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穷秀才躲雨进破庙,瞎爷爷临危托孤女
大道上,车水马龙,只见一穷秀才面色菜青,身上的长衫补丁重叠,背背书箱,上有一布帘遮阳,一路向京城方向赶去。
“就快到了,只要我考取功名,在朝廷任个一官半职,就不枉我寒窗苦读十载……”穷秀才一路上不断给自己打气,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咬牙前行。
七月天气炎热、闷湿,日近晌午,雷声大作。
穷秀才吓了一跳,心道:“不会吧,屋漏偏逢连阴雨。还有一个月就要开考了,如此行进速度,何时能到京城,千万不要误了我考取功名。”
雷声过后,雨点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路人急忙奔走寻找避雨之地,很快大道上就没了人影。
穷秀才向前狂奔,见右侧有一祠堂,急忙奔入。只见祠堂内已有五人,见他进来看了一眼,又各自收拾起潮湿的衣衫来。
穷秀才打量四周,此地为关公祠,面前一尊关公像,已露出里面泥胎,破旧不堪,蜘蛛网密布,屋顶有几处漏着雨水,满地尘土和碎石块。祠堂内地砖早已被挖去,已断香火多年。
穷秀才在关公像的侧面寻到一干燥之地,卸下书箱,搬来些碎砖垫在屁股下面,等待雨停后继续赶路。
此时,就听关公祠外一声长啸,叫骂之声不断:“小贱人,留下我寨中宝物,饶你不死。站住……”随后兵器撞击之声传来。
“爷爷,有人在打斗。”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对旁边的老者说道。
穷秀才寻着话声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墙边,一位老者身边坐着一个小姑娘,老者手中拿着一跟黑棍子,闭目养神。
“不要乱说话,江湖凶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者并未看小姑娘,直接说道。
穷秀才是第一次出远门,去京城赶考,听到有人打斗,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心里突突直跳,怕的要死。
“嗖”的一声,一个白影窜进祠堂,一晃身向着后窗逃去。白影越过关公像时,一个小布包不经意间掉了下来,正落在关公像旁的穷秀才身旁,立刻引起了穷秀才的注意。
随着脚步声响,一名大汉赤裸上身奔进祠堂,裤子被雨水打湿粘在腿上。只见大汉双手各持一柄大锤,锤头有碗口粗细。
“哈哈,你中了我一锤,还想跑。招!”
大汉双手一抖,双锤以流星赶月之势向后窗的白影砸去。
白衣女子听到身后恶风不善,在空中一扭腰,躲闪开来,双脚蹬墙向上拔去。身后两柄大锤一前一后砸在了后窗窗棂上,窗子立时被砸碎,两柄大锤飞了出去。
大汉见双锤未中,急忙向后窗奔去,但为时已晚,白衣女子双手一触房梁,身子借力向后窗激射而出,无了踪影。
大汉气急败坏,想出后窗追击,但后窗太高,他又不会轻身之术,无法越窗而出,一跺脚,急忙出祠堂向后面追去。
祠堂内的众人被吓得蜷缩在墙角,有两个更是尿了裤子。老者却未动分毫,小女孩躲在老者身后,偷偷向后窗望去。
穷秀才也未动。他此时已经被吓得双腿打软,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抱书箱,瑟瑟发抖,非其不想动,而是不能。
“爷爷,您觉得他们谁功夫高?”小女孩低声问道。
“一个鲁莽匹夫,听其音,练的是外门功夫,尚未练到家,但胜在一力降十会。前面那个逃跑的,身法灵活,感觉像是空门中人,但功夫尚未登峰造极,两个论功夫半斤八两,但那汉子想抓到前边那人,难!”老者慢悠悠的低声说道。
暴雨整整下了一个下午,入夜时才停了下来,乌云散去,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了进来。
老者转向穷秀才说道:“这位客官,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闲来无事,可否让老朽帮您算上一卦?”
穷秀才此时才从恐惧中恢复过来,见老者向自己问话,借着月光看去,只见老者翻着白眼,手中拄着黑黝黝的一根竹杖。老者身旁的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也向穷秀才看来。
“老丈,可是与我问话?”穷秀才问道。
老者点头。
“我就是个进京赶考的穷秀才,囊中羞涩,不如待我金榜题名再来寻您占上一卦,如何?”穷秀才说道。
“无妨,我免费送你一卦。”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穷秀才想了想,左右无事,便说道:“那就有劳了。”
“客官可否赏下名姓和生辰八字?”老者问道。
“我姓叶名萧,生辰是……”穷秀才说道。
老者掐诀念咒,不一会儿说道:“问前程?还是姻缘?”
“前程。”叶秀才道。
老者掐算一阵,说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叶公子不该来,此次赴京赶考,好比九曲黄河,破折不断,但又是天赐良机,就看你如何选择。”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叶萧口中不断重复老者所言,心中沉重起来,作为读书人,那里不知晓其中之意,心中暗道难道此去故乡难回,终要他乡埋骨不成?
叶秀才突然问道:“老丈,可有破法?”
“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老者摇头说道。
“墨竹客果然不凡,何时学起他人摆摊算卦了?哈哈哈。”祠堂外传来一个男子的说话声,震得叶秀才等人耳朵嗡嗡直响。
老者一怔,手拄黑竹竿站立起来。
此时门外出现二人,一老一少,老者背背宝剑,身穿道袍,手拿拂尘,红脸膛,头发花白,道骨仙风。小老道手持宝剑,剑眉郎目,长得俊俏,眼露凶光。
“我当是谁,原来是天风道长到了。”墨竹客说道。
“你伤我手下,救走罪臣之女,今日还有何话说。将此女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天风道长说道。
“天风道长,他父亲与我有些交情,我受人之托将此女带走,可否给老朽一个薄面。再者一说,他父亲所犯之过,与她何干,得饶人处且饶人。”墨竹客说道。
“她父亲与盗宝之人勾结,致使天火魔刀丢失,已犯下重罪。按律全家当斩。”天风道长说道。
“你一派胡言,分明是朝廷中有人想排除异己,借宝刀丢失来治我父之罪。休要辱没我父清白。”小姑娘站了出来愤怒至极,大喊道。
“哼!墨竹客,看来你是不想交人了。”天风道长并未搭理小姑娘。
墨竹客将黑竹杆戳向地面,说道:“哼!过了我这关,再说。”
天风道长抽出宝剑,对徒弟说道:“看好了,别逃了小娃娃。”
小老道点头答应。
叶秀才被吓得忙躲到了关公像后面,露出头来偷偷向门外观看,顺手带走了白衣女子掉落的小布包,心道:“刚走了一拨,又来了一对,今日运气怎么这么差,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睡一觉都不行。”
祠堂中众人也挤在墙边,有胆大的,凑到门边向外偷看。
天风道长一剑点向墨竹客胸口,墨竹客听声辨位,宝剑将要刺到胸口之时,一闪身躲了过去,回身一竹竿,向天风道长持剑的手腕点去。两人你来我往打到一处。
小姑娘手扶门框,躲在门内焦急的看着门外二人相斗。
小老道见师父与墨竹客相斗,难分高下,又见小姑娘一人在门边无人保护,便起了恶心,悄悄向祠堂门口移去。
在距离小姑娘尚有二丈多远时,小老道趁其不备,使出鸡蹬步,速度奇快,唰唰唰几步便来到了祠堂门口,伸出右手向小女孩抓去。
小女孩一见,“啊”大叫一声,转身想逃,但为时已晚,小老道施展鹰爪力,右手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肩膀。小姑娘疼痛难忍,眼泪直流。
墨竹客正在与天风道长对决,听到小姑娘大叫,暗道不好,急忙一竹竿打向天风道长,将其逼退。回身急走,奔向祠堂门口的小姑娘。
天风道长一见大喜,紧跟其后,仗剑追击。
小老道一见得手,心里得意,却未注意墨竹客已到近前,只感觉右手臂一麻,失去知觉,被墨竹客点了穴道。
小姑娘见小老道松手,急忙向祠堂内逃去。
天风道长此时也到了墨竹客身后,不容墨竹客变招儿,宝剑刺进其后腰。抽回宝剑,天风道长正欲刺第二剑。
“啊!”
墨竹客大叫一声,不待天风道长第二剑刺出,向前一窜,两丈多远,扑倒在地,右手按住伤口,强咬牙关,单臂撑地,坐了起来。
天风道长见墨竹客中招,哈哈大笑。小老道左手持剑,扶着右臂,来到天风道长身旁。
“墨竹客,滋味如何?你我本无怨无仇,是你自找。不要怪我不仁。”天风道长说着向墨竹客走去。
眼下只要墨竹客一死,小姑娘就再无保护之人,天风道长怎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正当天风道长抬起宝剑预刺向墨竹客之时,只听祠堂不远处铁链声响,“哗啦”“哗啦”,天风道长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和尚,身材魁梧,颈部以下被铁链缠绕直至小腹,铁链有鹅卵粗细,双臂缠满了铁链,双手各握铁链一端,铁链托在地上,大和尚一走铁链哗啦作响。
“施主,剑下留人。”大和尚声音洪亮,向墨竹客走来。
天风道长暗叫不好,一咬牙,挺剑向墨竹客刺去。就在宝剑即将触碰到墨竹客咽喉之时,只听铁链“哗啦啦”飞出,一下击打在天风道长的宝剑剑身之上。
天风道长握剑的右臂被震的发麻,虎口裂开流出血来,再看手中宝剑,被震成几段,落在地上。
天风道长暗吃一惊,向后急退,躲到三丈开外,心道:“旁人都说苦和尚不好惹,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看来墨竹客命不当绝。”
“天风道长,我欠墨竹客一个人情,可否给贫僧一个面子?也算了确贫僧一桩心事。日后生死由命,贫僧绝不插手。”大和尚来到墨竹客身前,说道。
“好。既然大师开口,我与大师结个善缘。大师须记得今日之事。”天风道长说完转身带着小道士离开了关公祠。
见天风道长师徒走远,苦和尚口诵佛号,转身看向墨竹客,说道:“老友,昔日之因得今日之果。日后,你我之间再无因果。好自为之。”
“大师,可否……”墨竹客说道一半,被苦和尚打断。
“你知我意,贫僧不会插手的,以免再惹因果。这粒丹药你收下,一半外敷,一半内服,七日内可助你恢复。”
“大师……”
墨竹客接住苦和尚抛过来的蛋黄大小的药丸,欲再开口,苦和尚已经拖着铁链走远,消失在夜色中。
见门外只剩墨竹客一人,小女孩急忙跑了出来。
“灵儿,莫要哭,帮爷爷把药丸研碎,再打些水来。”墨竹客强忍伤痛说道。
叶秀才见小女孩忙不过来,走出祠堂,拿出水壶,说道:“大侠,我来帮你。”
灵儿取来一个瓷碗,将药丸放入碗中,用木勺磨碎,取出一半,在叶秀才的帮助下,敷在墨竹客的伤口上,又用布条将伤口扎紧。苦和尚的药真灵,敷上之后,伤口血流的少了很多,已有要停流的迹象。
灵儿又接过叶秀才递过来的水壶,倒了些水在碗中,喂墨竹客服下。
墨竹客躺在地上,渐渐呼吸平稳。约有半个时辰,墨竹客转动白眼球说道:“多谢叶公子。”
“不必多谢。适才大侠送了我一卦,我自然不能白受您的好处。”叶秀才说道。
“我刚才给叶公子卜的一卦……”墨竹客说道。
“大侠放心,我不会太在意,此去京城赶考,我必倍加努力。”叶秀才说道。
“叶公子,我不是这意思。您一定要在意,还是不去的好。”墨竹客有气无力的说道。
“啊?大侠,你不要框我。”叶秀才起身后退两步,说道。
“我墨竹客行走江湖几十载,您可以扫听下,何时框过人。一字千金,必会灵验。听我一言,你不会吃亏。”墨竹客费力的说道。
见叶秀才双眼转动,拿不定主意,墨竹客接着说道:“你若就此离去,必有祸事缠身,金榜题名更不要想。不过……”
叶秀才见有缓机,急忙问道:“如何避之?”
墨竹客翻着白眼说道:“代我将灵儿送到五柳庄,交给我大哥五柳先生,他有救你之法。我伤势太重,无法为您解难。”
叶秀才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考取功名,从未有过他念,此路如断,他将迷失方向,彻底崩溃。正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此时,叶秀才已经心乱如麻。
“好,我听您的,只要能让我金榜题名。百死不悔。”叶萧坚定的说道。
“等等,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带上,交给我大哥。另外,天风老道此去必会搬救兵前来,你们两个稍后就走,不要管我。”墨竹客说道。
“可是大侠,我不知道去五柳庄的路。”叶秀才说完看向灵儿,灵儿摇头不语。
“你们顺着这条官道走,大约十日左右,便到五里居,那是个大镇子,到了一打听就知道了。拿着我的黑竹杖,作为信物,我大哥一见便知,会竭尽全力助你。”墨竹客说完,闭上了眼。
“爷爷,我不能扔下你不管。您随我一起走。”灵儿哭着说道。
“灵儿,不哭。爷爷伤势太重,七日内无法行走,你跟着叶公子,不会惹人主意,要比跟着我安全。待爷爷伤势好些,便会暗中保护你们,去吧。”墨竹客费劲力气说道,说完五官移位,剑伤似要发作。
灵儿急忙止住哭声,叶秀才将灵儿劝到一旁,让墨竹客静养。
已经到了后半夜,灵儿怕墨竹客出意外执意不走,看到墨竹客恢复稍好些,才起身与叶秀才一同将墨竹客扶到祠堂后,一隐蔽之所,放了些吃食。
在墨竹客的一再催促下,灵儿一步一回头跟着叶秀才走上官道,消失在夜色中。
见二人离去,墨竹客内心复杂起来。
第二章 客栈内黑竹杖惹祸 叶秀才助灵儿脱逃
灵儿哭哭啼啼的跟着叶秀才走了一路。在天放亮时,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店,见路边有一个小铺子,上插的酒幌随风飘动。
二人饥肠辘辘,叶秀才实在走不动,带着灵儿进了小铺。铺子刚刚卸下门板,尚未上客。
“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伙计见叶秀才二人进店忙跑过来问道。
“先上五个馒头,门口的咸菜来一碟子。”叶秀才看着前面放着的一屉屉馒头,两眼放绿光。
灵儿见到大馒头也直咽口水。
伙计一见二人模样,直撇嘴,一脸的鄙视。
馒头上来,叶秀才二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五个馒头下肚,一碟子咸菜也见了底儿。
叶秀才被馒头噎的说不出话,伸手向伙计笔画,要水喝。伙计忙端来两碗温开水救急。
伙计见二人吃相难看,心道:“这得多少天没吃饭了,这么吃下去别再出人命。”
叶秀才见伙计离开,低声问灵儿:“你带银子了吗?”
灵儿摇头说道:“出来时,把银子包留给爷爷了。”
叶秀才心里叫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灵儿摸摸身上,一无所获,见叶秀才怀里鼓鼓囊囊,便伸手指向叶秀才怀中。
叶秀才一愣,恍然大悟,关公祠内白衣女子掉的布包被自己揣在了怀里,一路逃命把它给忘了。
见四周无人,叶秀才急忙取出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只见内有一残本,像是争夺时被人撕去了一半,剩下的半部上画着人体经脉图,注着血位名称和各种线条。残本下面是三块黄澄澄的金饼。
见到金饼,叶秀才顿时眼睛一亮,挺起腰板,叫道:“伙计,再给我来二斤牛肉,烧饼帮我包上二十个。”
小灵儿也眼睛放光,放弃了吃霸王餐的念头。
伙计答应一声,不一会儿端上来二斤切好的牛肉,另外又包了二十个烧饼。叶秀才和小灵儿这一次没吃多少,肚子已经被馒头和咸菜占了多半,实在没地方。
叶秀才嘀咕道:“早知道有金饼,就不吃那么多咸菜了。”
逗得小灵儿以手掩口,差点笑出声来。
付账时,伙计见叶秀才取出一块金饼,急忙找来老板。老板见叶秀才取出的金饼有二两余重,扣除饭钱,兑换了二十两银子给他。
叶秀才二人离开铺子,继续赶路。
“灵儿,这书信是谁写的你知道吗?”叶秀才问道。
“我爹。他当着我的面写的,让爷爷交给五柳先生。”灵儿回答道。
“哦。大侠的黑竹杖,不知是什么打造的,足有四十多斤,真沉。”叶秀才手中拎着黑竹杖,说道。
“爷爷说是五金打造的。叶公子,你把它绑在你的书箱上吧,这样方便些。”灵儿想了想说道。
“你父亲为什么被抓?听天风老道讲与天火魔刀有关。”叶秀才一边走一边跟灵儿聊天。
“我父亲是无辜的。我父原为边关校尉,跟随大将军薛仁贵攻打吐蕃,后来战败大将军被贬,其天火魔刀不翼而飞,朝廷中有人想剪除异己,我父行伍出身,性格刚正不阿,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于是被人陷害助妙手空空苗大侠偷盗宝刀,被朝廷定成死罪,满门抄斩,只有我被爷爷救出……”
提起往事,小灵儿惹不住轻声啼哭起来。
“没想到你也是个苦命之人。咱们还要一起十多日,我今年十六,比你稍大,咱们兄妹相称可好?”叶秀才问道。
小灵儿止住哭声点头同意。
日头落山之时,叶秀才带着小灵儿来到一处大镇子,大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客官,住店里面请。”客栈门口,伙计卖力的吆喝着。
叶秀才二人来到店门口,抬头看去,只见上书“杨家老店”四个大字。杨家老店地处镇子口,店内人来人往很热闹。
“累了一天,咱们今晚就住这家店。”叶秀才说着走进大门,小灵儿跟在后面。
“你,就说你呢,这里不准乞讨。快出去。”旁边一个伙计嚷嚷道。
叶秀才见周围无人,只有自己,便问道:“你在对我讲话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在我们店中住一宿,费用很高。村外不远有个土地庙,你们去哪,免费住。”伙计大声说道。
“谁说我住不起。狗眼看人低。”叶秀才一甩长衫,“斯拉”长衫破了个洞。
叶秀才脸上略显尴尬,紧跟着小脸一绷,大声说道:“你看,都是你的过错,把我这祖传长衫弄破了,你要赔偿我。”
掌柜的听到门口有人叫嚷,一出门正看到叶秀才让伙计赔钱。
“这位客爷,您消消气。我见您背背书箱,也是个读书之人,就不要跟伙计一般计较了,欢迎入住杨家老店,我给您房费打折,您看如何?”杨掌柜的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穷秀才在讹人,但不知对方底细,不敢声张,急忙大事化小,将叶秀才二人迎进店来。
叶秀才本无讹人之意,见伙计狗眼看人低,如此嚣张,想借此搓搓他的锐气。叶秀才见掌柜的出来说和,便不再搭理伙计,跟着杨掌柜进了杨家老店。
小灵儿见叶秀才如此,不好当着伙计笑出声,只得掩嘴偷笑,跟着叶秀才走进店中。
杨家老店前后共三层院落,最里面一层的院子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莲花满池,非常幽静,当然价格也是外面两个院落的几倍,一般人消费不起。最外面的院子人员庞杂,喧闹的很,一般都是些仆役和赶脚的居住,价格也最便宜。
走进杨家老店,叶秀才看了看客房价格,最终要了一间最便宜的房间,店老板将他们安排在前院拐角处的一间客房内。
“哥哥,咱们不能要两间房吗?”小灵儿抬头看向叶秀才,问道。
“为什么?”
“我长大了,需要一间。”
“你还小,一个人住太浪费,要节俭。”
“哥哥,你不是有很多钱吗?”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钱不够。家里穷,要知道日子过。”叶秀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小灵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也秀才见旁边无人,凑近小灵儿说道:“外一天风老道带人来,将你抓走怎么办,在一起安全些。”
小灵儿不愿意,但又没办法,怕被天风老道追上抓走,只得撅着嘴,跟在叶秀才身后进了客房。
客房不大,叶秀才二人走了一天,早已累的不行。二人将剩下的牛肉和烧饼吃完,叶秀才让小灵儿睡床上,自己在地上打地铺。不一会儿,叶秀才打起了鼾声,声音很轻。小灵儿也进入了梦乡。
关公祠外。
“道长,您说的是这里吗?”一个壮汉手持鬼头刀问道。
“对,昨晚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墨竹客和那个小丫头。进去搜。”
天风道长一声令下,肖家三兄弟闯进关公祠,祠堂内遍地乱石、碎砖,那里还有人影。昨夜两场打斗,差点出了人命,天不亮,祠堂内的人就都跑光了。
“道长我们找过了,没人。”肖家三兄弟的老大肖龙说道。
“哼!要不是苦和尚半路上杀出,我昨晚就得手了。墨竹客被我重伤,逃不远。你们三人顺着官道追,我去官府报官。”
一觉醒来,叶秀才倍感轻松,看着早已起床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小灵儿说道:“看什么?”
“哥哥,要是不说话,我真以为自己睡在了乞丐窝里。”小灵儿指着叶秀才,“咯咯咯”的笑不停。
叶秀才看看自己身上的长衫,破烂不堪,在衣服包里又找出一件换上,照了照镜子,急忙打水洗了脸。
“恩,看着有点像赶考的举子了。”小灵儿说道。
“好了,你在屋里等着。我出去买些吃食。”
叶秀才不让小灵儿跟着,一是怕她要东要西乱花钱;二是怕遇到天风道长,被发现。
叶秀才父母去世的早,跟着教私塾的爷爷长大,家中贫寒。爷爷去世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叶秀才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叶秀才的爷爷和父亲读了许多大书,可到头来,还是不如不识几个大字的李财主。生活的拮据,让叶秀才对钱财看得很重,但并不吝啬。叶秀才坚信一条:“钱要用到刀刃上,不可浪费。”
杨家老店靠大道为两层楼,地方很大,用来招呼往来的客商打尖;后面是客房,供客商居住之用。
叶秀才向伙计一打听才知道,自己所在之地为杨家集,杨家老店是集上最好的客店,距离五里居有八、九日的路程。
叶秀才来到大堂,要了两张大饼和一盘牛肉,大吃起来。
客栈门外来了三条大汉,正是肖家三兄弟,边走边聊,进了店来。
“大哥,你说这老瞎子能去哪,咱们追了一天,没见踪影。按照天风道长的话,老瞎子应该走不远才对,不应该比咱们还快。”肖家老二肖虎说道。
“不好说,若他知道天风道长搬救兵来,必会隐藏起来。应该过不了杨家集。”肖龙说道。
“二弟,三弟,你们多留心。我们虽然没有见过墨竹客,但他手中的墨竹杖很好辨认。如果你们见到有个老瞎子手拄墨竹杖,旁边有个小丫头,十有八九就是我们要抓的人。”肖龙对身后的二人说道。
叶秀才正坐在不远处啃着大饼,突然听有人提到墨竹客,吓得手一哆嗦,筷子落地,趁着捡筷子之际,伏在桌子上,侧耳细听。
三人在店内落座,肖龙和肖虎向四周看去。
老三肖豹大喝道:“嗨!伙计,滚过来,给你家大爷来上一桌好酒好菜。快快去,晚了爷爷砸了你的店。”
伙计一见是肖家三兄弟,吓得急忙向后厨跑去,不一会端上来四个凉菜、四个热菜和一壶酒。
“大哥,等抓到那墨竹客和小丫头,咱们升官发财指日可待。来先干一杯。”肖豹给两位哥哥倒满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肖龙和肖虎一对眼神,无奈的摇摇头。
肖家三兄弟是杨家集人,在当地算的上是一霸。老大肖龙和老二肖虎一身本领,算得上江湖好手。老三肖豹力大过人,使用的鬼头刀也比两个哥哥加重许多,但有一样,头脑简单,好酒如命。天风道长当夜离开关公祠,向前急赶,就是为了请肖家三兄弟帮忙。
“三弟,今日不同往日,办完事再喝不迟。不要喝酒误事。道长怪罪下来,不好交代。”肖龙急忙劝道。
“好,今日就依哥哥。少喝一点。”肖豹急忙应承道,但手中的酒壶却未放下。
此时,叶秀才的座位已空,人早就溜回了客房。
“三弟,一会儿,你守住大门。我跟你二哥去店中查看,这里鱼龙混杂,说不定有意外发现。”肖龙对正在饮酒的肖豹说道。
“大哥,你放心,一个受了伤的老瞎子,和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本领。如若被我碰上,必将其拿获。”肖豹大咧咧的说道。
“灵儿,咱们得快走。”一进客房,叶秀才急忙对着小灵儿低声说道。
“老道来了?”小灵儿见叶秀才一脸惊慌,问道。
“不是,是他的帮凶来了,三条大汉……”叶秀才将方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边说边收拾东西。
“这么说不是老道亲自前来。这三人应该没有见过我,更不认识你。”小灵儿想了想说道。
“安全第一,谁知道老道会不会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你把衣服换下,办成男的。跟在我身后。你只管逃走,到镇口树林中等我。我会了店饭账,便来寻你。如若到了晚上不见我来,你就自己去五里居。”叶秀才看了看小灵儿,为小灵儿找了一件长衫,说道。
小灵儿见叶秀才如此说,心中不是滋味,忙穿上长衫。重新梳理完毕,小灵儿俨然已变成另外一个人。叶秀才看了看,塞了些银两给她,背上书箱向门外走去。
叶秀才来到柜台会账,心中忐忑不安,偷偷向四周打量,未见肖家弟兄,急忙向小灵儿使眼色,让其快走。
小灵儿领会叶秀才的意思,急步向大门外走去。
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伙计不敢招惹肖豹,搬了一把凳子,让其坐在门口。
肖豹喝着香茶,看到一个小孩子走了过去,没有在意。他谨记大哥的交代,寻找持墨竹杖的瞎眼老者和小女孩儿。
“站住。”
肖豹一声大喝,吓了伙计一跳,急忙过来问有何需要,却被肖豹推在一旁。
“没说你,说他呢。”肖豹指着正要迈腿出门的叶秀才说道。
叶秀才心中一惊,强装镇定看向肖豹,说道:“这位壮汉,小生有礼了,不知叫住小生所为何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身后的黑竹杖哪里来的?”肖豹看着叶秀才背后的墨竹杖问道。
“这是小生的护身利器,是村里的铁匠帮我打造的。为的是城外防豺狼虎豹,城内挡恶犬扑人。”
叶秀才只顾着小灵儿,忘记了墨竹客的黑竹杖还背在身后,后悔不已。
“我大哥让我找一个持黑竹杖的老者和小女孩,你可曾见?”肖豹问道。
“未见。”叶秀才摇头说道。
“我看你走路匆忙,背后背着黑竹杖,必有古怪,在此等候不得离去。”肖豹大喝道。
“岂有此理。壮汉,我乃是去京城赶考的举子,行路匆忙是怕耽误了时日,有何奇怪?再者一说,你要找之人为一老者和一女孩儿,与我何干?你看路人那个不匆忙,难道你要全部都抓了不成?”叶秀才心中焦急,嘴皮子一张一合间,说得肖豹无言以对。
肖豹和叶秀才周围围满了人。被叶秀才说的满脸通红,肖豹憋了半天说道:“我不管,你有黑竹杖。”
“黑竹杖?难道黑竹杖只能你们有,旁人不得有?简直岂有此理。”叶秀才反问道。
周围人也指指点点,都觉得叶秀才说的在理。
“你说说,老者的黑竹杖是个什么样子,你可曾见过?”叶秀才乘势追击问道。
“没见过,那又怎样?”肖豹辩不过叶秀才,脑门青筋直蹦,想要暴起。
叶秀才看到远处过来几名官差,见肖豹要怒,急忙说道:“好,正好有官家人在,咱们去评评理,我也不走了,我若金榜题名第一个治你的罪。走,去府衙。”
肖家兄弟本是绿林中人,不愿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此次被天风道长请来帮忙,也是贪图利益,想找国师做靠山。
肖豹一见叶秀才要拉自己去见官,脚往后退,心道:“读书的人不好惹,江湖上多少兄弟都是被朝廷的读书人害死。我若跟他前去,跑了老者和小女孩儿,必遭大哥和二哥骂。天风道长也会怪罪。”
“去去,读书人,今日大爷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速速离去。慢了,小心大爷的宝刀。”肖豹一拉鬼头刀,瞪眼看向叶秀才,大喝道。
叶秀才被吓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连滚带爬,转身便跑。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人群散去,几名官差来到杨家老店,杨掌柜急忙笑脸相迎。
为首的官差问道:“掌柜的,可曾有一老一少两人住店?老的手持黑竹杖,是个瞎子;少的是个小姑娘。他们是朝廷缉拿的要犯,举报者有赏,知情不报者按同犯论处。”
第三章 假兄妹夜宿土地庙 一气堂暗斗飞剑派
“好险,好险。”叶秀才一边擦冷汗,一边心中暗叫。
来到镇子口的树林旁,叶秀才见四周来往人员不断,趁人不注意,叶秀才溜进了树林。
“灵儿,灵儿。”叶秀才低声在林中叫道。
“哥,我在这儿。”小灵儿从一棵大树上爬了下来。
“吓死我啦,差点就被门口大汉抓了。都是这墨竹杖惹得祸。”叶秀才将墨竹杖仍在地上,低声说道。
“咱们怎么办,现在就走?”小灵儿吓得眼睛含泪,问道。
“这样出去太危险。我先出去看看,你在此等候。”叶秀才想了想说道。
叶秀才放下书箱,换了一套衣服,向镇子里走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叶秀才拿着一个包袱,又溜进了树林。
小灵儿急忙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
“你先去树后把衣服换上。”叶秀才说着递给小灵儿两件衣服。
小灵儿取了衣服,没有多问,向树后走去。待小灵儿换好衣服,从树后转出来一英俊少年。
“哥,怎么样?”小灵儿怯生生的问道。
“好,正合适。以后咱们以兄弟相称,上路就安全多了。我准备了些吃食,咱们吃完后就走。”叶秀才看了看说道。
叶秀才不知从哪弄来一些布条,将墨竹杖包裹起来后,自言自语道:“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叶秀才二人吃完,将书箱中的书籍、物品拿出了大半,打了一个布包,挑在墨竹杖上,叶秀才扛在肩头,剩下几近空了的书箱,交给小灵儿背着。
下午太阳开始往西转时,叶秀才二人来到一处小村子。小灵儿躲在村外,叶秀才空身走进了村子。
“店家,来一碟子酱牛肉,一张大饼。”
柜上的伙计见有人进来吃饭,急忙说道:“好嘞,您稍等。”
叶秀才坐在门口,侧目向四周打量,嗯?只见小店的柱子上贴着一张布告。叶秀才站起身走了过去,布告上画影图形,缉拿的正是墨竹客和小女孩,有举报者赏纹银一百两。
看完布告,叶秀才背后凉风飕飕,未动生色,又坐了回去。
待吃完,叶秀才叫道:“伙计,再来二斤酱牛肉,一张大饼,我路上吃。”
“灵儿,不好了。官府画影图形在缉拿你和爷爷。村镇咱们不能住了,只能住在野外。以免被发现。”叶秀才对灵儿说道。
灵儿此时正吃着他带回来的大饼和牛肉,听完一愣,随后说道:“没事,我和爷爷之前被官府追杀,一路上都是住的荒郊野外。我不怕。”
叶秀才见小灵儿毫不在乎,心中叫苦,心道:“你不怕,我怕!我一赶考举子,成天跟着你东躲西藏。从前虽然吃不饱饭,但也不至于整天被人追杀。唉!谁叫我答应老瞎子送你去五柳庄,送完你咱们两清。”
小灵儿吃完,二人急忙收拾妥当继续赶路,很快天黑了下来。
“哥,咱们住哪?我走不动了。”小灵儿见四周荒山野岭,有点害怕,叫道。
“再往前走走,前面好像有个庙。”叶秀才借着月光,向前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好像有座破庙。
二人走到近前,见是座土地庙,门窗已破损,里面黑咕隆咚,叶秀才仗着胆子走了进去,小灵儿紧跟其后。
叶秀才点亮引火之物,看向四周,土地庙不大,庙内土地公公的泥像已经不知去向,房顶漏着大洞,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地面上有些杂草和被熏黑的石块,想是有人曾在此生火、休息。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捡些木柴。”叶秀才点燃地上的干草和树枝弄了一个小火堆,说道。
“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怕。”小灵儿急忙说道,怕叶秀才将自己一人丢在庙中。
“别怕,我就在庙旁边,你守着火堆,别让火灭了。我马上就回。”叶秀才劝说道。
火慢慢着了起来,照的庙内通明,小灵儿也胆大了许多,依依不舍的看着叶秀才出了庙门。
此地比较荒僻,四周大树,被风一刮,树枝折断,落在地上无人拾捡,过了不大一会儿,叶秀才抱回来几根粗树枝,回到庙中。
小灵儿见叶秀才回来,急忙迎上去,拿了几根树枝,添在火堆中。叶秀才转身再去,如此三次,庙中已经堆了不少树枝,足够烧上一宿。
小灵儿披着叶秀才给的长衫,靠在土地公公泥像的底座上睡着了。叶秀才强打精神,以防火堆熄灭。
见四下里无事,又无他人。叶秀才拿出了小布包,取出捡来的残书,翻看解闷。借着火光,叶秀才发现残书内是一幅幅图画,开始一副是一个站立的男人,全身标注了很多红点,一侧有注解,密密麻麻。
“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神阙穴、气海穴、关元穴、中极穴、曲骨穴、鹰窗穴、乳中穴、乳根穴、期门穴、章门穴、商曲穴……”
爷爷病逝前,曾请村里的郎中开药、针灸,叶秀才从郎中那里学了些人体穴位,但没有见过这么多。
叶秀才暗道:“这图上所示均为人体穴位,这一页是人体正面的任脉,图上所示除了任脉要穴外,还有林林总总的**。下一页不会是人体背面的督脉吧?”
第二页上面画的果然是一个背对着叶秀才的人体图,只见人体图背部画着三条粗线,正中一条标注着大椎穴、陶道穴、身柱穴、神道穴、至阳穴、脊中穴、治喘穴、肩井穴、曲垣穴、天宗穴、命门穴、腰俞穴等诸多穴位,另外两条也标注着不少穴位。再往后翻,后面几页是人体四肢和头部的穴位图,图上都画着红色和蓝色彩线,并且标注着各个穴位的用处。
叶秀才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所以然来,索性强行将其记下,合上书,闭上眼睛琢磨起来。
“人体穴位图,村里的郎中处也有一副,为甚两个武林高手要抢来抢去。肯定有古怪。我去请村里郎中时见过穴位图,但没有这本书标注的多,也没有这本书描述的人体穴位的作用详细。”
“不对,残书上所述穴位作用好像不是讲的如何救人,而是如何制人。根据图上所述,人体共有108个要害穴,其中36个穴位致命。如在打斗中,点中这三十六个穴位中的任何一个,岂不是对手就要丧命。这哪里是郎中应该做的,简直……”
叶秀才在脑中一遍一遍的回忆残书所绘的穴位图和图上标注的红、蓝线条,心中暗道:“这分明是一本教人如何杀人的书,却又为何标注这么多的红、蓝线条呢?”
不知过了多久,火堆中的粗木燃完,剩下一堆木炭,冒着星星火光。
“师父,这里有座土地庙,咱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一个汉子的声音从土地庙外传来,紧跟着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外面的脚步声惊醒了叶秀才和小灵儿,叶秀才急忙将残书收起,拿过墨竹竿准备拼命。见有人进庙,叶秀才一见不是追赶自己的肖家三兄弟和天风老道等人,便放下心来。
只见一行五人进庙,为首的一人身着青衣,个子不高,头发花白,留着小山羊胡,腰下悬剑,给人的感觉尤如猛虎下山。剩余四人手持宝剑,身着灰衣,跟在青衣老者身后。五人袖口都绣着一把小飞剑。
众人进庙见叶秀才和小灵儿在庙中休息,老者身后一个瘦高个儿向叶秀才说道:“你们二人坐一边去,别妨碍我们休息。”
庙中不大,五人一来,立刻占据最好的位置,把叶秀才二人轰走。叶秀才见对方人多,急忙拉着小灵儿坐到了墙角儿。
此时有人上前打扫出一块地方,搬来一块大石,供老者休息。
“师父请。”瘦高个儿向老者恭敬的说道。
老者盘腿坐在大石上闭眼休息。其他人也各找地方休息。
不一会儿,庙外又是一阵脚步声,进来三人。只见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背背宝剑。身后两人,身材匀称,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背后背着宝剑。
“我说这么大骚气味儿,原来有飞剑派的人在。”白脸汉子阴阳怪气的嚷嚷道。
“哼!黄口小儿也敢在此胡言乱语。”灰衣老者睁开双眼,瞪向来人。
白脸汉子不敢与老者对视,急忙躲到了后面。
“赵师兄,何必跟个晚辈计较。真是有缘,我们今日在此地相遇。来来来,庙中狭小,给我们留个地方。”说着大汉向火堆边走来。
“郭师弟,此地不大。依我看,你们可以留在院中,院中地方大的很啊。”老者讥讽的说道。身边的几个弟子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哼!赵师兄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切磋下,赢者在庙内,输了的去院中,如何?”郭姓大汉说道
“郭师弟,这一个月来,咱们相遇不止一次,每次切磋,势均力敌,这次不如换个方式切磋。”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
“好。既然赵师兄提出来。我必相陪。怎么个比法?”
灰衣老者一扭头见到叶秀才二人在墙角正在看着双方,说道:“他如何?”
“你的意思是?”郭姓大汉不解的问道。
“我们各出一人。一人攻,一人守,攻者伤秀才,守者则要防止秀才被伤。以十招为限,如何?”老者说道。
“好,我同意。”
“我不同意。”叶秀才一见双方拿自己作为切磋的对象,急忙喊道。
老者和郭姓大汉看向叶秀才,仿佛再看一个怪物,嘿嘿笑了起来。
“来人,把他推到院中。”老者说完,瘦高个儿一个箭步到了叶秀才身边,一把将叶秀才拎起,扔了出去。
“扑通”一声,叶秀才被摔的,差点背过气去。
“谁出战?”老者问道。身后众人跃跃欲试。
“慢!赵师兄,你那些徒弟的本领和我徒弟半斤八两,没少切磋。咱们两个还没伸过手。”郭姓大汉说道。
“好,就依你。让我看看一气堂的郭旭大侠本领如何。”老者说道。
“好,我也领教下飞剑派赵大海师兄的绝技。”郭旭朗声道。
叶秀才见二人在说话,急忙爬起来向外便跑。没跑出两步一粒石子正打在他右小腿的三阴交穴上,立时右腿麻木,不听使唤,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刚刚感觉右小腿被一粒石子打中,整条右腿就麻木了,这是……”正在叶秀才飞快的思考时,郭旭和赵大海已经跳到了叶秀才身旁,各道一声请,动起手来。
赵大海手持宝剑剑招轻灵迅捷,郭旭宝剑沉稳,运气于剑,两人互不相让。两把宝剑围着叶秀才的脖子、脑袋等要害部位不断碰击,险象环生,吓得叶秀才冷汗直冒,大脑一片空白。
“赵师兄,看来你的剑法没有学全。剑不离手,何以谓之飞剑?”郭旭边说边打,哈哈大笑。
“哼!你一气剑法也未见多高明,还未练成剑气,看来还是短练啊!”
赵大海于郭旭一边斗剑,一边斗嘴,双方互不相让。
“郭大侠,请您勿必用心,小生的性命全托付给你啦!”叶秀才听二人斗嘴,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被宝剑伤了,急忙带着哭腔喊道。
赵、郭二人闻言均是一愣。
二人已经交手到了第九招儿,赵大海趁机后撤一步,丹田运气,牵引宝剑飞出,向叶秀才心口刺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眨眼已至。
郭旭眼见不好,使出全力,挥剑上撩,也是速度极快。
叶秀才一见飞剑已到胸口,“啊”大叫一声吓死过去。
郭旭的宝剑在赵大海的飞剑触碰到叶秀才之时赶到,只听“当”的一声,赵大海的飞剑被碰飞。郭旭手中宝剑出现一道缺口,郭旭被震得手臂发麻。叶秀才胸前衣服被飞剑划出一道大口子。
在第十剑上,郭旭败了,虽然只是半招。
如果不是赵大海近期刚刚悟出“流星赶月”这一招,使用尚不顺畅,即使郭旭严加防范也抵挡不住。
飞剑派门主和一气堂堂主原本都是仙剑派弟子,仙剑派创始人剑仙于冉将飞剑诀和运气诀分别传授给了两个弟子,其本意是想让两个弟子相互借鉴,共同感悟仙剑剑道,让他们醒悟合则兴派,分则两败的道理。但剑仙的两个弟子并未真的醒悟,均认为自己所修剑术和功法是正宗仙剑术。
剑仙于冉归墟后,其佩剑龙吟剑失踪。仙剑派在剑仙两个弟子的争斗中分裂为飞剑派和一气堂,各自为政。双方向天起誓,以龙吟剑为信物,若那一派取得龙吟剑,便重整仙剑派,封剑主,另一派要归入其旗下。
江湖传言,龙吟剑内有一仙术,如能得到龙吟宝剑,观之,有缘人可得。因此,不仅飞剑派和一气堂派出人马四处搜寻,江湖各派也有参与。
赵大海和郭旭便是为了寻找龙吟剑,夜宿土地庙相遇。说是相遇,实际上郭旭一直在跟踪赵大海。其实,飞剑派每一支派出来的队伍,一气堂都会派人跟踪,为的就是不让飞剑派占了先机,抢先得到龙吟剑。
小灵儿见赵、郭二人停手,以为叶秀才已死,哭着跑到叶秀才身边,只见叶秀才胸口衣服被豁出一道口子,并未出血,急忙摇晃叶秀才身体,大喊哥哥。
郭旭走到近前,扔下一块银子,用脚在叶秀才腿上点了一下,说道:“起来吧。没伤到你。这是给你的补偿。”
叶秀才被郭旭一点,痛的醒过来,低头急忙查看胸口伤势,看到自己没事,咧咧嘴说道:“腿麻了。”
赵大海向庙内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点了你的麻穴,半个时辰后就没事了。”
叶秀才“哦”了一声,坐在地上休息,小灵儿陪在一旁。
郭旭带着两个徒弟也来到院中,庙中赵大海说道:“郭师弟,何必当真,进来休息吧。”
郭旭向赵大海一抱拳,并未进屋,三人席地而坐,用行动表示愿赌服输。
赵大海摇摇头,并未多言。
第四章 白衣女暗寻拾宝人 叶秀才遇险失残书
郭旭暗中嘱咐两个徒弟暂时不要招惹飞剑派的人,待自己的一气剑诀功力更进一层后再做计较。
半个时辰后,叶秀才的右腿逐渐恢复了知觉,在小灵儿的搀扶下来到旁边的一棵树下休息。
叶秀才见赵、郭两人均在闭目休息,暂时自己和小灵儿性命无忧,便放下心来,小灵儿靠着树睡得很香。叶秀才睡不着,闲来无事闭上眼回忆起残书上的穴位图谱来。
“刚才小腿上挨了一下,整条腿立刻麻木无法移动,赵老头说是点了麻穴。小腿上的三阴交穴就在被打的位置,嗯?与图上所示一样,这个穴位确实是麻穴……”
叶秀才靠着树,一边想着残书上所示的穴位,一边用手在自己身上摸,每找到一个穴位就暗自背诵出该穴位的作用。整个人看起来很怪异,好像是在抓痒。
一夜很快过去,除了背部用手触碰不到的穴位外,叶秀才将周身穴位摸个个遍,不断的暗自记忆穴位的具体位置。天光放亮时,叶秀才大脑甚是疲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叶秀才醒来时,小灵儿已经到庙中取了书箱、包裹和墨竹杖,放在树旁。飞剑派的赵大海五人与一气堂的郭旭三人早已不止去向。
小灵儿见叶秀才醒来,忙说道:“哥哥,咱们赶路吧。听庙里那帮人说,前方有个镇店,好像叫什么白桥镇。”
“走,咱们去镇子里吃些东西,继续赶路。”
叶秀才走到熄灭的火堆旁,捡了一块木炭,在手上搓了搓,来到小灵儿身旁,在她的小脸上蹭了蹭,说道。
“哥哥,你干什么?太脏了。”小灵儿边躲边说道。
“外面张贴布告要缉拿你和爷爷,不化妆怎么能行,不要躲。”叶秀才在小灵儿脸上一顿乱图,原本清秀的小脸,顷刻间变了模样,判若两人。
收拾妥当,叶秀才二人继续赶路。
“师父,徒儿无能,未能把导引图带回来。”白衣女子跪在一个干巴老者面前低头说道。
“嗯?老怪物手下那么厉害?白玉,你跟我多年,你的功夫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怎么回事?”老者放下茶杯,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说道。
“师父,是我一时疏忽,路过关公祠堂时,穿堂而过,不小心掉了。”白玉低头满脸羞愧的说道。
老者气得起身在白玉身旁来回踱步,说道:“白玉啊,白玉,你入门时我怎么对你说的,要敬神敬仙,不可冒犯了神灵。咱们这一行,盗亦有道,不可妄自尊大,目空一切。你居然敢在关老爷头上跨过去。”
“师父,我没敢对关老爷不敬,只是在他肩上跨过,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没多想。施展轻功……”白玉嘟囔着。
“肩上也不行,改日到祠堂去给关老爷上香,赔礼去。唉!人心不古啊!”老者唉声叹气。
白玉见师父生气急忙起身,来到师父身旁,双手握住老者的衣袖,摇晃着说道:“师父您别生气了,我已经在关公像前赔礼道歉了。关老爷不会怪罪我的。”
“你呀!导引图是不是又被老怪物拿回去了?还得想个法子,把图“借”回来。”老者坐回藤椅上,说道。
空门立下规矩,凡是提到“偷”时,不能说“偷”,而要说“借”,以和天理,至于要不要还,何时还,自然是空门中人说了算。
“师父,导引图没被老怪物取走。我逃走时双垂大将紧追,如那憨货取了图谱,早就不追了我。我后半夜又回到了关公祠,但没找到图谱,祠堂内少了三人,据说被人追杀,后被个全身捆满锁链的和尚搭救。”
白玉说道:“三人中瞎眼老者被重伤,还有一个穷书生和一个小女孩,我猜图谱应该是被穷书生取走了。”
“哦?被重伤的老者是否拿着一根墨竹杖?”老者问道。
“是!您怎么知道的?”白玉问道。
“有什么奇怪的。如果我没猜错,那老者应该是墨竹客,算得上是个人物。那小女孩应该是朝廷要捉拿的人。至于穷书生,未曾听过。你可曾找到穷书生?”老者问道。
“没有。”白玉回复。
“近日,江湖传闻有一个穷书生带着墨竹客的墨竹杖在杨家集的杨家老店出现过,据说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老者说到这里看向白玉。
“师父您的意思是……,我明白了,徒儿马上去。”白玉转身欲走。
“且慢。穷书生带着墨竹杖和小姑娘,你知道他们去哪吗?”老者饶有兴趣的看着白玉,问道。
“不知。”白玉想了想说道。
“办事要动脑子。墨竹客是五柳庄的二老之一,另外一老名唤五柳先生,功夫了得。看他们行走的方向,估计穷书生是受墨竹客之托带小姑娘去五柳庄了。你可在路上伺机而动。”老者闭着眼说道。
“是。”
白玉抱拳,本想离去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师父,江湖传闻说您“借”了天火魔刀,我行走江湖,总是被人跟踪,估计是想对您不利。”
“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当年我确实到过大将军府邸,但未能得手,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有时间再讲给你听吧。”老者说罢,摆了摆手。
白玉见师父催促自己离开,便转身出了院门,穿街过巷来到了闹市,消失在人流中。
任谁也没有想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偷天换日妙手先生苗天远,居然隐居在闹市中的一所极其普通的小院中。
“哥哥,这里应该就是白桥镇吧?”
中午时分,小灵儿跟着叶秀才走进一处镇子,这镇子不比杨家集小,往来客商不断。
“应该是。灵儿?”
叶秀才只顾往前走,待转头看小灵儿时却未见其踪影,再往来时路看去,只见小灵儿在一家店铺前,边吧唧嘴边咽着口水。
叶秀才转身来到小灵儿身旁一看,只见店铺前挂着几只烤鸭,一位小伙计正在用刀剁着鸭子,鸭油在案板上四溅。
“今天中午就在这儿打尖。”叶秀才笑道,看了小灵儿一眼,拉着她走进了小店。
正值饭口,店内人头攒动,叶秀才二人在最里面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伙计儿急忙跑过来张口快速报了一堆菜名,叶秀才看着伙计儿不断开合的双唇暗道专业。待其报完菜名,叶秀才要了两只鸭子,外加两张大饼,伙计并未多言,去了后厨。
不一会儿,两只鸭子被剁成了块,与大饼一起端了上来,外带一盆鸭架汤。
小灵儿见了鸭子,就跟见到仇人一般,伸手端过一盘放在面前,双手齐上,啃了起来。
叶秀才见状摇摇头,拿起筷子想吃的斯文些,但仅吃了两口,便按捺不住,丢了筷子,双手左右开工,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叶秀成见小灵儿吃的猛了些,被噎了一下说道。
小灵儿一边撕咬着鸭肉,一边点头。
二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两只鸭子下肚,小灵儿已经直不起腰。叶秀才不住的打饱嗝,环顾四周,好在四周的人都在自顾自的吃着,无人注意他二人。
休息了一会儿,叶秀才叫来伙计付了饭钱,带着小灵儿出了店铺。一路向前走去,却不知一道白影跟在身后。
刚刚走出不远,就听马蹄声响,有人喊道:“快让开,快让开。”
叶秀才向前看去,只见三名大汉坐在三匹骏马之上,迎面飞奔而来。
叶秀才急忙低头,带着小灵儿向一旁躲去,三匹骏马擦身而过。街道上一片混乱,不多时又恢复如往常。
“快走。”叶秀才低声对小灵儿说道。
小灵儿见叶秀才紧张至极,急忙紧跟其后,向镇子外面走去。
二人刚出镇子没多远,就听后面又是一阵马蹄声响,有人喊道:“穷秀才,站住。”
叶秀才闻言,急忙拉着小灵儿跑进路边的树林,向深处跑去。
“哥哥,怎么了?他们是什么人。”小灵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叶秀才也是大口喘气,双腿打颤,靠在一棵大树上。
“是肖家三兄弟,他们跟官府的人一样,想抓你回去。”叶秀才边大口喘气,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树林边上,肖家三兄弟,下马追了进来。
“老三,你看清楚没?是拿着墨竹杖的穷秀才?”肖龙问道。
“大哥,您放心吧,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就在前面,他们跑不远。”肖豹说道。
树林不大,不一会儿,叶秀才带着小灵儿从另外一侧钻了出来,刚上官道,两人就瘫坐在地。
“哈哈,穷秀才,看你往哪跑。”
随着声音落下,肖家三兄弟从树林里也钻了出来,几个起落便来到叶秀才二人近前,将二人围在当中。
叶秀才急忙起身,手持墨竹杖,将小灵儿护在身后,看着三人说道:“诸位大侠,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你们追来所为何事?”
“什么怨啊,仇啊的。我问你,你的墨竹杖从哪里来的?”肖豹问道。
“这位大侠,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是村里铁匠帮我打造的。你们要是喜欢拿去好了。”叶秀才哆哆嗦嗦的说道。
“墨竹客是你什么人?”肖龙突然问道。
“我不认识那老者。”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是老者?”
“我……”叶秀才自知说漏了嘴,所幸把脖子一耿说道:“不错,我与他有一面之缘,这墨竹杖便是他送我的。”
“好,既然他把墨竹棒送与你。这么说,你身后的小女娃娃一定是官府要捉拿的逆贼之女。”肖虎说着看向叶秀才身后的小灵儿。
“大哥,怎么办?”肖豹问道。
“穷秀才就地斩了,免得麻烦。后面的小丫头带走,找天风道长领赏。”肖龙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两人的命运。
肖豹答应一声,就要上前。只听官道上马蹄声响,来了三人。
叶秀才扭头看去,觉得其中一人眼熟,突然记起,是关公祠内曾持双锤追击白衣女子之人,情急之下,大喊道:“使锤的大汉,我有你想要的东西,快来搭救与我。”
使双锤的大汉一听,急忙催动战马向叶秀才奔来。
肖豹见叶秀才喊来了救兵,急忙向前大跨一步,挥刀向叶秀才砍去。叶秀才举起墨竹杖,拼死相抵。“当”的一声,叶秀才被震的跌坐在地,两臂发麻。
肖豹见一击不中,急忙砍下第二刀,就在此时,一柄大锤飞了过来,“当”的一声,正好砸在肖豹的鬼头刀上,溅起火花,肖豹双臂发麻,被震退。
“住手。”
只见来人跳下马来,手中持单锤,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另一柄大锤。其身后两人催马也赶了过来。
“在下肖龙,这是我两位兄弟,肖虎,肖豹。不知三位如何称呼。”肖龙见来人功夫不弱,说道。
“我是双锤大将孟凡,这是我两位哥哥,金刀客金元、神鞭手陆坤。我与这穷秀才有些未了之事,不知道三位能否给个面子,让我们先了解此事?”双锤大将孟凡问道。
“这……,好吧。”
肖龙曾听说过孟凡三人的名头,心中暗道:“对方三人占据碎石山,功夫了得,若是硬碰,自己一方未必会讨到便宜,不如卖个人情给对方。”
“穷秀才,你说有我们要的东西,此言可真?”金元见肖龙没有反对,便问道。
“当然。不信你看。”叶秀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一角,露出了残书。
“哈哈哈,正是此物。真是踏破铁鞋无密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孟凡说着就要上来强抢。
“且慢。”
残书已经成了叶秀才二人的救命之物,他哪里肯轻易拱手相让。
“我有一条件。如若你们不答应,我就将此物扔到河中,谁也别想得到。”叶秀才见路旁有一条大河,河水势大,说道。
肖龙见孟凡三人对此物如此看重,心中后悔,暗道:“早知道有此物,就应该先杀穷秀才取了此物,说不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孟凡见叶秀才如此,急忙停住脚步问道:“秀才,你有何条件,只管讲来。”
金元见河中水流湍急,也不得不小心应对,一旦丢了此物,回去无法交代。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保我二人安全离开。离开后我就将此物奉上。决不食言。”叶秀才说完,心脏砰砰直跳,唯恐对方不答应,自己命丧当场。
孟凡看向金元和陆坤,三人交换了眼神后,孟凡说道:“我们同意。你若食言,小心狗头。”
“且慢,孟大侠,此人是我们先找到的,理应由我们处置。穷秀才我们可以不要,但此人身后的小丫头必须交给我们。”肖龙急忙说道。
“我们三人做事,用得着你来插嘴?我们说放了就放了。你能奈我何?”孟凡大喝斥道。
“姓孟的,不要太狂妄,你们今天不给也得给。真以为我们怕你不成。”肖龙心中怒气难削,拉出鬼头刀说道。
肖虎和肖豹见状也摆出拼命的架势。
“肖家三只老鼠也想撒野,不自量力。”陆坤向来好勇斗狠,目中无人,今日见肖家弟兄不依不饶,心中火起,抡铁鞭与身边的肖虎战在一起。
肖家老三对孟凡刚才砸向自己的一锤,心中不满,正想与其较量,见二哥与对方斗在一起,举起鬼头刀向孟凡杀来。
肖龙一见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向上杀来,但他并未杀向金元,而是直奔叶秀才二人,想先斩了穷秀才,再伺机抢走小灵儿。
金元见肖龙并未杀向自己,就是一愣,瞬间明白了肖龙的目的,一摆金刀将肖龙截住。
叶秀才见六人分成三对,围着自己和小灵儿打斗,一时不见高低,抱着小灵儿不敢乱动。
肖家三兄弟功夫比金元三人差一些,二十多招后,肖豹不敌双锤大将孟凡,一不留神被大锤打中后脑,死尸栽倒。
肖虎一惊,施展鬼头刀稍慢了一些,被陆坤一铁鞭砸在刀背上,将鬼头刀砸断。
见事不妙,肖龙急忙施展绝招“鬼影重重”,一时间刀影重重,向金元劈下。
“雕虫小技。”金元冷笑一声说道,随之金光大盛,举刀一撩,只听“当”的一声,刀影不见,鬼头刀刀头被削掉,肖龙一臂被削去。
“大哥!”肖虎大叫。
“快走。”肖龙大喝一声,将断刀向陆坤掷去,自己紧随其后,阻挡陆坤对肖虎的杀招。
陆坤收回铁鞭,一个闪身躲过断刀,接着回身一鞭将肖龙的头颅击碎。此时肖虎已经逃出了陆坤的攻击范围,仓皇逃入树林。
金元三人并未追击,转过身来看着叶秀才问道:“如何?”
“只要三位大侠……,放过我们,此物……自当奉上。”叶秀才顿觉眼前三人就是杀人的魔鬼,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和小灵儿杀掉。
“哈哈哈,放心吧,我们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把书给我。”孟凡大声说道。
“非我信不过大侠,只是我二人人单势弱,还请大侠退后百步,待我二人离去时,将此物放在路旁。”叶秀才虽然没有闯荡过江湖,但心眼儿不少,不到安全地带,自己绝不敢将残书交给孟凡三人。
“你这穷秀才不要得寸进尺……”孟凡说着向前迈步。
“三弟,且慢。量他们也不敢戏耍我们,走。”
依照金元的本领,就算百步之外,若是叶秀才敢耍花招,也必死无疑,因此他叫住孟凡。
叶秀才见三人离开百步之遥,忙把小灵儿扶起,问道:“可曾学过浮水?”
小灵儿不明所以,忙点头。
叶秀才拿出残书对着金元三人晃了晃,将残书放在了路边,用石头压住,然后,将墨竹杖绑在路边的一块破木上,抱起破木,拉着小灵儿向河中跳去。
金元见穷秀才跳到了河里,急忙施展轻功,眨眼就到,将残书捡起,看着河中漂流而下的二人,运用真气喊道:“二位,大可不必如此。”
真气鼓动形成的声浪,在叶秀才耳边响起,仿佛一声炸雷。叶秀才整个人一下子昏了过去,但双手仍紧紧抱着树干,向下游漂去。
此时,小灵儿恰好为躲避浪花,钻到了水下,躲过一劫。再露出头时,已经漂出去一里多地,只见前方叶秀才趴在破木上一动不动。
金元看着穷秀才漂远,冷哼一声,狠狠的说道:“便宜你了。”
第五章 野郎中西域得宝书 曲河畔叶秀才被救
白玉算计着穷秀才的行进速度,去五柳庄必过白桥镇,便在此等候。叶秀才二人一进镇子便被白玉发现,随后一路尾随。
在街上白玉本想借人多下手将残书“借”出,不料肖家三兄弟半路杀出,捣乱了计划,便一路跟到了镇外。
叶秀才借双锤大将三人之威震慑肖家三兄弟,致使肖家兄弟两死一逃,又施计借水逃走,全被白玉看在眼中,其心中对穷秀才赞佩不已。
白玉想借叶秀才逃跑之际施展身法将残书抢走,但无奈金元看的紧,尚未待她动手,金元已将残书拿在手中。论功力,自己不是金元对手,况且后面还有双锤大将孟凡和神鞭手陆坤,都不是等闲之辈,白玉想来想去最后一咬牙偷偷溜走,打算再寻机会下手。
肖虎逃走后,找到天风道长,向其哭诉前情,请其为兄弟报仇。天风道长表面答应下来,并好言相劝,实则心中冷笑肖家兄弟无能,并不打算帮忙。
“师尊,这是我们抢回来的导引图谱。”金元将残书双手奉上,他身后垂手站着孟凡和陆坤。
一胖大的老者坐在上端,慈眉善目的看着金元,伸手将残书拿了过去。
金元知道师父“笑面阎罗”人如其名,别看慈眉善目,实则心狠如毒蝎,如果让他发现自己兄弟三人在背后捣鬼,必死无疑,因此,笑面阎罗交代下来的事情,三人都竭尽所能,不敢又丝毫差池。
“师尊,这残书只是导引图谱,有何用处?”金元仗着胆子问道。
“嗯?你们看过此书?”笑面阎罗面沉似水问道。
三人急忙跪下,冷汗直流,回道:“师尊息怒,此书没有封页,我们也是无意中看到的,并未翻看。”
“哈哈,看也无妨。此书为师已经参详多年,但一直未悟到其中奥秘。究其原因就是少了前面的总章。要说此书来历有些蹊跷,你等坐下,今日为师高兴,就讲给你们听,以免你等乱猜……”笑面阎罗恢复了笑容。
原来,此书并非笑面阎罗所有。在几十年前,笑面阎罗行走江湖,在一村中借住,偶遇一郎中,两人闲来无事,便聊了起来。笑面阎罗见郎中手中总拿着一本书,但又没有书名,便问郎中此中原因。
郎中见笑面阎罗面善,不像歹人,便对其讲述了此书来历。郎中去年在西域一处山脉中采药时迷路,一失足掉下一处山沟,沟中布满荒草,郎中并未受伤。
到了晚间,天气寒冷,郎中四处寻找庇护之所,发现在山沟内又一洞穴,接近洞口时热浪袭来,吹到身上驱散寒意,甚是舒服。郎中急忙走进洞中,见洞中温度,非常适宜,还有一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动物在洞中,便知此洞应该无危险,便起了好奇之心。
郎中拿着火把走到洞底,见洞内四处可见钟乳石,火光一照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四周冒着热气,在深处有一块巨大石壁,似玉非玉,光华透明。上面雕刻着十余幅人体血脉图,在图的下方有数段文字,解释图中运行之法。
在左侧有一石柱,上面刻着一段字:吾自知命不久矣,至此地遇一至宝,修行此功。功成,可容玄黄之气,收洪荒之力,延寿保命。怎奈,时机未到,无法收取此物。待有缘人……。
郎中见话到此处无了后文,猜此人已灯枯油尽,便四下寻找,但未能见到尸骨,猜测可能前辈高人已经被野兽将尸体拖走吃掉,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郎中未练过武功,为避免前辈高人修炼的功法被留荒野,断了香火,便用笔纸将图谱和下方的文字都抄录下来。随后,郎中在洞内四处寻找前辈高人所说的至宝,未果。
第二日天光放亮,郎中寻得出路,无心采药,长途跋涉回到了家中,将抄录的笔记,整理成书,在家中研习,但终不得其法,仅学了些点穴之术。
郎中见笑面阎罗好奇,便将此书借给他观看。
笑面阎罗功力深厚,初见此书所载仅为人体穴位图谱,并无奇处,但参看总纲后,顿时觉得茅塞顿开,获益匪浅,有心将此书据为己有。
郎中见笑面阎罗看得此书入目三分,知道他对此书动了心思,仍若无其事的向他求教点穴功法,让笑面阎罗为自己答疑解惑。笑面阎罗心在书上,并未注意郎中的心思,一一作答。
郎中见笑面阎罗爱不释手,无归还宝书之意,便骗笑面阎罗该书只是上册,还有一下册在其手中,待笑面阎罗交回上册后便给他下册观看。笑面阎罗一时不察,便将宝书给了郎中。郎中让其稍等,返回房中取书。
笑面阎罗等不来郎中便到屋中寻找,谁知郎中早已带着宝书逃走。笑面阎罗知道中计,急忙跳出后窗追去,一夜未眠,未寻得郎中踪迹,后悔不已。
五年前,笑面阎罗应朋友之邀赴宴,在途中偶遇郎中,两人因宝书争斗起来,笑面阎罗自持功力深厚,并未把郎中放在心上,抢了半本宝书,结果一不小心被郎中点在章门穴上,伤了气血。郎中自知不是笑面阎罗的敌手,拿着剩下的半本宝书逃之夭夭。
笑面阎罗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穴位冲开,身体恢复如初。
“当时为师,一时大意,也多亏了那郎中点穴的功夫未练到家,否则,恐怕为师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如初。”笑面阎罗说到此,心有余悸。
“师尊,这郎中现在何处,徒儿们愿前往,夺回宝书。”金元说道。
“你们恐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若是三人合击有些胜算。你们可知当今江湖上出了一位’神针刘太和’?”笑面阎罗问道。
“是他。听说他借着治病结交了不少江湖中人,已经成了一定的气候。“陆坤说道。
“对,正是此人。他不过借着宝书学了些皮毛而已。不急于动他,查查下落,盯着他,看那半本宝书是否仍在他身上。”笑面阎罗收起笑容说道。
“是。”三人答应一声退出了碎石山的后山草庐。
“师父,导引图谱被碎石山的金元等人得去了,是我无能。”白玉跪在师父苗天远面前低声说道。
“罢了,罢了。阴差阳错,无缘无份,算啦。”苗天远仰望长空悠悠的说道。
“师父要不咱们再去一次?”白玉不死心的问道。
“你当笑面阎罗傻吗?上次咱们配合,我引走笑面阎罗,你去’借’导引图谱,结果得手后被追杀了一个多月,最后图谱丢失。这次再去,恐怕笑面阎罗已有防备。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了。”苗天远说道。
“我收到消息,最近有祖龙引和元凤诀出世,你可联系下你大师兄,看看进展情况。有消息速报我知。”苗天远吩咐道。
“是师父。着祖龙引和元凤诀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白玉问道。
“在千年以前,那时天地间有祖龙和元凤两只异兽,夺天地玄黄之气,得万物洪荒之力,行走于天地之间,互不相融,争斗不休,生灵涂炭……”苗天远对着白玉讲述起来。
传说,祖龙和元凤摩擦不断,最后一战,祖龙和元凤都用尽全力,毁天灭地,民不聊生。结果元凤身受重伤,欲回不灭火山,但因其本源受损跌落山间,巧遇轩辕黄帝,于是便求轩辕黄帝铲除祖龙,为其报仇。
轩辕黄帝本就气运正盛,趁祖龙与元凤恶斗,祖龙虚弱之际,借住天地玄黄之气,引洪荒之力,力战祖龙。
祖龙因杀伐太重、因果太多、业力太深,致使本身气运尽丧。最终被轩辕黄帝打败,封印在一把宝剑之内,并将宝剑镇压在一座西域高山之下的寒洞内,永世不得翻身。祖龙座下的九大龙王也被一一封印。
元凤因伤势过重,已无法恢复,需涅槃重生,于是在轩辕黄帝炼制轩辕神剑时,元凤趁机将自身元神打入熔炉内剩下的铸剑材料之中,剩下的铸剑材料自然形成刀形。
当时铸剑师及轩辕黄帝身旁的重臣均认为此刀主杀,是不祥之物,欲用轩辕神剑毁之,但此刀已有灵性,化作一只雀鸟飞走。其实,此雀鸟并非彼雀鸟,而是凤凰的幼雏。
众人见此刀已有灵性,变成雀鸟鸣叫后飞走,便给此刀取名“鸣鸿刀”。后来此刀几经易手,最后落入火山之中,欲火凤涅槃重生。
“自轩辕黄帝后,江湖上就有传言:
祖龙引、元凤诀,欲修真仙寻龙凤;
云中路,火中回,惜惜相望两不悔;
龙归巢,凤回窝,玄黄一气归丹田;
不念恶,不念善,吾自中空仙自成。
可见江湖上对祖龙引、元凤诀的重视程度。你要尽全力,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苗天远说道。
“是师父,徒儿记下了。”白玉深感此次任务的重要连忙跪倒施礼。
“爷爷,你看河中好像有人。”傍晚时分,渔船上响起了一个小女孩的清脆叫声。
“看到了,划过去。这年头不太平啊。”渔船上一名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老者口中嘀咕着。
小船靠近了漂浮在河面上的破木,小女孩用竹竿钩住破木拉向小船,将破木上的叶秀才和小灵儿救上渔船。
小灵儿只是脱力,休息一会儿便缓了过来。但叶秀才却是被金元内力震晕,又灌了几口水,要不是双手仅仅的扣在一起,抱着破木,早就沉到水底了。
小姑娘见灵儿并无大碍,给她喝了些姜汤,让她在船舱中休息,然后走出船舱到老者近前,只见老者还在给叶秀才控水,不断的挤压叶秀才的胸腹部。
“爷爷,他还有救吗?”小女孩轻声的问道。
“应该是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需要请个郎中看看。”老者皱着眉说道。
“可是,我们没钱。”小女孩苦着脸说道。
“我这儿有点,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小灵儿听到小女孩和老者的对话,爬出船舱说道。
老者一见,对小女孩说道:“到前面先找个地方靠岸,前面村子据说来了一位游方的郎中,我去请来。”
小姑娘和老者将船划到前方,找到一颗大树,将船拴牢,老者下船去找郎中,小姑娘照料灵儿二人。
“小姐姐,你贵姓?”灵儿打量小女孩问道。
“我今年才十一岁,我姓张,叫我鱼儿就行。”小女孩清脆的说道。
小女孩常年跟随爷爷在河上打鱼,风吹日晒的,显得成熟,其实比小灵儿还要小些。
“爷爷,郎中请来了吗?”定更时分,小女孩看到爷爷回来问道。
“着急了吧。郎中的医术高超,请他医治的人太多,故此回来晚了。郎中就在后面。”老者边说边上了船,将手中买的吃食和酒递给了小鱼儿,又回身下船去接郎中。
只见一个身才瘦小的驼背老者,肩膀上挎着药箱,费劲的跟着小鱼儿的爷爷走上渔船,仿佛老者肩膀上的药箱再沉一些,老者的腰就要断了。
“把他抬到船舱中,把灯火挑亮些,我好诊治。”驼背老者看了看叶秀才后说道。
众人将叶秀才抬到船舱中后,被驼背老者轰出了船舱,在甲板上等待郎中召唤。
驼背老者给叶秀才诊了诊脉,取出了十只银针,在叶秀才的头上和身上刺下,不断的搓捻。
小灵儿在舱外焦急等候,不时地来回走动。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船舱内传来咳嗽之声。
驼背郎中走出船舱,边洗手边说道:“进去吧,先给他喝点热汤,让他暖暖。”
小灵儿端着一碗姜汤与小鱼儿一起走了进去,只见叶秀才睁着眼,躺在船舱内,用手揉着头。
“哥哥,怎么样?先喝点汤。”小灵儿将叶秀才扶起,把姜汤碗送到叶秀才唇边,叶秀才双手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叶秀才一碗姜汤下肚,十二重楼咕噜咕噜直响。小灵儿听到叶秀才肚中咕噜咕噜响起,顿时觉得肚子饿的要命。
小鱼儿见二人面面相视,肚中咕咕作响,扑哧一笑,出了船舱,招呼众人吃饭。
叶秀才摇摇晃晃的出了船舱见到驼背郎中和张老汉,向其倒头便拜,说道:“小生,谢过郎中和张老汉救命之恩。”
驼背郎中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将其扶起,张老汉也连连摆手。
驼背郎中不解的问道:“秀才不必多礼,看你是个读书人。怎么招惹了如此厉害的江湖人物,被人用内功震晕?”
叶秀才坐在船板上,将其与小灵儿路遇肖家兄弟,被劫持,后被碎石山孟凡三人逼迫之事讲述了一遍。但其未说小灵儿的事,也只字未提残书。
“张老哥,你这船去何处?”众人坐下喝酒吃饭,驼背郎中问道。
“我们在这曲河中捕鱼,上下游穿行,走到哪里捕鱼到哪里。您要去何处?”张老汉问道。
“我要去五里居,秀才你去何处?”驼背郎中问道。
“正好顺路,我要去哪访一位故人。”叶秀才说道。
“五里居据此不算太远,也就两天多的路程,我去过,正好送两位,顺便打些鱼来卖。”张老汉说道。
“叶公子,你身体还需要调理,正好顺路,我帮你调理下。“驼背郎中说道,“张老汉你腰有风湿,也一起调理下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小船向着五里居的方向行去。
第六章 五里居小灵儿被擒 革功名叶秀才疯癫
“叶公子,此去五里居除了访友,是否还有别的计较?”驼背郎中站在船头问道。
“小生受人之托送灵儿妹妹回故里。此后,小生便会去京城赶考,博个功名,也好光宗耀祖。”叶秀才意气风发的说道。
“哦?祝叶公子金榜题名。”驼背郎中一拱手说道。
“恩人,此去五里居也是访友?”叶秀才问道。
“人生苦短,我要去见几位老友,叙叙旧。”驼背郎中笑着道。
“张老哥,此去五里居还有多远?”叶公子回头问道。
“此地距离五里居也就一日多的路程,要是走陆路却要四五日。”张老汉说道。
“叶公子,咱们到船舱中一叙,也好帮你针灸调理下。”驼背郎中转身进了船舱,叶秀才紧跟其后。
第二日傍晚时分,小船一打横。
“诸位,此地可通五里居。再向前三里多地,有一大渡口,是五里居的渡口,往来人员也最多。此地是一个小渡口,不知二位走那条路?”张老汉停住小船问道。
“此地距离我要去之处较近,也较清净,我就此别过。有缘再汇。”驼背郎**拱手,下船告辞而去。
“此地人少,正好避人耳目,不如趁此机会下船,步行去五柳庄。”叶秀才暗想,便对着张老汉和小鱼儿说道:“恩公,我们也在此下船,这两日多有叨扰,这一点银两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叶秀才从怀中取出十两纹银双手奉上。
张老汉常年在河上打鱼,未曾见过这多银两,本欲推脱不要,但又拗不过叶秀才,最后只得收下。
叶秀才和小灵儿下船与张老汉和小鱼儿作别,直奔五里居而来。
五里居外有一小酒馆,挂着酒晃,供过往的客商歇脚和打尖。
“灵儿,我们在这打尖,顺便问问路,然后进五里居。”叶秀才抬头看看天,对身旁的小灵儿说道。
见已到午饭时间,小灵儿点头同意,二人迈步走进小酒馆,酒馆内客人不多。
“客官,您二位吃点什么?”伙计儿殷勤的问道。
叶秀才随便点了两个菜、两碗面,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伙计儿将面和菜端了上来,转身欲走,被叶秀才叫住。
“这位小哥,打听下,此去五柳庄如何走?”叶秀才问道。
“五柳庄?不远,由此向西过了五里居再走七八里就到了。”伙计说完转身走开。
此时,叶秀才没有察觉到门口坐着喝茶的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急急忙忙离开,向五里居方向而去。
叶秀才和小灵儿吃完,离开小店,走出三里余地便见前方有一处镇子。二人进镇,在偏僻之处找到一家客栈,登记完毕住了进去。
“天色渐晚,灵儿,咱们今日在此住一宿,明日一早出发去五柳庄,估计到午时就能见到五柳先生了。”叶秀才暗自思量将小灵儿送到五柳庄后,借些银两,五柳先生应该不会吝啬,说不定会送些辛苦费给自己。
入夜时分,小酒馆中饮茶的二人来到了客栈不远处。身后六人,四人着官服,带着一队官兵,足有近百人。
“铁大人,逃犯进了这家客栈。”二人对着身后六人中领头的一人说道。
“好。辛苦两位兄弟了。待抓到逃犯,我定会向国师给二位请功。”铁大人说道。
二人躬身施礼,向铁大人表示感谢。
“逃犯就在客栈中,有劳您二位将他们指认出来。”铁大人向身后一老一少二人说道。
在铁大人身后闪出两人,正是天风道长和肖虎。
“铁大人放心,有我二人在就算他们化成灰也认得出来。”肖虎咬牙切齿的说道。
铁大人点头,随口说道:“张浦、赵大山你们跟随天风道长一同捕人。”
铁大人身后官兵分成三队,一队把守前门,一队堵住后门。剩下三十多人跟随天风道长和肖虎等人冲进客栈。
铁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官居正四品,千牛卫,因本次捉拿小灵儿一事牵扯到天火魔刀,被武周皇帝下旨派来督办此事。
铁大人所言国师并非正式官职,而是武周皇帝被人蛊惑,特别册封的官职。表面上国师主要负责沟通天地,观测国运之事;实则国师为武林中人,武周皇帝登基后,为防止江湖中人聚众作乱,特命国师诏安江湖名宿,剿灭武林中人的叛乱。
国师除了遵照武皇命令行事外,利用手中大权收罗党羽,打击异己,企图称霸武林。
天风道长和肖虎等人带领官兵冲进客栈,铁大人紧随其后。客栈老板见进来一帮穿官衣的,吓得急忙来到近前跪下扣头。
“今日可有一个穷秀才带着一个小孩子来此暂住?”肖虎恶狠狠的问道。
“有。”客栈老板战战兢兢的回复道。
“住那间?前面带路。”肖虎说道。
客栈老板叫过伙计,前面带路。
客栈伙计带着众人来到前院的一间房前,向前指了指说道:“就是此间。”
“下去吧,没你的事了。”肖虎说完,带人迈着大步走到门前,一脚将门踢开,冲了进去。
店伙计吓得急忙跑了回去。
叶秀才和小灵儿刚吃过晚饭,正在屋中休息,就听门外脚步杂乱,突然“咣当”一声,房门被踢开,冲进来五六个人。
叶秀才一惊,抄起身旁的墨竹杖朝着来人打去。肖虎没想到叶秀才会有此举,刚一进门,就见叶秀才挥舞着墨竹杖打来,急忙向旁一躲,身后官兵被显了出来。叶秀才一杖正打在肖虎身后的官兵头上,官兵顿时被打倒在地。
不待叶秀才再次举杖,肖虎一脚将叶秀才踢倒,要不是铁大人下令活捉,肖虎恨不得将叶秀才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肖虎身后冲出两名官兵,将叶秀才架起拖到屋外,又有一人将小灵儿拎出屋,叶秀才口中大喊:“我有功名在身,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官兵将叶秀才扔到院中,分立两旁。
“你是何人?”铁大人喝道。
“我姓叶名萧,举人是也。正准备赴京赶考。”叶秀才站起身来,掸去身上的尘土说道。
“举人?你不必去了。奉武皇口谕,凡与天火魔刀一案有关人等一概收监入狱。凡有功名者一概革去功名,永不录用。你已经不再是举人了。”铁大人看了看叶秀才说道。
叶秀才一惊,瘫倒在地,突然声嘶力竭的喊道:“这不公平。我有功名在身!我是国之栋梁……”
“带走。”铁大人一声令下,两个官兵上来就要给叶秀才带锁链镣铐。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这些小人,嫉妒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怕我有朝一日登堂拜相,故意陷害我,一定是这样。天啊!列祖列宗,天嫉英才啊!……”叶秀才疯了一般手指铁大人等众人破口大骂。
两名官兵冲上来要将他拿下,却不料叶秀才猛然张口将一人手臂咬住,狠命的撕咬。
“啊!”痛的被咬之人大叫。众人急忙上手,想将叶秀才拉开,天风道长见状一步来到近前,一挥手打在叶秀才的脑户穴上,叶秀才立刻晕了过去。
待叶秀才晕倒,众人再看被咬之人手臂,皮肉已被撕开,连带着一块肉在上面,痛的官兵眼泪直流,口中不住叨念:“疯了,一定疯了。”
官兵们拖着晕过去的叶秀才,用铁链拉着小灵儿,跟在铁大人身后向县衙赶去。为了防止叶秀才醒后,再次暴起伤人,有人将布条放在其口中,从脑后系紧,并将其双手反绑。
“你们去叫个郎中来,给穷秀才诊断下,看是真疯还是装疯。”铁大人坐在县衙大堂上,吩咐道。
下面有人应承着,去请郎中。
“张浦、赵大山,你二人为县衙捕头,要严加看管嫌犯,如有差池,为你们是问。”铁大人命令道。
“卑职必将尽全力。”张浦、赵大山立刻躬身施礼。
“另外,牢中差役全部换成我带来的人。张浦、赵大山你二人辅佐罗副将看管人犯。”
铁大人感觉还不稳妥,叮嘱众人道。“再有两日国师就要到了,这两日尔等要好生看守人犯。”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县衙中的衙役来报,经郎中诊治,叶秀才因革去功名,心里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得了失心疯。一时半会很难痊愈。
“本想从穷秀才口中打探些消息,现在看来……。也罢,现在重中之重是要看管好那个小女孩。不可让她出事。”铁大人吩咐道。
五柳庄内。
“庄主,我们得到消息,今日晚间在五里居有一男一女被抓,据说正是小灵儿和穷秀才。两日后国师将到五里居,还请庄主早作打算。”一名下人向书房内的一白发老者禀报道。
白发老者挥挥手,下人退了出去。
“老弟,看来对方不动五柳庄,确如你所说,是为了掉大鱼。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输谁赢还未可知。”老者微笑着说道。
“五柳先生看来是已有打算。我与叶公子有一面之缘,观看此人为人信守承诺,保护小灵儿尽心尽力。可惜落入官府手中,要是有机会应将他救出。以免落人口舌,说我等见死不救。”
如若叶秀才在场定会认出,说话之人正是给他治病的驼背郎中,而在屋中与其对话的,正是五柳庄主五柳先生。
“我已派人前去搭救,在国师未到前,应该可以将他们二人救走。只是我那二弟,墨竹客不知现在何处。”五柳先生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可打探出国师为何人?”
“未曾打探到。此人神出鬼没,最近更是大肆招降江湖人士,估计此人功夫不弱,否则天风道长这样的高手也不会甘心为其效命。”驼背郎中说道。
“哼!管他如何高强,到了我五柳庄还不是一样要让我三分。我还怕他不成。”五柳先生说道。
“最近江湖传闻九龙台要出世,而九龙台涉及绝世功法,可能与天火魔刀有关,我想国师此次兴师动众前来五里居,醉翁之意不在酒,必与此有关。”
“九龙台与困仙谷相通,江湖传言九龙台为上古三个大门派共同建造,后来因天地巨变,困仙谷每隔十年便会出现一次,里面有莫大的机缘。九龙台上次出现是在将近一百年前,剑仙于冉出世,江湖上众剑侠争夺进入九龙台的9个名额,剑仙等九人进入后,仅其一人出,其他八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众人均传剑仙为夺机缘,斩杀了八人,自此,江湖诸多门派与仙剑派仇深似海,但慑于剑仙的威名,不敢造次。如今剑仙仙逝,飞剑派和一气堂为争正统内斗不断,仙剑派早已不如当初,各派暗中结盟,有取而代之之心。仙剑派,这当年的大派,如今危已。”五柳先生感慨道。
“这次九龙台再次出现不知道那九位可以蹬上九龙台。如今江湖传闻一首修仙诀:
祖龙引、元凤诀,欲修真仙寻龙凤;
云中路,火中回,惜惜相望两不悔;
龙归巢,凤回窝,玄黄一气归丹田;
不念恶,不念善,吾自中空仙自成。”
驼背郎中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这修仙诀与九龙台是否有关。当今武林想登上仙道的人不在少数,可惜九龙台和困仙谷有年龄限制,超过三十便无法进入。看来你我这一辈人是无缘成仙了。”
“成仙?怎会如此容易,想那剑仙也不过多活了近百年而已,还是未能登上仙道,只能算是个半仙之人,陆地仙而已。所谓的成仙,不过是多活些年头,功力深不可测,能人所不能而已。当今江湖真成仙的也就那么几位,只要是他们不出手,还不是任凭咱们这一帮老家伙折腾。”五柳先生笑着说道。
经五柳先生这么一说,驼背郎中心中释怀,不再纠结于此。
夜幕下的五里居各派势力涌动,有一队人马从五柳庄向五里居而来,在夜幕的掩护下来到城中,为首一人来到一处小院子前,“当当当”院门被敲响。
“谁呀?这么晚了。”屋中传来粗犷的男子声音。
“吱呀”门被打开,大汉探出头,一见来人急忙将其让到屋中,众人进入后,大汉向外张望见无人跟踪,将院门插上。
“张捕头,情况怎么样?”来人问道。
“叶秀才和小灵儿被关押在县衙的大牢内,看守全部被换成了京城铁大人带来的人。不好办啊!”说话的正是县衙的张浦张捕头。
“赵捕头何在?”来人又问道。
“赵大哥被安排值夜班,我下半夜去换他。大牢由京城来的一名副将管理。”张捕头说道。
来人正是五柳先生的大徒弟,人称“神刀手”李行。此次,五柳先生安排他带着另外八名江湖义士,一共九人来找张捕头商量救人之策。
“大牢在县衙不远处,里面有二十个官兵,京城的罗副将也在其中。加上我和赵大哥,咱们有十一人。以我之见,不如劫狱。”张捕头想了想说道。
“官兵好对付,听说天风老道也在,他要是参与进来就不好办了。”李行沉吟片刻说道。
“只要堵住大牢的出口,消息传不出去,待他们发现之时,我们早已逃走,也不怕他们追击。”张捕头说道。
“事在紧急,唯有如此了。你给我们准备下吃喝,下半夜,我们随你去大牢。成败在此一举。”李行说着看了看众人,众人点头同意。
李行等人在张捕头家中吃喝休息,只待午夜过后砸大牢搭救叶秀才和小灵儿。
第七章 神刀手砸牢急救人 恶老道夜巡挡去路
午夜将至,张捕头来到县衙大牢。
县衙大牢不比京城的牢房,比较简陋,牢房外面有个小院子,供差役巡逻和休息,院墙有二丈左右。院门由两寸多厚的大木板制成,外面包裹着铁皮,钉着菊花钉。
牢房为石头砌成,墙厚可防人犯逃走,留一铁门可供出入。平日,牢内留有差役,巡视犯人。
张捕头叫开了院门,走进院子。迎面走过来一人正是赵大山赵捕头。
“兄弟,下半夜交给你了。”说着赵捕头对张捕头一使眼色。
“罗副将可在?”张捕头低声问道。
“正在屋内。”赵捕头说完,前面带路,与张捕头进了差役平日休息的班房。
此时罗副将正坐在椅子上看兵书,见赵捕头和张捕头进来,放下兵书,说道:“我们奉命看守大牢,有劳二位捕头了。”
“罗大人客气了。这些都是卑职应尽之职。大人您忙了一天,我们兄弟准备了些酒菜,聊表敬意,还请你大人不要推辞。”张捕头说道。
“哦?好,既然二位有此心,此时无事,正合我意。”罗副将高兴的说道。
“好,我马上让人拿进来。”张捕头转身正要出门。
“且慢,今日将士们辛苦了,给外面的将士们留些肉菜,犒劳下他们。严禁饮酒,喝酒误事。”罗副将说道。
张捕头点头答应,转身离开,让官兵打开院门,在院门口招呼已经换上差役服装的神刀手李行等众人将酒菜抬进院子。
张捕头和赵捕头将酒菜留下部分,剩下端进班房,放在早已收拾好的桌子上,请罗副将入座,吃了起来。
大牢院中,官兵各拿吃食,三五成群,在院中享用。
李行见大牢门始终未开,便拿起些肉菜,招呼道:“里面的兄弟,一起吃点吧。”
牢内官兵见罗副将准许他们吃夜宵,正准备出牢房来透透空气,便答应一声,打开里面的大锁,走了出来。
李行见有机可乘,各人已按安排站住,便趁着牢房门打开之际,抽出匕首假借送菜之名,到了门口。
在对方接菜之时,李行暗中将匕首递到了对方肋下,刺了进去。“啊”牢房内出来的官兵大叫一声,倒地。李行趁着众人一愣的功夫带着两人杀进大牢。
院中值守的官兵见有异常拉刀冲向大牢牢门,被李行带来的剩余六人拦着,双方大斗起来。
罗副将三人在屋中吃的正欢,突然听到院中大乱,大吃一惊,起身就想出屋探看发生何事。
赵捕头和张捕头听到院中大乱,知道李行已经动手,见罗副将要出屋,趁其不备抽刀向罗副将砍来。
罗副将出身行伍,早年征战沙场,临敌经验丰富,后来通过关系调动回京,被暂时安排在铁大人麾下。铁大人本次特意带他前来,便是给他机会立功,也好日后提拔。
罗副将耳听身后恶风袭来,急忙低头哈腰,张捕头的刀未能伤到他。赵捕头暗叫不好,急忙抽刀刺向罗副将。
罗副将用手中腰刀一挡,大喝道:“你二人疯了不成,竟敢造反?”
张捕头和赵捕头急于解决罗副将,搭救叶秀才和小灵儿,无心与他多费口舌,并不答话,继续举刀劈砍。
屋内狭小,不得施展,罗副将撞破窗子,跳了出去。张捕头和赵捕头追出屋外,在院中合战罗副将。罗副将骁勇善战,二人一时战他不下。
大牢内李行带人闯入,砍杀一顿,将牢内的官军杀散后,急忙找到钥匙,来到关押叶秀才和小灵儿的牢房,将二人救出。
小灵儿只受了些皮外伤,伤并不重。叶秀才因无法承受被革去功名的打击,得了失心疯,认不得人,被李行击晕,由人背出大牢。
大牢院门被李行带来的人把守,无人能逃。但院中有一口大钟,如有人劫牢,就会被击响,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县衙就会派人增员。
罗副将被张、赵二人缠住,无法脱身敲响大钟。正在焦急之时,见有人将叶秀才和小灵儿救出,豁出被重伤,向张捕头急攻三刀,逼退张捕头,赵捕头借机砍中罗副将右臂,罗副将疯了般不管不顾,脚下用力,向大钟奔去。
张捕头一见大吃一惊,喊道:“快拦住他,别让他敲响大钟。”
李行见状,手中宝刀飞出,直插罗副将,但为时已晚,罗副将纵身跳起,在李行的宝刀刺中罗副将腹部同时,罗副将以头触碰大钟。
“当”钟声响起,深夜里整个五里居都听到了钟声。
罗副将倒地身亡。李行急忙来到院中斩杀了剩下的官兵,说道:“张捕头、赵捕头,快走。”
张、赵二人急忙带人打开大门,在李行的带领下,背着叶秀才和小灵儿向五柳庄方向奔去。
刚刚走出两条街,李行正在前方带路,突然路边窜出一条黑影,举刀向李行劈来。李行措不及防,本能的举刀一挡,对方力大刀沉,将李行劈的倒飞出去。来人站到路中,横刀挡住众人去路。
张、赵二人急忙赶到近前,扶住李行,低声说道:“此人是肖家三鬼之一的老二,肖虎。李哥千万小心。”
正在李行想要大战肖虎之时,肖虎身后出现两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
张捕头一见,头冒冷汗,低声说道:“天风道长到了,旁边是他徒弟。”
赵捕头补充道:“天风老道功力高强,非我等能敌。咱们得早作打算。”
李行也是一愣。
“尔等将兵器扔掉,束手就擒,我可以向国师求情,饶你们不死,否则,哼哼!”天风道长冷声道。
“天风老道,休要狂妄,我来会会你。”李行跟五柳先生学艺多年,自持武艺高强,一挥手中宝刀杀向天风道长。
“道长,杀鸡焉用牛刀,我来战他。”肖虎说罢,舞动鬼头刀与李行战到一处。
天风道长和肖虎在镇子中碰到李行等人并非巧合。天风道长听到大牢的警钟响起,急忙走出房间,正巧遇到肖虎,二人便向大牢赶来,不料在路上碰到了李行等人。
“牢房的警钟响起有一段时间了,铁大人怎么还没到?”天风道长看着肖虎与李行大战暗想,猛一抬头见县衙方向火光冲天。
此时,县衙大乱,后院无缘无故燃起大火。
原本铁大人正在书房写奏折,忽听大牢警钟响起,铁大人担心牢中人犯被劫,正要调兵遣将之际,却听院中大乱,有人匆忙进屋禀报后院起火。铁大人急忙走出书房查看。
谁知刚出书房迎面便遇到两个县衙衙役举刀向自己砍来。铁大人功夫了得,与两人一交手便觉得不对,只见攻击自己的两人功夫高强,每人一面铁盾,一把钢刀,进退配合熟练,衙役中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人物。铁大人赤手空拳,被两人缠住,无法指挥众人。
此时官兵围了上来。铁大人暗道对方缠住自己定于牢中警钟大作有关,心中着急,一伸手从身边官兵手中抢过一把钢刀,“唰唰唰”三刀将二人逼退,随即调兵遣将围攻两个刺客。
刺客见未能斩杀铁大人,官军越来越多,二人一递眼神,向县衙外杀去。官兵人虽多,但面临武林高手,无法阻拦,任由二人逃出。
铁大人因担心大牢被劫,并未派兵追赶刺客,在摆脱了刺客后急忙带人向大牢赶去。
李行见久战不下肖虎,便紧劈三刀,一转身,施展出绝招“刀影诀”,只见刀光大盛,漫天的刀影向肖虎而来。
肖虎一见大吃一惊,急忙施展绝招“鬼影重重”鬼头刀幻化出重重刀影,向李行杀来。
“叮叮当当”一阵刀光鬼影后,李行以刀拄地,面色发白,口中呼呼喘着粗气。
肖虎咧嘴嘿嘿一笑,突然面容僵硬,其双肩、颈部等诸多部位开始蹦出血丝,越来越多,最后肖虎全身崩溃,身体被斩成了许多块,散落一地。
“李哥,怎么样?”张捕快等众人赶紧来到李行身边问道。
“我没事,刚才被一道鬼影击中了身体,稍微休息下就好。”李行喘了口气说道。
“没看出来,有些本领,肖虎这个废物。你要是归降我,我可以帮你向国师美言,助你封官加爵,如何?”
天风道长边说边暗自思量,自己可无法将眼前众人都留下,不如拖些时间,待铁大人前来支援。
“张捕头、赵捕头,叶秀才和小灵儿就托付给你们了。一会儿,我们几人会拼死挡住天风老道和他徒弟,你们趁此机会带着叶秀才二人赶紧走,去见我老师五柳先生。”
李行暗想一个肖虎就已经如此难缠,这天风道长恐怕更是厉害,这次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便想跟众人缠住天风道长,让张、赵二人带人逃走。
“这……”赵捕头说道。
“全靠你们了,要不咱们都走不了。”李行见赵捕头犹豫,急忙说道。
张、赵二人见情况紧急,便点头同意。
“怎么样,你们商量的如何?”天风道长也不急于斩杀众人,问道。
“道长,你光说可不行,怎么也得露上两手,要是不如我们,如何让大家服你。”李行说道。
“好,你待如何?”天风道长问道。
“看你能否接得住我们兄弟一招。”李行现在勉强还可以再施展一次“刀影诀”,他想借诸位兄弟之力博一次,如若成功,众人说不定可以脱身。
“好。”天风道长心中冷笑,随即做好准备。
李行向身旁众人一递眼色,众人各施绝技,准备全力一击。张、赵二人退到叶秀才和小灵儿身旁,护住二人随时准备逃走。
李行强提一口真气,运转“刀影诀”,只见刀光比刚才更盛,显然使出了全力,漫天刀光向着天风道长砍去。
在他身旁,众人施展出绝技,有的扔出飞刀,有的打出拳影,各展神通攻向天风道长。
天风道长一见,不敢小觑,急忙舞动宝剑,宝剑释放出的剑气将天风道长的身体包裹起来,护住周身。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声过后,天风道长宝剑一挥剑气向前方扩散而去,李行等人见自家招式被天风道长一一化解,急忙躲避剑气,但还是有三人被剑气所伤。
李行因真气用光,无力移动,见大部分剑气奔自己而来,只得闭眼等死,剑气一闪便到。
“当”,李行睁开眼见自己并未被斩杀,身前两人用铁盾挡住了剑气,铁盾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师兄,如何?”来人问道。
“我没事,老道厉害你们要小心。”李行有气无力的说道。
来人正是刺杀铁大人的刺客,五柳先生的弟子,李行的师弟左丘、左山。
“两个小贼,吃了一剑。”天风道长见一击未中,再次运真气挥剑向李行和左丘、左山砍来。
正在此时,天风道长就听身后有“嗖嗖”的破风之声,急忙转身剑气化作屏障,“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三枚钢针落地。天风道长知道对方来了援兵,甩脸向身后望去。
“牛鼻子,你怎么也在这儿?老身好久不出来行走江湖,没想到你越来越没出息了,居然以大欺小,打起晚辈来了,真是恬不知耻。”只见一老妇人满脸皱纹,左臂挽着一个小篮子,略微有些驼背,边说边朝天风道长走来。
“千手观音冷寒星!”
天风道长倒吸一口凉气。十年前,天风道长曾与千手观音冷寒星交过手,当时双方势均力敌。
而今再次相遇,天风道长眉头紧皱,暗道:“这次出来没算黄历怎么碰上她了,看来自己留不下眼前这帮人了。”
“五柳先生让你们回家去吃饭,你们这帮小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冷寒星对着李行等人说道。
众人一听就明白,这是让自己赶紧走。左氏兄弟忙搀起李行,剩余众人互相搀扶,带着叶秀才和小灵儿向五柳庄方向离去。
天风道长一摆宝剑就想上前拦截,怎耐冷寒星一声冷笑,先发制人,一抖手打出三枚钢针,直奔天风道长的眉心穴和左右膺窗穴。
天风道长摆剑相迎,刚刚打掉三枚钢针,又来三枚钢针。几个回合下来,冷寒星共打了三十六针,针针奔向天风道人的死穴,。
李行众人见冷寒星拦住天风道长,急忙逃走,在不远处林中找到马匹,翻身上马直奔五柳庄。
李行众人刚刚逃走,冷寒星就听不远处马蹄声大作,喊杀声不断。铁大人杀到。
天风道长一见大喜,招招紧逼,企图困住冷寒星,不让她脱身。冷寒星知道天风道长不怀好意,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向后退去。
铁大人见天风道长正与一老妇人打斗,急崔战马,手舞三尖两刃刀,力劈华山,向冷寒星劈来。只见一道刀影在空中一闪而至,冷寒星急于躲闪,一不小心被天风道长的宝剑剑气伤到了左臂。
冷寒星借势后退,疾走,铁大人和天风道长紧追不舍。冷寒星见不能摆脱,急忙取一把钢针在手,突然回身激射。点点寒光向天风道长和铁大人射来。
此一招是冷寒星的成名绝技之一,名曰“天女散花”,共有二十一枚钢针,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每一枚钢针都针对敌手的死穴,有快有慢,有走直线,有绕行,甚是难防。
“啊!”铁大人身披重甲,但有一枚钢针恰好透过铠甲的缝隙钉在左章门穴上。铁大人一时气血被伤,撒手扔刀,掉下马来。
天风道长曾在此招上吃过亏,一见冷寒星转身,早早的就将剑气释放出来,护住身体,钢针被周身剑气打落。
天风道长自知凭自己无法捉拿冷寒星,暗道不如卖个人情给铁大人,便急忙来到铁大人身旁查看伤情,救其性命。
此刻,冷寒星早已借黑夜遁走,无影无踪。
第八章 国师显威收阎王 将军战败失宝刀
子夜时分曲河畔,往日里望月楼此时早已打烊,但今日不同,已到子时仍灯火通明,望月楼上下除了老板和伙计外,就只有八人。
此时一名老者坐在望月楼最高一层上,正在赏月。老者身穿蓝色上等绸缎长衫,长衫做工及其讲究,一看就是出自京城名师之手。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名白发老仆。
“啊福,你跟随我多少年了?”老者问道。
“自从老爷将我从黑石崖救出,至今已有三十余载。”老仆说道。
“是啊!三十余载,弹指一挥间。如今你的功夫也比当年更进一步。”老者望着天上的秋月,仿佛在对自己说话。
“老爷,我想……”老仆话说到一半,被老者打断。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功力大涨,黑石崖近些年来也是能人辈出,不可小觑。再等等,待我功成之日,必将带你去黑石崖讨回公道。”
“是。”老仆答应一声,来到老者身旁为老者倒了一杯酒。
“老爷再往前就是碎石山了,要不要我去会会那个老阎王?”老仆问道。
“不必了,我要亲自去见他。你的功力较他尚浅。此人非你想想的那么简单。”老者说完一杯酒下肚,继续赏月。
老仆虽老,但眼神更加犀利。如果黑石崖上老一辈的人物出现,自会认得此人正是三十多年前黑石崖上的大长老端木雪。
“噔噔蹬”楼梯响,一身穿青衣之人来到楼上,单膝跪地:“报,刚收到天风道长飞鸽传书。”
“讲。”老者不怒自威,一扫之前的和蔼。
“人犯小灵儿和穷秀才叶萧被五柳庄劫走,铁大人中了飞针,非国师不可医治。”来人报完,老者一挥手,退了下去。
“再让他们多活两日,传信给天风道长,我两日后到。让他辅助铁大人派兵围住五柳庄,不可放跑一人。”老者说道。
老者正是武周皇帝委任的国师,江湖上只知道在几年前朝廷里突然出现了一位国师,但很少有人见过,更不知道国师是谁。
此次国师以平灭江湖叛逆之名前往五柳庄是其任国师之职以来第一次出京。
“走,回驿馆。”国师令下。
六名亲随和老仆跟在国师身后下了望月楼,向驿馆走去。在他们身后,从望月楼四围走出五百官军紧跟其后。别看人少,但都是国师近几年亲自挑选出来,并亲自训练的强者。
第二日,国师带人来到碎石山,命一名亲随将一封书信递进山寨。
“师尊,国师来咱们碎石山所谓何事?”金元将书信递给笑面阎罗,笑面阎罗看完后又将书信交给他传阅,金元看向笑面阎罗问道。孟凡和陆坤也看向师尊。
“听闻国师近些年来常有诏安江湖人士,此次前来,估计于此有关。金元,我让你们打听的事怎么样了?”笑面阎罗问道。
“师尊,我们已经打探到神针刘太和已经落脚在五柳庄。”金元说道。
“五柳庄?五柳先生为庄主,他身边能人不少,不太好办。”笑面阎罗皱皱眉嘀咕道。
“你们先派人盯着,如他出庄速告我知。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去请国师,不,我亲自去迎接国师近寨。”
说着笑面阎罗走出大厅,来到寨门处,让左右大开寨门列队迎接。
“国师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笑面阎罗走出寨门,对着不远处的国师大声说道。
当国师笑吟吟的来到眼前,笑面阎罗上下打量,觉得眼熟,但又不记得在那里见过,大手一挥说道:“国师请。”
国师微微一笑并不客气,迈步走进寨子,边走边说道:“笑面阎罗,是否觉得我眼熟?你不曾记得,我却记得。哈哈哈”
笑面阎罗很自然的跟在身后,仿佛本该如此,走出五六步突然想起一人,脱口说道:“封……”
国师转身笑着看向他,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笑面阎罗急忙点头,跟随国师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
“不知国师前来,有何吩咐?”笑面阎罗说话客气的很,金元等三个徒弟从未见过师尊如此低声下气的对人说话。
“最近江湖上有些不太平,我奉皇帝口谕,出京办事,正缺帮手,不知道笑面阎罗可曾想过为朝廷效力?”国师微笑说道。
“我与朝廷速无瓜葛,再说朝廷中人对江湖人士,一直瞧不上。我为朝廷效力只怕到头来,受累不讨好。”笑面阎罗说道。
“当今朝廷武皇与之前的君主不同,重用江湖人士。你不愿效力只怕是动力不足吧?我可许你武功宝典一部,你若助我功成,你自身也可修成神功。”国师依旧笑呵呵的看着笑面阎罗。
“哦?有这等好事?宝典可否先借我一看?”笑面阎罗显然对国师不太信任。
国师自怀中取出一本书,书上只有四个大字,“无影神掌”。只见国师二指微动,手中的无影神掌不快不慢的飞到了笑面阎罗的眼前。
笑面阎罗伸手抓去,但觉一股巨力传来,急忙运功抵挡,这才将书抓住,不待国师说话,急忙翻开观看,不住连连点头。
“这只是上部,如若你肯助我,事成后给你下部。”国师说道。
“只此一本书,就想让我为朝廷效力,传到江湖上,怕会被江湖之人耻笑,言我畏惧权势,依附朝廷。既然故人来访,这么多年不见,我也想向国师讨教一二。日后也好有个说法。”笑面阎罗说道。
国师心中明白,笑面阎罗心中不服,今日如不将其制服,恐怕日后他贪图的就不是半本掌法了。
“好,既然你有此想法,我就随你心意。如何比试?”国师问道。
“我们一对一掌可好。谁先移动谁就算输。”笑面阎罗说道。
国师点头同意。二人来到大厅正中,相对而立。
“我来了。”
笑面阎罗说着暗自运功,将功力用到十成,双掌掌力释放,向着国师推去。国师也不怠慢,轻飘飘的推出双掌,接住笑面阎罗的双掌。双方看似毫不用力,实则双方内力互有攻防,异常凶险。
国师不断通过手掌将自身内力攻向笑面阎罗。笑面阎罗则不断运用丹田真气进行抵挡,一时间难分高下。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国师和笑面阎罗两人功夫高下有了分晓。只见笑面阎罗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掉落,再观国师,面色如常。但两人谁也不敢先撤回内力,一旦撤回必被对方所伤。
国师见再此下去,笑面阎罗将被打成重伤,日后无法帮助自己,便施展五行大法,立刻内力大增,势如破竹。笑面阎罗抵挡不住,身体被强行推出两丈多远。
国师内力虽强但控制恰到好处,只是震得笑面阎罗五脏六腑直翻,双臂发麻,但未给他造成多大伤害。
笑面阎罗一口血喷出,惨笑道:“我输了,愿助国师功成。”
大厅中金元等众人面露惊讶,没想到国师功力竟如此深厚,连师尊都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哈,好,我又多一助力。这是给你的。”国师大笑过后,将一枚丹药扔给了笑面阎罗。
笑面阎罗接药在手,立刻问道一股清香,全身无比的舒适,知是疗伤圣药,急忙道谢。
“你先休息半日,明日随我前去五里居,助我铲除逆贼。”国师说完向外走去。
“敢问国师,逆贼为何人?”笑面阎罗急忙问道。
“五柳庄,五柳先生。”国师头也不回的说道,此时国师已经出了碎石山聚义大厅。
“哈哈哈,天助我也。”笑面阎罗见国师已走,仰天大笑。
金元等人也心中暗喜。
笑面阎罗服用了国师赠送的丹药,第二日便恢复如常,带着金元、陆坤和孟凡三人及几十名手下,跟随国师直奔五里居而来。
五柳庄内。
“官军围而不打,不知所谓何故?”冷寒星坐在大厅中看向五柳先生。
“可能他们在等国师。据说国师近一两日便到。五柳先生可有对策?”刚刚来到的铁和尚问道。
“不必惊慌,我已有对策,待国师露面我会给他一个惊喜。”五柳先生随后问道:“小灵儿和叶秀才怎么样了?”
“小灵儿只是受了惊吓,昨晚休息一夜已无大碍。叶秀才因得了失心疯,神针刘郎中正在给他诊治,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治愈。”李行在一旁回复道。
李行等人昨夜回到五柳庄后,神针刘太和为其进行了诊治,调理一夜后,现已恢复如初。冷寒星所受之伤均为皮外伤,其已上了自备的丹药,早已无大碍。
“将小灵儿带到书房,我有话要问。”五柳先生吩咐完,转身向书房走去。
李行将小灵儿带到了书房,此时五柳先生已坐在书房内等候。李行转身要走,被五柳先生叫住,说道:“把你师叔墨竹客请来。”
李行答应一声,退出门外。
不大一会儿,书房外传来脚步声,墨竹客被李行请到了书房。
“爷爷。”小灵儿见到墨竹客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哭了起来。
墨竹客听到小灵儿的声音,用手轻抚小灵儿的头,安慰道:“灵儿,不要哭,你和叶秀才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不该让叶秀才送你来五柳庄啊,是我害了叶秀才。”
小灵儿只顾哭的伤心,并未在意墨竹客说了些什么。
“灵儿,坐下吧。这就是我的大哥,五柳先生。你父亲让你找的人就是他。”墨竹客说道。
“伯伯,我父亲知道书信不安全,让我给您带来一首诗。
非川不是川;火山不是山;
凤凰漩涡处;烈火烧红天。
伯伯,我父亲是冤枉的。”小灵儿止住哭声说道。
“灵儿,到了这里你就算到家了。你父亲玉冰原本是我徒弟,二十年前,你父从军入伍,跟随薛大将军南征北战,大非川一战……”
原来当年唐高宗以薛仁贵为主帅,郭待封为副将,率军十余万人,征讨吐蕃,灵儿的父亲就在其中。薛大将军兵至大非川,即将进军乌海之际,吩咐郭待封留守大非岭,将军中辎重交给他管理,并再三嘱咐他不可妄动。
此后,薛大将军率部前往乌海,斩杀吐蕃守军数万人,继续西行,直逼乌海城。因粮草不多,薛大将军派骑兵回大非岭接运辎重,不料郭待封因与薛大将军貌合神离,私自调动驻守在大非岭的官兵,致使大非岭失守,被吐蕃攻破。
因无粮草,薛大将军退军大非川。吐蕃军穷追不舍,并集结40万大军围攻唐军,唐军大败。
一日吐蕃军正在攻打唐军之时,天色大变,红云遍天,仿佛天空在燃烧,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两军交战之地坠落。天有突变,两军停止交战,各自回营。
薛大将军亲自带人前往火球坠落之地查看,只觉得热浪翻滚,待热浪散尽,出现一把刀。薛大将军一见顿觉是宝,便令人取来,但手下试了三次无人能拿起此宝,一触宝刀便大叫一声退出数丈。
薛大将军一筹莫展,此时有谋士献计,称此刀可能已有灵智,需要认主才可收走。薛大将军便取心血一滴,滴在刀身之上,果然,血被吸收。薛大将军欲取此刀,众人不许,唯恐大将军受创,但大将军此意已决,众人拗不过他。薛大将军伸手握住刀把,安然无事,众人大喜。
第二日,吐蕃军再战唐军,薛大将军手持大戟冲杀,两军混战,吐蕃军围住大将军,薛大将军便抽出宝刀,预用宝刀斩杀近身之敌。宝刀一挥,火光一片,附近的吐蕃将士立刻被斩杀。如此两三次,薛大将军知宝刀妙用,施展宝刀大战敌军。唐军士气大振。
吐蕃军见唐军有此神物相助,加之唐军拼死抵抗,不敢穷逼,便以唐军不深入为条件与唐军议和,薛大将军见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大军无心恋战,迫不得已同意了吐蕃的条件,然后东归。
大非川一战,是唐朝对外作战第一次被打败,朝野震惊,更被人利用,向皇帝进言,要斩杀薛仁贵。最后,皇帝念薛仁贵曾立有战功,将其免为庶人。
宝刀之事被朝中重臣知晓,上报大唐皇帝,称此刀不祥,需以高僧大能日夜念经度化,而后封印。皇帝应允,下旨将此刀封于大兴善寺内,灵儿的父亲等人因战败受到牵连,被派往大兴善寺看守宝刀。
大兴善寺兴建于晋武帝司马炎泰始年间,初称遵善寺,唐高宗年间此寺已经成为唐朝著名的佛经翻译场所之一。印度高僧经常来大兴善寺讲经说法,寺内高僧大能众多。此时,大兴善寺的主持为玄空大师,其委托他的师弟玄明、玄真看守宝刀,并派百名僧人于佛塔内日夜念经,度化刀内不祥之气。
因此刀出现时火光一片,故被众人称之为“天火魔刀”。
“灵儿,你父知道我一直在追查鸣鸿刀的下落,当年他发现天火魔刀后,自战场回来后曾与我彻夜长谈,怀疑天火魔刀就是鸣鸿刀。根据你父描述的刀形,和我多年追查,两把刀很是相似。”
五柳先生看小灵儿听得认真,接着说道:“后来我偷入大兴善寺想一窥宝刀,不料被发现,被玄真和玄明逼退。”
“大哥,据说天火魔刀丢失与偷天换日妙手空空苗天远有关。”墨竹客说道。
“我正要寻找苗天远询问此事,不过此事存在怪异,大兴善寺内看守森严,又有寺内高手坐镇,仅凭苗天远一人恐怕偷不出来宝刀。”
五柳先生惋惜的说道:“灵儿,从你父给我留的诗来看,他已确认天火魔刀就是鸣鸿刀。可惜,再次失踪。”
“大哥,灵儿已经无家可归,您看?”墨竹客问道。
“灵儿暂住五柳庄。只是国师一来,又是一场大战。到时我恐怕顾不上,有劳你多加照顾。此战后,灵儿可拜李行为师,我也会指点一二,将绝技传于她。以慰其父在天之灵。”五柳先生说道。
又谈了一会儿,墨竹客带着小灵儿离去休息。五柳先生看着明月,想起小灵儿的父亲不免感伤。
第九章 五柳庄国师现真容 寒水潭先生请龙王
“国师,您可来了,铁大人在内室等候。”天风道长说道。
“铁大人如何?”国师边走边问道。
天风道长紧随其后,说道:“铁大人左章门穴中了冷寒星的飞针,伤了气血,已有两日。”
国师走进内室,见铁大人面色难看,侧卧在床上。铁大人见国师进屋,急忙挣扎坐起,面露痛苦。
国师急忙上前扶住铁大人,问道:“大人不必如此。快躺下,让老夫看看你的伤势。”
旁边有侍卫扶着铁大人躺下,并撩起大人的衣衫,只见左章门穴有个小红点,钢针已经没入体内。
国师看后一皱眉,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天风道长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得打扰我为大人疗伤。”
两旁的侍卫和副将看向铁大人,铁大人知道手下人在等待自己的命令,便点头同意。众人退出了门外,在屋外把守。
国师虽然被皇帝暗授重权,但毕竟不是国家正式官员,京城派来的人马只听铁大人指挥,遇有要事,众将官须请示铁大人。因此屋内的兵将,国师自然指使不动。
见众人退出,国师右手成剑指,微闭双目暗运真气,聚于剑指之上。剑指上的真气在指尖慢慢的形成了一团雾气,聚而不散。
国师睁开双目,剑指缓缓向铁大人左章门穴点去,在距离穴位一尺远时,剑指停住,指尖的雾气化作一缕丝线顺着左章门穴上的红点钻了进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国师右手剑指突然一勾,铁大人只觉左章门**一阵胀痛,一枚钢针冒了出来,钢针刚一露头“嗖”的一声向国师飞来。国师轻舒二指将钢针夹住,同时长出一口气。
“好了,天风道长让他们进来吧。”国师看了一眼铁大人,说道。
“多谢国师。”铁大人起身道。
“铁大人为国家之事受伤,老夫给大人治伤理所应当。我这里有两枚丹药,一枚红色内服,助你恢复气血;另一枚黑色碾碎外敷,七日后可恢复如初。”国师微笑说道。
“这冷寒星端的是可恶,重伤于我,此仇必报。国师,您何时攻打五柳庄,我愿前往打头阵,斩杀贼人冷寒星。”铁大人目露凶狠,咬牙切齿的说道。
“铁大人,你被人重伤,需要时日休养。此战……”国师说道。
国师尚未说完,铁大人一摆手说道:“国师,您不必再说。我一定要手刃仇敌。此战我必去不可。”
“好吧。既然大人此意已决,同去就是。但你身体尚未恢复,不宜动用真气,可暂时坐镇后方,指挥兵马,围追堵截漏网之鱼。待我擒住冷寒星再交大人处置,以解心头恶气。”国师想了想说道。
“也好,就依国师。”铁大人点头同意。
次日,铁大人带着人马,随国师带来的五百亲兵及归降朝廷的江湖中人前往五柳庄。五柳庄此时早已被朝廷大兵围困多日,庄内百姓在围困前,就已被五柳先生遣散,以防双方交战伤及无辜。
“庄主,国师带着大军前来五柳庄,现已到了庄口。”一名庄丁急忙跑到大厅,向五柳先生禀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五柳先生说道:“诸位,咱们去会会这位神秘的国师。”
五柳庄共邀请了二十余位江湖义士前来参战,但只到了八位,有的在路上被国师派去的人马截杀;有的顾虑重重,不敢参与。平日里口号喊的最凶,声称要活擒国师的酒中仙钟不语,也未见现身。
八位江湖豪杰包括千手观音冷寒星、神针刘太和、一气堂副堂主钱大用、海龙帮江万里、青龙观主一尘子、沈家二虎沈泰初、沈泰和、云阳真人。此八人与五柳先生关系密切,成为了此战的主力。
此刻,冷寒星等人分立在两旁,知道大战即将爆发。墨竹客因身受重伤尚未恢复,被安排保护小灵儿和叶秀才的安全。
五柳先生带人来到庄外,见庄口不远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披红色镶黑边的大斗篷,带着面罩。在此人背后,天风道长、笑面阎罗、碎石山三位寨主等人分立左右。
“请国师上前答话。”五柳先生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五柳先生久违了,还识得老夫否?”蒙面人提马向前走来,缓缓的摘下了面罩。
“封天剑?!”五柳先生身后众人中,上了些年纪的武林高手无不惊讶。
五柳先生也吃了一惊,说道:“你不是……”
“死了对吧?几十年前我年轻气盛,自付天下第一,因此改名封天剑。为了证明剑法高超,我找到老剑仙于冉比剑,于老剑仙与我约定只用剑法,不动真气,结果一场大战,我输了他半招,掉下山谷。”
国师封天剑朗声说道:“谁成想,我命不当绝,挂在了一棵小树上,捡了一条命。从此隐居山谷,苦练剑法。多年后再次出世,被武皇帝封为国师。而今剑仙已经不再,他门下弟子无人是我的对手,当今武林能抵挡我三剑的屈指可数,五柳先生,你可以算一个。”
国师说话时有意运用了一丝真气,五柳先生众人均感到国师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忙运功抵挡。五柳先生手下的庄丁更是不堪,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忙捂住耳朵。
“国师,你太高估自己了。当今武林人才辈出,你我已经老了。”五柳先生大声说道。
国师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回到队伍中,对着老仆端木雪一使眼色,说道:“踏平五柳庄。”
端木雪提马上前,手中挥舞着红白两色旗。不一会儿,只见身后的队伍中一队二百人的铁骑在两名军官的带来下向五柳先生等人冲来。
“锁子连环阵?你会摆阵,我也会。来呀摆阵。”五柳先生大喊道。
就在二百铁骑靠近村口之时,一棒罗响,地下伸出了许多的钩镰枪,直奔马蹄而去,铁骑瞬间倒下一片。
国师一见,知道五柳庄早有防备,立刻下令收回铁骑。派上五百步兵,步兵在前,大军在后,再此向五柳庄杀来。
五柳庄前,三百庄丁组成“撼山”大阵。“撼山”大阵顾名思义,可撼动山川,不惧来敌。
两军交战,官军虽多但村口狭小,三百人的“撼山”大阵已经堵住村口。庄丁们配合有度,相互掩护,与官军相遇,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官军就已损失一百来人。庄丁不过损失十几人。铁大人见状,急忙命人擂鼓助威,催促众将士进攻。但效果不佳,依旧无法攻破大阵。
“诸位该我们了。”国师见庄口大阵不易攻破,急忙催马上前,大喊道。
国师身后众人各拉刀剑,随着国师向前冲去。
国师到了撼山大阵近前,纵身跃起,双腿在空中不断交替,借力前行。身后众人各使用神通向冷寒星等人攻来。
五柳先生见状,急忙跃起,与国师对了一掌,二人均被对方震得急退,国师退出了三丈多,五柳先生退到了五丈外。双方功力谁高谁低,立时可辨。五柳先生心中一惊,暗道自己低估了国师的功力。
二人对掌的余波将附近的庄丁震得吐血倒地。五柳先生一见,为了防止国师利用双方大战的余威破坏撼山大阵,急忙抽身向远处的一个小山包跑去,并转头利用真气将声音化作一条线,告知神针刘太和,自己引走国师,庄口交给他指挥,若是抵挡不住就退入庄内祠堂。
天风道长一见冷寒星,眼睛冒火,背后的铁大人大呼:“天风道长,帮我捉住冷寒星,我有重谢。抓住她。”
冷寒星一见天风道长向自己杀来,急忙挥舞手中“竹篮”应了上去。天风道长一剑砍中“竹篮”,只见火光四射,“竹篮”并非是竹条编制,而是五金打造。冷寒星冷笑,一挥手钢针不断向天风道长打来,双方势均力敌。
国师的老仆端木雪,施展烈火掌迎上云阳真人,云阳真人一口宝剑甚是厉害,一时间难分胜负。云阳真人暗自吃惊,没想到国师身旁的老仆也是如此厉害。
碎石山三位寨主,双垂大将孟凡、金刀客金元、神鞭手陆坤分别对上一气堂副堂主钱大用、海龙帮江万里、青龙观主一尘子。除了一尘子一把铁浮尘大战陆坤稍占上风外,其他两位均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金元更是压着钱大用打,两人功力相差悬殊。孟凡力大锤猛,变化多端,海龙帮江万里擅长水战,被孟凡打得只能招架,并无还手之力。
沈家二虎沈泰初、沈泰和见笑面阎罗在一旁冷眼旁观,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得硬着头皮持宝剑冲杀上去。还未到近前,就被笑面阎罗一挥掌,震了出去。
沈氏兄弟被打得大口喷血,刚站起来,笑面阎罗笑着走了过来。双手向两人头上按去。沈氏兄弟在笑面阎罗面前无力躲闪,无奈之下只得闭眼等死,双方功力相差太过悬殊。
就在此时,破空声传来,笑面阎罗收起笑容,轻舒二指,夹住了射向自己太阳穴的银针。笑面阎罗刚一转身,还未看清对手,又是三根银针打来,分别打向其眉心穴、头额前穴、华盖穴,针针要命。笑面阎罗急忙变化脚步,一一躲开。
“神针刘郎中,我就知道是你。这回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哈哈哈。”笑面阎罗大笑着说道。其实在接到第一根银针时,他就知道是神针刘太和所为。
刘太和也是面带微笑,说道:“笑面阎罗不但功夫了得,鼻子也很灵光,看来给朝廷当狗真的很适合你。”
“少说废话,纳命来。”笑面阎罗说完,直奔刘太和而来。
沈氏兄弟此时早已退到一旁,急忙掏出疗伤丹药服下。见笑面阎罗攻向神针刘郎中,沈氏兄弟急忙持宝剑在一旁相助刘太和。三人大战笑面阎罗,仍然防多,攻少。
国师与五柳先生站在山丘上,相距五丈,并未出手,只是在互相盯着对方。两人都明白,那怕自己有一丝的松懈,都会被对方抓住,一击致命。高手过招仅需一招。
“既然你不敢,那就让我来破局吧。”国师说着,单手成剑指,运足真气,隔空点向五柳先生。
五柳先生见国师先发制人,右手立于胸前,向国师二指推去。双方一触即撤回。
“想不到国师的剑气练得如此强悍。”五柳先生右手背于身后,不住抖动,刚才硬接国师剑指发出的剑气,刺的右手掌劳宫穴一阵疼痛,差点被对方剑气攻破自己的掌力。
“彼此彼此。你的五行混元气也不错。”国师笑着说道,但国师已经察觉五柳先生五行混元气并未大成,自己有机可乘。
正在国师和五柳先生争斗之时,战场发生了变化。铁大人指挥大部队,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
庄口的撼山大阵因结阵的庄丁修为不高,功力不深,经过长时间不断的厮杀,结阵的庄丁现已力不从心,无法再撼动五千官军,逐渐被冲散开来。大阵被破,庄丁与官军混战在一起,很快就丧失了优势。
笑面阎罗力战三人,已经将神针刘太和打的大口吐血,笑面阎罗也中了两针,但都不是要紧之处。沈氏弟兄已经被笑面阎罗拍碎了头颅,战死。
孟凡追击江万里已经不知去向。钱大用被打成重伤,四处躲避,也没了踪迹。刘太和一见自己一方仅剩的几人被越来越多的官兵围攻,再不走就将全军覆没,急忙向笑面阎罗再次甩出六只银针,之后自怀中取出信炮,向空中扔去信炮再空中炸响。
众人一愣,紧跟着冷寒星、一尘子、云阳真人等人急攻对手,将对手逼退,转身便走,向五柳庄祠堂方向而去。
笑面阎罗带领众人刚要追击,冷寒星一回身撒出一把钢针,“天女散花”,天风道长知道厉害,大喝一声,让大家小心,用剑气护住全身,笑面阎罗双手起舞,以真气带动罡风将自身护住。其余众人四散开来。
稍一耽搁,神针刘太和等人便没了踪迹。
“追。”笑面阎罗大喝一声,一晃身形追了出去。众人紧随其后,也追了上去。
众人逃入五柳庄祠堂,神针刘太和一看,只剩下了一尘子、云阳真人、冷寒星、李行、左氏兄弟等人,人人挂彩,未见五柳先生。
“众人快进地道。”除了神针刘太和及李行,众人鱼贯而入。地道内墨竹客和叶秀才、小灵儿已经等候多时。
正在李行准备出去打探消息之时,五柳先生从空而降,刚一落地,大口喷血,已被国师所伤。
“你二人祝我,呼唤龙王。”五柳先生说着来到一口古井旁,刘太和急忙取出银针刺向五柳先生头部百会穴等几大穴位,为的是刺激五柳先生,将其全部功力激发出来,但此法仅能维持半个时辰,时辰一过,整个人将陷入昏迷。
李行守住大门,观察敌情。此时国师的大军正在庄内展开搜查,很快便会到达祠堂。
“以我之血,唤醒真龙,以我之气,引动天地……”五柳先生口中不断叨念,并将一滴心血滴入井中,只听井下“咕嘟咕嘟”不断有气泡冒出,并隐隐约约伴有龙吟之声。
在井的旁边有一石碑,上用篆书刻着三个大字“寒水潭”。
第十章 龙吟剑出世斩龙王 叶秀才发疯吞龙珠
五柳先生祖上为江湖术士,行走江湖时偶得一卷竹简。根据竹简记载在五里居附近有一寒水潭,内有龙骨,真元尚在,得之可洗髓伐骨,重塑体内奇经八脉。
五柳先生祖上曾到五里居四周寻找,但未能找到寒水潭。为此,五柳先生的祖辈将家搬到了五里居,一代一代直到五柳先生父辈均未找到寒水潭。五柳先生自幼习武,修炼祖传功法“五行混元气”,长大成人后,在父亲的带领下走遍了周边的山山水水,寻找寒水潭。
在一次随友出行时,五柳先生路过一地,旁有五棵大柳树。炎炎夏日,他与友人坐在树下休息之时,感到丝丝寒意。
友人只知此地凉爽,常来此地游玩,但五柳先生与其父一同寻找寒水潭多年,时分警觉,炎炎夏日里此地却寒意阵阵,五柳先生顿感蹊跷,便暗自记下此地。
当日回去后,五柳先生将此事讲给父亲。入夜后,五柳先生在父亲的催促下带着其父来到了白日游玩之地。
虽是黑夜,气温下降,但此地的温度要比周围低上许多。五柳先生与其父一路沿着寒气寻找,在距离五棵大柳树二里多地的地方,发现一洼水,周围寸草不生,寒气入骨。
五柳先生见其父大喜,知道此地可能就是父亲口中的寒水潭。其父欲下水潭,五柳先生感觉潭水寒气逼人,急忙伸手拦住,代其父下潭探查。仗着自己年轻火气壮,五柳先生腰系绳索走下寒潭,但只到了寒潭下一丈左右,便再也无法下去,冻得嘴唇发紫,仿佛魂魄都是被冻灭。
无奈之下,五柳先生只好返回岸边,与其父商议对策。
其父思索半刻,记起自己有一弟子,因早年练功出错被救,此后体内烈火焚身,衣服上不得身,四季如此。便对五柳先生提起此人,想让此人试试能否下到潭中。
五柳先生也记得这位师兄,此人姓章名言,因练功出错,无法再修炼,又无家人,常年在自己家中做事,家中之人待他甚好。
父子二人急忙返回家中,第二日其父找到章言,商谈此事。章言因练功出错被师父搭救,伤好后无法再修炼,只能在师父家中做事,其常受师父恩惠,正想找机会报答师恩,便点头答应。
当夜,父子二人及章言再次来到寒水潭。五柳先生父子二人被冻得瑟瑟发抖,不得不运功御寒。但章言却如鱼得水,不但不觉寒冷,反感舒适异常。在父子二人的帮助下,章言腰系绳索向寒水潭深处摸去。
不到一个时辰,章言爬到岸边,嘴唇打颤,脸色发白。五柳先生立刻为其披上薄被,并在一旁燃火取暖。
据章言讲,潭下水深不足五丈,但在潭底有一大洞,洞内无水,隐隐约约看到一巨大兽骨,在洞口旁有一石碑,因潭下黑暗,无法看到石碑上刻的什么。
二个时辰后,章言带上照明之物,再次潜入潭底。这一次用了一个半时辰才上岸。上岸后,章言显然受到了惊吓,话语不清。五柳先生从他手指的防水皮囊内取出一张纸,上面是章言抄录的石碑碑文。
原来,此潭下封有一蛟龙,并非真龙。早在千年前,有一巨蟒化蛟,此蛟修炼百年欲成龙飞天,在经历化龙之劫时,恰逢一江湖术士打此地经过,趁其化龙虚弱之时,将其封印于此,想待自己修仙之时,用蛟龙真元提升自己功力,以便达到功力大圆满的境界,踏上仙道。
五柳先生父子本想取得蛟龙真元,但又一想那位封印蛟龙的武林前辈都不敢随便取走蛟龙真元,自己功力尚浅岂能随便取之,况且潭中水寒,无法进入,不如先占下此地,在徐徐图之。
于是在几十年前,五柳先生的父亲从当地财主手中将此地买下,自建五柳庄,并将寒水潭改为古井,旁边建一祠堂,以保护祠堂的名义,严禁人员靠近。
经多年研究,五柳先生虽仍无法取得蛟龙真元,但却掌握了一套控制蛟龙为我所用的秘法,其可召唤蛟龙出潭,形成水龙,以寒气伤敌。这也是他在官军围困五柳庄之时仍然从容自如的根本原因。
国师重伤五柳先生后,紧追不舍,但五柳先生早有安排,利用其替身引走了国师,自己急忙奔来祠堂呼唤蛟龙。
随着五柳先生不断召唤,寒水潭中水汽不断冲出井口,徐徐升空。渐渐的水汽越来越多,四周寒气逼人。
笑面阎罗等人在庄内大肆搜索,碰到的都是些庄丁,一击即溃,始终找不到神针刘太和等人,顿感不妙。随着不断搜索,笑面阎罗等人很快接近了祠堂。
就在接近祠堂之时,笑面阎罗等人顿感寒气袭来,顿感异常,急忙向祠堂奔去。笑面阎罗一掌震开祠堂大门,众人一入祠堂,就见五柳先生正在招唤水龙,此时水龙身形已现,在空中不住的盘旋。
天风道长见五柳先生招唤水龙顿感不妙,急忙大叫:“快,阻止他。”
天风道长说完,一剑向五柳先生刺去。
五柳先生见天风道长等人已杀进祠堂,急忙向天风道长等人一指,水龙向着天风道长等人扑来。
只见水龙口吐寒气,笑面阎罗等人急忙运功抵挡寒潮,将大部分寒潮冲散。天风道长冲在前面,见事不好,急忙躲闪。就在此时,蛟龙一转身,尾巴向众人扫来,将笑面阎罗身前众人撞飞出去,饶是笑面阎罗功力深厚,也被水龙摆尾之力撞得倒退了七八步,险些坐倒在地。祠堂院墙被撞毁,大门坍塌。
蛟龙再此升空,五柳先生抬手,准备再次指挥蛟龙进攻之时,空中落下一人,挡在天风道长等人身前,说道:“你们速速离开此地,我来对付他。”
众人一见,是国师,天风道长提醒道:“国师,五柳先生召唤了水龙,你要小心。”
“无妨,不过一只小蛟龙而已。你们速速离开,在外等候,以免被寒气所伤。”国师说道。
众人见国师胸有成竹,自己在祠堂内又帮不上忙,急忙退了出去。
此时祠堂内只有五柳先生和国师,神针刘太和等人早已退入密道。
“五柳先生,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吗?”国师冷冷说道。
“少说废话,看招儿。”五柳先生说完指挥蛟龙向国师冲来。
国师不敢怠慢,剑指一挥,向蛟龙点去,眨眼剑指发出的剑气就与蛟龙碰在一起,蛟龙只是一顿,继续向国师冲来。
国师剑指一摆,释放剑气护住周身,急速后退,躲过了蛟龙一击。蛟龙再次升空,在空中怒视国师,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国师见自身的剑气无法破开蛟龙,不得已自背后抽出宝剑,只听一声龙吟,宝剑释放出一阵威压。
随着宝剑被取出,隐隐龙吟之声不断,气势不断攀升。空中的蛟龙见到国师宝剑出鞘,龙吟不断,顿时老实了许多,只在空中徘徊,并不展开攻击,五柳先生试了几次,水龙仍是如此。
见国师持剑在手,剑身龙吟声不断,五柳先生吃了一惊,说道:“难道这就是龙吟剑?是你盗取了龙吟剑。”
“哈哈哈,何为盗取?此剑乃天地间奇物,与其留在仙剑派,被那帮废物拿着,不如我取来一用。”国师大笑说道。
国师暗运真气,输入龙吟剑,见剑势已成,挥剑向水龙斩去。五柳先生急忙指挥水龙抵挡。水龙的龙爪与龙吟剑剑气接触的一刹那间,龙爪溃散,水龙的两只前爪全部被削去。
国师再斩第二剑,直奔龙首。五柳先生急忙指挥水龙用身体抵挡,剑气一下子击穿龙体,水龙庞大的龙体不断消散开来,一点点化作水雾降下。
水龙身体全部溃散后,渐渐的出现了一个鸡蛋黄般大小的球体—龙珠,散发着微微的光芒,缓缓坠了下来。
“蛟龙真元!”国师一见大喜。
国师与当年的剑仙于冉相比,功力相差悬殊,在国师巅峰之时最多只能操纵龙吟剑斩出三剑,三剑后必将真气耗尽,脱力。
此时国师已经施展了两剑,又有与五柳先生大战在前,体内真气已经不多,勉强送出一缕真气拖住龙珠缓缓向自己飞来。
五柳先生因控制水龙不成,反遭其害,此时大口吐血,勉强支撑,那里还有余力争夺蛟龙真元。
密道内,叶秀才疯疯癫癫向洞口摸来,众人都在洞口观看五柳先生与国师的大战,并未注意。
铁大人率领众人在祠堂外等候。一见蛟龙消失,知道国师已胜,铁大人立刻率人冲了进来。此时蛟龙刚刚散去,寒气尚未消散,铁大人被冷寒星所伤,尚未恢复,无法用功抵挡,只冻得全身发抖,魂魄不稳。
叶秀才到了洞口,向外望去,正好看到铁大人站在祠堂大门处瑟瑟发抖。叶秀才紧咬双唇,双眼充血,大叫一身冲了出去。
“革我功名,斩我生路,我要杀了你。”叶秀才叫喊着冲了出去,直奔铁大人。
叶秀才失心疯经神针刘太和医治后,时好时坏,此时见到了铁大人叶秀才的失心疯再次发作,不管不顾冲了上去。
李行等人在洞口吃了一惊,再想拦截已经来不及。
国师站在院中,正在借着仅存的一点真气接引蛟龙真元,不料叶秀才向着自己身后的铁大人冲来。
由于冲的太猛,叶秀才一下子撞到了国师,要是往日,叶秀才就算是用尽全力也不可能撞倒国师,连衣服边都不可能占到。但今日不同,国师真气几乎耗尽,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蛟龙真元之上,未能注意到叶秀才,也未曾想到会有人冒着被蛟龙寒气冻死的风险冲出来。但事情却发生了,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叶秀才一下子将国师撞飞出去,自己也被弹出二丈远,摔倒在地。
“纳命来,我要杀了你,列祖列宗啊……”叶秀才倒地仰天大叫,不料一物在其张口大叫之时掉入其口中,咕噜一声进了肚。
在这一瞬,叶秀才仿佛石化,无法移动,全身冰寒。
国师倒地大怒,但因与五柳先生大战真气耗尽,一时无法再战,指着叶秀才,大叫道:“斩杀此人者赏重宝一件,本人欠其人情一份。”
众人一惊,斩杀此人就能让国师欠自己一个人情,这可比重宝还要重要。但又摄于蛟龙寒气不敢踏入。金元三人心一狠,就要冲出,笑面阎罗已先一步踏出,奔叶秀才而来。
五柳先生见众人欲斩杀叶秀才,拼劲最后一口真气,一拉叶秀才,转身便走,进入密道,大喝:“快走,放下石闸。”
刘太和等众人大惊,急忙拖着叶秀才和五柳先生向密道内跑去。笑面阎罗等人先是一愣,紧跟着向密道奔去。
刘太和让李行等人抬着晕倒的五柳先生和叶公子继续向密道内飞奔,自己则在密道内一块石壁上摸索片刻,按下了一处机关,面前一块三尺厚的石闸降下,截断了密道的入口。
石闸刚刚落下,笑面阎罗等人就到了近前,众人合力试了半天,没能打开,无奈返回院中。
当得知叶秀才因铁大人而疯,也是因铁大人才冲撞自己后,国师心中有气,想杀了铁大人泄气,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斩杀朝廷命官,即使是国师也架不住朝堂之上那一群官吏的口舌,真的是杀人不见血。
密道内,众人将五柳先生和叶秀才抬到一处石室之中。刘太和为五柳先生服下丹药,又帮其用银针导引气血,五柳先生慢慢睁开了双眼,摆脱了生命危险,但若想恢复如初,至少需要调养半年。
云阳真人和一尘子合力向叶秀才体内输入真气暂时将其体内四处乱撞的蛟龙真元压制下来,刘太和急忙用银针封住蛟龙真元所在附近的穴道,避免真元再次游走,随后借着云阳真人的真气将蛟龙真元引入了叶秀才的丹田之内,刘太和又用银针暂时将蛟龙真元钉住。
“叶秀才没有修炼过功法,无法自行压制蛟龙真元,我只能用银针暂时控制。希望日后他能有机缘,化解蛟龙真元,说不定可以得到一场大造化。否则……”刘太和叹了口气说道。
就算是自己都无力化解这蛟龙真元,更何况一个文弱书生,云阳真人等人都明白,刘郎中话中所说的机缘十分渺茫,若想碰上比蹬天还难。若是国师或者五柳先生得到蛟龙真元说不定待日后功法大成,还有一丝的机会。
冷寒星见众人看着叶秀才沉默不语,岔开话题,问道:“五柳先生、刘郎中,我们如何离开密道?总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离开这里需要五位功法高强之人联手,本来按照计划由我、刘郎中、冷女侠、一尘子道长和云阳真人五人足以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但现在我身受重伤,暂时无法动用真气,恐怕……”五柳先生叹气说道。
“师兄我可以试试。”墨竹客说道。
“你此前受了重伤,现在虽然恢复不少,恐怕功力不够。”五柳先先生说道。
刘郎中低头沉思,众人也没了主意。
墨竹客说道:“我们刚刚逃进密道,外面肯定在大肆搜捕。不如大家先休息下,待风声过去,我们也恢复差不多,再做打算。”
密道中早已备下食物和饮用水,足够撑三五日。密道深处通着一处大岩洞,李行带着手下庄丁在岩洞内给大家准备吃食。
刘太和走到岩洞中仰望洞顶,可以望见蓝天。他估算了下,从五柳庄到岩洞有七八里路,应该到了五柳庄附近的山中,只是不只知道众人是在那座山下。
李行众人按照洞顶日月的交替计算着洞中时日。密道外的国师和铁大人等人却在四处寻找五柳先生等人的下落。
五柳庄已经被铁大人派人翻了底朝天,附近百里内也派了人马日夜巡查,各个要道路口都派有官军把守。但两日过去,未见一人,仿佛五柳先生众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怎么还没找到?已经过去两日了。”国师坐在五柳庄书房内,火冒三丈。
地上跪着的报事军兵浑身颤抖,冷汗直冒。在他之前,国师盛怒之下,已经斩杀了两个报事的军兵。
铁大人知道此事与自己有关,若国师得到蛟龙真元,即使走脱了五柳先生众人,也不会如此动怒。因此,在国师斩杀报事军兵时,他保持了沉默。
“国师息怒,我看五柳先生带领众贼子逃入密道,必定早有安排。我们寻找也有二日,敌在暗我在明,他们若是躲起来,我们很难查到敌人的线索。不如我们来个外松内紧,撤去人马,撒下探子暗中探访,兴许他们很快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们再一网打尽。岂不更好?”天风道长在一旁说道。
“我看天风道长说的在理。”笑面阎罗也跟着说道。
“下去吧。”国师看了报事的军兵一眼说道。
报事军兵如同被赦,急忙退出了书房,出了屋门报事军兵顿感清凉,原来自己前心和后背已经湿透。
“铁大人您看呢?”国师冷面看向铁大人,问道。
“我觉得可行,全凭国师做主。”铁大人回道。
“好,那就依诸位之意,撤兵,这探子之事还请铁大人安排。诸位也请打探下消息,一旦得到消息,还请诸位相助老朽前来击杀贼人。”国师说道。
众人答应一声,散去。
第十一章 聚能阵助众人脱困 半壁涯刘郎中避难
这一日,五柳先生召集众人,进入密室内商量逃出之法。
“今日我召集大家前来,主要是商讨下如何出去。之前我说过要五位高手联手才能出去,是因为在建造密室时,我们发现了大溶洞,想必诸位也已经到过溶洞了。”
五柳先生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在溶洞的深处有一巨石,透过巨石的边缘缝隙可以看到外界。我们当时估算,要想将巨石推开,五位高手足以,因保密需要,在修建密道之时我们未除去巨石。我和墨竹客因受重伤无法施展全部功力,因此诸位被困此地,还请谅解。”
“五柳先生,我们敬重您,知道您不是有意如此。这几日我们也在调养,多亏了刘郎中,基本外伤已经痊愈了,内伤也无大碍。今日您召集我们来此,难道说您或者墨竹客已经恢复功力了?”一尘子问道。
众人看向五柳先生和墨竹客。
“老朽无能,被重伤,至今无法发挥出全力。”墨竹客说道。
“今日我让大家来是因为想到了另外一个出去的法子。但需要一位阵法高手相助。不知在座诸位那位肯相助?”五柳先生看向众人。
神针刘郎中这几日一直对五柳先生进行诊治,丹药没少用,银针也没少扎,就盼着能早日出去。皇天不负有心人,五柳先生内伤虽未痊愈,但已可行动自如。
五柳先生这几日筛选自己学过的阵法,找到了一种阵法,名曰“聚能阵”,此阵可以汇聚众人之力于一点上,五柳先生打算试试,凝聚众人之力到巨石之上,看能否将巨石推开。
“我是学医的,只会针灸,无能为力。”刘太和摇摇头说道。
“早年间,我曾追随师父学过几日阵法,不知能否帮到先生。我可以试试。”云阳真人突然说道。
“我学艺不精,但也可从旁协助。”一尘子说道。
“好,有二位相助,定能马到成功。”五柳先生兴奋的说道。
众人散去,只留下一尘子和云阳真人与五柳先生研究阵法。
第二日早上,五柳先生带着一尘子和云阳真人及众人到了溶洞的巨石旁。众人透过巨石旁的缝隙隐隐约约确实可以看到外面的树木和山脉,可以断定由此出去应该是到了山中。
“诸位,这两日我会和一尘子、云阳真人布置聚能阵,请大家各自回去继续调养,待大阵布置完成,再有劳诸位一起发力,将巨石搬开。”五柳先生一抱拳说道。
整整两日,五柳先生在一尘子、云阳真人的帮助下,将大阵布置完毕,所需之物溶洞中并不齐全,只能找其他物品代替。
众人被五柳先生召集到大阵前,只见大阵布置非常繁杂,在大阵中心的阵眼位置有一根石钟乳,石钟乳上有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玉石,联通玉石的本应该是玉条,但因条件所限,五柳先生挑选了石钟乳代替。
“诸位,能否成功在此一举,此阵操纵方便,只要诸位运功将真气同时输入面前的玉石之内,用玉石汇聚能量,由云阳真人激发玉石,冲击巨石即可。”五柳先生说道。
“诸位,五柳先生说的简单,但要诸位齐心协力一起发力才可,不可稍有偏差。否则前功尽弃。请诸位按照我说的位置,站好。见红旗摇动,便将真气输入玉石,一旦黄旗摇动,则停止,立刻收住真气。其余事情由我和一尘子来做。”元阳真人说道。
众人点头同意,按照元阳真人吩咐站好位置。密道内凡是功力稍强之人均有位置,每个人按照元阳真人的安排站在阵中,将玉石围成半圆形,独留巨石前方一缺口。
众人准备完毕,只见庄丁一挥红旗,众人将手贴近玉石,开始向玉石中输入真气,真气进入玉石之中,因有阵法的限制并不外散,不断的储存在玉石内,渐渐玉石发出微光。
元阳真人见玉石光芒越来越盛,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忙示意庄丁挥舞黄旗。众人见黄旗动,吩咐停止输入真气,急忙后撤。
元阳真人在黄旗挥动的刹那,将一口真气猛的灌入双掌,向前方的玉石推去,玉石在元阳真人的掌力之下,直接撞向巨石。
“轰”一声巨响,洞内尘土飞扬,众人被呛的急忙后退。
众人不待灰尘散尽冲到巨石前一看,失望至极,巨石纹丝未动。众人摇头叹息,向洞内走去。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元阳真人大叫,然后发疯一般的向巨石连拍数掌。
一尘子刚要去劝阻他,怕他像叶秀才一样疯掉,却听到巨石上传来,“咔咔”之声。再看巨石,裂开了许多缝隙,而且越来越大,还有石块掉落。
众人在回密道的路上,突然听到石块掉落的声音,急忙回头,见巨石裂开,欢呼着奔向巨石。
“来,大家一起上,巨石就要碎了。”一尘子大喊道。
一时间,各种武器,各种掌法纷纷向巨石打来,巨石裂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一声巨响,半块巨石掉落,露出洞口,虽然不大,但足够一人出入。
众人一楞,没有人抢着出去,而是在观察,看洞外的情况。李行挺身而出,仗着胆子,通过石块掉落显现出来的洞口出了溶洞,在外观察一周,又回到洞内。
“师父,我看了,周围没有人。很安全。”李行对着五柳先生说道。
“好,取绳索来。”五柳先生说道。
众人不解其意,跟在五柳先生身后一个个出了洞口,只见原来洞口在一处矮涯之上,下面是碎石和树木,除非轻功了得,否则绝难下去。
李行取来绳索拴在旁边的大树之上,众人顺着绳索攀爬而下,小灵儿和叶秀才也被绑在绳子上放了下来。众人终于得以逃脱。
“诸位就此别过,不知诸位有何安排。”五柳先生抱拳问道。
“我想回观中,不过朝廷可能已经派人盯着我的道观,我准备去找我师兄避避难。”一尘子道长说道。
“我本闲云野鹤,到哪都无所谓。”云阳真人说道。
“真人既然无安排,不如随我和墨竹客到西域走走。”五柳真人说道。
“五柳先生为何去西域?”冷寒星问道。
“我祖上本西域人士,因寒水潭来到五里居,现在五柳庄没了,准备回去投奔我师兄。也好躲避一时。”五柳先生说道。
“我们闹出这么大的事,国师肯定会奏请武皇通缉我们,不如老身也去凑个热闹,跟你去西域看看,如何?”冷寒星笑呵呵的问道。
“我也一同去看看,路上也有照料。”云阳真人说道。
“好,两位愿往,求之不得。”五柳先生急忙说道:“不知刘郎中有何打算?”
“叶秀才身中寒毒尚未去除,不易远行,我打算带他去半壁涯,躲避一时,看看能否帮他化解蛟龙真元。那里江湖人士众多,又在山中,不怕朝廷大军抓捕。”刘太和想了想说道。
“也好,小灵儿我带走,叶公子就有劳您了,务必小心。如有困难可来西域石头寺找我。”五柳先生看着刘太和说道。
众人在山中作别后,纷纷离去。
叶秀才此前因头脑混乱在祠堂冲撞国师,被弹回摔倒,吞咽了蛟龙真元后,被寒气所伤,一直不醒。经刘郎中诊治,将蛟龙真元钉在丹田处,才慢慢好转。
叶秀才昏迷中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在祠堂撞倒了铁大人,并且将铁大人击杀。叶秀才醒来后,神智时而正常时而不清,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流。
神针刘太和在前,用一根麻绳拴在叶秀才手上,拉着他前行,直奔半壁涯。叶秀才浑浑噩噩,也不问去向,渴了喝水,饿了吃饭。
刘太和专挑小路走,躲避官兵搜捕。这一日,刘太和带着叶秀才来到了半壁涯。
“客观住店吗?再往前走就是我门中修行圣地,半壁涯,我们这里很便宜的。”刘太和刚到半壁涯山门旁的客栈前,就有一身穿神掌门服饰的伙计迎了上来,问道。
“我们只是路过,打尖,要到山里去。”刘太和说着带着叶秀才走进店中,随便点了几样菜肴一壶酒吃了起来。
叶秀才也不说话,低头就吃,刘郎中早就习惯了。
傍晚时分,刘郎中带着叶秀才来到半壁涯对面的一座石头山上。说是石头山,主要是因为山上遍布怪石,树木不多。
“大侠要租房吗?比住客栈便宜。”一名身穿神掌门服饰的伙计吆喝道。
“有好的位置吗?”刘太和问道。
“有,请跟我来。”伙计很是高兴,估计这一日,没租出去几间。
伙计带着刘太和二人来到山腰一处山洞附近,将二人让进洞中。
“大侠,您看行吗?冬暖夏凉,直接可入住……”伙计不住的推销着。
叶秀才抬起头见石洞内,床铺,石桌石椅俱全,而且有两个单间,足够两人居住。
“这是我的房租。”刘太和从药箱子中取出一个红色的腰牌,交给伙计。
伙计一见急忙双手托起,仔细看了看,说道:“不知道贵客驾临,还请恕罪。我这就通知掌门。”
待伙计退出,刘太和给叶秀才安排了一间石屋,自己住一间。大约一个时辰后,伙计跟着一个胖子走了进来,只见胖子大肚,穿绸裹缎,土财主一般。
“恩人,您怎么来了。我已准备了酒席,快随我来。”胖子进屋看到刘太和急忙说道。
“吴掌门,不必如此,咱们在这屋中小饮几杯就挺好,我喜欢清静。”刘太和向胖子递了个眼色说道。
吴掌门立刻会意,说道:“也好,我让他们把菜送来,咱们好好聊聊。”
不大一会儿,酒菜端了上来。吴掌门与刘太和对饮起来,叶秀才依旧在一旁自斟自饮,不言不语。
“恩公,这位是?”吴掌门见叶秀才不搭话,问道。
“这是我一个朋友,得了不好医治之症,我带他来此地看看能不能治愈。”刘太和并未明说,接着说道:“吴掌门,你们神掌门的生意越做越大呀!”
“别提了,门下弟子无其他本领,靠着祖师留下的半壁涯挣些饭钱,最近几个弟子相互竞争,新开了几家客栈,为了拉客居然动起手来,奇耻大辱啊……”吴掌门诉起苦来。
到了半夜吴掌门告辞回去,刘太和将石屋的大门关闭。石屋内有通风口,很是凉快,并不闷,神掌门将石屋做得很人性化。
见刘太和关闭石门,叶秀才走到桌前坐下,抬起头看着刘太和说道:“他是掌门?”
“你终于肯说话了?”
“我看他是个生意人,哪有半点武林中人的样子。”叶秀才并未回答刘太和,接着说道。
“你想听神掌门的故事吗?”刘太和问道。
叶秀才没有说话,只是对吴掌门赶到好奇,点了点头。
“我当年行走江湖,救过吴胖子一命,当时他还不是掌门。吴胖子成为神掌门的掌门后……”刘太和给叶秀才讲述起来。
原来,江湖人人向往的半壁崖,原名虎跳崖,本无出奇之处。一日被一采药之人发现不知何时在山崖的石壁上居然出现了仙人练功的身影。仙人每当日出之时出现,中午时分消失。
采药之人便每日必到,模仿练习,五年后出山,战败诸多敌手,创立神掌门。其去世后,神掌门的秘密被透露出去,江湖人蜂拥而至。
起初,神掌门还能镇压企图到半壁涯偷学之人。但后来神掌门的掌门人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吴大用这一代,因无力守护半壁崖,所幸对外开放,神掌门改为经营餐饮住宿,盈利颇丰。成为江湖上最富有的门派之一,也成了江湖上一大笑柄。背地里江湖上都管吴掌门叫做“吴掌柜”。
“神掌门的吴掌门这样做对得起祖师吗?”叶秀才问道。
“神掌门本就是第一代掌门偶然学得功夫所创,因个人悟性不同,吴掌门专研了几年半壁涯上的武功,未有寸进,无力保护半壁涯,索性开放半壁涯,为徒子徒孙找一个饭碗。这些年下来,江湖人士已经习惯,到这里自觉维护秩序,这里也成了一方净土,谁也不敢公然杀人作乱。”
刘太和接着说道:“既然一条路走不通,何不换一条路。吴胖子脑子还是很活的。一样可以保护门派。”
刘太和见叶秀才发呆,便站起身来,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条路走不通?为何走不通,我要光宗耀祖……”叶秀才脑中不断重复,仿佛着了魔一般。
“啊!革去我功名,我要杀了你……”叶秀才口中大叫,双手乱舞起来。
刘太和急忙跑出来,到了叶秀才身后,伸手拂过叶秀才的脑户穴,叶秀才立时晕了过去。
“哎!又发疯病了!”刘太和看着倒在地上的叶秀才无奈的说道。
第十二章 曹大人躲灾半壁涯 叶秀才垂钓遇知音
“前方是何处?”一乘小轿停在大山前,轿帘撩起,一位老者探出头来问道。
“大人,前方就到半壁涯了。”轿旁一位老仆人低声回道。
“曹福,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叫大人了。我已经脱下官服了,不过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轿中人叹了口气说道,说完放下了轿帘。
曹福点头称是。两名大汉抬着小轿继续赶路,曹福在一旁紧紧跟随。
“客观,住店吗?里面请。”一名身穿神掌门服饰的伙计招呼道。
“曹福,日近中午,咱们进去打个尖。顺便打听下,附近有无住处,最好清净些的。”老者从小轿中走了出来,见前面店里伙计卖力气的招呼着过往的人群,说道。
曹福跟随老者进了小店,两名抬轿子的大汉也跟了进来,坐在旁边的桌子旁。
“老爷,我刚才问了,伙计说神掌门在山内有些产业出租,但不出售。如果需要,他们可以带我们去山里看看。您看?”曹福来到老者身旁,低声说道。
老者点头同意。吃完饭,曹福结了饭账,叫过来一个小伙计。
“老爷,这是店伙计,神掌门的人。他会带我们去看住处。”曹福低声说道。
“这位小哥,有劳了。”老者笑着说道。
“好说,两位请随我来,此处往里,全部是我们神掌门的地盘,如果有什么需要,只要看到跟我穿一样服装的人,都可以跟他们提。我们神掌门保证童叟无欺,让您满意……”
伙计边走边介绍自己门派的生意,心中暗喜,这个月的提成又多一笔。老者上了小轿,两名大汉抬着小轿跟着伙计。曹福在一旁边听伙计介绍,边打量四周,只见越往里走,山越高,路旁有一条河,在河道两侧的山坡上修建了不少院子,有不少人在院子周围走动。
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伙计带着曹福众人来到一处院子,说道:“客官,这是一座独院,您要是不满意可再换。”
曹福看到院子坐北朝南,光线很好,院子比较干净,有二棵大杨树,三间北方,东西厢房各一间,院子是依山而建,院墙有一人多高。
小轿落地,轿中老者走了出来,眼望四周,打量一番,向着曹福点了点头。
“客官,这是我们天字乙级的院子,要是不满意,我们还有天字甲级的院子,比这里还要幽静,但是价格也更高些。”伙计看曹福和老者东看西看不说话,以为不满意,说道。
“这里可以。我们要来。”曹福微笑着说道。
“好的。客爷您稍等,我让人给您打扫下房子。”伙计说着叫进来一名神掌门弟子,让他找人来打扫卫生。
“我们每五日会派专门负责的门内弟子给您来打扫卫生。如果您们有需要换洗的衣物,天字号院子的衣物我们都免费洗……”伙计见门内师兄师弟们在打扫卫生,便给曹福介绍起相关服务来。
很快神掌门弟子打扫完了房子,曹福预付了一个月的房租,伙计高高兴兴的出了门。院中三间正房,一间作为老者卧室,中间一间会客,剩下一间为书房。曹福住进东厢房,两名大汉住在西厢房。
“老爷,狄大人送信来,说有人对您不利,我们住在此处是否安全?要不要……”曹福话说到一半被老者打断。
“曹福,不用怀疑了。我这次被免职,没有被杀头,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证据,否则……,不提这个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有自己的判断,有人想借此机会铲除异己,皇上不会愿意看到的。即使是她的亲兄弟。”
老者看着窗外,说道:“夫人和小姐都安顿好了吗?”
“都已经安排了。夫人带着小姐去了王爷府,去投奔她哥哥了。狄大人说他们的目标是您,让您先躲一躲,待有机会,他会向皇上上奏折,为您平反,官复原职。”曹福低声说道。
“哎!想我为了大唐操劳半生,到头来被人陷害报国无门,眼下只能在此地苟且。”老者望着天空,长叹一声。
老者姓曹,在大唐为官,因与武承嗣政见不和,武承嗣勾结酷吏陷害于他,后被下入大狱。武承嗣知道武皇帝疑心重,便想借此排除异己,上奏皇帝曹大人谋反。因查无实据,曹大人免于一死,最后武皇帝罢免了曹大人的官职。
狄大人暗下传信给曹大人,称武承嗣要在他出京后加害于他,曹大人便化妆前行,听手下护院说起半壁涯在群山之中,是一处混乱之地,官府不敢管,也无法管,所以建议他来半壁涯躲灾。
曹大人来到半壁涯已近一个月,并未见人盯梢也未见人打扰自己,山中之人各忙各的。神掌门按时来提供服务,并且针对天字号院子租客,有特别保护,每日有人在院子外巡逻,陌生人不准进入天字号区域。
神掌门自从敞开半壁涯第一日起就定下规矩,不得打探客人的秘密,因为他们知道,来到半壁涯的不是江湖高手,就是来此躲难之人,打探客人的消息,知道的太多很可能被灭口甚至灭门。
此前就发生过门下弟子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被人斩杀的前例,因此神掌门弟子很是小心。有时还会刻意去保护客户隐私,以免仇家上门,砸了自己的招牌。
也正是因此,武皇帝建立大周后,江湖动荡,来半壁涯之人越来越多。神掌门也看到了商机,特意开辟出天字号院子供给特殊的客人,并提供安全保障。
好在半壁涯开放的早,里面龙蛇混杂,形成了自己的规矩。大门派不想花费精力来争夺半壁涯,更不想得罪江湖上的同道,小门派无力争夺。几年下来,大家相安无事,神掌门一直是半壁涯表面上的管理者,但实际上半壁涯内的规矩是众人设立的,也是为了众人修行安全。
多日来曹大人提心吊胆,生怕武承嗣派出人马追杀自己,但一直未见有人来窥探,感觉半壁涯很是安全。
这一日,曹大人闲来无事,静极思动,便走出院门,在门口向前方望去,有一条大河,河水湍急。
曹大人见有巡视的神掌门弟子路过,便问道:“小哥留步,不知这河叫何名?”
神掌门弟子见老者是从天字号院中出来,知道是贵客,急忙回复道:“此河本无名,祖师给此河取名‘清水’寓意修炼武功要清心寡欲,水到渠成。”
“哦,这河中可有垂钓之处?”曹大人思索半刻问道。
“有的。自此处向下一里多地地势稍平,河水平缓,垂钓之人多在此处。”巡逻的神掌门伙计回复后见老者未再问,便离开了。
“曹福,准备下钓鱼之物,我要去钓鱼。”曹大人回到院中说道。
“老爷,还是深居简出的好,以防外一。”曹福皱皱眉头说道。
“无妨。是福不是祸。走跟我出去转转。”曹大人说完进了屋子去准备了。
吃过午饭,曹福带着两个轿夫兼护卫,跟随着曹大人来到了下游钓鱼之处,只见此处与神掌门弟子所言一致,地势平缓,河流在此地缓缓向下游流去,此段河水足有四五里长,河面宽广。
曹福来到附近神掌门开设的一处服务场所,买了两只鱼竿和一些垂钓用具,来到曹大人所在的河边,将鱼竿交给曹大人,两人钓起鱼来。
“小时候,我和村里的伙伴们经常下河摸鱼,没想到老了,还能有时间在河边安安静静的钓鱼,难得!难得呀!”
曹大人不由得感慨万分,作诗一首道:
“河水清清柳叶新;金钩弯弯坠河心;
早知今日江湖路;何必当初苦读书。”
曹福听出了曹大人的无奈,如今跑到这江湖英雄聚集之所,非其本意,虽然对官场心灰意冷,但曹大人对狄大人之言心中还留有一丝希望,望早日回朝报销国家,不辜负自己十年苦读。
“老丈此言差矣。我等读书之人,能金榜题名本是不易,江湖凶险,官路怎可顺达?”
曹大人身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穷秀才,身上长衫补丁摞着补丁,头发散乱,胡须扎楞着,面色憔悴。
两名护卫立刻想要上前阻拦,但见曹大人对他们轻轻摇摇头,便停住了脚步。
“这位公子,贵姓?”曹福看向穷秀才,问道。
“不敢,我一穷秀才,本家姓叶。”叶秀才说道。
来人正是叶秀才。叶秀才与刘太和来到半壁涯已经有三个多月,虽然疯病发作次数少了很多,但体内的蛟龙真元一直没有清除,更未化解,隔三差五的寒气就会攻入身体,让叶秀才感觉就像进入了冰窖,三魂六魄都快被冻灭了。
刘太和不断熬制草药,给叶秀才喂下,但都不起作用。每次寒气袭来,叶秀才只能靠着刘太和的银针和自己对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痴念撑过去。而寒气越来越重,一旦到了叶秀才的心脏,那将无药可解,立刻毙命。
叶秀才感到无聊之时,也来清水河畔钓钓鱼,回想曾经在村子里跟随爷爷苦读圣贤书的日子。
今日,叶秀才来到河畔正准备下钩钓鱼,忽听有人吟诗,顿感亲切,于是急忙走过来,但见一老者坐于岸边垂钓,于是便说出了心中所想。
这三个月来,叶秀才在半壁涯从未听到过吟诗作对之声,倒是吆五喝六叫骂之声不断,还有每当月圆的次日,通天擂台上打杀之声不断,一派草莽气息。
为了释放每个人心中日积月累形成的怨气,神掌门与来到半壁涯的众武林高手协商一致,在每个月的月圆之日的第二日,早上日出到日落期间,有冤仇或者想挑战的人可以在通天擂台上向对方发出挑战。如对方上擂台则双方生死无论;如对方拒绝上擂台,则会被众人耻笑,日后在半壁涯将处处受人排挤,无立足之地,除非地位超然。
“小友,看来也是读书之人。请来这边垂钓、闲聊,可否?”
曹大人也是憋闷的难受,正好碰到叶秀才,既都是读书之人,于是就想跟他一起谈谈,以解心中闷气。
“小生,不过一个举子,还被革去了功名。学过几年圣贤书而已。既然老丈相邀,我从命便是。”叶秀才说着走了过来,坐在曹大人不远处,两人边钓鱼边谈论起来。
曹大人方才听到叶秀才说自己被革去功名,知道叶秀才也是有故事的人,想想自己,再想想这半壁涯,那个不是有故事之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曹大人也不曾与叶秀才提起自己被罢官之事。两个人似乎打成了一种默契,互相不问出处,只论天下大事,还有圣贤之书。
曹大人与叶秀才从中午一直谈论到日头落山,想来曹大人年少之时没少捕鱼,鱼篓已满。再看叶秀才,只有寥寥数条而已。
“叶公子,老朽耽误你钓鱼了。这几条大鱼你拿去,算作赔偿。明日咱们再论古今,如何?”曹大人看了看叶秀才的鱼篓笑着说道。
“也好,免得每次回去总是被人嘲笑。多谢!”叶秀才也不拒绝,直接将几条大鱼放到了鱼篓之中,转身便走。
“哦,对了,老丈,河中之鱼炖汤很是鲜美,您可以回去试试。”叶秀才走出三丈外突然回身,对曹大人说道。
曹大人见叶秀才拎着鱼篓离去,面露笑容,带着曹福等人回到了住处。
“今日收入颇丰啊!”刘太和见到叶秀才进门,手中的鱼篓装了不少鱼,说道。
“今日碰到一老者,很有些学问,便跟他谈论了一下午。心中高兴自然钓的就多。”
叶秀才没有说实话,走到一个大水缸前,将鱼放入水缸中,留出两条炖汤,刘郎中拿出平日里在山中采的草药和野蘑菇,放入汤中,不一会儿飘出了清香之味。
“多喝点,希望对你体内的寒毒有抑制作用。”刘郎中看着叶秀才一碗一碗的喝着香喷喷的鱼汤,心中暗想。
第十三章 老朋友深夜叙旧 恶老道螳螂捕蝉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曹大人每日必去清水河畔钓鱼,叶秀才也是每日必到,两人相谈甚欢。叶秀才的钓鱼水平也在曹大人细心教导之下大涨,每日回到住处,刘郎中看到竹楼中的鱼都会夸赞一番。
每日叶秀才与曹大人在河边畅谈,刘太和也是心知肚明,他巴不得叶秀才能找个宣泄情感的地方,这样他的压力也小些,免得日日见叶秀才愁眉苦脸。
这一日,曹大人正在与叶秀才谈论先秦历史典故,就听背后有人叫到:“曹兄,好悠闲!”
曹大人闻言一愣,转身观看,立刻丢下了手中的鱼竿,河中本来要咬钩的鱼儿被吓得急忙沉入水底。
“赵兄,你怎么有空来此?”曹大人笑道,边说边来到来人近前。
“曹兄清闲,我正好路过此地公办,听闻你在此特来相见。”来人向四周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叶秀才,说道。
“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请随我到舍下说话。多日没见,正好向你请教一二……”曹大人拉着来人的手就往回走。
“叶公子,实在抱歉,今日我要早些回去,有老友前来。”曹大人走出十多步,突然停住转过身来,对叶秀才说道。
“无妨,曹老有事,改日我们再聊。”叶秀才起身说道,见曹大人众人离去,又坐回到了原处,继续垂钓。
神掌门的山门处,店里的伙计还在卖力的招呼着往来的江湖人士。此时有五人根本瞧也不瞧伙计,直接进入了半壁涯,其中一个道士正是天风道长。
“赵大人,你怎么来了?”曹大人将来人让进正房客厅,曹福在一旁伺候着。
来人正是朝廷中户部的赵大人,这次他奉命出来为皇帝办事,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在回京城的路上,受人之托来半壁涯探望曹大人。
“曹大人,我是奉旨出来公干,已经出来一个多月了。现在准备返京复命。有人托我来看看您。”赵大人见四周无外人,低声说道。
“赵大人,我已被皇帝罢免,不要再称大人了。敢问是哪位托您前来?”曹大人问道。
“是上面那位。虽然现今是武皇当政,但天下还是他家的,人心所向。他让我向您转达,只要他大权在握,定会替您平反,官复原职。曹兄一定要保重身体。”赵大人低声说道。当提到委托之人时,赵大人面目表情严肃,显得极其尊重。
听赵大人说完,曹大人老泪纵横,哭泣着说道:“请赵大人替我转达谢意。我会好好的活着,等到平反昭雪那天。”
“曹大人不要这样,这是好事,哭什么。要注意安全,最近我听闻朝中有人找到了国师,让他帮忙出手取你性命,你要多加小心。”赵大人低声说道。
“恩。赵兄不知,我来这半壁涯就是为了躲避追杀。这里不同外面,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我会多加小心,多谢赵兄提醒。”曹大人用袖子擦去眼泪,说道。
“对了,狄大人近来如何?”曹大人问道。
“据报契丹孙万荣作乱,攻陷冀州。我出京之时听闻武皇帝为了稳定局势,准备起用狄大人为魏州刺史,以抵契丹进犯之敌。”赵大人说道。
“狄大人经天纬地之才,定能取胜。好久没有见到你们这帮老朋友了,今晚我们要畅饮几杯,你也尝尝这清水河中之鱼,甚是鲜美。”
曹大人让曹福将钓来的河鱼炖汤,又拿出了一坛子在山中买的陈酿。曹福见日头还早,便去前山店里买了些酒菜,拿来供曹大人和赵大人饮酒时享用。
曹大人与赵大人把酒言欢,两人谈起同朝称臣时的往事有说有笑,当谈到被陷害之时,又怒骂不公。两人边吃边聊,一直过了午夜时分,实在醉的不行,才被曹福扶着送入房中休息。曹大人和赵大人一个进了寝室,一个进了书房。
第二日清晨,两位大人醒来,洗漱完毕,吃了些早餐。
“赵大人,实在抱歉,舍下比较简陋,只能让你在书房委屈一夜。”曹大人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我老友相逢,何必在意这些。日头不早了,我就此告辞。我的人在山口等我。就此别过,不必相送了。”赵大人说完,转身出了院子离去。
曹大人看着赵大人离去,心中澎湃,希望自己能早日回到朝中。
“道长,这大山少说方圆也有百里,人来人往的,咱们怎么找?”天风道长身边一名青衣男子问道。
“等。”
“等?”
“对,等一个人出现。”天风道长说道:“我之前收到消息,朝中户部的赵大人奉旨出京办事,完事应该回京交差,但他却绕道来了半壁涯。此人与姓曹的关系莫逆,我猜测他应该是去看望我们要找之人了。”
“哦?好事,我们就趁着他们相送之际将老匹夫拿下,这趟差事就算了了。”青衣人笑着说道。
“张将军不要想得太简单,这里可是不能随便动手的。”此时身后一人说道。
“魏将军,动手又能怎样。难道他们还敢反了不成。这都是我大唐的领土。哼!”张将军趾高气扬的说道。
“张将军,这里却是与众不同,不可随便动手,山里全是江湖之人,又是神掌门的地盘。还是稳妥些好。”
说话的是天风道长此次请来的帮手,名叫何玉玲,五十余岁,人称柳叶刀,其姐姐何玉凤是江湖上厉害角色,人称蝴蝶剑,是剑圣的师妹。
天风道长本想请何玉凤出山帮忙,但何玉凤的弟子说其访友去了,不知何时归来。天风道长无奈,准备离开时碰到了何玉玲,便将其请来相助。
张将军和魏将军均为朝中武家派出来的人,主要是协助天风道长和何玉玲捉拿曹大人。
张将军见何玉玲都这么说,只好闭嘴。
“徒儿,外面情况如何?”天风道长见徒弟进门问道。
“师尊,我刚跟踪赵大人到了天字乙级院子,看到他与一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去,今天早上他一个人下山去了。”天风道长的徒弟躬身施礼,说道。
“道长,我们何时动手?”张将军问道。
“诸位先回去休息,待到三更天,我们再行动。两位将军请带领人马在山门前接应,且不可将人马带进神掌门的山门。我与何女侠去抓人。”天风道长说道。
三更天时,只见三条黑影向天字乙级客房奔来,一路上躲避巡逻队耽误些时间,不到四更天,就已经进入了天字乙级院落的范围。在天风道长徒弟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曹大人居住的院子。
“嗖嗖嗖”,三条人影越过院墙,到了院子里。
天风道长一努嘴,让徒弟去看守东厢房,何玉玲去看守西厢房,自己直奔正房而来。
为了不惊动他人,天风道长伸手在房门上轻轻一按,将房门的门闩震断,轻手轻脚的进了正房。听到东边房间有轻微的打鼾声,估计曹大人应该在内。便来到门前,轻轻一推,门没有插,“吱喽”门开了。
天风道长来到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名老者。来之前天风道长见过曹大人的画像,根据相貌判断,床上之人就是曹大人无疑。
不待曹大人醒来,天风道长出手如电,一掌将正在熟睡中的曹大人打晕,一伸手将他拎出了屋门。
何玉玲和小老道见天风道长拎着个人走出正房,知道天风道长已经得手,急忙过来帮忙。
正在此时,曹福听到有开门的响声,叫到:“老爷,马桶在屋内。无需出来方便。”
随着声音,曹福打开门出了屋子,还未看清院中之人是谁,便被天风道长的徒弟一掌打晕了过去,倒地时弄出了些动静。
“贼人哪里逃,快放下我家老爷。”
西厢房两名护卫在天风道人三人来时已经睡熟。平日里有神掌门的人巡逻下夜,两人落得清闲。今日曹福一说话把两人惊醒,听到有人倒地,感觉不妙,透过窗缝,看到有三条黑影晃动,知道有贼人,急忙大喊一声,跳到院中。
“来人啊,有人进院抢劫!”黑夜中,两名护卫不断的大喊,声音传出很远。
何玉玲一见事情败露,不敢怠慢,直奔两人而来。三人交手不到十招,何玉玲将二人打倒。
天风道长将曹大人扔给徒弟。自己在前,何玉玲在后,小老道扛着曹大人向山门处冲来。
刚出了院子不远,正碰上了两队神掌门巡视的弟子,天风道长并不搭话,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将十余名神掌门弟子放倒。天风道长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将众人制住,并未伤害其性命。
就在天风道长准备越过众人继续前行之时,不远处出来叫喊声:“贼老道,伤了我门下弟子,还想走。”
随着声音传来,只见一名老者带着二十余人堵住去路。来人正是神掌门的大长老秋封,后面跟着神掌门的弟子。
天风道长一见,心中暗叫不好,怕什么来什么。何玉玲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老家伙,休要口出狂言,赶快让开,要不人我手中宝刀不认人。”何玉玲朗声说道。
“呀!到了我神掌门的地盘,还敢如此强硬。好好好,让我来会会你。”秋封一拉宝剑跳到中间。
何玉玲持柳叶刀大战秋封。何玉玲刀法凌厉,逼得秋封四处躲闪。秋封暗道不好,此女子功夫高强,看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两人交手不过十招,趁着秋封不留神,何玉玲施展夺命三刀,不断向秋封袭来,逼得秋封手忙脚乱,紧接着一招回光返照,刀的锋刃向着秋封头部而来,吓得秋封急忙墩身低头,稍慢了点,秋封顿感头上一凉,婴儿手掌般大小一块头皮被何玉玲削了下来,献血立刻流出。
秋封转身便跑,大声叫到:“快请长老会长老前来。”
“老秋头,真没用,连她都打不过,我看以后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队伍后面传来一女人的声音。
“长老,不要取笑我啦,要是不能留住他们,咱们半壁涯以后都会被耻笑。”秋长老见到来人,并不生气,说道。
“你是何人?”何玉玲问道。
“孙凤仙,半壁涯长老会六长老。”孙凤仙笑盈盈的看着何玉玲说道。
“少说废话,纳命来。”何玉玲持刀冲了上来与孙凤仙战在一起。
孙凤仙手持双短刀,身法不断变化,何玉玲刀刀劈空,心中焦急。孙凤仙借着身法灵活,不断靠近何玉玲发动进攻,何玉玲被打得好不狼狈。
“何女侠,你累了,让我来。”
天风道长见二女相斗,何玉玲明显不如孙凤仙,自己如不出手,时间一久,何玉玲必定吃亏,自己三人也难逃出半壁涯,因此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天风道长一摆宝剑大战孙凤仙,天风道长宝剑舞动如飞,身法转动,孙风仙与其较量顿感吃力,勉强支撑。
天风道长剑气突然释放出来,孙风仙一不小心,被剑气扫中了肩膀,血流不止。如果不是天风道长手下留情,孙风仙早已命丧当场。
“贼老道,算你狠。你们打算看多久,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要骂祖宗了。”孙风仙向天大吼。
“来了,自己没本领,还要硬上,哎!”阴暗处走出一老者,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双眼如灯,放出剑光,让人感觉眼神如剑,可以杀人。
“半壁涯长老会二长老,疯剑客狄云。天风道长,久闻大名。老夫会会你”狄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天风道长久闻疯剑客狄云的大名,没想到他也在半壁涯,还成了长老。据传,疯剑客狄云为练剑术,散尽家财,最后身无分文。后遇到一江湖高人,见他练剑痴迷,便教授他一十八剑,狄云修炼成一十八剑后,剑即是人,人即为剑。狄云曾与剑仙于冉比试剑法,与国师一样,被剑仙击败,此后江湖便再无此人消息。
“且慢。”不远处传来铁链的声音,“哗啦、哗啦”走出来一个大和尚。
天风道长一见正是关公祠中遇到过的苦和尚。
“半壁涯长老会四长老苦和尚,天风老道,可还认识贫僧?”苦和尚笑呵呵的说道。
天风道长一见苦和尚,头嗡嗡直响,暗想看来今日想带走曹大人难比蹬天,只一个苦和尚就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再加上个疯剑客狄云。天风道长心中苦水如黄河泛滥,本想借这次机会巴结武家人,没想到……。
天风道长毕竟久闯江湖,老谋深算,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第十四章 苦和尚说情放老道 叶秀才酒馆遇二老
“大和尚,你我有缘,我今日来到半壁涯,不曾杀一人,算是没有破坏规矩。另外我来此地是为了这名朝中大臣,此人姓曹,是个官员。我没有捉拿江湖中人,只是捉拿朝廷大臣,也未破坏规矩。可否网开一面,让我将人带走?”天风道长说道。
“众为大侠,修要听他胡言乱语,我家老爷早就被朝廷免职了,现在是平民百姓,我们是半壁涯的客人,你们要守承诺。他们是朝廷中人。”曹福在一旁大声喊道。
曹福早已被神掌门的弟子救起,被搀扶着站在一旁。
“天风道长,你也听到了。我可以让你们三人离开,但是这位老者就不要带走了。还希望二长老,众位能给我个薄面。”苦和尚说着,看向四周。
二长老疯剑客狄云微微点头,其他众人见二长老点头,也就不再多言。
“既然这样,我就再领教下大和尚的武功,若是您胜了,我转头就走,若是我胜了,还请让条出路,我把人带走。”天风道长觉得要是不动手比试一下,就这样被劝退,脸面无光,到国师那里也无法交代,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你带不走人,何必呢?”苦和尚笑道。
天风道长之所以敢与苦和尚动手,是因为苦和尚在关公祠欠他一次人情。天风道长断定,此战即使战败,苦和尚也不会伤他性命。
天风道长运用真气凝于剑内,将宝剑舞动如飞,距离苦和尚两丈外,一剑向苦和尚劈下,随之释放剑气,剑气随着宝剑的斩下,向苦和尚当头斩来。
苦和尚冷哼一声,真气在体内不断鼓动,两条铁链随着真气的灌入犹如两条长蛇,向着天风道长斩来的剑气迎去。
“仓啷”一声,苦和尚的铁链与天风道长的剑气碰到一起,铁链被削去一节,天风道长的剑气也被打散。
不待天风道长再次发招,苦和尚一甩右手锁链向天风道长身上卷来。天风道长再次提起真气准备用剑挑开锁链,但在锁链将要碰到宝剑剑气之时,一股霸道之力顺着锁链传来,只见苦和尚一抖锁链,锁链上的霸道之力犹如脱缰野马,直奔天风道长胸口撞来,天风道长被撞得一下昏了过去。此时锁链已经收了回去,天风道长的宝剑剑气散尽。
“好。四长老的功力又有增进。可喜可贺。”二长老大声说道。
何玉玲眼见天风道长被打,心中大吃一惊,本以为半壁涯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没想到居然如此厉害。
何玉玲见大家没有注意,欲施展轻功逃走,站在一旁的二长老疯剑客狄云见何玉玲身形微动,知其想逃。
“别急,我与你姐姐有一面之缘,不会伤你,你也随天风老道一起去吧。”疯剑客狄云边说,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隔着二丈远向何玉玲轻轻一点,“嗖”双指剑气如虹,指力借着剑气向何玉玲而去,眨眼就到。何玉玲被点中风府穴,当时晕倒在地。
“大长老,可否给我给薄面,送他们出去?”疯剑客狄云对着神掌门的大长老秋封问道。
虽然疯剑客狄云表面上是征求秋封的意见,但语气中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秋封急忙点头同意,并带人将天风道长和何玉玲抬出了山门。
山门外,张将军和魏将军在山门外领着人马等待接应天风道长等人,久等不见出来,后来听到钟声,顿觉山门内出了大事。
两位将军刚要带人来到山门,就见门内出现五百余人,前面一人喝道:“我乃神拳无敌项铜山,神掌门三长老,你们想要做什么?”
张将军大喝道:“我们要捉拿朝廷要犯,马上让路,识相的赶紧走开。”
张将军说着带人就想往里创,魏将军一见急忙将其拦住,张将军见状面带怒色问道:“魏将军,你是何意?”
“张将军且慢,你看前面山上。”魏将军低声说道。
张将军抬头向山上望去,借着月光,只见不远的山上,强弓硬弩已经准备待发,只要一声令下,两位将军所带人马恐有去无回;再往山门内看去,山上站满了江湖侠士,绝非官兵能敌,张将军看向魏将军,魏将军轻轻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等待天风道长等人出来再做打算。张将军看的冷汗直流,只得如此。
不一会儿,只见神掌门的人让开了一条路,神掌门大长老秋封命人抬着两人来到山门之处。
四名神掌门弟子将两人抬到两位将军近前,转身跑回山门,天风道长的徒弟跟在身后。
张、魏两位将军急忙跑到近前。天风道长的徒弟将刚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张将军目瞪口呆,原来山内如此凶险,天风道长这样的人物都出不来,自己一帮人就不用再试了,急忙命令人马后撤三十里,命人将天风道长和何女侠抬走,待其恢复后,求见国师定夺。
距离曹大人被劫持一事已经过去多日,叶秀才心有感触,也明白了为什么神针刘太和躲在此处广结善缘,不让自己出山。
在山中待了几个月,叶秀才也有几位好友。第一个自然是曹大人,另外还有两人,分别是酒中仙钟不语和高老道。
叶秀才与酒中仙钟不语、高老道相识说来凑巧。一日叶秀才觉得心中烦闷,便去酒馆买酒吃。
叶秀才刚喝了几杯,便见一老者,个子不高,红脸堂,大鼻子,满口酒气,来到自己桌旁,见了酒就喝,也不问是谁。
旁边几桌客人见他进门,都将他轰走,不让他近身,只有叶秀才初来乍到不知他为何人,见其拿起自己的酒就喝,吓了一跳。
伙计急忙过来,劝说:“钟大侠,您高抬贵手吧,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客人都走光了,我今年的业绩都没了,年底一家老小就得喝西北风。”
叶秀才见伙计说的可怜,动力恻隐之心,说道:“老丈,贵姓?请坐下饮酒。伙计再上一壶好酒。”
伙计一听,急忙说道:“叶公子,他姓钟,人称“酒中仙”钟不语,您稍等,马上就来。钟大侠,你遇到好人了,坐下喝吧。”
“且,吝啬。只上一壶还说是好人。”钟不语撇撇嘴说道:“不过,你比他们强多了,他们更吝啬。以后在这山中有什么事报我名字,定能平安无事。”
“呸,恬不知耻。”旁边一个老道士回头骂了一句后继续饮酒。
“我说今天这酒楼一股骗子味儿,原来有个老骗子啊!”钟不语转头看到老道士笑呵呵的说道。
“你……,朽木不可雕也。大话连篇,这山中之人谁人不知,你酒中仙,似酒仙,胡话连篇,人见人烦!是不是诸位?”老道士也不示弱,反驳道。
“我再讨人烦也比你强,至少有人请我喝酒,你能,整天赊账,问问伙计,这个月你又赊账多少,当了裤头是否够酒肉钱?哈哈哈。”钟不语也不是省油的灯,回骂道。
“老酒鬼。”老道士恶狠狠的说道。
“老骗子。”钟不语恶语相加。
“老酒鬼。”
“老骗子。”
两人来回骂个没完,众人边吃边看笑话。
叶秀才也觉得有趣,但其毕竟是读书之人,见两位老者吵来吵去,不成体统,自己一人喝酒越喝越闷,便说道:“两位不要再吵了,今日我请两位喝酒,但有一条,不得再互相恶语相向,如何?”
“这位公子,不要信他的。咱们喝酒。”钟不语急忙说道。
老道人一回身,拿着杯筷来到叶秀才桌旁坐下,笑呵呵的说道:“我自带杯筷,不劳公子费心,有酒有肉便可。”
“道长,不必客气,相逢即是有缘。来咱们干一杯。”叶秀才向老道士看去,只见老道早没了仙风道骨之气,跟钟不语没什么区别,酒徒一个。
伙计见叶秀才将两人招到身旁喝酒,直摇头,心道:“善良之人总被骗,天理何在啊!”
钟不语与老道士虽然不在对骂,但也不给对方好脸,只顾自己喝酒吃肉。
“道长如何称呼?”叶秀才问道。
“贫道……”老道士刚要说,被钟不语抢了先,说道:“大骗子。”
老道士被气的胡子撅起多高,见有叶公子在身旁也不好发作,瞪了钟不语一眼,继续说道:“贫道半壁涯长老会七长老,您称我高老道就可。敢问这问公子贵姓?”
“我就是一穷书生,不敢称公子。我姓叶,叶子的叶。您两位叫我叶秀才即可。”叶秀才说道。
“哦?叶秀才,你可认得神针刘太和?”高老道问道。
此时,钟不语也停下筷子,抬头盯着叶秀才。
“我本中了寒毒,刘郎中将我带到此地,求解救之法,不过依我看来,难有解救之策。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再干一杯。”叶秀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老道心有所思,见叶秀才杯中之酒已空,也一饮而尽。钟不语也跟了一杯。
“叶公子,不可轻言放弃,万事总有办法,是不是老酒鬼?”高老道转头向钟不语问道。
“对对,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寒毒嘛。过几日我去帮你找找有没有专攻寒毒之物。死不了人。”钟不语说道。
此时两人意见出奇的一致,不知是被叶秀才身中寒毒之事打动,还是吃了人家嘴短,违心之言。
“好了,不提这事。来再干一杯。”
三人坐在酒馆中,从中午一直喝到了日近黄昏。叶秀才早就不省人事,便宜了高老道和钟不语,两人互不说话,左一杯,右一杯,桌子上放满了酒壶。
“几位,喝好了吗?”伙计走过来问道。
钟不语站起身来刚要说话,一下子瘫倒在地,打起了呼噜。
高老道一见,恨自己晚一步,叫骂道:“应该是我先瘫倒在地,你这个老滑头。”
伙计惊愕,一脸的不敢相信,两个人一百多岁,居然还玩这种把戏。
高老道,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说道:“酒菜不错,撤下吧。”
“请您先结下账。”伙计双眼紧盯高老道,生怕一眨眼,高老道跑了。
“这个……,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位叶公子,不是外人,与我们是好友。今日他请客。我怎么能付账呢,岂不是驳了他的面子。这样吧,记在叶公子名下,叶公子是刘郎中的人,有刘郎中作保怕什么。你家掌门跟刘郎中可是好友。”高老道自觉说的有理有据,摇头晃尾。
伙计心中一阵鄙视,暗道:“刚与人家相识就敢说是老友,脸皮真够厚的,不知道长老会其他人知道后,会有什么感想。”
此时,神掌门前山大总管吴宇良正好进门,听伙计说完,也是一皱眉,知道两个老家伙都不是好鸟,又不敢得罪,便说道:“算了,今日叶公子的账记在我名下。你找人把叶公子抬回住处,交给刘郎中。”
伙计点头答应一声,找人去了。
听到账目已结清,钟不语打了个哈切,站了起来,假惺惺的抢着要去付账,被前山大总管吴宇良拦了下来。
“二位,你们今日占了便宜,叶公子也是苦命之人,日后还望能帮他一把。”前山大总管吴宇良对着钟不语和高老道说道。
前山大总管吴宇良与刘太和交情莫逆,他从刘郎中口中得知叶公子之事,对叶公子很是同情,因其能力有限,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量帮助刘郎中和叶公子。
“没说的,吴总管放心。我高老道言出必行,就是不知道某人是否能做的到。”高老道说着,眼睛瞟向钟不语。
“你什么意思,我做不到呗?我钟不语再次发誓,你能做到,我也可以。我敢立下血书为证。”钟不语被高老道将了一军,气愤的说道。
“我也敢,怕你不成。”高老道大喝道。
吴总管见两人醉意不减,称热打铁说道:“二位不用血书,我有纸墨笔砚,只需写下便是。”
当即,吴总管急忙写了一篇誓言,大致意思为:钟不语、高老道,对天盟誓,若叶萧秀才日后有难,我等必鼎力相助,如有违此言,让我等练功走火入魔,天地共诛,受江湖同道唾弃,猪狗不如。
高老道和钟不语叫嚷着,写下了名字,并按下了手印。吴总管将誓言收好,交给伙计让他将此物一定交给刘太和,千叮万嘱。
钟不语不过是想骗顿酒喝,无奈遇上了老对头高老道,两人互相讥讽,却便宜了叶秀才。
伙计找人把叶秀才抬回了住处,正好刘郎中在屋内,看到叶秀才醉的如一滩烂泥,吓了一跳。
听伙计将发生之事讲完,刘郎中又气又笑,心道:“钟不语和高老道两个人居然连自己的人也敢骗,得找机会收拾下这两位。吴总管也够机灵,趁机给两人下套,居然两人钻了套,难得!看来他们两个没少喝。”
钟不语和高老道第二日醒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来,只怨昨天喝的太多。
第十五章 龙珠显威秀才遇难 二老献计向死而生
来到半壁涯已经半年多,刘太和在半壁涯混的风生水起。在神掌门的帮助下,他在山内开了一家小医馆。
半壁涯每个月月圆之日的次日都有一场擂台大战,免不了死伤。再加上平日里练功、切磋有不少受伤和走火入魔的武林中人,刘太和的小医馆每日财源滚滚,江湖中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后来因就诊的人多,刘太和不得不限号,每日只诊十人,如有急诊需要增加银两。
其实,半壁涯并不是只有神针刘太和一家医馆,但是都开不了多久,多则三五年,少则几个月,主要是因为来半壁涯修炼之人不是武林高手,就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之辈,都不是善良之人。就诊之人一旦对医馆的服务不满意,或对郎中技艺不认可,医馆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坐堂郎中甚至有生命危险。
神掌门的郎中一般只为自己人服务,不对外。吴大用曾经让门内的郎中对外开展业务,因郎中技艺一般,只半年,医馆就被一帮悍匪和武林高手砸了七八回。所幸没有人伤亡,半壁涯的长老会不管,吴大用打又打不过,只得赔礼道歉,赔偿了不少银两才算了事。
吴大用无奈,这块肥肉看着好,但是谁吃谁知道,油水不少,同时也可能要命。
刘太和来到半壁涯,吴大用眼睛一亮,三番五次上门请刘太和出山,开设医馆。刘太和一想,自己想在半壁涯长期居住,也要找个营生,坐吃山空早晚会要饭,而且叶秀才的病也需要草药医治,一文钱难道英雄汉,所以就答应了吴大用。开医馆的费用全部由神掌门出,刘太和只管医治。
吴大用之所以要跟刘太和合作,主要是看中刘太和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功力深厚,点穴之法独步武林。神针刘太和之名在武林中早已广为人知,即使有人捣乱也不怕,刘太和为人随和,广结善缘,不论在神掌门还是半壁涯中,都有不少武林高手,受过其恩惠,一旦刘郎中有难,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吴大用一直不理解刘太和为什么带着叶秀才,两人非亲非故。用刘太和的话讲,两人有缘,而且叶秀才的寒毒,对刘太和也是一种挑战。
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刘太和功夫高,对医术更是疯魔一般,否则也不会在江湖上创下如此名号。
叶秀才自从与高老道和酒中仙钟不语相识后,每日除了与曹大人谈天说地,就是去酒馆与二人对饮,每次都会喝的酩酊大醉。
高老道和钟不语隔三差五也会回请叶秀才,但每次都是记叶秀才的账。两人自从遇到叶秀才后,每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最重要的是有人付账,二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日,高老道和钟不语不约而同的又来到了酒馆,坐等叶秀才前来对饮。虽然两人时常斗嘴,但在吃喝上却惊人的一致,嘴馋贪杯。
在他们眼中叶秀才就是个饭票,但既然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总要给叶秀才些面子,请客的不来,高老道和钟不语也不好大快朵颐,但今日二人坐等叶秀才,左等不来,右等叶秀才不见踪影,心理顿感不妙。
高老道站起身来,向外就走。钟不语也急忙站了起来,跟在高老道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高老道一皱眉,问道。
“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出酒馆不行吗?”钟不语说道。
高老道冷哼一声,向着刘太和的医馆走去。到了医馆近前,只见医馆大门紧闭,上面挂着牌子,今日暂停接诊。
高老道一转身,差点与身后低头赶路的钟不语撞在一起,二人怒目相视,冷哼一声,向着叶秀才的住处而来。
神针刘太和正在洞中给叶秀才针灸,一边捏搓着银针,一边眉头紧皱。床上的叶秀才双眼紧闭,紧咬牙关,全身冰凉,只有心口仍有一丝暖意。
刘太和听到门外脚步声响,点了叶秀才几处要穴护住心脉,而后走了出来。
“两位来此有何事?”刘太和见钟不语和高老道站在洞前,问道。
“我与叶公子是好友,今日未见有些想念,特来看望。”高老道说道。
“对,我过来看看饭……,看看叶公子。”钟不语未加思索,差点说出本意,急忙改口。
“我替叶公子多谢二位,既然来了里面请。”刘太和一看便知二人来意,说道。
钟不语和高老道进到洞中,看到床上的叶公子,心中咯噔一下,最先想到的是以后恐怕没有免费酒菜可吃了。
“这……,刘郎中,叶公子他不会是寒毒发了吧。”高老道面露焦急的问道。
“是呀,看样子,快不行了。”钟不语也关心的说道。
“二位既然是叶公子好友,多看一眼是一眼,他时日不多了。”刘郎中叹口气说道。
刘郎中并未哄骗高老道和钟不语,叶秀才早上吃过早饭后,突然倒地,浑身抽搐,大呼寒冷。
刘郎中急忙把脉,叶秀才的寒毒再此发作,这一次比之前猛烈的多,已经无法用汤药压制,刘郎中平时炼制的药丸也不起作用,只能靠着银针暂时强行阻止寒毒扩散。
根据刘郎中推测,最多十二个时辰,少则一、二时辰,叶秀才体内寒毒将冲破银针的束缚,散开到全身。届时,叶秀才的三魂六魄都会被冻灭,大罗天仙也救不了。
“刘郎中,您功力高深,技艺高超,您也救不了他吗?”高老道问道。
“如果有人相助,可以暂时拖延寒毒扩散时间。但要想除根,必须有至阳之物才可以。但我至今未能找到。”刘郎中说着,摇了摇头。
“至阳之物!刘郎中,闪电是否可以?”钟不语想了想突然问道。
“闪电?却是至阳至刚之物,但不好找,也太危险了。”高老道撵着胡须说道。
“哦?闪电可以试试,但如何才能正好用到叶秀才身上,又不伤其身体才是关键。你可有去处?说来听听。”刘郎中沉吟一会说道。
“几年前我在山内行走,自此地向北五十多里,有一片原始森林,在林中前行五六里地,有一处绝地,该绝地每到冬日,雷声阵阵,闪电如雨,但每到夏日反而雪花飘飘寒冷异常。其内无人,也没有野兽。”
钟不语说道:“我曾去过一次,但因太过凶险,没敢深入。要不要……”
“以毒攻毒,如果不试下,必死无疑。试试说不定有出路。”刘太和说道。
“对。可以试试。”高老道也同意刘郎中的说法。
“从此地到绝地要多久?”刘太和问道。
“大约三日。”
“我需要你们帮助,可否……”刘太和问道。
“哎呀,我记得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二位多多照顾叶公子。”钟不语一拍脑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说道。
“是呀,我也有事要做。既然已经看过叶公子,也该走了。”高老道说道。
“二位,就不怕别人骂你们忘恩负义,不守承诺吗?”刘郎中见二人耍赖要跑,急忙说道。
“我又没有承诺过,而且还提供了医治之法,谢我还差不多,怎么可能骂我。”钟不语回身说道。
刘郎中也不多说,拿出了一份函件,展开给二人观看。
“这是你们自己签字画押的函件,要不要我把它交给长老会,公之于众?虽然没人能强迫你们,但是恐怕你们在这山内是住不下去了。如何?”刘太和慢悠悠的说道。
“你!我……”高老道见承诺上是自己签的,并按有手印,无法辩解,气得脸色发紫。
钟不语也面色难看。
“二位你们也不亏,如果你们能帮助叶公子度过此劫,你们也是功德无量,在人前人后也会被尊称二老侠义心肠。”
刘郎中看二人变色不好看,劝说道:“再者,你们这段时间也没少占叶公子的便宜,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你们就真的不想帮叶公子吗?这段时间,你们跟着叶公子过的可是很逍遥啊!”
“刘郎中说的也是,我们也不损失什么。况且我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算是没有这一纸文书,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钟不语想来想去,这段时间跟叶秀才很是合得来,没少吃人家的,虽说自己糊里糊涂的在文书上签字画押,但说回来了,叶秀才人不错,况且还有刘郎中,此人得罪不得,便开口转变了话风。
“也罢!刘郎中你想我做什么?直接说罢。我尽力就是。”
高老道在半壁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平日里骗些吃喝,赊些账,但口碑不算太坏,如此事传了出去,恐怕真的没有脸面在半壁涯待下去了,因此只得点头答应。
“我需要你二人帮我打通叶公子四肢百骸的经脉,将寒气逼回到他的丹田之处,我会用银针封住他的心脉,留住他最后一口气。并且协助你二人导引寒毒回丹田。”刘郎中说道。
“即使我们能做到,他也活不过三五日,你不会是想……”高老道沉思片刻,说道
“对,我想用酒中仙钟老侠客的办法,以毒攻毒。以至阳之物攻至寒之物。”刘郎中目光坚定的说道。
“如果不试试,叶公子十死无生,如果试了,叶公子有可能九死一生。我看可行,至少有一丝机会。”钟不语说道:“至于进绝地之事,待我们救活他后,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好。我同意。不过此事过后这文书要毁掉。我们两不相欠。”高老道想了想说道:“我们运功救叶公子是大事,马虎不得,外一在行功之时,有人干扰得不偿失,弄不好我们也得受损,您看……”
“此事好说,我去找吴大用掌门,让他派些人手把住门口,定会无事。”刘郎中也想到了此事,外一有人捣乱,弄不好大家都要陪着叶秀才上路。
二老随即打坐休息,刘郎中去准备应用之物,并派人去请吴大用。
吴大用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一个时辰就派来了三位长老,并吩咐各路人马,时刻注意可疑之人,不得让人接近刘郎中住所半步。
刘郎中见准备妥当,便关闭了石室的大门。神掌门大长老秋封坐镇石室内,时刻准备接应刘郎中三人。
刘郎中将叶秀才扶起,叶秀才此时已经不省人事,高老道和钟不语盘腿打坐位于叶秀才前后,刘郎中双手如飞,配合点穴手法,在叶秀才身上共扎了一百零八枚银针,分别对应一百零八个大穴。
高老道和钟不语见刘郎中双手如飞,心中不住赞叹,见刘郎中已经将银针全部扎完,二老开始运功,将两双手分别抵住叶公子的前后心,开始将自身真气度入叶秀才体内。
二老只感觉叶秀才体内如冰窖一般,大约半个时辰过后,二老催动真气运行,从任督二脉开始,一条一条的梳理叶秀才的经脉,刘郎中配合二老不断撵、压银针。
日近中午时分三人开始动手,到了定更天,还未结束。只见高老道浑身大汗淋漓,钟不语也没比他好多少,头顶上不住的冒着白气,这是功力消耗过多造成的。再看叶秀才,真个人在一团白色雾气之中。
“二老,坚持住,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刘郎中见二老面色有些发白,知道二老体力和真气消耗过大,便伸出一只手,按在叶秀才的百会穴上,不断的向叶秀才的百会穴输入真气。
二老的真气将寒毒压制下行,但寒毒的反弹之力极强,以至于二老拼劲全力也只与寒毒打个平手。刘郎中的加入,让二老的真气有了后援,不断前行。
这就像是双方大战,本来势均力敌,突然一方多出一股生力军,另一方直接被击溃,兵败如山倒。
二更天刚过不久,刘郎中三人相继收手。叶秀才苏醒过来,见刘郎中和二老累的瘫坐在地,浑身湿透,问道:“刘郎中、钟大侠、高道爷,发生了什么?”
刘郎中三人相视而笑,并未搭话。刘郎中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小药丸,自己服用一颗,剩余两颗给了二老。
二老见刘郎中服用后,立刻打坐行功,马上也将药丸吞下,打坐休息。
大长老秋封见叶秀才被救,钟不语三人打坐休息,不敢打扰。待三人起身之时,派人送来饭菜。
“二老,绝地之事,还望能再伸援手。”刘郎中坐在桌子旁,说道。
“好说,我等义不容辞。”高老道也想去看看绝地,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下来。钟不语也点头同意。
饭后,高老道和钟不语告辞离去,大长老派人护送。石室内只剩下了刘郎中和叶秀才。刘郎中将绝地之事告知了叶秀才,让他选择。
叶秀才跪倒在地,向刘郎中行叩拜大礼。刘郎中急忙起身将他扶起。
“刘郎中,大恩不言谢,以后我只要还活着,但凡您有需要,我定会拼尽全力。”叶秀才眼含热泪,说道。
“也公子,不必如此。你我有缘。你是否想好?”刘郎中问道。
“我去。去了还有一丝希望,我想去试试。”叶秀才说道。
“好。你没有习练过功夫,不知道如何行功。我这里正好有一残卷,你可以看看,有不懂之处,我来讲解。此卷虽不算什么绝世功夫,但对运气行功还是很有溢出,说不定可以帮你在绝地化险为夷,中和至阳和至寒之气。”刘太和说着拿出了自己保存多年,笑面阎罗一直想抢到手的那半部功法总纲。
刘郎中为叶秀才逐句解读,并教授其运气之法,叶秀才本是读书之人,悟性不差,如此一教,很快便入了门。
叶秀才一遍一遍的观看残书,直至第三遍之时,已经全部理解,合上残书并归还给了刘郎中,刘郎中惊讶道:“你全都记住了?”
“我从小博闻强记,书过三遍,便全部记住。”叶秀才尴尬的说道。
刘郎中见叶秀才已无需自己讲解,便回屋睡觉去了。
叶秀才在默记残书之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想到了导引图谱,再结合刘郎中所授的运气之法,一下子豁然开朗,明白了导引图谱上所绘的红色和蓝色线条的意义。
叶秀才暗想:“原来这两种颜色的线条代表的是真气运行的经脉路径,按照线条中箭头所指运行真气即可,只是为什么要画两种颜色的线呢?”
叶秀才百思不得其解,想得头痛,最后所幸不再去想,而是试着将两本残书的内容融会贯通。想着想着,叶秀才睡了过去。
一夜很快过去,神掌门饲养的公鸡站在山顶大石之上引颈高歌,东方慢慢有了鱼肚白。