宁天霄收敛了笑意道：“我没这个意思啊......”
“那你上山这是逮着谁问呢？快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宁天霄心里委屈。
“我是来养灵兽的啊！”
獬豸眉头一皱：“你又去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好东西。”宁天霄从袖子里掏出两颗灵兽蛋来，当着他们的面拍了拍，“灵兽蛋。”
旁边的老凤凰嗤之以鼻：“就这东西，当年遍地都是？你从哪考古来的？”
其中一颗蛋壳惨灰的，就是从黑虎宗拿回来的所谓的陈年的灵兽蛋。
而剩下的一颗光鲜亮丽的，自然就是老头赐予的。
宁天霄把东西都摆好了，倒进去各种材料，任务点也是刷刷地往下降，这一下子就去了将近一万的任务点，宁天霄依然担心，这颗陈年的灵兽蛋会养不出好东西来。
老凤凰乐道：“又卤上了？”
白小鬼又开始流口水。
其他溟魂前辈见到这场景，纷纷劝道：“宁天霄，有两颗呢，给她一颗吧。”
“给她一颗吧。”
“就是，反正那颗黑的看起来早就不行了。”
“不行，万一那黑的吃坏了肚子怎么办？白的吧？”
宁天霄一举手：“等会。”
他严肃地掏出一把糖来，塞给白小鬼，说道：“吃吧。”
还有个前辈悻悻说道：“唉，宁天霄，你咋能这么抠门呢。”
有时候，宁天霄还真怀疑，人和人之间，是熟好，还是不熟好，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比如现在，这些前辈已经明显熟到了脸皮有点厚的样子了，宁天霄要说跟他们没大没小地开玩笑吧，也不太好，但是这不开玩笑吧，眼见这小白就要被宠上天了。
宁天霄摸了摸鼻尖，讪笑了一声：“小白，我还有件事想问你，昨天我们在洗剑池边，谈起了罗刹海之战的事情，我也想问问各位先辈，是否还记得这次大战？”
大部分的溟魂前辈们都摇着头，纷纷说自己不记得这样的事情。
还有几位溟魂前辈则是看着宁天霄，沉默了一会。
獬豸把白小鬼从身上放下来，说道：“也许这件事情，你应该问她了。”
白小鬼咬着手指，开口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真的想知道。”
白小鬼说话不容易，宁天霄把昨天树老头、睚眦和飞天说的事情大致说了说。
獬豸“嘶”了一声：“这些事情，跟我当年所经历的没有什么不同，确实如此，当年我乃是妖界一员。”
老凤凰笑道：“我是神界的一员，当年我刚进罗刹海没多久就死了，也是因缘际会，成为了凌云宗之人的溟魂。”
“我当年......”
“我当年......”
这些记得罗刹海之事的溟魂，都是在那时就死去的人或神或妖。
而剩下的这些，应该就是正常产生的溟魂吧？
“定海潮的事情，宗主没跟别人说吧？”
“绿枝和汉川知道了，其他人，我不清楚。”
獬豸沉思了一会，说道：“绿枝，汉川，这两个人我当年也没有听说过啊，老凤凰，你可知道？”
“绿枝？不认识？”
宁天霄心头一动：“她神族的名字叫哈累沙卡。”
“这个......全名呢？”
“我也不清楚。”
老凤凰摇了摇头：“那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来自哪。”
“她的父亲是一座城的城主。”
老凤凰继续摇头：“下次问问她的全名吧，这样我大概就心里有个谱了，漆鹤道的神啊，也不是各个都是心思纯良，宁宗主，色字当头，你要小心。”
宁天霄嘀咕了一句，你知道个锤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孝
宁天霄点头道：“如果他们心怀不轨，我大不了就一口咬死，说这些都是我胡编乱造的，毕竟这些是溟魂说过的话，而且他们是看不到溟魂的。”
“也好，大不了你就丢丢人，因为定海潮这件事，再搞出个什么三界之战，那是真的没必要。”
“确实，我在黑虎宗的时候，差点着了那什么鬼神临克的道，而且邪典十一神并没有死，如果再次因定海潮而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我宁天霄就是天下罪人了。”
宁天霄想想其实也是有些后怕，自己要是再脆弱一点，说不定真的投到邪典十一神的幻境之中了。
宁天霄回头看了一眼灵兽蛋，发现灵兽蛋吸收血脉之力的速度实在是超乎想象，仅仅是过了片刻，血脉之力已经全都变成了清水。
宁天霄又换了几瓶倒进去，血脉之力依旧被吸收得很快，两颗灵兽蛋的蛋壳之上，已经隐约有了朱红色。
宁天霄又倒进去大概三四瓶血脉之力，灵兽蛋吸收的速度才慢慢减弱了。
老凤凰好奇道：“这是不是让吕霜长头发的那东西？”
“虽然差不多，但不太一样。”
老凤凰笑了笑，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尝了一口，但是因为它是个溟魂，一滴也没有尝到。
宁天霄一阵无语，怎么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这么不正经？
现在看来，这整整一个宗门里，除了乔戣，就他宁天霄年纪最小，在他这个本应该快乐的年纪，却要承担这一整个宗门的责任。
宁天霄在心里默默说道：爷心里苦。
老凤凰还在那不好意思地笑呢，吕霜忽然又乐颠颠跑上来了，吕霜身后跟了个乔戣，乔戣硬是拖来了王小年。
这三个人之间，据说这几天已经达成了什么同生共死的协议。
王小年本来心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就是扫个地，怎么就有生命危险了呢？
但是这句话，他又不敢跟乔戣说，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否则，他可能会先死于乔戣的话锋之下。
眼看着这三个人一个一个来了，宁天霄往前走了走：“你们怎么来了，剑冢重地，可不是让你们来玩的，王小年除外，好好打扫打扫。”
王小年：“我......！”
吕霜从袖子里掏出小红蛇来，小红蛇温顺地缠在吕霜的手臂上，实在是乖巧，乖巧地有那么一点......谄媚。
宁天霄问道：“怎么了？”
“我教会它写字了，来，给师父写一个。”
乔戣麻利地铺平了一张纸，吕霜在一旁研墨，紧接着抓住小红蛇往砚台里一扔，小红蛇直接变成小黑蛇了。
小红蛇委屈巴巴地看了宁天霄一眼，宁天霄不吃这一套，冷笑了一声。
小红蛇叹了一口气，开始用头点着在纸上写字。
它是用头来写字的，所以写起来的时候十分吃力，不过，虽然是慢，但好歹也写出来了。
它写道：我是红蛇神的爷爷。
吕霜抽了抽鼻子，向宁天霄邀功。
这一幕有点滑稽的，宁天霄在想，要不是它现在刚出生不久，是不是早已经恨不得把自己几个人给吞了？
宁天霄看了一眼：“嗯，我早就知道了。”
小红蛇继续写道：的转世。
行。宁天霄心想。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写点有用的，大哥。”
小红蛇想了想，又低头去蘸了点墨汁，它写得很慢，宁天霄低着头看得也有点脖子疼。
我已经死了快六百年了。
行，是有点用了。
紧接着，小红蛇显得有点激动地狂甩了几下尾巴。
怒巴哈......
小红蛇又是猛地一点头，直接撞到了砚台底，“哐”地一声，它却根本没在意，直接抬起头来，狂书道：他不孝啊！
宁天霄看到这几个字，忽然乐了，他很想抚慰一下小红蛇受伤的心灵，如果能安慰到自己阵营来就更好了，这可是有一大助力，岂不美哉？
宁天霄掏出一块布，帮小红蛇擦了擦身上的墨汁，感慨道：“俗话说儿大不中留，又何况是孙子，您老人家也消消气，反正我们也快要去罗刹海了，对吧？”
小红蛇又是“哐当”一声撞到了砚台，悲愤地写道：要不是它不好好做孙子，我用得着来这里当孙子？
宁天霄这就不乐意了，要不是你这行为诡异，我把你当成了红蛇神，你哪会在凌云宗当孙子？
宁天霄又偷偷放上了一根雷线，想看看它这些话说得到底是真情实感的迸发，还是戏精的诞生。
小红蛇又蘸了一点墨汁：谁让他不好好修炼，非要投身到另外一个龙王的麾下？他爷爷这条龙还没死绝呢？！他娘的！
宁天霄看到最后三个字，又是一乐，行了，破案了，
“那敢问爷爷您，也是死在罗刹海一战中？”
不是！
小红蛇写道：爷爷是在家里被人给杀了，他娘的，妖族的小崽子们，老子跟你们不共戴天！
吕霜打了个哆嗦，想到自己逼着这位爷学写字的场面，不妙。
乔戣给了吕霜一肘子。
吕霜讪讪一笑，给了她一个眼神“救我”。
宁天霄看了吕霜一眼，摸了摸鼻子道：“这么说，爷爷您还是神族的人了？”
老子当然是神族的！爷爷当年在神族也是叱咤一方的大将，谁能想到竟然被人给怀疑居心不轨？他娘的！
乔戣灵机一动问道：“那爷爷，您转世之后，还带着前世的一身本领吗？”
小红蛇在砚台面前顿了顿，好像不知道如何回答。
然后下一秒，它就被电了。
转世的老爷子颤巍巍一点头，在纸上写道：没了。
“没了”这两个字也写得颤颤巍巍断断续续，看起来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写完小红蛇连头都没抬。
吕霜的眼都亮了，他激动地看着乔戣：我活了！
这下子宁天霄就更放心了，如果像白小鬼一样，还继承了上辈子的本事，那此蛇就太过危险了。
小红蛇看了宁天霄一眼，显得有些谄媚。
它写道：宗主，还有啥想问的？一块问了吧？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认真想了想，还真有件事想问的。
小红蛇去蘸了蘸墨汁，默默等待着。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招生风波
“既然你是神族，你可知道汉川和绿枝是哪里的人？”
小红蛇沉思了一会，写道：你可知道他们的神名？
“哈雷沙卡。”
宁天霄只知道绿枝的神名，至于汉川的神名，那对不起，是真的不知道。
小红蛇沉思了一会，在纸上写道：这算个什么神明？她的姓氏啊，姓氏啊！
宁天霄：“我不知道。”
小红蛇慢吞吞地擦掉了自己身上的墨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办法了。
看来，还是要等那位城主露面之后，才好判断对方是个战争贩子，还是个和平大使。
宁天霄笑了笑道：“多谢了。”
小红蛇想了想，再次去蘸了一点墨汁，再纸上写道：等到我成功化龙的那天，宁天霄，我会感谢你的。
宁天霄心想，那您加油了，我是不会帮你的。
小红蛇看了眼吕霜，吕霜哆嗦了一下，它像是笑了一下，爬到了宁天霄的袖子里，安安静静地蜷缩了下来。
吕霜咽了口唾沫，问道：“师父啊，要不要偷偷给‘咔嚓’了？”
小红蛇从宁天霄袖子里倏然探出脑袋来，吐出蛇信，眯着黑眼球。
吕霜整个人浑身一僵，咽了口唾沫。
宁天霄摸了摸吕霜的脑袋：“霜啊，回去好好练本事吧。”
“师父，我害怕。”
“没事的，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吕霜欲哭无泪地转身下了剑冢去，王小年一个人默默地打扫着，时不时看宁天霄一眼。
王小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陷入了三界斗争之中，为什么忽然成为了一只乌龟的师弟。
乔戣凑到宁天霄身边问道：“宗主叔叔，要准备打仗了吗？”
宁天霄笑道：“早着呢。”
灵兽蛋已经没有更多的动静了，仿佛真像是剑冢当中的各位前辈说的一样，卤好了。
在等待灵兽孵化的这几天里，凌云宗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学生，当然，更多的人其实是抱着让宁天霄看看溟魂的想法来试试的。
宁天霄当然不会傻到别人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对于这样的要求或者说是请求，通常都是淡淡一笑，扬起手中的卷轴：“能成为我凌云宗弟子者，就能获得中级溟魂卷轴。”
凌云宗中级溟魂卷轴的出现，使得凌云宗山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很多从其他宗门来的人。
当然，在宁天霄的严格把控之下，通过考核的弟子其实并不多。
而这一批人中，又有一部分，被百晓生的审查淘汰了。
王小年在门前扫着地，看着自己昔日的狐朋狗友连第一关都过不了，狼狈转身离去，唉声叹气的场景，忽然很爱自己的老爹。
能成为凌云宗的一员，王小年虽然目前只是个扫地工，但内心，也是有些小自豪的，总的来说，他老爹这生意做得真的不亏。
吕霜拿着扫把站在他的旁边，接连唉声叹气。
王小年内心乐着，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师兄，没事，扫地其实很轻松的。”
昨夜吕霜想去把小红蛇偷出来，跟它立下和平协定，结果直接被小红蛇咬了一口给毒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被宁天霄安排出来扫一个月的地。
吕霜叹气道：“师弟，你师兄要是没了，你记得帮我照顾好我表大伯。”
王小年同情地拍了拍吕霜的肩膀，当时吕霜怎么照顾小红蛇学习写字的，他可是看在眼里，不光说这个，小红蛇上辈子，也跟妖族有仇啊。
乔戣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进入凌云宗的新人，嗑着瓜子说道：“宗主叔叔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放心好了。”
吕霜挠了挠脑袋：“我就是害怕，你看我师父，他太猛了，刚从凌云宗出来，又想去罗刹海，我有点害怕的。”
乔戣：“没事的，你往好的方面想，万一你一早就死在罗刹海，根本等不到小红蛇成龙的那天呢？要我说，你们就是想得太多了。”
吕霜：“......”
王小年拖着扫把走远了。
绝了。
凌云宗自从跟三途、寻林宗联盟，又吞并了六和宗，这次又击败了黑虎宗，名声在江南道算得上是扶摇直上。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考核检验，进入凌云宗内的弟子，四五天下来，不过十几名。
一来是乔渔等人的考核确实不简单，宁天霄虽然不在溟魂这件事上卡人，但通过的人还是不多。
二来就是百晓生，百晓生按住一个人，就是从他祖宗十八辈开始问起，老头子说这是特殊时刻，决不能放任任何一个危险分子进入凌云宗。
看来对于罗刹海的事情老头子比宁天霄还要紧张得多。
宁天霄其实本来也没觉得招生能招多少人，招一群划水的宗门弟子，是比不上几个精英徒弟的。
乔渔和百晓生这对老冤家虽然卡人卡得严，但总的来说，还是招到了几个不错的徒弟，其中擅长炼药的有两人，在傀儡方面比较有天赋的有三人，而溟魂比较强的，则是有五六人。
这几个人从十几岁到三十岁不等，性格都是比较沉稳之辈，没什么幺蛾子。
他们一进门，宁天霄就笑着给他们发了溟魂卷轴，说道：“恭喜各位了，从此以后，就是我凌云宗的弟子了。”
后面几天，有在前几天淘汰的人不甘心又来了一次，不过通过的机会还是很小，到了最后一天，凌云宗面前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这一次招生，总共招来了三十八个人，宁天霄还是比较满意的。
宁天霄在这次招生之前，任命张庚为二宗主，百晓生、乔渔、聂云为长老，负责教习学生，吕霜作为大弟子，仍旧在傀儡事业方面发光发热。
不过，却有人在最后几天，给他带来了个意外之喜。
宁天霄原本百无聊赖地等在宗门前，等待着这次招生的事情正式过去，山路上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人。
宁天霄在眼前搭了个凉棚，仔仔细细地看了那边一眼，心里瞬间涌上了不太好的回忆。
王小年提着扫把，想也不想地说道：“我去叫乔戣师姐。”
宁天霄说：“你快点。”
山路上的人看到宁天霄，兴奋地冲着这边挥了挥手，向着凌云宗的大门飞奔了过来。
这一路上，他破旧的衣服都快飞起来了，不过他脸上的表情，那可是真正的开心啊。
宁天霄为他感觉到一丝心酸。
心酸归心酸，并不心疼。他头疼。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回来了
“宁宗主！俺回来了！俺活着回来了！”金面具，也就是所谓的刘大川一路飞奔过来。
凌云宗门前，起了一道不平静的烟尘。
片刻之后，乔戣走出宗门之外，看到一个灰扑扑的人影，下意识问道：“宗主叔叔，这是？”
金面具看到了乔戣的刹那，脚步猛地慢了很多。
宁天霄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乔戣仔细打量了金面具一会，说道：“啊，你是那个......看门的？不好好看门，怎么跑上来了？山门出事了？”
金面具踏着黄尘的脚步变得缓慢，最终停在了宁天霄的三十步之外，站着不动了。
“宁宗主，俺活着回来了！”
宁天霄假装诧异道：“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王小年！快给他拿点水来！”
王小年拿出一盆水直接放在了金面具的面前，金面具看着水，愣了一下，讪笑了一声道：“宁宗主，俺饿了。”
“王小年！”
王小年：“哎！我这就去。”
金面具站在凌云宗的门前，看了一眼乔戣，往前走了两步。
乔戣眉头一皱，金面具头皮发麻，站住不动了。
“宁宗主，俺找到红蛇神山了。”
宁天霄心头一动，没想到他真的能找到：“原来你还记着这件事啊，红蛇神山在哪？”
“宁宗主，你让俺进去说呗。”
宁天霄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告诉我红蛇神山在哪，我给你五十个卷轴，怎么样？”
金面具看着宁天霄，有些委屈地说道：“宁宗主，俺的命，就值五十个卷轴吗？”
“那......七十？”
金面具心里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了，但他又不能跟宁天霄真的打起来，只好继续委屈地说道：“俺就想加入凌云宗，为凌云宗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俺娘说了，宁宗主这里是个福地。”
金面具这一套，其实跟宁天霄也差不多，只不过，宁天霄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阵法，而金面具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俺娘。
不，是他娘。
乔戣忽然开口问道：“可是你又怎么能保证，所谓的红蛇神山的位置是真的？”
金面具正要开口，宁天霄笑呵呵问道：“你在红蛇神山又许了什么愿望？”
“对啊，宗主叔叔，如果他真的非常想加入凌云宗，许的愿望肯定是让自己一定能够加入凌云宗，但是宗主叔叔现在没有允许你加入凌云宗，是不是就说明，你所谓的已经找到了红蛇神山的事情，就是假的呢？”
金面具呆愣了一会，思考了一下乔戣的这个逻辑。
这个逻辑，似乎是有点无懈可击的，现在，能不能加入凌云宗的压力，又来到了金面具自己身上。
金面具站在原地思考了半晌，乔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脑门子上的汗都流出来了。
金面具在心里思考着，齐王夫妇是怎么养出乔戣这个小机灵鬼呢？
“我......俺没许愿啊！”金面具委屈地大喊，“俺真没许愿，俺怕许了愿就死在那里了，俺怎么敢呢？俺一想着宁宗主还在等俺回来，俺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死在那里，绝对不行！”
宁天霄心想，你就可劲演吧。
就在此时，王小年已经把吃的拿出来了。
金面具一看，急忙接过了吃的，自觉拖了张凳子狼吞虎咽，想着如何让宁天霄收下自己。
宁天霄也在心里想着，怎么拒绝这位铁了心要进凌云宗的大哥。
“王小年，去叫乔渔前辈和百晓生来。”
王小年擦了擦汗，第三次跑回宗门内。
金面具吃得很慢，宁天霄也不急，两个人各怀心思、各怀鬼胎。
太阳已经半斜了，乔戣看着金面具，伸了个懒腰，看向宁天霄：“宗主叔叔，我觉得不行，怎么会有人一天三顿饭，一顿吃半天呢？咱们这里又不收饭桶！”
金面具愣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烤鸡，苦着脸说道：“宁宗主，俺为了早点告诉你这个消息，都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乔戣冷笑一声，行，这局算是你赢了，你等着。
金面具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凌云宗可真是到处都是大坑，难受。
乔渔和百晓生匆匆赶来之后，宁天霄道：“又来了一个人，他很久之前就想加入凌云宗了，两位前辈，不如就考考他吧，给他一个机会吧？”
金面具一看，立马擦了擦手道：“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宁天霄走到百晓生身边，低声嘱咐道：“前辈，他要真通过了乔渔前辈的考验，身份这件事上，你就卡他那么一下。”
百晓生点头：“我明白。”
乔渔在金面具面前站定，慷慨道：“这位后辈，我凌云宗虽然现在是因溟魂而名扬天下，但外功基础也不能太弱，看朋友你也像是修习有成，来，先接我一掌！”
其他来报名的人，乔渔都是让对方打他一掌，到了金面具面前，乔渔直接说的是“接我一掌”。
宁天霄心想，老爷子上道。
乔渔提起真气，猛地向金面具一掌砸过去，掌风扫动，有雷霆万钧之势。
金面具慌乱了一下，又在慌乱之中，迅速扎了个马步，同样是一掌接了过去。
一阵烟尘扰动之后，看到面前的这一幕，宁天霄内心也是暗暗吃惊。
刚才乔渔的一掌不说是用了十成的力量，七成总是有的。
金面具两脚深陷入地面，但是整个人一点事都没有。
“嘿嘿，宁宗主，俺通过考试了？”
金面具正要走向宁天霄，乔渔一狠心，真气一提：“第二掌！惊涛！”
四周的草叶被掌风卷动，扑向金面具的面门，金面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但宁天霄知道，这点慌乱是他假装出来的，因为他脸上的肌肉线条，没有任何一丝颤动。
金面具接完第二掌，拍了拍身上的土，问道：“还有吗？一共几掌啊？”
乔渔有些气急败坏，但又只能不动声色，还有一掌：“第三掌！浪击！”
风声扰动，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直压金面具头顶。
宁天霄看向王小年，王小年一下子就懂了，他主动问道：“叫谁？”
“吕霜，让他带着傀儡和图纸出来。”
这可坏菜了，谁能想到，金面具竟然这么强？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去干点什么不行？
乔渔三掌过后，也不太好继续出掌，他看了宁天霄一眼。
宁天霄笑着走过去，拍了拍金面具的肩膀：“大川兄，强啊。”
金面具挠了挠头：“没啥，俺娘教得好，俺娘教得好。”
宁天霄心想，你可就装吧。
“行，第一关就算过了，第二关是傀儡术。”
金面具刘大川听到宁天霄这句话，假装茫然道：“啊？俺来的路上，没听到有这个啊？”
“这不是为了测试每个弟子的特殊天赋，后来又加上的吗？”
金面具：“可是这方面俺只是略懂而已啊。”
“没事没事，就是一个普通的测试。”
才怪。
宁天霄心想，你要是很熟，那我还跟你玩什么？我拜你为师行不行？
吕霜出来以后，看到金面具的一瞬间，拍着脑袋：“哎呀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宁天霄道：“吕霜，给他图纸材料，测试一下他在傀儡方面的天赋。”
金面具推脱到：“宗主俺这......”
乔戣的目光扫过来，金面具就不太想说话了，他叹了口气：“好吧，那俺就献丑了。”
吕霜给的图纸，是很简单的傀儡，平常吕霜做的时候，差不多需要一刻时间，而金面具照着图纸，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把面具给做出来了。
吕霜震惊地看着宁天霄：“师父，留下他！”
金面具笑容满面：“哎呀我没想到我竟然在傀儡方面还有些天赋，哎呀，我是真没想到啊。”
乔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忘了说‘俺’。”
金面具一愣：“嘿嘿，俺太开心了。”
吕霜这小龟崽子突然地倒戈，让宁天霄也有些傻了，百晓生看了宁天霄一眼，无声询问是不是到了自己该出场的时候了。
宁天霄摇了摇头：“再测试一下炼药术吧？”
金面具一愣：“还试？”
“试一下天赋，我看大川兄你骨骼惊奇，不试试这炼药术，实在是亏了。来吧。”
王小年从宗门里抱出药炉，宁天霄准备好了各种药材和药方，让金面具开始。
金面具似乎是真的不谙此道，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已经炸了第一炉。
乔渔笑了声，似乎觉得找回了自己刚才的面子：“唉，你不行，快算了吧？百晓生呢，百晓生，快来审查一下，能不能进咱们凌云宗，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金面具却紧接着烧起了第二炉，炉火在已经暗下来的凌云宗门前，引来了不少人，很多刚进入凌云宗的学生，都伸出脑袋，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要加试的人。
第二炉在一刻钟之后也炸了。
金面具灰头土脸，宁天霄也想说算了，大哥真没必要这样。
金面具刘大川却一伸手：“再给俺一点药材。”
宁天霄也想看看这大哥是不是真的能够成功，走上前去，给他放了点药。
小红蛇探头探脑地从宁天霄袖子里钻出来，吐了吐鲜红的舌头。
金面具看到小红蛇之后，浑身一僵：“宁宗主还喜欢养蛇呢？”
宁天霄打了个哈哈。
第三炉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燃烧了起来，宁天霄在宗门外站着吃完了饭，本想这一炉最多不过半个时辰肯定也会炸，却没想到，半个时辰之后，金面具的手法却越发游刃有余起来。
要说金面具不是扮猪吃老虎他是不信的。
一个时辰之后，药炉还是没有炸。
宁天霄打了个呵欠。
又过了半个时辰，金面具长出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向药炉，兴奋道：“俺成功了！”
这声大叫惊醒了大部分都在打瞌睡的人，宁天霄走上前去，看到金面具小心翼翼拿出丹药来，先是递给宁天霄一颗，自己也尝了一颗，吧嗒了两下嘴。
“俺觉得不错。”
宁天霄也尝了尝，确实没什么问题。
宁天霄心里就疑惑了：你去干点什么不行？非要死乞白赖地进凌云宗？
天色已晚，难道真要拿出自己最擅长的阵法，让这位全能型大哥知难而退吗？
宁天霄犹豫了，他看向百晓生。
百晓生一笑，说道：“看宗主的意思，你这测试也都过了，现在轮到我了，你说说，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你爹、你娘都是哪人？你从哪来？家里还有几口人？成亲没？上过几年学？师从何处？”
金面具一晕，翻了个白眼。
百晓生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面具解释道：“正在问俺娘呢，等会，俺也不知道俺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爹是哪人，俺记事开始，就是俺娘带着俺，俺的师父也是俺娘，后来俺娘死了，俺就剩下自己了。”
金面具还在鬼扯，小红蛇钻了出来，蘸了点墨汁，用脑袋写了几个字：“这家伙身上有点熟悉的味道，他应该也是个神族的人。”
“神族的人又来干什么？”
宁天霄心想，难不成凌云宗将来真要成为什么三界调和之地？
倒也不必吧。
小红蛇写道：走近点。
宁天霄走得进了点，小红蛇忽然显得有点激动得在宁天霄袖子里上演了一出金蛇狂舞。
宁天霄捂住袖子，低声骂到：“你干啥呢？！”
小红蛇回到桌子前，写道：宁宗主，留下他！
“为什么？”
他他他，他娘的是我的启蒙老师，他娘的在罗刹海竟然没死！他化成灰我都记得！
宁天霄惊了，随即心想你放屁吧，人还没化成灰呢，你不也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
小红蛇写完这些，一个泥鳅打滚，完美地抹掉了桌子上的字。
宁天霄轻声问道：“你的启蒙老师，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小红蛇写道：我不知道，就像是不知道当年他为什么要指点我化龙一样，他是个随性而为的人。
小红蛇确定宁天霄看完，又一个泥鳅打滚，抹掉了桌子上的字。
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得了。”宁天霄说道，“这不足以说服我。”
小红蛇激动地在纸上再次写道：他有影响半个神族的力量啊！
宁天霄一皱眉：“那影响另外半个神族的力量，又是谁？”
早已经灭族了。
雷线始终没有炸，小红蛇写的都是真的。
小红蛇继续激动地写道：留下他！留下他！留下他！求求你了！！！
金面具真的这么强？但是一个这么强的人，去干点啥不行，非要来凌云宗，这是有什么阴谋？
第二百一十七章 欣欣向荣
百晓生盯着金面具：“行了行了，别问了，你就说说，你记事开始，都生活在哪？”
“无渊谷啊。”
无渊谷是江南道的地界，在江南道并不有名。
百晓生作为一个自诩百事皆晓的人，自然是知道各个地方的事情，而他审核学生的方式，就是通过与对方的交谈来判断，对方是否撒了谎。
金面具对答如流，百晓生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什么毛病，他看了宁天霄一眼，想要求救。
宁天霄心想既然是红蛇神爷爷的启蒙老师，而且还能影响神族的半边天，要不就......放了吧？
宁天霄顺水推舟，笑道：“看来你已经通过了这次考核，恭喜你，已经成为了凌云宗的一份子了！”
金面具觉得自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百晓生等人心里却满是疑虑。
宁天霄背后的学生都欢呼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宁天霄对这位大哥百般刁难，但这位大哥的表现又着实优秀，确实值得他们欢呼。
【完成任务：收徒】
【等级：23进阶值：3100任务点：15000】
竟然这么多？宁天霄忽然有些愧疚，在凌云宗门前刁难这位大哥这么久，没想到大哥竟然是个大佬。
【当前称号：欣欣向荣】
【等级：23进阶值：6100】
金面具握住宁天霄的手：“多谢宗主，多谢宗主！俺太高兴了！”
“行了，快回去休息一下吧，已经这么晚了。”
金面具一步走入凌云宗内，却又回过头来：“对了，红蛇神山的事情？”
“一边吃一边说吧。”
金面具狼吞虎咽，宁天霄细嚼慢咽着，回想着跟金面具认识的时候的一切。
对方先是在鬼市贩卖自己的消息，被抓包之后，又说要支持自己，后来假装成刘大川，被自己给坑了一把，就立志要加入凌云宗。
如果这真的是位前辈，那也是个很有耐心，同时也很有玩心的前辈了。
金面具狼吞虎咽，一时顾不上说话，宁天霄也不急着问。
红蛇神自己都跑不了，红蛇神山怎么会跑？
只是在诸多的传说中，宁天霄却仍觉得有些没有头绪，黑虎宗的史诗应该是假的，黑虎宗史诗当中根本没有提到过红蛇神山。
但是红蛇神既然是死在罗刹海，所谓红蛇神的躯体化为红蛇神山的说法，也就不那么可信了。
白小鬼从剑冢跑下来，抱住宁天霄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宁天霄，你怎么把他给放进来了？
宁天霄笑了笑，无声说道：确实优秀，厉害的。
白小鬼皱了皱鼻子，对着金面具挥了挥拳头。
金面具好不容易吃完了东西，不好意思地冲着宁天霄一笑。
宁天霄示意没关系，金面具又仰头灌了一肚子水，抹了抹嘴：“终于吃饱了！”
“宁宗主！不，师父，俺这就跟你说红蛇神上的事情，你给我布置这个任务之后，按一路往西边走，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宁天霄：“打住，然后呢？”
金面具嘿然一笑：“没找到。”
宁天霄的拳头握了起来。
金面具看了一眼宁天霄的手：“然后俺又继续走啊走啊，走啊走啊，终于在一片荒漠里，看到一些石板，俺花了三天的功夫，弄懂了那些石板上的画，在西南找到了红蛇神山。”
“嘿嘿，红蛇神山上全是瘴气，俺差点就死在那里了。俺没敢走近，也没许愿。”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那你为什么确定那就是红蛇神山？”
金面具往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张纸来，这纸上画的正是红蛇神山。
宁天霄看了一眼这画，心想你还真是全能，你不去当个画家真是亏了。
这张画画得栩栩如生，整座山是一条巨蟒张嘴向着天空怒吼的模样，蛇身虽被茂密的草木覆盖着，在某些地方，又隐约露出了红色的石块。
“确实挺像是红蛇神山的，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是谢谢你了，不过，你在那没有许愿，真的是亏了兄弟。”
金面具抓了抓头，装傻道：“俺怕许愿要付出代价啊，俺可不想成为什么魔鬼的仆人。俺娘说了......”
宁天霄听完了金面具一长串“阿娘说了”，揉了揉耳朵，让他赶紧去睡了。
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哥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希望他能被凌云宗的人感化。
百晓生乔渔乔戣来到宁天霄这里，宁天霄笑了笑，问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把他放进来了？”
“是啊，宗主，你不是不想让他进门吗？”
“这件事，我有别的考量，总之，以后你们就把他当做一个普通弟子就好了。”
百晓生欲言又止，最后也没问出来，叹了口气道：“行吧，老夫可真是太难了。”
“嗨呀爷爷，最近麻烦你了。”宁天霄摸了摸鼻子，“我还有件事不明白。”
宁天霄展开了金面具给的红蛇神山图：“不是说，红蛇神死在罗刹海，那这座山又是怎么来的？”
百晓生摇了摇头：“我，九十二。”
白小鬼趴在画上看了一会：因为这是红蛇神的蛇身肉体，后来它化龙了啊。
宁天霄心想这话在理，扯出了小红蛇，小红蛇也在桌子上写道：这孙子化成灰我都认得，这就是他化龙之前的模样，你看看它眼角有个疤，那是它六十六哥跟它打架的时候给它咬出来的。
小红蛇继续写道：他化龙之后当然要舍弃这蛇身了。
宁天霄回想着自己在黑虎宗幻境中看到的红蛇神的模样，似乎确实是个眼角有疤的大汉。
“红蛇神山，红蛇神山啊，红蛇神山能够实现一个愿望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小红蛇写道：别看我，我是它爷爷，我还能去找它许愿？
百晓生道：“我其实觉得这种传说，更像是邪典十一神吸引信众的手段。”
乔渔点头：“有理，你这老头子脑子还不错。”
百晓生冷笑一声：“那是自然。”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看向了白小鬼。
白小鬼眨巴了几下眼。
凌云宗的弟子房内，金面具瘫倒在床上，他开始怀疑自己厚着脸皮加入凌云宗这件事，到底是自讨苦吃，还是自讨苦吃。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刘大川历险记
白小鬼眨了几下眼睛。
这句话，问谁都不靠谱，身边有个现成的邪神大人，应该知道得最清楚。
白小鬼说道：我没有去许过愿，但是怒巴哈好像说过这件事情，他说，只有部分的愿望，才能够实现。
霍，原来真的能够实现愿望。
白小鬼严肃地点了点头。
【完成任务：红蛇神山】
【等级：23......】
宁天霄听到老头的声音也是一愣，原来这样就算已经完成任务了，将来等自己徒弟多了以后，那岂不是？
宁天霄的畅想变得美好起来了。
不过，如果老头发布的任务，都是对凌云宗发展有益处的事情，那红蛇神山，又对凌云宗发展有何作用，难道说，还是要亲自去一趟红蛇神山才好？
宁天霄转而想到刘大川，心想这红蛇神山的任务，该不会是专门钓刘大川上钩而存在的吧？
那么，还有个战神遗迹和红蛇神史诗的任务，大概也能安排给大川兄弟。
【是否抽取升级奖励】
“是。”
宁天霄随手点了个锦囊。
【高级溟魂卷轴】
宁天霄一个激灵，这东西他很久之前就想看看了，奈何老头的商店里根本就没有，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高级溟魂卷轴：显示溟魂形态、颜色、溟魂的进阶方向】
进阶方向？
宁天霄看着这制作方法，一阵头疼，所谓的火寄果，只不过是这当中最简单的东西而已。
老头愉快的声音响起。
【商店已更新】
宁天霄看着商店里的东西，倒抽了一口气，这商店中更新的东西，是高级溟魂卷轴所需的一部分材料，但是每份材料，都不少于3000任务点，而且这还不是全部的材料。
宁天霄粗略估算了一下，制作一份溟魂卷轴需要在商店里买的材料，就是10000多任务点，而且制造一份的失败率，高达七成。
宁天霄想了想，觉得近期来说还是算了，现在的任务点虽然已经突破了十万大关，但是像刚刚开始学习炼药的时候那个炸炉，谁能受得了？
招生结束之后的一大早，凌云宗弟子们在乔渔的带领下，在空地处练功。
刘大川勤勤恳恳地混在学生里，乔渔看着他，心情非常复杂。
以金面具刘大川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在他的手下学习，但是这刘大川似乎又有些呆地，特别诚恳地学着乔渔的动作，这让乔渔心里有点别扭，觉得刘大川有些居心不良。
早上的练功结束之后，乔渔继续带着几个在炼药方面有天赋，而且有意将来继续学习炼药术的徒弟找了个僻静处炼药去了。
吕霜按照宁天霄的命令，带着几个有傀儡天赋的师弟，从最简单的傀儡开始教起。
老头完成任务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宁天霄听得内心十分愉悦。
剩下的弟子，宁天霄安排张庚带着他们练剑，对于宗门内的这些弟子，宁天霄其实并没有统一的一个标准。
怎么开花都是花，难道将来从凌云宗出去的弟子，第一天赋必须是能看到溟魂吗？
宁天霄坐在议事厅里，时不时有弟子来找他请问溟魂的事情。
宁天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至于溟魂将来的进阶方向，宁天霄还是按照张庚所说，哪亮说哪。
刘大川过了一会也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宗主，你给俺看看溟魂呗！”
宁天霄仔细看着刘大川背后的溟魂，后背忽然有些发热。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对方如果知道他自己的溟魂是什么，自己也一直能够看到溟魂。那是不是相当于刘大川已经跟自己坦诚，自己就是在鬼市上贩卖自己消息的那名金面具了？
刘大川一脸诚恳，宁天霄摸了摸鼻子，摸出一滴冷汗来。
是直接告诉他他的溟魂是什么好，还是骗他一下？
不过，对方既然自降身份，肯来凌云宗，自己要是坑他，也不太好吧？
“师父，你咋的了嘛。”
宁天霄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什么，你的溟魂，有点复杂。”
“俺的溟魂咋啦？”
“你的溟魂形态变幻不定，有时像雾，有时像风，有时候又像沙尘暴，跟我昨天看到你的时候，又不太一样了。”
刘大川嘿嘿一笑，转身摸了摸自己的背后：“那就好，俺之前还以为，俺是没有溟魂的。”
宁天霄听到这句话，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是啊，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是没有溟魂的？
刘大川笑道非常得意，宁天霄一时有些分辨不清，这得意是哪种得意，是耍了他的得意，还是觉得自己有溟魂的得意。
但是宁天霄现在非常想打人。
吕霜忽然从门前探进头来：“刘大川，你干啥呢，我们都等你了，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去了！”
金面具面色一僵：“师兄，俺困了，俺就出来走走。”
吕霜看着他，极为心痛地问道：“那你能溜达这么长时间吗？我看你在傀儡方面也算有天赋，本来还想跟师父说让他好好教教你，你这样对得起我的一片苦心吗？”
宁天霄掐着自己的手心，极力憋笑。
刘大川还想说句什么，一直坐在一旁的乔戣放下手里的书，冷冰冰一笑。
刘大川看见乔戣竟然在这，禁不住头皮一麻，抿住了嘴，站起来对吕霜说道：“师兄，咱们走。”
说着，刘大川走得比吕霜还快，想要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乔戣的话淡淡地追上来：“你这个年纪，竟然还睡得着觉？我要是像你一样，我每天都恨不得不睡觉，把吕霜的本事都学到手。”
金面具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乔戣，硬是掐着自己的手心，大声说道：“师姐说得对！”
【完成任务：授课】
......
惊了，宁天霄心想，刘大川这就学到了？
金面具刘大川在吕霜的耳提面命之下，再次捧起傀儡，他不得不承认，吕霜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但是在傀儡方面也的确天赋。
乔戣也跟来了，坐在一旁捧着书看着，这让刘大川无形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刻也不敢放松。
乔戣抬了抬眼，刘大川就是一阵紧张。
“吕霜，这脸不行。”
刘大川松了一口气。
“这脸丑得有点对不起天地造化。”
刘大川看了一眼吕霜，吕霜似乎习惯了，但是其他做傀儡的人都憋着气，大气也不敢出。
刘大川心想，我还是去炼药吧，太可怕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真的头疼
刘大川第二天推辞了吕霜的邀请，说是要去试试自己的炼药术，刚跑到乔渔那边，就看到乔戣也在。
听到乔戣叫乔渔叔叔，刘大川眉头一跳，刚准备走，乔戣已经一眼扫过来了。
刘大川硬着头皮走到乔渔面前去：“乔长老，俺今天想试试炼药术。”
好在乔戣没说什么话，这让刘大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试试炼药术，可以啊。”
乔渔心想这个人也是个有天赋的人，给他分了点药材，又指点了一下。
学习炼药术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野地，刘大川身边时不时有炸炉的声音响起，好在乔渔是个炸炉的老手，基本每次都能成功救援。
有几个学生炸了炉，不太好意思，一直低头向着乔渔道歉，乔渔笑笑说：“没什么事，我刚开始炼药的时候，比你们炸的炉还多。”
乔渔说话间，宁天霄来了一趟。
宁天霄听吕霜大倒苦水，说什么刘大川明明在做傀儡这方面特别有天赋，今天却跑去炼药了，就过来看了一眼。
宁天霄整根乔渔说着以后有机会请毕方来教授一下炼药术。
刘大川刚好炸了一炉，他这一炉炸得跟别人也不太一样，有点像烟花。
乔渔本来想给他挡一下，但是一想，这大兄弟连自己的三掌都能挡下，挪了一步，没有动。
刘大川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拿出真正的实力来给自己挡一挡，被炸得灰头土脸。
乔戣：“过年的时候能这么来一出就好了，挺绚烂的，就是有点费命。”
刘大川：我觉得自己在凌云宗也有点费命。
宁天霄也本着假装不认识这个人是谁的原则，“嘶”了一声：“没事吧？”
刘大川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摆了摆：“没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俺觉得炼药俺确实不行，俺还是回去找吕霜师兄学着做傀儡去了。”
乔戣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没有恒心，学什么都不行。”
刘大川心里都快憋出血了，心想师姐你饶过我吧。
宁天霄一见刘大川这脸色就懂了，他是真心怕了乔戣了，但是他还遵循着小红蛇的嘱咐，要当不认识这位神界的大佬对不对？
“没事，什么都试一试，不行的话，可以先去跟王小年一起扫个一个月的地，好好想一想，静一静心。”
王小年听完一乐。
刘大川急忙道：“俺决定了，俺就去学傀儡！乔长老，俺走了！”
刘大川一溜烟一样地跑了，乔戣看着他的背影，嘴角轻轻一翘。
宁天霄苦笑着走到乔戣身边：“乔戣，他既然都是凌云宗弟子了，你也别总是这么针对他。”
“可是，他不是......”
“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好了，他说不定，会是凌云宗发展当中的一大助力。”
乔戣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另外，宗主叔叔，齐王说，闽烽那边的已经忙完了，但是平秦道的罡明宗却没有什么动静。”
宁天霄感激地看了乔戣一眼，他并没有特意嘱咐乔戣，让她请齐王查什么消息。
但乔戣觉得，有齐王这资源，不用才是暴殄天物，跟齐王府之间的亲情已经消弭殆尽了，那何不趁着对方和自己还有点合作空间的时候，多用一下对方的权力呢？
“至于那个奇怪的小女孩，她消失了，不过我猜她已经在罡明宗里了。”
宁天霄点了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罡明宗既然是黑虎宗的顶头上司，这个小女孩去投奔魔神，还能去哪呢？
罗刹海吗？
宁天霄心里冒出这三个字，觉得有些荒谬，但是，又似乎，真的可能去罗刹海啊。
“小白没事吧？”
见乔戣盯着自己的背后，宁天霄笑了笑：“她没事，她在剑冢，不在我身边。”
乔戣的表情有点失望，她笑了笑，说道：“那就好。”
白小鬼现在天天在剑冢对着两颗巨型卤蛋流口水，好在这孩子还挺听话的，口水流了一地，也只是去摸了摸两颗灵兽蛋，并没有真的去咬上一口。
距离养灵兽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宁天霄已经从每天守着，变成了偶尔去看一眼。
他后来去看的时候，剑冢当中的溟魂前辈还开玩笑说：“宗主，再腌就臭了，给孩子吃了吧？”
臭倒是没有臭，只是幸亏现在凌云宗招了一批学生，否则这任务点，就有点入不敷出了。
宁天霄知道乔戣心里一直渴望着拥有龙的溟魂，只是这龙的溟魂，宁天霄这辈子也只在她的身上见过，下一条还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也许罗刹海会有吧？
宫中的书信据说雪花片一样地飞向齐王府，催促乔戣赶紧到帝都去见老蟑螂。
芬姐派使者委婉地说过几次，都被宁天霄打着哈哈给送走了。
齐王一直没有再来找乔戣，他似乎并不是很想让乔戣过去，但他那边的压力想必也不小。
“乔戣，也许是时候去帝都了。”
乔戣听到这句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
“我会跟你一起去的，别担心。”
“我并不害怕，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不知帝都会有什么风云涌动，不过，如果不在去罗刹海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好，真惹怒了那只老蟑螂，凌云宗可是相当危险的。
但是，如果真去了帝都，宁天霄看了一眼乔戣，那老蟑螂可能也是相当危险的。
白小鬼突然“嘿”地一下跳出来，宁天霄揉了揉她的脑袋。
乔戣脸上紧绷的线条和缓了很多：“小白来了？”
“嗯，她过来了。”
白小鬼说道：灵兽蛋有动静了！
宁天霄心头一喜：“乔戣，走，去看看灵兽蛋吧，小白说，灵兽蛋有动静了。”
宁天霄一到剑冢，就发现剑冢当中的溟魂前辈们全都凑在灵兽蛋前，他心想，你们在死前不都是神啊妖啊，这东西在你们眼里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两颗灵兽蛋都已经裂开了一条细缝，从细缝里能够勉强看到灵兽蛋里的东西。
白的那颗灵兽蛋里是一团毛绒绒的东西，黑的那一颗，则是浑身鳞片。
第二百二十章 老蟑螂的来信
两个小家伙都闭着眼，宁天霄心中喜悦万分，不管是孕育出什么东西，自己这段时间所耗费的任务点和精力，总算没有白费。
一群溟魂挨个排队趴在蛋壳的缝隙上，盯着蛋壳里的动静，宁天霄看着这一幕，有些想笑。
“咳，前辈们，你们出生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怎么对这东西这么好奇？”
“嗨，那能一样吗？我都几百年没有见过活的刚出生的灵兽了，不过宁天霄，你说实话，这颗白色的灵兽蛋，你到底是从哪搞来的？从成色来看，这灵兽蛋似乎是最近才生出来的。”
宁天霄心想我也不能把我有老头庇佑的事情给说出来，打了个哈哈道：“以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捡到的。”
白小鬼冲着宁天霄做了个鬼脸，宁天霄被她这一鬼脸看得有些心虚。
“行了，宁天霄，你去忙你的吧，这两颗灵兽蛋，我们替你看着。”
宁天霄从剑冢回来之后，想到在自己手里留了这么多个月的灵兽蛋终于有了成果，内心的喜悦自然是难以抑制。
乔戣问道：“宗主叔叔，这灵兽蛋会不会养出......像是红蛇神这样的东西？”
听到乔戣这一灵魂的拷问，宁天霄顿时愣住了，过了一会，他准备好了墨纸砚，掏出了小红蛇。
小红蛇原本正睡得香着，忽然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宁天霄敲了敲桌子，问道：“我有个问题啊前辈，您说，您是怎么就投胎转世到我凌云宗来的？”
小红蛇睁着迷茫的睡眼，蘸了点墨汁，写道：我不知道啊。
又是机缘巧合吗？从前几天开始，发生在凌云宗里的机缘巧合之事，那可就太多了啊。
宁天霄皱了皱眉头，笑笑道：“不知道就算了，那请问前辈，还有什么神什么神的没投胎没有？”
我真的不知道啊！
小红蛇的回答让宁天霄感觉到一丝丝怅惘。
养出红蛇神的爷爷也就算了，再养出一个什么什么的祖宗，那可如何是好。
宁天霄沉思之间，小甲跑过来说道：“宗主，齐王的使者到了。”
宁天霄点了点头，也没多想什么，走出了宗门之外，乔戣也跟了出来。
宁天霄一看，这次的使者已经换了人，宁天霄打趣道：“怎么换人了？前几次的那位仁兄呢？”
这五大三粗的使者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回答道：“宁宗主，小姐，他有病在身，头疼得厉害，这次不方便来，因此这次我代他前来送信。”
宁天霄估摸着这病倒也不一定是头疼，应该是心病。
乔戣眼角一垂，冷声问道：“齐王又有什么事？”
“奉齐王令，带来一封宫中的信！”
乔戣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是老蟑螂的信？”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
这名五大三粗的使者迅速回答道：“是！”
宁天霄有些想发笑，这位大兄弟是个汉子，也是个人才。
“给我吧。”
使者上前两步，把信递给乔戣，乔戣又转而递给了宁天霄，两人其实都不想看信，因为信里的内容，两人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只老蟑螂在宫中抓耳挠腮地想见乔戣的场景，宁天霄也能够想象得到。
宁天霄当着使者的面拆开了信，信中除了长篇大论地抒发对乔戣的思念之情，还略有些埋怨乔戣上个过年的时候，没去宫里拜见他，最后又再三陈述，让乔戣在近期，一定要去见他一面。
老蟑螂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笑道：“明白了，近期我会陪着乔戣同去的。”
“宁宗主，这里还有齐王殿下的一封信。”
使者恭恭敬敬递上齐王的信，乔戣淡淡地看了一眼。
宁天霄拆开了齐王的信默默读了，齐王的意思是，他会陪着乔戣一起去。
这个答案，宁天霄是没想到的，但对于乔戣来说，齐王殿下他到底在不在，似乎没有什么差别，因为齐王本身也是个不确定因素，他到底会是递刀的人，还是挡刀的人，谁又说得准呢？
毕竟乔戣可不是他唯一的孩子，就算是为了江南道这一片丰饶的封地，齐王殿下他可能都不会想要忤逆那位老蟑螂吧？
乔戣看完齐王的信，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宁天霄也说道：“知道了，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
“好。”
“另外......这里还有一封齐王妃殿下的信。”
宁天霄伸手想去接，他觉得这封信可能是芬姐在自己去见老祖宗之前，想要求他给小事子弄上一个溟魂。
但使者中气十足地说道：“是给乔小姐的。”
宁天霄略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乔戣皱了皱眉头：“给我？”
“是，给您的。”
“我怕她在信上下毒，我不看。”
使者咳嗽了一声：“小人打开信给您举着看。”
“芬姐会有什么出人意料地见解，值得我耗费眼力去看吗？你回去告诉她，我不看。”
“那小人读给小姐听。”
乔戣看了这名使者一眼，跟之前那名使者相比，他的心态的确是好得很，好得妙。
使者恭恭敬敬地向着乔戣一笑，乔戣一动不动，使者的这微笑就快要僵在脸上了。
宁天霄一笑化解了这份尴尬：“你读吧。”
使者终于缩回了举得有些酸痛的手，拆开信当着乔戣的面读了出来。
“吾女戣儿。”
乔戣默默攥起了拳头。
“为娘知道你这就要前往帝都，此去万事难料，我跟殿下都十分担心你，不过，据殿下从帝都打探到的消息，说你那位太子哥哥，呃，呃......”
使者看了眼宁天霄。
宁天霄掏了掏耳朵：“我先回去。”
乔戣一歪头：“别耽误我时间。”
宁天霄一边走，一边听到后来的声响。
“你那位太子哥哥，有意结识宁天霄，你可带宁天霄赴太子宴，如此一来，可借太子手段，保住你的一条命。”
乔戣的嘴角冷冷翘起，闪着一抹笑意。
“另外，戣儿，为娘想请你问问宁天霄，能否帮麟儿安排一个合适的溟魂？为娘保证，等你从帝都回来之后，可以将娘家四分之一的产业分给你。”
使者读完了，看了一眼乔戣。
乔戣笑道：“滚。”
在不远处打扫的王小年听着这个字，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第二百二十一章 刘大川没有眼泪
当王小年拿着秃了一半的扫把从门外回来，宁天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门外的场景有多么惨烈。
王小年看着宁天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天霄拍了拍王小年的肩膀，算是安慰了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不久之后，乔戣淡然地从门外回来，脸上已经是一片宁静，乔戣的这颗金刚不坏之心，宁天霄都是有些佩服的。
“宗主叔叔，三天后，我们就要去帝都？”
“嗯，三天后。”
“我们两人？”
“带上小白吧，百晓生......百晓生前辈应该回去，乔渔前辈应该跟我们同去，但他的身份有些不太方便，还是让聂前辈跟我们走吧。吕霜和他表大伯......”
乔戣和宁天霄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还是算了。”
“但是我准备带上刘大川。”
“宗主叔叔为什么要带他？万一他在路上要对我们不利该怎么办？”
宁天霄笑道：“把他留在凌云宗我不放心，而且，他不是说已经在我身上押注？那就请他保护我这颗棋子，千万别死在帝都啊。”
“但他会不会产生怀疑，整个宗门新收的弟子，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实力不会比乔前辈差，可以让乔前辈证明他的实力足以担任我们的护卫，这样一来，也能说得过去。”
乔戣一眨眼道：“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
“抽签，我们可以在签子上作弊。”
宁天霄恍然大悟地笑道：“是个好办法。”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吕霜像是已经爱上了刘大川一样，对他赞不绝口，从刘大川做傀儡的天赋，到刘大川学习的速度，再到刘大川的审美。
刘大川被吕霜吹得有些飘飘然，一路上不断说着：“哎呀，师兄，行了行了，行了行了。”
宁天霄站在夕阳下的台阶上，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心里有些感慨，一是为吕霜这傻孩子感慨，二是为刘大川这倒霉人感慨。
刘大川的脸颊上带着两片快乐的红晕，见了宁天霄，一抱拳道：“师父好！”
宁天霄笑道：“今天学做傀儡有什么进展？”
吕霜抢着回答道：“今天一天巨灵神就做了三分之一，大川师弟在傀儡方面真的特别有天赋，师父！等毕方前辈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四个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当然没问题了，大川啊，我也没想到你在傀儡方面这么有天赋，以后要多多努力啊！”
刘大川点头道：“俺知道，师父！”
“行了，快去吃饭吧，我刚好等会有事宣布。”
刘大川看着宁天霄这张慈祥的脸，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场饭吃的颇不宁静，所有人都在挂念着宁天霄所说的要宣布的一件事到底是什么。
百晓生已经急得有些抓耳挠腮，只有乔戣和吕霜吃得很安心，乔戣是因为知道宁天霄要去干什么，吕霜则是纯粹得因为心大而已。
吕霜热情地拉住刘大川：“来来来，大川师弟，尝尝这个，真的香！”
刘大川往嘴里塞着饭，心里还是不太平静。
宁天霄笑着环视着周围的弟子，这笑容慈祥得十分虚伪，刘大川心头一凉，连嘴里的饭都觉得不香了。
饭后不久，宁天霄笑着看着这些刚刚进入凌云宗的学生，凌云宗内也算是人才济济了，假以时日，凌云宗一定会再次站到江南道的巅峰，甚至于......人界三道的巅峰！
“诸位，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诸多弟子都看着宁天霄，等着他的话。
“前几日我在黑虎宗时，发生了一些事情，那时候，还没有来到凌云宗的诸位，其实面临着一项重大的任务。”
“啊？黑虎宗不是灭门了吗？还有什么事情？”
宁天霄笑道：“稍安勿躁，那时候，就有人提议，想与凌云宗联盟，待我招生完毕之后，杀上黑虎宗，只可惜，我没想到黑虎宗这么快就覆灭了。”
听着宁天霄的“只可惜”三个字，凌云宗的弟子咽了口唾沫，不太敢说话，感情自己的命运这么坎坷，一进门的时候，就要去挑战黑虎宗了？
“那时候我有些庆幸，也有些遗憾，庆幸的是，黑虎宗这么容易就覆灭了，遗憾的是，黑虎宗这么容易就覆灭了，这本来对于你们来说，是个绝佳的锻炼机会的。”
凌云宗诸人都捂着胸口，心想我们只觉得庆幸，这可一点都不遗憾。
宁天霄叹了口气：“但好在......”
众人的心又因为这三个字提了起来，在心里疯狂地说道，不好啊，这一点都不好啊！
“又有了一个机会。我将在三天之后出发去帝都，届时，我会带一名弟子同去，帝都虽然是个好地方，但那里同样也是风云涌动之地，我不能保证此去一定安全，但我能够保证，你们能活着回来。”
听到这次是去帝都，凌云宗这些新入门的弟子全都兴奋起来：“帝都啊！师父，我想去帝都！”
“我也想去！”
只有刘大川，他非常安静。他是知道乔戣身份的，也能猜到这次去帝都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准备从你们新入门的弟子中间选一个人带去帝都历练，这次就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吧。”
宁天霄早就准备好了要抽的签，凌云宗新入门的弟子一个个上来抽签，在轮到刘大川的时候，刘大川慢吞吞地走过来，嘿嘿一笑：“师父，俺不想去。”
宁天霄耸了耸肩：“抽签决定，都是缘分，抽吧。”
刘大川在宁天霄怀疑的目光之下，只好随便抽了一张。
而早在咒诀之下隐身的小红蛇，趁此机会从宁天霄的袖子里钻出来，在刘大川的签子上留下了一个墨点，然后又闪电般地回到了袖子中。
所有人都抽完签之后，宁天霄面带微笑地抬起头来：“现在，抽到‘去’这个字的人，出来吧。”
刘大川本来心想这也没啥，他翻过自己的签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宁天霄的目光落在别处，并不看刘大川，好像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让刘大川怀疑，自己真的是点背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帝都的征程
宁天霄之所以让小红蛇来做这件事，而不是白小鬼来做，其实是有个考虑，万一刘大川发现他们暗箱操作，暴起杀人怎么办？
在做这件事之前，小红蛇跟宁天霄反复确定了好几次，确定自己不会被那位给发现之后，才很忐忑地答应了。
刘大川悄悄看向旁边一个人，只见那个人手里拿到的签子，写的是个少了最后一画的“去”字。
“俺跟你换换，俺不想去。”
刘大川还没把签子递出去，吕霜好奇地拿了过来：“大川师弟，给我看看的是什么，我的天哪！你的竟然是“去”！”
宁天霄听到声响看了过来：“刘大川，竟然是你？你的运气也太好了！恭喜你了，三天后，我们出发去帝都。”
“师父，俺真的不想去啊！”
宁天霄脸上一寒：“既然抽到了你，你就跟我们一起去，怎么，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去帝都？”
乔戣抬起眼来：“难道......你是帝都通缉的逃犯？”
刘大川：“俺没有！俺娘说了，帝都跟俺八字相克！你就算打死俺，俺都不去！”
刘大川虽然说并不害怕去帝都，但总觉得自己被宁天霄算计了。
吕霜拍案而起，大声叫道：“俺也反对！”
宁天霄：爷惊了。
乔戣皱眉看着吕霜，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开始跟着凑热闹。
吕霜大叫道：“师父，大川师弟真的非常有做傀儡的天赋，你把他带去帝都，简直就是在浪费他的才华！”
宁天霄：吕霜我真是#￥%
刘大川感激地看了一眼吕霜，没想到这个时候，肯替他说话的竟然是这个憨憨的小子。
宁天霄：“吕霜！你给我坐下！”
表大伯赶紧上来拉住了吕霜，吕霜这老小子竟然已经快飙出了眼泪：“师父，我没开玩笑，大川师弟是咱们整个凌云宗除了我之外最有做傀儡的天赋的人了！师父，你不能这么耽误他啊！”
宁天霄：“我又不是带着他去送死！”
吕霜擦了擦眼泪：“谁都知道师父你最近沉迷阵法无心傀儡，要不师父你这样，你带上我，我就同意大川师弟去。”
刘大川：“不是，这......不是，师兄，俺......”
吕霜拍着刘大川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在路上继续教你的。”
宁天霄想了一会，点头道：“也好，你也跟来吧，百晓生前辈也同来吧。”
百晓生怎会不知此行的目的是为什么？当下哆嗦了一下，略有些尴尬地笑道：“帝都旷远，老头子我就不去了。”
宁天霄凑到百晓生岸边，小声说了几个字。
“这可是真的？”
“乔戣见过。”
乔戣点了点头。
“那......我去，不过你得保证我真的能看到。”
“有我的阵法，爷爷你还怕看不到什么呢？”
百晓生畅快又有些担忧地一笑：“宁宗主，我服了你了，我这是上了你的贼船，就再也下不来了啊。”
离开凌云宗之前，宁天霄叮嘱了张庚，让他照看好灵兽蛋。
乔渔反复纠结，最终在乔戣的劝阻下，没有跟上来，只是不放心地叮嘱乔戣，一定要在每天的日落后，给他用传音镜报个平安。
刘大川扛着一大堆东西上了马车，不用说，这些都是吕霜做傀儡的工具和材料。
吕霜兴致勃勃，刘大川则是满脸压力，因为他的身边就是乔戣。
乔戣面无表情地坐着，今天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宁天霄的表情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聂云抱臂闭目养神，百晓生则是不断按着自己跳动的眉头：“左眼跳灾，哎哎哎，怎么左眼开始跳了，右眼跳灾，哎哎哎哎哎......”
刘大川咽了口唾沫：“师兄啊，咱们这是去干啥？”
“哎呀没事，咱们就做自己的傀儡，就当是去帝都长长见识，你害怕什么？”
乔戣抬起眼来看了看他们：“你们知道这次是去陪我见那位老祖宗吗？”
吕霜：“知道啊，怎么了？”
“你呢？”乔戣看向刘大川。
“俺，俺不知道啊。”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下马车回凌云宗还来得及，那位老祖宗，可是一位相当危险的人物。”
宁天霄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乔戣的这句话，他并没有反对。
乔戣这么问是仁义，而留下刘大川就是任务。
“俺......俺知道了就不能走了啊，要不那些师兄弟们得多瞧不起俺啊。”刘大川看着宁天霄，“师父，你会保护俺吧？”
宁天霄听到刘大川的回答，也略有些吃惊：“我早就说过，活着回来是没有问题的。”
刘大川拍着胸口：“那俺就不害怕了，能活着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乔戣又看着百晓生：“爷爷，你呢？”
百晓生苦恼地按着眉头：“老夫也不回去，宁宗主说你那位老祖宗那不是有那什么，我咋回去？我回去不得抓心挠肝，这辈子不得安生。”
宁天霄灿烂地一笑：“把事情想得简单点，这次跟我们同去的可是齐王，难道齐王殿下他，会想让我们死吗？”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齐王府前，齐王府前一共停着大大小小三辆马车，齐王也早早站在了马车前。
宁天霄带着几个人下车对着齐王行了个礼：“齐王殿下，好久不见。”
“宁宗主来了，我就不请宁宗主进王府喝茶了，此次一行路途遥远，其他的事情，我们路上再说。”
“殿下客气了，我们何时出发？”
“马上。”齐王回头道，“快去催一催。”
宁天霄心想，齐王这次去帝都，还要给那位老蟑螂准备什么好礼？忽然就看到了一身华装的芬姐走了出来，芬姐手里牵着小事子。
宁天霄眉头一跳，他拿手捂住了。
百晓生小声道：“左眼跳灾，哎呦，这......”
乔戣看向齐王，直接问道：“芬姐也去？”
“乔戣！她是你的母亲。”
乔戣神色淡然道：“那我们还是分两路吧，齐王殿下。”
刘大川听着乔戣的话，忽然觉得乔戣平常对自己说的话也不是那么过分了，毕竟齐王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戣儿这就来了啊？！”芬姐牵着小事子大步走了过来，却转向宁天霄，“宁宗主，真是好久不见了。”
芬姐笑眯眯看着乔戣：“戣儿，殿下这次可是把整个齐王府的身家性命都拿来陪你进帝都了。”
乔戣淡淡地垂着眼，没有什么情绪：“我不用你们来陪我。”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牙尖嘴利，不过，你能有今天，不过就是倚靠着宁宗主不是吗？离开了凌云宗，你还能去哪？”
第二百二十三章 同情
刘大川一听芬姐这句话，对于乔戣的处境，忽然就有了几分同情。
往日他虽然听说过齐王妃性情尖酸刻薄，但却没有跟乔戣的性格联系起来想。
乔戣嘴角带着一丝若有如无的弧度：“可是您呢？您的儿子呢？他的溟魂，难道不需要依靠凌云宗吗？您不在乎他了吗？这可真是举世罕见呢。”
芬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齐王上前一步，对欧阳翠芬说道：“行了，快到马车上去，就等你们了，乔戣，你......”
“我当然跟凌云宗的马车，否则芬姐怕是要说你们三人都会折寿呢。”
齐王的话哽在喉间，最终摆了摆手，上了马车。
乔戣依旧淡定地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刘大川看向她的目光，却多了一些兴趣。
吕霜转头拉着刘大川又开始讨论制作傀儡的事情，刘大川也挺佩服吕霜的，因为他知道，这妖族的小子在做傀儡这方面，是真的有些特殊的天赋。
而且吕霜在做傀儡这件事上，从不对他藏私，从来都是倾囊相授，虽然吕霜这口袋并不大，但是倒出来的东西，也够他消化一阵子的了。
刘大川在宁天霄身边留得越久，越是觉得宁天霄选徒弟的目光是有些老辣的。
但他转头又开始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宁天霄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呢？
休息的空档，刘大川问宁天霄：“师父，俺有一个问题。”
宁天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似乎有些百无聊赖：“说。”
“你看吕霜师兄哈，是在做傀儡方面有天赋，乔戣师姐哈，也有天赋，那你说俺有什么天赋呢？”
宁天霄头也不抬道：“你长得帅。”
刘大川震惊地看着宁天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
吕霜忽然就不乐意了：“师父，我不同意。我觉得这凌云宗里你是第一帅，我是第二帅，大川师弟就算再帅，也只能往后排。”
宁天霄笑了笑，心头忽然一松，这一路带上吕霜，就算没什么战斗力，也是有些乐子在的吧？
刘大川眉头一皱，不敢说话，他知道这吕霜是有些耿直的，这件事上，绝对不能跟他争论。
宁天霄这时候忽然想，要是金历宗的神思卷还在就好了，神思卷在，就能看看刘大川的意中人，到底是什么样。
倒不是有什么目的，就是图一乐。
乔戣从再上马车开始，一直没有说话，跟芬姐见的一面，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差劲。
而且芬姐还不停地让马夫跟凌云宗的马车并排而行，时不时递过来点吃的什么的：“戣儿，这是咱们齐王府里特产的糕点，你有一段时间没吃过了吧，来尝尝！”
“乔戣啊，这是年前殿下带回来的宫中赏赐，我记得你一直喜欢吃，最近都没机会......”
乔戣双眼紧闭，眼皮之下却闪动着愤怒的火焰。
芬姐不过是知道乔戣现在不能拿她怎么样，因此更加卖力地撩拨她，让她愤怒，捏起拳头，却又使不出力气，使出力气，只能砸在棉花上。
想起芬姐第一次去凌云宗时，乔戣掀起金像上的布时那股玉石俱焚的气势，宁天霄觉得，在进帝都之后，乔戣或许还会来这么一出。
“戣儿......”
乔戣小声说道：“戣你大爷。”
刘大川眼皮一跳，吕霜也闭上了嘴，眨了眨眼不敢说话。
窗外的清风时不时地吹进来，撩荡着乔戣的发丝。
“戣儿哟......”
乔戣的眼中寒芒一闪，忽然站了起来。
然后下一瞬间，乔戣一个翻身从车厢中钻了出去，再一扭身，来到了齐王的马车上。
乔戣这一身手漂亮得很，可见是得到了乔渔老爷子的真传。
宁天霄倒抽了一口气。
紧接着，隔壁的马车上传来女人惊天的尖叫和小事子恐惧的哭声！
宁天霄忙要出去看看，百晓生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声说道：“哎哎哎哎哎，宗主，齐王殿下又不是死的。”
两辆马车停了下来，跟在齐王马车后面的两辆分别派人前来询问。
宁天霄见到了那名常去凌云宗的使者，他听到马车里的叫声，已经明白了一半，惨淡地一笑，又轻手轻脚地溜了回去，假装自己从来没有来过。
女人的尖叫声持续了有一阵，乔戣终于从齐王的马车上跳下来了，她的头发被芬姐给扯乱了，脸上脖子上也被芬姐的指甲给划出数道血痕。
芬姐从齐王府的马车里冲了出来，头发散乱，半张脸被乔戣给打青了。
“乔戣！你这个死丫头！你不得好死！亏我这次还要跟你一起到帝都去！殿下！殿下！我们回去，就让她一个人去送死！”
乔戣眼中闪动着疯狂的恨意，她用无比平静的声音问道：“你说我现在在这里杀了你们会怎么样？”
四周是一片旷野，只有这四辆马车，这几个人还有齐王的一队护卫。
乔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天霄跟聂云一对眼神，似乎难办的只有齐王的一堆侍卫。
芬姐哆嗦了一下，抱住齐王的腿：“殿下！殿下，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她说她要杀了我们！”
齐王的脸色无比难看，乔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和头发。
这种缓慢当中，有一种类似于凌迟的痛苦，刘大川看着乔戣，心里忽然就一酸，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
世人总是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但有的人就是一出生就带着金汤勺，就那么一路顺风顺水，但另外一些人就得刀山火海地去闯，还要被人给看不起。
闯过的人是英雄是豪杰，闯不过的人，很快就会被整个天下给忘记。
乔戣冷漠地看着齐王夫妇：“那就请你们回去，马上回去。”
齐王语气急迫地说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他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是想让我死，毕竟我是凌云宗的人嘛，宗主叔叔可能为了我在溟魂卷轴上造假，那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死不死，难道影响您齐王之位的传承了吗？还是说，您是想凭借我，从凌云宗取得什么利益？”
齐王的脸黑如锅底，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因为乔戣说的话是对的。
芬姐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乔戣干净利落地跳起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别来烦我，听懂了吗？”
芬姐捂着脸眼含热泪地躲在齐王身后。
第二百二十四章 逼问
刘大川抄着手，觉得乔戣有些可怜，但心里又冒出两个字，牛逼，他当年最厉害的时候，都没这么牛逼。
【新任务：芬姐】
【新任务：保护乔戣】
宁天霄听到第一个任务，脑仁有些疼，他看了看任务的界面，发现之前的【芬姐来访】这个任务已经消失了。
可是现在，宁天霄也不指望能够从芬姐那里获得任务点了，毕竟乔戣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芬姐要是再凑过来，那可真是有些没脸没皮有辱身份了。
“还有什么话，一次说尽。”乔戣看着齐王，眼神冷漠，仿佛两个人只是陌生人。
“小戣，你过来。”
“我不。”乔戣的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如果你要杀我怎么办？”
齐王厉声道：“小戣！”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以为的那些秘密，其实这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又有什么不能说？”
百晓生满头冷汗，心想乔渔你这个乖侄女，可真是要命了，放在心里跟说出来能一样吗？
齐王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然而乔戣还是冷冰冰地笑着，丝毫不为所动。
芬姐还在一旁嘤嘤地哭着，小事子则是抽噎着，想扶起他的老娘。
齐王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浓厚，乔戣的表情还是一样冷漠和不在乎。
最终，齐王一巴掌抓起小事子的衣襟扔到马车上：“走！”
芬姐一个人留在原地，抬起头来，有些傻了地环视了四周一圈，见乔戣还捏着拳头，急忙爬上了马车。
沉默的车队再次上了路，这一次，四辆马车都笼罩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宁天霄默默拿出了伤药递了过去，对于乔戣的这行为，他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上好的药，乔渔前辈参照着毕方前辈留下来的药方炼制出来的。”
所谓先撩者，贱，芬姐既然要不断地来惹恼乔戣，就应该做好在乔戣的拳头下逃命的准备。
白小鬼轻轻地握住了乔戣的手，乔戣一愣，缓缓松开了拳头。
一直呆在马车上的聂云忽然开口说道：“你那几拳头，打得不够快。”
乔戣点头道：“嗯，被她的儿子拉住了，不方便。”
“我记得凌云宗的藏宝阁里有一本什么《凌波秘术》，可以训练人的速度，被人挡住不是难事。”
“好，我回去就学。”
马车里因为聂云和乔戣这几句话，忽然有些诡异地轻松感。
吕霜摸着脑袋，对着乔戣竖了个大拇指：“你应该连她的儿子一起打嘛，给我的傀儡报仇。”
“打了，但是打在了肚子上。”
乔戣皱着眉，用药膏抹脸：“欧阳翠芬真是个疯女人。”
刘大川心想，你也不差嘛。
过了一会，乔戣忽然说道：“谢谢你们。”
吕霜已经沉浸在傀儡里，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抬头问道：“啊？”
“谢谢你们没有拉住我。”
剩下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想道，那我们也得拉得住啊。
入夜之后，四辆马车停在附近的镇子里，找好了客栈。
齐王的一干护卫把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围少有人来往，
乔戣一下马车就拉住吕霜刘大川百晓生跑到据说这附近最好的酒楼里买吃的喝的，聂云跟上去暗中保护他们，宁天霄则是留在了客栈里闭目养神。
乔戣走后不久，齐王找上门来。
宁天霄听到敲门声，睁开眼推开了门，让了让身。
齐王走进来道：“宁宗主见笑了，夫人和小戣一向水火不容，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宁天霄面上笑着，心里却想，你一个大男人都拉不住乔戣，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意思呢？
“这件事也怪我，凌云宗里环境比较轻松，等回去之后，我会严加管教他们的。”
两个人同时干笑起来，表情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这假笑维持了不久，齐王转入正题：“宁宗主，这一行可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等宫里的那位老祖宗对乔戣彻底放下心来之后，带乔戣回来。”
“宁宗主还是挂心罗刹海？”
“是啊，罗刹海有一溟魂作恶，上一年，毕方前辈都已经嘱托过我了，我一直没来得及去，这次托三途的人打听了消息，又联系上了酉靖拓，罗刹海之行，已在脚下了。”
宁天霄把自己身边的势力也带上了，为的就是让齐王殿下掂量一下形势，不要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齐王摸了摸唇边的须子：“宁宗主不怕罗刹海......太过危险？小戣她也要跟去吧？”
“她已经明言要去了。”
“只可惜她是个女孩。”
宁天霄想起绿枝，心想女孩怎么了，等到绿羽毛飘起的时刻，那女孩就是鬼神索命的使者。
“言归正传，宁宗主，在去罗刹海之前，宁宗主不怕帝都当中的......”
宁天霄眉头一挑：“请殿下明言。”
“据我所知，现在帝都当中已经有几股势力，想要拉拢宁宗主，宁宗主是准备片叶不沾身，还是准备投入其中某一势力之下？”
出发前百晓生曾经说过，齐王殿下他是个太子党，他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路上乔戣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之所以能忍，甚至坐视齐王妃被打而不动声色，就是存在了想拉拢宁天霄的意思。
但是齐王殿下又害怕乔戣与齐王府之间的决裂，会影响宁天霄的判断。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笑道：“在下不懂这么复杂的东西。”
“太子殿下可以保乔戣一命。”
“乔戣她未必会出事。”
“京中仍有人相信乔戣的溟魂并未丢失，只是被宁宗主以某种方式隐藏了起来，他们相信自己杀了乔戣，就能夺去她的溟魂，进而拥有天子命格。”
“这世间唯有我一人能看到溟魂，如果他们连溟魂卷轴都信不过，那就是别有用心之辈，在其中搅弄是非。”
宁天霄看着齐王的双眼：“我承诺过，我会带她回去。”
齐王向后倒在椅子上，虚白的脸上浮起笑意：“小戣加入凌云宗，真的是一件幸运极了的事情。”
“那么齐王殿下能否告诉我，到底是谁，要对她不利吗？”
“太多了。”
宁天霄曲了曲手指，弹着不存在的灰尘：“那又是谁把溟魂能够转移的消息散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