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易
陆枋从昨晚答应做保姆后,就一直待在邢立岩的别墅内。
邢立岩第二天一早就让人送了一些换洗衣物,还有一些日用品过来。
每天早出晚归,陆枋一个人待着也觉得惬意。
但想到自己还有些东西在那个家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一趟。
若他们还没走,自己这一回去肯定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而且依照沈家的德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心思。
晚饭时间,邢立岩还没回来。
陆枋已经饿得饥肠辘辘,见主人家还没回来也不好自己先吃。
困意来袭,陆枋饿得有些没力,草草的吃了两口水果垫肚子,就回了房间。
倒在床上,陆枋囔囔自语:“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声音渐小,床上的人沉沉睡去。
邢立岩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别墅内一片漆黑,静的可怕。
脱掉外套,换掉鞋子,开了灯,屋内依旧没动静。
邢立岩有些疑惑了进了客厅,没人。
厨房里也是漆黑一片,没人。
走到饭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还有几个菜。
邢立岩试了试温度,已经没有热气,看来已经放了一段时间。
脚步放轻,他缓缓的走向陆枋住的那间卧室。
开了门,客厅的光折射进房间,一眼就能看清床上躺着的人。
看着熟睡的人,邢立岩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将滑到床下的被子捡起来,动作生硬的给她盖上,随后一声不吭的退出了房间。
等陆枋醒来,已经是半夜两点。
她是被饿醒的,晚上就吃了几口水果,不经饿。
揉着饿扁的肚子,睡眼蓬松的出了房间。
“咦?我没关灯吗?”陆枋揉了揉还没清醒的脸,看着客厅里亮着的灯,眼露疑惑。
“咕~”肚子传来叫声,她只好收起疑惑,蹑手蹑脚的走向饭厅。
毕竟是别人家,她一个做保姆的半夜三更起来偷吃,怎么也说不过去。
陆枋走到饭厅,看着空荡荡的餐桌,有一瞬间的愣神。
想到或许放进了冰箱,她又悄悄的走进了厨房。
不敢开灯,怕被楼上的男人发现。
冰箱一开,除了早上邢立岩派人送过来的食材,并没有她晚上做的饭菜。
不会吧...那么多,一个人就吃完了......
陆枋有些无语,准备翻看还有些什么可以吃的,谁知道厨房的灯突然之间亮了。
“饭菜在保温锅里。”清冷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吓了陆枋一跳。
陆枋有些尴尬的转身,只见男人穿着一身灰色冰丝睡衣,斜靠在门框上,浑身散发出一股疏离淡漠的气质。
许是常年健身,即使穿着睡衣,陆枋也能看出他的身材很好。
发现自己想偏了,陆枋脸色隐隐升起红晕。
邢立岩就站在那,似乎也不觉得冷。
见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陆枋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悠悠回道:“哦,好”
转身走向保温锅时,陆枋总觉得身后的人那双如墨般的黑眸还停留在自己身上。
邢立岩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也不觉得就这样盯着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陆枋将保温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还是温热的。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陆枋觉得身后的男人也还是挺顺眼的。
端上饭菜,陆枋准备去饭厅吃,毕竟不能就这么站着吃吧。
路过邢立岩身边时,见他笔直的身段就那么杵在门口:“借过”
邢立岩闻言,一言不发的转身。
看着走到餐桌边坐下的男人,陆枋真心觉得这人有病。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起来看她吃饭吗?
即使心里忍不住吐槽,陆枋还是无奈的端着饭菜坐了过去。
怕被男人觉得自己不够淑女,陆枋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饭。
“昨天吃面,饿狼扑食。”
几个简单的字,却让陆枋忍不住破功,想一口怼回去。
昨天她确实饿极了,所以吃面的时候几口就吃完了,也没怎么注意坐她对面的男人。
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不用多想,昨天自己吃面时的狼吞虎咽,一定被这男人尽收眼底。
真是...大笋接小笋回家,笋到家了!
“你半夜不睡觉,闲的?”虽然不敢有异议,可陆枋也不是低声下气的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起来看看,怕家里有什么财务上的损失。”
“你!”陆枋气急,这不就是隐晦的说怕她偷东西吗!
邢立岩神色淡然,将他手里的手机放在桌上,推到陆枋面前。
陆枋看着男人的动作,疑惑:“做什么?”
邢立岩右手轻扣在餐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陆枋摸不准他要做什么,放下手里的筷子,盯着他。
“陆小姐,我想你现在需要用到手机,毕竟...你家人正在到处找你。”邢立岩轻描淡写的说道,想看看陆枋的反应。
陆枋不出所料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有钱人家规矩多,她早在沈家就见识过。
眼前的男人虽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能住在A区,那肯定身份地位比之沈家要高的多。
人家调查她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无缘无故找个保姆,不能一无所知。
她的错愕,不过是惊讶于他能这么快知道她的事情。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给我手机也没用,我不记得他们的号码。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陆枋推回手机。
邢立岩看着桌上的手机,突然想到自己晚上接到的电话。
想到姑姑在电话里苦口婆心的说着他还是单身一人,她死后没脸去见他死去的父母,吧啦啦啦的说了一大堆。
每一句每一言,其实就是在催婚,催他回去见那么名门千金。
可他现在没有什么心思去想男女之事,若想逃脱姑姑的催促,他必须找一个人假意结婚。
思来想去,他身边的人大多都是男人,那些打着要嫁给他的名门千金,也全都是看重了利益。
最后,他脑子里想起了几面之缘的陆枋。
他们两人之间既没有利益,也没有男欢女爱,很适合他想找的人选。
所以,他调查了陆枋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自然也知道了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他随时可以替她解决。
“陆小姐,有兴趣做一笔交易吗?”邢立岩把玩着手机,一脸兴味的看着陆枋。
“交易?这位...恩人,怎么称呼?”陆枋觉着有些好笑,身体前倾,双眼有神的看着邢立岩。
“邢立岩”
“邢总,我就是一个大学没毕业,现在家里蹲,不对,应该是连家都没有的穷酸女人,有什么能和你交易的?”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替你解决你的麻烦。”灯光散落在邢立岩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妖冶。
陆枋起身:“邢总,我很感激你昨天救了我,也很感激你收留我,但我自认为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利益可图。”
“有”邢立岩轻笑,“我需要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太,而你很适合。”
卧槽!!!
你TM三更半夜的在讲鬼故事吗?
“呵...邢总真爱开玩笑,你调查过我的身份,那应该知道我已婚。你这是公然叫我出轨吗?”
陆枋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邢立岩,想不通这个有钱人怎么脑子这么不正常。
“自然知道,不过...陆小姐不觉得守着一个只会给你难堪的男人很没劲吗?而且,想必你那所谓的老公对你并不感兴趣。”
陆枋:“......”
你调查的这么清楚了,现在说出来是想让我难堪吧!
“即使如此,那也不能掩盖我是已婚妇女的事实。”
邢立岩起身,看着陆枋说道:“我给陆小姐两天时间,容你考虑考虑,若是陆小姐想通了,随时告诉我。”
“还有,陆小姐,和我结婚,对你而言,是再好不过。双赢的事情,还望陆小姐慎重考虑。”
扔下几句话,邢立岩也不管陆枋是什么反应,径直离开了饭厅,上了楼。
陆枋看着已经离开的邢立岩,双眉紧蹙。
她是不是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第十七章 回去
第二天一早,陆枋穿着一身粉嫩嫩的睡衣走出房间,长发被她挽了个丸子头,有些呆萌。
她实在想不通,那么高冷的一个霸道总裁范,为什么会喜欢这么粉嫩的颜色。
昨天给她准备的所有换洗衣服,全是粉色和白色。
而睡衣有两套,全是粉色的。
不过好在面料很舒适,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穿上。
在别墅内逛了一圈,没看见邢立岩的身影,想来应该又出门了。
看着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陆枋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邢立岩准备的。
想到昨晚邢立岩说的话,陆枋有片刻的怔忡。
她怎么会不记得她父母的电话号码,即使不记得他们的,也会记得大姐的。
犹豫片刻,陆枋拿起桌上放着的手机,手指灵活的拨了个号码。
此时长安苑,陆伟三人还在陆枋的房子里,昨晚陆枋又是彻夜未归。
张顺华联系不上陆枋,又不敢回去,怕沈家的会找上门。
“陆林蓉,陆枋真的没和你联系过吗?”张顺华知道,平日里陆枋与陆林蓉联系的最为密切。
陆林蓉摇头,她也想小妹能联系她,至少要把昨天在沈家的事告诉她,让她别回来。
这时,陆林蓉包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陆林蓉身体一僵,见爸妈都没有注意到她,手伸进衣服包里,将电话挂断。
“爸,我出去买些菜。”陆林蓉起身,提起一边的布包。
“多买点好吃的,我这几天都瘦了。”张顺华没有丝毫怀疑,还让陆林蓉带好吃的回来。
陆林蓉见两人没有丝毫怀疑,有些不自在的走出了门。
刚下楼,急忙拿出手机。
她不敢保证刚才的电话是谁打的,在张顺华面前,她连拿出手机的胆子都没有。
此时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陆林蓉有些失望。
不是小妹的电话号码。
正准备收起手机时,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陆林蓉疑惑的接起。
“大姐,是我。”电话那头,陆枋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你在哪啊?”陆林蓉有些激动,正准备喊小妹时,想到楼上的父母,还是没叫出口。
捏紧手机,陆林蓉左右看了看,快速往小区外走去。
“大姐,我在一个朋友家。”陆枋轻声应道。
陆林蓉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妹昨天在沈家发生的事情,若换成她,估计会疯掉。
“小妹...昨天......”
陆枋听出了大姐的犹豫,语带笑意:“说吧大姐,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林蓉一听,紧抿着唇,随即犹豫的说道:“昨天我们去了沈家,沈家的老爷...让妈想办法留住你,还给妈他们开了很优渥的条件。”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半晌,陆枋淡淡的声音才响起:“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来沈家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招都能想到。
以为收买了她那便宜爹妈,就能让她乖乖听话吗?
挂断了和陆林蓉的通话,陆枋翻了翻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备注号码。
邢立岩
不知想到什么,陆枋给那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邢总,能借我些钱吗?回趟家,算是预支工资。”
“客厅茶几的抽屉里。”简单的几个字,却代表他同意了。
陆枋唇角微勾,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沓钱。
陆枋拿起,目测了一下,少说也有三四万了吧。
这真有钱人果然大方!
“谢啦”回了句谢,陆枋拿出一个黑色垃圾袋,将手机和钱都放在里边,然后关好别墅门,准备去长安苑。
刚关上门,一辆车就停在了别墅外。
陆枋疑惑的走过去。
“嗨,美女!”许向农走出驾驶座,看着陆枋,露出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
神经病!
陆枋走上前,径直从他身旁走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诶诶诶,美女,我们见过的呀,我还给你介绍了工作。”许向农急忙追上去,拦住陆枋。
“介绍工作?呵”陆枋显然对许向农没有好印象。
“对啊,你不是已经在这里吗?”许向农疑惑。
陆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我在这儿了?”
“这儿啊,就是我给你介绍工作的主人家,你不是刚从石头家出来吗?”
卧槽!
邢立岩竟然是她诅咒过的万恶的有钱人......
这...就有些尴尬了......
“哦”有些不想继续和许向农说话,陆枋抬脚就想走。
“别走啊,我是来送你的,这么远你要怎么回去?”
许向农现在看陆枋的眼神可谓是感激涕零。
因为就在他准备上飞机的那刻,石头竟然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别提他那时候的心情了,激动的差点原地跳舞。
想了想,能让万恶的资本家同意他回来,一定有什么契机。
而最近发生的事,除了他做好事般的介绍了个保姆,还真没做过其他事儿。
所以,一定是陆枋让邢立岩改了口。
至于用了什么办法,他就不得而知。
现在陆枋就是他的大恩人,大恩人有事,他自己得积极些。
陆枋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从垃圾袋里拿出一沓钱出来,扬了扬。
“我有钱,包车都可以。”说完,毫不犹豫的抬脚走了。
“诶诶诶.......”
看着走远的陆枋,许向农有些怀疑自己。
他这张脸真的没用了吗?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
不就几万块钱吗,他有的是!
即使陆枋拒绝了他,但许向农可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开着车悄悄的跟在陆枋身后。
幸好今天的保安换了人,陆枋畅通无阻的离开了掖庭湾,直接打了车回长安苑。
“扣扣扣——”
“谁啊?”张顺华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去开门。
“小贱人!你总算给我滚回来了!”一开门,陆枋那张明艳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张顺华有些激动的举起手。
一巴掌打了过去,陆枋也不躲,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任凭她那巴掌打在脸上。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在走廊里,脸屋内正在做饭的陆伟和陆林蓉都被惊到了,急忙跑出来查看。
看着陆枋脸上清晰的掌印,还有张顺华未收回去的手,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妈,你打小妹干嘛?”陆林蓉看着正准备再次扬手打下去的张顺华,一下子扑过去,抓住她的手。
“你给我起开!”张顺华正在气头上,一把将陆林蓉推开,一巴掌又往陆枋脸色呼去。
可这一次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张顺华有些惊恐的看着抓住她手腕的陆枋。
“你个小贱人!你还敢还手!”张顺华气急,想抽出陆枋抓着的手,可不知为何,抽不出来,连手腕都红了。
“怎么,没打够?”陆枋冷笑一声,双眼毫无波澜的看着张顺华。
陆伟在一边想上前,可见自己老婆的架势,胆怯的心让他收回了要走过来的脚。
“妈,小妹回来了是好事,你别打她了。”陆林蓉被张顺华的一推碰到了桌角,脸露痛色,但还是上前一步阻止。
“小贱人,你放手!我是你妈!”张顺华被陆枋抓的生疼,越动手上的力量越大。
“妈?那我倒想问问我这个不是亲妈的妈,你这次打算把我卖多少钱?”陆枋笑不达眼底,有些嘲讽的看着已经一脸慌张的张顺华与陆伟。
张顺华被陆枋突如其来的话惊的不知所措,转头看向陆伟时,陆伟的表情只能用呆滞来形容。
这个他们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陆枋为什么会知道。
陆伟双眼看向一边的陆林蓉,见她一脸错愕,显然连她都不知道这个事。
诡异的气氛萦绕在整个屋子里,谁也没出口打破。
第十八章 陆枋的身世
许向农赶到长安苑,跑上楼已经累的哼哧哼哧大喘气。
正准备开口叫陆枋,结果见她面前还站了人,到嘴的话又被他收了回去。
悄悄的躲在转角处,打算等陆枋独自一人时才现身。
许向农躲在角落里,不一会儿传来关门声。
踌躇片刻,许向农决定还是再等等,毕竟来的时候被邢立岩一句保护她的安全整的没头没脑。
能被她带进家里的,那一定是亲近的人,这还需要他干嘛?
此时屋内,张顺华三人已经被陆枋的话惊的不敢开口。
张顺华和陆伟是恐惧与慌张,而陆林蓉只是觉得诧异。
若陆枋说的是真的,那她就能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张顺华会那么不喜。
陆枋有些好笑的看着张顺华那张又青又白的脸,摸出钥匙,进了房间。
“她怎么会知道?”张顺华眼露凶狠,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陆伟也被惊到了,而且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从未在她面前说过,即使喝醉酒也没有提过。倒是你,你经常和你那些好姐妹一起,是不是你说漏了嘴?”
“不可能!我一直守口如瓶!”张顺华一口否认。
而一边的陆林蓉,此时已经被父母的谈话惊的双眼圆睁,不敢置信。
小妹说的是真的!
“爸,妈...你们......”
“把你今天听到的给我烂到肚子里!”张顺华恶狠狠的警告陆林蓉。
她倒是不担心被这个继女听到,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个傻的,胆小怕事的性子,最好拿捏。
过了半晌,就在张顺华准备闯进房间找陆枋问个清楚时,却见陆枋拉了个行李箱出来。
“你...你要去哪?”张顺华有些慌张的问道。
陆枋现在可是她的摇钱树,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一,你们不是我父母。二,我已经嫁人,你们没有再插手我生活的权利。三,我记得我的户口没在你们的户口簿上。”陆枋神色冷淡,看着她所谓的父母毫无表情。
张顺华与陆伟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慌张。
陆家可以随便怎么对待陆枋,但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陆家的孩子。
可现在的情况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陆枋的一举一动好像都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谁说的!你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为了生你我可是受尽了罪,你这个不孝女!”说罢,张顺华又想故技重施,一巴掌打过去。
“这我可得好好感谢你这个妈了,若不是你和你的好姐妹商量着把我卖了,可能我会被你们蒙在鼓里一辈子。”陆枋一把抓住打过来的手,语气玩味。
张顺华闻言一惊,一脸惊恐。
她...她怎么会知道?!
不!不可能!她从来没在家里说过,唯一一次找小姐妹合计把陆枋卖了的事情,还是在陆枋五岁那年。
五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而且那时候还是乡村土路,及其难走,她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走那么远的路,恰好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那人刚把陆枋送来他们家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婴儿长得格外漂亮,有些嫉妒的想把她卖给别人,可那人说的话让她不敢。
陆枋一天天长大,长得也愈发的漂亮可人,那模样一看就不是他们村里能有的娃。
家家户户都是明白人,知道张顺华那个模样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所以都以为是他们夫妻俩在外面抱回来的。
久而久之,村里也渐渐忘了这回事,直到陆枋五岁那年,被两个从城里来的夫妻俩看中。
两人特意到农村来,想抱养个孩子回去。
那时候法律还没那么严苛,很多怀不上孩子的都想碰碰运气,万一有农家户愿意呢。
谁都想自己的娃过的好,张顺华也不列外,那两人问来时,她把自己的女儿陆林茜带到了他们面前。
可那时陆林茜已经十岁了,能记很多事。
再加上模样生的不讨喜,那夫妻俩就没同意。
准备走时,却无意中看见了在屋里烧柴火的陆枋。
虽然那张脸被烟灰糊了脸,但精致乖巧的模样还是能一眼看出。
那夫妻俩激动的要抱养陆枋,却被张顺华一口回绝了。
尽管他们开出丰厚的条件,张顺华依旧不松口。
最后两人只好悻悻的离开了那个村子。
他们以为张顺华是舍不得自己那女儿,毕竟长的那么可爱乖巧,可只有张顺华知道,她只是不想让陆枋过上好日子。
也因为这个事,让张顺华愈发觉得不能将陆枋留在他们村子,所以才去找了自己的好姐妹,想把陆枋卖给人贩子,最好能让人贩子把她卖到越偏远的地区越好。
但后来被那人知道,警告了张顺华后,张顺华也歇了心思。
而陆伟在这里面,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名义上的父亲的角色。
他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只知道那人拿的一大笔钱让他们家的生活改善了很多,还在村里建了房子。
所以张顺华对待陆枋的态度,也算是他默许的,事后去安慰陆枋,不过也是怕说出去被人闹笑话。
可陆伟没想到,这个他俩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竟然被陆枋知道了。
“长舌妇!”陆伟有些气急,他也是胆小怕事的人,他不知道若是被那人知道了,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下场。
“谁让你挣的钱少!我当初说让你问那人多要点钱,你说什么?啊!你说怕良心上过不去!”张顺华被陆伟气的面容扭曲,扑过去打他。
“你这个疯婆子!”陆伟此时将这几天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虽然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但被人一天一天的侮辱也会觉得憋屈。
“陆伟你给我活腻了!”张顺华不依不饶的扯住陆伟的衣服,冲他脸上抓过去。
顿时,陆伟的脸色冒出血珠,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打完了吗?打完了让让,我要走了。”陆枋在一边双手环胸,好整以待的看着两人的闹剧。
很好,还让她听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看来她从小生活在陆家,是有人蓄意而为。
陆伟与张顺华听到陆枋的话,手脚一顿,大喘着气停下。
陆林蓉在这边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是她那个老实憨厚的父亲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小枋啊,你......”
“停!你不用在这里和我装的父慈子孝,你觉得膈应,我也会觉得。”陆枋抬手阻止陆伟继续说下去。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陆家,是因为你们毕竟养育我一场,不管你们对我是好是坏,是因为什么这般对我,与我而言已经无所谓了,我只希望我们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们别找我,我也不会回来找你们。”
陆枋话一顿,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轻笑一声:“看我说的,什么回来找你们,我们之间就没有回来两个字。是我这么多年痴心妄想了,总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成为你们的家人。”
话落,陆枋提起只装了几件衣服的行李箱,准备绕过几人,走出去。
“你不能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但是你自己都说了,我们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说走就走!”张顺华一把拉住陆枋的行李箱,神色慌张。
“呵”陆枋将行李箱放下,轻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是,你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们暂且不说那人给了你们钱,就说我从十岁开始,何时花过你们的一分钱?十岁,别人在家里惬意的玩耍,我在帮隔壁吴大妈洗衣服喂猪,就为了那几毛钱几块钱。我身上穿的衣服,全是捡的同村孩子穿不了扔了的,至于上学,那是村长实在看不下去,给我申请了贫困学生,才能在不要学费的情况下,还在学校里吃饭。”
“我拼命念书,为的就是离开村子。我上大学后,每个月都会给你们寄钱回来,那是我每个星期攒下来的打工钱。前前后后,我给了你们十万,足够支付你们在我身上花的一分一毫。”
不等陆伟他们再说什么,陆枋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一把提起箱子,冲出了门。
留下还在惊诧中的三人,久久不能回神。
第十九章 噩梦
许向农在拐角处等的快睡着了,就在他以为陆枋今天不会出门时,却被巨响声惊了一跳。
“枋...枋姐”许向农看着一脸冷色的陆枋,有些小心翼翼上前。
陆枋身后的房门已经被关上,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看着陆枋一身压抑的气息,许向农觉得就像看到了第二个邢立岩。
“你怎么在这?”陆枋皱眉看着许向农,不悦的问道。
许向农动作一僵,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偷摸着跟来的。
摸了摸头上的短发:“我说送你的,结果一出掖庭湾就没见到你的人影,就想着到这里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信口胡诌。
陆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信没信。
“枋姐...”
“我应该比你小的多。”
许向农:“......!!!”
听不懂本大爷在讨好你吗?没情商!
“走吧”
陆枋也不想和他继续站在这门口,若是屋里的人出来了,指不定又是另一场大战。
见陆枋手里提着的行李箱,许向农脑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也不敢问出口,眼巴巴的凑过去,想帮陆枋拎。
陆枋抬手躲开:“我自己来”随后高冷的下了楼。
上了车,许向农很有眼色的没有开口。
陆枋看着车窗外,思绪飘远。
那年她五岁,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再加上她那时年纪尚小,不可能将事情记得那么清楚,可莫名其妙的,她直至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小枋,去把你妈找回来,这到吃饭的点了又瞎跑。”陆伟在厨房里做着菜,看了一眼有些暗沉的天色。
陆枋小小的身躯正蹲在灶旁,往里边添着柴火。
那张小小的脸有些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以至于五岁的陆枋,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孩童的身高,瘦瘦小小的。
不过即使如此,那张脸看起来依旧可爱精致,只是没那么白嫩。
“好的爸爸”将最后一根柴放到灶里,陆枋脆生生的应道,将脏手在身上擦了擦。
“叫上你大姐。”见陆枋脚步极快的跑出门,陆伟在身后大声说道。
“好的爸爸”陆枋到屋里找陆林蓉时,陆林蓉正在缝衣服。
还没嫁人的陆林蓉模样长的秀气,除了有些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嫁人后的沧桑感。
“大姐,能和我一起去找妈妈回来吗?”陆枋乖巧的站在一边,小声问道。
陆林蓉喜欢自己这个小妹妹,不止因为她长得可爱,还因为陆枋平时乖巧听话。
看了看手里还没缝完的衣服,有些无奈的摸摸陆枋的头:“小枋乖,让二姐陪你去,大姐还要给你缝衣服呢”
陆枋瘪瘪嘴,她不喜欢二姐,因为二姐和三姐老是欺负她。
但见大姐真的不打算陪自己去,陆枋只好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自己去找妈妈。
她前几天跟着妈妈去过,所以知道在哪。
一路上磕磕碰碰,摔了几跤。
陆枋走累了,想哭,但想到若是不快点找到妈妈,耽误了妈妈回去吃晚饭,肯定又会挨打。
所以憋住眼泪,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隔壁村。
陆枋找到姨家,正想敲门,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陆枋有些高兴,她听出了声音,妈妈在这。
“你家那口子现在挣的也太少了吧。”张顺华的姐妹有些嫌弃的撇撇嘴。
张顺华听到这话,那张脸瞬间拉了下来。
她也知道陆伟挣的少,但她不想下地干活。让她去做帮工她也觉得累,还是在家舒服些。
“你有没有什么能挣钱还不辛苦的路子?”张顺华看着穿着一身新衣的姐妹,有些羡慕的问道。
她们是同村的,虽然小姐妹没嫁人,但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连轿车都坐过,她还见过她包里那些百元大钞。
所以她猜想,小姐妹一定有挣钱的法子,只是一直瞒着没告诉她。
那小姐妹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笑了笑。
“有倒是有,就看你舍得不。”
“你说,只要不让我累着,别的都可以!”张顺华一听真有门路,急切的说道。
“你家娃那么多,随便卖一个都够你下半辈子用了。”
“卖?”张顺华虽然是村妇,但她可听说了卖人是犯法的,而且她可舍不得把自己闺女给卖了。
小姐妹笑了笑:“乌渺市现在上面有我们的人,而且现在不兴卖这么一说,是让别人领养,知道领养吗?手续齐全。至于钱,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可我怎么可能卖自己女儿......”张顺华喃喃低语,显然是有些心动。
“你真笨,你不是还有两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吗?大的那个现在不值钱,但是小的那个值啊,而且小的那个长的好,价钱方面还更好。”
是啊!她怎么给忘了,还有陆枋!
那丫头片子在家里只会浪费家里的粮食,那人给的钱早就被他们一家子花光了。
既然已经没钱了,而且这么多年那人一次也没来过,那她总得为自家想想。
陆枋白吃白喝五年,也该付出些代价。
“小琴,真是谢谢你了,就这么说定了,你给我联系买家,我负责把陆枋带过去。到时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张顺华有些激动,想着快到手的钱,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叫小琴的女人应声道:“瞧你说的,我们可是姐妹。不过我事先要和你说好,这卖了就是别人家的了,不管她以后做什么,可都和你们一家子没关系。”
“一定,我才不管她死活,只要能卖个好价钱,把她买去别人家的小媳妇都行,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关系。”张顺华点头,眼里全是喜悦。
可她不知,这一切都被门外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看着捂住自己的那只手,陆枋有些惊恐的想挣脱。
“嘘,小枋,我是何爷爷。”那双手的主人小声说道,拉着陆枋快速离开那里。
“何爷爷”陆枋见来人是这个村的何爷爷,才停止了挣扎。
“小枋,你快回去,不要提起你今天听到的一切。”
“何爷爷,我...”
“快回去!走小路,记住!一定不能说!”看着那边屋子已经打开的门,有人走了出来。
陆枋有些茫然,但还是听话的往一边的小路走去。
她不明白妈妈和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不能进去,要不然会被妈妈打。
何爷爷说的话她当时也不明白,只知道迈着腿跑回家。
直到她大些了,她才明白张顺华两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自己差点面临什么。
何爷爷那时是救了她,若是她突然跑进去,或是被张顺华发现,那或许等待她的,将会是地狱。
也是那时候开始,她再也没叫过张顺华一声妈妈。
那些话如梦魇般纠缠着她,成为了她毁不掉,忘不了的噩梦。
第二十章 我答应你的条件
车一路疾驰,回到邢立岩的别墅后,陆枋一声不吭的进了房间。
许向农有些无奈的看着将门关上的陆枋,搞不懂怎么回事。
邢立岩还没回来,但电话打到了许向农那里。
“她怎么了?”邢立岩正翻看着文件,电脑上的监控显示陆枋已经回去了,不过看那表情似乎很不高兴。
许向农苦哈哈的说道:“大爷,我和人家不熟,想做个拎箱小厮都被人家给拒绝了,你觉得我可能知道些什么吗?”
“要你有何用?”
是的,要我没用,那您老叫我跟着她干嘛?
不过许向农也只能在心里胡乱吐槽,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恭敬的说道:“大爷,枋姐回了一趟家,出来拿了个行李箱,她在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当时她家里除了她自己,应该还有别人。”
“我知道了”挂断电话,邢立岩一脸若有所思。
看着挂断的电话,再看看紧闭的房门,许向农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为什么在两个神经病身边打转。
没人搭理他,他还是自己出去觅食吧。
许向农走后,整个别墅又是一片寂静。
陆枋进了房间后,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
虽然她刚才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可只有她自己清楚,从小生活在张顺华的阴影里是什么感受。
脑子里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张顺华一脸恶毒的和她的小姐妹商量把她卖给谁,能卖什么价钱,亏不亏本。
好像她们讨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牲畜,任人宰割的畜生。
以至于陆枋在上大学之前,总会做噩梦,梦见张顺华那副丑陋的面容,邪恶的眼神,恶毒的话。
那些噩梦般的记忆,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她有一段时间有些抑郁。
若不是遇见了师父,或许她时至今日,也没法从那些噩梦中醒来。
但即使如此,在面对张顺华时,她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一丝胆怯。
陆枋躺在床上微微眯眼,她大概也猜到了,陆家对她的存在太过反常,看似让她嫁给有头有脸的沈家,实则是知道沈尔凯的为人,即使她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好过。
是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和我结婚,对你而言,是再好不过。双赢的事情,还望陆小姐慎重考虑。”邢立岩低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那严肃认真的模样,让陆枋此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第一段婚姻就是因为利益,她不想自己的以后也是在利益中度过。
可眼下的情况,让她没有选择。
沈家虽然算不上乌渺市排的上名号的大家族,但好歹还算有钱有势,不是她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能抗衡的。
再加上隐藏在暗中将她扔到陆家的神秘人,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将她送人。
一切的未知都令人恐惧,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掌控着一切。
而邢立岩,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但从长相气质,穿着谈吐来看,一定不是乌渺市的人。
或许来自比乌渺市更加繁华的都市,家世也不是她这种人能接触的。
所以,邢立岩或许会成为她未来的一个变数,也有可能成为将她推向深渊的敌人。
她不敢赌,却不得不赌。
“邢先生,我答应你的条件。”一条短信发了出去,莹莹白光印射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好”对面回的很快,简言意骇,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陆枋看着那个好字,若是没接触过他,或许她会觉得这个事情不过就是个玩笑。
可这两天让她知道,邢立岩只是不善言辞,他说的好那就只是好,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但...不会比身在地狱更为可怕。
此时乌渺市市中心华丰大厦。
邢立岩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手机,认真的看着陆枋发过来的信息。
看来,这一次回去,一定有什么诱因,让她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
呵。
站在办公桌前的分公司总经理何济,拿着文件的手都在发抖。
他不知道这个大杀神怎么想起到乌渺市来,邢氏名下那么多分公司,偏偏选了他这里。
这位的名头那可是在所有分公司子公司传遍了,谁都怵他。
此时见邢立岩突然笑了笑,何济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总...总...总裁”何济小心翼翼的递上手里的资料。
邢立岩闻声,放下手机,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何总,我要的是公司两年内的所有财务报表。”看着何济手里那仅仅几页的纸,邢立岩神色渐沉。
何济抬手擦擦额角的汗,颤颤巍巍的回道:“总...总裁,以前是吴总负责公司的所有财务,吴总突然离职,那些报表我也找不到了。”
“哦?难道公司没有电脑,没有保密措施?区区两年的财务报表都没有,何总,你觉得邢某很蠢?”
“不不不不不!总裁,是我玩忽职守,没有督促,所以下面的人只交了这些。”何济脸色一变,慌张的解释道。
他虽然是分公司的总经理,但很多事情都是交代下面的人去办的。
就连公司,他一个月也就来个一两次。
看着邢立岩那双蕴含风暴的双眼,何济觉得先认错最为妥当。
若是等邢立岩自己调查,那他估计死的连渣都不剩。
这些年在分公司内大大小小的好处捞了不少,若是邢立岩看在他主动承担的份上放过他一马,那他也不亏,至少赚的盆丰钵满,以后的日子不用愁了。
若是邢立岩要追究到底,那也查不到他贪污的那些钱,因为那些钱早就被他转到了一个秘密账户,要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邢立岩闻言,突然轻笑一声。
“何总,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邢某。”邢立岩起身,沿着办公桌慢慢走到落地窗前。
何济闻言,心里一咯噔,但还是不动如色的清清嗓子:“总裁,瞧您说的,我就一个小小的总经理,怎么可能去了解您呢?”笑的一脸谄媚。
“何总,人要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
“你觉得,你花我的钱,该失去些什么?”邢立岩转身,冷漠的看着已经呆滞的何济。
顿时,何济脸色一变:“总......总裁!我我我我我......”何济舌头打结,已经被吓得说不清话。
“何总是想解释你买的众多房产,还是在你父母名下的公司?”邢立岩冷笑。
何济:“!!!”
他知道邢立岩可怕,可没想到自己还在他面前沾沾自喜不会查到他头上,人家就已经把他扒了个底朝天。
“总裁,我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我是一时昏了头,我错了!我错了!”何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
邢立岩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总裁,求您放过我一次,我是蠢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邢立岩走回办公桌前,直接接通内线:“让他们进来吧。”
话落,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秘书领着两位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那两人冲邢立岩点点头,径直走向地上跪着的何济。
何济转头一看,被吓个半死:“总裁,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滚”邢立岩转身,看都懒得看一眼。
“邢立岩!你不得好死!”何济见所求无路,顿时想冲过去打邢立岩,结果却被身后的两名警察抓住,拖出了办公室。
一声声污秽的骂声回荡在走廊里,直到秘书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邢立岩才觉得清净了些。
坐到椅子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乌渺市的问题太多,比他想象的还复杂许多。
他现在是在抢救一棵已经烂到根的树,要想治好,困难重重。
乌渺市,卧虎藏龙。
一个分公司能影响到总公司,那背后一定有推手,何济只不过是那人的一颗棋子。
现在棋子毁了,不知道下棋的人还能不能坐得住。
第二十一章 被调戏
许向农将午饭给陆枋带回来时,她还没起床。
“扣扣扣”
“枋姐,起了吗?”
“有事?”门刷的一下从里面打开,陆枋睡眼蓬松,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向农。
许向农有些尴尬的搓搓手:“饭给你带回来了。”
“谢了,嘭——”门再一次被关上。
我TM和门杠上了吗?次次甩我脸子!
半晌,陆枋从房间里出来,换了身粉嫩嫩的睡衣。
“噗!”许向农正喝着咖啡,抬头一见一身粉嫩的陆枋,属实被惊了一跳,嘴里的咖啡全部献给了沙发。
“啊!死定了死定了!”看着沙发上一大滩污渍,许向农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这沙发可是邢大爷定制的,单是一个脚就够买外边的房子的一间卫生间。
坐起来很舒服,可清理起来就是难上加难。
看着许向农那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陆枋觉得他估计真的脑子有病。
也懒得管他,走到桌前将许向农带回来的饭菜简单的吃了两口。
“你在干嘛?”吃完走进客厅,只见许向农手里正拿着一块白布,盖在那滩污渍上。
“隐藏罪证”许向农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动作认真的将白布放好。
陆枋有些见不得他这个模样,娘们儿唧唧的。
这时,门外传来开门声。
“枋姐,求你,别说!”许向农一听到开门声,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压着声音对陆枋说道。
陆枋斜了他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
许向农见此,胆战心惊的看着门口。
“你们在做什么?”邢立岩走进客厅看到的,是许向农跪坐在地上,陆枋双手环胸的看着他。
“没...没做什么!”许向农闻声瞬起,状若无事的笑着。
邢立岩放下手里的袋子,看向陆枋。
嗯,粉色很适合她。
冲陆枋招招手:“给你带的东西。”
陆枋闻言,小步走了过去,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给我带的?”
“一些护肤品,我让秘书问过,这些牌子什么肤质都适合,不用担心过敏。”向来面冷心冷的邢立岩突然这般,让一旁的许向农惊了一跳。
这可不像邢立岩了啊!
但陆枋不了解邢立岩,只当他是好心。
“谢谢啊,不过我很少用化妆品护肤品之类的。”陆枋瞄了眼袋子里的东西,都是电视上常出现的那些奢侈护肤品。
太贵,她可不敢收!
邢立岩看了她一眼:“你需要”简单的三个字,将袋子放在了陆枋面前。
她需要?难道她皮肤变差了?
陆枋有些自我怀疑,不由自主的拿起了地上的袋子。
或许太久没用,她此时觉得皮肤有些干,看来真的需用护肤了。
“谢谢”扭捏的对邢立岩道了谢,提上袋子进了房间。
邢立岩看着跑进房间的身影,嘴角难得扬起了一抹笑。
转身,见许向农还在那站着,不悦的看着他。
“有事?”
“没事!”许向农头摇的像拨浪鼓,心虚的低下头,人就在沙发那杵着,不动。
邢立岩怀疑的看了看他,突然,双眼定格在一旁的沙发上。
一抹拇指大的黑点,在纯白的沙发上看着分外显眼,空气中还隐隐飘荡着一股咖啡的香味。
现在要是不知道许向农干了什么蠢事,那就是他蠢了!
“滚开!”
“邢大爷,你饿了没?我请你吃宵夜。”眼见被发现,许向农一把抓住邢立岩的手,往外拽。
“你想死?”邢立岩双眼微眯的看着许向农,怒火中烧。
“大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陆枋,她穿了一身粉色的衣服,我一时被惊到了,所以才会将咖啡吐到沙发上。”许向农嘴快,认起错来气都不带喘的。
邢立岩闻言,脸似寒霜般的冷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些不悦涌起。
“滚回去!”
许向农脸色一白,撒丫子的就跑了出去。
他一跑,身后沙发上的惨况就露了出来。
“许向农!”邢立岩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声,想杀了许向农的心都有。
许向农已经跑得没影了,他有气也找不到地方撒。
“咦?许先生呢?”陆枋出来的时候,见客厅只有邢立岩,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回去了”邢立岩坐到另一张沙发,有些烦躁的扯了几下领带。
“哦”
“他带了一些吃的过来,你吃了吗?要不要吃点?”作为保姆,陆枋觉得自己还是要自觉些。
万一主人家饿得晕倒了,或是有哪些地方对她不满意,那她不就得失业了吗?
“不用了,今晚有个应酬,喝了些酒。”
陆枋一听,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大多数是咖啡的香味,但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不过看邢立岩的样子,应该没喝多少。
称职的给邢立岩倒了一杯温水,放到他面前。
“温热的”
“谢了”极少向人道谢的邢立岩,极为难得的对陆枋说了声谢。
陆枋只是微微点头,就在一边坐了下来。
邢立岩端起水轻抿一口,眼角微抬,见陆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问道:“你想问结婚的事?”
陆枋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你什么都不用管,需要去民政局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陆枋茫然,她现在可是已婚状态,难道离婚都不用她本人到场的吗?
似乎看出了陆枋眼里的疑惑,邢立岩将空调温度调高些,穿下了外面的呢绒大衣。
“你不用担心,既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那你的事情,我自然会事无巨细的办妥。”
“你...你前夫会乖乖答应离婚的,还会补偿你一些损失。”邢立岩本想说老公,但觉得不顺口,还是改成了前夫。
反正明天之后,他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陆枋木讷的点点头,都已经开始称呼前夫了,那这件事应该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果然,有时候解决不了的事情,还得用一些身外之物啊!
“那我...就在你家等着?”陆枋本想说在家,但又有些不妥。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里也是你家。”邢立岩轻笑一声,一脸深意的看着陆枋。
陆枋被他的话惹得脸上升起一抹红晕。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吗?
“我...我...我先去睡了!”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嘭——”巨大的关门声响彻在空荡荡的别墅里。
邢立岩有些好笑的看着落荒而逃的陆枋,眼里兴味更浓。
看来他是捡到宝了。
第二十二章 道谢要有诚意
翌日,陆枋睡过头,起床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嗯?沙发呢?”陆枋收拾完走出房间,走到客厅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客厅里那三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沙发,此时已经不见踪影。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过来吃饭”刚从厨房出来的邢立岩手里端着两盘菜,看见陆枋的脚步一顿。
陆枋闻声望过去,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今天不是周末,这位怎么在家?
而且...看着邢立岩腰上围着的围裙,手里还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怎么看怎么怪异。
简直了。
虽然依旧帅的赏心悦目,但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这么帅的人做的7饭,吃了会不会长寿?
心里是这么想着,但陆枋还是架不住美食的诱惑,飘飘然的走到了饭厅。
邢立岩将菜放到桌上,很绅士的替陆枋拉开了椅子。
“谢...谢谢”陆枋错愕的看着邢立岩,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但还是礼貌的道了谢。
邢立岩轻扬嘴角笑了笑,走回他的座位,将一些菜往陆枋面前推了下。
陆枋看着眼前满满一桌的菜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筷。
中式,西式,还有一盘精美的和氏生鱼片和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菜......
这......感觉有些不对劲。
邢立岩见对面的人拿着筷子迟迟不动,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不合口味?”
“不...不是,太丰盛,不敢吃。”陆枋摇头,一脸纠结。
这刚起床就吃这些,会不会太油腻了一点。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都做了一点。”
都做了一点?这叫一点吗???!!
陆枋有些无语:“全是你做的吗?”看不出来,还有这些手艺。
邢立岩夹菜的手一顿:“不是,我让别人做好送过来的。”
第一次有些不想承认自己烂到家的厨艺。
陆枋一听,哭笑不得。
别人送的为什么你系上了围裙,还一副自己做的模样。
但不好拆穿他,憋着笑问道:“那邢先生这是唱的哪一出?我这个保姆好像做的不称职。”
“你有觉得自己是保姆吗?”
陆枋:“......”
好吧,她确实觉得自己就是来蹭吃蹭住的。
“那多谢邢先生收留我。”陆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道谢要有诚意。”邢立岩放下筷子,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看着陆枋。
“诚意?”
“今天沈家的人应该会自己上门要求和你解除婚姻。陆小姐可以考虑随我去登记。”
“啊?这么快?”陆枋惊愕的睁大双眼,只注意听了前边的话,邢立岩后边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邢立岩一见她这个反应,也不恼,若有所思的问道:“怎么?看陆小姐的意思,是很舍不得?”
陆枋一听,急忙摆手:“不不不,怎么会,我巴不得早点和沈家断的干干净净,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能脱离沈家,是她一直希望的。但是她知道,沈家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只要有她那对好父母在,即使不是嫁给沈尔凯,世上还有很多王尔凯啊李尔凯之类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即使和沈尔凯离婚了,她那对父母一定会另谋他法,让她没法过的随心。
似乎看出了陆枋的挣扎:“你在担心你父母?”
被邢立岩一击即中,陆枋觉得有些难堪。
她就像一件商品,或许连商品都算不上,被她所谓的父母随意摆弄,只为过得不如人意,他们就能够满足。
这么难堪的事摆在邢立岩面前,让陆枋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不管他们是你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若是他们没尽到父母应尽的责任,那他们就不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合则喜,散既仇。所以你不用担心太多,若想真正活着,就要做些选择。”像说教似的安慰,却让陆枋觉得分外动听。
是她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恩人,谢谢!”陆枋端起桌上的果汁,扬起笑脸。
“不客气”邢立岩对于她的这一声恩人有些无奈,但也接受了她的道谢。
“嗯,那我们开吃吧,不能辜负了邢先生的手艺。”陆枋调侃的看了一眼邢立岩,也不管他顿觉尴尬的脸色,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邢立岩看着正沉浸在美食中的陆枋,有些无奈的摇头。
他现在已经成了被人调侃的对象了。
风水轮流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吃完饭,陆枋摸摸圆滚滚的肚子,一副食饱餍足的模样。
看着桌上剩下的饭菜,艰难的起身,准备将它们放进冰箱。
“你做什么?”
“放冰箱啊,还剩这么多,我们晚上还可以热着吃。”陆枋说的理所当然,邢立岩却皱起了眉头。
“那样不新鲜了,全部倒掉吧。”邢立岩看着桌上剩下的菜,开口说道。
从小没为吃穿发过愁,即使当初在乡下住了一段时间,他当时也宁愿饿着不愿意吃隔夜菜。
下意识的就是让陆枋倒掉,殊不知这话一出口,端着盘子的人愣住了。
“我吃。”憋了半天,陆枋突然说道。
知道人与人之间终归是不同的,她觉得能填饱肚子就行,但邢立岩与她不同。
不是因为仇富,而是因为她知道贫富的差距。
邢立岩盯了她半晌,露出一抹无奈:“留着吧,晚上吃。”
“还有,我不是浪费粮食,只是怕死。”酷酷的丢下一句话,起身就往楼上走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陆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好吧,吃剩菜剩饭确实不好。
您老不点这么多不就成了吗?败家玩意儿!
邢立岩上了楼,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将沈家的所有合作终止。”
“BOSS,哪个沈家?”电话那头的人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的记忆里帝都可没沈家这号人。
“乌渺市,沈维国”说罢,也不等对面的人明白,直接挂了电话。
帝都邢氏总裁办公室内,邢烈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boss是打算待在乌渺市不回来了吗?一声不吭的去了乌渺市不说,竟然还管起分公司的事儿了。
唉...他这个特助,属实有些太过善良。
要别人接手了这么多公司机密,早就自立门户了。
像他这么忠心耿耿的打工人可不多咯。
此时乌渺市的沈家,还不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第二十三章 突如其来
此时掖庭湾E区沈家别墅内。
沈尔凯一改往日斯文有礼的模样,暴怒的看着站在一边的几个人。
“要你们有什么用!那么大一个活人我就不信还能凭空消失!”
从陆枋失踪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天,那么大一个活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管他们沈家派出多少人去打听调查,都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陆枋就像一个隐形炸弹,随时威胁着他。
“你现在急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要和那个人纠缠不清。”沈维国在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
“维国,少说两句,小凯已经知道错了。”周素琴轻拍沈维国的手,替儿子求情。
“哼!”沈维国冷哼一声,将脸撇向一边,不想再看那个快把自己气死的儿子。
沈尔凯有些难堪,自己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他和陈笙的事,一点儿也不顾及他的脸面。
脸色白了又青,沈尔凯心里对陆枋的恨意更甚。
“陆家的那些人呢?”沈维国想起交代给陆家那些人的事,想着若是他们把事情办成了,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站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谁也不敢开口。
“说!”沈维国将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客厅里发出一声脆响。
其中一人犹豫片刻上前:“老爷,陆家的人昨天中午就回去了。”说完急忙低下头,不敢看沈维国那双阴沉的双眼。
沈维国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里聚集的怒气已然藏不住了。
“他们好胆!真当我们沈家不敢对他们做什么吗?区区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敢忤逆我!”沈维国被气的脸色铁青,就着拐杖起身。
鬓角已经有些斑白,身体也愈发日下,若此时再出点什么意外,那沈氏旗下的产业一定会乱成一锅粥。
沈家能跻身乌渺市的名门家族,靠的就是沈维国的各方打点。
沈维国懂得如何让自己左右逢源,为沈氏争取更多利益。
沈尔凯年轻气盛,做事不会考虑后果,公司里很多高层之所以对沈氏那么忠心,也是因为沈维国待他门还算好,他们愿意留在沈氏。但若换做沈尔凯,他们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找各种麻烦。
毕竟大家都不太满意沈尔凯的为人处世,还有对他们这些元老的态度。
若沈维国在此时倒下,那沈氏要面临的就不止外界带来的压力,还有内部的分权与夺势。
沈尔凯显然没办法维持其中的各种复杂关系,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沈维国才会想方设法的想留住陆枋,因为若是沈尔凯在他身日体不好的情况下被爆出丑闻,那他再无接手沈氏的可能。
“你们多派些人给我找陆枋,再让人去陆家的老家,把陆家人都给我带过来,一个也不能少!”沈维国此时眼神闪烁,一抹阴森一瞬即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爸,我们...”
“不好了!沈总,大事不好了!”沈尔凯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门外的高呼声打断。
皱着眉头正准备呵斥,结果见到的却是公司的元老之一,何为何总。
“何总,你在大呼小叫什么?”沈尔凯冷着一张脸,没有好脸色问道。
何为一把推开沈尔凯,走向后边的沈维国。
沈尔凯被推的一愣,等反应过来时,脸色被气的正想破口大骂:“你!”正想将一些难听的话说出口,却被沈维国抬手制止。
“何总,出了什么事?”
何为作为公司的技术骨干,一般很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找他,除非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沈董,公司出大事了!你快看新闻!”何为一脸急切的看着沈维国。
沈维国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的拿出手机,可手机半天了都没动静,一直黑屏。
“没电了吗?”沈维国有些疑惑的翻了翻自己的手机,明明早上的时候电量还是满格。
“难怪打不通你的电话!”何为气急,要知道他在公司和来的路上,打了几十通电话给沈维国,可却没一次打通过。
沈维国脸色有些难看,看向一边的沈尔凯:“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沈尔凯依言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过去。
沈维国按了按,还是黑屏。
“你的!”又冲一边的周素琴伸手,周素琴忙不迭的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依旧是黑屏,什么反应也没有。
沈维国看着眼前放着的三部手机,眼里闪过一抹凝重。
“看来公司出的事不小,我们的手机也不是没电了,应该是有人用了入侵的方式,将我们的手机强制性关机。”
话一出口,何为几人脸上一片惊愕,似乎不敢相信。
“沈董,公司确实出了大事,我们的所有电脑被人突然攻击,电脑里的资料全部被销毁,公司高层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再加上联系不上你,已经有人走漏了风声,现在很多媒体都在公司门前叫嚷着要采访你,可能过不了几分钟,那些记者就会过这边来。”何为语气焦急,相握在一起的手都有些发抖。
换了谁看见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张血淋淋的鬼脸,都会被吓一大跳,尤其是他这种上了年纪的。
而且不止他,几乎每个电脑被攻击的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那张鬼脸。
阴森,可怖!
沈维国闻言一惊,后退一步,心脏传来一阵绞痛。
“爸!爸!”沈尔凯一下子跑去过,将快晕厥的沈维国扶住。
“维国,你可别吓我!”周素琴在一边看着一脸痛苦的沈维国,利声惊呼。
何为也被沈维国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有些木讷的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沈维国好半天了才缓过来,抓着沈尔凯的手缓缓起身。
“何总,可有调查清楚攻击我们电脑的人是谁?只是资料被毁了吗?”沈维国脸色苍白,颤着声问道。
不怪他这般激动,因为沈家旗下最得利的产业,就是电子设备。
而那些电脑里存储的,全是一些核心技术,还有......从那些刚出入社会的小年轻手中蒙骗来的核心机密。
技术被毁了无所谓,他们沈氏的技术人员各个都能记住,但那些不能见人的证据却是万万不能被别人发现的。
现在他们只知道电脑里的资料被毁,但没办法知晓对方有没有将那些资料窃取。
若是......
沈维国不敢想,只能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对方只是为了销毁资料。
“查不到,什么也查不到,对方只留下了五个字。”何为摇头。
“什么字?!”沈尔凯一把抓住何为,急切的问道。
何为看了一眼沈尔凯,别有深意的将目光移开。
“和陆枋离婚”
简单的几个字,却在沈家人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陆枋!竟然和陆枋有关!
沈维国现在知道为什么何为对自己的儿子没有好脸色了,若换做他最先知道,可能已经将这个儿子给打死了!
“你给我干的好事!”沈维国气急败坏的指着沈尔凯,那佝偻的身躯似乎再一次的要倒下去。
沈尔凯此时也是一脸懵逼,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因为陆枋。
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十四章 你是三岁小孩吗?
陆枋接到沈家人电话的那一刻,刚刚睡着没一会儿。
看着陌生的号码,陆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起床气那么严重。
不耐烦的接起电话,当对面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大吼声时,还沉浸在起床气中的某人才悠悠清醒了些。
“沈公子,你没吃药?”陆枋神色淡淡,声音还有些沙哑。
“陆枋,你在外面勾搭了什么人,竟敢对我们沈家动手!我看你是不想继续做沈家的人了!”沈尔凯尖利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骂道,显然被气得不轻。
陆枋脑子宕机了数秒,才想起邢立岩走时对她说的话:“沈家今天会联系你,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会,只需要传达你自己的意愿,离婚。”
看来真是那位爷的手笔啊,就是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一直自诩翩翩公子的沈家公子这般暴躁。
陆枋暗暗在心里对邢立岩竖了个大拇指。
真是大腿好乘凉暗啊!
“沈公子,自恋是病,得治!”意有所指的话,却让沈尔凯有些懵,没有听懂。
一时没听懂的沈尔凯没被话气到,却被陆枋的态度气的火冒三丈。
“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不管你在哪,都必须给我滚回...”狠话还没说完,那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忙音。
反应过来自己被陆枋挂了电话,沈尔凯气的脸色涨红,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枋看着电话上那一串陌生的号码,毫不犹豫的将它拉黑。
垂眸想了想,给邢立岩打了个电话。
“喂”
那边接的很快,让陆枋一时愣住。
“陆枋,有事?”邢立岩清冷低沉的声音在陆枋耳边响起,让陆枋觉得自己耳朵快怀孕了。
短暂的沉默,陆枋才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可不是为了犯花痴!
“邢先生,刚才沈家的人给我打电话了。”收起有些波澜的心,陆枋没忘了正事。
沈家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一定是邢立岩这边透露的,否则不可能查到。
而且听沈尔凯的语气,想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急事,所以在电话里的语气虽然恶劣,但也透露着急切。
电话那头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他们速度太慢了。”
邢立岩略微皱眉,有些不满。
看来他来乌渺市之后,邢烈的办事效率大大下降。
得找个时间让他出去学习学习......
“阿嚏!”
“谁在想我?”远在帝都的邢烈突然打了个喷嚏,使劲揉揉鼻子,小声嘀咕着。
陆枋听到邢立岩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你对沈家做了什么?他们那么着急的找我。”
“没什么,只不过黑了他们电脑,找到了一些小把柄,估计以后乌渺市不会有沈维国的沈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似乎说的只是一件小事。
陆枋倒吸一口冷气“咳咳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怎么了?”邢立岩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剧烈咳嗽声,有些急的问道。
“咳...没...没事!”陆枋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润喉,缓了过来。
“只是有些被惊了一跳。”
“没事就好。”邢立岩的声音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
这是什么大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大企业的存亡。
她想抱大腿!
“那他们为什么会急着找我?”陆枋觉得有些疑惑,按照沈家一家子的德行,若是公司出了事,现在指不定全家正急的上蹿下跳,哪还有闲时去关心她这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电话那头的邢立岩听见这个问题,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电话里传来一阵轻笑声。
陆枋被这突然的笑声整的莫名其妙时,随即邢立岩就替她解了惑。
“因为黑他们电脑的时候,我让人留下了几个字。”
“字?什么字?”陆枋觉得自己现在头上一定顶着一个特大的问号。
什么字能让沈家急的找她?
“和陆枋离婚。”
陆枋:“!!!”
你TM莫不是在逗我!!!
三岁小孩儿吗???
不对,比三岁小孩要厉害些,至少三岁小孩不会黑人电脑。
“邢先生,我觉得......你做的真棒!”你这么做有些掉价啊~
邢立岩听见陆枋似夸是贬的话,有些无奈。
也不想想他这都是为了谁。
“主要是为了让陆小姐声名大噪。”
陆枋:“......”你个狗东西!坑我!
这么一来,沈氏的员工都会知道她陆枋,而沈氏也会跳出来想方设法的污蔑她。毕竟他们结婚这一年里,沈家老太太可没少在姐妹面前抹黑她。
而且,每个公司肯定有那么一两个嘴碎的,若是他们将沈家公子的事情当做笑话说了出去,那她陆枋就变成了人尽皆知的沈家媳妇。
婚一离,她身上还是会贴着沈氏的标签,洗不掉......
“邢先生,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陆枋自觉心累,悠悠问道。
邢立岩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他什么时候害她了?
“陆小姐,邢某不懂你这番话的意思。”
陆枋深吸一口气,忍住要爆粗口的冲动:“邢先生,这么一闹,婚我倒是离了,但是沈家的标签会一直跟着我,走到哪我都会被人耻笑嫁给了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然后...我还怎么嫁人?”
陆枋其实不是怪邢立岩这么做,只是有些无奈,她以为的解决方式,会是简单粗暴的,结果这里面还有那么多意料之外的后果。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在意将来嫁不嫁进豪门,但名声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也是举足轻重的。
若是一直受人指指点点,那她会觉得深受其扰。
“原来陆小姐在意的是这个,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
“你的父母”四个字,让陆枋表情一滞,她都快忘了事情的源头在哪。
“陆小姐,如果我让你和沈家干干脆脆的脱离关系,那等待你的,会是下一个沈尔凯。因为即使是你们的结婚证,都是假的,你再嫁人,别人也不会知道你结过婚。”
“什么?!结婚证是假的?”陆枋惊呆,讶异的开口。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连唯一绑住她的结婚证,竟然都是假的。
那她为什么要和沈家周旋离婚的事情,直接走了不是一了百了吗?
“对,没有法律效益,你可以干净的抽身而出,但是下一次,或许就不是假的了。”似乎猜到陆枋的想法,邢立岩毫不留情的打破她的想法。
陆枋一愣,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她把那对父母还有背后的人想的太简单了,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她一走了之,那张顺华一定会四处宣扬,然后报警,把她带回去。
毕竟不要脸的程度,她还比不上张顺华。
只要她一走,可能他们就会替她寻找下家,也或许,现在已经在寻找了。
她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件商品,只要能发挥最大的价值,他们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邢先生,对不起,是我太狭隘,我的事情,之后就麻烦你了。”陆枋有些心累,回到房间,瘫倒在床上。
“不用道歉,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急着娶老婆。”
一句话,让陆枋沉闷的情绪突然得到的缓解。
发现自己又被调戏了,陆枋急忙挂掉电话,摸了摸有些烫的脸颊。
她这是...思春了?
丢人!
第二十五章 准备
眼看天色渐黑,沈家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回来的动静。
就连沈维国都有些坐不住了,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你们两父子别走了,那贱人会回来的。”周素琴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似乎并不觉得焦急。
明明上午听到公司出事时还慌的不知所措,可睡了个午觉起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沈维国转头看了眼周素琴,眉眼难掩焦急之色:“你懂什么,别在那给我瞎说!”
而周素琴听到沈维国的呵斥声,并没有在意,还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你快给陆枋再打个电话,语气尽量温柔些,如果她回来了,即使你不喜欢她,也得给我装的像爱她的样子。”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动,沈维国已经有些按奈不住。
沈尔凯一听,有些不情不愿的拿出手机,把电话拨了过去。
一阵忙音,然后自然挂掉......
沈尔凯有些疑惑,随即又拨了过去,依旧是一阵忙音。
“爸...她把我拉黑了......”沈尔凯怔怔呢喃,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情况都想过,但没想到陆枋竟然敢拉黑他!
沈维国一把抢过手机,试着拨过去,忙音......
随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这次,电话里没有传来忙音,而是一道有些沙哑的女声。
“陆...小枋啊,我是你公公,沈维国。”本想强势一些的沈维国,突然变了口风,有些讨好的语气。
“哟,沈老爷子。”陆枋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还真是沈家老爷子的。
沈维国被陆枋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有些尴尬,干咳一声,不自在的问道:“小枋你吃晚饭了吗?”
陆枋觉着有些好笑,轻笑出声:“沈老爷子,您收起假惺惺那套,有什么我们直接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在等你。”沈维国见陆枋不买账,也不扭捏,直接道,在我们两个字上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在他看来,陆枋一定还爱着自己儿子,否则怎么可能揣着那些照片秘而不发。
至于那个黑沈氏电脑的人,说不定陆枋也不认识。
“小枋啊,你认识一些电脑技术很厉害的人吗?”为了消除心里的疑虑,沈维国直接问道。
“不认识”陆枋想都没想的回道。
“真的吗?”沈维国还有些怀疑。
“真的啊”
沈维国一听陆枋的保证,顿时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些。
只要不认识对方,那他们就有把握让陆枋松口。
只要陆枋觉得不离婚,想必那人也不会再找他们沈氏的麻烦。毕竟说不离婚的人换成了陆枋,那性质就是不一样的。
得到了让人心安的答案,沈维国并没有改变态度,依旧温声细语的和陆枋说了再见。
“爸,怎么样,她在哪?回来了吗?”沈尔凯有些急的上前,看着沈维国问道。
沈维国垂眸思索片刻,眼里闪过精光:“今天晚上陆枋要回来,你去准备一下。”
沈尔凯一愣。不解的问道:“爸,她要回来我准备什么?”
沈维国有些暴躁的举起手里的拐杖,冲沈尔凯身上打去。
“啊!爸,你突然打我干嘛?”突如其来的痛意,让沈尔凯发出一声惊呼。
周素琴也被沈维国突然起来的暴怒吓了一跳,惊得从沙发上坐起,眼神在两父子之间游转。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上前阻止。
“你这个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沈维国指着沈尔凯,脸色涨红,看来被气的不清。
缓了半天,沈维国才走到一边坐下,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儿子,无奈叹口气。
“我是让你准备好今晚勾引陆枋,你只需要在她进房间的时候跟着她进去,然后把门锁住。”
沈尔凯闻言一惊,就连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周素琴都愣住了。
这...是要......
“爸,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的!”沈尔凯一想到一个女人躺在他床上,就觉得恶心。
这个事不提还好,一提沈维国那放下去的拐杖又扬了起来。
“你这个蠢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在这里说你喜欢的不是女人,那你喜欢什么,喜欢那个不男不女的男人吗?”
“我...我...我......”沈尔凯我了半天,如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和陈笙的事被发现之后,每次去找陈笙他都是小心再小心,不想再被人抓到把柄。
但耐不住心里的渴望,所以他还是会趁爸妈松懈的时候偷溜出门找陈笙。
两人还换了个地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可若此时他承认他还喜欢陈笙,以后他想继续做沈氏的继承人,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我去洗个澡。”不能承认自己还喜欢陈笙,沈尔凯只有妥协。
不就是睡个女人吗!他又不是不行!
沈维国见自己儿子答应了,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些笑意。
周素琴今晚难得反常,一声不吭的回了卧室。
沈维国也没有注意周素琴的异样,见四下没人,大步上楼,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沈维国锁好房门,随后走到书桌后挂着的一幅画前。
掀开墙上挂着的画,里面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沈维国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球,轻轻拧开,里面露出几颗黑色的小药丸。
看着那些黑色药丸,沈维国脸色浮现一抹阴笑,有些瘆人。
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在手上,随后将那个小圆球盖好,放了回去。
拿好自己需要的东西,沈维国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将拐杖放在门边,慢慢的往楼下走去。
沈尔凯应该是还没洗完澡,周素琴也进了房间没出来。
陈妈已经回了自己屋里休息,所以此时客厅内空荡荡的。
沈维国见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出来,悄无声息的进了厨房。
因为没用拐杖,走的有些慢。
半晌后,沈维国两手空空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得逞的笑。
此时的陆枋还不知道,沈家已经给她准备了一场好戏。
第二十六章 陆枋危险
陆枋之所以答应沈维国她会回沈家,不过是因为她想弄清楚那个神秘人是否和沈家也有关系。
她不知道在嫁给沈尔凯的这件事上,沈家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想调查清楚。
张春华一直口口声声叫嚣着不让她过好,那沈家的情况她应该了解的清清楚楚,否则不可能那么果断的让她嫁给沈尔凯。
并且在她嫁人的这一年里,陆家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尤其是一心让陆枋嫁人的张春华,一次也没有找过她。
依照张春华贪财的德行,不可能放过她这个嫁进豪门的摇钱树。
除非……她一开始就知道沈家是什么样子。
而能让她一个乡野村妇了解到大都市里的豪门,除了她所说的那个神秘人以外,她觉得沈家在其中,一定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至少,沈家在坑她的这件事上,不是无辜的。
陆枋觉得邢立岩不会同意她回沈家,毕竟在她与沈家的这件事上,邢立岩才是主导方,他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她这时候去沈家,邢立岩一定会让她在家待着等消息。。
可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而且她没有理由将这件事告诉邢立岩,不知道那人是否危险,她没资格让别人陪她一起犯险。
所以出门的时候,陆枋只是拿了邢立岩给她的那部手机,留了张纸条,告诉邢立岩她外出散步去了。
出了A区,陆枋看着已经沉入黑暗中的天色,深吸一口气,往E区跑去。
A区到E区的距离很远,但好在B区到E区有巡逻车。
路上巡逻的保安见陆枋一个人,好心的将她送到了E区。
“谢谢大叔!”陆枋笑着道了谢,保安一走,她转身往沈家的别墅走去。
“叮咚——”
不一会儿,门开了,沈尔凯看着门前站着的陆枋,下意识的就想发火,可似乎想到什么,敛住那不悦的眼神。
“进来吧”虽然没办法表现出不悦,但沈尔凯觉得自己还做不到和颜悦色的与陆枋说话。
陆枋不是没看见沈尔凯刚才突变的脸色,但什么也没说,跟在沈尔凯身后进了门。
“是小枋来了啊,快进来!”坐在客厅里的沈维国,满脸含笑,杵着拐杖站起身。
陆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应声。
小枋小枋的,他不觉得恶心,她却快吐了!
“小凯,去把门关上,这么冷的天,怎么能不关门呢?”沈维国将视线看向一边站着的沈尔凯,有些责备的说道。
沈尔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这意有所指的话。
一声不吭的转身,将大敞开的门带上。
陆枋双眼微眯,她怎么觉得这两父子在憋着什么坏心思。
但她猜不到他们想做什么,也只好作罢。
“小枋,你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坐啊!”
沈维国见还站着的陆枋,冲她招招手。
陆枋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走向一边的沙发。
没有邢立岩家的舒服……
“沈老爷子,我来也不想和你们兜圈子,你们也别和我打哑谜,有事说事,你问我答,我问你说,你觉得怎么样?”陆枋虽然心里很急切,但她不想让沈家父子俩看出端倪。
沈维国本想再打着感情牌,让陆枋松口,可看她一副不想和他们废话的神情,那些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瞧你,事情我们可以等会儿再谈的,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让小凯去给你拿些吃的来。”
“不用”陆枋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她还打算问完了就赶回去将中午的那些菜热好,邢立岩走的时候可是说了要回来吃晚饭的。
沈家的东西,她可无福消受。
“小凯,你去厨房,把那盒温好的牛奶端出来,再给小枋拿些点心。”沈维国就像没听到陆枋的拒绝,直接挥手吩咐坐在一边的沈尔凯。
沈尔凯本想拒绝,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没出声的陆枋,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陆枋静静地看着,眼里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沈尔凯端着一个餐盘,里面放着一杯牛奶,还有一些小蛋糕。
“给”有些大力的将餐盘放到陆枋面前的茶几上,沈尔凯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他堂堂沈家公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现在要是还能对陆枋有个好脸色,那除非他有病!
陆枋还没开口,沈维国就已经站起来指着自己儿子骂了起来:“你做什么?有这么对自己媳妇儿的吗?道歉!”
沈尔凯被自己爹这一嗓子吼的愣了神:“爸……”
“爸什么爸,道歉!”沈维国丝毫没顾及沈尔凯此时难看的脸色,厉声喝道。
沈尔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随后抬眼看向陆枋:“对不起”
“什么?”陆枋眉眼微挑,语气漫不经心。
“你给我大声点!”沈维国抬起拐杖就想打过去。
沈尔凯神色阴沉,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说完之后,沈尔凯觉得羞愤难当,心里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似乎快喷涌而出。
陆枋满意的点点头,她本来就没打算吃沈尔凯端来的东西,不过是想捉弄下他而已。
生活总要找些乐子,娱乐自己。
沈维国见陆枋那满意的神色,心想果然还是喜欢自己儿子,否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原谅自己儿子。
“小枋,牛奶是温热的,你趁热喝。”
陆枋扫了一眼桌上的那杯牛奶,没动。
“怎么了?不喜欢喝牛奶吗?”
陆枋身体坐直,双眼冰冷的看着沈维国:“沈老爷,我觉得我们别废话了,有什么就说,我也有想问你的事情,大家谁也不浪费谁的时间。”
沈维国堆着笑的脸一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这不是想让你吃点东西吗。”
陆枋见状,皱了皱眉,这就是她不吃东西不说是吧?
随后看了看桌上的牛奶与蛋糕,自然而然的选择了牛奶。
沈维国有些紧张的看着陆枋将那杯牛奶端起来,在看见她将牛奶喝了个干净后,那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沈尔凯坐在一边,有些疑惑他爸这一晚上到底是怎么了。
以往若是他和陆枋回家,不说冷眼相向,但至少没给过她好脸色。
可这一晚上,对陆枋热情的让他觉得自己爹一定是生病了。
即使是为了他的事,也不可能坐到这个地步。
他长这么大,可还没喝过他亲爹热的牛奶。
可就在他再次看向陆枋时,却发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陆枋本来想喝完牛奶就问沈维国那件事,但刚放下杯子,突觉一阵晕眩,困意来袭。
“怎么突然犯困?”陆枋揉了揉太阳穴,不见好转。
一旁的沈维国一直悄悄的观察着陆枋的情况,此时见她有些不对劲,心里涌起一股兴奋。
“小枋,是不是太累了想睡觉?我让小凯送你上去休息会儿好不好?”沈维国轻手轻脚的走向陆枋,推了推她。
“走开!我要回去!”陆枋有些艰难的起身,那股晕眩感更加强烈。
“先去休息会儿,小凯,快!快来把小枋抱上来休息会儿。”沈维国怎么可能给陆枋拒绝的机会,焦急的对还愣在一边的沈尔凯说道。
沈尔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耽搁,直接走到陆枋面前,一把将她抱起。
陆枋此时眼神迷离,昏昏欲睡,本能的想反抗,却被沈尔凯粗暴的抱着上了楼。
“放开…放…放开我……”陆枋此时手脚无力,声音越来越轻,渐渐的,只听见脚步声,再也没听见陆枋的声音。
沈维国看着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阴沉的笑。
第二十七章 邢立岩暴怒
即使开春了,但天色依旧黑的很快,街上已经亮起了霓虹灯,一片绚丽。
此时华丰大厦内,灯光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二十八楼总裁办的灯光还亮着。
办公桌后正坐着一个人,还在翻阅文件的邢立岩。
眉眼间尽显疲惫,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
答应了陆枋会回去吃饭,也不知道那小女人等急了没有。
邢立岩穿好外套,关上办公室的灯光,边走边给陆枋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邢立岩不由蹙紧眉头,疑惑的再拨了过去。
还是没人接,难道睡着了吗?
抱着疑惑的的心思,邢立岩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软件。
一片漆黑,屏幕上能看到的地方全是黑的。
按照陆枋的性子,这个时间点不会睡觉的。
而且即使要睡觉,也不会将客厅里的灯全部关掉。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邢立岩急忙将电话打到了保安室。
“你好邢先生”保安很快的接起了电话,恭敬的问好。
“你们马上派个人去我的别墅看看有没有异常!有没有人在家,使劲敲门。”说完果断的挂掉电话,大步走向电梯。
保安室的保安被邢立岩的怒吼声吓了一跳,但抱着不敢得罪的心思,放下电话就跑向A区。
看着电梯缓慢的上升,邢立岩第一次露出焦急的神色。
眼见电梯在11层停下,邢立岩也没了耐心继续等下去,径直跑向一边的逃生楼梯,快速往下跑。
待邢立岩到达地下停车场时,额角已经有细密的汗水沿着鬓角流下。
顾不上有多累,快速的上车,动作迅速的启动车辆开了出去。
车一路疾驰,但乌渺市交通堵塞严重,十分钟的路程,可能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就在又遇见一个红绿灯时,保安来了电话。
“邢先生,我们的人已经去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异常,家里没人。”
“那个在我家待过的姑娘呢?”
“姑娘?”保安一愣,他不知道A区的别墅内还住着别人“邢先生,我们没见过什么姑娘。”
邢立岩有些暴躁的锤了一拳方向盘,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引来路边行人的侧目。
紧握住拳头,邢立岩没管那些人的眼神,绿灯一亮,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马上给我掉监控,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长直发,长的很漂亮,她要走肯定是从A区的出口离开。”
保安正想答应好,结果却一愣。
因为邢立岩的描述,像极了今天他送到E区的那个姑娘。
“喂,听见了吗?”邢立岩没得到答复,冷冷的问道。
保安被邢立岩毫无温度的声音唤回神来,急忙说道:“邢先生,你要找的姑娘我应该见过,她去了E区,就二十分钟前。”
“E区?!”邢立岩双眼微眯,眼里似一道寒光闪过。
“对,刚才巡逻的时候我见她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就问了句她要去哪,她说去E区。我以为是E区谁家出来散步的小姐,就好心的把她送了回去。她到了E区后还笑着和我道了谢。”保安不敢隐瞒,事无巨细的说着。
邢立岩脸色阴沉,一阵沉默。
他调查过陆枋的资料,自然知道陆枋的婆家是谁,也知道他们就住在E区。
他们第一次见,就是因为在E区见到过陆枋。
陆枋去那里,只有一个理由——沈家。
而她去沈家,不会是为了找沈尔凯,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都回去吧。”
保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连忙说好。
邢立岩看了看又是一个红灯,已经毫无耐心的直接闯了过去。
刚闯过红绿灯,后面就传来一阵警笛声,但他置若罔闻。
一个拐弯,车子进到一条相对较窄的路。
警车紧跟其后,邢立岩不耐的皱起眉头,但脚下不停,已经猛踩油门。
幸好他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否则照他这个闯法,就不是单单闯红灯那么简单。
一路疾驰,七拐八拐的,总算到了掖庭湾大门口。
身后的警笛声已经逼近,但邢立岩已经没时间再和他们耗。
“邢先生”保安一见到邢立岩的车,急忙跑过来。
“我要去E区,给我开快速通道。”邢立岩毫无温度的说道,保安闻言立刻开了门,让他进去。
跟在后面来到掖庭湾外的交警,见邢立岩径直将车开了进去,也准备跟着进去。
“你好”还没等进门,就被保安拦住。
“警察,执行公务。”一名交警拿出证件,递给保安查看。
保安看了眼警车,又疑惑的看了看他们穿着的制服。
别以为他不识字,明明是交通警察。
“这里是私人宅邸”
“知道,但我们在执行公务。”
“你们有搜查证之类的吗?即使你们是警察也不能随便进入,手续要齐全。”保安公事公办的说道。
两名交警一愣:“刚才进去的那人无视交通法,我们需要带他回去。”
保安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是来找邢立岩的。
想到刚才邢立岩那副急切的模样,想来真的有急事。
保安不敢得罪邢立岩,只好找借口拖延:“那位是这里的住户,若是警官有事找他,那就请到保安室等待,我们会通知业主。”
两名交警有些无语的看着保安,但见保安态度强硬,也只好作罢,给上级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然后跟着保安去了保安室。
再说邢立岩这边,开了快速通道后,几分钟后邢立岩到达了E区沈家别墅。
邢立岩动作极快的下了车,上前疯狂的按响门铃。
没有人应,屋内也没有反应。
邢立岩握紧拳头,使劲的砸着门,还是没人开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再看看自己开的车,邢立岩转身上了车,然后启动车辆,开足马力,径直对着沈家大门冲了过去。
“嘭”的一声,沈家别墅的大门被一股力量撞开。
车头已经变形,车窗上的玻璃也已经被震碎。
邢立岩脸上被碎了的玻璃碎片割伤,但他就像毫无感觉。
看着灯火通明的客厅,眼神愈发冰冷可怖。
第二十八章 救出陆枋
“嘭——”一声巨响,惊到了住在周围的邻居,纷纷跑出门看怎么回事。
楼上睡得香甜的周素琴也被那巨大的声响吓醒。
周素琴有些惊吓过度的抚了抚心口,转头看向身边,没有沈维国的身影。
穿上鞋子,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刚从书房跑出来的沈维国。
“维国,怎么了?什么声音?”
“我也不知道,快去看......”沈维国杵着拐杖,刚想下楼,结果却看到玄关处停着一辆车,周围的建筑已经被损坏。
“这...这......这是谁干的!!!”周素琴看着被撞的面目全非的玄关,有些惊恐的看着卡在门口那辆可疑的车辆。
周素琴急忙搀扶着沈维国下楼,刚跨下最后一步楼梯,车里出来一个人。
欣长高挑的身材,墨青色西装,外面一件黑色大衣,此时已经沾染上些许粉尘。
那张俊逸非凡的脸落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片朦胧,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看着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男人,沈维国皱着眉头,站的笔直,似乎不想被对方的气势压倒。
“你是谁?闯进我家做什么?”
周素琴紧紧的抓着沈维国的手臂,一脸惊疑未定。
邢立岩没回答,走出那片废墟,站在明亮的灯光下。
此时沈维国夫妻俩才算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沈维国自诩在乌渺市甚至一些大的都市,他的儿子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长相出众,只不过因为还年轻,所以处理不好公司的事务。但和同龄人比起来,已经算得上是很厉害那一类的。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长相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此时双眼蕴含着怒气,落到沈维国夫妻俩身上。
“陆枋呢?”
“陆枋?你认识陆枋?”沈维国眼露诧异,就连一边的周素琴也有些诧异的看着楼下的男人。
这么风姿卓越的男人,为什么会认识那个贱丫头?
邢立岩没有耐心,大步走向楼梯,准备上楼。
“你做什么?我要报警!你这是私闯民宅!”沈维国举起拐杖拦住邢立岩,却被他一把抓住。
邢立岩一声不吭,只是紧盯着沈维国。
一股风从已经倒塌的玄关吹进来,一阵呼呼作响。
看着面前男人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沈维国拿着拐杖的手渐渐开始发抖。
在被人还未察觉时快速收了回来,低头掩住眼里的惊恐。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就像嗜血额豺狼般阴森可怖,好似......他在对方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周素琴有些怕邢立岩,所以紧挨着沈维国,可刚一接近,沈维国就像被人安了弹簧,一下子蹦到了一遍。
真的是蹦,吓得周素琴差点摔倒在地。
“维国......”周素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维国。
沈维国就当没听见,只是站在一边,头一直低着。
“你说!陆枋在哪?”邢立岩转头看向一边的周素琴,双眼像淬了冰的刀子。
周素琴有些被吓到,慌忙的后退一步。
她今晚睡得早,压根不知道陆枋还留在这儿。
看着男人的模样,一定是认识陆枋的,可她也不知道陆枋在哪。
“我...我不知道......”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邢立岩大步跨上楼梯,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踹向离楼梯最近的一个房间。
门被一脚踹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还有两个房间紧闭着,邢立岩没有停留,直接上前几步,一脚踹上去。
刚爬上楼的沈维国见邢立岩来真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吼道:“我要报警!你这是犯法的!我家里没有什么陆枋!”
邢立岩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一脚踹不开,他就再踹一脚。
沈维国想上前拉住邢立岩,谁知却被邢立岩一下子撞到在地。
沈维国上了年纪,最近身体本就虚弱,此时再被邢立岩这么一撞,顿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周素琴见状,急忙去扶,可沈维国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反应。
周素琴一看这可急坏了,眼前还有一个大魔王,她现在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
可邢立岩才不会管他们如何,踹了几脚,门都没有开,上前转了下门把手,打不开,里面反锁了。
想到陆枋就在这间房间里,邢立岩不敢耽搁,猛地一脚踹过去。
“咚——”门应声而开,邢立岩焦急的在昏暗的房间里找陆枋的身影。
“邢...邢...立岩..是你吗?”角落里,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邢立岩的身躯一顿,随后急忙看向发出声音的角落里。
“陆枋!”大步走到陆枋跟前蹲下,借着微弱的灯光,邢立岩才看清了眼前人的情况。
额角还有未干的血迹,嘴唇上也有,红的有些刺目。
因为天气还有些冷,陆枋里面穿了一件白色毛绒卫衣,外面套了一件马甲。
此时马甲已经不见踪影,卫衣还穿在身上,但上面到处是点点滴滴的血迹,有些已经开始变成褐色。在白色的卫衣上看起来格外醒目。
“我还...我还以为...我今晚得.......交待在这儿了......”陆枋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软趴趴的倒在邢立岩怀里。
邢立岩看着如此狼狈的陆枋,心里有一些不舒服,这种感觉有些怪异,是他从来没体验过的。
“你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去医院。”邢立岩一把抱起陆枋。
轻飘飘的,就像纸片人。
“等...等等,邢立岩,我好像...杀了人,是...不是...要等警察...啊?”陆枋嗓子此时很干涩,说话都有些艰难。
邢立岩察觉到了怀里人不正常的体温,但听到她的话后,不由将目光看向另一个方向。
刚才他进来时没注意,此时才看见倒在血泊里的人。
血模糊了脸,看不清长相,但不用想都知道,那人应该就是沈尔凯。
“我们先走,即使警察要找你,也得等你养好伤。”话落,抱起陆枋走出门。
周素琴正在走廊抱着沈维国,此时见到邢立岩怀里抱着一个人从儿子房间里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定是自己的好老公伙同儿子,想让儿子和这个小贱人生米煮成熟饭。
可谁曾想...却让他们家招了这么大的祸事。
“沈家”邢立岩路过周素琴身边时,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周素琴从中听出了一抹肃杀之意。
这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为了陆枋得罪他们沈家?
沈家...沈家...儿子!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周素琴放下沈维国,像疯了似的跑进房间。
“小凯!小凯!我的儿子!”
“救命啊!杀人啦!”
邢立岩抱着陆枋走出沈家,身后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尖叫声。
第二十九章 忘魂散
邢立岩抱着陆枋出了沈家大门,车已经毁了,不能再开。
此时邢立岩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不开一辆好一些的车。
沈家外围着很多人,都在围观沈家那被撞的不像样的房门。
此时见里面有人出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能住在掖庭湾的人,非富即贵。
住在E区的大多数人都属于有钱那一范畴的,只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沈家在E区的名声算不上糟糕,但与之交好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那些和沈家交好的人此时围上来,拦住邢立岩。
“不准走!你在沈家做了什么?沈家的人呢?”一位挺着啤酒肚的暴发户大赤赤的张开手臂,拦在邢立岩面前。
“滚开!”邢立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不准走!”人群中有人叫嚣着。
邢立岩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眼里的怒火已然到达了顶点。
而陆枋此时眼神迷离,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邢立岩,我好热。”陆枋躺在邢立岩的怀里,声音有些闷,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娇软。
邢立岩闻言一怔,也不管身前拦着的肥猪,转过身背对着那群人,然后猛的后退。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尖叫,地上倒了一大片人。
而邢立岩已经抱着陆枋突出了重重包围,直奔A区。
“拦住他!不准让他跑了!”看见正从远处跑来的保安,一人使劲大吼。
保安闻言一愣,看了眼即将跑到他面前的邢立岩。
这...邢先生......
又看了看邢立岩身后那群追着的人,额角止不住的冒汗!
要死了!这位你们也敢追!
“快!我要回别墅!”邢立岩看见呆愣在原地的保安,大声厉喝。
“额...哦哦哦!好的邢先生!”保安被邢立岩吼的回过神来,急忙跑到巡逻车上,将车启动。
邢立岩抱着陆枋快速上车,身后的那些人见保安不止不拦着他,竟然还让他上车,不由刹住了脚。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看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往A区去的。”
“A区?那位?”
“也有可能是去别的区。”
“你见谁用A区的快速通道去别的区了?”
“那我们还追什么?即使不是那位,就像是住在其他区的人,也不是我们敢惹的。”
“走吧,回去回去,看看沈家的人怎么了。”
很快,那些追赶的人渐渐散开,只留下刚才叫嚣的那个暴发户,还有几个妇人停留在原地。
“王哥,你说我们要报警吗?”一名美妇看着站在前边的男人,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报!为什么不报!我就不信真是那人,沈家是什么样的地位,怎么可能招惹到那个人。”被叫王哥的暴发户一脸愤慨,那满是横肉的脸色此时有些狰狞。
他平时和沈维国关系很好,和周素琴的关系更好,朋友有难,他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走,我们回去看看维国夫妻俩怎么样了,小兰,你去大门那守着,别让犯人跑了。”
那叫小兰的美妇有些不情不愿的点头,慢慢走向出口方向。
邢立岩到达别墅时,陆枋已经深度昏迷。
快步开门,将陆枋放到沙发上,随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哟,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戏谑的男声。
远在A洲的容禾,邢立岩好友之一,一名妇产科医生。
“中了那种药怎么解?”邢立岩没和对方废话,直接问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
“中了春药!该怎么解?”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半晌没有声音传来。
“快点!我很急!”压着声音,有些沙哑,怕吵醒沙发上的人。
电话那头的容禾被吼的回过神来:“什么类型的春药,药量多少,有些什么症状?”
虽然现在满脑子都是疑惑,但他也听出了电话里邢立岩说话的语气是认真的。
“药量不确定,类型也不确定,她现在全身滚烫,衣服之外的肌肤呈一片粉红色,现在已经神志不清。”
“这...有点像忘魂散啊。”容禾闻言一怔,有些不敢置信。
忘魂散属于国家的禁药,只有南国那边才有。
虽然是小颗粒模样的药丸,但遇水即散,能使人晕眩,四肢无力,体内的情欲攀升到极致,最明显的状态,就是全身呈粉红色。
忘魂散药性极强,对人体的伤害也很大。所以市面上是不会买到的,能中这种药的人,想来应该也不简单。
“你直接告诉我怎么治!”邢立岩蹙眉,语气冷淡,略显急切,垂眸看向沙发上的人。
陆枋在沙发上动来动去,宽松的卫衣已经被她扯到了腰部以上。
盈盈一握的小细腰出现在邢立岩眼前,突如其来的春色,让他有些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
“石头,这药是谁中了?若是你认识的人呢,我劝你马上给他找个姑娘,因为这药无药可解,要么发泄,要么被药效折磨成白痴。”容禾有些急切的问道。
对于他这个医痴而言,发现一种几乎绝迹的药,那就意味着能研究。
忘魂散几年前还在国家一些黑市出现过,但直到几年前那件事发生后,黑市内的忘魂散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时就因为这个事情,还在国内闹得沸沸扬扬,但一夜之间却没了半点风声。
邢立岩听到容禾的话,双眉紧蹙。
找个姑娘?
想到容禾或许是误会了,邢立岩也没有解释,直接问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至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我说石头你也是,这个年头了还有什么不行的,我就不信你在国内找不到女人,就算你找不到,许向农总找的到吧?”容禾的声音有些清透,脆生生的,听起来有些稚嫩,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十分成熟。
“我不是你。”
“诶诶诶,石头,咱可得把话说清楚咯,我怎么了?我母胎solo十八年,可没碰过女人。”容禾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
“我跟你讲,我......嘟嘟嘟嘟嘟......”
容禾话还没说完,就被邢立岩掐断了电话。
容禾有些愣神,看着手机,对一边的小助理问道:“他把我电话挂了?他怎么能挂我电话呢?”
小助理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老师,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
只不过是他的老师没有自知之明......
第三十章 被坑
邢立岩将手机放下,看着沙发上一脸难受的陆枋,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脱掉身上的大衣和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丝丝冷意袭来,但他就像毫无察觉。
重新将陆枋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他的房间里有个超大的浴缸,可以将陆枋泡在里面。
陆枋一挨着邢立岩,就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邢立岩身上冰凉的气息与陆枋滚烫的身体一接触,陆枋就觉得像在沙漠中找到了一汪清泉,让人不舍得离开。
“陆枋,醒醒!我现在要带你去冷水里泡泡,可以吗?”邢立岩被陆枋双手用力的抱着腰,头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一股灼热感透过薄薄的衬衣喷洒在心口。
“邢立岩,我好渴,我想喝水。”陆枋柔弱无骨的声音飘进邢立岩的耳朵里。
“我们先去浴缸里泡泡,好吗?”即使知道陆枋或许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陆枋不舒服的扭了扭身体,热气不停地在邢立岩的胸口喷洒。
“陆枋,陆枋”怀里的人似乎没听到,依旧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邢立岩自诩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知道不久后陆枋就会成为他的妻子,所以即使两人现在发生些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但是他心里有些抗拒,不是抗拒和陆枋发生些什么,而是抗拒陆枋醒了之后伤心的模样。
若此时陆枋是清醒的,或许他会毫不犹豫的和她一起,可现在陆枋已经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他还做不到趁人之危。
容不得他多想,陆枋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快步走向卧室的浴室,将陆枋放进浴缸里。
一躺进浴缸,浴缸周围的冰冷触感就让陆枋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邢立岩知道这个天气泡冷水澡一定会生病,但陆枋此时情况危急,容不得他去顾虑那么多。
将冰冷的水灌进浴缸里,陆枋渐渐蜷缩成一团,有些发抖。
“陆枋,一会儿就好,一会就可以了。”邢立岩抬手摸了摸陆枋苍白的脸,眼里的怜惜肉眼可见。
陆枋似乎是被冷意惊的清醒了一些,那双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些。
“邢立岩......”
“嗯,我在”邢立岩一把握住陆枋的手。
陆枋轻扯嘴角,有些吃力:“真好,我以为我今晚得栽在那儿了。”
“有我在,不会的。”
“谢谢”
看着声音渐小的陆枋,又快要闭上的双眼,邢立岩知道她现在很难受,也很累。
他年少时被人害过一次,也是被下了药,但药效可能没有陆枋中的忘魂散药效强。
那时他将自己反锁在浴室,在冰冷的浴缸里泡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将药效降了下去。
陆枋中的忘魂散,显然比他当初中的药更强劲,若想挺过去,不止需要外力,还需要她自身的耐力。
若是挺不过去,那后果谁也不能预料。
三个小时后,陆枋还没醒来,邢立岩发现她身上的粉红色已经消失不见。
摸了摸陆枋的体温,触手冰凉。
想来药效已经退了,邢立岩一把将陆枋从水中抱起。
看着陆枋全身湿透的衣物,让他犯了难。
若是不脱,或许还不等陆枋醒来,又会是一场大病。
心一横,邢立岩双眼紧闭,将手伸向陆枋的衣服下摆。
卫衣领口大,所以穿脱很容易。但是因为被打湿,所以邢立岩觉得脱的有些费力。
折腾好半天,才将陆枋身上的湿衣服脱掉。
外面的脱掉了,里面的......
邢立岩扯过一边的浴巾,把陆枋盖住,然后转过身开始脱裤子。
待全部脱完后,邢立岩觉得自己就像打了一场站,额角全是细密的汗。
隔着浴巾将身无一物的陆枋放上床,替她盖好被子,邢立岩坐在床前看着她。
不知想起什么,邢立岩又给容禾拨了个电话过去。
“邢大爷,怎么又想起小弟了?”容禾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邢立岩看了眼床上的陆枋:“药效过去了,她现在睡着了。”
“他?邢大爷,你别告诉我这个他是女的?”容禾惊恐的问道,语气和表情如出一辙。
他不笨,邢立岩简单的一句话,他就从中读出了他的意思。
依照邢立岩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守着一个男人几个小时,而且还为了一个男人三番五次的给他打电话。
别以为他蠢,他聪明着呢!
邢立岩沉默,没应声。
“我去!不会吧!邢大爷,你竟然和一个女人待在一起,不对,和一个中了药的女人待在一起!”
“药效已经过了。”邢立岩冷冷的回道,意思就是药效过了,她没中药。
容禾快被自己这个兄弟气笑:“不是,大哥,现在是讨论她药效的时候吗?女人诶!你竟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邢立岩就是壕无人“性”!30岁了,身边却连个女人都没有,就连特助和秘书都要用男的。
就这么一个男人,竟然还是帝都那些名媛争先恐后想嫁的人。
可现在他知道了什么,那被判定不喜欢女人的邢立岩,竟然和一个女人待在一起。
“她马上会成为我太太。”邢立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容禾脑子里激起惊涛骇浪。
他...是不是想的太少了些,否则怎么可能话题跳那么快。
“石头,你在开玩笑吗?”不确定的问道。
“你觉得我是个玩笑吗?”
“不不不不不,当然不是。”及时认怂,下一秒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别废话,告诉我,她在凉水里浸泡了三个小时,药效退了,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什么损坏?”邢立岩微微蹙眉,冷声道。
容禾愣了一下才回答:“你傻吗?泡三个小时,马上就要做你老婆了,干嘛不帮人家。”
“不是时候。”
去你大爷的不是时候!不是时候你找人家姑娘干嘛?
“那姑娘多大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的问道。
“比你大。”
你大爷的!!!!!!
这邢立岩是不把他气死不罢休吗?
“说正事!”
“得得得得。您是大爷。我马上给你寄一个快递,是实验室里的一些试验药,对身体没坏处。她刚刚强制性压制住了身体里的药性,所以肯定会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损坏。但吃了我给的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邢立岩不由挑眉,目的达到。
“多寄些,我允许你下个月回国。”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略带威胁。
“好的大爷,谢谢大爷!”容禾知道自己又被坑了,但还是笑着道了谢。
要知道,能离开A洲这个鬼地方,让他干啥都行!
邢立岩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伸手探了探陆枋的额头,体温已经渐渐正常。
邢立岩没走,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睡熟的陆枋。
卧室里一片寂静,风徐徐的吹动窗帘,动了谁的发,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