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死亡轮舞
宁天霄抬起手，手指上的黑圈像是一枚指环，把他牢牢地圈住，让他心里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宁天霄回头拍了拍白小鬼，让她伸出手。
白小鬼乖乖地伸出手给她看，还好，这丫头的手依然白嫩，没有异常。
幸好，临克也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宁天霄无声地问道：小白，你就是宫止吗？
白小鬼眼圈红了红，愣怔地盯着宁天霄。
宁天霄叹了口气，摸了摸白小鬼的脑袋：“没关系的，我会保护你的。”
聂云出门看了一眼，宁天霄继续用三阳火融化着十一座金像。
当三阳火席卷上临克的金像之时，宁天霄分明看到金像之上，出现了一丝类似于痛苦的表情。
对不起。
宁天霄心里默默想着，哪怕白小鬼就是宫止，但你们害人无数，我还是要毁了你们。
或许所谓的十二神当年感情真的很好，他们曾经奋斗过，也试图找到生存的新出路，然而最后，总有人要被这世间定义为对、定义为错。
他们就是错误的，没有人有资格决定其他人的命运。
哪怕是毫无意义的一生，也要努力地活着。
如果自己不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会在干什么？
会跟在三爷爷的身边，将来也许会继承三爷爷三宗主的位置，成亲、养一堆孩子，收几个聪明的徒弟，被自己的孩子给气得吹胡子瞪眼，然后慢慢变老，看着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然后慢慢老死。
毫无波澜的一生，但有时候，他会觉得，这样的人生也很美好。
他以前，从来不是个想要成为英雄的人。
宁天霄默默地想着，其他十座金像很快被融化为金水，只有临克的塑像还在顽抗，金像之上，不时闪过几丝痛苦的表情。
宁天霄说道：“放弃吧。”
“我......我不甘心。”
金像终于开始融化，鬼神临克的表情也变得模糊不清。
金水淌满了整个大殿，像是一汪金色的海洋。
等临克的雕像也融化，宁天霄松了一口气：“再观察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离开这里。”
聂云点了点头，看向宁天霄的手指：“宁宗主，你的手指？”
宁天霄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不用管了，我就期待跟他们罗刹海相见吧。”
宁天霄脖子忽然一凉，感觉到一滴水落了下来，他心头一惊，回手把白小鬼抱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多大点事啊？没关系啊，我肯定不会死的。”
聂云此时才想起来白小鬼还在：“宗主，小白她没事吧？”
“没有没事。”
宁天霄没有对聂云说出白小鬼就是宫止的事情来，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们离开吧，黑虎宗里其他人的点名应该也停下了，等会肯定会有人过来查看。”
“好，我们走。”
宁天霄踏出祭祀大殿的时候，阳光灿烂地照了下来。
他正想要回头说话，忽然发现身边的聂云不见了。
“聂大哥，你......”
“哎呀，宫止，想不到现在你连我这样的小把戏都看不透了。当年你可是嘲笑我不过是个杂耍艺人，不入流的手段呢。”
宁天霄的笑容僵在嘴角。
“您真是让我觉得惊喜呢，这个小女孩，也是您的朋友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临克的笑声环绕在整个大殿中，宁天霄缓缓地回过头去。
白小鬼和聂云都被禁锢在鬼神临克的身边。
自己刚才根本没有走出祭祀大殿。
“我可没有那么轻易就放弃，我们已经等了几百年，你以为只凭借这小小的三阳火，我就会败吗？”
四周的十座金像仍然完好无损，每一座金像的嘴角都带着一抹弧度，像是在嘲笑他。
宁天霄沉默的回头盯着她。
“啊呀，您生气了？”临克笑道，“您这辈子的脾气实在是不够沉稳，当年就算有一百个人死在面前，您的脸色都不会变。”
聂云忽然神经质一般地抓住自己的刀，缓缓地抬了起来。
宁天霄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嘻嘻。”
聂云的胳膊颤抖着，想要制止自己的动作，刀还是不受他控制地举刀了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上。
聂云把刀放在胳膊上，轻轻地拉动了一下，血瞬间喷了出来。
宁天霄脸色大变：“我x你大爷的啊！你是不是有病，我忍你很久了！”
“您上辈子也这么说过哦。”
他娘的。
宁天霄暗骂了一声，他很想冲上去直接两拳头撂倒她，但是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现在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幻象还是真实。
“别忘了，我上辈子可是个擅长用幻术的人。看好了。”
白小鬼惊恐地睁大了眼，她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宫止，你现在说，你愿意回到我们当中，继续我们伟大的事业，我就放了他们如何？”
宁天霄盯着她，仿佛在盯着一个疯子。
白小鬼痛苦地窒息了过去，垂着双腿一动不动。
宁天霄一动不动。
聂云的胳膊已经快被他砍断了。
宁天霄面无表情。
“原来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需要朋友。”
宁天霄忽然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蠢？”
临克声音一冷：“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这小丫头是鬼，你杀不了她的，所以，现在是假的对不对？”宁天霄灿烂地一笑，“而且，她从一开始就保证过，她绝对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一切再次消失，地上一片金水，唯有临克的金像还残余了一半。
宁天霄的头有点疼，终于出来了，真的是一不小心就会中招。但是他这次再低头，发现自己手指上的黑环已经消失了。
聂云还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他。
宁天霄摆了摆手：“没什么，这鬼神金像有点古怪，她擅长的是幻象。”
“那现在......”
宁天霄瞟了一眼聂云的手，黑环消失了，现在就对劲了，刚才宁天霄其实看到自己手上的黑环就一直在怀疑。
因为幻象无论如何真实，也会有几丝不正常的地方。
宁天霄摇头道：“没事了，聂大哥。”
临克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宫止，我们在罗刹海等你，到时候决一胜负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乱中之乱
随着临克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大殿当中的所有祭祀金像全都融化为了金水。
金水贴着地面，倒映着宁天霄和聂云的面容。
白小鬼抓住宁天霄的肩膀，小心翼翼问道：结束了？
原本存放雕像的位置，此时共同飞出十一道黑影飞向天上，十一道黑影消失之后，黑虎宗的黑暗缓缓退去。
宁天霄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走吧。”
聂云重重一点头，背好了刀准备走出去。
正在这个时候，宁天霄忽然听到一种沙沙的声响，他一回头，一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
只见原本像条小细绳子的小红蛇，肚子撑得像是吞了一只成年老母鸡。
在宁天霄惊讶地回头之后，它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此时，宁天霄看到小红蛇四条软乎乎的小腿上，似乎长出了一丁点的指甲。
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宁天霄一把抓住小红蛇塞进袖子里，向着外面跑去。
黑虎宗内也传来了熙熙攘攘的人声，黑虎宗内黑雨落而形成的漆黑水潭还在地上，提醒着众人，鬼神临克此行，并非是一场噩梦。
四处都是尸体，看来临克在跟他对峙的时候，这边也没有闲着。
黑虎宗众人向着祭祀大殿涌过来，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宁天霄站在门外，觉得有些好笑，他们所拥奉的神明，将他们当做随时可以牺牲的祭品，通过降临惩罚的方式控制人心。
宁天霄摇了摇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信仰漆鹤道的神，至少漆鹤道的神，还有点人情味的吧？
终于有人率先推开了祭祀大殿的门。
宁天霄也屏住了呼吸，准备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当这些需要以人命为食物的金像消失之后，他们是会开心呢？还是会愤怒？
第一个推开大殿门的人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第二个、第三个人走到他身边去，也都没有说话。
金灿灿的大厅当中，倒映着几张迷惘的脸。
越来越多的人挤到大殿的门口，吃惊地看到大殿当中，所有的金像都消失了。
终于有人揉了揉眼，喃喃自语道：“我们还没有醒来吗？不是已经死了那么多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座金像都没有了？”
金像消失的消息爆炸一样在黑虎宗内传递着，越来越多的人争先恐后地挤到大殿门前，想要看一眼大殿内的情况。
他们的表情既有些复杂，却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黑虎宗的大宗主听闻消息，从山下匆匆赶回来。
宁天霄在下山的时候跟他碰了个面对面，心里不屑地想到，亏你还是大宗主，鬼神降临你去藏山下了，临克拉你去祭祀你去不去？
黑虎宗的大宗主是个面色和善的老人，只是这和善的面容下，却总是隐藏着一丝阴沉。
年轻貌美的侍女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的头给拧下来。
大宗主养了一池子的鳄鱼，他喜欢用活人肉喂。
他说，这样养出来的鳄鱼有人气。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记得这样的教训，人不如鳄。
黑虎宗大宗主来到祭祀大殿门前，大殿四周的吵嚷声很快消失了，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恭谨，就连呼吸声都轻了很多。
大宗主看着地上凝固的金水，慢慢走了进去，他跪在地上摸了摸，沉思了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冰冷。
“是三阳火的痕迹，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趁着鬼神苏醒的时间闯进来。”
有人凑过来，带着点谄媚的意思说道：“大宗主，前几天宗门里有人来大殿门前捣乱，我怀疑是......”
“是谁？”
“是酉靖拓，前段时间我们把酉椋抓起来了，准备帮助那位在平秦道谈条件，但是三天前她被人给救走了。”
大宗主冷笑一声：“是吗？酉靖拓，酉靖拓啊，这不像是他的作风，他要是知道女儿被我们抓起来了，必然会直接纠结兵马冲到黑虎宗们前来。”
“那.....”
“这样的作风，倒像是最近那个风头正盛的宁天霄啊。”
宁天霄如果此时还在黑虎宗，心里肯定会暗暗一惊。
“对对对，听说那个宁天霄尤擅阵法，说不定他就在大殿之外搞了个大阵，直接把这些金像都烧掉了。”
“哼，好啊宁天霄！你既然有胆子敢来，我就让你们凌云宗好好见识见识！”
“那这些金水......”
黑虎宗大宗主一挥手道：“谁都不准进来，待我向那位请示之后再做定夺，说不定这些金水还能重铸。”
“是，小人明白！我这就吩咐下去！”
黑虎宗大宗主眼中一暗，冷冷说道：“宁天霄啊宁天霄，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上次六和宗的覆灭，你也搞了不少鬼吧？”
黑虎宗大宗主伸手遥遥指向凌云宗的方向：“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山脚下的宁天霄打了个喷嚏，心里暗想道：有人骂我？
等跑到了山下的时候，四处基本也没有多少黑虎宗的人了。
其实宁天霄也不想每回都靠着隐身的方法暗戳戳地来打架，只是凌云宗如今实力不济，难道举全宗三四十人的力量来冲到山底下来跟黑虎宗的人叫嚣？
他不想要命了，也不能这么带着别人送死啊。
此时前方忽然扬起一阵细密的烟尘，宁天霄上次见到这一幕，还是吕霜和他表大伯骑着马来坑他的时候。
宁天霄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表大伯听说他们在黑虎宗遭劫，直接又压着刘齐回来了？
宁天霄跟聂云这么一说，两人急忙加快了脚步，希望在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之前，赶紧制止他。
黄尘转瞬百里，席卷向黑虎宗，黑虎宗的人得到了消息，也迅速准备迎敌。
只不过如今黑虎宗里的人残缺不全，有些不成气候的模样。
黄尘终于在黑虎宗山脚下停住了，当尘土落下的时候，宁天霄看到了来人身后的大旗。
旗上是一个‘闽’字。
黑虎宗大宗主得了消息，疑惑道：“难道不是宁天霄毁掉的雕像，真的是酉靖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宣战
酉靖拓的人马奔袭七百里，直接从平秦道越境而过。
酉靖拓看着身边的乔戣，一抱拳道：“多谢乔小姐。”
他此时能从平秦道不受一丁点阻拦地赶来，还是靠乔戣跟齐王谈的条件。
乔戣扬起嘴角一笑：“没关系的。”
吕霜忧心忡忡问道：“真的没关系吗？你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
乔戣瞪了吕霜一眼：你怎么聪明得这么不是时候？
吕霜瞬间就蔫了，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酉靖拓追问道：“乔小姐，你说实话，为了促成此事，你答应了什么条件？”
“没什么，只是回宫去见一个人一面，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溟魂了，不必担心。”
酉靖拓闻言叹了一口气：“等救出了宁宗主，酉某人跟你一同前去。”
乔戣摇了摇头：“真的没关系的，我不怕他，你们跟我一起去，反而会让他们多加怀疑，酉叔叔，速战速决吧，先救出宗主叔叔。”
“嗯，我明白。”
酉靖拓伸出手，正待下令，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嘶，你们怎么就这么来了？”
酉靖拓先是一愣，眼中随即一喜：“宁宗主？”
宁天霄聂云显形人前：“是我们，我们回来了。”
“你们手上的诅咒可还在？”
宁天霄伸出手来给他们看：“已经没有了，放心吧。你们怎么......”
“当时我从黑虎宗回来，乔戣吕霜还有酉椋一个两个都不肯走，硬是要等你回来，后来我心一横，心想大不了我把整个宗门搬到江南道来，就调兵了。”
宁天霄心中一愣，这横得真厉害。
“但是这才不过几天，你们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酉靖拓苦笑一声：“已经过去十天了。”
“十天？不可能，我感觉我在那里不过呆了有一天多而已。”
“是啊，整整十天，第五天的时候，乔戣回到齐王府去拿了齐王的命令，我则负责回去调动闽烽的人来到此处。”
宁天霄闻言揉了揉乔戣的头：“你答应回去见那老东西了？”
乔戣一抿嘴，没有说话。
宁天霄温和一笑：“没关系，反正总有一天要去的，到时候我陪你同去。”
其实宁天霄觉得乔戣答应这个条件，没什么吃亏的，因为无论如何，宁天霄都始终认为，乔戣跟宫里的那位老不死，总有一天要见面的，这个条件，不过是把见面的时间给稍稍提前了一些而已。
而且越早见，就越有时间，可以在之后给乔戣寻找新的溟魂。
一条龙，乔戣之志，从中可以管窥。
黑虎宗之人从山门之上涌下，经过鬼神临克的屠杀，黑虎宗的人都有些士气低迷，此时面对从平秦道攻来的兵马，都又有些惶然。
黑虎宗大宗主从人群中步步走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酉靖拓，竟然真带着闽烽的人不愿千里地赶来了。”
吕霜眉头一皱：“是七百里。”
硬是被吕霜拉来的王小年头皮发麻，他以前哪见过这样的场景，以往去蹴鞠一下子就够振奋人心的了，这可是要死人的。
黑虎宗大宗主又转向宁天霄道：“宁宗主一人可成一支兵马，可惜我们没有合作的机会了，否则，这天下必然成为我们的天下。”
宁天霄摆了摆手道：“别演了，就算得到了天下，这天下也是罡明宗的天下不是吗？”
黑虎宗大宗主脸色一黑，转瞬却又阴沉沉一笑道：“谁告诉你的？”
“在黑虎宗这么多天，这早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黑虎宗大宗主咬牙切齿道：“剑十八也被你给杀了？不对，剑十八竟肯赠你如此机缘，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宁天霄但笑不语，由着对方去猜。
“不过，你们真的敢在此时此地，跟我黑虎宗动手吗？你觉得你们能胜我黑虎宗？”黑虎宗大宗主转向酉靖拓，“你不怕你一旦动手，闽烽的老家就被人给拆了？”
酉靖拓眼一眯，没有说话。
此时踏平黑虎宗，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十一神雕像刚刚消失，黑虎宗的弟子又被鬼神临克给杀了一通，还没有机会喘息，罡明宗尚未得到消息。
宁天霄看向酉靖拓，只是对于酉靖拓来说，他们的大本营还在平秦道那边，不智。
宁天霄正想说要跟黑虎宗谈条件，酉靖拓哈哈大笑道：“老子的闽烽可是跟山贼打架打出来的！你以为闽烽像是你们黑虎宗一样，呆在一片小山头能呆到死？”
“闽烽在四天之前，已经在我的命令之下，准备全部搬到江南道来了！到时候清理了你们这片地方，正好做我闽烽的大本营！”
宁天霄愕然地抬头，无比震惊。
酉靖拓狂笑道：“宁宗主，我们上？”
黑虎宗大宗主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酉靖拓离开平秦道的时候，根本就没想着会回去。
吕霜拍着胸脯得意地说道：“我已经派巨灵神去帮着他们搬东西了。”
乔戣笑道：“我也联系了三途的酆都姐姐去帮忙了。”
宁天霄再次无比震惊，心想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是真的能搞事啊。
不过，这样也好，黑虎宗一旦覆灭，闽烽在江南道站稳，相当于凌云宗又多了一大助力。
宁天霄心头阴霾尽数扫去，爽朗一笑道：“那就让我们冲吧！”
【完成任务：鬼神索命】
【等级：21进阶值：35000任务点：5000】
【完成任务：摧毁祭祀金像】
【等级：22进阶值：6100任务点：11000】
【新任务：黑虎宗之战】
听到这爆炸的任务点，宁天霄心中大喜，刚才从祭祀大殿离开得太过匆忙，都没有注意老头有没有说话。
摧毁祭祀金像果然给了十一次任务点，虽然没有想象得那么多，但是也很令人惊喜了。
那黑虎宗之战，所给的任务点，大概也会只多不少吧？
聂云向前一指，闽烽的兵马瞬间如潮水一样向着黑虎宗的人涌去。
宁天霄喝了一口水，也重新抖擞了精神，大吼一声，身后小剑结阵，向着黑虎宗再次杀过去。
【是否抽取升级奖励？】
第一百九十八章 黑虎宗之战
一片混乱之中，宁天霄说道：“现在抽取奖励。”
宁天霄随手点了个锦囊，没听清楚老头说什么，直接跟着酉靖拓的大队人马冲了上去。
血花飞溅，小剑在宁天霄身边形成一道完美的小龙卷，将所有想要靠近他的人剿杀。
聂云跟在宁天霄身后，一步一步踏入黑虎宗的正门前。
黑虎宗士气低迷，因鬼神临克的苏醒，有相当一部分人于日前已经逃下了山去，此时还在黑虎宗的人，只有原来的十之六七而已。
“再向前一步，我必将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宁天霄大笑道：“你们依凭的十一神，都已经返回罗刹海，还能靠什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宁天霄，十一神之事果然是你做的！”
“是啊，如何？既然我们早已经势不两立，何不趁此机会，彻底分个胜败。”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分胜败，无知小子，不过是靠着凌云宗的一点基底，加上一丁点的天赋，就妄想挑战我黑虎宗？你以为有酉靖拓帮你，你就能......”
“剑阵！疾！”
宁天霄身后的小剑倏然结阵，如一道银色的电芒刺向黑虎宗的大宗主，剑阵所过之处，只有流血败亡！
黑虎宗大宗主在剑阵冲击之下猛地向后大退一步，随即真气凝体，挡在自己身前。
宁天霄运起溟魂力量，溟魂火猛然烧灼，来到黑虎宗大宗主的背后，这一战不能拖延太久，速战速决乃是上上策。
黑虎宗大宗主背后一疼，溟魂之树已经被火焰吞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天空刹那明灭，黑虎宗大宗主满眼震惊，难以置信地反手摸向自己的背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溟魂就在这转瞬之间消失了！
刚才他还嘲笑宁天霄不过是凭借一丁点天赐的恩典才打到这个地步，但是他此时此刻忽然意识到，如果有人能够把天赋运用到极致，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也想过宁天霄可能通过某种方式提升过溟魂的力量，但是却万万没想到，这种方式竟然是直接吞噬。
黑虎宗大宗主背后的溟魂树还想垂死挣扎，树冠一摇，背后无数枝蔓伸出，但是一触及到溟魂火，所有的枝蔓全都被点燃，然后化为灰飞，被宁天霄的溟魂吞噬。
金色的溟魂火，如同照彻这世间一切罪恶的火焰，就连黑虎宗这一片充满罪恶的山头，都显得有几分神圣。
“宁天霄，你到底吞噬过多少溟魂？”黑虎宗大宗主颤抖着问道。
宁天霄但笑不语，而后，他将溟魂之火的力量分散在各处，将黑虎宗之人的溟魂一一击杀和吞噬。
先前溟魂火在吞噬过六和宗恶鬼溟魂之后，有一段时间，差不多处于略微失控的状态，让宁天霄觉得，溟魂火像是完美继承了恶鬼的胃，在那段时间里，真是苦了它了啊。
如今这大片的溟魂等待宁天霄吞噬，宁天霄搓了搓手，大喊道：“自愿退出黑虎宗者，不杀！我给你们一个回去锄田种地的机会！”
黑虎宗里有的人在宁天霄这句话说完这句话之后已经开始犹豫，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罡明宗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来救他们。
而在黑虎宗中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也已经过够了。
有人当即放下手中的，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大喊道：“我们愿意退出黑虎宗，宁宗主、酉宗主给我们一条生路！”
酉靖拓一刀砍死前方挡路之人，冷冷一笑道：“愿退者，滚出黑虎宗，此后我若再看到你们滥杀无辜，决不轻饶！”
只不过在片刻之间，黑虎宗又有几乎一半的人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向着山下跑去。
黑虎宗大宗主看着这一幕，对宁天霄和酉靖拓怒目而视。
宁天霄嘴角一斜，问道：“让所有人停下来，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留一个活命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活命的机会？难道我此时对你投诚，魔神就会放过我？我还不如拼一把，如果能杀了你带你的人头回去，魔神大人必然会赏赐我吧？”
黑虎宗大宗主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有些冷漠的声音：“是啊——魔神大人，必然会赏赐你。”
天上忽然直直落下一个沾了血的玩偶，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玩偶四周溅了一团血花，发出腥臭的气味。
这声音不大，但在黑虎宗门前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一阵沉重的鼓点缓缓地敲响，但是黑虎宗门前的两个大红鼓前，分明没有人。
黑虎宗大宗主有些神经质地看向自己背后，这个面容和善的老头看起来像是被什么扯住了后颈皮一样，忽然古怪地一笑，整个人耸起了脖子。
“你们看，她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头忽然炸开了，脖子上的血像是喷泉一样涌出来，随后，他整个身体炸成了一团血雾。
他身后的女人开始惊恐地大叫，但是也只叫了一声，下一瞬，她也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团浓稠的血雾。
酉靖拓停住了向前的脚步，诡谲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又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宁天霄安静地凝视这前方。
鼓声环绕着整个黑虎宗。
忽然，四周响起了一阵叹息，这叹息若有若无，又像是贴在每个人的耳边。
酉靖拓毛骨悚然，随即冷声一问：“谁在装神弄鬼？”
“罗刹海的那些老东西，真是没用啊，枉费我们祭祀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要再去一次罗刹海。”
一个白衣小女孩从宗门里蹦蹦跳跳走出来，走到先前从天上掉下来的玩偶前，她捡起玩偶，轻轻拍着玩偶身上的土。
女孩垂着眼，浑身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不像是活人。
“没用的人，不能活，你觉得呢？”
她对着宁天霄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微笑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笑意。
“我们的第十一神，宫止？”
宁天霄不知道她是真切感受到了白小鬼的存在，还是在祭祀大殿的某个角落里听到了鬼神临克的话，误认为自己是宫止。
小女孩把玩偶抱在怀里，把脸贴在玩偶之上。
这原本是个很温情的动作，但在场的人，却只感觉恐惧。
第一百九十九章 跟我离开
宁天霄摸了摸鼻子，问道：“你是谁？”
“我可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听说你们要踏平黑虎宗，我就出来了，人需要保护自己的东西，不对吗？”
鼓声像是从大地之下传来，却又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是啊，可是，你是人么？”
“啊呀，您还是一样这么喜欢不留情面，我们可是老朋友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你让你的人离开这里，你自己留下，我让你们活着回去好不好？”
小女孩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来，像是一个长大了，却寄身在一个小女孩身上的灵魂一样。
“我可不记得几百年前有你这个人。”
“当然了，我当年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您怎么会记得我？只不过您没想到吧？把他们从罗刹海救回来的就是我啊。”
宁天霄迫切想知道当年罗刹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顺水推舟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在罗刹海找到我，直接将我杀得万劫不复？”
“您的记性还真是差啊。”
小女孩踏着轻巧的步子走到宁天霄身边来，闽烽的人想要攻击她，沿途的刀剑却在还没有触及到她的身体时，就直接碎裂了。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因为我爱您啊，您却永远看不到我。”
宁天霄内心震撼无比，怎么这打着打着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小女孩在宁天霄面前站住了，仰着头看着宁天霄，她的瞳孔中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眼白，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人。
红色的玩偶被她抱在怀里，宁天霄还能看到玩偶身上冒出的血汁。
宁天霄心里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要是她知道这宫止成了白小鬼，这还了得？
更了不得的是，白小鬼比她可爱多了啊！
“我可以让你成为魔神座下第一人，只要你答应我，跟我离开，好不好？我还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宁天霄尴尬地笑了一声，不说他根本不是宫止，就算他真的是宫止，宫止上辈子应该也是拒绝了这个看起来有点不太正常的小妹妹吧？
“小妹妹，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跟着什么魔神混了，没有前途的。”
小女孩冷漠地一抬双眼：“那我可就没有办法了，大人。”
宁天霄默然地一勾嘴角，锁链瞬间从地上钻出来，缠住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体。
小女孩被锁在了原地，神情仍然是似笑非笑，她一低头，额头上的碎发挡住了眼睛。
鼓声在此刻戛然而止，黑虎宗内部忽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
宁天霄一抬头，发现人骨塔所在的地方腾起一阵烟尘。
小女孩手心向上，轻轻一抓。
原本已经跑到黑虎宗山门前的人，脚上忽然一顿，随即，他的头掉了下来，然后整个身体炸成了一团血雾。
“虽然你以前的时候，也说不喜欢我这样，我也试着想改变过。你总是有你自己想要走的路，我已经追不上你了，连他们都渐渐追不上你了。”
小女孩声音里全是冷漠，说出来的话里却有些悲哀：“你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好像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一样，但我们明明同样是活着，同样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你明明也曾经认可我们，为什么弃我们而去！”
小女孩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宁天霄的脸。
宁天霄抿着嘴，他不知道宫止曾经承诺过什么，但他知道宫止为什么离开这个所谓的十二神组织。
黑虎宗的人不断炸成一团团血雾，先是从妄图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的“叛徒”开始，再到黑虎宗当中的其他人。
有人跪在地上，不断用手扣着自己的喉咙干呕着。
“快把那药丸吐出来！吐不出来我们都得死！”
“我他娘的吐不出来，怎么办，我不想死啊！我还有七十多岁的老娘等着我回家！啊！！！”
血雾一团一团在身边飘散，浓稠的血腥味令人想要作呕，白衣小女孩站在血雾之中，安静地看着宁天霄。
宁天霄大吼一声：“剑阵！”
剑阵向着小女孩冲过去，无数小剑叮叮当当砸在小女孩身上，小女孩被小剑击中，向后一步一步退着，最后跌倒在地上，但是剑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没有用的，我不会死的，只要你答应跟我离开这里我就停手。”
天空像是被红雾笼罩，四处都是难闻的血腥味，黑虎宗的人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按说宁天霄不应该为黑虎宗的死人有什么感觉，但是她用宫止的身份来逼他，让他无形中觉得这些人就是因为自己而无辜惨死。
宁天霄浑身一阵难受，大声叫道：“别杀人了！”
“跟我走，我放了他们。”
宁天霄烦躁道：“我叫宁天霄，我不是宫止！”
“那就跟我离开这里，宁天霄，我会让你记起有关宫止的一切。”
宁天霄心里暗骂一声。
小剑再次暴雨一样刺向她，这次瞄准的是头。
她忽然挣脱了锁链，轻盈地一跳，在半空一扭身，闪开了小剑的攻击。
“打我的头也是没有用的，就算你现在把我五马分尸，我也能活过来，我最怕死了，所以我这辈子，活过来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让自己无论死多少次，都能够复生。”
她没有溟魂，也不惧怕刀剑攻击，宁天霄暂时无法找到她的弱点。
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忽然让宁天霄意识到一件事：“你去过红蛇神山？”
她惊讶道：“您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酉靖拓趁机一刀劈向她的头顶，小女孩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刀刃，酉靖拓的刀竟然再也无法压下分毫！
“酉前辈，退后！”
酉靖拓闻言向后一跳，一条白色的小线从她袖中钻出，射向原本酉靖拓心口所在的位置，细看下来，竟然是一条铁线！
小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将那条白色的小线缠在自己手指上。
宁天霄抖出蜷缩在袖子里的小红蛇：“既然红蛇神能赐予你这个愿望，那我是不是也能够收回这个愿望？”
小女孩看到小红蛇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红蛇盘旋在宁天霄的肩膀上，吐着鲜红的蛇信。
第二百章 想活
宁天霄这个时候把小红蛇抛出来，除了想分散一下这个不太正常的小妹妹的注意，还想暗示她，红蛇神的意思，你们暂时想象不到。
宁天霄现在越发肯定，小红蛇就算不是红蛇神它本人，也会跟红蛇神有点说不清楚的关系。
小红蛇肚子还鼓囊囊地，活像是吞了一只老母鸡。
女孩盯着小红蛇认真地看了一眼，轻轻说道：“哦？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出这句话后，不动声色地轻轻向后退了一步，看来，她的确对红蛇神还存在一丝忌惮。
宁天霄淡笑不语。
女孩轻轻抿起嘴，流露出某种紧张的情绪。
她没有溟魂，甚至可以说，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普通的方法是无法杀死她的。
宁天霄不期望能在这个时候把她给解决了，而是希望通过放出小红蛇，从她嘴里套出一点话来。
比如，这红蛇神山究竟在哪，又比如这小红蛇究竟是不是红身神它老人家，比如，如果杀了红蛇神的主人，会不会导致这愿望失效。
但女孩似乎比他想象得要聪明一点，她的嘴角始终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先前的紧张竟在转瞬之间消失了。
“没关系，蛇神大人如果记起以前的事，总有一天会重新加入我们的，他可不是一个像您一样冷酷无情的人。”
宁天霄听完这句话，冒了一背的冷汗，他表面仍然不动声色，内心其实已经有些慌了。
这小女孩的意思是，把这小红蛇留在身边，也就相当于，留下了一个随时可能会反水的人？
宁天霄内心一梗。
“不过，如果红蛇神大人真的选择背叛，那它也将万劫不复！”
女孩继续伸出手，凌空一抓，一团血雾再次在黑虎宗面前炸开，黑虎宗里的人已经被她凌空抓死十之二三。
浓稠的血液铺在地上，像是铺成了一条红色的毯子。
女孩就这么踩着红色的毯子，缓缓地向着宁天霄靠近。
“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您现在毕竟是活生生的人，您的伙伴也是活生生的人，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她的脚步轻盈极了，宁天霄从中看出某种欢愉的成分，但他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身体有些发僵，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个问题。
吕霜忽然不知道从哪跳出来：“去你大爷的！我师父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吕霜举着大刀砍向女孩的头顶，女孩轻蔑地看了吕霜一眼，吕霜身上的溟魂忽然一闪而过，替他挡掉了这次攻击。
吕霜被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一弹，直接砸在了地上，地上的砖石被砸出蛛网般的痕迹。
“真遗憾，是您在乎的人吧？”
“吕霜！你给我回来！”
吕霜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师父！”
“倒霉孩子，你快给我回来！”
吕霜警惕地向后退去，站到了宁天霄身后。
“既然如此，带你的尸体回去也好。”
沉重的鼓点声不知再次从何处响起，而且越来越密集，咚咚咚的声音敲着地面，让人不免有些烦躁。
渐渐地，这鼓声逐渐形成了一股旋律。宁天霄听了一阵，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大吼一声：“快堵住耳朵！”
闽烽的人急忙塞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那些声音，而有一部分已经听到了鼓声的人，忽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垂着双臂呆呆地站着。
女孩唇角一扬，打了一个响指，他们的头掉在地上，整个身体变成了一阵血雾。
见到闽烽的人又是莫名而死，酉靖拓内心怒火翻腾，他一踏而起，举刀劈向女孩头顶：“妖女，受死吧！”
女孩轻盈地向旁边一闪：“别白费力气了，我受红蛇神大人的庇护，此生永远不死，死即生，你们能耐我何？”
女孩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宁天霄肩膀上的小红蛇。
小红蛇嘶嘶吐着蛇心思，很是慵懒的样子。
女孩一歪头，像是在嘲笑宁天霄肩膀上的冒牌货。
咚咚的鼓声逐渐震响大地，脚下也传来一阵阵轻颤，黑虎宗和中了招的闽烽弟子还在不断地死去，整个漆黑的小山头，几乎已经完全被血红笼罩着。
酉靖拓大声道：“她疯了，她把黑虎宗的人全杀了！她这个......她这个魔头！”
小女孩一歪脸，看似乖巧地一笑，实际上只让人觉得恐惧：“是啊，我是魔头，我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会付出一切代价，可这有什么不对呢？”
女孩把略带邪气的脸转向宁天霄，对着他又是微微一笑。
宁天霄对酉靖拓道：“酉前辈！让所有人撤！”
她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山上的颤抖已经越来越激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钻破山体冲出来。
“跟我走，最后再说一次，你，跟我走。”
宁天霄冷声道：“不可能，我叫宁天霄，我不是什么宫止，宫止早已经死在了罗刹海，你若想跟他永生永世在一起，那就应该死在罗刹海，而不是在这里作孽。”
女孩安静地垂着头，闽烽的人已经跑了个七七八八。
见女孩陷入沉思，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宁天霄拧身要离开。
女孩忽然在他身后抬起头：“我说过我很怕死的，我真的很怕死，你也说过，你会永远永远保护我。”
“我真的很讨厌现在的你。”
“我也讨厌现在的我！”宁天霄边泡边说道，“我不够强，所以无法保护我在乎的人！不够聪明，所以看不出你的阴谋诡计！也不够果断，至今深陷牢笼！”
“但是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强迫别人承认自己是对的！”
“是吗？您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起什么来都头头是道，让人觉得您是对的，但我已经决定换一种方式活着，这样轻松更多。”
“最后一次问，您愿意回来吗？”
女孩静静地站在山上，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而她身边，红色的血沫飞舞。
吕霜回头对着她竖了个中指：“师父是我们的！你想得美！”
白小鬼也跟着挥舞着拳头。
她的表情变了。
她把怀中的玩偶缓缓地撕开了，玩偶当中红色的珠子一颗一颗跳到地上，所有的珠子顺着台阶向下滚来，声音格外清晰。
而后，这些珠子都消失了。
大地剧烈的颤动起来，跑在最前方的人跌在地上。
忽然有一条红色的巨蟒钻地而出，一头吞掉了跌倒的人！
第二百零一章 你来了
血红色的巨蟒竟是以血成身！
闽烽的人惊慌四散，血红色的大蟒左右冲击，一扭身咬死三四人。
山上飘散的血雾消失了，地上的血迹也以一种十分诡异的速度渗透进地下，血红色的大蟒越来越粗壮，血液成了它最好的养料。
闽烽的兵马被冲垮了阵型，在酉靖拓的怒吼声中艰难地向后退去。
宁天霄奔跑之中，巨蟒忽然一头压下，宁天霄急急一跃而起，躲开了巨蟒的撞击。
巨蟒旋而一扭，试图缠住宁天霄，宁天霄溟魂之火一烧，巨蟒的身体断为两截，宁天霄趁机冲出。
宁天霄冲出的刹那，巨蟒断为两截的身体已经重新续接而上，
站在山上的小女孩打了个响指，面无表情地说道：“该你们上了。”
从她的身后慢慢走出一队排列整齐的骷髅兵，当时他们所听到的敲鼓的声音，竟然是这些骷髅兵发出来的！
这些骷髅兵应该就是人骨塔中的人骨所成。
骷髅兵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女孩一声令下之后，向着山下冲来。
茫茫多的骷髅兵向着闽烽的人冲来，前有狼后有虎，闽烽的人在黑虎宗山路的中部抱团，举步维艰。
宁天霄心中想，难道真的答应她的要求，跟她去找什么魔神？
吕霜紧张地不断沿着唾沫，苦恼地拍着脑袋说道：“哎呀，师父，早知道我留下一点傀儡来帮我们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活下去才最重要，吕霜，小心了，一会帮我设阵！”
“师父，我明白！”
山上有一双目光始终落在宁天霄的身上，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八爪鱼抓紧了，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宁天霄有些厌恶这样的感觉。
如果她称这种关注为爱，那这样的爱只会让人窒息而死。
她冷冷说道：“不要伤害他，我们要把他带回去。”
不断有人在宁天霄身边受伤，即使他控制着小剑去努力救着身边的人，还是有无数人倒在地上。
血色的巨蟒是杀不死的，骷髅兵也是杀不死的，这小女孩也不会死。
他们是在以有限的生命与无限的诅咒抗衡。
死的人的血液慢慢融为红色巨蟒的一部分。
他们深陷牢笼，如入地狱，闽烽的人脸上都带着绝望的表情。
宁天霄越纠缠越是烦躁，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宁天霄的小剑忽然不动了，酉椋看了他一眼，一鞭子甩过去，缠住一个骷髅兵的脖子，狠命一拉：“宁天霄，你在干什么！？”
“我跟她走。”
“你疯了！”
宁天霄嘴角沉下去：“我说，我跟她走。”
聂云一脚踢掉一个骷髅的头，大骂道：“你走个屁！我聂云活着，你不会让她带你走！什么鬼神魔神！都是放屁，邪永远不能压正！宁宗主，拿出你的本事，拿出你的阵法来啊！”
酉靖拓狂笑一声：“是啊，我酉靖拓至死不会在这鬼地方投降，宁宗主你可愿与我们同战？闽烽之人，不退！”
闽烽的汉子们听到这句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齐齐举起刀来，大吼道：“闽烽之人，不退！”
“不退？呵呵，那就，死！宫止，你果然还是个狠心的人呢，不过这一次，你会永远记得我，永远永远。”
小红蛇依然神情悠哉，宁天霄冲着小红蛇大吼一声：“你他娘的既然跟红蛇神沾上点关系，你想想办法啊！你吃我的睡我的，难不成还想跟我死一块不成？！”
小红蛇用一双略带迷茫的眼看着宁天霄。
宁天霄大骂道：“我可去你大爷的啊！”
小红蛇忽然缩了一下，宁天霄以为它是良心发现。
小红蛇迅速钻到了宁天霄的袖子里。
宁天霄即将口吐芬芳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奇异的景象。
这是第二次看到这幅景象了，但他的内心还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心绪仿佛穿越了重叠的小青山，见到了那山中的人。
绿色的羽毛落下来，宁天霄伸手接住一片，绿羽毛在他手上消失了。
漫天的绿羽毛让这片天地间的肃杀之气都减淡了许多，天上飞过一只绿色的大鸟，大鸟苍绿色的尾羽拖行在身后，划出一道华美的弧线。
山顶的女孩眼中现出一丝阴冷和不甘。
绿枝踩在绿鸟的背上，俯瞰着脚下，她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宁天霄与她对视的一刹那，忍不住开口说了四个字：哈雷沙卡。
然后他看到女孩似乎很开心地笑了一下。
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能再见到你真好，只是这次也是这么狼狈。
宁天霄有些手足无措地擦了擦脸上的血。
绿鸟的尖啸声冲破云川，令在场众人心神俱是一寂。
绿鸟在天空盘旋了一瞬，转而落在地上，绿枝从鸟背上跳下，身后的飞天执枪，枪尖点向小女孩的方向。
绿枝也反手握住身后的枪，却回头看了宁天霄一眼。
女孩的表情变得无比阴冷，她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不应该来掺和这样的事情。”
绿枝歪了歪头，看着她。
女孩握着拳头：“我不介意杀了你，反正杀一个人也是杀，两个......也是，带回你的脑袋，魔神大人也许会非常非常地开心，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宁天霄对绿枝说道：“你小心点，这些攻击很诡......”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扑向绿枝，宁天霄一步跨出挡在绿枝面前，小剑剑阵扑向蟒蛇头部。
而绿枝却已轻盈地一跃而起，枪尖上的银光一闪，点在巨蟒的头上。
一枪，如有神助！
巨大的血蟒在这一点之下，竟然崩溃在地，无数血珠跳溅着，绿枝向后轻轻跳了一步，避免血珠沾到自己的裙角之上。
宁天霄看到这一幕也是呆了一瞬间，如果不是这女孩实力过于强悍，那对方所用的武器，极有可能是某种破噩除秽的神器。
绿枝转过头来，睁大了眼，安静地凝视这宁天霄，宁天霄看到她眼中深处隐藏着的一点苍绿。
绿枝。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绿枝。
他看到绿枝背后的飞天温柔地笑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哪怕这么不合时宜。
飞天惊愕地捂住嘴，问他：“你能看到我？”
宁天霄认真地点头道：“我能够看到溟魂的。”
绿枝开口说了一句话，宁天霄听不懂，抓了抓头。
第二百零二章 不期之遇
宁天霄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绿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现在说什么，都仿佛是多余的，宁天霄心里此时冒出一个念头，为何见到她的时候，总是这么狼狈？
白小鬼抓了抓宁天霄的脸：刚才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天霄的脸没由来地一红，略微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跟黑虎宗发生了一点矛盾而已，你呢？”
绿枝再次开口说话，看起来，她是听得懂江南道的语言的。
白小鬼翻译过后，宁天霄才明白，原来她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来到这个地方。
宁天霄心里却恍然大悟，刚才锦囊里抽到的东西，就跟绿枝的到来有关吧。
绿枝的飞天溟魂轻轻一笑：“你跟这个溟魂十分有缘。”
宁天霄一点头道：“是啊，我已经跟她认识很久了，请问，你认得她吗？”
飞天溟魂神秘莫测地一笑，做了一个不可说的手势，闭上了双眼。
宁天霄笑了笑，心里有一种既茫然又恍然的感觉，一时分不清现在情势究竟是好是坏。
既然老头能让绿枝来到这里，那是不是说明，绿枝也是对凌云宗发展有所帮助的人？
但他对自己靠着老头才见到绿枝这一点，心里是有点别扭的。
他并不想跟绿枝发生什么利益的纠葛。
漫天的绿羽毛已经消失了，酉靖拓等人也因为面前这个突然到来的绿枝而一时惊愕。
站在高处的小女孩面容变得扭曲起来，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她狠狠地一捏拳头，骷髅兵舍弃了闽烽的人，再次向着绿枝砸来。
血蟒也在同时凝聚成形，怒啸一声，企图吞噬绿枝。
绿枝手中枪尖几点，血蟒再次化为满地血珠。
“不可能的！不可能！你是从哪来的？！”
绿枝垂着双眼，看着满地的血珠，她背后的飞天忽然换了一个姿势，手中抱着一把琵琶弹奏起来。
琵琶声仿佛从高山砸向深涧之中，愈响愈烈。
地上的血珠凌空漂浮起来，在乐声中一滴一滴破散，逐渐被蒸腾消失，小女孩几次尝试再次凝起血色巨蟒，都被绿枝一枪点破。
酉靖拓悄悄走到宁天霄身边，低声问道：“宁宗主，这位是？”
“上次那位，我在鬼市跟她有一面之缘。”
酉靖拓恍然大悟，记起了鬼市时女孩从山头跳落之后那干净利落的一枪！
“宁宗主认得她是谁？”
“只是记得她的名字，哈累沙卡。”
听到这四个字，女孩回过头来对着宁天霄眯眼一笑。
宁天霄瞬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酉靖拓见到宁天霄神色，哈哈大笑了一声，拍了拍宁天霄的肩膀，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
宁天霄抓了抓头发，定了定心神，身后小剑旋而飞向那一大队骷髅兵，冲散了骷髅兵的阵型。
小女孩站在山头，白衣胜雪，表情却阴暗扭曲。
“看来您这次找到了不得了的帮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改日再见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女孩摇动了一下手腕，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黑虎宗宗门之内，忽然奔出一只毛色雪白的老虎。
女孩在老虎经过的瞬间跳上老虎的背，酉靖拓向着老虎奔跑的方向提前预判了一下，猛地掷出大刀，没想到老虎竟扭身一跃，凌空踏去。
酉靖拓的刀插在地上，刀柄不住颤抖。
“漆鹤道的人，随意插手江南道的事情，不怕挑起两道的战争吗？”
女孩最后留下的这句话，让宁天霄感觉无比震惊。
绿枝竟然是漆鹤道的人？
漆鹤道的人，是真正的神族。
绿枝静静地凝视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似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头发，她身后的飞天睁开眼温柔地凝视着前方。
此战黑虎宗被自己人灭了门，闽烽虽有损失，但也算是一战告捷。
酉靖拓招呼着闽烽的人救治伤员，宁天霄站在绿枝的身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小鬼坐在宁天霄肩膀上，偷偷地抓了一下飞天的绿羽毛裙子，飞天温柔一笑。
“你的溟魂......是火。”
宁天霄点了点头：“是火。”
“我还以为你的溟魂就是这小丫头，你还是无法说话吗？”
白小鬼张开嘴给她看。
飞天用一只手撑着太阳穴轻声说道：“真遗憾。”
“你以前认识她吗？”
飞天却岔开话题说道：“像是你这样纯粹的溟魂已经不多见了。”
宁天霄没有等到她的答案，颇有些遗憾地说道：“是啊，并不多见，剑冢当中的溟魂老前辈们还以为我的溟魂火太弱。”
“嗯。”
宁天霄不知道她这一个“嗯”字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多问，总感觉自己问多了，就显得有点傻。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飞天溟魂轻轻一笑：“你有话想要跟她说吧？”
她指向绿枝。
宁天霄神色有些窘迫，白小鬼跳下来，跑到一边去鼓着掌叫好。
在这一瞬间，这些时日当中，在黑虎宗所感受到的阴霾仿佛都被驱散了。
在他跟飞天说话的过程中，绿枝一直直勾勾地看着他，她的表情并不羞涩，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多余的情绪，仿佛这样的注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宁天霄轻声说道：“我是宁天霄，现在是江南道凌云宗的新宗主。”
她眨了眨眼，说道：“哈累沙卡。”
“我知道，绿枝。”
宁天霄说出“绿枝”这两个字的瞬间，她的眼睛像是猫一样地睁圆了。
漆黑眼瞳，黑白分明的双眼。
宁天霄忍不住一笑：“是一个溟魂告诉我的，哈累沙卡，就是‘绿枝’的意思，可惜她不会写字。”
她没有说话，宁天霄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绿枝折断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绿枝”这两个字，绿色的绿，花枝的枝。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也是个奇怪的女孩。
其实听到她是漆鹤道的人时，宁天霄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丝惆怅的情绪，此时静下来后，他终于能理清楚这惆怅是来自于何处。
这女孩是神。
他不过是江南道一个小小的人而已。
但他心里还是抱着一点期待的，她此时既在江南道，或许从此之后会一直留在江南道吧？
第二百零三章 同行
绿枝能听得懂江南道的话，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不愿说这里的语言。
天下七道，人界三道经历了近乎三百年的战乱才统一了语言，妖界在几百年前与人界三道多有往来，只是后来才逐渐断了联系。
妖界仍以人界的诗书文化为学习对象，吕霜和表大伯会说人界的话也不奇怪。
只是神界一直以神自居，轻易不肯学习人妖两界的东西。
酉靖拓的人在清扫完战场之后，宁天霄邀请他们暂时去凌云宗休息。
此处离凌云宗虽远，但酉靖拓等人在今日见识到黑虎宗这些诡异的歪门邪道之后，再也没有端平黑虎宗再把黑虎宗作为自己江南道老窝的心思了。
百晓生见宁天霄还跟绿枝站在一起，嘿嘿一笑，先带着人走了。
而吕霜刚要凑过来，也被酉椋给掳走了。
碧绿色的大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绿枝的身边。
宁天霄问道：“你要回去了？”
绿枝点了点头。
宁天霄有些遗憾，这次见面，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宁天霄笑了笑：“那，再见。”
绿枝说了一句话，想必是漆鹤道的语言，白小鬼看了看宁天霄，翻译道：她说，再见。
绿枝踏上了绿色大鸟的背，飞天溟魂轻声说道：“你的溟魂里，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你可以注意一点。”
她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看着宁天霄。
宁天霄感激地一点头。
绿鸟猛地振翅，盘旋飞上天空，气流涌动，吹起四周的草叶。
已经快到春末了，回去的时候该忙招生的事情了。
宁天霄心里还带着一点惆怅的情绪，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们两人语言不通，至今为止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吧。
宁天霄跨上马，一拍马背，向着凌云宗的方向跑去，但以后总会再见的吧？
宁天霄远远缀上酉靖拓的队伍，不近不远地跟着，一个人在想事情。
平秦道那边应该会有所动作，最好的办法还是让酉靖拓把闽烽搬到这边来，罡明宗虽也是魔教，但从这一战的过程来看，闽烽的魔和罡明宗的魔，明显不是同一个路数。
也许该让三途的人想想办法，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能让闽烽的人栖身吧？
宁天霄拍着马背正要赶上去，头顶忽然吹来一阵大风。
宁天霄心跳一滞，略有些期待地抬头一看，绿色的巨鸟在他头顶展翅。
宁天霄勒马停下看着绿枝，绿枝蹲在巨鸟的背上，也同样默默地投下目光。
很快，绿枝从鸟背上一跃而下，宁天霄也下了马。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要做什么，他的心却在狂跳。
绿枝伸手指了指马，宁天霄让开了马的身边，绿枝骑到了马背上。
宁天霄想了想，牵住了缰绳，但绿枝却从他手中接过了缰绳，拍了拍马背，催促着马慢慢地走着，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宁天霄明白了她的意思，再去要了一匹马来，跟她并肩而行。
绿枝安静地看着周围的景色，宁天霄一时不知道这女孩究竟在干什么，只是觉得这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宁天霄不知该说什么好，绿枝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慢吞吞地跟在回凌云宗的队伍之后。
阳光很好，风很温柔，一切都很好，时间好像也变得很漫长。
绿枝一直在好奇地四处看着，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好奇。
宁天霄偶尔开口跟她介绍，这是什么花，刚刚路过的又是哪个镇子，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当然，他只是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说的，这辈子他还没有去过，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无话可说而已。
终于到了该分别的时候，前面就是回鬼市的路，百晓生特意让人给宁天霄带了个消息，十分委婉地告诉他，就算看上了人姑娘，也不好就这么把人给拐回去。
但是绿枝好像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宁天霄甚至还认真想了想，难道她并不是鬼市的人？
“你，要跟我回凌云宗吗？”
绿枝歪了一下头。
“这是回凌云宗的路，如果你回鬼市，应该走另外一边，我送你......”
绿枝眨了眨眼，开口说了一句话。
白小鬼忽然拍着巴掌欢呼起来：“她说‘好啊！’”
现在轮到宁天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刚刚他问绿枝是不是想去凌云宗的话，天地良心，真的是开玩笑的。
绿枝已经继续跟上了回凌云宗的队伍，百晓生在前面回了好几次头，好几次地欲言又止。
宁天霄也十分尴尬地不知此是该怎么办。
飞天姐姐看到宁天霄的表情，在绿枝背后一直偷笑，白小鬼兴奋极了。
啊，现在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直接把人给拐回去？
不太好吧？
宁天霄犹豫之间，头顶忽然杀出一个黑面大汉，宁天霄心头一惊，迅速退到绿枝身边。
黑面大汉在他们面前站定，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还有他身后的绿枝。
是上次在鬼市见到的人。
黑面大汉用漆鹤道的语言说了一句话。
宁天霄暂且不知道这黑面大汉究竟是绿枝的什么人，究竟是长辈，还算是一名护卫。
绿枝跳下马，走过来也说了一句话。
百晓生在前头抓耳挠腮，最后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跑过来凑到宁天霄身边，假意关心，实际上是来听八卦。
两人用宁天霄听不懂的话争论了很久。
绿枝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而黑脸大汉则是满脸头疼，好像是有些管不了她。
白小鬼摇头晃脑地翻译了一遍。
黑面大汉大致说的是，你不应该这么任性。
而绿枝说的是，我想出来玩，你为什么总要阻止我出来玩？
好吧，如果去黑虎宗的那一枪，算是出来玩的话。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黑脸大汉转向宁天霄，质问道：“你想把她带去哪？”
“请她去凌云宗作客，她在黑虎宗帮了我们大忙。”
“黑虎宗？”黑脸大汉倒吸了一口气，“姑奶奶，你去黑虎宗干什么了？”
绿枝两腮鼓了鼓，有些可爱，她转过头，想逃避这个问题。
黑脸大汉知道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假装自己听不懂人界的话。
黑脸大汉换了一种语言，语气沉重地再次问了一遍。
绿枝却转向宁天霄，用有些蹩脚的江南道话问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啊？”
她指了指天上：“天快黑了，我饿了。”
第二百零四章 天下无人不识君
宁天霄听到绿枝说出这拗口的江南道话的时候有些想笑，因为这奇怪的语调，实在是有些古怪......且可爱。
绿枝说出这两句话之后，脸颊有些发红，而那名黑脸大汉则是一脸“平时让你学的时候你不好好学，现在丢人了吧？”的表情。
气氛无形之中竟缓和了下来。
百晓生看着这一幕，十分机灵地一拍脑袋，问道：“啊呀？这位姑娘不是江南道的人？”
绿枝是漆鹤道的人，这老头在黑虎宗前面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他现在的一问，无非就是老奸巨猾，想让绿枝和这名黑脸大汉承认，他们是来自漆鹤道的神族。
百晓生的脸上洋溢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兴奋，他把手背在身后，期待地搓着。
黑脸大汉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百晓生的脸灰败了一下，随即想到对方的身份，又定了定心神，说道：“我是江南道的百晓生，对于很多事情都有强烈的好奇心，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只是这位姑娘的口音，以前实在是没听过的。”
黑脸大汉忽视了百晓生的话，对绿枝说道：“回去吧，天已经晚了。”
绿枝骑在马上，一动不动，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
她顿了顿，求助一样地看向宁天霄。
宁天霄忍俊不禁道：“凌云宗。”
绿枝张了张嘴，不知道在神族的语言当中，凌云宗这三个字是不是格外难说，她开了好几次口，终于蹩脚地说出“凌云宗”这三个字。
黑脸大汉满面吃惊地抱着胳膊看向宁天霄：“你这小子是给她下了什么迷药了？”
宁天霄摸了摸头道：“大哥，我如果敢下迷药，早就被捅了个对穿了。”
黑脸大汉想了想也是，按照这位姑奶奶的性格，什么登徒浪子都活不出第二枪。
“凌云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宁天霄认真想了一下，凌云宗还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要说溟魂多一点，但绿枝也看不到啊。
也许绿枝说想去，只是为了跟这位大哥怄气而已。
但宁天霄没想到的是，绿枝掰着手指，用神族的语言说了好一会，黑脸大哥竟然在绿枝的说辞之下脸色渐渐柔和起来，还时不时地看宁天霄一眼。
白小鬼手舞足蹈地翻译着，宁天霄才知道，原来绿枝说，自己能看到溟魂，而且还跟她的溟魂说过话。
宁天霄顿时有些窘迫。
黑脸大汉最后满腹狐疑地看着宁天霄：“那你说说，我的溟魂是什么？”
宁天霄认真看了一眼这位大哥的溟魂，在他面前轻声说道：“是一名无面的盾卫，金色。”
宁天霄很少见人形的溟魂，像是绿枝和这位大哥这样一次出现两个的更是少见，尤其是像是绿枝这样的溟魂飞天，根本不像是溟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神。
宁天霄想起了在六和宗的时候的那位玉米哥，玉米哥的溟魂就是牛头人身的怪物，也是十分罕见......不知玉米哥现在是不是平安到罗刹海，到了罗刹海，又能活多久。
罗刹海啊罗刹海，真令人头疼。
黑脸大汉皱眉沉思了片刻：“不错，当年我用溟魂卷轴，测出来的的确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到了现在我的溟魂仍是没有脸。”
吕霜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震惊道：“没有脸？那也太那个了吧？”
宁天霄按下他的头，歉意道：“这是我徒弟，比较憨。”
黑脸大汉眸中精光一闪，问道：“是妖族的人？”
“对，他是妖族的人。”
黑脸大汉摇了摇头道：“江南道的妖族，已经很少见了，看这发量，应该是乌龟族？”
吕霜震惊地捂住头：“我头发不已经长出来了！”
黑脸大汉冷笑一声，一脸”你瞧好了”，说道：“就算其他族的头发再稀疏，都没有稀疏成这个样子的真的。”
吕霜迅速摸了几下自己的头，差点一咧嘴哭了出来。
宁天霄摸了摸他的头发：“反正这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哭了，你想想你以前的光头，是不是感觉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绿枝嘴角带着微笑看着这一幕，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吕霜的头，回头对着黑脸大汉说了一句话。
白小鬼听完了以后笑得在地上打滚，好不容易给宁天霄翻译道：这样的头发，果然是乌龟族的人。
这句话，宁天霄决定不对吕霜这孩子说出来，属实残忍。
言归正传，宁天霄从袖中摸出一个中级溟魂卷轴：“这位大哥，这溟魂卷轴就送你了，可以看自己的溟魂形状和颜色。”
宁天霄掏出溟魂卷轴的事情，小红蛇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宁天霄想都没想，低头一看，准备把小红蛇捡起来。
黑脸大汉虽则宁天霄的手一看，脸色一变：“红蛇神？”
黑脸大汉迅速把绿枝护在身后，高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红蛇神会在你这里？”
宁天霄苦笑一声，把小红蛇提起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不过这小东西究竟是不是红蛇神，我也不清楚。”
宁天霄把这小红蛇的来历和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黑脸大汉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宁天霄则是有些忧心忡忡，小红蛇啊小红蛇，如今你可算是天下无人不识君，就剩我一个人，是真的不知道认不认识你了。
你到底是谁？
小红蛇温顺地趴在宁天霄的肩膀上，漆黑的双眼眨动着，显得要多么无辜有多么无辜。
那四条软软的小脚之上已经长出了指甲，隐隐有着化龙的趋势。
“它真的不是红蛇神？”
绿枝歪着脑袋，盯着红蛇神看了一会，跟黑脸大汉说了一句话。
绿枝伸出手想摸摸小红蛇，黑脸大汉心头一惊，迅速一挡，不让她碰。
宁天霄把小红蛇收回袖子当中后，黑脸大汉脸上的警惕才有所放松。
黑脸大汉沉吟一会，对宁天霄说道：“宁宗主，我们就去凌云宗看看吧，不知宁宗主是否方便？”
宁天霄点头道：“当然方便。”
如果这位大哥能把红蛇神的事情解决了，那当然是更好了。
第二百零五章 乖巧
前往凌云宗的道路上经过一番攀谈，黑脸大汉自称名为汉川，绿枝的侍卫，而绿枝的亲人则远在其他地方。
更多的事情，黑脸大汉也没有再透露。
毕竟他们至今也不过有两面之缘，不过，汉川能这么轻易就跟着宁天霄回到凌云宗，估计也是有什么底牌，要不然，他宁天霄如果真的有什么别的心思，他们岂不是就这么羊入虎口了？
绿枝在路上目光还是四处游离着，夜下来后，她的鼻尖带着一点微红，像是冷。
凌云宗在山上高处，现在虽然已经是暮春时间，却还是有些冷的。
宁天看看汉川，汉川这人粗枝大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
他想了想，从鞍袋里拿出一件披风递了过去。
绿枝眨了眨眼，接过了披风披在身上，又继续漫无目的地四处转动着目光。
汉川一见这情况，立即眉头紧锁，随即策马走在宁天霄的身边，向着宁天霄打听凌云宗近来的情况。
百晓生一听来了劲，直接把汉川给拉走了，喋喋不休地说着。
其实这一路以来，绿枝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有宁天霄的目光会偶尔飘到她的那边去，一点就离开了。
或许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吧？
宁天霄默默想着。
漆鹤道的事情，他以前也听过，什么夜里发光的树，永不熄灭的塔，什么各种各样的奇神异兽。
跟漆鹤道比起来，江南道的东西，实在是乏善可陈。
汉川不住地抬头，不放心地看着绿枝和宁天霄，主人让他来跟着绿枝，可不是让这江南道的穷小子有可乘之机的。
虽然对方身为一宗之主，拥有十几家拍卖行，也称不上是穷，但这怎么说呢？他们毕竟是神族。
人界的一切，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尔尔，包括宁天霄本人。
汉川怎么看宁天霄，都觉得有点不舒服，万一绿枝真被宁天霄拐走，说不定他就要被从神册上永除其名了。
不过，汉川看到宁天霄递给绿枝之后，两人一直再没怎么说话，心里也算是放心了。
此时，凌云宗的大门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宁天霄催马快走了几步，而汉川看到凌云宗的大门时，则是无比震惊。
汉川看到凌云宗内流水淙淙、鸟语花香，完全是人间仙境，遥想半年之前，凌云宗还是一片废墟，汉川内心也对宁天霄有几分敬佩。
宁天霄先让张庚把闽烽的人安排好了，回头正准备再回去接一下汉川，就见汉川感慨地张着嘴说道：“宁宗主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凌云宗恢复成现在的样子？”
汉川一步跨进了阵法的范围之内，视线当中的凌云宗虽不至于破烂无比，但是比之前的人间仙境，确实差了不少。
汉川不禁头一懵。
宁天霄尴尬地一笑：“哈！是阵法而已。”
绿枝下了马，好奇地在阵法的界限上来回走动着，觉得特别好玩。
汉川回头说了一句话，绿枝吐了吐舌头，跟了上来。
听说凌云宗内来了客人，表大伯和百晓生已经抢着去做饭，宁天霄先带着汉川和绿枝来到了剑冢当中，把当日自己如何养出小红蛇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过，宁天霄把凌云宗内有红蛇神史诗石板的事情隐瞒了下来，此事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汉川听完之后一皱眉道：“也就是说，从那之后，再养出来的灵蛇都是正常的颜色？是不是跟灵蛇宗送来的蛋有关系？”
宁天霄摇头：“灵蛇宗宗主自己养出来的灵蛇依旧是青色，看起来没什么不寻常。”
“那宁宗主是否在养育灵蛇的时候加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宁天霄微微一笑，个中意思不言而喻：“确实加了点东西，但是其他的蛋却没有因此产生这样的变化，至于是什么，我不太好说。”
汉川点了点头：“这样来说，这条小红蛇的来历的确古怪，它是一出生就长有四条腿吗？”
“是，头上的角也是，一出生就带着。”
汉川大惊道：“角？”
宁天霄掏出小红蛇，让汉川摸了摸小红蛇的头，小红蛇此时竟然没有多排斥这个外人，任由他摸着脑壳。
今天实在是有些乖巧地过分了啊。
宁天霄心想，你心里可真是鬼精，知道对方是漆鹤道来的人，装什么孙子呢，之前咬百晓生的时候不是咬得很干脆吗？
“确实是有一块凸起，宁宗主，此后还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其他的蛇见到它的时候都匍匐在地，还有，我潜入黑虎宗去销毁黑虎宗的金像时，这条小蛇竟然把红蛇神的金像给啃了。”
汉川惊愕：“啃了？怎么个啃法？”
“就是一口一口，把金像给咬了。”
宁天霄之所以说出这么多事情，也是想弄清楚，这小红蛇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不是真的红蛇神，而借助汉川的力量，这件事明显会更容易解决。
汉川听到宁天霄说起啃食金像的事情，倒吸了一口气，一张黑脸上也出现了惊疑的神色：“当年的邪典十一神，不是已经在罗刹海战死，黑虎宗怎么还在祭祀他们？”
宁天霄苦笑一声：“我当时还见到了鬼神临克，一个半面枯骨的老妇人，还差点中了她的招，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所谓的邪典十一神，有可能是肉身陨灭，并没有死得一干二净。”
汉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宁天霄心头一动，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汉川拉上去罗刹海的路，有了神族的帮助，漆鹤道一行，或许会容易得多。
而且听汉川所说，他似乎早知道邪典十一神之事，说不定，漆鹤道也有人对罗刹海十分熟悉。
绿枝趁宁天霄和不注意，偷偷摸了小红蛇一把。
宁天霄还没来得及反应，心中一惊，他可不希望绿枝被小红蛇给咬了。
小红蛇温顺地蹭了蹭绿枝的手。
绿枝蹲在一旁，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小红蛇也弯了弯眼，仿佛在笑。
宁天霄心里暗骂小红蛇，你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第二百零六章 电一电
小红蛇越是柔顺乖巧，宁天霄心里就越觉得奇怪，你说你是灵蛇，你智商高点我能够理解，但是你就这么连神族的身份都能识别出来，你心里没有鬼，那才真是有鬼了。
汉川挡开绿枝的手，用神族的语言告诫了绿枝一声，绿枝鼓了鼓两腮，走到剑冢其他地方去了。
绿枝走后，汉川看了看小红蛇：“不知宁宗主方不方便私下聊聊？”
小红蛇眨动漆黑的双眼，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宁天霄看得头皮发麻，你如果无辜，那是真的有鬼了。
宁天霄把小红蛇放在地上，跟汉川走得稍稍远了些。
汉川回头看了看小红蛇，见它还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低声道：“此事我必须告诉城主，红蛇神出，天下必乱，烦请到那时宁宗主能帮一下忙。”
汉川的这句话说得既模糊又委婉，宁天霄不知红蛇神出，天下到底会怎么乱，但是城主，指的难道是漆鹤道的一城之主？
漆鹤道跟江南道的制度不一样，城主是什么职位，宁天霄估计百晓生也不会知道。
汉川见宁天霄还在沉思，再次说道：“到时候就麻烦宁宗主了。”
“这当然没问题，邪典十一神之害，我也见识过，我原本有意去罗刹海处理邪典十一神之事，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宁天霄叹了一口气，他故意把这句话说得很模糊，邪典十一神之事，不过是最近才出现的事情，而去罗刹海的事情，早已经提上了日程。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获得汉川神族的助力而已。
汉川听到宁天霄这么说，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新任务：神族之约】
宁天霄心头一喜，忍不住搓了搓手，这要真能把这件事给办成了，那得给多少任务点啊。
黑虎宗之战结束后，宁天霄的任务点已经直逼8万了。
也是时候该该兑换一点新的东西出来了。
宁天霄一回头，忽然看见小红蛇竟然鬼头鬼脑地跑了过来，宁天霄一皱眉，这小东西竟然还学会偷听了？
小红蛇看到宁天霄回头盯着它，心虚地转回去，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汉川在沉思了半天之后，说道：“宁宗主，这件事，我还要去问问城主，我不能做主，不过，有关红蛇神的事情，想必城主不会置之不理。”
宁天霄一抱拳：“那就多谢了。”
宁天霄回头看了一眼小红蛇，小红蛇还在乖巧地装孙子。
宁天霄默默兑换了一根雷线，对汉川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先审问一下这条小红蛇。”
“它会说话？”
宁天霄摇头。
“会写字？”
宁天霄摇头笑道：“教一教是会的，但是我没教，但是它只要会点头就可以。”
“宁宗主如何保证它说的是实话？”
“看我的吧。”
宁天霄把小红蛇抓起来，把雷线轻轻缠绕在它的身上。
小红蛇瞅了他一眼，十分疑惑。
绿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回来了，背着手百无聊赖的看着宁天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而绿枝的身后，跟了一大群剑冢当中的溟魂。
他们争先恐后对着宁天霄大喊：“绝了宗主，真正的神哎！”
“宗主你快看啊，有神族来了！”
绿枝的溟魂飞天捂着嘴偷笑，宁天霄颇有些尴尬，他现在是回头说句话好呢，还是不说好啊。
而这边小红蛇被雷线缠住，很想挣扎出来，汉川看着小红蛇开始扭动，以为这是宁天霄给它下了什么药，吃惊地看着宁天霄。
宁天霄向后说道：“各位前辈，请先静一静，我有话想问这条小红蛇。”
汉川瞬间大惊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宁天霄笑道：“是剑冢当中的各位溟魂前辈。”
“你能跟溟魂交流？”
宁天霄点了点头。
汉川惊讶道：“那宁宗主能不能帮忙问问我的溟魂，为何修炼至今还没有修炼出面孔？”
宁天霄尝试着问了问无面侍卫一句话，但是对方沉默了很久，汉川热切地看着宁天霄，等着他的回复。
宁天霄又问了一句，无面盾位放下手中的盾牌，对着宁天霄竖了个中指。
宁天霄一拍脑袋：“他没有嘴，没办法说啊大哥。”
汉川的脸一红，绿枝惊奇地绕到汉川面前，惊奇地大叫了一声：“你脸红了！”
汉川的脸变得更红了。
绿枝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
宁天霄看着绿枝，心跳得快了几分。
汉川摆了摆手：“嗨，我这不是忘了，别说我了，不是要问这小红蛇吗？就快问吧。”
宁天霄蹲下身来，看着小红蛇，问道：“你究竟是不是红蛇神，是就点头，不是摇头。”
小红蛇扭动着身体，用漆黑的小眼看着三个人，不点头也不摇头。
汉川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就说了，这肯定没用。”
就在这时，小红蛇身上忽然有雷光一闪，宁天霄护着绿枝向后一退。
小红蛇身上咔咔一阵乱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香气。
汉川一惊：“不会死了吧？”
“这倒不会。”宁天霄再次来到小红蛇面前，“你是不是红蛇神，如果不是红蛇神，摇头，说谎或者不说，都是会被电的。”
小红色惊恐地摇了摇头。
雷线没有炸起来。
真的不是红蛇神？
宁天霄略感诧异，但是考虑到小红蛇有可能是红蛇神转世的情况，宁天霄又问道：“你是红蛇神转世？”
小红蛇迅速而果断地摇头。
“那你是不是跟红蛇神有什么关系？”
这次，小红蛇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雷线没有炸。
汉川眉头紧紧皱起，看向宁天霄，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两个字：不妙。
“你是红蛇神的什么人？”
宁天霄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就知道这句话是得不到答案的了，它不会说话。
宁天霄想了想，摸出传音镜来，让吕霜帮忙送点笔墨上来。
在等待的期间内，小红蛇一直蜷缩在地上舔舐着自己的鳞片，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绿枝，企图挣脱宁天霄的魔爪，显得楚楚可怜。
绿枝有几次想去摸小红蛇，都被汉川给制止了。
汉川指着小红蛇大骂道：“少给我耍把戏，到时候给你一锅炖了！”
绿枝咬着指尖好奇道：“好吃吗？”
小红蛇：“......”
第二百零七章 意想不到的结果
吕霜去拿纸笔的期间，小红蛇有几次想要溜走，都被宁天霄和汉川发现了。
每次被发现的时候，小红蛇都装傻充愣地跑回来，舔一舔宁天霄的手，想把事情对付过去，宁天霄强忍着锤死它的冲动。
过了一会，吕霜终于拿回了纸笔。
宁天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分别是“本人”、“子孙”、“转世”、“旁系血亲”。
宁天霄指着“本人”这两个字说道：“你看好了，这是‘本人’，这是‘子孙’，这是‘转世’，这是‘旁系血亲’，你学会了没有？”
小红蛇看着那几个字，一动不动，仿佛陷入沉思，然后下一秒，它就被电了。
宁天霄冷笑一声：“装傻是没有用的，再问你一遍，你学会了没有？”
小红蛇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是红蛇神本人吗？”
小红蛇摇头，很好，没有被电。
宁天霄搓了搓手，实验成功，宁天霄依次在纸上又写了几个“朋友”、“师父”、“徒弟”、“师门之人”几个字，又教会了小红蛇。
“现在，你究竟是红蛇神的什么人，从里面选吧。”
小红蛇在纸上逛了一会，没有停在任何几个称呼面前，而雷线也没像像宁天霄想象中那样炸起来，似乎，小红蛇跟这些身份没有一点关系。
宁天霄挠了挠头：“还有什么其他关系没？”
吕霜大手一挥，接连写了“爹”“娘”“爷爷”“奶奶”“表大伯”“表大嫂”，宁天霄本想阻止，但是想想，自己确实没能写出这几个称呼来。
宁天霄本不抱着希望，问了一句：“你是这几个身份当中的人吗？”
小红蛇游动着走到“爷爷”那几个字上，一动不动了。
雷线没有炸，但是宁天霄快惊了：“你是小红蛇的爷爷？”
小红蛇又开始动了，这一次他爬到了“转世”那两个字上面。
宁天霄汉川看了对方一眼，红蛇神爷爷的转世是什么身份，两人都不清楚。
汉川沉默了片刻，对宁天霄说道：“这件事我需要请示城主，我也不清楚红蛇神的爷爷究竟是个什么身份，看起来好像不一般。”
小红蛇竖起脑袋，激动得猛点头。
可宁天霄就不懂了：“你是红蛇神爷爷，为什么会投胎转世到我凌云宗来？”
小红蛇一顿比划，宁天霄愣是一点都没看懂，宁天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吕霜，快给爷把它带走，带过去学写字！”
吕霜兴致勃勃地应了一句：“好嘞，师父，那这算是我三师弟？”
宁天霄脑仁一疼：“算个锤子，带走带走。我警告你。”
宁天霄看着小红蛇：“最近吕霜要是多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给电了，我不管你是红蛇神的老爹还是老祖宗，懂吗？”
小红蛇看了看吕霜的头发，宁天霄作势要打，它忙不迭地点头。
小红蛇送走之后，汉川的表情有些忧虑。
宁天霄笑了笑道：“至少不是红蛇神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爷爷都来了，红蛇神本人还会远吗？”
“那都是罗刹海的事情了，到时候这一切自会在罗刹海分晓。”
汉川笑了笑，叫了一声绿枝：“宁宗主，在剑冢多有打扰了，明日我就带绿枝回去见城主，这件事不能拖延。”
虽然知道绿枝这次来凌云宗不过是因为一点小小的任性加上红蛇神爷爷的助攻，但听到这句话，宁天霄心里还是略微地怅惘了一下。
虽然说，绿枝跟他说的只有寥寥数句话而已。
虽然说，他们至今为止，也不过是两面之缘。
绿枝不太会说江南道的话，看样子也不太想说。
宁天霄找到趴在獬豸身上的白小鬼：你能教我说漆鹤道的话吗？
白小鬼嘿嘿一笑，伸出手。
宁天霄再次破坏了自己每天三颗糖的约定，抓给了白小鬼一把。
其他人走后，獬豸问道：“刚刚那两位神族的人是怎么一回事？”
“是江南道鬼市的人，但更多的事情，他们也没有说，我没有问。他们来这里，主要是因为红蛇神的事情，如果去罗刹海的时候能有神族帮忙，自然更好。”
“你去黑虎宗这么多天，可是遇到了麻烦？”
“遇到了，什么鬼神临克，还有黑虎宗里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女孩，哎哟，咱们这位小姑娘，身份可不一般，我为了给她挡灾，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好几回差点中招，是吧？乐神宫止？”
白小鬼把头埋在獬豸的毛里，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
宁天霄摸了摸她的头。
“她......曾经也是十一神之一？”
“应该是，乐神宫止，邪典十二神的背叛者，我想，她没有舌头，应该也跟这件事有关。”
周围的溟魂前辈爱怜地看着白小鬼。
“多好的孩子啊。”
“就是，这么好的孩子怎么遭了这么大的罪，改天我们杀到罗刹海去，把另外十一神打个落花流水！”
“那邪典十一神也太不是东西了！”
宁天霄想起自己在鬼神临克的幻境之中看到的东西，没有说话，或许十一人和十二人最初的理想，真的是为了建立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而那时候的宫止，是他们的最好的同伴吧。
只是这条路，没有那么想象中好走，于是有的人选择回头，有的人却不愿放弃自己的同伴。
小白，宫止。
宁天霄笑了笑：“我该回去了，酉靖拓前辈在这次黑虎宗之战中出了很大的力气，平秦道大概是回不去了，我还要帮他们找个安身之处。”
“嗯，那我带她去星魂池了，这次她跟你出去又受了伤，得去星魂池里养一养。”
宁天霄心想三月之期还没到啊，一愣：“那我呢？”
“看你的模样，应该吞噬过不少溟魂了，这次倒也不必过来了，宗门里还有客人，你快去忙吧。”
白小鬼挥了挥手，手指上那条被刘齐的溟魂咬出的伤口还清晰可见。
宁天霄欲哭无泪，前辈啊前辈，你这是区别对待啊，您知道这小鬼是因为溟魂鱼太丑才塞给我的吗？
我冤枉啊！
第二百零八章 呀哈哈！
宁天霄回去之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饭，他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人都开始吃吃喝喝。
饭后，宁天霄找到百晓生，问了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适合让闽烽的人栖身，百晓生指出了几座无主小山头，又用风水之学分析了一番，最终敲定了下来。
小山头离凌云宗不远不近，而且从位置上来看，正好与凌云宗、麒麟山形成三角抱团之势。
宁天霄把这件事告诉酉靖拓之后，酉靖拓欣然答应，准备休整几天之后，就往那边搬去。
夜深人静，洗剑池中似乎又有些不太平。
宁天霄来到洗剑池边吹了一会凉风，酉椋走了过来。
宁天霄笑了笑，道：“哟，小魔头，是来道谢的吗？道谢的话就免了。”
“谁要给你道谢了！”酉椋握拳说道。
宁天霄摆了摆手，哈哈大笑道：“难道你是来打我不成？我们在黑虎宗不是说好了，一笑泯恩仇？”
“是说过没错，但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宁天霄点头：“说吧。”
“你知道漆鹤道的城主是什么身份吗？”
宁天霄没想到她竟然说的是这件事：“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傻子都看得出你对绿枝的意思。”
宁天霄哈哈大笑道：“所以说，你也是傻子？”
酉椋脸色一变，就要抽出鞭子。
宁天霄忙不迭说道：“好了好了，我确实不知道漆鹤道城主是什么身份，我猜是像一州之王，比如齐王？”
酉椋撇了撇嘴：“如果她是漆鹤道城主的女儿，以你现在一宗之主的身份，是完全没有资格入她父亲的眼，宁天霄，你知道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宁天霄扶着头笑道：“放弃吗？”
“傻子，是让你继续努力啊，我爹说了，你宁天霄是个能人，以后凌云宗的发展必定不差，你要努力让凌云宗成为江南道第一大宗门，甚至是人界三道第一大宗门，才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你懂吗？”
“我知道。”宁天霄笑了笑，“多谢你了。”
“走了走了，我要去睡了。”
夜风微冷，凌云宗内一片寂静，宁天霄还在想事情，听到身后传来打呵欠的声音。
宁天霄跟溟魂睚眦相对无语。
过了一会，宁天霄问道：“老哥，是不是天天在洗剑池里也怪无聊的，要不要换个地？”
睚眦鄙夷地看了宁天霄一眼：“你真以为我们溟魂跟你一样天天闲不住？不过，你从哪拐来了两个神族来的人？”
“嘶，‘拐’这个字？”
“骗？”
得。
宁天霄笑了：“是我的朋友。”
这句话说得虽然有点厚脸皮，但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也算是朋友吧。
“你的溟魂似乎又有进步，不过，为什么形态还没改变？”
“这件事，我也觉得很惆怅，但我也没什么办法，可能有它自己的想法吧。”
宁天霄笑摸了摸鼻子：“洗剑池下最近可有什么反常？”
“有过几次，不过没有太大的问题，张庚也来看过几次了，祭祀金像的事情怎么样了？”
“解决了，祭祀金像化为一团金水，但是要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还是要去罗刹海。”
睚眦沉默了一会，溟魂树老头带着自己的一大堆子孙闲逛到这里。
宁天霄打了个招呼：“老爷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白天睡多了，出来走走。”
一堆溟魂小树叶子围绕在老头身边叽叽喳喳，宁天霄听得耳朵有点疼，但也不好说什么。
树老头站在宁天霄的身边，看着夜景，忽然问道：“听说宁宗主得了剑十八的一身小剑？”
“是。”宁天霄现在把一身小剑收起来了，“前辈认识剑十八？”
树老头冷笑了一声：“一个疯子，溟魂倒是很强，不过他这个人既不理智又不严谨，活生生一个小变态。”
“这倒是真的，是挺变态的。”
老爷子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不过他有一点我很羡慕。”
“啊？”
“他的小剑，当年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很想学这么一手，宁宗主现在既已得剑，我想问问我的儿孙们能不能搞成这样的效果？“
宁天霄想了想那个场面，一大堆树叶子孔雀开屏一样在老头的身后，一个个大喊着“呀哈哈”！？
宁天霄脑仁一疼：“恐怕不行，这东西是精神力控制的，我现在也不敢说能够完全掌握这种东西。”
树老头神色中有些明显的失望：“那就算了，这帮孙子们不服管教，实在是不好搞。”
睚眦忽然冷不丁地问道：“老头，你记得多少罗刹海的事情？”
树老头装傻一笑：“我怎么会记得罗刹海的事情？”
“别装傻了，我甚至怀疑当年在罗刹海见到过你。”
宁天霄听到这句话，问道：“怎么，当年你们都在罗刹海？”
“当然了，罗刹海就是一切的起源之处。”
睚眦看着树老头，树老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又提起来？知道的太多又有什么用？”
“宁天霄，准备去罗刹海。”
树老头看了宁天霄一眼：“宗主好胆。”
宁天霄叹息一声：“有太多事情牵涉到罗刹海了，我不得不去。”
“但是去了，这些事情就能改变吗？”
“或许能够改变，或许不能，但罗刹海有我的敌人。”
树老头微微一笑：“他们都被罗刹海困住了，如果宁宗主不去，他们这一辈子、下一辈子都很难离开罗刹海。”
“那前辈你又是怎么离开罗刹海的？既然你们能够离开，那其他人也有可能离开。”
树老头脸色微微一僵，苦笑道：“怕了你了，这件事，还要从三界之初说起......”
树老头刚开始说话，宁天霄忽然看到了绿枝。
绿枝背后的飞天溟魂对宁天微微一笑，树老头愕然道：“怎么会？”
飞天溟魂轻声说道：“这里有我熟悉的味道。”
白小鬼也说这里有她熟悉的味道，但究竟是什么味道？
绿枝静静走过来，坐在洗剑池边，跟宁天霄肩并肩。
树老头见状摇了摇头：“看来你也没心思听了，明晚吧，明晚我再跟你说这件事。”
飞天溟魂看着树老头，沉思了片刻，柔和地笑道：“我似乎，见过你。”
睚眦蹲在剑上，昂首问道：“在罗刹海是吗？”
“没想到这么多人还记得罗刹海的事情，现在的小孩子们，大部分都忘记了。”
树老头回头看着飞天：“或许我们应该跟宁宗主说一说这些过去的事情，这年轻人已经铁了心要去罗刹海了。”
“他会去，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二百零九章 爱好
宁天霄的手在膝盖上轻轻扣着，他听着这些话，揣摩着这些话中，略微有些微妙的意思。
“他会去，有什么奇怪的？”
这句话就很奇怪，好像这位飞天姐姐，早就认识自己一样。
宁天霄没有回头。
睚眦、树老头和飞天都看着宁天霄，宁天霄被三双眼睛盯着，不是很舒服。
哦，不对，还有树老头的儿子的成百上千的眼睛。
绿枝安静地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宁天霄没有说话，任何有关罗刹海的事情都似乎是有关权谋、流血、战争，与现在这一幕不太相配。
而就在此时此刻，宁天霄差点忘了，绿枝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神。
但宁天霄总是觉得，绿枝的杀人跟其他人的杀人是不一样的，她杀人的时候很纯粹，纯粹到不会让人觉得恐惧。
也许是因为语言不通吧？
“这小子现在似乎不是很想理我们。”
飞天柔声一笑：“比起弄懂我们在说什么，他也许对绿枝在想什么更感兴趣吧，绿枝是个奇怪的女孩子，我跟随她这么多年，也常常弄不明白，她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就像我不知道，现在她为什么会来凌云宗一样。”
宁天霄心想，是么，那可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唉，那看起来，罗刹海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好带着这群小兔崽子碍眼了。”
“明天我就要随绿枝离开了，有的事情，还是早说比较好，你身边的那个小鬼呢？”
宁天霄用溟魂的语言说道：“她跟着剑冢当中的前辈去星魂池了。”
“看起来她过得还不算差。”
宁天霄苦笑一声：“剑冢当中的前辈们十分宠爱她。”
宁天霄开口说出溟魂语言的时候，绿枝转过头来看着他。
她眼中的苍绿惊心动魄，像是一枚闪着幽光的石头，宁天霄被她这一看，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绿枝用蹩脚的江南道话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是溟魂的语言。”
绿枝轻轻皱着眉头，认真问道：“你会说，溟魂的话？”
“我能够看到溟魂。”
“我，知道的。溟魂的话很难学吗？”
宁天霄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是通过点技能点。
宁天霄想了想：“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可能需要你看到溟魂才可以。”
绿枝揉了揉下巴：“听起来，比这里的话，还要难，我不学。”
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宁天霄忍不住笑了笑，她应该是个聪明的姑娘，只是对于某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就干脆放弃了。
宁天霄好奇道：“你喜欢什么？”
“打架。”
这句话她说得很麻利，而且还是用江南道的话说的。
宁天霄：“嗯？”
绿枝认真地说道：“打架。”
飞天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绿枝......是不同于一般女孩子的，她的确酷爱打架，小时候，跟她一起长大的男孩子，都被她打败过。”
宁天霄挠了挠头，可真是奇怪的爱好。
绿枝鼓着脸撑着头：“你呢？”
“我？”宁天霄扪心自问，自己复活以来，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而上辈子的爱好，除了阵法之外，似乎就是跟别人打赌，而且还必须是父子局。
宁天霄笑道：“我喜欢跟人打赌。”
“你，赢得，多吗？”
宁天霄咧嘴一笑：“如果是父子局，我是逢赌必赢的，如果是其他的局，那我也说不准了。”
“斧子局？是什么？”
“是父子局，打赌的人输了是儿子，赢了是爹，这就是父子局。”
绿枝的眼睛一亮：“那我们就来打一架父子局好不好？”
宁天霄霎时一惊：我把你当喜欢的人，你竟然想当我爸爸？
宁天霄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背后传来一个老头嗤嗤的笑声。
百晓生一甩袖子走出来：“唉，绿枝姑娘，还是说说别的事情吧，老夫刚好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绿枝看了眼百晓生，又看了一眼宁天霄，点了点头，悻悻地收回了放在枪上的手。
“老夫想问的是，关于罗刹海的事情，绿枝姑娘，你知道多少？”
绿枝眨了眨眼：“罗刹海，我知道的不多。”
她说江南道的话时，还是有些吃力。
宁天霄道：“这些事情，还是听溟魂前辈们说吧。”
宁天霄抬头问飞天：“这些事情，需要瞒着她吗？”
飞天摇了摇头。
“那不如就现在说吧。”
百晓生听到宁天霄的话，问道：“等会，现在有多少溟魂在这里？”
“绿枝姑娘的溟魂，洗剑池的睚眦，还有药山的树前辈。”
百晓生疑惑了了片刻，问道：“他们都知道罗刹海的事情？”
“是。”
百晓生嘿嘿一笑：“所以说，宗主，我说的那句话没错吧？”
“或许，应该是对的，不过这句话就要问问三位前辈了，所谓的终末之后才有溟魂这句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终末时代结束之后才有溟魂么？”飞天轻轻笑道，“终末时代也是有溟魂的，只不过非常少，而且溟魂大多是纯粹的物品，并不具有生命，如今的溟魂，像我，是罗刹海一战之中死去的人神族。”
“那有的人出生时即带有溟魂，该如何解释？”
“绿枝一出生时，我就已经成为了她的溟魂，是她选择了我，也是我选择了她，强大的溟魂会选择自己中意的对象，宁宗主，你的溟魂，也是出生时即带有的。”
这件事情，宁天霄并不清楚，他没有以前的记忆。
树老头开口道：“我也是在罗刹海一战当中死亡的人，死之前，我是人族，而死之后，我在罗刹海中漫无目的地飘荡，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被一棵树的种子吸引，随后又被海浪推到了岸上，后来，一只鸟把我带到了药山，我就在药山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百晓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嘶”了一声：“咋带的，吞进肚子里带的？”
树老头脸一绿，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别问，问就是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