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白苒,你会不得好死的
客厅地下铺了冬日用的毛毯,很软,很厚。
白苒结结实实的被摔在毛毯上,身子被震颤痛的弯成了虾米状,却没有伤口,一口血腥从胸腔翻涌上来,被她用力咽下。
夏樱桃在霍云翎跟前已经吓傻了,一群佣人也都吓傻了。
这一幕她们在电视剧里都没看过。
夏樱桃的腿几乎都是抖的,可看见霍云翎只是从栏杆处向下瞥了一眼,径直向楼梯走去,她还是攒足力气扑到他面前,伸开双手拦住他。
她带着哭腔道:“霍先生,您大发慈悲吧,白小姐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伤害阮小姐,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您,您就饶过她吧,白小姐身子那么孱弱,她会疼的!”
会疼?
霍云翎神色有一瞬的凝滞,也不过一瞬,便冷漠道:“她疼?阮阮在水里憋闷那么长时间,她不疼么?”
夏樱桃无言以对。
霍云翎推开她抬腿下了楼,走到白苒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用脚踢了踢她的头,一脸的失望:“白苒,看起来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长出逆骨了,胆子越来越大。”
白苒躺在地上,侧过头怔怔的看着外面,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好痛,也好冷。
客厅的落地窗很大,冬日暖阳很夺目,刺得她纤长的眼睫微颤,视线里有几只麻雀挣扎的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寻求那一点虚幻的暖。
冬天里可怜哀嚎的麻雀,死不了,也飞不到温暖的地方,只能在寒冷中熬着。
脸被人用力掰过来,白苒被迫与充满愤怒和恨意的眼睛对上。
“白苒,你非要逼着我把这些手段用你身上,你才肯乖乖听话,是么?”
白苒恍惚了一下。
他和云翎哥的脸,一模一样。
可她现在半条命踏进地狱里,半条命陷进泥澡里,都是他给的。
这是她爱他的下场。
她想抬手去摸摸云翎哥,最后再摸摸他,可她实在太疼了,手只抬起几寸,又无力坠下。
她说:“云,云翎哥,我……好痛,你呢……你又过得快活么,挣到你想要的了么?”
霍云翎浑身一震。
他过的快活么?
他挣到自己想要的了么?
霍云翎心里激起千层浪。
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阮阮么?
那他箍着白苒又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替怜怜的死解恨么?
半响。
霍云翎想明白了,白苒害死了怜怜,他恨她。
他自始自终想要的,只是一个孩子。
“白苒,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霍云翎甩手扔了她,心肠冷硬的吩咐佣人将她关起来。
佣人将白苒拖走的时候,她生生的呕出一口血,尽数喷在了地毯上。
霍云翎盯着那口血,刺的他眼睛生疼,胃都在痉挛。
很痛。
他应该是觉得恶心才会如此吧。
他让人把地上的毛毯全部都丢出去烧了,在屋子里喷上空气清新剂,然后换了衣服去了医院看阮恋。
白苒蜷缩在黑暗的屋子里的一角。
绝望和剧痛压碎了白苒最后一丝神志。
她瘫软的靠在墙上,脸色煞白,眼神空洞茫然盯着某一处看,瞳孔又大又深,恍惚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坠进了梦魇里。
忽然,眼前一阵光,白苒看到周围忽然亮起一片夺目耀眼的明光,有一个英俊少年,立在金色阳光的漩涡里,缓缓地向她走过来。
白苒眼珠剧烈一颤,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少年慢慢的蹲在她眼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苒苒,不疼,云翎哥给你揉揉。”
第92章 苒苒,我一直都在你心里了
“云翎哥……?”
白苒伸手去摸他,手结结实实的摸到他。
她嘴唇开始颤抖,那些无处宣泄的委屈和绝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从喉头酸涩着一路蔓延着向上,化为热流淌进眼眶,最后从眼角狠狠滑落。
云翎哥……
一张嘴就是哭腔,白苒将呼吸憋在胸腔里,死死压抑着哭腔。
她不敢大声,她不敢哭,怕吓跑他。
少年霍云翎对她笑的温柔:“苒苒,爱哭鬼,你怎么还这么爱哭啊,我一直都在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在白苒眼里滑落,几乎流成了河。
太好了,太好了,是云翎哥回来了!
她不受控制的哽咽出声,怕吓跑他,把哭腔用力的往下咽。
噎的胸腔都疼,白苒抬手擦掉眼泪,铁链子叮叮当当的。
“云翎哥,真的是你……”
她一下子扑在他怀里,脸贴在她的胸口上,手也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就像阮恋那样抱着霍云翎。
她其实早就想那么抱他了。
早就想了。
真好啊。
感觉少年霍云翎回抱住她,白苒真是太开心了。
太开心了!
她依偎在云翎哥的怀里,像以前那样受了委屈向他哭诉,带着哭腔,又像是撒娇的嗔怪,絮絮叨叨的。
“云翎哥,你之前对我凶,好凶啊。”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撕碎我的尊严,拿我当成畜生看待,不止一次殴打我,骂我是婊子,你还,还毁了我们曾经的家,毁了栀子花林。”
“你不止一次当众我,还让我当着众人的给你,我不愿意,你就用我爸威胁我,你,你今天你更过分,你不相信阮恋要杀我爸,你帮着她,偏袒她,还把我当成一件玩意儿从二楼扔了下去……”
“云翎哥,其实,其实我有感觉的,你对我做的每件事,骂我的每句话,我真的是很伤心,很难过,我的心里真的好疼,好像被刀子反复扎那么疼,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对我好点……”
少年霍云翎一直安静的听着她诉说。
白苒抬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满眼的温柔,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不像刚才那么冷情冷眼,她心满意足的笑开:“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那个不是你。云翎哥,你和他不一样,能看见你真是太好了,你别走,好不好,我不缠着你,你就偶尔来看看我,好不好?”
少年霍云翎一直温柔的笑着,眼里都是化不开的宠溺,那只温柔的手在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庞:“苒苒,我就在你心里了,一直都在。”
“嗯!”
白苒开心的笑,连呼吸都畅快许多,头上的鲜血往下流,流的她的脸都有些恐怖,但她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疼。
她真是太开心了!
太开心了!
这是她这五年,不,这快十年光阴里最开心的一天!
地下室门被打开,有两个佣人接到霍云翎的命令走进来,只是这一眼却吓了他二人一跳。
只见白苒身体诡异的姿势,脑袋在空气里向一侧倾斜,像是靠在人的怀里,胳膊也围成一个圈,像是抱着一个人。
满脸的鲜血和泪痕,却一脸幸福。
他们吓的腿软:“去,去叫霍先生!”
第93章 云翎,你亲亲我吧
霍云翎在盛川的私人医院,他接到电话之前,一直抱着颤抖害怕的阮恋,轻轻安抚,几个小时她在他怀里才安静下来。
霍云翎目光不经意从她脖子上的淤青划过,眸光微沉,貌似随口道:“阮阮,你怎么知道白宴喜欢吃羊肉?”
阮恋一听,心头一紧,她急忙调整自己脸色不变,向下撇了撇嘴委屈的就要哭:“我是特意打听的,云翎,我真的是想讨好白小姐。”
霍云翎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阮恋察觉他似乎没有疑心,在他怀里抬起头想要索吻。
“云翎,你亲亲我吧,”
霍云翎低头看着她的唇,一点兴趣都没有。
脑子里浮出的只有白苒泛白又柔软的唇。
这种感觉让他厌恶。
似乎是要证明什么,他低下头要去亲吻阮恋,双唇越靠越近,阮恋的呼吸也越来越急。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
霍云翎竟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还是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起身出门接了电话。
霍云翎听了佣人的话,他脸色一沉,握紧手机,手背上青筋暴涨。
白苒又在使什么苦肉计?
他没和阮恋说,抬腿就走出了医院。
阮恋追了出去,看见他走的头也不回,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她一拳敲打在病房门上,砰的一声,门都颤了,该死,就差一步了!
霍云翎从来没亲过她!
这个白苒,以前竟然没看出来,真是一肚子好心机。
都这样还能牵动他的心。
阮恋捂着心口,一手撑在门框上,心脏气的都有些不舒服,打算回去休息,只是一回头她就看见了盛川。
他倚在阮恋不远处的墙壁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阮恋知道自己方才失了分寸,让他瞧了去,她若无其事的理了理头发,垂下眼睫就往回走。
盛川忽然道:“阮小姐,我觉得你比温柔更适合当演员。”
阮恋没理会他,脚步没断,盛川又道:“阮小姐给人家当情人当的这么心安理得,这演技也是不错,连我也以为你是真的失忆,又恢复记忆,哎,怪不得,云翎当初会怀疑你假装失忆。”
阮恋脚步一顿,霍云翎怀疑过她?
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如果霍云翎真的怀疑她,就不会这么在乎她,微微笑了笑,她回头对盛川道:“盛大夫再说什么,我可听不明白。”
盛川耸了耸肩,甚至伸了一个懒腰:“你不明白无所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看戏,以后可有好戏看了,有道是日久见人心。”
盛川抬腿走了,走了一步顿了顿又道:“云翎可比想象中精明许多,你最好不要拿他当傻子。”
阮恋盯着他的背影,眼睛好像两把刀子。
手机振动,她看了一眼来电,便接了起来。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怒道:“谁知道她要下杀手,她就是个神经病,这是也不是我能预料的!”
她气的来回暴走,道:“我只是想抹杀霍云翎那点的动心,你不是也不想他们好过,放心,没生孩子,霍云翎不会让她死,坏不了你的事!”
第94章 白苒,只要你给我服软,我就放过你
霍云翎开车回到别墅,走到地下室,只看了一眼,就发现白苒……不对劲儿。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像是唱戏,双手成了一个圈,似乎是抱着一个人,头上流着血,嘴角却笑着,一脸幸福。
霍云翎心脏有一瞬的疼。
随后又满脸不耐烦,她想要害他,害阮阮,他没要她偿命已经是天大的仁慈,这会儿弄出这个样子,又想做什么苦肉计?
他走过去,抬腿踢了她一下,说:“白苒,你别装了。”
白苒一动不动,维持着那个姿势,满脸幸福。
霍云翎蹲下身,大力推搡了她一下。
白苒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愣了愣。
她歪着头有些费解的盯着他看。
然后又僵硬的转头看了一眼她抱着的人。
不见了!
她突然尖叫起来,只是短促的一声,就被她硬生生咽下去。
云翎哥被她吓跑了!
被她吓跑了!
白苒抬手给自己甩了一个巴掌。
“啪!”
都怪她,她为什么要喊,她为什么要喊!
她疯狂的抽打自己,她把云翎哥弄丢了!
他又变成那个狠厉的让她害怕的霍云翎!
“你干什么!白苒,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么!”
霍云翎握住她的手腕,制止她打自己动作,满脸的怒气,更怒自己怎么那么贱,竟然心疼一个想杀他的女人。
“你走开!你走开!”
白苒疯狂的挥动着手挣脱他,不住地往后退,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吃人的猛兽,直到后背已经抵到墙退无可退,可她还在不停地往后缩。
“你走开!!我不要看见你!我不要看见你!”
满室寂静,只听得到白苒嘶哑痛苦的哭喊声,整个人已经崩溃,身子蜷缩成一个团,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头发散乱,如一头陷入癫狂的野兽。
“白苒!你发什么疯!你给我安静下来!你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么!”
霍云翎掐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他。
“嘘……嘘!”
白苒把手放在唇边,另一手放在他的唇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流,她不停的向两旁转动眼珠,偷偷瞄着,小心翼翼道:“你别吵,云翎哥还会来的。”
霍云翎没想到她做戏做到这个样子,恨的牙根痒痒:“白苒,你别装了,我根本就没来过!”
白苒浑身僵直了,麻木了,僵僵地瞪着两眼呆了半晌,僵硬道:“……没了?他,他,他不见了?”
忽然她发了疯似的去抓霍云翎,疯喊道:“霍云翎,你把云翎哥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霍云翎大力的按着她的肩头,咬牙道:“白苒,你的云翎哥就是我,一直都是我,我说过,别以为你和我有什么过往,你和我那五年贫民窟的记忆,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我们什么感情都没有!”
“不,不!有感情!有感情!你不是他!你不是!!”
白苒像疯了一样去咬他,抓哪儿咬哪儿,一口叼住他的手掌虎口死死的咬。
霍云翎被她咬的闷哼一声,大手握着她的咽喉想掐死她。
他明明是要狠狠惩罚她,可想饶恕她的那种感觉更浓,修长的手指收紧又放开,指尖都泛了白。
两种感觉在他心里碰撞,撕扯。
霍云翎心口被这两种感觉冲撞的生疼,那种感觉……他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
闭了闭眼。
第一次,霍云翎循着心里衍生出的异样感觉,这二十八年来第一次率先向别人低头。
他看进她眼里,一字一句道:“白苒,只要你给我服个软,我就放过你。”
第95章 我霍云翎从来不当傻子
白苒死死盯着霍云翎,对于他的服软充耳不闻,头发散乱的像个疯子,尖锐的牙齿死死的咬他,直到满嘴血腥,眼里也只有厌恶。
霍云翎只觉得他的骄傲被她脚踏,他的低头在她眼里像个屁!
愤怒让他恨不得撕碎她!
手掐在她下巴上一用力,几乎脱臼,白苒不得不松开嘴,他逼进她眼底:“白苒,你还真是野性难驯,心狠手毒,牙尖嘴利,念着你那五年受了委屈,我本想对你好点,这可是你逼我的。”
白苒眼睛瞪着大眼盯着他,似乎想看清他到底是谁,霍云翎却忽然温柔的笑了,手指轻轻擦掉她唇角上的血,:“你害了怜怜,害了阮阮,甚至想要杀我,我都可以放过你,也可以继续容忍你坐在霍太太的位置上撒野。”
他将白苒的手脚都从束缚里放了出来,握在掌心里轻轻的揉着:“但是前提是你得听话,不止是傀儡,我要你驯服,让你的心从内而外都臣服于我,以后乖乖躺在我身/下,任我所求,然后,给我生个儿子。”
想起她扔在游泳池边的避孕药,霍云翎心里的火更甚。
她真是不听话。
霍云翎此刻才算明白肖常睿的话。
他是得征服她。
不能让她像个傀儡似的浑浑噩噩的躲避,他要让她清醒的放任自己死心塌地的爱他,日日夜夜尝受爱而不得的痛苦。
然后他随便给她点甜头,她就欢天喜地的仰望他的鼻息活着。
那样才解恨。
不过,他不会在女人身上多废心思,征服哪有驯服更能拿捏一个人。
啧。
把桀骜的狼关在笼子里一养,世界上就有了狗,既乖巧又驯良。
他甚至期待,白苒发自真心,满眼是他又爱而不得的样子。
真是令人兴奋。
霍云翎看着白苒缩在墙角,颤抖的身躯不停地抖动着,大眼看着前方,眼里无他。
是像个不听话的。
他拉起她往外走。
夏樱桃忽然从外面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霍云翎脚下,也不知打哪里来的勇气抱住他的腿,哭道:“霍先生,您饶了她吧,在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会死的!”
霍云翎低头瞥了夏樱桃一眼,一脚踢开她,不耐道:“她命大着呢。”
说罢拉着白苒就走,她像个木偶一样踉跄的跟着她,霍云翎走了一步又顿足,回眸看着坐在夏樱桃,阴测测的勾唇:“你们的感情倒是挺好,不错,跟着一起走吧。”
夏樱桃被他吓得身子一软就要晕倒,却被佣人连拉带提的带出别墅,塞进了车里。
霍云翎没有用司机,他将白苒塞进副驾驶,自己亲自开车。
没有人知道他要带着她去哪儿。
白苒神情空洞,倚在座椅上怔怔的看着外面,似乎此刻在她身旁的只是一团空气。
霍云翎冷哼一声,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给封池打了一个电话。
封池接起道:“霍先生。”
霍云翎扯了扯衣领,道:“去给我查阮恋,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我霍云翎从来不当傻子。”
第96章 这眼神,真是碍眼
封池立刻道:“我明白了,我会查清楚阮恋小姐买羊肉的真实目的。”
霍云翎嗤笑一声,似乎是笑封池的愚蠢,阮恋是不是设计白苒他一点都不在乎:“白宴这个人与阮恋毫无关系,阮恋是如何知道白宴喜欢吃羊肉的,白血病忌口的东西那么多,她倒是会挑,包括上次温柔拍片一事,她的出现和电话都太过巧合,给我查清楚。”
封池顿了顿,道:“是。”
白苒听不见,可后座的夏樱桃听的清楚,她感到一阵脊背发寒。
霍云翎可以允许她的女人动心机,耍手段,就算她伤害了白苒,害死了白宴也无所谓。
但是他不允许任何人玩弄手段欺骗他。
这是他霍云翎的规矩。
传言说霍云翎心狠手毒,腹黑阴险,果真一点不假。
车子停下,霍云翎扯着白苒的手下了车,夏樱桃识相的跟着下车。
只是抬眼一看,她脸色变得惨白。
这里竟然是一家私人精神病医院。
她心猛地一跳,霍云翎到底要干什么?
他要把白小姐变成一个精神病么?
进了医院里,这家医院的负责人是一对夫妻,男的叫王大宝,女的叫张小羽。
他们听说京都巨头霍先生来了,惊愕不已,立刻将他迎进办公室里。
王大宝紧张道:“霍先生,您怎么到我们这里来了?”
霍云翎将白苒扯到地上,黑色高定西服让他看起来身姿颀长,只是眉目寡淡:“听说你这里对一些棘手嚣张的精神病有奇效,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她臣服。”
王大宝皱眉:“霍先生,这好像……”
“做不到?”霍云翎眉眼墨沉而阴霾,那强横逼人的气势足以令人胆寒。
“不不不。”
王大宝吓得够呛,一时都无与伦比,张小羽急忙上前拉回他,对着霍云翎摆手解释:“我老公是说,药理和物理同时治疗,可以让患者乖巧安静,只是……对身体伤害大。”
霍云翎顿了顿,只问了一句:“会死么?”
张小羽摇头:“这倒不会。”
霍云翎目色阴鸷,歪了歪头残冷的笑了:“你能保证她臣服么?”
张小羽被他的压迫感吓到,她擦了擦汗道:“最不济还有麻痹神经的药物和催眠,这种治疗方法是效果最好的。”
“催眠?”
霍云翎似乎被这两个字勾起什么,这一瞬,头有些疼,很快异样被他压下,恢复如常。
他侧目暼着地上的白苒,走过去慢慢在她眼前俯下身,手掐住她的脸道:“害怕么,白苒,你现在给阮阮下跪认错,服软还来得及。”
白苒闭上了眼,不在看他。
霍云翎真想砸碎她那身刺,真想让她尝尝像块玻璃一样打碎砸碎撞碎踩碎的滋味,他将扳指摘下,示意所有人转过去。
他掐着白苒的腰,邪肆勾唇道:“白苒,记住这句话,你终将臣服于我。”
“我给你的东西看住了,碎了我就碎夏樱桃的骨,磨一块扳指。”
白苒看懂他的唇语,死死的盯着他,眼里只有憎恨。
这眼神,真是碍眼!
第97章 ,糟糕,她记不起云翎哥的样子了
霍云翎豁然站起身,擒住张小羽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吓得她瑟瑟发抖。
王大宝立刻就跪下了,不停地求饶:“霍先生,您,您,放我我老婆。”
霍云翎勾唇一笑,扔给王大宝一张优盘,道:“三天之后我来看成果,最好让她臣服,像宠物猫狗那样乖巧听话,除了肚子,你们随便,至于……王太太么,就要跟着我去霍氏做客。”
顿了顿,他朝着王大宝微俯身道:“王医生最好尽力,不然,你太太若是丢了点什么零件,啧,我也保不准。”
霍云翎说话并不如何高声,语气淡淡的,话语却如针扎般,处处见血,王大宝当时就汗水涔涔下来了,他接过优盘,到后来几乎要哭出来了:“……好。”
“全程监控,我要时时看着。”
“好,都听霍先生的。”
霍云翎走后,他擦了擦汗,他的威慑力吓得他腿肚痉挛,连脚趾都要抽筋,差点晕倒。
他抬起白苒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又问了几个问题,皱眉道:“感知觉障碍,选择性逃避,有点难办,得让她先认清现实,不过……”
他看了一眼白苒身上的伤,想到霍云翎三天后的验收成果,和他手里的老婆,他道:“先治伤吧。”
白苒在地上蜷缩缩成一个团,紧紧抱着自己,头上伤口依旧流血,她开始眩晕。
迷迷糊糊中有人为她输液,包扎,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意识清醒时候,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身下是一张特殊材料做的椅子。
她的心脏,肩胛处有磁片。
这屋子四面无窗,除了一个摄像头,像个牢狱。
她坐在椅子上,头不知被什么固定,只能左右转动,腰和腿也被固定,她动不了,逃不掉。
就像一个雕塑一样。
如此固定后,她所能看见的左右,对面三个方向都有台巨大的电视,里面放着的都是她和霍云翎在一起的视频。
白苒瑟缩的转动头躲避着。
房间四周都是电视,她无论躲避到哪儿个角度都能看见。
他们正在那张熟悉的床上,缠绵。
她闭上眼,可光亮刺激她的眼皮,就算不看,她也能回忆起他们在一起时的画面。
有冷气不断的在房间四周吹着。
她很冷。
人在冷时意识就格外清醒。
王大宝给她注射了两针纳洛酮,和葡萄糖,让她一直保持这种清醒。
然后他站在门外对工作人员道:“准备用电抽搐治疗法,压大电量,小心点,别出人/命。”
电抽搐就是治疗重启大脑的一种治疗方法。
当一切神经都被电流麻痹,通过眼睛所看,白苒的脑子里就只有电视里霍云翎和她的缠绵景象,加深印象。
电流第一次通过。
白苒浑身一僵。
顺着皮肤一路炸响。
几分钟下来,她浑身颤抖,疼得她嗓音嘶哑的尖叫。
而这种折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神经已经麻痹。
很糟糕。
她这会儿竟然想不起云翎哥了……
然后开始第二次。
第98章 他都有些期待了。
视频放了一整天,电流也断断续续的通了一天。
她被药给所致丝毫没有昏迷,能够清楚的看见他们是如何/契合。
她是如何从抗拒到沉溺。
最后又是怎么样的配/合他。
事后,他温存的拥抱她,甚至夸奖她表现的好。
她躲不掉他给的。
怎么也躲不掉。
好像她出生就是为了迎/合他的。
“云翎哥,云翎哥,你出来,救救我……”
白苒在心里哭着呼唤云翎哥,拼命的呼唤,可整个房间只有她自己,云翎哥再也没有出现。
王大宝还在一点一点的加大电量。
白苒疼得浑身剧烈痉挛,头颅痛苦地摇摆,汗如雨下。
最后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一样,垂在椅子上。
从刚开始害怕,疼痛,尖叫,到现在放弃抵抗,手脚瘫软,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
王大宝走进来看了一眼,知道第一个物理疗程有多痛苦,想起她的老婆,沉了眼道:“继续一晚。”
下半夜白苒眼神开始涣散,整个脑子里全是她在霍云翎身/下/臣服的景象。
她好像能听见了。
听见自己喘,,听见自己沉沦,听见自己主动索/求。
好像做这些是她的本能。
她就应该这么做。
不。
有个声音告诉她,苒苒,你是个独立的人,没有人能抹杀你,苒苒,我一直在……
云翎哥……带我走吧。
第二天,白苒被放了出去,她几乎是奄奄一息。
有人把她从椅子上解救下来,给她揉着僵硬的身体。
她以为是云翎哥,死命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云翎哥,我疼……”
“是我。”
夏樱桃抱着她拖到地上,忍不住哭道:“苒苒,你忍忍,忍忍……”
不是他。
白苒些失望,她睁着恍惚的眼看见夏樱桃嘴唇一张一合:“苒苒,你就服软吧,霍先生只是气你想杀他,他想驯服你,你给他道歉吧。”
呵。
驯服。
像一只乖巧的畜生跳过火圈,扔一根骨头她去接过来,给他添乐趣,找乐子,然后他给她掌声。
可她不是畜生,不是么?
白苒闭上眼,缓缓昏迷过去。
……
阮恋在医院里翻来覆去,心脏也疼得厉害,心里咒骂着白苒,可盛川的话让她害怕的睡不着。
他说的对,霍云翎这个人精明的很。
阮恋咬了咬唇,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决定去半山别墅找霍云翎。
霍云翎站在白苒的房间,呼吸间都是她的味道,坐了一会儿又出来,他站在大厅,她摔下来的地方。
客厅水晶吊灯的光照射下来将他影子拉的很长,他低眉垂目,脸色晦涩难懂。
她不听话。
不肯服软。
想起游泳室里的憋闷,她竟然敢动杀心。
怜怜,你当初在水底也是这般痛苦吧。
那个贱人真是狠,不过你放心,这个仇很快就报了。
他不会饶过她的。
霍云翎低头看了一眼虎口上的伤,他握紧拳头,冷哼了一声,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老虎。
不过很快,她就会听话了。
驯服桀骜不驯的虎,就是要拔掉它的牙,砍掉它的爪尖,才能让它变成一只小猫儿。
然后向他俯首,任由他予取予求。
啧,他都有些期待了。
第99章 我害怕你不要我
阮恋来的时候,霍云翎正在书房工作。
她端了一杯咖啡走过去,娇嗔道:“云翎,天晚了,别太累,我们回去睡吧。”
“阮阮,过来。”
霍云翎对她笑着招了招手。
阮恋乖巧走过去,被他一拉,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
“呀,云翎,你急什么?”
阮恋趴在他胸口羞涩的笑着,脸上的娇羞表情拿捏得正好。
霍云翎嘴角含笑,手指在她锁骨上摩挲,粗糙的指腹咯着她有些疼。
阮恋正想主动投吻,霍云翎朝着她的唇吹了一口气,手指在电脑上碰了一下。
一段录像声音传了过来。
“白苒,我是在帮你,你爸是你的软肋,他活着你才受制于云翎,只有他死了,你不是才无所顾忌?”
阮恋依旧坐在霍云翎的怀里,索吻的唇也僵硬起来,身上开始一点点开始发冷,如坠冰窟,整个心都好像被人握紧。
“云翎……你,你,你调查我……”
一瞬间,她眼泪就流了出来。
是怕的。
果然,霍云翎那么精明,她的心计根本就瞒不住他,而背叛他的下场,想想白苒就知道了。
霍云翎轻轻抹去她的眼泪,一手搂紧她的腰,还是那么温和的看着她,眉梢眼角,萦情带笑:“阮恋,你知道我最厌恶别人欺骗我,和我耍心机,看见白苒了么,她就是下场。”
阮恋心中一揪,他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她,串串泪水,泉涌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哭着道:“可我真的是想要讨好她,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就算我做错了事,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云翎,我只是怕失去你……”
霍云翎手指轻轻在她脸颊上抚摸,笑容和煦,温情款款:“阮阮,是你主动承认,还是我替你说。”
阮恋一惊,她知道霍云翎这个人,怒极反笑,他含笑的面皮后是一把杀人的刀,他最恨欺骗,他可以允许她动歪心思,但是绝不允许她耍心机设计他。
不然,白苒也不会这么惨。
阮恋从他腿上下来,缓缓跪在他面前,眼里的泪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很让人心疼:“是霍词告诉我白宴喜欢吃羊肉的,他就是不想你好过,想看着你因为白小姐发火,我,我也是太爱你,才会被他迷惑,做了糊涂事。”
“啧。”
霍云翎啧了啧舌。
霍词见不得他好过,背地里的小动作一直没停止,包括把白苒送到他身边,然而他的心思可决不止于此,一定憋着大招等着他。
他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着。
阮恋的心也随着他的手指抬起落下。
霍云翎暼着她,以他的角度正好看见她头顶一道三寸长的伤疤,光秃秃没有头发,他眼色沉了沉,又道:“还有么?”
阮恋一下子紧紧抱着他的腿,哭道:“云翎,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要温柔教训一下白小姐,我把她保释出来是为了给你道歉,可我没想到温柔竟然公报私仇,我也很急,我也急着去找白小姐,我四处找她,云翎……我错了,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嫉妒,嫉妒你夜夜和她在一起……你们不离婚,我害怕,我害怕你不要我……”
第100章 因为她选错了东西
阮恋手指用力抓住霍云翎的裤脚,指尖都泛了白。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双眼通红,心里却翻了天的计较,她刚才说的每句话都将自己摘了下去,虽然这些霍云翎不会信,可到底是因为爱他才做的糊涂事。
毕竟她针对的人是白苒,不是他。
而白苒这次游泳室里想杀他们,这一点是千真万确,她也没想到。
只这一点,就结结实实的触犯他的逆鳞。
霍云翎的心性和手段,不会轻易放过她。
阮恋面上哭的撕心裂肺,她摇着霍云翎的裤腿,字字卑微恳求:“云翎,我为你痴傻了一年多,我对你是真心的,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你当初承诺会娶我,可你夜夜与她同眠,还与她生孩子,我实在是没有安全感,才……云翎,我愿意为你去死,我爱你的心是真的……”
霍云翎果然缓和下脸色,盯着她头顶的伤疤,他的思绪恍惚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作为替身,阮恋比白苒更像怜怜。
无论性格还是容貌,他向来不是个一见钟情的人,可看她第一眼时就心动了。
一年前她又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痴傻一年,只这一点他都不会对她不负责任。
做妻子,阮恋的确很适合。
比白苒更适合。
霍云翎揉了揉她头顶伤疤,然后伸开拇指和食指,虎口掐着她的脸颊,声音很低:“阮阮,以后离白苒远一点,她无足轻重,可你也不要去无脑的招惹她,惹一身骚,你知道,我要她只是为了怜怜的孩子,做我霍云翎的女人,必须臣服于我,否则……”
顿了顿口,霍云翎拍了拍她白嫩的脸颊,眼底笑意更深:“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就好像白苒,就好像温柔……”
阮恋心里猛地一惊,也顾不上被掐的生疼:“她,她怎么了?”
霍云翎轻轻的嘶了一声:“当然是解决好了,毕竟,她打了白苒,又伤了她,就算我养的狗,也得我来打,任何人都碰不得,你也是,以后不准碰她,记住了么?”
“记,记住了。”
“很好,今夜跪着吧,长长记性。”
“……好。”
……
白苒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人拖起来又扔进一间浴室,浴室案台上有一把刀和一张霍云翎照片。
白苒想都没想就去选择那把刀,想要了结解脱。
可身后一道牵引绳将她拉了回来,紧接着头顶冷水浇下,她整个人滑进浴池。
刺骨的冰凉不断的往她头顶倒,她呼吸困难,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浴盆水没过胸口,有人将正负极磁片探进浴盆底。
给了电流。
电水浴让白苒生不如死,整个人抽搐成一团,眼神涣散,脑袋神经已经麻痹。
王大宝在监视器外看着,摸了摸下巴,这是第二轮物理治疗,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
有几个女人走进来按着白苒,拿着戒尺不能的抽/打/她。
像狗不听话,被主人驯服那样。
因为她选错了东西。
第101章 我臣服
白苒有时被人暗进水底,憋闷的感觉让霍云翎的脸在脑海里格外清晰。
这种折磨持续了五个小时。
她被捞出来时,神经已经完全被麻痹。
白苒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脸。
霍云翎。
他做到了,她很痛苦,臣服在痛苦之下。
可她不知道的是有的人在痛苦中麻醉自己,也有的人在痛苦中觉悟。
其实,痛苦的全部价值就是要让一个人变得觉悟。
再次选择。
她目眦欲裂,死命的睁大眼睛看着前方霍云翎的照片,她的手指在他眉眼描绘,画着他长而浓的眉毛,墨沉的眼,再往下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薄情的嘴唇……
她还是选择了刀子。
这次的惩罚更严重。
牵引绳从天花板上被拉起,将她整个人倒吊了起来,倒空让她血液凝滞。
有人在扇她的脸。
白苒已经睁不开眼睛仍旧反抗,尖锐的指甲似乎划伤了谁。
霍云翎坐在霍氏大楼总裁办公室,他看着电脑里实时传来的录像,目色冰冷,面罩寒霜。
他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王大夫,看起来你徒有虚名,她还是那么不听话,想来王太太的有些东西我需要邮寄给你了。”
王大宝脸上浮出恐惧,紧张道:“霍先生,别,别,还有一天呢。”
霍云翎解开衬衫扣子,盯着电脑中女人的脸,真想抽去她那身刺,他走到窗下,站在高处俯视渺小如尘埃的人群,道:“她的指甲太像刺猬,太尖锐可不妙,拔了吧。”
王大宝顿了顿,看了一眼她的手指甲,道:“是。”
白苒的的指甲很美,以前少年时候的霍云翎很喜欢握着她的手,摩挲的她的指尖。
此刻像刺一样被拔掉。
夏樱桃在门外拼命敲打着门,哭的不成样子:“放过她吧,放过她吧,苒苒你就服软,给他道歉吧!”
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霍先生真是太狠了!
牵引绳落下,白苒躺在地上疼的奄奄一息,指尖的皮肉狰狞,流着大片的血,就像刚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她盯着天花板上的监控,和电脑面前的霍云翎对视。
遥遥相望,白苒看不见他,也能想象出他狠厉的样子,而霍云翎盯着她,只想拔掉她满身刺。
白苒吐了口血。
哎。
离心太远了。
死不了。
然后,好像什么没有收住。
扳指从宽大的裤腿里掉了下来,滚在地上。
然后,她慌了。
樱桃,樱桃……
霍云翎盯着那抹绿色的扳指,阴测测的勾唇,拿出手机电话拨给封池:“把夏樱桃给我拖回来,先打一顿,让盛川安排手术,抽出来的东西给白苒送过去。”
……
白苒被人拖走,躺在病床上,十根手指包扎好,打了麻醉,不疼。
王大宝拿出最后杀手锏要麻醉她的神经,给她催眠,她撑开沉重的眼皮,涩着嗓子虚弱的问了一句:“樱……桃呢?”
王大宝很诧异她此刻精神还那么正常。
其实精神病和正常人只有一念之差,他不明白,她已经是濒临崩溃的感知觉障碍的人,如何可以把人逼疯的物理治疗下,越来越清醒。
霍云翎是要她没有自我,眼里只有他。
“送回霍家了,封助理拖回去的。”
“扳指……碎了么?”白苒又问了一句。
王大宝拿出针管,道:“没有。”
白苒闭了闭眼,每根神经都被刺激的很真实,她的灵魂没地方躲藏,只能拖着这副身子去面对现实。
她哑声道:“我臣服。”
王大宝不可置信:“真的?”
白苒没睁开眼,也知道他说了什么,她道:“你告诉霍云翎,放过樱桃,我向他服软。”
王大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最后松了一口气,将针管收起来:“好好睡一觉吧。”
第102章 我从没奢望别人心疼我
封池在第三天接回白苒,让人给她换了衣服,打了麻醉止疼。
这身衣服轻薄美艳,裙子过膝,耳畔是鲜艳的红羽,脖颈上系了蝴蝶结。
像是礼物盒的包装蝴蝶结。
最后他又让王大宝给她打了一针。
是很烈的。
封池开车将她带进了夜色。
是一家酒吧。
下了车,白苒已经接近残破的身子走了两步身上就冷汗直流,封池递给她一颗巧克力,道:“白小姐,你还好么?”
白苒抬头对他笑了笑,伸出那只千疮百孔的手接过那颗巧克力吃下。
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她道:“我挺好的。”
封池被她的笑容怔的顿了顿,她的笑很美,确不像以前那样像个傀儡,眼里有了真实情感。
可这情感又是真实的么?
他忍不住道:“白小姐,你的性子太烈,其实你只要听话,霍先生不会把你怎么样,都走到这一步了,再忍忍吧。”
她还能怎么听话?
白苒低头看了一眼十根被纱布包着的手指,残破不堪,她知道,所有人都认为她生了孩子后,霍云翎会放过她。
可她生不出孩子。
也不想生。
更不想忍了。
封池第一次越矩说了这么多,他看着不远处的酒吧大门,一进去意味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只怕以后,她真的就是霍先生身边,没有自我,可以随意发泄/隔断/的畜生。
他叹了一口气,说:“等有了孩子,就有人心疼你了,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你看夏樱桃那么胆小,宁可让霍先生打死,抽掉肋骨,她也要保护你,你和大家都一样,都有朋友,有亲人。”
“不一样的,封池,我们不一样,是我连累了她。”
白苒笑弯了眼睛:“我从来没奢望过有人能心疼我,我一个人真的挺好的,痛苦酸涩我能忍,若真有一天忍不了了……那就是极限到了,不过就是个死。”
封池久久不能言语。
推开酒吧的大门,强烈的音乐,喧嚷的人群,妖娆的女子和疯狂的男人,在闪烁的灯光迷离的音乐里狂乱舞动。
人世百态,有聒噪的,落寞的,兴奋的,低沉的,强势的,无助的,此刻都脱了面具,在这里尽情狂欢。
霍云翎坐在喧闹中心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受万众瞩目。
阮恋依偎在他身边,很乖巧。
白苒眯着眼看着二人,还真是郎才女貌。
她身上因为药/隔断/给的原因,更因为久违的温度,很热。
她抬手擦了擦汗,每踏出去的一步都很轻浮,像踩在棉花上。
她径直朝着他走过去。
像蝴蝶奔赴花儿,鸟儿奔赴枝头,那般义无反顾。
霍云翎勾了勾唇,对于她的驯服很是满意。
一路上她还看见了熟人,蒋归慕,肖常睿,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
大都是西装革履,精英人士。
蒋归慕一脸忧心的看着白苒,手指收紧握拳。
这一场局,是专门为了羞辱白苒而设。
而肖常睿手里拿着高脚杯,晃着酒,看着热闹,眼里精光一闪,不知道算计什么。
白苒破开人群,走到霍云翎身前。
她看了看,好多人啊。
哎。
不过好像没什么。
她没有脸面了,
无所谓的。
白苒看了一眼一旁的阮恋,垂下眼睫,缓缓跪在他脚下。
很虔诚。
阮恋脸色难看:“白小姐,今儿你倒是听话了。”
白苒没有理会她,没有任何矫情。
她伸手去解霍云翎的腰/隔断/带。
第103章 白苒,我对你够好了
霍云翎交叠的长腿分开坐,懒散的倚在沙发上,配合她。
她低头。
“啧。”
霍云翎勾唇享受。
阮恋手指扎进肉里,心里骂了一声贱人。
肖常睿吹了一声口哨,这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燃烧起来。
“继续唱歌,继续跳舞,别停啊,躁动啊。”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舞池里的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这会儿看着二人更加尖叫,疯狂。
气氛真是嗨到极点。
蒋归慕狠狠地摔碎了酒杯:“看起来今天的买卖是谈不成了。”
肖常睿挑了挑眉,示意让身后的保镖拦住他:“蒋先生就是这么沉不住气,看看阮小姐就比你沉稳的多。”
阮恋冷哼了一声,别过头。
白苒擦了擦嘴角,起身乖巧的坐在霍云翎腿上抱着他的腰。
投进他的怀里,侧脸贴在他精壮的胸口上。
她安静的抱着他。
他就是她的云翎哥。
好真实的触觉。
不是假象。
是真实的他。
白苒有些贪恋的多抱了一会儿。
霍云翎满意她的臣服,任由她抱着。
阮恋恨的牙根都痒痒,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
白苒的胳膊紧紧的圈着他的腰,耳朵伏在他的胸口上,感觉着他心跳传来的有序的震颤。
她……真的,真的很想哭上一哭。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真实的抱他。
深深的吸了一下他的气息,和以前的他没差别,她从他胸口抬起头,弯着眼睛看着他,真真的笑了。
真好。
霍云翎也满意的勾唇,心里膨胀着无与伦比的满足。
然后,白苒像一条蛇。
不安分。
磨/隔断/蹭。
“啧,小野猫。”
霍云翎微微仰着头,呼吸有些急乱,他看见她的脖子上带着他的扳指,被她用红线绑着做了脖链。
他迷了眼。
伸手将她的裙子拉好,春光不露。
然后低头去咬她脖子上的蝴蝶结,哑声道:“这么急色,不让我拆礼物,嗯?”
酒吧里躁动极了,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不停地吹着口哨。
霍云翎配合的亲吻她。
满意她的臣服。
任由她撒野。
驯服一头牙尖嘴利的老虎,比猎杀它,更有成就感。
啧,小刺猬的刺拔掉了,扎不了人了。
霍云翎大手握紧她如柳枝拂动的腰,慢慢凑近她眼前。
他的身影一点一点遮挡住她视线里所有的光。
“白苒啊。“
他开口,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叫了她的名字。
声音很哑,沉的蛊惑。
白苒忽然因为这几个字红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涌进眼眶,微红的眼尾在灯光里足够妩媚。
他半眯着眼,眸色有些迷乱,他说:“我对你够好了。”
“还记得那个让我入狱的少年么?”
白苒红着眼看着他,他很少和她提起那五年。
霍云翎捧着她的脸,手在她脸颊上摩挲。
他道:“他最后一无所有,欠了很多很多钱,每一天活的都谨小慎微,可最后还是因为没钱,逼死了自己的爸妈,把妹妹塞到/隔断/做了街/隔断/女,自己的老婆不堪压力跳河自杀,他最后疯了,选择上吊身亡。”
白苒想起那个被扎破眼珠的混混,有些恍惚,霍云翎亲吻她的眼睛,又道:“苒苒,你害死了怜怜,我对你够好了。”
“霍云翎,你说……你若是真心对一个人好,到底是什么样呢?”
白苒停止撒野,坐在他腿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嘶。”
霍云翎不耐皱眉。
“继续。”
她一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声音很低:“急么?”
第104章 是我驯服了你,不是你驯服了我
霍云翎额上起了一层细汗,这种憋/隔断/忍的滋味不好受。
“你说呢?”
白苒抬头去亲吻他的唇,一下一下,二人难得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
霍云翎享受她的吻,额上青筋却暴起,伸手握紧她的腰肢儿。
想化被动为主动。
白苒却按住他的双手,制止他的动作。
她盯着他的脸,用目光描绘她心里的少年,眼里没有一点意乱神迷,很清明,反而趁着霍云翎染了一身声色浪意。
她说:“你瞧,你是在我的支配下的,这是我给你的感觉,痛快或者不痛快,快活或者不快活,云翎……”
白苒第一次这么叫他。
不是云翎哥,不是霍先生。
霍云翎被这两个字怔了一瞬。
她对他展开一抹笑靥,笑容很美,眉眼生花,好像回到了十几岁少女时候,那般意气风发。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他的喉结。
他微微仰起头,不停地吞咽嗓子。
她笑道:“云翎,是我驯服了你,不是你驯服了我。”
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她微微朝着他吹了一口气。
霍云翎果然受不了,喉结不停的滚动。
他恼羞成怒,心里憋了一股气,准备抱走她好好教训教训,可她忽然按着他的肩膀,牙齿尖锐的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趁他吃痛错愕,白苒像是报复性一笑,跳下他膝头,转身就往外跑。
她推开吵闹的人群,疯了一样往外跑。
霍云翎一时没防备,他压根没想到那三天驯化她竟还敢这么玩弄他!
他倚在座椅上,胡乱的扣好腰带,深吸一口气。
这面子丢的够大!
“抓住她。”
霍云翎对封池喊了一句,咬紧牙根,好半天缓不过来。
妈的,真够窝囊的!
肖常睿走了过来,晃了晃酒杯,笑道:“霍先生那个合同是要输了么?还从未见过霍先生如此失态,这是被女人给玩弄了,不上不下的,啧啧,这滋味可不好受。”
“闭嘴!肖常睿,你小心点你自己。”
霍云翎阴沉的睨了他一眼,抬腿向外追去。
阮恋盯着霍云翎的背影,没什么情绪,反而看了一眼肖常睿,后者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将手里的酒杯给了她,道:“阮小姐,天冷了可要加件衣服,冻坏了我可要心疼。”
……
冬天雪下的大,白苒赤着脚从夜色里跑出去,外头雪花纷纷扬扬,又浓又密,那茫茫大雪里好像有一束光。
她奔着光跑。
她要回家了。
尽可能的跑,没命的狂跑,甩掉想要身后追来的人,一口气奔到那片记忆里的栀子花林去。
她顾不上冷,也不觉得冷,喘著气拚命的张望━━在那儿!
在桥边。
那除了那光芒里一闪一闪的水波之外,还有人在等她。
霍云翎在身后追,看着她在大街上赤着脚穿着单裙子横冲直撞,径直向承水桥上跑,他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吩咐封池将整条道封闭,不准有车流穿梭。
保镖快步追赶她,眼看要追上,蒋归慕忽然拦了过来,身后也跟了一堆保镖。
他看着霍云翎,竟然带了祈求:“你放过她吧。”
第105章 那一刻,霍云翎几乎想要跪下
“蒋归慕,你特么算什么,敢管我的事!”
霍云翎毫不犹豫朝着蒋归慕的脸上挥拳,上去干脆利落就是一拳,出手却又快又狠。
蒋归慕躲避不开,硬生生受了他一拳,擦了擦嘴角的血,回手示意保镖全上。
霍云翎练过近十年散打,他歪了歪头看着围过来的这群黑衣保镖,对身后人道:“你们都去拦住白苒!”
保镖立刻道:“霍先生小心。”
然后这群保镖向白苒追去。
霍云翎自己一个人三下两下把蒋归慕带来的保镖全部打翻在地,抬腿就走。
蒋归慕挡在他身前,怒道:“霍云翎,你别逼她了,方才的羞辱够了,她会死的!你真的希望她死么?”
“你爱她?”霍云翎忽然问了一句。
蒋归慕抿了抿唇,他不爱她,可能有些好感吧,更多是愧疚。
毕竟咖啡厅里的那句话,也许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太可怜了。
若是要他照顾她,也可以。
霍云翎轻嗤:“她那个人心毒着呢,你也少做梦了,她爱的人是我,就算她想当婊子,也得我玩够了再说,怎么,蒋先生就那么喜欢别人穿烂的破/隔断/鞋?”
蒋归慕愤怒:“破/隔断/鞋?穿/隔断/烂?她好歹还是你老婆,你就这么形容她?”
霍云翎抓着蒋归慕的手用力向外甩,他的整个人就已经飞出了,然后发出噗通的一声,只是还没等他吃痛出声就被霍云翎捏住了嘴巴,另一手狠狠一拳砸过去。
“蒋归慕,我废了你公司经济半条命,你最好长点脸,你既然知道她是我老婆,不该管的事最好别管,否则,我要你们蒋家倾家荡产!”
霍云翎甩手扔了他,大步的朝着白苒追去。
蒋归慕坐起身吐了一口血道:“霍云翎,你就不怕守不住自己的心,遭到报应!”
霍云翎冷哼一声,抬腿去追白苒。
白苒赤着脚在街上跑着,冲着不远处的桥上跑着,跑着。
快了,她看见光了。
白苒翻身上了桥栏,脚踩在栏杆站在上面,张开双臂,任由冷风吹着,腰瘦的盈盈一握,整个人单薄的可怜。
她看见那抹光就在眼前,她笑弯了眼睛,伸手去抓。
“白苒,你给我下来!”
霍云翎发誓这是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一幕,那一刻他双腿发软,心都要疼死了。
桥下水还未完全冻结,只是一层浅冰,暗流很急,她跳下去下场就和怜怜一样。
“白苒,你命令你给我下来!”
霍云翎大步向她奔去,他喊出的声音都在抖动,似乎已经忘记她根本听不见了,眼看见她微笑着将半个身子都向虚空处倾斜,脚也向空气里踩去……
那一刻。
霍云翎几乎要跪下。
不知有什么深埋的情绪骤然涌上来,冲破了心口,他颤抖着脱口而出:
“苒苒,下来!”
“苒苒!”
白苒听不见,她就快要抓住那缕光了,光里还有栀子花,还有她的云翎哥。
她伸长了手臂去抓,双脚向着空气里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